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akh悄悄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听着一切响动。凯瑟琳.索罗门今晚将死在她哥哥博物馆的黑暗中。这是她应得的下场。Mal'akh很是期待和她哥哥分享凯瑟琳的死讯。这个老人的痛苦是他期待已久的报偿。

突然,Mal'akh诧异地看到,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他意识到凯瑟琳刚刚犯了一个致命的判断错误。‘她要打电话求助?!’刚刚闪烁的电子显示板就悬在在前方约二十码的齐腰高处,仿佛黑暗的汪洋大海中闪耀的灯塔。 Mal'akh原本要等着凯瑟琳出来,现在,他不需要等了。

Mal'akh一跃而起,朝悬停的灯光冲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在她打电话呼救之前抓到她。几秒之内,他就到了,他猛冲上去,双臂在她闪光的手机两侧张开,他打算包住她。

Mal'akh的手指撞在了坚硬的墙上,手指向后弯去,几欲断折。接着,他的头也撞了上去,撞到一根钢梁上。他疼得叫出声来,倒在墙边。他咒骂着爬起来,扶着齐腰高的横梁站起来,凯瑟琳机智地把打开的手机放在了这根横梁之上。

凯瑟琳又跑了起来,这次不再理会她的手有节奏地弹在在第五舱均匀排列的金属钉上发出的声音了。‘快跑!’她知道,只要她顺着环绕着这个舱的围墙走下去,迟早能摸到出口的大门。

‘那些该死的警卫究竟去了哪里?’

她跑着,一边用左手摸着边墙,一边伸出右手在前面护着自己,金属钉头还是等距地有规律地延伸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墙角?’边墙似乎没有尽头,突然间,原本整齐排列的金属钉中断了。她的左手在几步之间只摸到空空的墙壁,很快,金属钉又出现了。凯瑟琳猛地停步退后,摸索着回到光滑的金属板。‘这里怎么没有金属钉?’

现在,她听到了攻击她的人追赶她的沉重脚步声,他沿着墙摸索着朝她的方向过来了。这还不算,令凯瑟琳更加恐慌的是另一种声音——远处传来的安全警卫用手电筒敲击第五舱大门的有节奏的砰砰声。

‘警卫进不来?’

虽然这想法令人惊惧,但是,他敲击的方位——斜对着她的右侧——瞬间为凯瑟琳指明了方向。现在,她能描绘出自己在五号区域的方位了。她脑中转瞬间就浮现起一幅画面。她现在知道墙上这块平板是什么了。

每个区域都备有一个标本隔断——是一面巨大的可移动墙,当运送过大型标本进出这些区域时,可以把它收起来。就和那些飞机库一样,门是巨大的。即使在凯瑟琳最疯狂的念头中,也从没有想过去要打开这扇门。然而,此刻,这似乎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它打得开么?’

凯瑟琳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着隔间的大门,最后她终于找到了巨大的金属把手。她抓住把手,向后用力拉,试图把门打开。没用。她再试。门还是不动。

她听见攻击者跑的更快了,他想着她出声的地方赶来。‘隔间的门锁了!’她快吓疯了,她的手在门上到处摸索着,在门表面找寻着随便什么门闩或是杠杆。突然,她发现一个摸起来像是垂直的杆柱的东西。她顺着它摸到地面,蹲下来,感觉到它被插>进了水泥地上的一个洞里。‘一个安全闩!’她站起来,抓住这个杆子,然后,用腿使劲,向上顶这个杆子,把它从洞里拔了出来。

‘他就要追上了!’

