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把你吵醒了真不错,我也算出了一口气。话说回来,你对我也不算厚道,我们一码归一码,一报还一报。你也不必觉得看见我有多委屈自己,因为我也不乐意见到你,所以以后如果我们不幸遇到,请你把头扭一边,不要认识我。”

“陈若雨。”孟古似乎清醒了,声音里又是惊讶又是恼怒,“你真是缺3块5看医生是吧?明天一早你就来,我帮你插队挂号,你赶紧看,精神病不是小事,早点治疗,你的人生还有希望。”

“不用客气。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会睡懒觉。孟医生你辛苦些,明天还要努力工作,加油挣钱。”

“我不止明天早上要工作,我现在刚下个急诊手术睡不到半小时,你就打过来发神经,你给我等着。敢这么对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啊,他居然大半夜的还要做急诊手术,那他明天一早还要巡病房。哎呀哎呀,他真是辛苦。陈若雨咬牙,把对他的一点心疼全部掐灭。

“这人类出生的问题,孟医生你研究得显然还不太透彻。我想跟你沟通的都说完了,总之你也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后会无期!”

“嗒”的一下,掐断电话。

哪知孟古立即反拨了过来,电话铃声让陈若雨心狂跳。她掐了,他又拨。

哎呀哎呀,这战斗力要不要这么强,刚下手术台累了就好好睡呗,追击她做什么?陈若雨把电话关机,塞进了枕头下边。然后她吐了一口气,美美的躺回被窝里。

很好,女人也是有尊严的。哪怕象她这样平凡普通不闪光的女人,那尊严偶尔也是会闪耀一下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陈若雨都没有再遇到孟古。生活波澜不惊,平静如水。她每天跑客户拼保单,努力卖着兼职代理的各种玩意。她要赚钱,家虽然不用她养,但她还是每月努力往家里寄钱。

这么做不为别的,为了面子。

家人的面子,她自己的面子。

陈若雨倒不是虚荣,只是在家乡C城那个地方,她周围的那些亲戚朋友都好个攀比。小地方的人,有什么事都传得快,各家各院之间以及或近或远的都认识。原本攀比是别人家的事,她不想应战,但三年前出过一档事——她的好朋友高语岚被闺蜜齐娜诬陷劈腿,还设计了一场当众抓包的好戏,为此高语岚成为众朋友唾弃的对象,也因此惨遭男朋友郑涛的抛弃。

小地方对女孩子劈腿这种事看得重,高语岚又是当众被抓住,再加上齐娜声情并茂的谴责以及郑涛痴情男人惨被羞侮伤害的凄苦形象,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痛骂高语岚,不骂的也与她划清界线,决不帮腔。

陈若雨是高语岚的闺蜜,所以陷害高语岚的齐娜也算她的闺蜜,唾弃高语岚的那些人也是她的朋友。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陈若雨在场,她也看到了一切。

高语岚说她没有劈腿,是误会。可是没人愿意相信她。陈若雨在心里是信她的,但那个时候那种情景,她并没有站出来为自己的好友说话。她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敢。她怕被孤立被唾弃。那个小地方,朋友圈就这么大。

她犹豫了,然后她后悔不已。

她站在了那一群所谓正义的朋友那边,却失去了高语岚这个朋友。高语岚最后离开了C城去了A市,离开了他们这群人。

这是深深扎在陈若雨心口上的刺,她觉得高语岚是被逼走的,而她就是帮凶。这刺扎得她很痛,痛得良心难安。

终于有一天她痛得受不了,她站了出来,她说她相信高语岚绝不是这样的人,她说这事情里肯定有误会。

如果事情有误会,就表示齐娜和郑涛在搞鬼。齐娜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言论出现。身为受害人,郑涛和齐娜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和支持。孤单单提出异议的陈若雨果真被排挤了。

被排挤的下场是,她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件事都会被这些人拿来议论。她长胖了两斤,她穿的衣服老土,她工作不好,她找不到男朋友……

