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平说:“我媳妇儿说,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请端木。”齐兑眉头一皱,“为什么?端木怎么惹她了?”

“惹当然是没惹,她俩之前又不认识,只见过一次。端木太漂亮,我媳妇儿怕她抢了自己风头。女人都虚荣,只要比她漂亮,就嫉妒。”林亚平解释,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才和齐兑吵嘴。

齐兑这才释然,“不行,你非请她不可,不然我不给你当伴郎。”他不允许任何人孤立端木涟漪,她在北京朋友本来就不多,林亚平的婚礼要是都不请她,也太不够意思了。

“当然,我林亚平能被女人几句话就随便摆布吗,怎么说我和端木也是这么多年老朋友了。”林亚平向齐兑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端木这类女人,命犯桃花天生带煞,长得美,多落魄都会有人要,你得镇得住才行,不然的话,糟心的日子还在后头。”

“你不是一向说我匪气十足,吃饭和打架一个表情,土匪配桃花刚刚好。”齐兑知道林亚平受他爸影响,从小就喜欢研究风水和面相,他说的话,自有他的道理。

“桃花煞,压不住的人什么下场,想想方植他爸,不是我吓唬你,这里头有讲究。”林亚平继续神叨叨。

“那要怎样呢?”

林亚平刚要开腔,女朋友段雁容一个电话追过来,他只好先一步开车离开。齐兑让冉非也走,冉非临上车前问齐兑:“真不用我留下?”

“不用,你忙你的去,害得你晚饭都没好好吃,真不好意思。”

“咱哥们儿说这话就见外了。得嘞,我先走了。”

第27章 第十三章

冉非开车走了以后, 齐兑在车里坐着等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下车在附近溜达溜达, 依稀记得酒店大堂的购物精品廊有一家Harry Winston的专柜,女人都喜欢珠宝, 端木涟漪应该也不会例外。

顶级品牌珠宝店里琳琅满目, 各种钻石饰品璀璨耀眼,齐兑对钻石不感兴趣,但是想给他喜欢的人买,柜姐看他的穿着气质, 猜测他是个有钱的主儿, 一个劲儿给他推荐各种昂贵的克拉钻。

齐兑看了半天, 那些大钻石固然闪闪发光漂亮夺目, 但是他和端木涟漪的关系才刚刚开始,贸然送太贵重的首饰,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收。

思来想去,他最终选定了一条钻石四叶草项链, 碎钻款, 看起来既时尚又不招摇, 端木涟漪那样从小美到大的女人,不会缺人送珠宝送礼物,既然送了,就要送出心意, 而且还不能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猜测他们的饭局应该也快结束了,齐兑回车里坐着继续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都快睡着了, 隐约中听到有人敲车窗,看到端木涟漪站在车外,赶忙下车去替她开车门。端木涟漪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把手里的纸袋交给他。

“什么?”

“给你带点吃的,我猜你匆匆忙忙过来一定还没吃饭。”

齐兑打开纸袋,把里面的汉堡拿出来吃,一晚上折腾,他忘记自己还没吃饭,竟然也没觉得肚子饿,等她把食物放到他面前,他才感觉到饿意。

端木涟漪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很有几分无奈,“孩子一样。”齐兑听到这话,也不擦嘴,故意把她搂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亲,“我这是关心则乱,换成别人,我才不管她喝不喝酒。”

他的热情让端木涟漪心中砰砰直跳,为了掩饰不安,矜持地推开他,拿纸巾擦擦脸上的油,“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我已经熟了,不信你尝尝,我都快熟过头了。”齐兑含笑看着她。

“臭贫!”端木涟漪白了他一眼。

齐兑吃完了,把车窗打开一点,让夜风吹进来,缓一缓车里的凉气。端木涟漪穿得少,哪怕是盛夏,也不能把空调打得太低。

“老头儿怎么样?”

“哪个老头?”

“李斯特。”

齐兑看向端木涟漪,端木涟漪别过脸,沉默了半天才说:“他这已经是第二次搭桥手术了,医生说挺危险的,幸好送医及时。”

“我不是问这个,你和他……就没谈点别的?”

