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用出摊,苏誉打算去解决他的筹资问题,抱着毛团又赖了会儿床,“哎,什么时候咱俩能睡到日上三竿就好了。”

蹲坐在苏誉胸口的小猫用后爪挠了挠耳朵,把朕伺候好了,要什么有什么。

说是这么说,对于劳苦命的苏誉来说,睡到日上三竿就意味着他和猫都要饿肚子。腻歪一会儿,他就自觉地去了厨房,用鲜虾、鱿鱼须和两只小螃蟹煮了一小锅海鲜粥。熬得软糯的米中夹杂着粉白的虾蟹,撒上几点翠绿的香葱,淋上香油,鲜美的味道顿时溢了出来。

一人一猫美美地吃上一顿,这才开始干正事。

昭王当初留下这玉片有些莫名其妙,但苏誉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拉安弘浥做投资人,不过去之前得先做些准备。

前世酒楼要扩建的时候,苏誉也跟着老板去拉过投资,当时老板让人准备一份精致的企划案和一桌苏誉亲手做的高级海鲜料理。要让人家投资,总要有些成品,苏誉不会写企划案,写个菜牌倒还凑合。

苏誉擅长做的那些川菜,在还没有找到辣椒之前是派不上用场了。好在还有苏记菜谱这传家宝撑场面,前面的几道菜苏誉已经研究透彻了。

比如说,苏记菜谱上的前三道菜,分别是“缠丝白玉贝”“太极阴阳虾”“仙贝豆腐羹”,看着名字很深奥,其实说白了就是“蒜蓉粉丝蒸扇贝”“一虾两吃”“干贝虾仁蒸豆腐”,这些菜对于苏誉来说都是做法极为简单的,凑齐了材料便可。前几道菜,加上他会的几种鱼汤、海鲜粥、海鲜面,再不行凑些烧烤,一张菜谱就差不多了。

只是…挠了挠头,看看吃饱喝足正悠闲舔爪子的小猫,苏誉苦了脸:“酱汁儿,你会不会写毛笔字啊?”

安弘澈伸了伸爪勾,鄙视地瞥了苏誉一眼,朕的墨宝岂可用来写菜牌,这蠢奴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勉强写出来的繁体字实在是惨不忍睹,苏誉索性扔了毛笔,出门去打酱油了。作为一个厨子,他还是放弃写字,好好做菜吧。

大安朝已经有酱油了,只是品种单一,没有后世那般五花八门。酱油对于许多海鲜菜肴都是很重要的,特别是那些简单的菜式,酱油就是料理的灵魂所在。

古时候的酱油好处在于都是天然的材料酿造,味道纯正,没有工业原料的掺杂,缺点在于味道过于纯粹,只有咸和酱的味道,缺少了鲜。而提鲜的关键,便在于糖。

将一碗河虾放水中熬煮,熬至汤头变色,捞出河虾,加入几大勺酱油和白糖。原本酿制酱油的时候要放红糖,但这种豆酿的古酱油本就色重,再加红糖卖相就会变差,所以苏誉选了白糖。不多时,一瓶海鲜酱油就新鲜出炉了,这便是他的秘密武器了。

王府依旧是那般的奢华恢弘,昭王安弘浥是皇上唯一的一母兄弟,深得皇上信任,每日前来攀关系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今日门前的人似乎格外的多。

“王爷说了,概不见客。”侍卫不耐烦地驱逐着门前的人群。

“本官有要事与王爷商议,劳烦给通报一声吧。”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愁眉苦脸地跟侍卫交涉。

“张大人,您就别白费心思了,王爷不会见我们的。”另一个胡子花白的官员叹了口气,皇上已经一个多月不曾上朝,朝中人心惶惶,甚至传言皇上命不久矣,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来这里碰碰运气。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苏誉的衣襟处冒出来,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这群蠢货,这时候来找安弘浥有什么用?。这种风口浪尖上,作为最有继承权的昭王,自然是要避嫌的。伸爪挠了挠苏誉,催促他赶紧进去,别被这些人染得更蠢。

