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抓了一把床单,我磨着牙暗暗问自己,谢敏,你那脑袋里装的都是粪便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敏:天呐,让我死了吧!

清风:不行,我还没玩儿够呢(耸肩笑~~)

50临近尾声

大胡子是个矛盾的人,貌似是一身大男子主义,可是当初我生产他竟然呆在房里陪着,虽然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无处可去。但另一方面,他也从来没在有人的时候表现出亲密的情况,那日突然搂住我当然是突发状况,我肯定若是回头问他,他会斜着眼扫我一眼反问,“爷抱你?何时?”

但莫名其妙又颇心酸的一夜还是让我们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升温,那以后,他时不时就要抓住我搞点那种因为不穿裤子而要遭受的惩罚。起先我还故意躲在床里面搂着孩子不出来,后来有一次无意被他抓住,直接压在外间的桌子上法办,遭遇了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之后就开始试着享受。

那谁不是说了吗,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试着享受吧。何况,唉,我还是很享受的。

这北地的特点就是没有春天,前几天还穿着小棉袄,突然间就热了起来。牵着孩子去店里,路上有人穿夹袄棉靴,有人穿单衣单鞋。小孩子火力旺又多动,本来穿的也不厚,出去跑一圈儿回来就水洗了似的。特别是葡萄,每次出去一圈,回来就脸蛋通红满头大汗。

这日又不知道去哪里疯,被康康背回来的时候还脸蛋通红。桂圆儿规规矩矩的坐在板凳上拿着蛋糕喂蚂蚁,看见这样的葡萄小眉头皱了皱,很不能理解的模样。我拽过葡萄给她脱绒裤,谁知她捂着屁股大喊大叫不让脱,大眼睛直直瞪着她爹就是不松手。

大胡子冷眼旁观,葡萄嘴巴一瘪,挺委屈的说:“不穿裤纸爹打屁屁。”

恬妞在一旁说:“怎么会?葡萄不热?”

葡萄脑袋一甩快速说:“娘不穿裤纸,爹打她屁屁。”

我拽着她绒裤的手一抖,老脸瞬间红了。没敢看他们脸色,拎着葡萄进了房间,三两下脱了换成单裤,葡萄还捂着屁股很委屈。这姑娘绝对是装的,晚上脱衣服钻被子怎么就那么利索呢?还光着两条腿蹦啊跳啊的,每次阵发性抽风都这么会看时机。

葡萄滑下凳子又溜出去接着疯,我坐在桌子边想着目前的生活,觉得往昔期盼的平静都拥有了,却似乎并不能算得上圆满。想不通缺少什么,也许只是烤羊肉串最后少了一味孜然,不够地道,但总算可以入口。

再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多日不见的阿狄,对于这个帅哥我还是很希望能划拉到自己家里。惊喜地去看恬妞,却发现她就像是没看见似的。我有些狐疑。恬妞最近经常出门,不知道是不是遇见了更好的,她年纪已经算得上很大了,能为自己操些心自然是好的。

阿狄冲我点点头,继续和大胡子低声说着什么。我没过去听,去前面做蛋糕。只是这一模子蛋糕送进去都变成了大胡子的脸,我听见自己说,“活那么辛苦干什么?偷了银子旅游去吧。”

乌兰过来下战书那天风和日丽,她一身华丽精美的马装,手里还拿着一条小马鞭,娇俏地站在蛋糕房前,扬着下巴对我说:“咱们两个比赛。”

这人脑子绝对不够用,我坐在店里闻着蛋糕的香味,凭什么跟着她出去吹热风晒太阳?

“是女人就出来比赛!”她气场还挺强,不一会儿就围了几个人。

我叹息,“地球上挺危险,小妹妹赶紧回火星去吧。”

葡萄手里拿着化掉的糖葫芦问我:“娘,火星是哪里?”

桂圆儿指指天空,“那里。”

葡萄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弟弟好笨,那是太阳!”

我心疼的不得了,扬手替桂圆儿还回去,“又打弟弟!”

葡萄没事儿人似的摸摸大脑袋,“嘎嘎”笑了两声说:“我知道地球,就是脚下这个球球,娘教过。”

桂圆儿接了一句,“地球是圆的。”

众人看我娘仨的眼神像是看三个神经错乱的疯子。乌兰被晾在外面脸上有点不好看,马鞭“嗖”的一声甩过来,挂在那里的招牌应声就被卷了出去。葡萄呆了一下,随即拍着小手欢呼:“好厉害。”

乌兰“哼”了一声得意洋洋。桂圆儿皱着脸仰头对我说:“娘,她是坏银,姐姐是叛徒。”

关键时候,还是儿子好啊!

