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苏誉怀里的小猫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所谓的“表妹”,呸了一口,把口中刚舔到的毛吐出去。什么表妹,他记得那明明是表姐。

“听闻今日皇上又没有上朝。”路贵妃弹了弹修剪得精致的指甲,若有所指地瞥了苏誉一眼,“太后最恨那些个耽搁皇上正事的狐媚手段。”

众人纷纷看向苏誉,皇上昨晚又宿在夜霄宫,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

苏誉被看得莫名其妙,皇上没上朝,关他什么事?皇上昨晚压根就没来好吗?

挂在衣襟外的猫头缩了回去,盯着那薄薄的白色中衣看了一会儿,凑过去隔着衣服蹭了蹭那微微凸起的地方,唔,这蠢奴的狐媚手段是挺厉害的。

惯例地冷嘲热讽一番,路贵妃终于开始说正事。太后下月寿诞确实不假,因着今年不是整寿,太后不愿办得奢侈,只说得了一批上好的鸟羽,想织一条绒毯。

那鸟羽乃是雪雕的细绒,极为珍贵,要用什么图案太后一直拿不定主意。路贵妃召集妃嫔们前来,就是要众人进献图腾。

“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献给太后的,若是这画不能入太后的眼,就得跟针织处的人一起编织绒毯。”路贵妃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指地瞧了瞧苏誉的脸色,她就不信,一个常年拿杀鱼刀的,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来。

其他妃嫔倒是没什么,无论是作画还是女红,都难不倒这些大家闺秀。

宫女在长桌上铺了一张大宣旨,让宫妃们每人提笔画一个图,“鸳鸯戏水”“鸾凤呈祥”“玉桃祝寿”…一幅幅精美还看的绣样很快就画满了宣纸。

“贤妃,你怎么不画?”淑妃笑着把墨碟推到苏誉面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誉拿起毛笔,用笔杆挠了挠头,他确实不会画画,要让他刻个萝卜花还行,用刷酱料的毛笔画画实在是为难他了。想了想,把手伸到衣襟里掏了掏,掏出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金色毛团。

“喵!”刚刚清醒过来的皇帝陛下,发现蠢奴竟然捏着他的爪子往墨碟里按,顿时挣扎起来。

“酱汁儿,帮个忙。”苏誉捏着那软乎乎的肉垫,快速蘸了墨,啪嗒一下按在宣纸上,一个清晰的猫爪印跃然纸上,在一堆繁复华丽的图腾里特别突兀。

“你…”淑妃顿时铁青了脸,那猫爪印就拍在她的“百蝶穿花”旁边,顿时把她的图衬得不伦不类起来。

皇帝陛下使劲甩了甩黑乎乎的毛爪子,苏誉赶紧把他抱起来,怕那墨点弄坏了别人图画,结果就被猫大爷报复地在身上按了好几个爪印。该死的蠢奴,竟敢弄脏朕的毛,今晚必须得罚他给朕沐浴一个时辰…唔,不许穿衣服,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鱼:不穿衣服也不会怎么样的╮(╯▽╰)╭

喵攻:你什么意思?

小鱼:听说喵星人都是短小君XD

喵攻:(╰_╯)#

第47章作业

“娘娘,这贤妃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淑妃看着那猫爪印就牙疼,“这哪敢拿给太后看呐!”

路贵妃冷笑:“他都不怕,本宫怕什么,贤妃既然有心如此孝敬太后,本宫自当成全。”

画完画,除了要赶回去给皇上准备午饭的苏誉,其他妃嫔都去了慈安宫。长长的画轴慢慢在太后面前铺展开来,繁复华丽的纹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哀家这眼睛越发的不好使了,你做主便是。”太后不耐烦看这个,笑着把对路贵妃道。

“姐妹们的手艺实在太好,嫔妾也拿不定主意,”路贵妃故作为难地看了看那长卷,略指了几处,“就好比这‘鸾凤呈祥’画得就很精妙,纹理是嫔妾以前从没见过的,绣出来定然好看;还有这‘百蝶穿花’栩栩如生,若是用金线绣出来就更妙了…”