苏誉无奈地把猫头按进去,看着这么多人被拦,他心里也有些没底,在门前反复确定了准备好的说辞,捏紧手中的青玉片,这才抬脚挤了过去。

“你是何人?”门前的侍卫上前阻拦。

“在下苏誉,乃是王爷的旧友,有信物在此,还请代为通报。”苏誉单手提着酱油负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亮出了手中的青玉片。

侍卫看到玉片,不由得神情一肃,抬手道:“先生请进。”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看向衣冠简朴的苏誉。

苏誉万没有料到这青玉片竟这般有用,顶着众人目光中的压力,故作镇定地走了进去。

亭台楼阁,曲水流觞,五步一景,十步一阁,王府中的布置当真精致奢华,足见今上对于这个弟弟有多么宠信。

“本王说过,概不见客。”穿着宝蓝色常服的昭王坐在凉亭里,不耐烦地挥手。

“王爷,是拿着玉牌的人。”侍卫低声通报道。

正吃着小鱼饼的安弘浥差点噎住,瞪大了眼睛看向苏誉,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眼尖地发现了他胸口露出的半只毛耳朵,立时挥手让众人退下。

待众人散尽,金色的小猫立时从衣襟中跳出来,蹦到了石桌上。

“酱汁儿,不得无礼!”苏誉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捉却没捉住。

“你叫他什么?”昭王耳尖地听到了奇异的名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指了指桌上的猫,“哈哈哈哈…哎呦!”安弘浥笑得脸上的软肉一抖一抖,刚笑了一半,就被赏了一爪子。

苏誉见王爷被挠,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矮身行礼:“小宠无撞,还望王爷赎罪!”

安弘浥本还要摆个架子,结果被金色的小猫瞪了一眼,赶紧伸手扶起苏誉:“无妨无妨,我与他本就相识,我…一天不被他挠就浑身不舒服,嘿嘿哈哈…”

苏誉嘴角抽了抽,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信任昭王了,就这么不靠谱的样子,肯定不会谋权夺位。

“哎,实话跟你说,我跟这猫有些情分,给你玉片也是看在他的份上。”安弘浥一边给小猫喂着小鱼饼,一边跟苏誉解释。

苏誉皱了皱眉,“他…”

安弘浥摆了摆手:“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先说说,今日找我是为了何事?”昭王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微胖的脸上有两个小梨涡,笑起来憨态可掬,一点也没有亲王的架子,反倒像个邻家小弟,让人生不出敬畏之心来。

听了苏誉关于酒楼的想法,安弘浥没有立即答应,沉吟片刻道:“京城里的海鲜酒楼多如牛毛,单靠烤柔鱼,怕是难撑场面。”

苏誉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借厨房一用。

“哎哎,别咬…”苏誉前脚离开,昭王就被桌上的猫咬了,委屈地揉着耳朵,“你跟着苏家传人吃香的喝辣的,我都没有尝过一口,让我出钱总得给点好处。”

安弘澈瞥了一眼没出息的弟弟,真不想承认他俩是一个母后生的。

第11章大选

王府的厨房里,材料自然是应有尽有。之前由于太穷,买不起上好的食材,苏誉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酒楼的主厨而不是夜市摊老板。如今面对着琳琅满目的海鲜,那种久违的工作状态顿时又回来了。

巴掌大的上好扇贝,洗干净撬开,放入粉丝、蒜蓉等一应配料,以及苏誉配制的海鲜酱油,最后在中心点上香油,入锅蒸。然后将鲜虾剁开,虾头沾打了蛋清的粉芡,入热油爆至焦黄;虾身入白水煮熟,加入黄酒姜片去腥,捞出,去虾线,将金色的虾头和白色的虾肉分开,摆成太极状,两只小碟中分别盛椒盐与酱油,作为太极阴阳鱼的鱼眼。