人的话语象毒舌,陈若雨被咬得遍体鳞伤。于是她象高语岚那样逃了,逃到了当初高语岚逃到的地方——A市。

她与高语岚尽弃前嫌,再度成为了好友。但是老家那边的恩怨并没有因为她的逃离而结束。她小心翼翼尽量藏着自己的信息,不去想自己的工作、职位、赚的钱和交的朋友在那些人嘴里被说成什么样。

卖保险在她家乡C城那种小地方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到A市来打拼,求职并不顺利,后来她干上了保险业务,但过年回家时家里问起来,一堆亲戚朋友那种关注八卦的眼神让她把卖保险这个词吞了回去,她说她在贸易公司上班。

于是父母露了满意的神情,亲戚们也没什么好挑剔好说的,从那群分道扬镳的朋友那边也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陈若雨当时松了一口气。可一个谎言是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挡。所以陈若雨很少回C城,也很少跟家里联系。

但实际上陈若雨对她的工作是满意的,时间有弹性,有一定的自由发挥的余地,在一定程度上也帮助了别人,自己也能挣到钱,过日子不是问题,这让她满足了。而她不是只卖保险而已,她是真有努力在为她的客户服务。

这不,这天,她的一个客户车祸入院,一个电话打给她,陈若雨就匆匆跑到医院,去询问详细情况,准备帮他争取保费。

可那个医院,好死不死是孟古医生工作的地方。她的客户住的病房,好死不死主管医生大名就叫孟古。

虽然陈若雨有心挑了个不太容易偶遇的时间过去,但还是被孟古医生堵在了茶水间。

“陈若雨,你居然还有胆子来。”

“医院是公共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反而是这水房比较隐蔽,我们孤男寡女的呆在这不合适。孟医生你这么忙,快去救死扶伤吧,这世界需要你。”

“你那次发什么神经,做什么半夜打电话骂我?”

“我没有骂你,我明明是打电话道歉。”

“是吗?”孟古双臂抱胸,一副我听你在扯的表情。

他是打算跟她耗下去吗?陈若雨皱了眉头,把热水壶一放,也双臂抱胸,一副你想怎样的姿态。

孟古对她挑高了眉毛,扬了声音:“哟,你还真是长进了。我给你个机会,你说说看,犯错的是你,为什么你还理直气壮的。”

陈若雨不说话。她想不到什么犀利的话,说不过他就沉默,憋死他也算赢。

果然孟古不高兴了,他又说:“你说我不厚道,什么意思?就因为我不让你参加聚会,让你拒绝高语岚的邀请?你那时候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难道我还得陪着笑脸感谢你诽谤我?我是个男人,受不得别人中伤我这个,别人如何我管不着,那是人家的自由,但你污蔑我的男性尊严,这是很严重的事。”

了不起吗?她还有女性尊严呢。他跟女护士碎嘴说她不好,她也受伤呢。

“你不反省,还半夜骚扰我,干嘛,要引我注意你?”

一个大白眼丢过去。

“怎么,我没说对?那你那时候成天跑医院是什么意思?”

居然还揭她伤疤。陈若雨涨红了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孟古不理,还在继续教训。“你这女人变化也太快,搞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突然不来了就算了,别浪费医疗资源也是好事。可你把我当仇人算什么?突然爱理不理还糟蹋我。耍我呢?我跟你说,这事是你不对。男人的尊严就跟女人的身体一样,不能随便调戏。”

还说她不对。是她变化快吗?他背后扯是非说人八卦就对了?亏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人!

陈若雨气得脑袋一热,话也脱口而出了:“孟医生是说男人的身体就可以随便调戏吗?真是没节操。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光男人有尊严,女人没有?孟医生把自己看这么重,别人就都是臭狗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孟医生念过书没有,这道理懂吧。我做错了敢道歉,孟医生敢吗?凭什么男人的尊严就比女人的重要?我告诉你,女人的尊严就跟男人的**一样,软弱只会痛苦,硬气才能带来骄傲。

她一长串话说得溜,一气呵成毫无停滞。孟古听得有些愣,最后反应过来了,却开始笑。

笑什么笑,真讨厌。

“你好样的。陈若雨,你厉害,都有**了。”

什么什么?臭流氓!