太后意兴阑珊地随着路贵妃那带满了饰物的手看了看,忽而发现了“百蝶穿花”旁边的“梅花”,心生好奇,叫宫女把卷轴拿过来细看。

路贵妃冷冷勾唇,她就是故意指着那处,就怕太后看不到那猫爪印。如此愚弄太后,就算皇上再宠着贤妃,也不能轻饶了。

“这不是圣猫的爪印吗?”太后瞧了片刻,顿时乐了,“哎呦,几日不见,这小爪子倒是长大了些。”说着,竟爱不释手地在那爪印上摩挲了片刻。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拿这爪印做个毯子,想想雪白的绒毯上满是黑色的爪印,就像是那金色的小毛球从头踩到尾踩出来的一般,甚是有趣。

“太后英明,那的确是圣猫的爪印。”路贵妃僵着脸答道,她捏着心,就等着太后发怒,问起这是谁做的,她好遮遮掩掩地把苏誉供出去,但是看太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要生气的意思。

“哀家看这个就很好,”太后脸上满是笑意,“这是谁的主意,哀家要好好赏他。”

几个妃嫔面面相觑,路贵妃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不合群的苏誉自然不知道与他失之交臂的各种惩罚与赏赐,他得罪了猫大爷,想着做些好吃的给人家赔礼道歉。倒是把早上那个荒唐的梦给抛到了脑后,十分坦荡地去给皇上送饭了。

午间,到了御书房,苏誉左顾右盼了半晌,也没瞧见酱汁儿的影子。

“找什么呢?”皇帝陛下微微蹙眉,不满地瞪着苏誉。

“怎么没瞧见圣猫?”苏誉现在也不怕皇帝了,笑嘻嘻地问他。

“哼。”安弘澈冷哼一声,这蠢奴,朕就在这里,还找什么找,难道朕还没有一只傻兮兮的猫好看吗?

苏誉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不明白这人又闹什么别扭,眨了眨眼,挑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到玉碗中,“尝尝这松鼠桂鱼。”

皇帝陛下脸色更难看了,松鼠桂鱼是酸甜味的,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口味的菜,看了一眼苏誉满是期盼的双眼,抿了抿薄唇,还是拿起筷子,把滴着酱汁的金黄色鱼肉送进口中。

鳜鱼肉肥而无刺,炸出来焦黄酥脆,鱼肉根根分离,宛如盛开的秋菊,外焦里嫩,入口鲜美。只是这次的酱汁,没有了安弘澈平日厌弃的甜腻,反而是他喜欢的咸香味。

“这次没放多少糖。”苏誉见那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不由得弯起了嘴角。以前觉得给皇上做饭是在工作,虽然也兢兢业业,终究只是个差事,但昨日那场约会过后,他的心态却不同了,就想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看他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

“勉强可以入口。”皇帝陛下绷着脸道,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这蠢奴,竟然记得他不喜欢吃甜的,特意改了做菜的配料。

“启禀皇上,肃王和凌王求见。”汪公公一脸为难地过来通禀,按理说正用膳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皇上的,奈何两位王爷说有急事,加之昨晚宫中戒严,两位王爷可是一个宫外一个宫内忙活了整晚,满脸风霜,看着怪不落忍的。

“这会儿有什么急事?”安弘澈刚刚弯起的唇角顿时抿成了直线。

苏誉皱了皱眉,饭吃一半停下来说正事,容易消化不良,有心劝皇上吃完饭再说,但是国家大事有时候一刻也耽搁不得,若是因为他一句话耽误了什么要紧的事就麻烦了,“皇上有正事要做,臣就先告退了。”

见苏誉放下饭碗就要起身,皇帝陛下一把按住他,对汪公公道:“让他俩进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个王爷规规矩矩地跪地行礼,苏誉连忙起身避开,等皇上叫起了,再向两位亲王行礼。

“贤妃也在啊。”肃王面无表情地跟苏誉打了个招呼。

“我就说,在外面就闻到香味了…”凌王盯着满桌的菜肴,一句话没说完,被身边的哥哥扛了一肘子。

“两位皇叔有事吗?若是没有急事,容朕用过午膳再说。”皇帝陛下仿佛没有看到两个皇叔饥肠辘辘的眼神,夹起一块酱爆虾仁丢进嘴里。

因为现在苏誉得到了皇上的份例,直接导致皇帝陛下的午饭丰富了数倍,原先只有可怜兮兮的两个热菜两个冷菜,如今已经升级到了六道主菜,两道小菜,一份汤,一份点心的地步。

松鼠桂鱼,金黄酥脆汁多肉肥;酱爆虾仁,用苏誉特制的海鲜酱油烹制,色泽明艳,香味十足;昨夜的二十只生蚝,被苏誉直接拿来,加蒜蓉给烤了,吃起来薄脆鲜嫩…

点心,是海鲜豆腐饼,原本是想做泡菜海鲜饼的,只是苦于没有泡菜,临时腌制也来不及,就用豆腐夹了虾肉、蟹肉,刷两层酱料,前后贴上一层糯米,双面煎黄。皇上一口一个,吃得很是开心。

