“清清,如何?”
胡清清睁开眼,脸色苍白,道:“我刚才吸了几口蝶衣香,此时……”她顿住,一口鲜血喷出来。
“清清,”舒沐雪脸色一变,叫道,“珑,快过来。”
慕容珑显得有些虚弱,但还是勉强跑过去,看了下胡清清的脸色,转头对着我道:“大嫂,刚才的药丸可还有?”
“有啊。”不是没用的吗?但还是跑上去,把手中的药丸递给他。
他迅速把拿了一颗塞进胡清清口中,对舒沐雪道:“大哥,你替她渡些真气,帮助药性散发。”
舒沐雪照做。
“大嫂,能不能把余下的药丸给那些还没醒来的人喂下。”慕容珑仍是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
“你没事吧?”我忍不住问道。
他只是摇头。
我看着手中的药丸,道:“毒不是已解,还要这药丸干嘛?”
舒沐雪勉强站起来,道“那玉罗香威力极大,一吸入体便伤人五脏六腑,虽然蝶衣香可解毒,但身体弱的人若没有这药丸护体,仍是会伤到腑脏。”
这样?原来并不是骗我,我忽然不是那么生气了,站起来,去把药丸分给其他人。
经过被点住不动的焦尔修时,我停了停,他此时的样子已狼狈至极,披散的发,满身的血,还有被鞭炮炸焦的脸,然而眼睛却还是很亮,灰色的眸几乎透明,掩不住的妖气,像极了一个人。
“你姓耿?”我忽然问道。
他一愣,本想不理我,却还是问道:“你怎知?”人虽不能动,却还能说话。
“耿,耳+火,烧焦的耳朵不就是焦耳(焦尔)?”我盯着他确实有点焦掉的耳朵道。
他没想到我会猜出他名字中的含意,“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聪明。”
他这算是承认了,我身体没来由的颤了一下,再看他一眼,便转身不再理他,准备把手中的药丸分给其他人。
“‘情豆’的滋味如何?”身后那人忽然冷声着问道。
我停住。
“是不是生不如死?”
是生不如死,我深吸一口气,转头,脸上已是带笑,凑近他道:“知道慕容山庄怎么对付像你这种人吗?”不等他回答,我又道,“这个山庄内有个名叫‘磬竹书院’的地方,听上去是书院,没错,里面放得也是书,但是,你可知道这些书是用什么做的?”
我故意停住,看他反应,他仍是一脸凶狠,眼神却不知觉的随着我的问题闪了闪,我心中一乐,继续道:“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里面的书每一页其实都是人皮,而这些皮就是抓了你们这种人,趁人活着好剥皮,直接剥的,我去过一次,里面阴气极重,真是恐怖啊。”我自认我的声音已很贴切的渲染了气氛,同时看到焦尔修的眼珠迅速滚动了一下。
这是害怕了吗?我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恐怖之色。
“原来慕容山庄是如此对待犯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表情似有些僵,却又大笑道,“你在恐吓我吗?难道我会怕不成。”
我冷眼看他,据我对人的了解,他这样大笑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真的很好笑,另一个是他在掩饰已开始发抖的心。
“我问我一件事,你怕痛吗?”我忽然没来由问出这句。
“什么?”他还没从之前的“人皮事件”中回过神。
“我是说……”我走上一步,毫无预兆的伸手用力扯他的脸,“我说我这们扯你会不会痛?”
他显然被我的举动懵住了,等他暴怒咬牙切齿的瞪我时,我已松开手,这脸是真的,我看着自己的手。
我也曾扯过小丁的脸,也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人便不是小丁了。
“耿千柔在哪儿?”我没忘记焦尔修也姓耿,两人该是有关系。
他干脆不理我,灰色的满是凶狠,恨不得把我撕碎吃掉。
我真有些怕这种眼神,便只盯着他的鼻子。
“比起耿千柔他真是要比你强百倍,人也比你是帅,若是今天在这里的是他,他决不会像你这般狼狈。”我之前听他讲到尚书府,说到没用的二弟,他既不是小丁,那这个没用的二弟会不会是小丁?他用“没用”两定,显然是充满不屑,我现在如此激他,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并不肯定,却见他脸胀得通红,骂道:“你休拿我和这个野种作比较,你竟敢如此说我,他日你若落到我手,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又是生不如死,我皱眉,看他现在的反应,小丁并没有和他和谋今天的事,那他会不会在这里?就在这里某处?我眼睛下意识的往四周扫了一遍。
“大嫂,不要再激他了。”身后慕容珑走来。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行动却比刚才灵活很多
“你说耿千柔会在这里吗?”他已从牢中逃脱,又会易容,任何可能都会发生。
“耿千柔神出鬼没,混在这里也尤为可能,只是大嫂放心,慕容世家会保护你的。”慕容珑很诚恳的说。
然而对于他的诚恳,我却不能完全相信,我不知今天的发生的事件中慕容山庄所准备的一切,白白惊恐紧张了一番;更不知胡清清已有身孕,对舒沐雪把自己当筹码的事,傻傻同情了一把,他们的话不可信,包括慕容珑的。
所以我看着那边已替胡清清渡完真气,小心将她扶起的舒沐雪故意说道:“胡姑娘中了毒,她肚里的孩子没事吧?”
“什么孩子?”旁边的慕容珑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你还想骗我吗?我都知道了,胡姑娘有了身孕。”
“大嫂,你听谁说的?”慕容珑大惊失色,“这话可不能乱说,坏了胡姑娘的名节。”
我心里有气,怒道:“我都知道了,你还不承认吗?慕容珑妄我还很信你,你竟还骗我。”
慕容珑有口难辨,看我真生气,轻叹了一声道:“大嫂,若真有此事,可谓关系重大,与你也有直接关系,我不说,大哥也会说,怎会骗你呢?”他说的认真,不像在狡辩,而话说到此处,他也确实没有必要瞒我。
“她真没有怀孕?”
“我刚才替她搭过脉,我敢保证,只是……”他停住。
“只是什么?”
“只是脉相有点怪,我也说不清怪在哪里?”他边说边沉思起来。
我得到肯定,胡清清没有怀孕,他们并未骗我,然而却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我想起刘裁缝对我说嫁衣肚子的部分小了几寸,但她是城里最好的裁缝,衣服大小尺寸早已把握有度;我想起那日胡清清梳得那头发髻,同样的发髻小丁也曾给我梳过。我也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这两幕在我脑中不停搅着,搅得我脑袋快要炸开时,一个想法忽然毫无预兆的划过我的脑海,我整个人被这个想法怔住。
“男女的脉相一样吗?”我问旁边的慕容珑。
慕容珑一愣,不懂我为什么问这个,道:“不怎么一样。”随即他似想到什么,吃惊的看向被舒沐雪扶着的胡清清。
“有人跟我说过,易容不仅要易容,还要易形,但就算是会缩骨功,也不可能把身体缩成与所要易容的人一样,有可能肚子会少缩进去,以至于嫁衣会小几寸,你说是不是?”我在说一个极恐怖的事实,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因为我知道只要一表露惊慌,那个在舒沐雪旁边的人便会马上动手,纵使舒沐雪有再厉害的武功也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