☆、7第 7 章

陈若雨涨红了脸,自知失言。**?她其实是想说……小兄弟?小弟弟?二兄弟?……

脸更红,快滴血。

她干嘛要跟男人的那部位过不去?女人的尊严跟那里有个屁的关系,什么**喻嘛。粗俗啊粗俗!她后悔了,她真是脑残嘴欠。

都是他的错,他说什么男人尊严女人身体的,害她跟着排比起来。

臭流氓,把她带坏了。她可是文明人,这么粗俗的话,绝对不是她说的。陈若雨劈手拿起热水瓶,挤开孟古就往外冲。

“喂,我们话还没说完,你还有什么新鲜劲爆的比喻,说来我听听。”孟古在她身后大声笑。

笑?笑什么笑!

陈若雨脚下抹油,溜得更快。她要离他远远的,远远的,远远的……

可人生啊,有时候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陈若雨非但没能离他远远的,还住进了医院病房,主治医生这么巧就叫孟古。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陈若雨的那个投保客户发生了车祸,原本投了保该能得到赔付,但偏偏在车祸定性上出了些问题。责任定性不一样,获赔的金额就差了许多。那个保户是个单亲爸爸,陈若雨觉得当初人家信任她才花钱买了她的保险,现在出了问题,该是她出力帮他的时候。于是她四处奔走,找公司找交警找相关单位,走各种流程跑各种关系,可这事情还是不好办,因为当事人双方的口供不一致,而发生事故的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交警方面也不好定性。

折腾了大半个月,最后的重点落在了另一个当事人身上。可那边那人死咬口供不松,非说是陈若雨的客户违反交规撞了他。

陈若雨为这事焦头烂额,为了获得事情真相,让那几人说出实情,她可是跑断了腿。偏偏那几天她的娘亲大人天天打电话给她关切她的工作和交友情况。

“若雨啊,我听你大舅说,大公司的工资每年都能涨一涨的,你们公司是大公司吧,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你去了也一年多了,是不是该涨涨了?还有啊,隔壁楼的阿燕她闺女,也不是什么好学校毕业的,工作才两年,听说就升上了经理,我也跟她们说了,你也是经理呢,在贸易公司上班的,大公司,业务经理,对吧?”

陈若雨在心里叹气,她该怎么跟娘亲大人说,这世道,十个上班族五个经理,另外三个号称经理,剩下两个想当经理。经理这个头衔称呼,真的不值钱。

许多人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却是租小屋啃泡面,象她就是这样。

可她不敢跟她家娘亲大人说,她怕死——被烦死。娘亲烦不死她她爹会,她爹不行还有各路亲戚,各路亲戚还会带上各路说不清关系的人马。

于是她又撒谎了,她不是保险推销员,她是个在贸易公司上班的光鲜亮丽的白领。

这种事让陈若雨的心情糟到极点。她挂掉了母亲的电话,满心不是滋味地蹲在那个车祸另一方当事人的家外头。

她生自己的气。骗子!这种生活有什么意思?她也生那不敢承担责任的车祸当事人的气,不说真话,让人又受伤又失财,他也过意得去?

也许是大太阳让陈若雨晒昏了头,也许是受了母亲电话和自己表现的刺激,反正陈若雨原本计划好好跟人家谈,然后悄悄套话把真相录音下来就撤的计划泡汤了。话是录下来了,可她也把对方狗血淋头地臭骂了一顿。

对方带着朋友,共两个大汉,原本就不是什么文明讲礼的人,对陈若雨推推搡搡,被骂了之后更是气,开始动手动脚,陈若雨情绪激动之下露了口风,录音的家伙在推搡中还掉出了口袋,被人逮个正着,这下更是烧着了火。

对方要抢,她要保。于是她一个女人跟两个大汉打了起来。

是真打!