苏记菜谱上记载的前两道菜这就做成了。

安弘浥把胖胖的脸贴在桌子上,瞪眼看着小小的猫,“两月时限快到了,我觉得你还是住到王府来吧。”

正在舔爪子的安弘澈顿了顿,瞥了弟弟一眼,继续舔爪子。

“安弘濯想跟老匹夫勾手,但是老匹夫不买他的账,”安弘浥又凑近了些,“皇叔让你赶紧回去,朝中传言你命不久矣,你再不回,这些人都要把我的门槛踏碎了。”

不耐烦地用后爪掏掏耳朵,安弘澈甩了甩尾巴,示意弟弟闭嘴,什么时候回去他自有分寸。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个卖鱼的吧?”安弘浥压低声音,看向端着盘子正往这里走的苏誉。

啰嗦!安弘澈忍无可忍,赏了弟弟一爪子,耳边终于清净了。

昭王捂着被挠的鼻子,好奇地看向苏誉手中的盘子。

缠丝白玉贝,在皇家算是普通的菜式,但苏誉做的这个似乎有些不同。蒜蓉的香气在热油中爆开,缓缓溢出,凑近了些,甚至能闻到贝肉的鲜味。

行家只要一闻就能判断菜肴的品级,安弘浥自然是行家,还不待苏誉介绍,他便已经提起了筷子。

“唔…”一口下去,安弘浥顿时双目含泪…被烫了。

蹲在桌上的小猫已经懒得理会蠢弟弟,径自走到那盘太极阴阳虾处,伸爪去勾白嫩的虾肉。

太极阴阳虾,因为做法简单,材料易得,普通百姓也是吃得的,但安弘澈知道,这道菜的精华就在于苏誉自己熬的那碟酱油上。

昭王这次学乖了,先吃不太热的虾肉,夹起白色的虾身,去壳,蘸酱,第一口自然要孝敬兄长。

苏誉惊讶地看着昭王把沾满了酱汁的虾肉递给自家的猫,这时候才相信了王爷确实与这猫很熟。

一人一猫吃着,苏誉开始讲解他对于酒楼的规划,先期在京城打响名号,培养学徒,调料由他自己配置,不出三五年就能开分号。装修风格、小二服饰等都要一模一样,类似后世麦记那种经营模式,只要资金充足,定能开遍大江南北。

慷慨激昂地陈述一番,苏誉回头,就看到一人一猫吃得头也不抬,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苏誉:“…”

等昭王殿下吃完最后一只扇贝,这才干咳一声道:“行,就这么着。”

“啊?”苏誉愣住了,什么叫就这么着?

安弘浥叫来一个清客,让他负责苏誉酒楼的事宜,昭王府买下那两间铺面,并且负责先期的装潢和采买,连工匠技师都包圆,总而言之,苏誉只要在家等着,酒楼装好直接去做菜开张就行,至于赚的钱,三七分成。苏誉三,昭王七。

这样的分成苏誉自然没有异议,其实最开始的目的只是让昭王出一半的钱,顺道扯一下王府的虎皮做个后台,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签字画押,写下契书,安弘浥也没再提出别的要求,只让苏誉留下了那瓶酱油,并把青玉片又塞给了他。

直到回苏家,苏誉走路还有点飘,这种天上掉下个活雷锋的好事,怎么就给他遇上了?暂时想不明白,默默在心里给昭王系上一个鲜艳的红领巾,苏誉揉了揉脸,带着猫去给嫡母请安。

“这眼看就要大选了,我想着给颖儿做几件好看衣裳。”屋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苏誉顿下脚步,皱了皱眉。

“是大老爷家的王姨娘。”春草低声对苏誉说道。

王姨娘是苏誉大伯苏孝彰的小妾,育有一个庶女叫苏颖,今年十五岁。

大伯的妾,虽说辈分不同,还是要避嫌的,苏誉在廊下站定,不再往里走。

“二哥!”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誉回头,就看到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怯怯地站在三步开外。