“皇上,臣等忙活了一晚上,连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凌王搓了搓手,知道自家侄儿最是狠心,若不说的直接点,就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推拒,“恳请皇上赏顿午饭。”

“十七弟说得在理。”肃王殿下面色刚正地附和道。

苏誉惊讶地看着两位亲王,用这种珍而重之的语气要求吃饭,怎么听都像是暗语。

“叫御膳房加几个菜来。”皇帝陛下捻起一块海鲜豆腐饼,嘎嘣咬了一口。

虽说皇上的份例都交给了贤妃,但皇上的份例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数量,御膳房还是会按时准备皇帝的三餐,以防贤妃一个不高兴不给皇上做饭,因而菜倒是上得很快。

臣属被赐与皇帝用膳,要分桌而食,两位皇叔便在旁边又支了一桌。既然赐宴,皇上就要象征性地把自己面前的菜肴赏一两道给臣属,以示恩德。

精致的菜肴一一端上桌,凌王不停地偷瞄皇上桌上的饭食,安弘澈嫌弃地瞥了一眼没出息的皇叔,让苏誉拿了个盘子,挑了两个虾仁、两根鱼肉、两个生蚝、两个豆腐饼…总之,每样只有两个,孤零零地躺在硕大的盘子上,给两个皇叔端了过去。两人也不嫌少,拿着就吃。

苏誉眨了眨眼,发现两个王爷之前说的话真的不是什么暗语。

用过午饭,两位王爷的确是有正事要跟皇帝商议,肃王拉着皇上就要回御书房,苏誉很识趣地告退。

“哎,瑾堂啊,”走在后面凌王突然叫住了苏誉,“那种叫辣椒的东西,你可还需要?”

苏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凌王是在叫他,“自然是要的。”

“我府中还有不少辣椒,改天我让人给你送些进宫。”凌王留下这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转身快步跟上了肃王和皇上的脚步。

苏誉微微蹙眉,总觉得凌王话里有话。

午后去拜见了国师,国师一如既往的优雅清闲,只是交代他认真研习《杀鱼心法》,明日便要考校他的功课。

苏誉不由得苦了脸,这《杀鱼心法》他是真看不懂,什么穴位、什么内劲,作为一个厨子,他一窍不通。

“你若看不懂,可去问皇上,”国师捻起一块海鲜豆腐饼,“油里加些茱萸汁,煎出来的糯米才好吃。”

茱萸的汁液乃是辣味,用辣油煎豆腐饼?苏誉想了想,“茱萸汁有些微苦,若是换成辣椒会好一些。”他之前一直没有用过茱萸这种古早的辣味调料,就是嫌弃那股苦味,终究与辣椒不同。

国师点了点头,“辣椒是个好物,改日叫凌王送些给你。”

“轰隆!”正说着,楼上传来一阵巨响,像是什么物件破碎的声音。

苏誉抬头往上看,安国塔二层再往上就没有楼梯了,只有空空的洞口,直达最顶层,中间垂下一条飘逸的绸缎,上面缀着细碎的铃铛,风吹来就会发出那种飘渺的铃声。

国师微微蹙眉,“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说完,吃掉了最后一块豆腐饼,踏上黑金石阶,走到第三层,将轻柔的丝绸在手腕上缠了一圈,足尖轻点,如一只白色燕尾蝶一般飘上了四层。再向上,苏誉就看不到了。

原来皇家的人都是高手,上个楼都飘来飘去的…苏誉仰望了半晌,看了看手中宛如天书是《杀鱼心法》,想想明天就会到来的“随堂测验”,决定还是去请教皇上吧。

可是到了晚上,皇上却说今晚不来夜霄宫了,也不召苏誉去北极宫,更没有把还没原谅他的猫大爷给送过来。

苏誉顿时犯了难。

“皇上也不可能日日都来,您且放宽心。”小顺看着愁眉苦脸的贤妃,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不行,我得去找他。”苏誉豁然起身,提着食盒就去了北极宫。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妃嫔甲:听说皇上今晚不去夜宵宫

路贵妃:有什么稀奇

妃嫔乙:听说皇上今晚也不召贤妃去北极宫

路贵妃:此话当真?

