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不是个伟大的人,现在这种情况早已经顾不得了别人,他要找的,要救得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一路可以说是连滚带爬,不停的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希望他们还醒着,可以听到。纤长的手指早已经伤痕累累,指尖已经有血流出。他早就已经失去判别一切的标准,他只知道不能放过如何一个地方。

长着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忽略过去,他不能容许自己后悔。

本来以为什么都不会再影响到他,已经自己早已经塑造了一副铁石心肠,现在才知道,其实我不坚强,只是不得不坚强。

终于,在他呼唤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隐约出来苏鸿影微弱的答应。

只有一声,“烟…”却已经足够了。

救出人来已经是午夜四点钟,苏鸿影被萧子逸护在身下伤的不太严重,只是意识依旧不清醒,处于昏迷状态。而萧子逸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全身都是血,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伤到了那里,严不严重。

一路南宫泊烟都守在他们身边,连眼睛都很少眨。

“对不起。”他把苏鸿影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轻声道:“我说过做小影的骑士的,对不起,失约了。”

然后,握着萧子逸的手,坚定的说。“你们都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血红的刺眼。

已经十五个小时了,萧子逸在手术室里依旧没有出来。萧爸,萧妈都已经飞到,都守在手术室外面。

吱——

门开了,医生垂头丧气的走出来,看着众人叹口气,然后摇摇头走掉了。

只留下整个走廊的哭天抢地。

萧妈妈当场晕倒,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南宫泊烟走到手术室里,看着床上那个碎掉的美丽娃娃,慢慢俯下身,轻轻的抱住他。“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阿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他幽幽的叹口气说道:“你救不了他的。”

“他不会有事的。”

“他没有灵气,凭你现在的能力,精力,就不了他的,你不要浪费东西。”

他沉默很久,然后抬头道:“我知道谁可以救他了。”

他跑到走廊上,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的牧纱,“你帮我看着子逸,不要让任何人碰他,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记住,任何人都不可以。”

“好。”牧纱点头,郑重道:“只要我活着,就会帮你守住。”

“谢谢。”南宫泊烟道谢,笑容惨淡。

为你落下第一滴泪

南宫主屋。西厅。

“小姐,烟儿来见您了。”玥进来通报。

“进来吧。”月画情淡淡的说道。

“求您帮我就他!”他一进来就飞快的说道,呼吸急促。

“已死之人,怎么救。你以为我是神么?”月画情见他衣服上布满灰尘,满手血迹,就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有办法,但是需要您的帮忙。”

“你有办法?”月画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激动的提高了声音。“我不同意!”

“求您。”

“我不同意,救了他你怎么办。”

南宫泊烟跪倒在地,一字一顿的说:“南宫夫人,求您救他。”一滴水珠落在地毯上,消失不见。

“你。”月画情咬着唇,苦笑。“你居然为别人给我下跪,为别人落泪。罢罢罢,你起来吧,我去。”

“谢谢。”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妈。对不起。”

月画情身子一僵,头也不回的说。“这是你选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他答的坚定,“永远都不会。”

萧子逸救过来了,虽然还在昏迷,但是命保住了。所有的医生都把这个现象叫做医学上的奇迹。只有牧纱知道这不是什么奇迹,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的付出,包括生命。

萧子逸是救过来了,南宫泊烟却已经昏迷了三天。这一次消耗了他几乎是全部的经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人居然可以为别人付出这么多。

起死回生,自古以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没有人想过,这是一种逆天,和阎王抢命。大概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过如此的义无反顾吧。

听小影说,那天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子逸突然想起来要给泊烟买礼物,所以就半路去了商场,没想到在挑礼物的时候,居然会发生爆炸。

南宫泊烟茫然的站在路上,睡了三天终于可以出来走走了。只是一直以来的三人行突然之间居然只留下他一个人,看着汹涌的人群中,陌生的脸庞,眸中闪过一点无助和强忍着的疼痛。

好冷呐——刺骨的寒冷袭上心头,针扎般的刺痛。

他却没有喊痛。

悲伤的笑容从眼角流向唇边,原来这就是寂寞。孤单单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即使满满的都是人,却也没有人看得见,以后无数的日子,自己都是要这样的存在么?

