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明白了,张孟野莞尔一笑,“若我未记错,你是刑部卢员外郎的独子,卢员外郎府邸离我家所在不远,既然如此,每隔十日你便来我家中一趟,不必再来内阁寻我。”

简娣应了。

张首辅又嘱咐了两句,便让她回去。

调整了一会儿面部神色,回到座位上,简娣果不其然地收到了来自同僚们好奇的问话。

简娣沉着脸,并不答话,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她这神色一摆出来,摆明就不用再问了。

谢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今日是气运不好,让江御史逮着了仪容不整,他为人吹毛求疵了点,你下次注意再是,首辅宽宏大量,不会往心里去。”

简娣心想:不,你什么都不懂,我已经被首辅他成功策反。

等简娣和卢仲夏从翰林院中,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回到家里,一家子人围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卢行永和吕氏果然问起简娣在官署的一天怎么样。

简娣倒也没瞒着,应该说卢仲夏压根就没想瞒着自家爹娘,把进士们作死的事和张首辅的事统统招了一干二净。

对于进士的人卢大人表示自己也有耳闻。

“宋仁德他们人等不知要如何处理。”

“先拟案报到大理寺那边去,估计回头就交付陕西清吏司处理。”卢大人十分老道。

进士们的事毕竟和卢家无关,主要是张首辅的心意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吕氏对此喜忧参半。

那么厉害的张首辅怎么就看中自家这个老婆都娶不到的儿子了,是不是其中有阴谋?

简娣附和,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

卢大人表现得就淡定多了。

首辅既然看中了你,你就好好表现,该做啥就做啥,别傻不愣登地像个算盘珠子,非得让首辅拨弄一下你才动一下,也别自作聪明,说多做多,记得安安分分做自己分内的事,千万可别把不住嘴。

简娣和卢仲夏商量了一下,点点头,“儿子明白,倘若儿子真在首辅面前非议同僚,此等小人行径,估计首辅日后也不会再看重于我。”

吕氏却还是不甚放心,扭头问自家丈夫,“你没做什么没良心的事吧?”

气得卢大人吹胡子瞪眼地搁下碗,你夫君我从不做没良心的事,完美贯彻明哲保身的教条,从不瞎几把站队,踢得一手好球,你说是吗儿子?

简娣一脸漠然,心中对卢仲夏说,“你看,和你爹学着点,踢球也是一门技术活。”

卢仲夏头疼:“让简姑娘见笑了。”

吕氏这才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她这心一放下,就又开始操心卢仲夏的终身大事。

我说儿子啊,人生一大乐事便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看你金榜题名了,事业也有点起色了,那这婚事?和苏姑娘的相亲?

简娣默默装聋。

卢仲夏低声对简娣说,“劳烦简姑娘同我娘说,‘儿子这二十年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男女情|事知之甚少,娘和爹不如同儿子说说您二老当年之事,也算对儿子作些提点\'。”

简娣:“皮球踢得不错。”

卢仲夏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简姑娘谬赞了。”

简娣把话一转达,卢大人斜眼,“好哇,踢球踢到你老子我这儿来了。”

简娣忙搁下筷子,说道饱了,麻溜地和卢仲夏一道开溜。

吃完饭,简娣在府里溜达了一圈消食,回到屋里的时候,灯已经点上了,也已经有人给放好了洗澡水。

今早见到的那丰满的丫鬟和小蛮腰,正端着个放澡巾和胰子的木托,俏生生地站在屋里伺候。

刚从官场中回来,一回家就看到娇娇的丫鬟,虽然还挺赏心悦目的,简娣和卢仲夏心里直犯嘀咕。

“我觉得是你娘的阴谋。”

“娘当真糊涂了。”卢仲夏轻叹。

小蛮腰一双杏眼含情脉脉,顾盼生辉,“奴婢侍奉郎君沐浴。”

奈何如今在卢仲夏壳子里的是简娣,对于姑娘,她没什么奇怪的想法。

简娣:“我怎么觉得你身边的丫鬟一个个都想上你。”

卢仲夏涨红了脸,难得加重了语气:“简姑娘!”

