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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 宁疏拎了根凳子,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位置, 翘着二郎腿,闭上眼睛,养神。

降魔杖放在身边。

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 楼上有弹珠落地的叮咚声响。

风吹草动,倒是一刻也未曾消停。

宁疏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夜色中的暗流涌动。

快了,快了。

终于,在午夜十二点的秒针刚刚扫过,耳边倏尔传来了百鬼齐哭的嚎啕。

宁疏额间红光一闪而过。

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耳边的哭嚎声骤停,世界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宁疏重新闭上眼睛,而她额头上的红痣,却裂开了一条缝隙,她能看到周围的景致,房间里的陈设,甚至能看到桌上蒙受的灰尘,能看到黑暗中墙角蟑螂一闪而过。

她能看到很多很多,微观的世界,不为人知的小世界,阴间,阳间…

当然,还有面前的女人。

文映雪。

她穿着嫣红的连衣裙,穿着红色的高跟鞋,吊在天花板上,与宁疏只隔着咫尺的距离,风从窗外吹来,她身体仿若无骨,像个晴天娃娃,飘来荡去。

她皮肤苍白如纸,明显看得出来,死之前她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是吊死鬼终究不会好看,因为她那舌头此刻长长拖了出来,耷拉在下颌位置。眼睛也凸出来 ,就像玻璃球弹珠,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

下一秒,她晃荡到宁疏的身前,伸出手,想要掐她的脖子。

她手上的指甲长而尖锐,一碰到人的皮肤,就能划出一大条血口子。

然而她还没有碰到宁疏,身边的降魔杖的怒面法相发出一声暴呵。

文映雪立刻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边。

宁疏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看着她。

“如果你一定要做这样愚蠢的事情,自寻死路,我也没有办法。”

文映雪惊慌摇头:“不!不要!”

她起身,提起降魔杖,走到文映雪面前:“老娃子,是你叫来的?”

“是…”

文映雪看着面前那金刚怒目的降魔杖,恐惧到了极点,不住地往后退:“我没有办法靠近你,所以才用这个方法引你来,我…我…”

宁疏摇了摇头,不想再与她浪费时间,她扬起降魔杖。

“我是被人害死的!”

降魔杖的怒面法相咯吱咯吱着牙,只差分毫,就要咬上文映雪的脖颈。

宁疏皱眉:“说什么?”

“我不想死,可是他不让我走,任务没有完成,他不让我走…”文映雪匍伏在宁疏脚边,声音颤栗不已。

“什么任务?”

“姐弟失和。”

宁疏眼角寒光乍现。

文映雪指着自己脖颈间的那枚蝴蝶的纹身:“给我这个纹身的人说,男人只要见到小蝴蝶,都会爱上它,都会爱上我…”

她阴森地哭泣着:“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不会因为给不出生活费,被家人嫌弃,说我没出息,说我没用…”

“所有男人都会爱上我,他们会心甘情愿给我钱,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

文映雪指着自己脖颈间的蝴蝶纹身:“全是拜它所赐。”

宁疏回想起来,陆铮给她的关于文映雪的资料里,她的恩客中,不乏身价千万的大老板,这样的老板包养情妇都是很挑剔并且小心的。

而文映雪,连外围女都算不上,只不过是酒吧的坐台而已,怎么可能勾搭上那样的老板。

想来,也跟这个小蝴蝶有关。

“你说,姐弟失和?”

文映雪哭着点头:“那人说,只要我能让你们姐弟关系破裂,这个小蝴蝶的纹身,他平白送给我,永远不会消失,但是如果我做不到…”

“如果我做不到,就要…死。”她的眼神里透出极端的恐惧:“他让我做选择。”

宁疏想了想:“于是你做出了选择,答应他。”

文映雪摇着头,懊恼地说:“我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轻而易举让叶英俊为我着迷…因为你反对我们,我按照那个人的指示,撺掇叶英俊,让他跟我私奔,我们远走高飞,去深圳打工…”

宁疏差点笑了:“你还让他跟你去深圳打工?”