这时,凯瑟琳再次摸索把手,她找到了,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拉。这块巨大的钢板似乎仅仅动了一下,一缕月光射进了第五舱。凯瑟琳又去拉门。从外面照射进这座建筑的那束光越来越宽。‘再大一点!’她最后拉了一下,感觉到攻击她的人现在只在几英尺以外了。

凯瑟琳跃向那缕月光,把修长的身体侧身挤向开口。然而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她,试图把她拉进去。她使劲穿过了开口,一只巨大的布满纹身和鳞屑的裸臂还追着她。那可怕的手臂像是一条被激怒的蛇一般试着要缠住她。

凯瑟琳转身沿着五号区那长长的灰色外墙逃下去。她跑着的时候,支持中心周围地面松散地铺着的石子割入了她仅仅穿了袜子的脚,但她继续奋力奔跑着去向大门。夜晚一片漆黑,不过,靠着在第五舱中的绝对黑暗中已经完全适应的双眼,她看得非常清楚——几乎像在白天一样。在她身后,沉重的隔间大门完全开了,她听到沿着建筑墙边追来的沉重脚步加快了速度。那脚步听上去快得不可思议。

‘我不可能赶在他前面到大门。’她知道自己的沃尔沃很近,但还是太远了。‘我逃不掉了。’

这时,凯瑟琳意识到她还有最后一张牌可以打。

接近五号区墙角时,她听见他的脚步在黑暗中飞速地追着她。‘机不可失。’凯瑟琳没有奔向拐角,而是突然转向左侧,离开建筑,跑向草地。她一边跑,一边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蒙在脸上,开始完全摸黑跑过草地。

感应激活的安全灯在五号区域各处大放光芒,瞬间将黑夜变为白昼。凯瑟琳听见身后一声痛苦的尖叫,强光灯以两千五百万倍于烛火的强光灼伤了攻击者完全舒张的瞳孔。她听见他在松散的石块中跌倒的声音。

凯瑟琳继续紧闭双眼,在这篇开阔的草地上她相信自己的方向感。当她感觉已经离建筑和灯光时足够远时,她睁开双眼,修正方向,狂奔着穿过黑暗。

她的沃尔沃钥匙还在原来的地方,中央仪表台上。她气喘吁吁、颤抖着抓起钥匙,点火。发动机咆哮着启动了,前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她的视野。

一个可怕的人影朝她奔来。

凯瑟琳僵住了片刻。

她前灯照耀下的生物光头裸胸,它的皮肤布满纹身、符号和文字。他咆哮着跑进眩光之中,举起双手挡住眼睛,像是一个第一次见到阳光的穴居野兽。她伸手扳动变档器,但他突然间冲上,用手肘撞碎了她那一侧的窗户,安全玻璃的碎片纷纷落在她的腿上。

一只巨大的布满斑痕的胳膊猛的伸进她的窗户,摸索着触到了她的脖子。她猛地向后倒车,但是,攻击者扼住了她的喉咙,用难以想像的力量挤压着。她转头试图逃过他的魔爪,突然间,她对上了他的脸。他脸上的粉底被刮开了三道黑色条纹,大约是被指甲抓的,露出了下面的刺青。他的目光粗野而残忍。

“十年前我就该杀了你,”他吼道,“就是杀你妈妈的那天晚上。”

靠着他的提醒,凯瑟琳突然忆起了那可怕的一幕:他眼睛里凶猛的目光——她以前见过。‘就是他。’要不是他牢牢地扼着她的脖子,她就叫出声来了。

她猛地一踩油门,车突然向后倒去,他拖在车的一侧,差点折断她的脖子。沃尔沃几乎倾倒,凯瑟琳感到脖子就要被他的重量拉断了。突然,一些树枝扫过她的车身,飞快地扫过侧窗,那重量消失了。

车飞快地穿过常青树,冲进上面的停车场,凯瑟琳在那里一个急刹车停住。在她下面,那个半裸的男人挣扎着站起来,盯着她的前灯,镇静得令人恐惧。他威胁地举起布满斑痕的手臂,直指着她。

本能的恐惧和愤恨令凯瑟琳血液涌动,她转动方向盘,点着火。几秒之后,她的车摇摆着冲上了银山路(Silver Hill Road)。
第四十八章

在那迫在眉睫之时,国会大厦警官奥努涅斯别无选择,唯有帮助大厦建筑官和罗伯特兰登逃离此地。然而,现在,当他回到第一层的警员总署,奥努涅斯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特伦德.安德森警督头上敷着冰袋,另一个警官照料着佐藤的瘀伤。他们两个同视讯监控组站在一处,复查此前的监控录像,以期找到兰登和贝拉米的去向。