“小芷,你怎么来了?”苏誉不由得笑了笑,这是他的庶妹,与他不是一个姨娘生的,但是同一个爹。

“母亲唤我过来,我…”苏芷看了一眼紧掩的门帘,悄悄扯住苏誉的衣襟。王姨娘每次见她都要冷嘲热讽,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见的,但母亲的传唤又不能不去,她与苏誉不同,对于嫡母一直是又敬又怕的。

苏誉叹了口气,这妹子的亲娘出身不好,在这个家里没少受委屈,如今是越发的胆小了。

伸手拉住妹妹的手,苏誉让春草进去通报,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呦,二少爷回来了。”王姨娘原本笑得眉飞色舞,看到苏誉连忙起身吗,脸色的笑也收敛了几分。

苏誉没理会她,给嫡母行了个礼。

“夫人叫芷儿来做什么?”苏颖见了苏誉也没行礼,只是盯着瘦小的苏芷瞧,眼中满是不屑。

宫中传出消息,今年的大选如期举办。家里只有两个女儿,苏芷的年纪根本不够,苏孝彰开口,说他们家要送苏颖去,已经报到宗正司了。原本作为一个庶女,苏颖在这家里也没什么地位,选秀女是所有勋贵家庶女麻雀变凤凰的唯一机会,一旦被选上,她就是这个家里地位最高的了,这让她怎能不得意!

“前些时日誉儿孝敬了我些银两,便让人给芷儿打了对镯子,今日送来了。”赵氏笑了笑,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苏芷。

“母亲?”苏芷吓了一跳,抬头看苏誉,苏誉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盒子里是一对细银镯子,银子不多,但雕工还不错,镯身纤细圆润,嵌着几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戴在苏芷细细的胳膊上很是好看。

“芷儿也该学女红了,这算是母亲和你哥哥送的贺礼。”赵氏笑道。

王姨娘闻言,立时变了脸色。这番话是明明白白说给她们母女听的,家已经分了,赵氏母女的吃喝都要仰仗苏誉,她们再想来打秋风是一个铜子也拿不到。

“夫人,这么多年的情分,您何必做的这么绝。”王姨娘脸上的笑越来越僵。

要去大选,总得有件像样的衣服,自家太太那么抠,翻遍了箱笼也找不出一件体面的衣裳,这才厚着脸皮来二房夫人这里打秋风,只是一时得意忘形,惹恼了人家,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年赵氏暗中帮了王姨娘几次,为的是制衡大房一家,如今已经撕破脸,赵氏懒得再理会她,三言两语把那母女俩打发走,便问起苏誉酒楼的事,得知一切顺利,这才微微颔首,冷笑道:“且叫他们再得意几天,你明日拿着这个去宗正司。”

苏誉接过来,乃是一张名帖,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这是作甚?”

在苏誉怀中睡得正香的安弘澈,被胸膛传来的声音吵醒,懒洋洋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顿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你大伯定然是不愿让你去大选的,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赵氏眼中满是讥嘲。

“等等,母亲,什么大选,我去?”苏誉彻底懵了,方才她们讨论的不是皇上选秀女的大选吗?跟他一个汉子有什么关系?看着赵氏和苏芷理所当然的表情,苏誉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室选妃不论男女,你自然也是要去的。”赵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咔咔咔!天降一道闪电,将呆立的苏誉劈成了渣渣…

第12章律法

选妃,不论男女。

苏誉突然觉得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到了未来,这社会也太开放了吧!

赵氏絮絮叨叨地说着去参加大选的好处,若是能选中,过些年出来至少能得个一等将军,就算选不中,只要过了头一关就能引起宗正司的重视,爵位很可能就会落到苏誉的头上。

苏誉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对于嫡母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确切的说是根本听不懂,他突然发现自己缺少了很多这个世界的常识。

心不在焉地拿着那份名帖离开后院,苏誉抬头看了看天色,抬脚往书房走去。

苏家从来不是什么,但好歹是个勋贵,书房这种给外人看的东西还是有的。

推开尘封已久的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怀里的小猫不停地打喷嚏,苏誉连忙用袖子挥了挥,拍拍沾了灰尘的毛脑袋,拿起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烛台。

书房不大,书架上存的书也有限,苏誉举着烛台翻找半晌,也没发现什么能帮他了解常识的书。古代可没什么百科全书,要看也只能看看律法了,但作为一个卖鱼世家,书房里会有律法书吗?

