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教训的是!”

“嗯,既然如此,那本公公问你,昨晚在椒房殿,太后都对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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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章 二零二: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老者(一更)

“嗯,既然如此,那本公公问你,昨晚在椒房殿,太后都对你说什么了?”

重山意有所指的望着冷月询问,而表情也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似乎对于王太后和冷月之间的对话,富有极大的兴趣般。

冷月故作小心翼翼的看着重山,心底却无奈的叹息着。看来靖南都里面的情况,和封夙根本没什么两样,都是人心不古,善于猜忌和揣测。

而且,通过重山的举动,她也大概明白了靖南都皇城里面的形势,表现上重山是古震和王太后的人,但是通过他此刻的举动,至少说明了他真正追随的人,是古震无疑。

冷月低眉顺目的在重山面前笑了笑,便说道:“公公说笑了,奴婢身为皇城婢女,王太后又怎么会对奴婢说什么。不过是训斥奴婢一番,让奴婢以后好好孝敬各位主子!”

“是吗?”重山尖细的嗓音明显不相信冷月的话,但是聪明的他也看出了冷月的小心思,看来王太后对这个举止特殊的婢女,似乎有不一样的心思。

“奴婢所言属实,公公明察!”

重山随后挥动了一下拂尘,轻谩的睇着冷月,“如此最好,小丫头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认准主子才是最重要的!回吧,莫要让婉妃等的太久!”

“奴婢告退!”

冷月提心吊胆的从重山身边略过,脚步轻轻的走回了九华宫。而行走的时候,身后似乎还盘踞着那道刺目的视线,让她如锋芒在背。

靖南都,鱼龙混杂,但同样也深藏不露。

一个心腹太监,竟然身上含有深厚的内力,她就算在现在再不济,也同样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波动。

甫一进入九华宫的正堂,水梦华焦急的脚步声就传来,看到冷月安然无恙后,竟是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小月,你跑去哪了,吓死我了,万一你出了事…”

“我没事!放心吧,今天太后都说什么了?”冷月随意将手中的药材放在了桌案上,丝毫不扭捏的直接落座,端起桌上的冷水便一饮而尽。而她虽然口中如是问着,但是早在水梦华他们请安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少许的对话。

如此一问,也是不想自己的动作引人怀疑。至于水梦华,她依旧有不放心和怀疑。

闻言,水梦华愣了一瞬,看着冷月垂眸的脸颊,无法探测出她真实的想法,虽然方才心中的确是担心她的去向,但是还有一方面,她总感觉她和王爷的关系并非一般,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心理有些不舒服罢了。

“太后说今晚王爷会来!”

“哦?这么巧啊!”冷月听到水梦华的话后,干巴巴的嘀咕了一声,随后便陷入了自己的沉默中。

该怎么样才能让龙渊现身呢,虽然现在能够确定龙渊就在靖南都,但是一日找不到他,这隐患就一直是大家心头的炸弹。

今晚封柒夜会以封夙太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看起来王太后和古震已经开始想着对策,只不过暂时不能确定,龙渊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正想着,冷月忽然发觉到九华宫内不太对劲的地方,放眼望去,偌大的九华宫就只有她和水梦华,她已经身为婉妃,宫人婢女竟然一个都没有?!

“没有其他的宫人吗?你是妃子怎么这里这么冷清?”冷月的话似乎也让水梦华也开始意外,略略的看着九华宫内奢华的一切,无谓的笑道:“许是忘了吧,反正没关系,就咱们两个,也乐得自由!”

你倒是乐得自由了,她想做点什么事,岂不是太明显了!冷月心底暗忖,正因为九华宫就他们两个人,这样一来若是自己以后再想出去办点事,也太束手束脚了。

正当冷月和水梦华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爱妃!”

得!

冷月连忙从椅子中起身,古震来了她又得开始装模做样了。

“参见王上!”水梦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见到古震出现,只是闪过少许的惊讶后,便恢复的自然。

两人同时躬身行礼,自然古震完全忽略了冷月,在水梦华刚刚蹲下身的时候,他就上前虚托了一下,“爱妃免礼!”

古震粗略的打量着九华宫,似乎对此很满意,只是在看到冷月的时候,蹙眉在她身上看了看,低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人呢?”