“检查回放每一条走廊和每一个出口的录像。”佐藤命令道,“我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奥努涅斯看着这一幕,心神不安。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当时的摄录片段并发现真相。‘是我帮他们逃跑的。’更糟的是,一个四人的中情局实地行动组已经在附近整装待发,预备去追捕兰登和贝拉米。这些家伙看上去与国会大厦的警员全然不同,他们装备精良……黑色迷彩服、夜视镜,看上去颇具未来风格的手枪。

奥努涅斯感觉自己要呕吐出来了。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小心地向安德森警督示意,“说几句话好么,警督?”

“怎么了?”安德森跟着奥努涅斯走进了廊道。

“警督,我犯了一个错误,”奥努涅斯说着,流出了冷汗,“我很抱歉,我会辞职的。”‘没准你几分钟内就把我毙了。’

“你说什么?”

奥努涅斯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早先,我在访客中心看到了兰登和建筑官贝拉米,他们正要离开。”

“什么?!”安德森吼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建筑官一点也不让我透露。”

“你是对我负责,见鬼!”安德森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着。“贝拉米把我的头往墙上撞,看着基督的面上!”

奥努涅斯把建筑官给他的钥匙交给了安德森。

“这是什么?”安德森问道。

“独立大街下面新建地道的钥匙。是建筑官贝拉米的,他们就是从那里逃掉了。”

安德森向下盯着那钥匙,默然无语。

佐藤把头探进廊道,眼神尖锐,“这儿怎么了?”

奥努涅斯感到自己脸色苍白。安德森还拿着钥匙,而且佐藤很清楚地看到了。这个丑陋矮小的女人走近的时候,奥努涅斯开始竭力掩饰着,希望来为自己的警督开拓。“我在地下二层的地上捡到了一把钥匙,我刚刚正文安德森警官他知不知道这是哪儿的钥匙。”

佐藤走到跟前,看着钥匙,“那么警督知道么?”

奥努涅斯抬眼瞟向安德森,他很明显在权衡着他应该如何回应。终于,警督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我需要去检查——”

“不用那么麻烦,”佐藤说,“这把钥匙是用来打开离开访客中心的一个地道的。”

“是么?”安德森说,“你怎么知道?”

“我们刚刚找到了监视记录。奥努涅斯警官在这儿帮着兰登和贝拉米逃走了,他们走后就重新锁上了地道的门。钥匙是贝拉米给他的。”

安德森转向奥努涅斯,怒火冲天,“是这样么?”

奥努涅斯有力地点头,竭力演下去,“我很抱歉,先生,建筑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我才不在乎建筑官跟你说了些什么!”安德森吼道,“我希望——”

“闭嘴,特伦德。”佐藤打断说,“你们两个说起谎来都很差劲。留着等中情局调查你们时再说吧。”她从安德森手里抢过建筑官的钥匙。“你们的工作到此为止。”

