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再宿野外,夏夜,感觉良好。大胡子远远的生了一堆火和宋思成还有小路围着烤肉,娘娘腔和秦大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夜带着一支队伍先行了一步。我坐在自己的营帐口手里拿着很久才能吃到的白面馒头看着那堆篝火目光灼灼。

“小姐,外面有蚊子,要不咱们回帐篷吧。”

恬妞适应能力挺强,在我的暗示下这么一日就自发自觉的给自己身份一个定位,那就是——谢敏的私人跟班,与小马无关。还很听话,我让喊小姐就绝不喊公主。

我咽了口唾沫,看看手里那个咬了一口却不如想象中香的白面馒头,起身冲着那堆火就过去了。

自发地坐到宋思成身边,笑着说,“宋先生吃什么呢?看着就挺香,嘿嘿。”

一般来说,文化人嘴里抠食儿更容易些,果然…

宋思成刚放到嘴边的鸡腿又放了下来,看了眼大胡子转手递给了我。我不客气的接过去咬了一口,点点头道:“太淡,要是再刷点辣椒和咸盐就更好了。”

“哦。”我一面吃一面冲小马招招手,“你那刀借我用一下。”

小马看看大胡子,见他没说话,有些不情愿的取下来递过来。我抽出刀拨了点炭火在一旁,将刀往上面一放,掏出匕首将手里的馒头切成片放在上面,嘴里絮絮叨叨:“你们吃过烤馍干吗?恬妞去问大师傅要点辣椒面和咸盐,要是有花椒粉也可以带点。”

恬妞看看那把刀,很心疼的模样,抿抿唇小跑着去了。大胡子含义不详的扫过来一眼,又瞄了一眼那把刀,哼了一声说,“军人的武器,保命用的,你用来烤馒头。”

小路在一旁连连点头。我小心地摆好馍干道:“东西是拿来用的…”

话音还没落恬妞就一路小跑奔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口平底锅。气喘吁吁的将那口锅放在炭火上,低声道:“小姐,这锅更好用。”

我斜着眼睛看小路,小路麻利地低了头。我皱皱鼻子,看着恬妞手脚麻利的将馍片捡到平底锅里将刀放到一边。本以为她会亲手把刀送过去,谁知道这妮子做完这些就安静的跪坐到我身后不吱声了。

一时静下来,我倒也不觉得尴尬。大胡子将串着烤熟野鸡的棍子往自己面前一插,看样子准备吃独食。宋思成手中空空如也,颇有些尴尬的模样。

我扭头看火光下的宋思成,面容更显俊朗。这样一个人,竟要跟着大胡子风吹雨晒。他这样的人,总觉得应该衣袖飘飘站在书案旁或是朝堂中。

“宋先生吃辣吗?”

“还好。”

少倒了些辣椒上去,又将盐仔细撒上,想了下让小路切了几片兔肉烤着。这边兔肉滋滋的冒着油花,那边大胡子阴风阵阵,大有把我的锅掀了去的倾向。我瞟了他一眼,不情愿地闷声问,“将军吃辣吗?”

大胡子哼了一声撇开头。我耸耸肩掰着手指头数,“才六片啊,先生一片,小路一片,我和恬妞各两片…怎么办,不够分了。哦,那你不吃就算了。”

大胡子磨牙的声音伴着木柴的“噼啪”声格外的好听。

“小姐,我不吃,让给将军好了。”

我郁闷,“你不吃给我吃,干嘛要给别人?”

“肥女!”大胡子目光银针般射在烤鸡上,瞪着那可怜的东西恨不得撕了它。

我心中闷笑,等馍片两边都焦黄了先递给宋思成一片。宋思成笑着接过去道:“多谢。”

他不曾喊我公主,这点让我很自在。

递了两片给恬妞,恬妞摇手不接,我指指小路道:“帮本宫送给副将大人去。”

恬妞脸上一红,用帕子接过去捧了过去。我乐滋滋的看着红着脸的恬妞将馍干奉给红着脸的小路,嘿嘿,看着挺般配,可我就不让他娶,最起码我若做公主就不让娶,谁让我们俩有仇呢?

咯嘣嘣吃着馍干,看着夜空和远处的萤火虫,心情一片大好啊。特别是看见大胡子黑着脸起身离开的时候。

这边宋思成轻笑,“醋意浓重。”

我皱鼻嗅了嗅,“哪里?”

宋思成摇头笑而不语。

“宋先生那个书院也舍得扔下吗?那么好一个地方。”

“能得将军青照,已是难得。若能帮上皇上和将军,再有一座书院又何难?”