真挨打!

陈若雨最后的印象是她把那录音的MP3紧紧握在手里抱在胸前,她倒在地上蜷着身体,虾米一样护着手里的东西。那人扯她的胳膊,踢她肚子,很痛,而远远有人大叫:“你们在干嘛!住手!我报警了!”

陈若雨有些迷糊,她很害怕,吓得半死。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被人打过。她有些想哭,却好象哭不出来,她听到警车的声音,听到有人说要把她送医院,然后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真的在医院了。

陈若雨在急诊室被推来推去的检查,包扎,缝针,打针,折腾了半天后就睡过去了。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病房里。

警察来了,同事来了,还有她的那个保单客户也来了。保险赔付的事情经过这番变化,似乎在朝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打她的那两人被捕,她录下的东西也还在,对方为了自保,经协调承认了责任,又同意赔付陈若雨的治疗费用和其它相关费用。

这些都是她陆陆续续知道的。她刚入院的时候状况不太好,当天晚上还发起烧来。据她的同房病友所说,她那一晚说了好多梦话胡话。

陈若雨听了很不好意思,闹一晚上,岂不是吵得别人没法睡了。

那病友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住院就是这样,哪能跟家里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跟医生认识吧,我住进来几天也就医生查房的时候能见到他,可你住进来一晚上,他都一直在哦,还时不时过来看看你。”

“啊,是不是我烧得太厉害,病情危急,又没人陪护,值班医生怕我出事。”陈若雨摸摸头,现在还觉得头晕得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她拉着一个人的手,说了很多话。

“是烧得挺厉害。听说39度,护士还给你打了两针。”

陈若雨摇头:“完全没印象有打针的事。”

“你还拉着大夫的手说了很多话。”

真丢脸啊。陈若雨叹气。不过病人发烧跟发神经似的,做医生的见多识广,应该不会在意的。

“你认识医生吧?”病友还在说这事,“拉着床帘子,我没太听清,不过倒是听到你一直叫蒙古大夫。”

什么?她又侮辱当医生的人了?

陈若雨张了嘴,有些傻眼。“那个什么,医生没生气吧?”

“没有吧。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就听到他有陪你一直聊天。你说孟医生什么什么的,然后孟医生就有应你。”

陈若雨嘴张更大,吃了一惊。“我叫他孟医生?”完了完了,她也不知拉了哪个大夫胡言乱语了,她都说什么了?把别人当成孟古了,这得多丢人。她到底都说什么了?

陈若雨小心翼翼问了,那病友摇头道:“听不清你说什么了,我那时候也有点迷糊,半梦半醒着。你可以问问孟医生啊,他今天会查房的。”

“问孟医生?”

“对啊,孟古医生。”

晴天霹雳!陈若雨这回的嘴张得能塞下一只大鸭蛋了。

“我昨晚是拉着孟古医生说话的?”她问。

“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胡言乱语,我费很大的劲才听懂你在说什么。”答话的人站在病房门口。

陈若雨猛转头,对上了孟古的眼睛。

白大褂穿他身上,真是叉叉地帅气啊。

陈若雨很想装晕倒,可那时刻需要硬气的女性尊严又让她强撑着维持脸上的表情。她不心虚,她自在的很!

孟古领着两个小大夫走了进来,查房诊病。

陈若雨闭上了眼,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很丢脸的被人揍了,住进了医院,病房很不错,主治大夫是帅哥,名叫孟古。

陈若雨咬了咬唇,这种好想去死的心情谁能体会??她明明决心一刀两断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总是这么尴尬的见面是怎么回事?