“他本来同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得了病…”

宁疏打断她:“所以因为这个,给你纹小蝴蝶的人,取了你的性命?”

文映雪恐惧而崩溃地哭喊:“我想跑,可是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出这个屋子。”

“你死了,却还要带走你父母和弟弟。”

“我只想让他们跟我做个伴,我害怕,我害怕啊!”文映雪崩溃大喊着:“一家人,难道不应该祸福与共?我当初进城,每个月挣不到2000块,可是我要寄出1500回家,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现在我死了,他们也应该下来陪陪我啊。”

宁疏摇了摇头:“生有生路,死有死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却不该连带要了活人的性命。”

“我知道,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也请你告诉叶英俊,叫他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他,是我骗了他。”文映雪哭泣着说“这个世界上,真心对我的人不多,他是一个。”

“我不会替你转告。”宁疏放下降魔杖,淡淡道:“我不想在他面前提起你一个字。”

文映雪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样也好…也好…”

“所以,你不打算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吗?”宁疏问。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文映雪摇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这女人,一定要她问一句,她答一句么。

“男的女的,年龄,外貌特征,这些呢?”

“我不记得了。”文映雪说:“我全部不记得了。”

鬼能记住生前的东西,其实很少很少。

“你能记得什么。”

文映雪皱着眉头,用力思考着:“他…他很温柔。”

“…”

他很温柔,然后杀死了她。

可以的。

“哦,对了,他…”文映雪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张着嘴,正要说话。

“他怎么?”

“他…他…”文映雪的脸突然变得扭曲,喉咙里传来“咔咔咔”的声响。

“姜…”

咔咔咔咔。

她的手臂和腿突然抖动起来,就像一个没有电池的机器人。

“文映雪!”宁疏走上前去,正要救她,却见她黑洞洞的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

是一条黑色的蜈蚣,百足咯吱咯吱地运动着,从她的嘴里爬出来,吐着引子,落到了地上,倏忽便钻进了地板缝隙,消失无踪。

而文映雪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她挣扎着,还想说话,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你说什么姜?”

文映雪的嘴撮合在一起,那是她身体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倏尔,房间重新恢复了寂静。

文映雪,已经魂飞魄散。

-

关于她最后给宁疏留下的讯息,宁疏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文映雪的说法,一开始她接近狗娃,就是有所图谋,那个诡异的像眼睛一样的蝴蝶纹身,具有某种魅惑人的功能,会让男人喜欢上她。

难怪狗娃见过她之后,会跟着了魔怔似的,成天念念不忘他的小蝴蝶。

他们在书店门口的相遇,应该也是文映雪早有图谋,按照那人的指示,勾引狗娃。

因为她坐台女的身份,宁疏肯定会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这样一来,姐弟俩必定爆发矛盾,想让姐弟失和易如反掌,而事实上,那人险些就要达到目的了,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候文映雪自己出了幺蛾子。

可是,谁会希望他们姐弟失和呢,这对那人有什么好处?

“姐,想啥呢?”狗娃见宁疏一个人趴在窗边,他端着凤梨酥走过来,递给她一块。

“叶英俊,来玩个游戏,我做嘴型,你来猜我的话。”

狗娃吞了块凤梨酥,说:“难不倒我。”

宁疏模仿着文映雪那晚给她比的嘴型:jiangdu狗娃学着宁疏的口吻,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讲读?”

“江都?”

倏尔,他恍然大悟,一拍巴掌。

“激昂的我!”

宁疏:“???”

作者有话要说: 宁疏:蠢狗

高考

小蝴蝶的事情至此, 终于尘埃落定。

宁疏并没有把后来的事告诉狗娃, 说了也只会徒增伤感。

“你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吧?”