安弘澈见苏誉愁眉苦脸的,有些不明所以,伸爪拍了拍苏誉的脸。苏誉低头,正对上了小猫的一双大眼睛,竟从那宛如琉璃珠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我觉得我对这个朝代了解的太少了,我得找本律法书研究研究。”苏誉看着这双猫眼,不自觉的想解释给它听,虽然也知道它听不懂。

听到“这个朝代”一词,安弘澈微微眯起了眼。

“酱汁儿,皇家怎么会要男妃呢?这个世界太神奇了。”苏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说多了,一边在书堆里翻找,一边絮叨。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说不恐惧是假的,苏誉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即便有很多不理解的东西,也不能说不能问,只有面对怀里的小毛球时,才敢放下心防。

金色的小猫扒着衣襟,静静地听着苏誉啰嗦,藏在衣服里的尾巴尖轻轻地晃动,琥珀色的眼中晦暗不明。

“啊,找到了!”苏誉惊呼一声,在角落里扒出了一本落满了灰尘的书,封皮都有些泛黄了,吹掉表面的浮灰,露出了“大安律”三个字。

…勋贵之族,凡适龄男女,未有婚约者皆需参选…

…太子立,则遣散后宫,除育有皇嗣者,女子归宁,男子以品级定爵…

苏誉趴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研读有关皇室选妃的章节,越看越糊涂。金色的毛团仰躺在他的腰窝处,无聊地舔爪子玩。

根据律法的记载,这大安朝的皇室真的非常奇葩。选妃不分男女,还可以理解为皇族好南风,这在特别开放的朝代也可能发生,但是剩下的规矩就真的不能理解了。一旦立太子,宫中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妃嫔统统放归,女子可以另嫁,男子直接加官进爵!

贵族男子根据在宫中的等级,放归之后就可以升爵位,比如混到“妃”位,就能得到个伯爵,混到“贵妃”就是侯爷,混到“皇后”…皇后不放归。

“这也太扯了!”苏誉看得目瞪口呆。

安弘澈闻言,甩了甩尾巴,站起身爬到苏誉的脑袋上往下看。

“那大家都进宫去当妃子好了,谁还去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啊!”苏誉严重怀疑这本律法是不是老祖宗在地摊上买的盗版。

蠢东西,你当男妃是那么好做的?安弘澈从苏誉脑袋上跳下来,蹲坐在律法书上,拿尾巴点了点书页的角落,上面有关于男妃的种种严苛限制,要选定一个男妃进宫,非得皇室宗族多少个人同意,在大选时要得到极高的评价才行。可以说,能被选中的人,本就有资格加官进爵的。

苏誉仰躺下来,举着自己的名帖看了又看,五个鎏金大字写在正中央,“苏誉,字瑾堂”。

来这里这么久,苏誉还不知道自己是有字的,他本以为这具身体也就十七八岁,没料想已经弱冠了。

“瑾堂…”单指划拉着那两个字,苏誉的思绪有些游离,上辈子二十岁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家里没人管他,考上大学也交不起学费,早早的出去打工,杀鱼洗菜,从早忙到晚。

安弘澈爬到苏誉胸口,仰头看那张帖子,瑾堂,倒是个不错的字。

虽然苏誉没有仔细看选男妃的限制,但他也明白,这般好的事情定然不会轻易落到谁的头上,皇室对于男妃肯定会慎之又慎,赵氏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

“就我这幅德行,去了也是白去,皇上眼瞎了才能看上我。”苏誉随手把帖子扔到了一边,决定不管这件事了。

大逆不道!胸口的小猫顿时不高兴了,伸爪照着苏誉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苏誉顺手把猫按到自己脸上,幸福地在柔软的绒毛间蹭了蹭。

月上中天,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掉落在床下的名帖捡了起来,淡色的薄唇轻抿,蠢奴,竟敢将名帖扔掉!

