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闪身避过,慕风抬手摇了摇,双手撑膝的大口喘起了气。

耳边,传来了贺启暄戏谑的话语:“就这么点儿本事,怨不得会挨揍了。”

话虽不好听,却着实没说错,慕风脸颊一热,呼吸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从前,也曾练过功夫,可前几年在赏菊阁,锦衣玉食,他似是懈怠了,再加上贺启暄确实功夫了得,自己不如他,也无甚奇怪。

想到此,慕风抬起头,冲贺启暄笑了笑,拱手一拜。

“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就再来…”

贺启暄大声喊道。

目光逡巡着在墙角边架子上摆放着的兵器上扫了一圈,慕风走过去,选了一柄长刀。

慕风拿好了兵器,贺启暄略一思忖,走过去,却是拿了一条软鞭,顿时,慕风的眸色,有些意味不明了。

就兵器而言,长刀对软鞭,是有这绝对的优势的,进可攻,退可守。

而软鞭,威力不足不说,完全抵挡不住长刀的攻势。

心中如是想,慕风满眼疑惑的看向贺启暄,却见他努了努嘴说道:“开始吧…”

顿时,练功房内,回荡出了长刀挥动,以及软鞭飞舞的声音。

无论慕风的长刀砍向贺启暄的哪个位置,软鞭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能提前一步的拦住长刀的砍势,有几个瞬间,慕风甚至觉得,那缠住了长刀的软鞭,像是长出了荆棘一般的倒刺似的,让他手中的力气无处可使。

不一会儿,慕风的额头上,便有大颗大颗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慕嫣然站在练功房外的窗边看着,不一会儿,身上便透出了几分汗意,黏在里侧的亵衣上,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再看着练功房里已换了好几种兵器的两个人,慕嫣然看了一会儿,低声嘱咐着小平子看着,自己,则转身回了一心堂。

“主子,殿下文武双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的住的,风公子都接连败了好几回了,真要让他们在这儿打一晚上吗?主子…”

身后,紫月情急的唤道。

“打?他们这是切磋…”

好笑的看着紫月,慕嫣然好脾气的纠正着她的用词。

一转头,便见紫月嘟着嘴,还不停的朝后张望着,慕嫣然好笑的说道:“男人们解决办法的方式,是和女人们不一样的,咱们啊,静观其变吧。”

回到一心堂,沐浴完躺会床上,慕嫣然才觉得浑身哪儿都舒服,不由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百无聊赖的等着,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贺启暄才满头大汗的进来,一进屋,就大步进了净房,一边嚷嚷着让紫月给他多提几壶茶来,可见,是渴坏了。

沐浴完,换上了干爽的寝衣,贺启暄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锦桌前,连茶碗都不用,径自提着茶壶对着嘴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壶茶下肚,贺启暄才舒服的长叹了几口气,坐到了床边,任由慕嫣然给他擦拭着滴水的头发。

“慕风人呢?”

慕嫣然注意着贺启暄的神色问道。

“我看他情绪不高,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低头闷声不吭,我就让他回屋歇着去了。”

贺启暄把头发甩至脑后,仰面躺在床榻上答道。

“我听小平子说,他在军营里和人打架了,你不知道?”

慕嫣然起身将帕子放下,倒了碗茶喝了,走回来躺下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营里每天那么多的大事儿我都顾不过来呢,他跟别人打架这么点小事,我还得盯着不成?再说了,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处理不好,那趁早回来在王府里给他某个闲散的差事混日子算了,去军营做什么啊?”

贺启暄在边关呆了两年,吃了很多苦,才有了今天,所以,他极看不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慕风若是在军营里混出点本事,兴许贺启暄还能多注意点他,若是不然,恐怕对他也再无好感了。

如是想着,慕嫣然撇了撇嘴,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贺启暄晾着半干的头发,慕嫣然起身走到外间,让紫月拿些伤药交给小平子送去给慕风,另外,还单独嘱咐了几句话,一并让带给他。

到右梢间去看了一趟,珠儿正睡得香甜,慕嫣然俯身在珠儿脸上亲了一口,返回了内屋,刚进屏风,身子一轻,顿时落进了贺启暄的怀里。

“今儿牛郎织女相会,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负了呢…”