我看看那块被她甩到地上的竹牌,上面还写着“今日特价——果仁脆饼”,此时正被她毫不在意的踩在脚下。我额角一下一下的跳,手跟着就有些痒痒。忍了半天才忍下去冲过去拽着她的头发骂街的冲动,抬手顺了顺头发,笑着问:“为什么要比?”

周围看客很失望,其中一个大妈还叹了口气,看着我摇了摇头,似乎很期盼我能冲出去上演一场全武行。

乌兰扫了一圈人群,扬着下巴说:“这是规矩,成年男子有比武争夺女子的权利,女子也有较量争取幸福的权利。”

我摇头,“那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家相公都三十了,是已婚中年大叔,我也是已婚妇女。”转头问那个大妈,“这边也允许女子抢已婚老男人吗?”

“这个不好说。”那个大妈很热情的模样,“要是一般人家自然是不可以的,但若是很出色的男人和女人自然是得争一争。”

大胡子从后面走出来,那大妈拍了下手掌说:“诶,这位一看就是条真汉子,有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那你家老头子怎么不拿出来让人抢啊?我揉揉额头有些无语。北国的人呐,就跟这天气似的,喜欢热闹喜欢张扬,冷就冷死,热就热死。大胡子一脸茫然,看了看我,目光最后定在一旁烤炉里的蛋糕上。乌兰往前走了两步,看得出有些激动。

“多吉大哥。”她说:“我终于说服了爹娘,要和姐姐比试。我与姐姐约好比马术,多吉大哥一定要去看。”

说实话,我顶不喜欢“姐姐”这个称呼。搁古代,但凡无缘无故喊你姐姐的人,都是想把你的男人分一半甚至是打包带走的人。

想着大胡子该说点什么,谁知道他扬扬下巴说:“糊了。”

我茫然,眨了眨眼睛“嗯”了一声。

“蛋糕,黑了。”

我跳起来去开烤炉,一股热气直扑过来,烤得我脸直发疼。还好还好,炭火放的不多,没有一直那样烤下去,虽然颜色有点深,但是还没有毁掉。

戴着厚棉皮手套将模子端出来,扣在一旁的竹筐里,舒了口气道:“有人买吗?刚出炉的。”

方才那个大妈问:“烤的太过了,能便宜吗?”

用刀切开,里面黄莹莹的偶尔点缀几个葡萄干,还是很喜人的。用筷子串了一小块递给桂圆儿,回头说:“不能。”

大妈打了个“嘁”音,扭头走了。乌兰张张嘴想接着说,那大妈又回来,指着两块表面葡萄干多的让包好,给了银子之后还啰嗦了一句,“做生意不能那么死心眼,应该活络一点嘛。”说罢伸手捏了一小块边角料,放嘴里咬了一口,斜了我一眼扭着腰走了。

另一个半大的孩子问:“你们还比不?”

乌兰说:“比呀,多吉大哥也答应了。”

我皱着一边脸看乌兰,想了下让喜乐牵马,在众目睽睽下一个漂亮的翻身跃上马背,居高临下地看看顿着小脚要跟着往上跳的葡萄,和眼睛晶晶亮安静地拽着大胡子的长袍站在那里的桂圆儿,霸气十足的说:“葡萄桂圆儿,看娘去遛马,让你爹带你们去。”

接着挑衅地翻一眼乌兰,等着大胡子动作。他倒是很给面子,在喜乐颠颠的又牵来一匹马时将葡萄放在马上,自己夹着桂圆儿翻身上去,搂好两个孩子策马慢悠悠的拨开人群往城外走。乌兰追了几步,我拽着缰绳隔开她,笑着说:“妹妹呀,我们夫妻恩爱,自然要同行。那就先走一步喽,城外见。”

前两天下过雨,好在温度并不高,直到出了城我嘴都没合上。葡萄更激动,趴在马背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着,小屁股动来动去,嘴里还叫着,“驾,快驾!”

可惜那马很淡定,脚下步子一点不乱,依旧不紧不慢的前行。走出去一段,就是大草原。大胡子调转方向夹了下马腹,快速奔了出去,我策马跟上,心里很是舒畅。

两个人在一双儿女的欢呼和尖叫声中奔了片刻,大胡子渐渐慢了下来。我一直未停,半伏在马背上一路向前。风吹得头发都有些散了,但开阔的视野,清新的草香,飞翔的感觉让我有些迷醉。

快活的跑了一大圈,掉头跑回去,接近大胡子的马时放慢速度,笑着高声道:“知道我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吗?”