“我没提,他先提了,说不想拖累我,他准备搬回南部老家养老,正在找房产经纪帮他卖巴黎的房子。”

“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齐兑掩饰不住的兴奋。

“什么话!”端木涟漪嗔怪地看了齐兑一眼。

齐兑赶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他对你挺够意思的,陪你走过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带给你生活下去的勇气,等到你遇上更合适的人,再把你交给那个人,我觉得他像你父亲多过男朋友。”

“你说得对,我跟他之间更像是知己。我很小父母就离婚,父亲的角色一直是缺失的,所以我喜欢比我大的男人,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齐兑听到这里,以为她在暗示什么,顿时愤愤不平起来,“也不一定比你大才有安全感,真爱你的人才会给你安全感,如果你非要找比你大的,我就去把身份证上的年龄改了。”

端木涟漪笑靥如花,用家乡话轻嗔:“侬个十三点。”

齐兑听到这几个字受用无比,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她穿着一件剪裁很棒的黑色薄纱连衣裙,领口和衣袖设计巧妙,衬得她肤光胜雪藕臂如酥,优雅又不失性感,难怪那个刘老板见了她口水三尺长,还好自己去的及时。

“穿得这么漂亮。那个土大款配不上你穿这身衣服去见他。”齐兑想起那人就酸溜溜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胸口弧度优美的曲线,没人比她更适合穿黑色,整个人雪般纯净白得发光。

“晚上的饭局是领导临时通知我的。”端木涟漪解释。

齐兑忽然醒悟,“那你本来是想见我?”端木涟漪见他眼睛发亮,没有说话,这样清澈的目光让她说不了谎。齐兑当她是默认了,不禁欣喜若狂。

车开到端木涟漪家楼下,齐兑把买给她的项链拿给她。端木涟漪一看到包装盒上的LOGO就猜到价格,推辞不要。齐兑把项链拿起来,要替她戴在脖子上,“买都买了,你不要也不行。”

“太贵了,不合适。”端木涟漪别过身子,不想让他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十来万吧,没多贵。”

“不贵?你一年工资才多少。”

“我又不靠工资生活。”齐兑把项链戴在端木涟漪脖子上,“很好看,和你的衣服也相配,戴着吧,我在专柜选了很久,一点心意而已。”

他这么说,端木涟漪不好再推辞,靠着父母离婚时母亲分得的财产,她的生活一向富足,向来不收男人的礼物,特别是贵重的礼物,齐兑是个例外,她能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在逐渐发生变化。

端木涟漪回家,刚进门就看到妹妹端木长安抱着小熊公仔从阳台跑过来。

“姐,你回来了,谁送你回来的?是不是齐兑?”

“你怎么知道?”端木涟漪脱掉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拖鞋,长吁了一口气。每天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回家的时候。

“你是卫星,他就是雷达,他每天观察你、跟随你,回国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端木长安笑嘻嘻跑到姐姐身边,挽着她胳膊。

“你好像挺了解他。”端木涟漪惬意地坐到沙发上。

“那当然,你身边舔狗那么多,我就看他最顺眼。”

“别这么说,什么舔狗不舔狗。”

端木长安眨巴着眼睛,察觉出姐姐对齐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学齐兑的表情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她,“穿得这么性感,难道不是想去和你的小狼狗约会?小狼狗没激动地把你扑倒?”

“你这丫头,越说越没正形。”端木涟漪站起来,“我不听你瞎白活,我去洗澡。”

端木长安追在姐姐身后,“姐,你跟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和李斯特分都分了,也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人家都追你好几个月了,不对,都追你十几年了,该给人家点甜头了。”

“他给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着他说话?”端木涟漪翻出睡衣,走进浴室。

端木长安站在门口,看着她拉上浴室帘子,衣服一件件丢出来,替她把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到一旁,“他能给我什么好处,他想讨好的是你。姐,三不政策偶尔用用得了,不能长期运用。”

“什么三不政策?”端木涟漪在帘子后面动了一动。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渣男对付女人都是这一套,你可别学渣男,你明明就很喜欢齐兑,别总吊着他了。”