我笑着摇头,“宋先生后半句听着像我说的话。”

“只为生计,并无过错。”

宋思成勾着嘴角笑,有点…文人式的邪恶。

小路不尴不尬的坐在旁边,一片馍干一口一个馍花吃了半天也没见少多少。

“小路,你牙疼?”

“嘎嘣!”小路又一口下去皱了皱眉头,半天才闷声道:“劳烦公主担心,不疼。”

宋思成扭头看向别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目的却是一片绿绿的萤光。因为这边火堆渐熄,萤火虫有些让这边移动的趋势。

“的历流光小,飘摇若翅轻。恐畏无人识,独自暗中命。”

“好诗!”我心里微汗,难道宋思成竟然是虞世?那么这朝代…

“不是我做的诗,前人佳作。”

火堆又暗了一些,没有添柴,竟渐渐熄了。小路起身埋土,我跟着宋思成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色竟不敢开口,生怕小精灵们听见声音逃跑。

“萤喜湿,那边应该有一条河。”

我点点头没说话,半天又听见背手而立的宋思成说,“吟首诗吧,如此美景。”

我扭头看宋思成,如此看,月夜下萤光中,一袭白衣黑发高束,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可是,作诗?难道要抄袭一首?

叹口气,不自觉的跟着他的模样背了手,想了想开口道:“静静的夜,圆圆的月,轻轻的风,闪闪的萤。”

宋思成扭头看我,“没了?”

“没了。”

宋思成顿了良久,“也…很好。”

“是吧,还押韵。”

宋思成垂头做了个抚额的动作,两人又看了一会儿流萤各自回帐。为了安全让恬妞睡在身边,也许是方才有萤火虫趴在身上跟了进来,油灯熄的时候,帐篷里就有淡淡的一点绿光舞动。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那是萤火虫,我又是否能躲过灯灭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假的啊,一切都是假的啊…

18风雨欲来

越往前行,军中气氛越紧张。我委婉的表达了想带着恬妞先找一个村子住下的想法,很久都没有理过我的大胡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那浓密的胡子也遮不住面上的耻笑。

他说,“谢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时我正拿着那双鞋准备开工,结果手上用力太过,铁针断到了鞋底里,针尾却带着粗线捅进了中指指腹。但凡有点勇气我就该把鞋子甩到他脸上,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只笑了笑拔出那根针说,“我都忘了,呵呵,我是公主嘛,当然要回京。箫将军,本宫要休息了,你且下去吧。”

大胡子看看我开始冒血的手,顾自站了一会儿,等我再抬头已经没了人影。

还好,还好我还记得靠自己。靠山山崩,靠树树倒,什么时候都不能在安逸中忘记自己奋斗。

我开始不出帐篷不下马车,晚上他们也没有再做过烤肉。眼看就要进京,大胡子的大部分部队却停了下来。我让恬妞也留下,她却怎么也不肯。

我叹气,“我进京不是享福的…若真是当上了公主,我再让人来接你。我有事情要做,你跟着,是个麻烦。”

恬妞低头半天才闷闷道:“小姐,是不是要打仗了?”

“是。”我咧嘴笑,“你看,你若非要跟过去,会害了我的。”

恬妞有些伤心的垂头,“小姐是好人,不会有事的。”

我呼口浊气道:“你有够笨的,要是能在路上黏上小路,说不定他能保你安全。”

“小姐——”恬妞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抿抿唇,“要是小路要杀我,你还会喜欢他吗?”

恬妞头垂的更低了。

“骗你的,我和他又没仇。”

你看,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并不能期盼她能和你推心置腹,就像谢敏和宋思成,就像谢敏和萧敬腾。啧,还押韵,我果真有出口成章的潜质。

恬妞却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恬妞不会让他伤小姐的。”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小姐,你不是公主吗?他们不会拿你怎样的。”

我眨眨眼,“是啊,还等着接你进去享福呢。”

本以为恬妞会开心,却不料她又低了头,闷闷道:“不管怎样,小姐不会有事的。”

~~

到京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娘娘腔和另一个公公带着一队人马又出现了,面对面站着倒是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我的马车依旧挨着大胡子的马,距离很近,却没有半点安全感。

外面公公说,“箫将军亲自送公主回京,有劳。”

“箫某可否面见太师?”

“太师正有此意。皇上最近身子越发不爽利了,太师忙的焦头烂额,将军既然进京,自然能为皇上分忧,太师也能更轻松些。”

一阵马匹的踢踏声,我听见小路在车边说,“请公主下车。”

这是什么意思?当今被软禁的皇上要见前朝公主?还是太师为自己的顺利登基找一个借口?