“我第一次骑马出门是去那边的雪山,我围着山跑了大半圈,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大胡子没搭话,只是表情柔和,桂圆儿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小心翼翼,葡萄坐在最前面咧着嘴大笑大闹。

我也没再说什么,出来跑这么一趟,心里也更明白了。比如喜欢的不喜欢的,比如放得下放不下的,再比如马背上曾经的将军能目光柔和的看着我和孩子,不管感情有多深,总归是分不开了。因为他能半夜起来给孩子把尿,能把儿子往肩上一放逗他开心,能在我失控的时候给我一个还快结实的胸膛…也许这些别人也能做,我却不想再费力去寻找。我懒,也许懒的背后还有一些我不愿深究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亲情!

没有婚礼,没有订婚的任何东西,可还是过到了现在。有时候想,除却挣脱炮灰所挣扎痛苦过的,我也是个幸福的人。我有追求的事物,有可以为之繁忙的人,有可以挂心的人和事。那个远在京城的柳莹玉,我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情敌,她也许依旧浑浑噩噩,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许连个除自己以外的担忧都找不到,好在我每次都有人可以担心。一开始担心自己,接着担心恬妞,担心大胡子,担心孩子…最近能让我挂心的人越来越多了,该找个喜欢的地方,给生活一个好的开始。

有马蹄声传来,我看过去,耳中听见大胡子问:“你找到了什么?”

我笑笑,“找到自己了呗。”

乌兰勒住马停在我面前,有些气喘的说:“比马,若是我赢了,多吉大哥就是我的。”

大胡子的脸瞬间就黑了。也是,一个大男人,被人当作泥玩一样来赌。我摆摆手策马奔出去,头也不回的喊:“乌兰,该干嘛干嘛去吧,姐很忙,没功夫陪小孩子玩。”

大胡子的印章还在我手里,这让我很安心。收拾了家里的东西,给恬妞和喜乐留了足够的银子周转店面,趁着天气好准备启程回中原。北国虽豪放,可我还是想找一个江南水乡,最次也要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在这边继续生活下去,葡萄身上一定匪气横生。

意料之外的是,大胡子看着我忙活什么都没问。一夜情事过后,我耍懒趴在他身上不下来,划着他的胸口问:“相公,你那个印章,盖了戳就能提银子吗?”枕边风,是女人一生不能放弃的事业。

“嗯。”

“你那什么房子院子,在什么地方?”

“老家。”

我眨巴眨巴眼装可爱,“那有人看着没有?安全不?最好找个值得信任的人看着,要不你把文书给我,我帮你看着?”

大胡子半天没说话,我欲再劝,却听见他说:“你放心,那些是我早想好的。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我惊讶的抬眼,对上他平静又带着温情的视线。

他一只手划着我的背说:“女人,胆子太小。”

我鼻子发酸,“还不是给吓的。别人家的媳妇都呆在后院想着绣花打扮,我若那样…算了,我这人就一点好,做人大方,过去就过去了,我要一件一件都计较,早就气得吐血了。”

大胡子嗤笑,“收拾东西作何?”

“离开这啊,我本来就没准备在这生活,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买了店面。”

“店留着吧,多一处也就多一个落脚的地方。”

“嗯。”我侧脸在他胸口,望着一片夜色心情安稳,不知道哪一根神经又搭错了,我开口说:“胡子啊,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你爱我。”

我没期待他能回答,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听见他叹声说:“再生个核桃。”

没问为什么是核桃,照他的逻辑,多半是核桃够结实。迷迷糊糊的捶了他一把,酣然入睡。

夜里做了个梦,大胡子拿着那双布鞋眉头紧皱,往我怀里一扔说,破了,再做一双。

我颠颠的接过去说,领命,爷您等着,一会儿就好。

于是穿针引线,于是一顿忙活。景色一转,不知道怎么又跑出了三个孩子。我仔细数了数,确实是三个,还有一个和大胡子八分像的男孩子,跟在桂圆儿屁股后头吮着大拇指,站都站不稳,还晃悠悠的偷偷往桂圆儿身上抹口水。我想,再有一个孩子,似乎也还不错。那些我孕期没有享受到的,便能一一享受了。

51疑似完结

计划的是,不管大胡子跟着与否,我都是要离开的。恬妞要是愿意跟着就还跟着,喜乐就留在这里看店。可东西收拾好的时候,恬妞大胡子都不在身边,只喜乐挎着一个包袱站在马车边,我说什么他一盖都装作听不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桂圆儿。直到桂圆儿伸手说了声“叔叔抱”,才乐呵呵的说,“主子你瞧,小少爷舍不得我,我得跟着。”