贺启暄俯身在慕嫣然耳边说着,说完,含上了她柔润的耳垂。

床幔落下,掩住了一室的旖旎春/光。

卷一 帝都浮尘 第五百章 取笑

第五百章 取笑

第二日一早,慕嫣然睁开眼时,屋内已是一片明亮,而身边空空如也,贺启暄早已用罢早膳去了军营里。

看着身上的痕迹,慕嫣然暗叹贺启暄体力惊人,昨日和慕风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的切磋了两个时辰,回来,竟还勇猛过人,害的她不能早起,一会儿又会被珠儿用手划着脸喊“娘,羞羞脸”。

想起了昨夜,不自禁的,慕嫣然的脸上,便是一片绯红了。

只觉得身上到处都酸痛不已,慕嫣然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才起身唤来了紫月服侍她梳洗。

“慕风呢?”

净完脸,慕嫣然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紫月给她绾发,一边轻声问道。

“天刚亮,王府的大门刚打开,风公子就起身去军营里了,早膳都没用呢。”

紫月手下利索的给慕嫣然梳好了头发,对着镜子打量着答道。

侧头想了想,慕嫣然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能处理好,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行,后日便是他轮休的日子,等他回府来再说吧。”

用了早膳,想着府里也没什么事,慕嫣然让桃枝去告诉苏管事准备一辆马车。

午膳后,慕嫣然牵着珠儿,带着紫月和白薇去了杨柳巷。

文雅竹和尹浩武住的宅院,是一所一进的小宅子。

正屋三间,当中的一间是会客厅,左梢间是二人的寝屋,右梢间,便当做书房了。

东厢房的三间,住着几个丫鬟,最大的那间厢房,如今便归置出来住了两个乳母和从善恩堂收养回来的两个小家伙。

文雅竹一早就在巷子里宅院门口候着,王府的马车进不来,停在了巷口,吩咐了紫月和白薇把随车带来的一大堆衣物补品都提进来交给墨香,慕嫣然慕嫣然便牵着珠儿,一路跟在文雅竹身后进了正屋。

从善恩堂接过来的两个女婴,已办好了户籍落在了尹浩武名下,大一点儿的那个,取名为尹欢儿,小的那个,则叫尹乐儿。

合起来,就是欢乐。

抱起乐儿,小家伙软软的身子贴在慕嫣然怀里,一双墨黑色的眸子就静静的望着她,顿时,慕嫣然就觉得心里像是沁出了一汪水一般,说不如的柔软可人。

“娘,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似是未见过这么小的孩子,珠儿的眼中有些好奇,踮起脚尖凑在慕嫣然身旁看着,一脸殷切的问着慕嫣然。

看了文雅竹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慕嫣然便把襁褓递给了珠儿,自己,则在一旁护着,小家伙抱着比她更小的孩子,脸上的模样,却说不出的认真。

乐儿看看慕嫣然,再回过头来看看珠儿,一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嘴巴里,还吐出了一个小奶泡泡,顿时,珠儿愈发惊奇了。

从珠儿怀里接过襁褓,递给了乳母带去睡觉,慕嫣然看着文雅竹柔声嘱咐道:“如今你也有身子了,三个孩子,你可怎么照顾的来啊?明儿,我再找两个乳母送过来,到时候,欢儿和乐儿,便交给乳母去照看,你只管养好你自己的身子就是,否则,我定然想办法把她们俩送走。”

“昨儿,老太太唤你回去了?”

见文雅竹坐在身边,一脸自在,慕嫣然不禁有些来气的问道。

点了点头,文雅竹抿嘴笑道:“老太太训了我几句,不过有母亲护着我。”

三房的女孩儿里,如今瞧着,是文雅蕊嫁的门第最高,可二夫人文薛氏本就不喜欢文雅蕊,再加上如今尹浩武跟在贺启暄身边,文雅竹又得了慕嫣然的喜欢,将来谁最有出息,可就不一定了。

文雅竹虽是庶女,可在二夫人跟前向来乖巧,如今摆明了宣王夫妇要抬举他们小夫妻,三老太太还拎不清,可就怪不得二夫人也出言护犊了。

“你如今已经有身孕了,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以后没什么事,就好好在家呆着吧,文府那边的事,你一个出嫁的女儿,也跟着少操点心吧。”

慕嫣然话中有深意,文雅竹顿时听明白了,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婉。

“这些日子,左邻右舍可有什么闲言碎语?”