妃嫔丙:听说贤妃主动去北极宫侍寝了

路贵妃:该死的狐媚子

小鱼:皇上,你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抛弃我

喵攻:哼哼哼,现在知道朕的重要了吧

小鱼:QAQ学霸,求指导作业

第48章沐浴

“娘娘,您怎么来了?”汪公公看到苏誉很是惊讶,旋即看向身边的小太监,怒道,“怎么传话的?”

苏誉连忙阻止了汪公公训斥小太监的举动,“我有事要见皇上。”

“这…”汪公公一脸为难,看了看身后大门紧闭的北极宫寝殿,“今晚,怕是有些不方便。”

正殿中灯火通明,宫女侍卫都守在门外,皇上显然就在里面,然而这个时辰,所谓不方便…苏誉心中咯噔一下,不方便见他,那就是还有别人在,原本兴冲冲来抄作业的心情瞬间被一桶凉水浇熄。

这两日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他怎么忘了,那个人是皇上,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尽管皇上之前看起来并不懂情爱,单纯得像个孩子…

“娘娘,您没事吧?”汪公公一脸担忧地看着苏誉,见他原本光彩照人的突然脸变得惨白,也跟着吓了一跳。

“皇上既然不方便,那我…”苏誉攥了攥手中的食盒提手,转身离开。

已经立秋了,夜风拂过,把四十九阶汉白玉石阶吹得冰凉,苏誉缓缓地走了两阶,薄薄的锦鞋可以感觉到脚下石板的温度。

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心中其实一直很惶惑无助,偶尔妄想着穿回去,也是因为觉得在这里活得艰难又少有牵挂。如今有了喜欢的人,忽然坚定了他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的信念,让他对以后的生活生出了无限的期待…

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此情此景,如此凄凉,真当赋诗一首…苏誉愣怔了片刻,猛然掉头,三两步回到了寝殿大门前,一把推开了宫门。

去他妈的悲春伤秋,劳资为了这暴躁又龟毛的货都弯了,还怕什么!大不了还回去卖鱼!

苏誉怒气冲冲地走进寝殿,明亮的烛火刺得他眯了眯眼,就如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寝殿时那般。再睁开眼,殿中却是空空如也,不见皇帝的身影。

“娘娘…”汪公公阻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苏誉冲了进去,侍卫们赶紧跟上去,要把苏誉拽出来,刚踏进去半步,立时被汪公公拦下来,“快退下,不要命了!”

侍卫们立时驻足,汪公公也不再管苏誉,连忙把大门阖上。

苏誉站在大殿里静待片刻,满头疑惑,皇上呢?四下看了看,把食盒放到桌上,向里面走了两步。

“嗯…”一声压抑的闷哼突然传进耳朵里,苏誉心中一麻,迅速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北极宫的寝殿里铺满了绒毯,各种形状的软垫遍地都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转过纱幔,接近浴室的地方,一人身着明黄色中衣,跌坐在软垫上,俊美的脸上似有痛苦之色。

苏誉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他,“皇上…唔…”

安弘澈出手如电,看也不看,一把掐住来人的脖子掼倒在地,冷冷地回过头来,眼中是苏誉从未见过的凶狠。忽而看清是苏誉,那凶狠之色便如烈阳下的冬雪,瞬间消失干净,“蠢奴?你怎么在这里?”

苏誉躺在软垫上,眨了眨眼,“你受伤了?”

“咳…”安弘澈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来侍寝了吗?”

苏誉懒得与他争辩,爬起来掐着皇上的腋下把他扶起来。

安弘澈也乖乖地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似乎伤在腿上,刚站好又歪了歪,索性扒着苏誉的后背,“朕要沐浴。”既然已经被蠢奴看到他丢人的样子,那就索性把今日欠下的惩罚补上。

“怎么不唤人来伺候?”苏誉无奈,拖着背后的无尾熊往浴室走。明明都走不动了,还把人都赶出去,连汪公公也不让进。

安弘澈把鼻子埋在苏誉的脖颈里,轻轻嗅了嗅,不说话。

把无尾熊放在软榻上坐着,动手给皇帝陛下脱了衣服。安弘澈的身体起初还有些紧绷,随即慢慢放松下来。苏誉佯装看不见,只管把皇帝剥了个精光,仅留下一条短短的衬裤。

皇上那肌肉线条流畅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上伤得尤其严重,胳膊上还有一道伤口在渗血,苏誉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伤成这样!”