哗哗的水声传来,端木涟漪没有再说话,但端木长安相信她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话,心满意足离开浴室。

端木涟漪站在花洒底下,任由细细的水流把自己全身浇湿,温热的水拍打在皮肤上非常舒服,朦朦胧胧中,她想起妹妹刚才的话,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对齐兑,她始终觉得哪里缺少了点什么,让她无法坦然面对,尽管她只比他大三岁,他的年轻,却让她总有一种沧桑感。

从浴室出来,端木涟漪看到妹妹背对着自己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兴高采烈的样子,没有打扰她,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端木长安听到声音,赶忙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我姐出来了,我不和你说了。齐兑听说端木涟漪已经洗好了澡,估摸着她吹干头发涂完化妆品起码得半个小时,耐心等了半个小时才打电话给她。

端木涟漪打开床前的台灯,躺上床就着灯光看书,每天睡前的阅读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看着看着眼皮就有些倦。

“还没休息?”

“我睡得晚。”

“什么事?”端木涟漪有些困了,把书放到一旁,却也不愿就此挂断他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慵懒性感,齐兑心头一颤,“想你,宝贝。”端木涟漪顿时睡意全无,笑谑:“小孩儿,别说大人话。”

齐兑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继续用温暖而有磁性的声音问她:“你在做什么?”

“看书。”

“看什么书?《伊斯坦布尔假期》?”

端木涟漪诧异,下意识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你怎么知道?”

“上回去你家看到这本书扔在沙发上,你以前就喜欢看书,房间里到处都是书。”齐兑心思一转,笑着说:“你把那书第一章念给我听听。”

端木涟漪拿起书,念他要听的那一段:“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那个一直令你寻寻觅觅,却始终不知道他是否存在的男人,其实不久前刚刚从你身后经过——你看过这书?”

“自从在你家看到,我去书店买了一本,你不在国内那些天我经常看,你翻到第二章,上面有一句话——”齐兑拿起自己床头的书,也念了一段,“要想遇见他,你就必须完成一次漫长的旅行。在旅途中你最终会发现,所有你以为是真的东西,其实都不是现实。”

“你太让我惊讶了,我有点不敢相信。”端木涟漪很高兴,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被另一个人如此在意,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人非常关注她。

“你应该相信,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小时候我就喜欢观察你,你喜欢用茉莉花味的香水,喜欢吃甜的,不太能吃辣,喜欢绿色和白色,不喜欢咖啡色。”

说起这些,齐兑能滔滔不绝说上三天不重样,从小他就有这种天赋,善于观察身边人的喜好,对别人的情绪,他也总是能感知。

“这样说的话,我也知道你的爱好,你喜欢蓝色,小时候你有一个蓝色书包,背了好久。你也挺能吃辣的,在我家吃鸡翅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喜欢蘸辣酱。”端木涟漪想起往事,心情愉悦。

齐兑听她竟然还记得自己那个蓝色书包,心顿时飞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周末我休息一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什么地方?你不说我可不敢去。”端木涟漪轻笑一声。

“度假避暑的地方,可以划船,还能钓鱼,景色特别好,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齐兑胸有成竹地说。

“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都十年没回来了,北京早已不是以前的北京,人也不是以前的人。”齐兑语带双关。

“我看看吧,有时间我就去,我们团最近要去深圳演出,正在加紧排练,怕不一定有时间。”

齐兑一听说深圳,心中一紧,如果说北京有程念远这只虎,深圳可有秦十一那只狼,他俩都对她没死心。

“就去一天时间,又不会耽误排练,周六早上我接你,就这么说定了。”齐兑不等她拒绝,直接挂断了电话。等真的听不到她声音,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早挂电话,好不容易和她的关系近了一点,她已经占领了他全部思维,他愿意听着她的声音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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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十四章

躺在床上, 齐兑像初恋的少年一样辗转反侧,一会儿回忆她晚上穿的那件黑色薄纱裙,一会儿又想起她买的那块手表, 他的生日快到了,不知道那是不是准备送给他的礼物, 虽然他不缺手表, 但她送的意义不一样,只要是她给的东西,他都会珍藏,就像当初那条浅绿色发带, 他去任何地方都带着。