欢儿和乐儿的事,少不了会引来好多话题,想到此,慕嫣然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摇了摇头,文雅竹笑的愈发灿烂:“巷子里住着的,都是夫君的同僚,几位嫂子都是极好的人,平日里得闲,就会来坐坐,帮着我带带孩子,人多,时间打发的也快呢。”

文雅竹说的真诚,慕嫣然当即便信了,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渐渐的放下了。

说了会儿话,想着文雅竹是孕妇要注意休息,慕嫣然多叮嘱了几句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便打道回府了。

第二日,慕风轮休的日子。

前一日夜里,慕风便回了王府,可自打进了屋子,便一直没出门,慕嫣然差人给他送了小厨房加的菜,据说也原封不动的收了回去。

早起听紫月说完,慕嫣然唤来了小平子,让他带着慕风去梨林后的小亭子里。

用罢早膳,慕嫣然牵着珠儿去了后院,陪着小家伙走了一会儿,嘱咐了乳母和白薇陪着她荡秋千,慕嫣然带着紫月和小平子去了小亭子。

慕风如雕像一般站在凉亭的一角,听见慕嫣然几人的脚步声,转过身拱手朝慕嫣然一拜,又挺着身子站在了那儿,低垂着头看不到他的眉眼,可慕嫣然仍旧觉得他通身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径自走到石桌旁坐下,慕嫣然指着对面的石凳看着慕风说道。

迟疑了一下,慕风坐在了凉亭一边的条椅上。

紫月提着食盒过来,取出了几碟点心,并茶壶茶碗,然后沏好了茶退下了,慕嫣然端起一碗喝了一口,呼吸着林子里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轻描淡写的说道:“说吧,怎么了?”

回过头去看,慕风眼神忧郁的看着远处的屋顶,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慕嫣然失笑,“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这都好几日了,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除了我把你当弟弟,会心疼你,旁人,可会有一点同情之心看你?”

听到慕嫣然说心疼二字,慕风的神情一怔,随即,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

他不想说,慕嫣然也不逼他,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凉亭里,面前,是一大片树叶繁茂的梨林,透着一份岁月安好的静怡。

过了一会儿,身后一动,慕嫣然转过头去看,慕风已站起身,坐在了自己对面。

慕嫣然抿嘴一笑,将面前盛着糕点的小碟子,往他面前推了几步。

一旁,慕风却将茶碗的盖子掀开,用手指蘸着水写道:“他们取笑我。”

只简单的几个字,慕嫣然却顿时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因为你长的俊秀,不似他们一般粗犷?”

迟疑了一下,慕风点了点头,脸上,有些难言的晦暗。

慕风从很小时,便被威远侯的人刻意的教导着,这些年,他的身上,透着一份贵公子的文雅,再加上他俊朗不凡的仪表,同军营里那些行事粗狂没有章法的粗人相比,自然多了几分不协调。

夸张一点,兴许那些人,会觉得慕风像个女人。

而一个男人,怕是最受不了旁人觉得他不像个男人了。

“那你,打赢他们了吗?”

想来那天他和人打架就是为了此事,慕嫣然再度问道。

点了点头,慕风别过头,将目光落在了透着斑驳阳光的树叶上,似是不敢直视慕嫣然一般。

“纵使打赢了,你心里依旧觉得不舒服,不畅快,对吗?”

慕嫣然看着他问道。

眼光闪烁,慕风回过头来看着慕嫣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慕风,你真是个孩子…”

摇头无奈的笑着,慕嫣然打趣的说道。

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嫣然,慕风的脸上,透着一份委屈,旋即,慕风恶狠狠的瞪了慕嫣然一眼,继而迅速的别过了头,那一刻,慕嫣然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透出了一抹羞恼。

脸上一派闲适,慕嫣然提起茶壶给自己续满了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方品评一般的说道:“长刀和软鞭,看似长刀更加勇猛有力,可若是使用得当,软鞭却可以击到你身上无法防备到的地方,相比而言,长刀便有了更多的缺陷。”

见慕风听的认真,慕嫣然看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易地而处,那**和他们打架,虽然你打赢了他们,依旧不能改变他们心里对你的看法,所以,你这一架,打得毫无意义。人活于世间,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你?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做了自己认为问心无愧的事,让自己变得比从前强大,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如此,便够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慕嫣然的话,如梨林里吹过的一阵风,让慕风有些混沌的精神,渐渐的清明了起来。