本来这边都要扔给喜乐的,他愣是要走,我也无法。我也知道他舍不得,两个孩子倒是和他很亲,也许他把自己的将来都寄托在俩孩子身上。有时候还真想让他抱养一个,可是每次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他不可能有个完整的家庭,抱养一个对他压力也许更大。

趁着太阳还不太烈,干脆将两个孩子拎上马车,喜乐直接赶车夫下去,牵着马往外走。葡萄和桂圆儿就坐在车厢口,垂着小脚你一下我一下踢着马尾巴。葡萄还扭头问我:“爹呢?还骑马。”

我抿抿唇没说话。真不知道他在哪,很亲密了,我却一直没问过他之前的事情,他一直也没提。最近他忙什么,我刻意的不去了解,他也没提。不失落是假的。如果他在枕边对我说——女人,我要去攻打皇帝。那时候也许惊喜会大于震惊,最起码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终于什么都不在隐瞒。

李大娘系着围裙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说:“夫人怎么不等老爷回来再走?没个男人在跟前,路上也不安全呢。”

“小小姐别往前蹭了,小心摔下来。诶哟喜乐,你盯着点。”

几个人走到院门口,我回身抱了抱李大娘。她不好意思地抬袖擦了擦眼眶说:“夫人怪是怪了点,但是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那个乌兰小姐一定不会得逞的。”

哪跟哪儿啊。我不欲解释,将两个孩子塞进车厢,一转脸的功夫却看见阿狄。

阿狄胳膊上放了一张好皮子,雪白色的狐狸皮,大尾巴毛茸茸的吊在那里。我挑挑眉,笑问:“送给我的?”

阿狄抬抬手臂递过来,我也不客气,接过来摸了两把感叹,“这东西值钱呐,好东西。”

闻言阿狄却笑了,还摇摇头说:“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铜臭?”

我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人的本性啊,变不了了。”

“不过能向你一样自得其乐,倒是难得。”

我深表赞同。

这季节的巩宁城是最热闹的时候,走在街上即使没话说,看着行人也不觉得尴尬。葡萄和桂圆儿知道不能再坐到前面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趴着的姿势,脑袋伸在帘子外,葡萄还淘气地伸手去挠喜乐。

“多吉当年回来时说,没想到你为他生了一双儿女。”

“你们…很早就认识?”

“嗯,当年前皇帝还在的时候,一次交战,我中了一箭骑马逃走,他追了我二十里地。最后他还是没杀我,反而帮着猎了一只野兔扔给我,说以后战场上再见。”

我唏嘘不已,“你一个将军领着逃跑?”

阿狄一副“你是白痴不用解释”的表情,斜着眼睛看着我说:“多吉说你是假聪明真笨蛋倒是真的。”

“他真这么说?”我握得手指咯吱响。

“假的。”阿狄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声说:“当年不过是一个斗劲十足的武士,听说他善战,一上战场就冲着他去,只想亲自把他挑下马。”

听着像是两个人长期战斗中摩擦出那什么的火花,我只能干笑两声。

“一来二去便相熟了。战事若不是中原皇帝引起,北狄自然不会出战。将军太英勇,也肯定会被皇帝忌惮。多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之前没听他提过,后来有一次他突然说,得尽快找好退路。再后来,也就是上次交战,阵前他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交战了,大家打个过瘾。谁知道后来雪崩,出了意外。”

我嘴角抽了抽,什么叫打的过瘾?难道战场上也能玩过家家?

“本来他失忆,我想着这样也好,劝他留在北狄做将军,这样北狄也少一个死敌。他昏迷的时候也有人说要杀了他,不过以德报怨不是北狄人做的事。”

“你成语很好。”

“有多吉的功劳。”

我停住脚看他,“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告诉我他和大胡子相爱相杀?好吧,我暗暗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男人气场太大,男女同吃也是会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阿狄皱眉看我,嘴角抽了抽说:“我只是想说,多吉确实娶了个好老婆。”

我乐,“这倒是。”

阿狄嘴角再抽,“我只是说你能生,其他的也不过尔尔。”

“咳,你成语真的很好啊。”

“是啊,我了解。”

阿狄敛了笑,叹口气说:“我和多吉算是好兄弟,即使战场上刀箭相向,战场下也能做兄弟。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不明白。我当时好奇,想看看能让多吉退出朝野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上面那句话。”

只是能生,其他不过尔尔?我郁闷不已。

阿狄停住脚步,“他日若中原相见…”

“你若不是去做刺客,随便吃,我请客。”

阿狄点点头,我补充一句,“你掏钱。”

阿狄眉毛皱了皱,随即又朗声笑了起来,好半天伸出手臂来,我抱胸斜目,眯着眼睛道:“有何预谋?”