夜里, 他又梦见了十二岁的时候, 那年冬天, 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早上出门的时候,姥姥怕他冷,非让他在羽绒服里再穿上羽绒背心,围巾帽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放他出门去上学。

下课的时候, 全班同学都跑出去玩雪, 他也跟着出去, 和方植一起在雪地里你追我赶打雪仗,再冷的天、再深的雪也阻止不了小孩子玩雪嬉戏的心情,一个上午下来,两人衣服手套全沾上雪。

看到方植细心地把湿漉漉的手套围巾放在暖气片上烤, 齐兑也把自己的手套放到暖气片上,问方植围巾是不是新买的。

“不是的, 是那个人织的,说是圣诞礼物……一点都不好看, 今早下雪,我爸非让我戴着,烦死了。”方植提到那个人,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许多。

“那个人是谁?是闻阿姨吗?”齐兑想,闻芳一看就心灵手巧,织围巾应该难不倒她。

“不是,你别问了。”方植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从书包拿出一包糖炒栗子给齐兑吃,堵上他的嘴,让他别再问东问西。

齐兑这才明白,围巾是端木涟漪织给他的,不由得打量起那条围巾,经典的圣诞节红绿白三色,上面还织了一个可爱的圣诞老人头像,给男孩子戴的确红了一点,可一看图案就知道织的人花了心思,不像自己的围巾,全是买现成的。

“你不喜欢就不戴,换了我,家里逼我我也不戴,半道上我还给扔了,就说是在学校丢的。”齐兑坏心眼地给方植出主意。

“那不好,太刻意了。”方植神秘兮兮地说。紧跟着,齐兑看到他拿小刀从围巾中间挑起两股毛线割断了,使劲一拽,围巾上的那个破洞迅速扩大,外表看起来像是毛线自己磨断的。

齐兑忙阻止方植,“别再扯了,你姐姐心那么细,洞太大她会看出来是你故意剪坏的。” “谁是我姐,她才不是我姐。”方植对拖油瓶姐姐“恨之入骨”,让他一个男孩子戴一条红围巾,害得他被人笑。

“有个姐姐不是挺好的,还给你织围巾。”

“我妈给我买的羊毛围巾都是Burrery的,谁稀罕手织的,土了吧唧。你那么想要姐姐,把她送给你当姐姐好了,我可不想要什么姐姐。”

齐兑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他有一件小毛衣,姥姥说是他一岁的时候,他妈妈亲手织的,虽然早就不能穿了,一直没舍得扔,此后再也没有人亲手给他织过毛衣,想到这里,齐兑看了那条被方植剪坏的围巾一眼,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渴望。

“我不要她当我姐姐。”

“那把她给你当老婆吧。”方植嘿嘿一笑,开玩笑地说,只要能把拖油瓶姐姐送出去,怎么着都行,管她是给谁当姐姐还是当老婆。

“那我也不要,她那么丑,我不喜欢丑的。”齐兑拧着眉头碎碎念。

“平心而论,她倒是不丑。”

“我说丑就丑。”

齐兑不想和人争辩的时候,总会用这句话来下结论。方植又是一阵怪笑,没有和他争。

一下午,那条有圣诞老人图案的红色围巾在齐兑心里扎了根,他老是想,不知道戴起来和那些买来的围巾有什么区别,会不会更暖和?

下午放学回家,隔了老远就听到一阵嬉笑声,似乎有秦十一和端木涟漪的声音,齐兑背着大书包跑过去看,见他们几个人正在打雪仗,边上还有一个堆好的雪人,心一下子就飞了。

他把书包交给接他放学的保姆,想去加入他们,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把围巾解下来也交给保姆带回家。

“唉,你这孩子怎么把围巾给摘了。”保姆追着想给他把围巾重新戴上,无奈他跑得太快,一溜烟就跑远了,只得作罢。

齐兑欢快地跑到端木涟漪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端木涟漪没想到背后有人突然袭击,踉跄着跌倒在雪地里,等她爬起来,看到齐兑已经跑到一旁,得意洋洋地拿着个雪球,似乎正要往自己这边砸过来。