迟疑间下了马车,对上那个公公的视线不免心里就抖了一下。看人看那双眼,大胡子的眼睛虽然冷,时而还带着杀意,但比之眼前这人差了太多。这人面上淡淡的笑,眼睛却是十足的阴冷。

“这就是公主?”公公问身边的娘娘腔。

娘娘腔低声道:“是,只是脸上用过药,看着粗糙些,以后药效过去会渐好。公公看那双眼睛,和前皇后可是一般无二?”

刘公公打量了我半天,我越过他打量了城门半天。不仅城门口,就连城楼上,密密实实的都是手持长矛或大刀的士兵。如果踏进去,有一个词就能用得上——插翅难飞!

远处忽然亮起火光,接着风中隐约有惨叫声传来,我收回视线迅速低了头,听见大胡子略带焦急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刘公公倒是淡定,慢悠悠的对身后的小兵说,“去看看。”

“路马力,骑马前去,查探何事。”

“是。”余光中看见路马力跟着那小兵策马而去,耳中又听刘公公道:“箫将军请进城。来人,护送公主进京。”

我扭头看看身后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有几个还是一路走来相熟的。如果我扭头就跑…

天空一道亮光,流星般冲着城楼上去了。大胡子大喝一声,“保护刘公公!”

身后几个骑兵策马上前,我转身要跑,腰上一热,视线倒转,腾云驾雾一般,我已经落到了马背上。

“坐好!”大胡子沉闷紧绷的声音。

火箭铺天盖地的袭过来,大胡子压低身子,我被迫直接贴到了马背上。

“护刘公公进城,莫关城门!”大胡子嗓门颇大,震得我耳根发疼。

不停的有人从城楼上栽下来,然后被大胡子身下的马匹踩踏。一时间惨叫声四起,恍然到了城门口,大胡子手起刀落,正准备关城门的门守身首异处,同时飞到地上的脑袋,还有那个片刻前还趾高气昂的刘公公。

城内的人太多,大胡子一个人率先跃了进去,一面高声喊“刘公公中箭,快关城门”一面挥刀砍倒了几个抵着门的人。外围的人不明所以,在大胡子的指挥下竟然下意识的往后退。外面马蹄声越来越响,城内已经乱作一团,应该是有内应,几处地方失火。

周围一团混乱,我趴在马背上,大胡子趴在我背上,耳中能听见他猛烈的心跳。糟乱中不知道谁的血喷了一脸,大胡子坐直身体,我下意识的跟着直起身,刚看清眼前境况就见一道寒光悬空而来。

“啊…”

我一声尖叫,下意识的抬臂去挡。胳膊上一痛,耳边一声刺耳的金属相撞的声音。接着脸上一痛,被人狠狠的摁回马背。嗷,磕死老娘了。

“让你坐好!笨蛋!”

大胡子咬牙切齿,听在耳中竟有一丝亲切。

场面愈发混乱,我安静又恐慌的趴在马背上,攥着马鬃的手因为太用力,似乎马鬃都要勒进肉里。

大胡子策马冲了出去,将我往一处胡同口一丢有策马奔了回去。我摸摸怀里的匕首,贴着墙根往里跑。耳边还有惨叫声,鼻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背上还有大胡子方才紧贴的热度,我一路往里跑,不知为何心情竟有那么一丝愉悦。

一个声音在说,他救了你;另一个声音又说,是他先将你置于陷阱。可是,方才他毕竟拎我上马,如若不然,我已经是马蹄下的一坨肉泥。

身后有马蹄声响起,宋思成的白衣在火光中显得不那么纯碎。我想找地方躲起来,却已经来不及。

“得罪!”

宋思成说着弯腰,我竟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眸中有什么快速闪过,快到不容我细想。我绷紧身体勉强笑了笑,“那个,太,太紧张了。以为是,敌人,呵呵,好巧。”

“无妨,我们先找一处避难。将军会处理好的。”

白马在巷尾一转,我看着远处的火光,竟有些想念大胡子的棕色马。果然,白马并不适合我这种皮糙肉厚的女人。

宋思成左拐右拐,在一家酒楼的后门停了下来,接着黑灯瞎火房门紧闭的酒楼就有人开了门。有人过来引我们进去,我竟然又生了逃跑的念头。看看宋思成的白衣黑发,竟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路上只有伙计手里一盏昏黄的灯笼,小伙计面色有些紧张,一句话没说,将我们送到房间就关门吹灭了灯笼。视线再一次陷入黑暗,我往窗边走了几步,看了眼立在桌边的宋思成轻笑了一声道:“还真是抠,竟一盏油灯都不点。”

“城里混战,熄灯关门才安全。”

“是啊。”我试图放松下来,带着好奇的语气问:“先生怎么也进了城?这么危险,你一个教课先生!”