低垂着头思忖了一会儿,慕风觉得豁然开朗。

再抬头,慕嫣然已经迈下台阶径自远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慕风的唇边,慢慢的露出了一抹豁然开朗的舒心笑容。

卷一 帝都浮尘 第五百零一章 不舍

第五百零一章 不舍

轮休的那一整日,慕风便在梨林一角的凉亭里呆了一整日,及至傍晚用晚膳时,已神清气爽,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晚间从练功房回来,贺启暄有些吃味的看着慕嫣然说道:“这几日,我虽没开解过他,可和他切磋武艺的时候,也没少说话,怎么瞧着还没你那几句话管用?”

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着肩膀,慕嫣然抿嘴笑道:“你身居高位,小人物的心思,你岂能琢磨的透?再说了,你的心里,又何尝把他当做军营里其它士兵一般看待了?旁人取笑他的那些话,你听到的那一瞬间,怕是也赞同过吧?”

慕嫣然的几句话,驳的贺启暄哑口无言,带着歉意的笑了笑,贺启暄喟然叹道:“从我知晓你收留了他的那时,想着他已不能开口说话了,我便未把他当个正常人来看。总想着,他从前也为咱们的事出过力,哪怕就当是帮他一把也好,这两次在练功房,我也看得出,他身上的那些功夫,小时候必定是下过苦力学的,即便不能说话,也丝毫不耽误他为自己搏前程。至于军营里的事,我不能,也不会去插手,他是男人,自该想办法摆平这一切,不过,日后,我会平常心待他。”

柔声笑着,慕嫣然未再多言,一旁,贺启暄转过头挑眉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的心里,其实更相信你,或者说,还有些…依赖?”

点了点头,慕嫣然反问道:“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慕风自小到大,身边怕是都没出现过异性,对他而言,母亲,姐姐,这似乎都是个奢侈的词。赏菊阁里,围在身边的大多都是男人,而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更是为一般人所不齿的。

而慕嫣然,从头到尾都未表现过对他的不屑,或是鄙夷。这,也许就是曾经的清风公子,在落难后愿意长途跋涉到郓州来寻慕嫣然,继而改姓为慕的原因所在。

想透了这一点,贺启暄脸上有些同情,过了片刻,才低声叹道:“也是个可怜人,既然相信你,那日后咱们便待他好些就是了。”

七月是郓州最热的时节,每日里,也只有早晨刚起身那会儿,还有一丝凉气,等到旭日东升,暑气便一阵阵的弥漫起来,似乎口鼻间都充斥着地上蒸腾出来的土腥气一般。

冰窖里起好了冰雕,过了巳时就送来了一心堂和外院夏侯老先生那儿,白日里,慕嫣然便尽量少出门,一个夏天,也就这么过完了。

过了八月,虽还是那么热,可到底早晚已凉快了许多。

八月初九是贺启暄的生辰,八月十四紫云出嫁,然后还有中秋,慕嫣然的心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七上八下的让她难受极了。

过了初五,各地的官员,及关系好的人家,都送来了贺礼,慕嫣然每日便忙着收贺礼,一边回礼,及至到了初九那日,登门的贺客,与去年相比,更是多了几分。

送完宾客回来,慕嫣然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酸痛,沐浴完出来,珠儿已经睡着了,而贺启暄,还在外面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僚喝酒。

等了一会儿,便觉得困意止不住的弥漫开来,慕嫣然打了个哈欠,扬声唤了紫月准备好水伺候贺启暄沐浴,自己先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间,便觉得身子一热,慕嫣然睁开眼,贺启暄已沐浴完换好了寝衣。

眸子星亮,便知晓他已有几分醉意,慕嫣然本欲开口唤紫月端醒酒汤来,刚一张口,面前的脸孔瞬时放大,唇边,已涌起了醉人的酒香气息。

原本迷糊的睡意,在被贺启暄吻住的时候,便尽数消散,下一刻,身子一凉,亵衣已被他三两下的褪下。

喉咙中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顺着呼出口的清香从慕嫣然脸颊边拂过,只一瞬,慕嫣然便觉得下腹处腾起了一抹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感觉身子有些空了一般的难受。

“殿下,啊…”

情不自禁的唤着,下一瞬,嘴唇处,便被贺启暄轻咬了一口,“叫错了。”

贺启暄带着一丝愠怒的目光看着慕嫣然,见她迷离的眼中有些微微的怔忡,贺启暄俯身在她的玉兔上轻咬了一口道,“该叫我什么?”