端木涟漪低头捧起雪揉成一个雪球,没好气地向齐兑砸过去。齐兑往边上躲闪,不小心滑倒,不但把他们之前堆好的雪人碰坏了,他自己的帽子也掉在地上。

齐兑坐在雪地上,捡起帽子掸掉雪花,把帽子重新戴在头上,看到穿得圆滚滚的林亚平戴着夸张的貂皮帽子、抱着猫站在边上看自己笑话,嘟囔一句:“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才傻,平地摔。”林亚平听到他嘟囔的话,怼回去。

齐兑随手抓起两团雪,揉成个大雪球追着林亚平要去丢在他脖子里。林亚平抱着猫赶紧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去看,仿佛在说,追不上,嘿,就是追不上。

齐兑气坏了,不顾之前摔疼的腿,拼了力气去追他,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哪知道林亚平那家伙猴精得很,一下子躲到了端木涟漪身后,齐兑来不及停住脚,径直扑在端木涟漪身上。

端木涟漪猝不及防被他扑个满怀,两人差点跌倒,齐兑手里的雪球全打在端木涟漪衣服上。

“你这孩子,乱闯乱撞的。”端木涟漪怕齐兑跌倒,把他扶稳了,才揉了揉被他撞痛的心口。齐兑表情冷冷地望着她:“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狠狠剜了林亚平一眼。林亚平挑衅地冲他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

“唉,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连围巾也不戴?”端木涟漪注意到齐兑小脸冻得红通通,脖子还光着,冷风嗖嗖往脖子里灌,玩雪的时候不时还钻进去雪,他不冷才怪。

齐兑没说话,依然恶狠狠看着林亚平,忽然间感觉到脖子上一暖,惊讶地抬头一看,端木涟漪解下自己的围巾正往他脖子上围,喉头顿时就被哽住了。

“不戴围巾你会冻感冒的。”端木涟漪含笑替他把围巾系好了,把自己羽绒服拉链拉到领口,扣紧帽子防风。齐兑傻傻看着她,觉得她那张被毛绒绒的帽领围住的脸粉颊红唇明艳动人,不由得就痴了。

小男孩儿漆黑的眼眸深邃地像无边的黑夜,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端木涟漪恶作剧地捏捏他脸蛋儿,“叫姐姐,快,叫姐姐就带你去吃铜锅涮羊肉。”齐兑不叫,只是看着她。

“快叫姐姐。”端木涟漪拉扯齐兑的脸,看他的怪样子直笑。

“很痛的,端木涟漪。”齐兑龇牙咧嘴叫道,就是不肯叫她姐姐。

林亚平跑过来,讨好地对端木涟漪说:“端木姐姐,你们要去吃涮羊肉啊,我最喜欢吃涮羊肉啦,也带我去吧,大不了我请客,我有很多零花钱,都用不完。”

这个没骨气的家伙,整天就知道吃,只要带他去吃,别说让他叫姐,让他叫爸爸都行,齐兑气得牙痒痒,可又阻止不了林亚平向端木涟漪献殷勤,气呼呼甩开端木涟漪的手,闷不吭声走开了。

林亚平嘴甜,长得又清秀可爱,姐姐长姐姐短,几句话就把端木涟漪逗乐了,端木涟漪把他的猫抱过来,让林亚平给她拍一张抱着猫的照片。

齐兑远远瞅着林亚平拿手机给端木涟漪拍照献殷勤,悄悄跑到林亚平身后,趁他不注意踢他腿弯,林亚平一个不小心跪倒在雪地里,跌了个狗啃泥。

齐兑这才满意,再次跑开。看到方植过来,找他一起玩雪。

秦十一和程念远把倒掉的雪人又重新堆好了,端木涟漪跑过去找他俩玩,路悠悠则在一旁替他们和雪人拍照。

端木涟漪在南方大概很少见到雪,玩起雪来也是很疯,像个雪地里的精灵,一袭红衣的她比身后的一丛丛梅花还娇艳。

而且,她似乎更喜欢和大一点的男孩子们一起玩,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齐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很久很久,眼睛里揉进了不知道是雪还是泪的东西,他低头把下巴贴在围巾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这种情绪的指引下,他鼓足勇气,一股脑儿往端木涟漪的方向跑过去。