“王上,九华宫就我们主仆二人,哪里还有其他人!”水梦华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惊讶,总之在古震明明是询问着冷月的时候,她却先声夺人,完全不给冷月开口的机会。

“什么?你是本王亲自册封的婉妃,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重山——”古震带着愤怒的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重山也飞快的从门外走进。

视线胶着在古震的身上,恭谨肃穆:“王上,奴才在!”

“后宫的人都哪去了?整个九华宫只有一个宫人伺候,你觉得这事合适吗?”古震睇着重山,似乎对此极为不满意,同时也看得出他对水梦华很是在意。

“奴才这就去办,王上息怒!”

古震瞪着重山离开的背影,随后语气生冷的对冷月吩咐道:“你也下去吧!”

“是!”

冷月悄然的离开了九华宫,这个时间不用多想,古震来找水梦华,除了儿女情长,也没别的事了。

走出九华宫,冷月四下看了看,封柒夜早上说走就走,她都不知道去哪找他。如果今晚上宫宴要出现的话,现在他应该是已经除了皇宫,毕竟要让靖南都的人不起疑,他势必要从城门口堂堂正正的进来。

哎,水大哥也不知道给谁去看病了,真是麻烦。想找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见人影。冷月百无聊赖的在九华宫附近闲晃,如果龙渊在皇宫里面的话,那他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无忧太医,此事请一定保密!”

九华宫青石板路的拐角处,空旷的地方即便是细小的说话声也能让人听的极为清楚。更何况冷月的听力不错,说话的人声音略显沧桑,而且是个女子,那么她口中的无忧太医,岂不就是水大哥。

我去,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冷月激动了,她正苦于找不到水无忧,结果现在就听到了这种明显暗藏秘密的话,待会得好好问问他。

冷月悄悄的站在拐角的另一侧,一阵风声吹来,似乎说话的女子声音更加低沉,特别是凉风袭过,接下来二人的对话,她便一句都没有听到。

定了定心神,冷月平静的站在一侧,单从方才那妇人说的话来看,她几乎可以肯定水无忧去看病的人,一定不是那些妃子。

至少从那妇人的说话声来看,就肯定不是年轻的婢女,听起来倒像是久居深宫,颇有心计的老嬷嬷。

“还不出来?”

正当冷月的思绪各种神游的时候,宫墙拐角的另一侧已经传来水无忧戏谑的话。冷月醒神后,悄悄探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很快的收回。眨了眨眸子,趴在宫墙边探出一点视线,当看到水无忧自己站在原地,而远处是背对着他疾步而行的老妇人,这下冷月才放了心,慢慢挪出来,笑看着水无忧说道:“无忧太医,你好忙啊!”

水无忧眼神不善的睨着冷月,语气微微凉薄:“再忙也没有你忙,都跑到敌人那去当婢女了,你这日子是不是太舒服了!”

“这个…水大哥,那人是谁?”冷月不打算和水无忧进行无谓的争论,她身在九华宫,也有她的理由,而且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在皇城里随意行走。

一听到冷月的询问,水无忧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左顾右盼之后,身上还背着药箱的他,便对着冷月轻轻蹙眉,眸子中也闪过一些怪异的暗芒:“一个老嬷嬷!”

“哪个贵人手里的?我本来还去太医院找你,结果龙晴说有个贵人找你看病,是吗?”冷月的表情其实透着绝对的不相信,但是她也不敢肯定方才那老嬷嬷对水无忧说的话,他是否愿意告诉自己。

所以只能这样以退为进,如果他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如果不想说,她也不会强求。水无忧身为大夫本就心细如尘,况且能够瞒住刘哲成功进入太医院,也是用了些手段的。此时望着冷月挑眉反问的模样,薄唇微抿,一身太医服衬的他正气凛然。

就在冷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水无忧语气沉凉的说道:“不是贵人不是妃子,而是一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老者!”

“啥?”

靖南都有这号人?!

第203章 章 二零三:偶遇龙渊

“啥?”

靖南都有这号人?!

冷月诧异的看着水无忧,什么叫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老者?

难道是前任靖南王?可是,自从她进宫这两天来看,似乎整个靖南都都是古震和王太后的天下,也从来没听人谈起过靖南王,好奇怪。

尤其是在配上水无忧此刻的表情,冷月就感觉事情又没有那么简单。

水无忧见冷月诧异,不禁点头:“你没听错。而且,我去医治的地方是御书房!”