又羞又恼,慕嫣然气极的伸脚去揣他,刚一抬脚,身子一空,已被贺启暄拽住小腿,顺势褪下了她下身的衣裤。

紧接着,一个滚烫的身子覆了上来。

火热的吻,顺着慕嫣然的唇畔、脖颈、锁骨,一路蔓延而去,引出了一条火龙一般的热痕,看着贺启暄的眼中渐渐的燃起了火苗,慕嫣然觉得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愈发明显,不禁勾起身子,等着被贺启暄填充,而这样的动作,愈发显得她曲线曼妙,贺启暄口中的粗喘声,在床幔里愈发明显。

“启暄,启暄…”

那种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感觉,让慕嫣然有些急切,睁眼去看,却见贺启暄已俯身小口的啮咬起了她大腿内侧的嫩肉,只看了一眼,慕嫣然便觉得自己的身子顿时像是无力了一般,瘫软在了床榻上,任由他的口齿,离那片芳草之地越来越近。

幽穴洞口,已有柔滑的液体晕染开来,贺启暄伸手逗弄了几下,不一会儿,洞口已湿润的能浸没两三根手指了,贺启暄趴伏在慕嫣然身上,一边吻着慕嫣然娇艳的红唇,一个顶身,将欲望挺进了幽穴里。

空落的感觉,一瞬间消失殆尽,慕嫣然情不自禁的低吟出口,曼妙的声音,给了贺启暄以鼓励,九浅一深的动了起来。

身下的佳人,浑身透着晶莹的粉色,一对玉兔,在手下任意的变幻着形状,贺启暄大力的动了几下,便觉得花心里喷出了一股热潮,而花径里的嫩肉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坚挺,那种感觉,无与伦比的美妙。

“嫣儿,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被慕嫣然大力夹住,贺启暄的脸上,有些难忍的痛楚,一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一边,在她耳边呢哝着让慕嫣然觉得羞人的情话。

下一瞬,便见慕嫣然睁开迷离的双眼,将一双玉臂攀在了他的脖颈上,还未等贺启暄反应过来,慕嫣然将一双修长的细腿,环在了贺启暄的腰间。

脚背摩挲着贺启暄的背臀,贺启暄的眼中,已有些忍不住的焦躁。

“妖精…”

咬了她的脖颈一下,慕嫣然一吃痛,双腿稍一用力,花径处便急促的紧缩了起来,贺启暄眸色越发深邃,紧紧的箍住慕嫣然的腰肢,大力的冲刺了起来。

床幔里,交织着二人婉转的低吼娇吟,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平息下来,而窗外,月色笼罩在屋顶上,透出了几分沁人的清冷光华。

夜色,愈发柔美。

第二日起来,慕嫣然唤来了任嬷嬷和吴大娘等人,仔细的交代着十四那日的几桌酒席。

紫云虽是一个丫鬟,可在慕嫣然心里,却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是故,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尽心的准备起来。

喜酒摆在张绪进在云都近郊的家里,成亲当日,迎亲的队伍便从王府侧门而入,迎了新娘子一路朝男方家里赶去。

而王府外院窄院房里,慕嫣然让苏管家拨出了一个两间的小院子,等到两人成了亲回到王府,仍旧能住在一起。

十四日一大早,慕嫣然起身穿戴好,坐在了一心堂正屋,不一会儿,紫月红着眼眶掀开了屋帘,一身大红嫁衣、同样眼圈红红的紫云进来了。

跪倒在地,紫云给慕嫣然磕了三个头,泣不成声的说道:“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

让紫月扶起她,慕嫣然抹着泪嗔道:“傻丫头,三个月以后便回来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一会儿妆花了,可就不美了。”

说罢,让白薇净了帕子给紫云擦了脸,又匀好了妆,慕嫣然方从手上褪下了一对镯子套在她手上说道:“以后就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要孝敬公婆,绪进若是敢对你不好,你只管来告状,我护着你,啊?”