别人为了进宫都挤破了脑袋,这蠢东西竟然不想去!安弘澈坐在床里,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转头看了看睡得一脸无知的苏誉,愤愤地伸手把人扒拉到自己怀里。歪头看了半晌,忍不住凑近,在那柔软的唇上舔了一口,而后,把名帖揣进自了己的袖兜里。

罢了,朕这般宽厚仁慈,怎么忍心看你犯蠢,就帮你一把,权当这些时日你伺候得当的赏赐吧。

次日,苏誉把名帖的事忘了个精光,起身收拾妥当往昭王府去。

昭王家的清客很是能干,昨日傍晚就找齐了两个帮工小厨,安弘浥便叫苏誉每日到昭王府去,每日做一道菜。

苏誉让一个小厨在花园里学烤鱿鱼,一个在厨房里做海鲜粥,自己则端着一盘黄金蝴蝶虾给昭王做零嘴,“王爷不用上朝吗?”

“皇兄病着,不上朝。”安弘浥乐呵呵地一边喂猫一边吃。

苏誉嘴角抽了抽,说起自己兄长病着,就是寻常人家,好歹也要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吧。

“酒楼今日便开始装潢,午后你可去看看,”安弘浥吃完最后一只虾,那边的烤鱿鱼已经做好,喝了口茶,便抓起一串鱿鱼开始吃,“唔,没有你烤的好吃。”

苏誉指点了小厨几句,让他掌握好火候,跟昭王聊了聊酒楼的装潢,说着说着,说起了大选的事,他突然想到,既然皇上还病着,今年的大选说不得又推了,那就省了他的麻烦了。

“大选?”安弘浥眨了眨眼,悄悄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猫,“这个,得看皇兄的心情。”

想起来苏誉也是勋贵,昭王哈哈大笑,说苏誉应该去的。酒楼装潢不出半月就能完工,离大选还有三个月,这期间足够苏誉赚得盆满钵满好去贿赂宗正司。至于皇族那边,他昭王肯定投苏誉一票。

苏誉觉得自己跟这不靠谱的昭王谈论正事简直是自寻烦恼,过了午就跟着清客去东大街看装潢了。

原本这两间房的小酒馆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装潢,重点在于那个旋转楼梯的打造。楼下当铺原本是不愿意让苏誉在外面修木梯的,这样会遮挡他一部分的门脸,但听说是昭王府的人,便二话不说地连夜挪腾了仓库,还主动过来给工匠们送水。

之前苏誉想收回这两间铺面的时候,就跟当铺东家谈过,被大掌柜好一顿讥讽。

“以后都是邻居,自是该相互帮衬的。”满脸堆笑的当铺掌柜,仿佛跟前几日那个掌柜不是一个人。

王府请的工匠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十几个工匠同时开工,那速度赶得上苏誉上辈子的那些装修公司了,不出十日就装了个差不离,半月之后就可以准备开张。

“酱汁儿,起床了,今天酒楼揭匾,你得去当招财猫!”苏誉做好了早饭,回到屋里找还在睡大觉的懒猫。

青色的帐幔随着微风摆动,苏誉笑着一把掀开床幔,顿时愣在当场。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来,映亮了简单的木床,原本睡在床中央的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

第13章开张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薄衫,侧躺在被子上面好梦正酣,修长的身体蜷缩在这小木床上显得有些委屈。似乎被吵到了,剑眉轻拢,微微睁开眼,瞥了苏誉一眼,翻了个身接着睡。

苏誉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只是去做了个早饭,还不到半个时辰,床上怎么就多了个人,“那个…公子,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