“这么诡异呢?”

“嗯。这个老嬷嬷就是一直在御书房伺候的人,这次若不是那人病的太重,她也不会冒险让我去医治。这件事,是她自己自作主张的,她方才所说,是怕那男人出了事,会被主子怪在头上。所以才细心叮嘱我!”

水无忧将前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说给冷月后,就见她做了伪装的脸蛋上闪出真真迷茫又猜测的神态,边想着还边说:“难道是我想多了,那人也许是前任靖南王呢?”

“不会!前任靖南王已经死了!”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冷月心里的惊讶已经是笔墨难容,一种不好的预感和不该出现的那张面孔,不期然的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她所认识的人之中,似乎只有一个符合这样的特征,但在她的认知里,他应该还不到命不久矣的地步。可是真的会吗?封柒夜派了那么多人在封城寻找,甚至放眼天下都在暗中调查着,可结果却出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

冷月心底的怀疑越来越重,但是仍旧希望事实最好不要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可是,接下来,水无忧的话,却侧面印证了她的想法。

“是之前刘哲所说,前任靖南王死的十分离奇,这件事目前是靖南都皇城里面不能说的秘密。况且,我所以医治的那人属心火旺盛,而且应该是之前服用过太多的药物,没有对症下药,所以导致肝火难舒,药物混杂后具有毒性且沁入五脏,已是无力回天!”

冷月心尖开始发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陡然席上心头。好半饷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以想象她的表情肯定也是难看至极,“你可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没有!因幕布屏风遮蔽,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只不过他所在的房间中,有很浓重的熏香味,那人一直躺在榻上,画不成句!”

冷月眼神不停的闪烁着,越听水无忧的话,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极为可信,也许一直都找不到的人,其实就是被他们藏在这里也说不定,况且龙渊既然当初挟持了他,却一直没有要他的命,必然是想得到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水大哥,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冷月噙着祈求看着水无忧,她对皇城里不太熟悉,更何况御书房的地方,一定是戒备森严。而且那人被藏的如此蹊跷,如今也就只有水无忧太医的身份能够随意出入了。

“今晚宫宴的时候,皇城的戒备应该大部分都会在养心殿那边,晚上行动!”水无忧对冷月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回绝之意,看样子他似乎对此事也产生了怀疑。

说完之后,水无忧见冷月的神色依旧没有放松,下一刻就轻轻抬起了她的手腕,细细的开始诊脉。

冷月怔愣愣的看着水无忧的动作,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气。封柒夜知道这件事吗?如果那个被藏在御书房中的人,就是他们一直所找的,他会怎么做?!

御书房,本来就该是古震批阅朝堂奏折的地方,偏偏这种重中之重的地方,却用来藏着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其中的古怪显而易见。

再加上前任靖南王既然已经死了,且不论是真是假,御书房她都要去看上一看。

“没什么问题,但你最近要好好休息,不管事情怎么变化,记住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水无忧关怀的看着冷月,现在她刚刚怀了身孕不足两个月,若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恐怕他也没办法能够保住了。

冷月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今晚宴会是在申时三刻举行,咱们酉时在这里集合吧!”

“可以!”

说完冷月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要了九华宫内的水梦华。站定脚步回身看着水无忧,冷月唇角抿了抿,睇着他清澈不掺任何杂质的眸子,低声问道:“水梦华来了,你可知道?”

果然,水无忧闻言青眉紧蹙,眸子中凛冽的闪过厉光,“知道,龙晴说过了!”

冷月轻咳了一声,前后想了想,才将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她现在叫云梦,已经被古震封为婉妃,住在九华宫里!我试探过了, 她似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之所以告诉你,毕竟她是你们水家的人!”

“不用在意我,水家和我没有关系!”水无忧丢下一句话后,便率先离开了宫墙一隅,徒留冷月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咯吱——咯吱——’

当这一片不起眼的皇城角落传来轿子被抬动的声音时候,冷月侧目看去。就见一顶绣满了金龙飞凤的精美轿子,正从前方比直的青石路走来。

前前后后总共有八个人抬着硕大的轿子,这阵势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帝王之感。但冷月狐疑的是,在皇城里面行走,一般不都是用代步的步辇车吗?怎么还用这种费时费力的轿子?