几句话说着,紫云脸上腾起了一抹绯红,方才的离别愁绪,倒是冲淡了几分。

巳时刚过,迎亲的队伍便来了,一身大红喜袍的张绪进进来,带着已蒙了红盖头的紫云给慕嫣然磕了头,朝外去了。

敲锣打鼓的热闹渐渐散去,慕嫣然环顾着屋内其余几个丫鬟,脸上,顿时溢出了一抹不舍。

紫云嫁了人,孪生的妹妹紫月,亲事也要提上议程了。

白薇和佩云已经十八了,再过两年也要嫁出去,到时候,身边便都是些生面孔了。

如是想着,慕嫣然便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涩。

似是看出了慕嫣然的心思,紫月强忍着羞红的脸,看着慕嫣然说道:“主子,您别难过,奴婢不嫁,奴婢永远在您身边伺候您?”

紫月话音落毕,慕嫣然便笑出了口,看向她时,眼中也含着一丝戏谑,“以后王府的小丫鬟们见了你,岂不是要喊你‘紫月嬷嬷’?”

笑声四起,看着白薇佩云等人别过脸去,肩膀却轻微的抖动着,紫月的脸,愈发绯红,动了动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跺着脚跑出了门。

身后,是慕嫣然若有所思的目光。

卷一 帝都浮尘 第五百零二章 惊喜

第五百零二章 惊喜

紫云的出嫁,让慕嫣然心里有些不舍,直到贺启暄晚间回来,慕嫣然仍旧大声的唤着紫云来伺候,转念才想起紫云已经出嫁了,再回过头来,脸上便有些淡淡的难过。

贺启暄哄了好久,慕嫣然仍旧未高兴过来,无奈之下,贺启暄便采取了非常手段,等到慕嫣然倦极睡去,再睁开眼,已是中秋节的清晨了。

外间响起的鞭炮声,吵醒了仍旧沉睡着的慕嫣然,睁开眼,床幔里,还残余着昨夜欢好的淡淡yin/靡香气,慕嫣然顿时便觉得脸颊烧热。

掀开床幔,呼吸着外面涌进来的新鲜空气,慕嫣然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沐浴梳洗。

用罢早膳没一会儿,便有贺客上门了。

文府派人来请贺启暄和慕嫣然过府去欢度中秋,收到帖子的时候,贺启暄便婉言回绝了,是故,中秋午时,文府三房带着家眷前来,给贺启暄和慕嫣然磕了头,恭贺中秋之喜。

用了午宴,文府的人尽数回府了,慕嫣然才得空歇了午觉,再起身,已是申时三刻。

约好了要去总督府赏月,起身装扮好,给珠儿换了新衣,贺启暄骑马,慕嫣然抱着珠儿乘了马车,一家三口朝总督府而去。

文嗣逡已带着杜氏及孩子们在门口候着了,老远看见王府的马车驶来,便齐齐拜倒在地,贺启暄早先几步下马,亲热的唤道:“舅父快起来吧,既邀了我们来府过中秋,便是咱们一家团聚的日子。”

笑呵呵的站起身,文嗣逡抚须笑道:“君臣之礼不可废。”

一边,引领着贺启暄朝里去了,而身后,杜氏也走到马车前,从慕嫣然怀里接过了珠儿,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府里走去。

八月的时节,天气仍旧有些温热,早熟的桂花开了,院子里,便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愈发衬得花好月圆,良辰美景。

晚宴摆在了后院的凉亭里,贺启暄、慕嫣然和文嗣逡夫妇坐一桌,姨娘和孩子们坐一桌,不一会儿,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用罢晚膳,宴桌便被撤了下去,贺启暄和文嗣逡,如往常来总督府一般,下起了围棋,这边,女眷们便闲聊起了天,没一会儿,便被文嗣逡嫌吵,让她们去屋里说话了,杜氏嗔怨的斜了他一眼,站起身招呼着慕嫣然道:“王妃,这儿蚊虫多,咱们去屋里吧。”

点头应着,慕嫣然跟着杜氏去了肃远堂。

时近亥时,贺启暄和文嗣逡两人爽朗的笑着,大步进了院子,却是文嗣逡输了两子,嚷嚷着改日要扳回一局。

珠儿已困倦的打起了哈欠,慕嫣然便起身告退,三人出了总督府。

上了马车,将珠儿递给乳母抱着,慕嫣然靠在车厢角落里,脸上有些难受的表情。

“主子,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