简娣:“我的错。”

眼见小白兔急了,简娣忙认错。

她一时口快,把卢仲夏当她基友了,说话有点没遮拦。

卢仲夏羞窘道:“劳烦简姑娘请她们下去罢。”

简娣:“我还没问你丫鬟的名字,她们叫什么?我也好称呼。”

卢仲夏道:“左边的叫玉豆,右边的名玉藻。”

那就是小蛮腰叫玉豆,身姿丰满的丫鬟叫玉藻。

见简娣目光落在她脸上,玉藻极有眼色,她上前两步,温柔地问,“郎君此刻要沐浴吗?”

她身材极好,襦裙包裹不住胴|体的优美弧线,胸|臀丰满,在昏黄灯光中,更显肌肤白皙细腻。

竟然看得简娣心中一荡,一股燥热从小腹蓦地升腾而起,下半身立即有了反应。

“等等?!!”

察觉出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正迅速长大,简娣崩溃了。

她明明是个性取向为男的姑娘,为什么会对玉藻有反应?!

一定是因为卢仲夏的小兄弟不争气。

呵,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简娣一硬,卢仲夏立即也感受到了,他表现得比简娣还震惊。

“简姑娘?!”

“我不是!我没有!”简娣疯狂甩锅,“卢小哥你的小兄弟也太不争气了,怎么看个姑娘就激动了。”

卢仲夏红着脸结结巴巴争辩道,“并非如此,往日我见着她们二人也从未如此。”

那就是她的锅了?!

因为她所以卢仲夏的小兄弟躁动了?

确实心神一荡的是她不是卢小哥,但她为什么会对姑娘有欲|望!

“简姑娘,你快让她们二人下去!”卢仲夏有些急了。

“好好好。”事关卢仲夏的清誉,简娣忙不迭地应了,看向玉藻。

对上简娣的视线,玉藻面上略显诧异,微微凑近了身,想要询问。

简娣的目光毫无防备地游移到玉藻胸前。

衣襟前露出些许如雪的肌肤,胸前弧度看上去很大手感很好的样子。

“简姑娘!”目睹简娣发愣的模样,卢仲夏绝望了。

糟糕,小兄弟的反应好像更剧烈了。

简娣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自己视线转移回姑娘脸上。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洗就行。”

“郎君劳累一天,还是由我们服侍郎君吧。”玉藻体贴地说。

“不用你们伺候,你们下去吧。”

简娣夹紧了蛋,心里苦。

见她坚持,玉藻和玉豆不敢勉强她,虽有些失落,但依言退下。

等玉藻和玉豆一转身,简娣低头查看了眼小兄弟的情况。

她们两人一踏出门槛,简娣就猛地一把手按住躁动的小兄弟,另一只手带起门重重一关。

靠着门,简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下半身硬得要爆炸了。

“你说怎么办?”简娣崩溃地问,“就这么让它一直硬着吗?不会憋坏吗?”

作者有话要说:简娣:呵,男人

卢小哥:我不是我没有QAQ

☆、第6章 简夫人

“你说怎么办?”简娣崩溃地问,“就这么让它一直硬着吗?不会憋坏吗?”

就算她很想缓解一下,当着卢仲夏的面,也不好意思缓解啊!

卢仲夏和她一样绝望。

简娣估摸着假如她现在问他,他平常究竟怎么解决这种情况,卢仲夏很有可能会红着脸一头撞死在她面前。

两个人只能绝望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它的小兄弟平息下来。

好在,欲|望不算强烈,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玉藻在简娣面前乱晃,小兄弟躁动了一会儿,慢慢地疲软。

确保小兄弟冷静了下来,简娣松了口气,解开衣服去洗澡。

再不洗澡水都要冷了。

洗澡的时候,卢仲夏就连害羞的力气也没有了,一直躺在简娣脑中装死。

简娣洗漱完有点儿想去睡觉,奈何出来后卢仲夏不愿意让她睡,非让她坐桌前看书,因为他想看书。

简娣觉得自己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得坐在桌前,顿时抗议道,“为啥你看书非要我坐在这儿!”