冷月站在宫墙之下,身后红墙灰瓦作为背影,她娇小的身影在高墙和空旷的石板路中,十分明显的露在众人眼前。

那明显是皇家才能使用的龙和凤的标志,就在冷月噙着诧异的目光紧盯不放的时候,募地轿子窗口的布帘被随着轿夫行走而煽动了几下,就这一瞬间,冷月忽地放下了所有的想法,极为快速的假意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恭敬的姿态。

八抬大轿从冷月的面前渐渐走过去,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冷月此时什么都不能想,也没有任何动作。卑微的降低了自己所有的存在感。而显然,她一个小宫女,也不足以让轿子里的人对她产生任何侧目的兴趣。

冷月看着地面的眸子狠狠的眯着,双手放在身侧也紧握成拳,龙渊,真是好久不见!

如果不是刚才车帘煽动的几下,她也许还不会看到那张极为熟悉的脸孔。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她还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路过。按照原本就熟悉伪装的龙渊来说,很难说他是否会认出自己。

所以,无奈之下,冷月也只要蹲下身,现在还不是让龙渊发现的好时机。轿子已经远走,冷月蹲在地上侧目看着轿子来时的方向,瞬间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也席上了她的脑海。

方才,和水无忧说话的老嬷嬷,离开的地方不就是轿子来时的方向吗?这条路的最前方,难道就是御书房?!

如今,龙渊竟然能够坐着属于皇家的轿子出来,显然是获得了古震和王太后的默许。只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露面,说不定还在小心的提防着七煞盟的人。

果真是用尽心机,可惜阴差阳错被她看到了。

冷月望着渐行渐远的轿子,一时间多种想法入脑。想要跟着轿子过去看看,但是龙渊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况且她现在孤身一人,如果对上龙渊,她没有绝对胜利的把握。但若是不过去,任由龙渊继续藏匿在皇城里,那么接下来如果想要找到他,就更加困难了!

忽地,冷月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有些麻痹的双腿,刚才因为惊讶所以竟然忘了正事。眼下她只能赌一把,素手摸了摸肚子,一咬牙就悄无声息的跟上了轿子行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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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

沉寂了许久的靖南都,似乎在今夜又染上了活跃的气息。朝臣都早早入座,三两寒暄,四五交谈,喧嚣的气氛中,似乎大家都不亦乐乎。

特别是有几名朝臣的女儿选秀成了贵人,这互相恭维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听说今晚是封夙派人来了,你们是谁吗?”

大臣中,开始有人好奇于今晚宫宴的主角是谁。一听到有人询问,紧接着就有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么隆重的晚宴,来人应该是身份不低吧!”

“你说封夙多少年都派什么大人物来此了,这怎么忽然间说来就来。不是说最近封夙的形势不容乐观吗?”

“嘘,王上来了!”

当古震和王太后一同走进了养心殿的时候,偌大的朝堂中很快就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中。母子俩互看一眼,随意递给了重山一个眼神,便听到他高喊着长调:“有请封夙太子!”

第204章 章 二零四:去而复返(一更)

当古震和王太后一同走进了养心殿的时候,偌大的朝堂中很快就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中。母子俩互看一眼,随意递给了重山一个眼神,便听到他高喊着长调:“有请封夙太子!”

百官颇有些震惊的看着养心殿的大门,殿外黑幕般的夜空暮色缭绕,石灯点缀在两侧空旷的理石路面,从养心殿门外延伸而下的台阶上,沉稳厚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听起来似乎不是一个人。

王太后和古震面面相觑,旋即两个人的目光都胶着在殿门处,封柒夜的到来,让他们警惕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动向。

彼时,封柒夜一身素色黑红玄纹锦袍,腰间绣着金蟒衔珠的暗红腰带,腰间的左侧还系着一直上等羊脂白玉佩。

而其身后跟着一脸刚毅正色的龙修,以及许久不曾出现过的龙辛。两个人同样神色玄纹的锦袍,整齐划一的步伐跟在封柒夜的身后,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正当王太后和古震双双望着封柒夜即将踏入殿门的身影时,忽然从殿门的左侧,一人慢性而至,看到封柒夜的时候,两人相视而笑,那人缓慢的身姿逐渐映入众人眼帘,而就是这样一抹身影,却让王太后和古震双双变了脸色,就连百官都诧异的看着来人。

