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你——”范晓鸥哭喊的声音很是凄厉,她像个孩子一般无助。

他的确没有*到她的身体,但如此的*和摧残,和真正上床的威力同样刺激。聂梓涵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强烈的*从他的脊柱一直蔓延到后腰尾,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无法停止。但可笑的残余理智却让他用顽强的意志力最后克制住了那种蚀骨的诱惑。即使不*,也足够让他为她疯狂。

聂梓涵感觉到范晓鸥的身子已经无力地快瘫在桌子上,他干脆扣住她的腰将她反转过来。范晓鸥经过他猛烈的折腾,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乌云一般的头发狂乱地散落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

此刻的她,不像是天真女孩范晓鸥,而是暗夜中的妖姬,整个香艳的场景简直魅惑得令他几近要当场爆炸。

聂梓涵只觉得头顶轰然一声,思维整个紊乱,误食药物产生的幻觉和现实相互重叠,让他的神智在超速*下浑然忘我,良久之后,他嘶哑地闷哼,终于达到前所未有的狂喜…

这样的纠缠与撞击整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当一切终于静止下来,整间办公室犹如死一般静寂,昏暗台灯的照射下,地毯上一片凌乱,空气中则充满了浓重的迷乱气息。

81、还是处女

因了长时间的欢爱,聂梓涵健壮结实的胸膛还随着不住的*在剧烈起伏,他微微闭了眼,直到奔涌沸腾的血液渐渐都回到了血管里,方才睁眼。最后的一场战役在沙发上结束。他靠在真皮沙发上,上半身没穿衣服,露着紧实的肌肉,而*西裤的皮带松开着,裤子也是半褪着的,餍足而慵懒的神态和空气中迷乱的气息倒很称合。

他的臂弯中还是紧拥着那滑腻薄汗、在轻轻颤抖着的娇躯,两人汗湿的身体依旧如连体婴一般亲密相贴。聂梓涵修长的手指在范晓欧的发间流连,看着她仍是闭着的眼,他忍不住轻轻地摩挲她的发顶,有点粗糙的手掌顺着她如丝的头发一直滑落到她光滑的裸背,渐渐滑向她的尾椎骨…

范晓欧疲倦得昏昏欲睡,身上的异动使她略微清醒,她猛地一惊,以为聂梓涵还想再要,下意识抬手就要推开他,却发现原来自己竟使不上劲,全身的关节都酸酸软软的。一夜被他不停地索要,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做”爱,却也消耗了她极大的体力。

她握住的拳头看似很用力地捶打着聂梓涵,但落下来却一点力气也无。聂梓涵由着范晓欧捶打,她不痛不痒的力道对他来说,简直是等于给他*。他将脸埋进范晓欧的发丝里,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昨夜紧绷的身体经过彻底发泄后得到了最大的放松,让他有种解脱的感觉。半晌之后他低声征询她的意见:“晓鸥,我们…离开这里吧?”

天已经快亮了,办公室里一片狼籍,若是被公司里的人看到了,对他或者她都不太好。

范晓欧没有应声,闭着眼*了一会儿,而后突然伸出双臂猛地用力一推,将没有防备的聂梓涵推倒在沙发的角落里。她则扶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双腿软绵绵的,颤巍巍走动的时候,双腿之间有着难以启齿的微微扯痛,像是被擦伤了,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忍着身体不适,在地上摸索到了自己的衣服,开始一件件穿上。被扯破的衣服几乎无法蔽体,她只能裹紧了衣服,尽量不让自己春光外泄。穿衣服的过程中,她明知道聂梓涵在她身后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可她就是一眼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他。

勉强穿好衣服,丝袜都被扯破了,她光着腿穿着皱巴巴的裙子,将已没有了扣子的白衬衫打了结系住,再套上跟梅干菜一样的外套,然后吃力地抬腿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晓鸥…你…等我送你回去…”聂梓涵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动作快速地扣好松垮垮的皮带,随意套上衬衫,然后走上前去想拉范晓欧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聂梓涵看着范晓欧面无表情的脸、红肿的眼睛,以及她细长脖颈和白皙领口*出的肌肤上面深深浅浅的紫色淤痕,俊颜上浮上了一抹惭愧和不安。

“对不起…我…”聂梓涵张口想对范晓欧说话,范晓欧却刷地回过头,她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聂梓涵,别再假惺惺地要道歉,成么?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我先杀了你,再和你说:对不起我杀错人了,那这样就可以不用坐牢了么?”范晓鸥的脸色异常苍白,憔悴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嫌恶和憎恨,让聂梓涵不由缓缓缩回了手。