第四十九章


罗伯特 兰登挂断了手机,感觉越来越担心。凯瑟琳不接电话?凯瑟琳已经向他保证一旦安全离开实验室就会电话联系他,但她一直都没有打来。
贝拉米就坐在兰登旁,面对着阅览室的桌子,他刚刚也打了个电话,他说是打给为他们提供这个避难所——安全的隐藏场所的人。不幸的是,这个人也没有接电话,于是贝拉米留了个紧急信息,让他马上给兰登的手机打电话。
“我会一直给他打的,”他对兰登说,“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们现在需要谈谈关于这个金字塔的计划。”
金字塔。对于兰登而言,身后阅览室那雄伟的景象他已经熟视无睹,现在他所唯一关心的是他面前的东西——一个石头金字塔,一个包含着顶石的密封包裹,以及一个在中情局审讯他的时候在黑暗中把他就救来的的非裔美国人。
兰登本期望能从国会大厦建筑师那儿获得一点点理智,但现在看来瓦伦 贝拉米的疯狂程度绝不亚于那个打电话说彼得在炼狱的疯子。贝拉米一直坚持说这个石头金字塔就是传说中的共济会金字塔。一张古代地图?会带领我们找到强大的智慧?
“贝拉米先生,”兰登礼貌的说道,“对于说存在着某种可以赋予人力量的古代智慧这一想法,请恕我不能轻易苟同。”
贝拉米的眼神中既失望但又充满了自信,让兰登的这种怀疑显得更加尴尬。“是的,教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我想我不该惊讶的,毕竟你是个局外人。,在你看来有些共济会东西就像神话一样那是因为你没有受过新人礼,也就没有作好理解它们的准备。
兰登感觉自己被看扁了,我也不是奥德修斯(Odysseus希腊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罗马神话传说中称之为尤利塞斯或尤利克塞斯。是希腊西部伊塔卡岛之王,曾参加特洛伊战争。在率领同伴从特洛伊回国途中,因刺瞎独目巨人波吕斐摩斯,得罪了海神波塞冬,从而屡遭波塞冬的阻挠,历尽各种艰辛、危难。

)的手下,可我确信独眼巨人(Cyclops)只是神话啊。“贝拉米先生,即使传说是真的……这个金字塔也绝不可能是共济会金字塔。”
“不会吧?”贝拉米的手指拂过石头上共济会的秘文。在我看来它与描述中的非常吻合啊。一个有着闪亮金属顶石的石头金字塔,而根据佐藤的x光片显示,彼得托付给你的正是这个东西。” 贝拉米拿起那小小的方形包裹,在手中掂量着。
“这个石头金字塔还没有一英尺(约为30厘米)高,”兰登反驳道。“我所听到的每个故事版本里共济会金字塔都是巨大的。”
这种想法正中贝拉米的下怀。“你也知道,传说中说金字塔是如此的高,上帝都可以伸手触及到它。”
“没错。”
“我知道你的困扰,教授,但是你要知道无论是古代之秘还是共济会哲学里所信奉的都是每个人身体中存在的神(即上文所说,神或者说道或梵是宇宙万物普遍存在的一种物质,)从象征意义来讲,只要一个东西接触到了一个有智慧的人就可以说……它接触到了上帝。”
兰登不为这种文字游戏所动。
“即使是圣经中也有与此相似的说法,”贝拉米说,“在《创世纪》(Genesis)中写道‘主赋予人类以他的形象,“这句话让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推断——人类不是创造出来一种低于上帝的存在。在《路加福音》(Luke,《路加福音》是新约圣经中的四本福音书中的一本,一般排在第三部。相传是希腊医生路加所作。这本福音是四部福音中对耶稣的一生、尤其是起出生前及童年生活描述最多的。《使徒行传》(天主教译为《宗徒大事记》)也是路加的作品。)17章20节中我们被告诫,’主在吾心中。”
“不好意思,但我不认识任何一个基督徒认为他们和上帝是平等的。”
“当然不会了,”贝拉米说道,语气有些加重。“因为大多数基督徒想要两全其美。他们一方面想自豪的宣称自己是圣经的信徒,一方面又想忽略那些麻烦难学的繁文缛节。”
兰登对此没有回应。
“总之,”贝拉米说,“共济会金字塔被描述为非常高可以触及到上帝……这一说法长久以来形成了对它大小的误解。即使像你这样博学的人也轻易的认为金字塔只是个传说,从来没有人去找寻过它。”
兰登低头看着这个石头金字塔说,“我很抱歉开始让你失望了,”他说,“我一直都以为共济会金字塔只是个神话。”
“你难道没想过一个石匠将地图刻在石头上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吗?历史上,我们最重要的路标都是刻在石头上的——包括上帝给摩西(Moses,犹太人先知)的石匾——上面刻有十诫来引导人们的行为。”
“我明白了,但是共济会金字塔只是个传说啊,传说就有了神话的性质。”
“没错,是传说。”贝拉米笑道。“恐怕你现在和摩西有一样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