亲手断掉最后一丝希望,没有难过反而有一种难言的满足,守住了最重要的人,这样就好了。

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阿怅,那个单薄的灵魂就是这样的存在的么?孤单单的醒着,睡着,看着,听着,却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直到消失的那一天都要一直持续不断的孤单着,寂寞,哀伤,还有梦不完美的绝望。

那时就不会再有疼痛的感觉,因为那时自己已经不在活着。所以,可以痛着很好,真的很好,至少他可以知道,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他的夙愿还没有实现,那是他死都要完成的愿望,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会很可怕吧。他不想要因为自己的自私伤害到自己最爱的人,他要他们全部好好的,开心的活着,即使不开心,也要活着,因为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活着,很想,很想陪着他们,一生一世一辈子。所以,即使很残忍,也希望他们可以活着,至少,他可以很确定的说,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那里有他曾经留下的痕迹,那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珍视的人。

啪——

有人摔倒在冬日的街道上,他即使很痛,依旧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脚边倒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人们从她的身边走过,最多只是放慢一下脚步,却没有一个人有去扶起她。她好像被吓到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了一会才撑着手要往起爬。

南宫泊烟俯下身子,把手伸到孩子的眼前,柔和的轻道:“你没事吧。”

她抬头就对上了那样的笑脸,很被动的,呆呆的,把手放在他的手中,站起身来。回过神来才发现,握着她的手很冷,比外面的寒风都冷,那个天使般的男孩子,眉梢居然有薄薄的霜,嘴唇早以是被冻很久的紫青色。

他笑着问自己,“你没事吧。”声音暖暖的像极了夏日里迎面吹拂过的微风。

“我,我没事。”她羞红了脸,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没事就好,以后自己要小心呐——”

“你,你很冷么?”她问的小心翼翼。

“是冷,不过不是很冷。”泊烟笑得淡然,“习惯就好了,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很冷了。”

她愣在那,习惯?这样的寒冷可能习惯得了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还会很痛吧。那些东西如何能够习惯?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的坦然,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可以如此的忍耐。忍耐到,逼着自己去习惯,习惯这种根本不可能习惯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南宫泊烟。”泊烟笑着回道。

“原来是你!”小女孩惊呼。

“呵,你认识我吗?”他诧异的问道。

“不认识。”小女孩快速的摇摇头,笑的灿烂。“我叫月葵。”原来,他就是南宫泊烟,刚刚她还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继承这样的诅咒,既然是他,那样一切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最完美的人——

纱姐姐守护的人。

“呵呵,很高兴认识你。”南宫泊烟温和的说道。

“彼此,彼此。不过我现在要走了,拜拜。”月葵摆摆手,向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拜拜。”南宫泊烟轻道,然后也转身离开。

医院。

牧纱接到电话。

“纱,我明天要上倦梅。你替我照顾好小影和逸。”

“为什么是明天啊,以后有空我们陪你一起去吧。”牧纱不放心的皱眉。

电话里传来他的苦笑,“纱,我没有时间了。只剩明天了,我等不到你们陪了。”

牧纱握话筒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说不出一个字。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来不及了。

“挂了。你们…保重。”

牧纱握着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泣不成声。

一世倾城,奈何天

南宫泊烟独自一人上了倦梅山,这一次是坐着缆车。他已经没有精力徒步上山了,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摆弄,整理,布置。山上的梅花果然都开了,却没他想象的那么久,据老板娘说花是昨天晚上才开的,却开满了整个山头,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一夜之间开满山的情况。

山上人不多,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所有的人都在市区悼念亡灵,祈福。比起热闹喧嚣,亮如白昼的山下,山上就显得异常的安静。

夜幕慢慢降临了,他微笑着拿出DV架在三脚架上,困倦的靠着一棵梅树开始录像。他微笑着说:“嗨,看到我身后的梅花了吗?开的漂亮吧,不要怪我自己先来玩哟,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呵呵,我这可是为了大家的权益,这样不论什么时候打开,都可以看到美美的花,帅帅的烟了。”