聂梓涵站在范晓鸥的面前,看着她与以往娇羞柔媚迥然的神情,向来占据主导地位的他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昨夜匆忙中荒唐求欢的事情带给范晓鸥的伤害会这么大,他怔在那里,还想做更多的弥补,“晓鸥,你听我说…”他想伸手再度拥抱她,安慰她。

范晓鸥却伸出手,用力推开了他!“听你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幸好我还是*,不用担心被你这样污辱以后嫁不出去是不是?”范晓鸥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原本隐藏在心底的那根痛的神经突然断裂开来,因为痛得太揪心和厉害了,竟然成了满心的麻木。

“你走开!聂梓涵,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总有一天我会双倍将这种痛苦和耻辱还给你!我会让你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范晓鸥诅咒一般对聂梓涵发誓道。

聂梓涵从来没见过范晓鸥如此激动,他上前一步想要揽住范晓鸥进行安抚,范晓鸥却像躲瘟疫一般躲过了他的手,她加快脚步,因为大动作牵引着双腿之间更加疼痛,这种疼痛加剧了她内心的耻辱感,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充满了龌龊气息的屋子,离开聂梓涵这个龌龊男人的身旁。

她在办公室地毯一隅找到了她的一只高跟鞋,拿在手里然后用力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锁,转身就快速走出去了。双腿之间还很痛,可她不想放慢脚步,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外面的大办公厅,沿途中她又找到了另一只高跟鞋,她将两只高跟鞋提在手中,光着脚,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公司。

逃离的途中,她听见聂梓涵从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她猛地站住,转身朝着后面黑洞洞的长廊喊道:“聂梓涵,你要是敢追我出来,我一会儿就让全大楼的人都知道你昨晚*公司里的女下属!你敢冒险试试!”脚步声停住了,片刻之后,她听到聂梓涵半敞开的办公室门口传来了低沉的叹气声,他的脚步声终究没有敢再跟上来。

凌晨时分,天色未亮,冬日的寒气袭来,吹得范晓鸥本就蓬乱的头发更加散乱。她在路边等了半天的车,见车还没来,她支撑不住酸痛的身体,径直在马路沿边坐下,颤抖着手将高跟鞋套在了冻得青紫的光脚上,然后站起身来用细瘦的胳膊环抱住衣着单薄的自己,想抵御住冬天清晨透骨的寒冷。

眼泪在昨晚的办公桌上、地上和沙发上都已经流干了,此刻她的眼眶红肿,眼睛干涩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鼻子有点酸,但嘴角却一直神经质般挂了一缕凄厉的笑。

“还是*…”她的耳边仿佛还响彻着聂梓涵昨夜狂乱中的声音,突然很想哭又很想笑,“是的,他说的也没错,尽管昨晚的事不堪回首,可我还是*,怕什么呢?难过什么呢?明天太阳不是照常升起吗?他还是他的总经理,而我呢,还是那只渺小的蚂蚁,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对不对?”

瑟瑟寒风中,范晓鸥蜷缩成一团站在路边等车,微微的晨曦光芒里,衣着凌乱的她像个在夜晚出卖了灵与肉的暗夜流莺,踩着蹩脚的高跟鞋,疲倦的脸上挂着*过度的卑*神情,身体的每一寸,都沾染着男人汗水和*的味道。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比的肮脏,那种不干净的感觉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掉

82、

范晓欧觉得自己非常犯*。失恋过无数次竟然都是栽在同一个男人手上。不过,也只有经历过了这般的轻视和羞辱,她才肯算真正想通,一个爱她的男人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为他伤心这么多次。换句话说,就是她对于聂梓涵根本就不爱她的事实终于认命了。

记得之前每次和聂梓涵断绝来往,她的心里虽然难过但还是*兮兮地对他抱有幻想。这个冬日的早晨,寒冷的空气将她胸腔内郁积的爱他的残余情感一扫而空。她在静谧的马路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在心里郑重地发誓:“我再也不爱聂梓涵了,再去爱他我就是在犯*!”

也不知道怎么折腾才回到了地下室,范晓欧躺在床上简直一蹶不振。聂梓涵打过电话来,一遍又一遍,范晓鸥就是不接。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死心了,他的来电只会让她回忆起昨天那个不堪的夜晚,范晓鸥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随着她被扯破的衣服被聂梓涵撕得粉碎。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期间有人来敲她的门,但她却犹如死了一般不想动弹。

这一天一夜里,她想了很多很多,从记事时期开始她都没有认真想过太多的事,此刻范晓鸥觉得自己就像个回光返照的死人一样,将所有的往事一幕幕地翻开:父母骤然离去,她追在出殡的棺木后面嚎啕大哭;爷爷拉着她的小手在深夜里徘徊喊着父母的名字呼唤他们回来;姑姑抹着眼泪一边点着她的脑袋骂她学习退步,一边却还悄悄塞给她两个煮熟的鸡蛋;爷爷拿着她的三好学生奖状笑得合不拢嘴,背过头去却悄然擦去喜悦的泪花…往事历历在目,范晓鸥边想边泪湿了眼眶。