昨晚皇上就没叫他侍寝,今晚还是如此,莫非是昨日在猎场伤到的?思及此,苏誉顿时心疼不已,这都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自己竟然还怀疑他宠幸别人…

“少自作多情,”安弘澈似看出他在想什么,抬手乎了苏誉的后脑勺一巴掌,“朕今日练功,不小心伤到的。”

苏誉将信将疑,谁练功会把自己伤成这幅德行?这明显就是被人打出来的。

皇帝陛下被苏誉的眼神刺到了,冷哼一声,“朕不过一时技痒,与皇叔过了两招。”

皇叔?苏誉瞪大了眼睛,皇帝陛下称呼几位王爷都是带着封号或是排位,唯有对着国师是直呼“皇叔”的,也就是说,这一身的伤都是国师打出来的!

“那国师…”当真厉害,苏誉顿了顿,没敢把后半句说出来。

安弘澈抿了抿薄唇,“他比朕伤得重。”这蠢奴,怎么老惦记国师?

“皇上把,把国师打,打伤了?”苏誉说话都不连贯了,面对着那么一个清冷高贵的大美人,皇上还真下得去手。

“朕从小打架就没输过谁。”安弘澈得意一笑,起身自己脱了衬裤滑进水里。

泡到温暖的水中,皇帝陛下舒服地哼了一声,躺在水池中央的玉床上,懒懒地朝苏誉勾勾手,“过来,伺候朕沐浴。”

苏誉目眦尽裂地看着玉床上的皇帝陛下,那玉床修得较高,人躺在上面可以被温水淹住一半,胸口还露在外面以免闷气。于是,那修长健美的,龙体,就那么半遮半掩地,完全呈现在面前。

线条优美的肌肉之上,包裹着一层好看的蜜色肌肤,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蠢奴,摸哪儿呢!”安弘澈在苏誉的手上拍了一巴掌。

“呃…”苏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手伸到了皇帝陛下的大腿上,干咳一声,“我看看这伤…”

皇帝陛下挑了挑眉,慢慢侧身,凑到苏誉面前,“朕怎么觉得,你这眼睛没在看伤,”说着,用眼睛瞄了瞄双腿间的某处,“你不是也有吗?”

“咳咳咳…”苏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决定停下这个话题,低着头拿了块布巾,老老实实地给皇帝陛下擦身体。

安弘澈看了看苏誉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其实你想摸也不是不行,你也得让朕摸摸。”

苏誉僵硬地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皇帝陛下,这人最近的尺度怎么突然变大了?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已经探向了苏誉的衬裤。

苏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把。

“唔…”安弘澈突然痛哼一声,捂着小腹弯下腰去。

“皇上!”苏誉连忙上前去扶他,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安弘澈,就被那人一把推开,噗通一声跌进池水里。池水并不深,只是骤然入水,苏誉免不了呛了一大口水,赶紧挣扎着站起来。

皇帝陛下看着脑袋湿漉漉,不停咳嗽的苏誉,抿直了一双薄唇,沉默片刻,最终只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苏誉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不知道这人又闹什么别扭。

好不容易洗完澡,皇帝陛下嚷嚷着要洗够一个时辰,赖在玉床上不动,苏誉没理会,用抗麻袋的方式把他扛出水,扔到了软榻上,“这么多伤,哪能泡那么久!”这人,洁癖也得讲个场合,胳膊上的伤再泡就发白了。

穿上中衣,苏誉随意披了件外衫就往外走,却被皇上一把抓住。

“你去哪儿?”安弘澈蹙眉,紧紧拉着他的手。

“去叫人找些伤药来。”苏誉回头看他,就见皇上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顿时觉得很稀奇,凑过去看他眼睛。

“那边玉盒里便是。”安弘澈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柜。

苏誉不可置否,取了玉盒过来,里面盛着一种淡金色的膏体,用手指沾了些,慢慢揉到伤处。这一次,皇上的身体倒是没再紧绷,任由苏誉在他身上揉捏。

安弘澈静静地看着苏誉的动作,薄唇再次抿成一条直线,“朕受伤的时候,容不得他人近身。”

“那皇上自己上药吧。”苏誉气结,把手中的药盒塞给皇帝陛下,这人今晚尤其难伺候。

“你不同。”安弘澈没有接药盒,反而闭上了一双美目,示意苏誉继续。

苏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是在解释方才在水池里推他的行为,并非有意,可能只是不习惯。常年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在受伤的时候攻击性会大大提高,这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