卢仲夏语含愧疚,但简娣她觉得压根就没听出来愧疚,“姑娘见谅,只是如今你我陷入这般窘境,一时不好分开。”

你要真愧疚就放我上床睡觉啊。

简娣揉揉眼,强打起精神。

她可算明白了。

看卢仲夏刚刚踢皮球学得那么溜,现下又不愿放她回去睡觉,哪里是什么纯良的白兔少年,心里可坏着。

把圣贤书往桌上一摊,简娣只顾让自己的眼睛停留在书页上,好让卢仲夏能看见,心里已经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其实也不能怪卢仲夏非要看书,毕竟他现在只是庶吉士,还得面临着散馆考试,而今天这么一出,张首辅绝对会加重进士们的学习任务。

卢仲夏看归看,简娣困得直打哈欠。

睡意朦胧中,简娣好像听到卢仲夏在和她说话,语气很温柔。

“若有一日,在下想见简姑娘一面。”

“你说什么?”

她一问,卢仲夏受惊了一般,一时语塞,半晌,才斟酌着道:“我说,我如今尚且不知简姑娘家在何处。”

“我家?我家就在京城。”简娣随口答道,“你别是还没放弃向我提亲的念头吧?”

卢仲夏叹道,“是我毁了姑娘清誉。”

简娣跟着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说什么毁了我的清誉,我实话和你说吧,我已经成亲了。”

虽然她打算等她恢复了正常,转头就和姚鉴和离。

她话一出口,着实带给了卢仲夏不小的震惊,宛如一个惊雷,霎时就把他砸得晕头转向,砸蒙圈了。

“简……简姑……夫人?”卢仲夏愣愣地问。

“简夫人。”简娣淡定地回答。

卢仲夏不吭声了。

也是,自己一直说要提亲的姑娘结果是个已婚妇女,估计搁谁头上冲击力都大。简娣对于卢仲夏的沉默十分理解。

“小哥?”

“卢小哥?”

“卢仲夏?”

简娣一连呼唤了三声,卢仲夏才应声。

“简夫人。”

语气一下子就变特别恭敬了!

简娣郁闷地鼓起脸:“喊什么夫人,喊姑娘。”

卢仲夏迟疑着开口:“简……姑娘?”

简娣嘱咐道,“就一直喊姑娘吧,别喊夫人,我回头要和我那便宜丈夫和离。”

“简姑娘?!”卢仲夏闻言呆愣在当场,呆了片刻,才慌乱地问,“简姑娘同夫婿和离,可是因为我?”

不知道他究竟脑补了什么,卢小哥好像在此刻已经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简姑娘,一切皆是我的错,我不该失礼至此,累得姑娘清誉受损,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望姑娘好好考虑,”卢仲夏局促地说道,“想来姑娘夫婿若是知晓实情,也不会怪罪于姑娘。”

“等等!你别多想啊,我可不是因为你要和他和离的。”

简娣忙打断了卢仲夏的脑补。

“我同他和离是有原因的,也不好同你说,总而言之,你记着就行。”

“记住了吗?”简娣问。

卢仲夏还想再问,但和离一事牵扯到他人的家务事,他人的家务事便不好再多问。

因此,他顿了一会儿,便答道,“在下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时间不早了,你还看书吗?不看书能放我回去睡觉了吗?”

卢仲夏点点头,“简姑娘请便。”

早上她起得太早,中午没睡,现在早就困得没个人形,卢仲夏一说,简娣忙把书阖上,吹熄了灯,麻利地脱鞋脱衣服爬上了床,扯着被褥往身上一盖,临睡前没忘和卢仲夏说晚安。

卢仲夏回了她一声。

两人便共用着一个身体,沉沉睡去。

简娣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

醒来的时候,瞧见撒在被褥上的日光,简娣心里猛地一紧,一个鲤鱼打挺嗷地就从床上窜起来。

“卢小哥!卢小哥!咱们完了!迟到了!”

“卢小哥?!”

喊了半天,也没听到卢仲夏回答她,简娣一愣。

再定睛一看眼前的屋,简娣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身下的被褥软和,青纱帐拢着架子床,床前高脚花凳上供着两三支花,袅袅的幽香在鼻尖萦绕。

她回来了。

环视四周,简娣心一沉。

回到她附身前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