阿狄两只手拍在我肩上,力道不小,拍的肩头发疼。

“你啊。”他感叹,“不送了,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走了两步回头说:“你那个妹妹你劝着点儿,我家相公是个专情的人,别让她白浪费时间了。”

阿狄嗤笑,“你倒是自信。”

我摸摸脸抛了个媚眼,看见阿狄嘴角抽搐心情颇好的说:“我有资本呐。他若不怕以后孩子不认他那个爹,倒是可以随便。”

看了眼怀里的狐狸皮,扶着喜乐上车。葡萄很稀罕那条长尾巴,大热天的直接拖自己脖子上绕着,桂圆儿倒是对着狐狸头感兴趣,瞪着眼睛看着那几根胡子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车走出去没多远又停了,这次没等到我问喜乐就掀开车帘,有点激动的说:“主子,恬妞。”

我赶紧探出头,确实看见一家茶馆门口站着的恬妞,见我掀帘看过去,小跑着奔过来,笑着说:“姐走之前,去看看余有才吧。”

我愣了一下,恬妞有些羞赧的神色,伸手抱过探头的葡萄,垂着眼帘对我说:“姐,这边需要人看着,我和有才…我也舍不得姐…可是有才他一家人都在这儿,他倒是愿意跟我去中原,只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恬妞眼睫上已经挂了泪,抬袖抹了下眼睛笑道:“之前没领回去,说是以后定下来再说,谁知道姐这么急就又要回去了。”

我抱去桂圆儿跟着她去了茶馆,进去包间前没忍住,叹了口气说:“我还想着你会和阿狄在一起的。”

恬妞皱皱鼻子,抬手轻捏了捏葡萄的圆脸说:“心里住着别人的人,我也不要。”说罢偷眼看了看我,红着脸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找到喜欢的了就成。”

房间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将近一米八长相憨厚的男人站在那里,先看了一眼恬妞,这才有些拘谨的笑着让我们进去。男人长相说不上帅气,但好在看着顺眼,眼神也干净,虽然拘谨但极力大方的倒了茶水,然后就又扭头看恬妞,似乎是等着进一步指示。

恬妞不看他,红着脸垂头逗弄葡萄,倒是葡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余有才,还转头问我:“是干爹?”

我脸一黑,无视任何场合都能举一反三的葡萄,笑着问有才,“做什么的?”

“木匠。”

“家里怎么样?”

“挺好。”话音落身体就轻动了动,肯定是被恬妞踢了。他眼神又飘向恬妞,笑了一下解释说:“不算富裕,但也好过,不会让恬恬姑娘受委屈。”

“嗯。”我做出地主婆的姿势,缓缓说:“恬恬是我妹妹,我本来指望着她嫁个富贵之家,没想到她为了你连中原也不回了,你得对她好。”

余有才站起身,搓了搓手,有些紧张的道:“我知道,我说去提亲,恬恬不让。夫人今日要走,虽然时间不对,但我余有才当着夫人的面再保证一次,一定会对恬恬好的。”

“我们家是大户,你若是娶了恬恬,这一辈子就不能再娶。”

“嘿嘿,不会。”余有才偷偷去拽恬妞的袖子,表情像是在等待夸奖,结果被恬妞带笑瞪了一眼。

两个人情意浓浓,我在一旁感叹万分。平日里对恬妞的关心还是太少,虽然隐隐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是从来没有派人去查过。下意识的就觉得阿狄配恬妞刚刚好,好在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正如恬妞说的,找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人才是最正确的。

一时静默,恬妞把葡萄递给一旁的喜乐,拽着余有才跪在前面,连磕了三了头,再抬头却已经满脸泪了。

“你别哭,你哭了我也想哭了。”我笑着摸她的头,眼眶瞬间却湿了。

“姐。”恬妞挪过来抱住我的腿,“我舍不得姐。”

“这么大的主意都自个儿拿了,哪有什么舍不得?”我抬手给她擦泪,怀里的桂圆儿也伸着小手摸她的脸,嘟努一声,“姨姨。”

恬妞眼泪流的更急了,亲亲桂圆儿说:“姨看着桂圆儿的店,挣了钱给桂圆儿娶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