一天里都没吃过东西也没有入睡,她也不觉得饿和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反而神智清明。一夜之间她想开了,世界上没有什么爱情是牢靠的,但是亲情却是永恒的。她年少痛失双亲所缺失的亲情,有爷爷和姑姑替父母补上。她整天念叨着缺少爱,其实她并不缺爱,只是缺心眼。爷爷和姑姑他们全身心照顾她,爱护她,可她却还没有报答他们的恩情,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聂梓涵不喜欢她没有关系,不爱她也没有办法,但是她有责任改善爷爷和姑姑目前的生活境况,她要让她最亲爱的亲人们因她而幸福,而快乐,甚至以她为傲。所以,再不能消沉下去了,范晓鸥对自己发誓道。

聂梓涵就像一颗洋葱,范晓鸥一直忍着被呛到的眼泪剥开他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外皮,在一次次止不住的眼泪之后才剥到了最里层,却赫然才发现原来他是没有心的。她在聂梓涵身上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青春和感情,眼下不能再将宝贵的情感浪费在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男人身上。

她还年轻,她不能再为一根轻薄无分量的芦苇放弃一整片的大好森林。从明天起,她要做一个勤奋的人,吃饭,上班,相亲,写日记;从明天起,不再关心爱情,只和面包谈恋爱,她要在地下室里安放一张桌子,然后面朝墙壁,堆满吃喝。

凑巧毛毛也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可以听出她在家乡混得风生水起,范晓鸥总算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点亮色,朋友的幸福就是她的快乐。这么看来,其实成功的道路有很多,范晓鸥以前就像一只被蒙住眼睛的骡子一样,只看到一条大路通罗马,现在才知道原来世上很多小路皆可以通往康庄大道,不由稍稍放下了沮丧的心,努力振作起精神来。

当然,毛毛听到范晓鸥准备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的决心也由衷地为她高兴,毛毛文绉绉地说:“晓鸥你做得对,你没采到的只是春天的一根狗尾巴草,可整个夏天的花朵都是你的。真可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范晓鸥皱着眉头说:“太文雅了,听不懂。”

毛毛只好在电话里暂时恢复了本性:“好吧,通俗点说给你哈,聂梓涵别以为你和他分手了,你还会想他,他可错了!你告诉他,丫的,你要把对他的思念化成一坨屎,从你的身体拉出去,哼!”

依旧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聂梓涵在不停地拨打电话。他的事务每天都很繁忙,经常被人打断手头的工作。有人进来找他签字的时候他尚且还能保持住冷静的表情,但等人出去后,他的浓眉又开始蹙紧了。

算起来范晓鸥回家已经超过24小时了,可他还是没看到她的踪影。她会出什么事了么?聂梓涵头一次这么担心范晓鸥。他坐在办公桌前,有些无措地用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出神。他周围的环境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人能看出不久前办公室这里还留存着香艳旖旎的痕迹。

和范晓鸥整整缠绵了一个晚上却能忍住自己想要彻底占有她的*,也不是随便哪一个男人能做到的。犹如一只饿得狠了的猫却吃不到近在咫尺的鱼一般,更如一只狼吃不到柔顺的羔羊一样,说不懊恼是不符合实际的。

聂梓涵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冷静的心有点乱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对不起范晓鸥,他知道吓坏了她,可是他当时别无选择。他明白自己犯下了错肯定得不到范晓鸥的原谅,这次他确实是太过分了。

可是他对昨夜他在误食药物之后,竟然鬼使神差第一个找到范晓鸥泻火的举动很是不解。他其实是想好好保护范晓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竟然对她存有那么强烈霸占和窥探的感觉。就连昨夜爱她的时候,他也没有太多的愧疚,好像她就应该是他的女人一样。

可是,他不是一直把范晓鸥当成是妹妹么?聂梓涵觉得自己本来还算明晰的心绪越发混乱了起来。他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打范晓鸥的电话没人接,他去地下室找过也没有人应门,她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了吧?!

聂梓涵皱着眉头,脑海中闪过了危险的念头,心下一凝,刚想要站起身来再去寻人,却听见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刚抬起头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晓鸥…”聂梓涵抬起眼有些意外地脱口而出。面前的范晓鸥呼吸急促,脸颊还有因为走得太快而泛起的*,她柔软的胸口在不住起伏,看样子是走急了路而气喘。

“你没事吧?我——”聂梓涵有些避让地调转开停留在范晓鸥胸口的视线,刚要开口对范晓鸥说话,范晓鸥却面色冷峻地掏出了张纸来,“啪”地一声拍在了聂梓涵的办公桌上!