“呵呵,你们一定在说烟很自恋了。可是,烟好想这样自恋下去,最好是一辈子。只要一辈子就好了,我不贪心的。真的。”

“我想,当你们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不过,不要担心我只去找爸爸了,更何况我的是武林高手,不要担心我被欺负。”他说的越来越小声,“对不起,不要怪烟太过于仓促,因为,我真的没有时间了,也不会再有时间了,请原谅我的隐瞒,我真的不希望你们担惊受怕。即使最后会受伤,也请你们快乐,虽然知道很残忍,但是你们有自己的人生,请你们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一个要死或着已死之人而浪费自己的人生。这一世虽然离开的有些太早,可是我是不后悔的,能认识你们,也就够了。”

“其实。”他的泪落了下来,抬手擦掉,笑的凄楚。哽咽道:“你看我多狼狈,说好不哭的,真是。”

“其实,我不想走的。可是,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能力,呵呵,小时候还心高气傲的想要逆天,到最后依旧被它耍与股掌之中,居然还是心甘情愿。是不是很傻,很笨,很无聊?居然会去恨天。呵呵,它只是冷眼旁观罢了,我却生生的迁怒于它,硬是把自己的委屈扣在它的身上,以为都是它的错。”

“到现在才明白,虽然天不曾救人,却也没有害人。只是人心不古,贪得无厌罢了。拥有了今天还不够,还要明天,后天,一辈子,甚至永远。”

“逸,抱歉,等不到小园梅花再开,小影,拜托,帮我照顾小不点。纱,不要有任何包袱的勇敢活下去吧。”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们,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们不离不弃一世相守。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定不会再做——南宫泊烟。”

“呐,现在烟给你们跳舞,可好…”

他从树下站起来,跑去旁边点燃了早就摆好的烟花。芯被绑在一起,一个连一个的自动点燃。

梅林深处,一人迎风而立,纯白色的舞衣宽身,窄袖。衣长及地层层叠加,在风中一层一层的闪开飘荡着,犹若绽放的白梅,清丽孤高。袖口,领间,点缀着细细的梅花,星星点点,像似活了般漫天飞舞。

长发随便打了个髻,其他的乌发微散着在风中迎风飞扬,纤眉长而淡,眼睛干净中一些迷离,肌肤嫩白在月光下好似透明般光洁。唇不点而红,薄唇微微翘起,好似在等人品尝。望着镜头,弯眉、抿唇轻笑无限的风情。

身子微转,一个抬手开始在没有音乐的梅林中起舞。

大片大片的烟花此起彼伏的喷洒着,放肆的挥洒着自己最后的热情。

烟花后面,梅林从中,烟烟一个旋转,重重的向后栽倒,没再起来。

DV机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记录着今天的倾城绝世。这个一生温和的孩子,在人生的最后一天,如烟花般重重的绽放着自己的光芒,拼死一搏,一世倾城。

这一夜即使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忘记,因为,这是一个人用生命谱写的惊天动地的一夜。

那一夜,倦梅山,狂风大作,扫落了满山梅花,清晨人们出门都被吓到,这个山上那么多的梅树,居然没有一朵花,一片凄清,丝毫不见前夜的繁华。

病房中。

萧子逸的睫毛微微跳动,一行泪划过脸颊,落入发中。

病房外。

牧纱和苏鸿影听着市区大钟敲响十二点的钟声。

刹那间,烟火纷飞,天空中绚烂异常。

急诊室的灯不停的微微闪烁,门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点的杂音,气氛凝重的让人连呼吸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啪——

灯灭了。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说不出的奇怪,看着等在外面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掉了。没有人追,没有人问,仿佛早就知道结果般,连哭泣都不知道从何开始,已经忘记了该要怎么落泪。

洛神般绝美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略带倦意的眼眸早已空洞无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喃喃道:“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

旁边站着的女子,温和舒服却也是满目凄楚。她开口叫道:“小姐——”声音沙哑凄凉。

“玥,我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是知道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因为知道,所以绝望,所以丢弃,所以不再挣扎,所以认为不在乎就好,这本就是应该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还会如此的痛,甚至比凛离开的时候还要肝肠寸断。