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就如同男人那什么被人飞起一脚猛踹……哦,不,她是文明人,不能象他这样说粗俗的话,做粗俗的比喻。

她是文明人。

陈若雨脸涨得通红,睁眼看了看孟古,他正交代邻床病友的用药情况,转头看到她的注视,似笑非笑回她一眼。

陈若雨把头扭一边,一边心里强调自己是文明人,一边很想踹他两脚。

☆、8第 8 章

她当然没有真的踹他。

而他也象一个正常医生一样认真看病,细心传授本事给小医生们。他对病人很耐心,有什么问题都详细解答,幽默风趣,妙语如珠,逗得病人很开心。

陈若雨在他巡房过程中一直没说话。她觉得这男人认真工作起来的时候,还真是挺有魅力的,竟然不讨人厌了。而他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找她的麻烦,只除了他看向她的时候,会露出那种暧昧的表情。

不对,她又用错形容词了。那不是暧昧,这臭男人是不屑与她暧昧的。不对,应该说是她不屑与他暧昧。

总而言之,身为病号的陈若雨与身为医生的孟古相安无事了两天,气氛和谐得让陈若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两个恶人打傻了,出现了错觉。

但到了第三天,陈若雨终于确认了她没傻,她是正常人。

那天陈若雨自觉身体大好,于是穿着病号服坐到了楼下花园长椅上晒晒太阳。正盘算着这住院花了多少钱,她是不是该去找护士问问她能不能出院了。这时候,帅气的白大褂飘到她身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陈若雨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挪了挪,又清咳两声,脑子里忽然乱七八糟起来。这时候孟古开口了。

“陈若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她想什么了?她什么都没想。

顶多想了想要是跟这蒙古大夫没认识过就好了。或者又想了想等出了院就当不认识他。要不然她就是想了想这蒙古大夫好了两天,之后又要对她说什么难听话了?她这次得管好自己的嘴,不能再出丑了。也许她还想了想为什么明明想好了离他远点却总是能碰到他。再不然就是想了想……

“需要我通知高语岚过来看看你吗?”

“啊?”陈若雨顿时从胡思乱想中被震醒过来。“不用,不用。”手和脑袋一起摆。“别告诉她。”

被人揍进医院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她跟蒙古大夫之间这种诡异的怨气,也不要让别的朋友知道的好。

“陈若雨,其实你不了解我。”

“什么?”陈若雨很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打得脑震荡所以听力和理解能力出了问题,要不然孟古话题的节奏她怎么跟不上了?

从知道她想什么,跳到高语岚,再跳到了解他。这中间一点过渡都没有,还不带承前启后承上启下转折的。

陈若雨抬起她那伤痕累累的手臂一摆,“孟医生,你慢点说。”

孟古咧开嘴露出白牙笑,“那晚你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陈若雨瞪他,他再调戏她一个试试。

孟古继续笑,“还对我说了许多话。”

陈若雨坐不住了。“孟医生再见。”

孟古扯着她的病号服袖子把她拉回来,正了正脸色,又说:“陈若雨,我这人要是对谁有意见,看谁不顺眼,一定会当面跟她说。”

这种表述还真是太温和了,他哪是当面跟人说,他是当面给人难看难堪,让人下不来台。这臭男人就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陈若雨点头。“我领教过。”

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他,他一笑她就暴躁,忍不住又瞪他。

“所以,在背后说别人不好真的不是我的风格。”

“孟医生用不着再讽刺我,我知道那次是我嘴贱我错了,我跟孟医生道歉。”

“我不是说你。”

不是才怪。陈若雨把头扭一边。

“我是在说,原来有个姑娘好象对我有意思,隔三差五来医院找我,没病装病挂我的号,还找朋友聚会邀我参加,还送我吃的。可是有一天她突然不来了,在超市偶遇她,她还一付我欠了她八百万的死样,爱搭不理。”

陈若雨目瞪口呆,这个死男人,他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我就奇怪了,这姑娘是天生多重人格,还是惯性喜新厌旧,翻脸不认人?前两天我才知道,原来她听到些风言风语,被伤了心。”

陈若雨咬牙,既然他都挑明了说,她也不必客气了。

“孟医生你不知道,那姑娘被猪油蒙了眼,没认清形势。什么都没了解就瞎胡闹,她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