“本就跟在将军身边,随着后继军队一起进了城。无碍。”

静默了片刻,我听见宋思成笑了声说,“外面没有咱们两个的事情了,若是现在出去只能添乱,倒不如好好休息。”

“是啊。”我附和。

“睡吧,床归你。”

“呵呵,那怎么好意思?先生睡,我坐着就可以。”

宋思成自拉了凳子坐下,一手支着侧脸做出要休息的模样,声音低低的传来,“睡吧,竟要让我一个文人和姑娘家争一张床吗?”

我咬咬嘴唇,侧耳听听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隐隐还有些惨叫和马蹄声。抬手摸摸黏腻的脸,鼻尖血腥味更浓了。看了眼不知道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的宋思成,借着月光小心的摸到洗脸架旁,触到木盆里的水,简单的洗了一把。

躺在床上却又有些睡不着。也不知道大胡子怎样了,我脸上的血可有他身上的?伤了?残了?好吧,其实是我犯贱了。

甩甩头翻了个身,再看一眼面朝着窗的宋思成,终是不能放心入睡。睁了眼睛良久,直到宋思成呼吸轻缓下来才渐渐放松,也许是太累方才又太过紧张,紧绷的弦一松下来眼皮子竟然开始打架,片刻就陷入睡眠。

19风满楼

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不太幸福,宋思成不见了,酒楼也不见了。出门看,昨晚的酒楼已经变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宅。院子不大,院子里正在晾衣服的人也很普通,一个大众脸已经发福了的大娘。看见我走出门笑着招呼:“小姐醒啦。”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脸,触手还是粗糙的皮肤,鼻端依稀还有残余的血腥味。

“小姐先洗漱,饭菜都温着呢。”

我狐疑地看着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大娘,脑子里回忆了一番昨夜的事情,不确定的问:“这是在京城?”

“不是,但也算是。京郊,想进京过一道城门就是了,村子里常有人进城赶早市。”

“您是?”

“呵呵,小姐太客气了。昨天有位先生让我先帮着照看一下,说是你身子骨不好,可能要起来晚些。”大娘抬头看看天,“还真是,你看这太阳,都偏西了。”

“对了。”大娘一面在围裙上擦手一面道:“那位宋先生说是给你留了一封信,让你先在这儿安心住着。”

我呼了口气。看来穿越不是你想穿,想穿就能穿,这样我就放心了。

宋思成的信不长,几个不认识的字连蒙带猜大概的意思是:你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京里的事情结束,将军会来接你。书院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简单的几行字,将纸张翻过来倒过去也没找到多余的字来。坐在桌子边想了一会儿,思绪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干脆就不想。

我想我还是适应这种温吞水又闲适的日子,每天吃过就睡,睡饱就找点小乐子,大半个月过去也没见有人过来对我进行失物招领。我想,我这个丑女肥女加笨女,想必被箫大将军遗忘了。战争气息渐弱,大娘的儿子天佑也开始进城去私塾报道。战争来的快去的快,昨夜还是鲜血遍地,今日一桶水一泼,又是一个“干净”的京城。

村子里生活简单,比之让我心有阴影的长埔村好上太多。大娘寡居,听她自己说早年在宫里做过宫女,到了三十多才放出来,找了人成了亲却不几年老伴就病故了。她倒是一个人自在,也没有想过再嫁,只收养了一个小乞丐做儿子。

大娘对我的一张黑脸很是在意,每次早晚都要用醋水泡上两次。我倒是不在意,也没有萌生过DIY面膜的想法,但大娘每天第一面就是说,“看看,白了不少。”

那个读私塾的儿子每天第一面就是说,“怎么还那么黑?不过没有干皮,此乃好事也。”

吐血!

大娘似乎对她做宫女的那段日子十分自豪,就连下学回来的天佑似乎对自己养母这段经历也十分骄傲。每次见到大娘对着我唠叨就在一旁大眼睛晶亮的说,“娘真厉害,以后我也要进宫。”

“你一个男孩子进宫做什么?”我故意语调惊讶眼神诡异。

天佑嘴巴一撇,很不屑的说,“我才不会做太监,我要进去做官做护卫。”

我戳戳他的细胳膊,“就你?刀能提得起来吗?还去做护卫?”

天佑涨红了脸,“身体会越长越壮的。人家说箫将军小时候也是个瘦麻杆。”

时隔这么久再听到大胡子的大名,心里一阵翻滚,却乱糟糟不知该做何想。

“娘,那你在宫里还有熟人不?找人让我进将军府看看呗?私塾里的大头每天都带着一根棍子,他说那是箫将军给他当刀用的,我也想要。”

“净瞎说,将军那么忙,怎么会有空给你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