有时候她也会这样问叶英俊, 然而得到的回答,是狗娃自己也不知道。

“你看,我以前真的很喜欢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地想念了。”狗娃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因为她杀了人吧。”

“可是杀人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蝴蝶, 杀人的只是化成她的厉鬼而已, 厉鬼没有心, 所以如果是活着的小蝴蝶, 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家人痛下杀手。”

狗娃歪着脑袋, 不解地对宁疏道:“姐, 很奇怪哎,你以前不是不希望我喜欢她么, 怎么现在还帮她说话。”

宁疏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狗娃喜欢上文映雪,跟她脖颈上的蝴蝶纹身有关, 所以应该也算不上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行了, 不想了,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宁疏拍了拍狗娃的背:“不过前提是, 过了高考这关洪水猛兽。”

高考之前,外婆和外公也进城了,家里两个高考生, 舅舅和舅妈忙不过来,所以外公外婆来家里,照应着俩孩子。

一家人都是箭在弦上,绷得很紧,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关系到孩子将来的前途。

外婆如今78岁高龄,身板还算硬朗康健,利利索索的。

只是满头华霜。

宁疏再见到外婆的时候,已经敏锐地察觉出来,她身上的气,和以前不一样了。

外婆说,老天爷已经收回了她的天眼,现在她已经不能够帮人看事情了。

宁疏闻言,很是失落。

“这有啥好难过的。”外婆安慰宁疏:“本事有多大,你身上的担子就有多重。外婆老了,现在老天爷收回了我的能力,这是要让外婆好好地休息呀,颐养天年啊。”

“就是。”狗娃啃着外婆从老家带来的烧腊,囫囵说道:“奶奶生的是农民命,操的是皇帝心,老天爷收回天眼,是好事,让奶奶好好休息了。”

一家人正吃团圆饭,舅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狗娃道:“去看看你南生哥吃饭没,没吃饭叫他下来一块儿吃。”

狗娃不大乐意,说:“今天外公外婆也在,南生哥怕会不好意思的吧。”

舅妈这么喜欢傅南生,他心里酸着呢。

“谁啊?”外婆问。

“咱邻居。”舅妈解释道:“比狗娃大三岁,挺好一孩子,平时礼礼貌貌,哦,他还救过我呢。”

“那应该请过来,我当面谢谢他。”外婆说。

狗娃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跑出去,叫了傅南生过来。

从他进屋以后,外婆一双眼睛就落在他身上,一刻也没有抽离,似乎在审视打量他。

落座以后,他先向外公外婆问好,自我介绍一番,表现得体不卑不亢。但是宁疏注意到,外婆似乎收敛了之前的笑意。

吃过饭以后,宁疏送傅南生离开,傅南生有些忐忑地说:“你外婆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没有啦。”她安慰他:“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外婆人很好的,以后多接触接触,她就会喜欢你了。”

“嗯,她喜欢什么?”

“外婆平时挺喜欢搜集铜钱,哎…你别送礼物,没关系的。”

傅南生摇摇头:“今天来得唐突,我什么都没准备,兴许冒犯了。”

“哪有,别想太多了。”宁疏站在门边跟他说道:“没必要这么紧张,就像一家人一样。”

“一家人?”傅南生诧异。

“是呀。”宁疏笑道:“不是一家人,能一桌吃饭么,我舅妈这么喜欢你,都把你当干儿子了,你当然就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傅南生垂着眸子,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似乎还有点红了眼睛。

“不是吧,这么感动呀。”

傅南生伸手揉了揉鼻子,问她:“你真的拿我当家人么?”

“当然啊。”

“那…拉个钩。”傅南生对她伸出手。

“你怎么也变得这样孩子气。”宁疏笑着勾起了他的小拇指。

而傅南生却无比认真:“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变不变。”

“盖戳。”

两个人大拇指还没有碰在一起,外婆突然喊道:“宁宁,在外面干啥呢还不回来。”

“回去啦。”

“嗯,拜拜。”

傅南生回了房间,背靠着房门,看着自己的大拇指,似乎有些失落。

“还没有盖戳…”他喃喃念叨着。

黑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他面前经过,不屑地说:“矫情。”

傅南生毫不在意,拎着裤脚坐下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黑猫道:“落子无悔,走出这一步,没有回头路。”

“我知道。”傅南生看着茶几上那枚白条条的虫卵,眸色从温情到冷冽,不过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