玥强忍着自己的伤痛安慰着这个一直以来淡定的女子,这是第一次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无助,害怕和深入骨髓的疼痛。可是想到现在躺在里面的孩子,她难受的闭上了眼睛,那个从小就被她带大的孩子,那个总是温柔的笑着叫他姆妈的孩子,现在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和他们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看他。她害怕接受这个事实,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没有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层。

南宫泊烟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鼻息,萧子逸疯了般要求抢救。全部的人都已经认命了,只有他不认,他不认。

“逸,你开门——”苏鸿影敲打着紧闭着的急诊室门,他才刚刚醒过来怎么留他独自在里面。“逸,你要干什么,你快点开门。”

所以人都被吓了一跳,没有人注意到萧子逸一个人进了急诊室,还把门反锁了。众人刚刚要准备踹门的时候,听到里面说。

“小影,不要叫了,我想,陪陪烟,我想最后再陪陪他,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答应过他要陪他过的,我答应过他的,我告诉他哦,从今年开始,从今年开始他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他过,都陪他的,永远不会再离开,他答应了的,他明明答应了的,他明明答应了的…”他的声音淡淡的,虚无的飘渺,越来越远好像会随着风而消失。

苏鸿影听着他的话,趴在门上痛的哭出了声音,却又要强迫自己忍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因为烟说过,最喜欢小影扬眉朗笑的样子,很舒服,很开心,所以她不可以哭的。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所以她绝对不可以哭,不可以。

萧子逸慢慢的走到床边,床上躺着的人被蒙着一张白布,他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揭开那人脸上的白布,虔诚的样子,像是新婚之夜要为新娘揭开红盖头紧张的新郎。

白布下的人儿,眉淡而纤长,闪烁温柔的双目紧闭着,唇和脸色一样的苍白。眉梢唇角再没有了温柔的气息,只剩下冷冰冰的温度。纯白色的舞衣宽身,窄袖。衣长及地层层叠加。袖口,领间,点缀着细细的梅花,星星点点。像砍掉双翅的天鹅,软软的拖在白色的急救床上,再没有那时的翩然若飞。

“烟,烟,烟,烟,烟,烟,烟,烟,烟,烟,烟——”子逸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烟,”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泊烟的紧闭的眼帘上,从他的眼角滑落到散着的发间,留下浅浅的泪痕。

“烟,你起来好不好,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烟,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每一年的生日都要我陪你过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恩?”子逸握着泊烟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妖精般的脸上尽是些期待的诱惑,等了很久见床上的人不回答,绝美的风目泪如雨下。

“烟,我求你,我拜托你,跟逸说话吧。”他哭喊着,外面都可以听得到,“你跟逸说话好不好,你看逸都哭了呢,你就起来和逸说说话好不好,你不要就这么不理逸了,逸很害怕,烟,你起来好不好,不要丢下逸,不要丢下逸。

烟,你忘记答应过逸什么了吗?你忘记了吗?你说过要当逸的新娘的,你说过的。我知道你忘记了,可是我没有忘记过,呐,逸说给你听,帮你想起来好不好。”

“烟,你记起来吧。”鲜红的血迹从子逸的手腕流下,染红了烟烟白色的舞衣,舞衣上的点点白梅,也变成了红梅,妖艳而诡异。

梅花越是红鲜艳,子逸的脸色就越苍白,他爬上床去抱着静静睡着的泊烟,轻轻的说:“烟,你记不起来了吗?那,逸去陪你好不好,那里很黑的,烟不要怕,我们一起去,逸会一直牵着烟的手,烟就不会再丢下逸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啊——”

带着浅浅的满足的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外面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过了很久居然不再有声音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担心一脚踢开了反锁的门。

看见的就只剩下触目惊心的鲜红。

“医生——”

圣诞节的夜晚。

烟火纷飞,天空中绚烂异常。

城市的商贸中心。

好多人都聚集在一个大屏幕前。那是一个巧克力公司推出的新产品的广告。广告中是一双相拥的男孩和女孩。

男孩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温柔,清风般的柔和。柔柔的乌发在风中微微飘扬。拥着哭泣的女孩站在秋日的街头。

广告的右下角写着‘今世恋人’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