端木涟漪正和秦十一说话,没留神有个人冲过来,扭头一看是齐兑那小家伙,像是受了天大委屈,齐兑一头撞在她身上,张开手臂抱住她。

“怎么啦?”端木涟漪顺手把齐兑搂住,虽然齐兑是男孩子,但端木涟漪比他大三岁,个头儿自然比他高。

“肯定又和平平掐架了,他俩天天掐,一见面就掐,总也不闲着。”秦十一笑呵呵的摸摸齐兑的脑袋。齐兑没说话,把端木涟漪抱得更紧,固执又坚定。

“平平那张小嘴吧嗒吧嗒特能说,齐兑说不过他。”路悠悠也在旁边附和。

原来是受了委屈,端木涟漪安慰地拍拍齐兑的背,“小事而已,别生气,一会儿跟我们去吃火锅。”

齐兑听到她温柔的劝解,心里受用了,手臂松了松,可没留神,秦十一下一句话又把他气到变形。

“齐兑这么喜欢跟你撒娇,看来是想认你当姐姐,不如你俩结拜姐弟吧。”

“是啊,认个姐姐以后就可以随便撒娇了。”

“不要!”看到秦十一他们拿自己开玩笑时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齐兑本能地喊出心声。

在场的几个人以为他是害羞,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只有方植没笑,齐兑注意到他用一种讶异的表情看着自己,目光中透着冰冷的敌意,心虚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看到方植低下头一声不吭、孤单离去的身影,从小到大,齐兑第一次有了做亏心事的感觉,方植心里一定是把他当成了“可耻”的两面派。

相思煎熬,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睁开眼看看钟已经七点多,立刻起身洗漱,他刚工作时间不长,每周只能休一天,时间宝贵,一分一秒也舍不得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中的小美好,支撑着一个少年对初恋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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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十五章

衣架上一溜儿的衬衣和各式休闲T恤, 齐兑看来看去,最终选了一件干净清爽的白衬衣,扣好最后一粒纽扣, 把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隐藏在剪裁贴合的衣服下,高级成衣做工考究, 简简单单穿在身上自带禁欲范儿。

到端木涟漪家按门铃, 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端木涟漪原本在阳台上练瑜伽,看到齐兑站在门口,很是意外。

“这么早就来了?你不是说十点多来接我?”端木涟漪还穿着瑜伽服, 和平时的婉约妩媚不同, 一身运动装束让她看起来干练清爽。

齐兑把她抱起来, “我想你啊, 睡不着。”端木涟漪吓一跳,拍他的背,“唉唉,你干嘛, 快放我下来, 给别人看到像什么。”

“怕什么, 闻阿姨又不在家,我在楼下看到她和大妈们一起晨练,不会这么快回来的。”齐兑执意要抱着端木涟漪。她轻飘飘的,他抱她简直不费什么力气。

年轻力壮的优势就在这里, 端木涟漪伏在齐兑肩上低低地笑。齐兑听到她笑,问她:“你是不是在想, 终于有了一个能抱得动你的男朋友?我的牙也是真的,不是假牙, 不信你看。”

齐兑咧开嘴龇着牙要给端木涟漪看,端木涟漪笑得不行,“我知道我知道,别做这个丑样子了,你这家伙能不能把聪明用在别的地方,你工作中也这样聪明,以后肯定是处长。”

“处长算什么,我将来要当署长。”齐兑得意地说。

抱着端木涟漪到她房间,齐兑顺手把门给关了,把端木涟漪扑倒在床上,细细吻她。他想要这样没有负担的拥抱和接吻很久了,胸腔里溢满了热情。

“别闹,我身上都是汗。”端木涟漪想把齐兑从自己身上推开,他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在乎。”齐兑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她的温度、她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濡湿感令他沉醉,他喜欢被她的一切包围。

“你早饭吃了吗?”端木涟漪轻拍着齐兑的背。“没吃。”齐兑从喉咙间发出低沉性感的声音,“想到你家来吃。”

真是个黏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