*

行云宫

位于靖南都皇城东宫的附近,这里曾经是身为世子的古霆所居住的地方,可惜自从古霆在封夙发生丑闻后,回到靖南都就受到靖南王的冷视,加上后来他和古震之间的争斗,最终他只能短时间的居住在封夙邪王府中,而整个东宫此时也被他人所占据。

并非是古震,而是另有其人。

行云宫坐落于东宫大殿的左侧,此时整个皇城内大半的宫人都被安排在养心殿伺候,但行云宫的附近,即便是平日里,也鲜少有宫人过往,这里不知从何时开始,便被列入了禁地的范围。

“你那边怎么样了?”

此时,行云宫的大殿中,龙渊面目冷凉的端着茶杯,神色微微迷惘,不知在想着什么。而他对面的人,表情却与之相反,似乎心情不错,望着龙渊的表情语气不乏和悦的询问。

龙渊闻言转眸看着他,脸上倏然间划过冷厉,“至少还没死,他想耗着,我也有的是时间!”

“你这又是何苦呢?杀了他不是更好,你想找的东西,就算找不到,假如你登上了皇位,又有谁敢说什么。在我看来,只要你能君临天下,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卓文君含笑的看着龙渊,也不知他所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总是当他说道君临天下的时候,眸子中闪现的笑意更浓。

龙渊侧目瞬了一眼卓文君,旋即便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与封柒夜有七分相似的脸颊上,渐渐扬起冷笑:“我留着他,必然是有我的用意!不劳你分心,有这个时间关心我,你还不如考虑清楚,要如何攻下封城!”

“呵,这个同样不用你操心,靖南都的兵马已经足够用了!”卓文君边说脸上边露出阴鸷的神色,不论他要如何,但是封柒夜必须死。杀了他爹,想独善其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龙渊和卓文君的关系,说是联手合作,看起来到更像是各取所需,卓文君所谓的要找封柒夜报仇,而龙渊觊觎的则是封家的天下。

也许他当初跟在封柒夜的身边久了,接触了皇宫中太多的尔虞我诈,以及权力地位,那颗躁动的心便也不甘于现状了。

行云宫内,两个人各自端着茶水假意轻饮,而彼此间蕴藏了太多情绪的眸子,却是思索着各自的心事。

“他已经来了,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沉默了片刻后,卓文君再次问着龙渊。他要动手不错,但若是能够借刀杀人,他也不会在意。只要封柒夜最后是死路一条,至于是谁杀的,又有什么关系。

他之前暗中调查了许久,也清楚的知道了龙渊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的原因,他敢当着封柒夜的面去伤害冷月,也许有些事根本不用他出手,封柒夜也不会放过他。

只要这两个人自相残杀,他恰好可以渔翁得利!

龙渊的心思沉如深渊,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直能够隐藏在封柒夜的身边,还能够将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如此细腻。听到卓文君的话后,龙渊似笑非笑的端看着他,“急什么,他既然来了,必是知道我在这里,既然如此,何不慢慢玩下去!”

“哦?看来你有想法了?”卓文君转手将茶杯放在了身边的桌案上,看着龙渊的眸子似乎透着好奇,但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知彼知己的试探呢!

龙渊对卓文君的询问并未作答,反而也放下茶杯,慢慢起身,“我出来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看样子这东宫你住的倒是很舒服,不过你别忘了,那几个废物现在还关在这里,盯紧了,可别让他们有机会联手!”

“不必担心,我已经命人将他们分开囚禁着,谁都碰不到谁,想要联手,可惜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卓文君似乎对龙渊泛着命令式的语气有些不满,在龙渊即将离开行云宫的时候,才声音冷凉的说了一句。

闻此,龙渊在门扉处站定,脸颊微侧,嘴角意味深长的翘起弧度,旋即拉开门扉,在冷风倒灌的时候,大步离开了行云宫,而门外不远处,依旧是那顶奢华的轿子。轿夫看到龙渊的身影后,立刻掀开门帘让他进入,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做了千百遍那样熟练。

龙渊离去后,行云宫内就只有卓文君自己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彷徨,从他来到靖南都开始,一直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龙渊在主导着,而他不管怎么说,曾经也是军中的副将,顶头上司就是亲爹,现在眼前的种种,反而让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