“签字!”范晓鸥冷冷地盯着聂梓涵说道,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愤恨和憎恶的光芒。

“这是——”向来气场慑人的聂梓涵在怒气冲冲的范晓鸥面前再没了气势,在范晓鸥咄咄逼人视线的审视下,他甚至有些态度讨软地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说:“是…你,你的辞职信么?”

83、洗尽铅华

“不是!”范晓鸥并不回避聂梓涵的眼神,她冷淡且坚定地回答他:“这是我的申请表格!”

聂梓涵闻言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纸张,俊秀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你想当销售?”

“是!”范晓鸥直截了当地回答聂梓涵的问话。对的,她想去当销售。想了一夜的结果,必须要多赚钱是她现如今唯一的目标。其实在这之前她原本是想要离开公司逃离聂梓涵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不甘,凭什么他犯的错,而她却要独自承担后果?是聂梓涵先对不起她的,她不要这么软弱地走开,她不仅要站在他面前,而且还要站得姿势漂亮。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就是此时已经是冬天了,临近春节不太好找工作,要重新找工作只能等来年春天到来的招聘旺季了。离开远涵公司另寻他处也不是最好的打算,做生不如做熟,凭借着她长久以来为营销部打字复印的资料,她对营销方式和手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而且重要的一点是她知道远涵公司的销售收入比同行业的要高出一大截。

远涵公司的销售不好做,但是一旦做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小公司收益能够比拟的。范晓鸥看中了这一点,于是下定决心从花瓶脱身,转行做销售。

“你以前做过销售么?”既然范晓鸥和他正经谈公事,聂梓涵也只好从公事公办的角度出发,负责任地进行照例的询问。

“嗯——有做过一段时间…”范晓鸥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

“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聂梓涵挑了挑眉,这一刻他回归不苟言笑的精明老板身份。

“我…我卖过袜子…这个算不算?”范晓鸥只能想到和毕林峰一起卖过三天“绝不臭”袜子的那段经验。聂梓涵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思忖了片刻。但范晓鸥却一会儿都不能等,她瞪着衣冠楚楚的聂梓涵,没来由地有一种拍桌子的*,她讨厌他那张脸上的冷酷算计的表情。

“你到底同不同意?!”她终于没有耐性了。

“晓鸥…”聂梓涵抬起眼看她,和她打着商量:“不是我不同意…我们公司的销售不好做,我怕你受累来着…这样吧,你还做你的前台,若是你觉得前台的工作抛头露面不喜欢,你也可以请假回家,每月来我这里支领薪水…”

“闭上你的嘴,聂梓涵!”范晓鸥终于忍无可忍,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不是嫌羞辱我还不够?!你——”她气得全身发颤,声音有些哽咽:“你完全不把我放眼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晓鸥,你听我说…”聂梓涵看到范晓鸥急得要哭的样子,心里也不忍,他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想安慰她,却被范晓鸥一把推开了手,“我不想再听你说,你干脆点告诉我,到底让我做销售不让?”

聂梓涵站在范晓鸥面前,盯着她颤抖的*和含泪的眼眸,他的心一动,柔声对她说:“你喜欢的事情,我不会不让,只是这个销售的活…通常是女人当男人使唤,男人当牲口使用,我怕你吃不消…”

“不用你假惺惺的!”范晓鸥却丝毫不领情,她咬着唇回瞪着聂梓涵:“你告诉我可不可以就行了!你到底同不同意?”

聂梓涵犹豫了片刻,见范晓鸥的态度如此坚决,他无奈叹口气,这才点点头。

“那好,你帮我签字!”范晓鸥见聂梓涵同意了,唯恐他中途反悔,连忙让他签字画押。

聂梓涵无奈只好走到办公桌后面,拿起那张表格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了字。签完字,聂梓涵抬起头看范晓鸥说:“我签好字还不算数,你等会儿得拿给欧阳总经理再审核一遍。”

范晓鸥也不道谢,拿起表格便要走,却被聂梓涵叫住了:“晓鸥…”

范晓鸥站住了脚,听见聂梓涵踌躇了半晌才说:“前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你不会恨我…”

“我不会恨你,聂总…”范晓鸥背对着聂梓涵,拿着纸张的手不由攥紧,她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失常,“您不是说过了么,我还是*,我有什么可怨恨的?!”她的嘴角有一抹嘲讽而凄凉的笑容,接着没有留时间给自己悲伤,便大步走出了聂梓涵的办公室,“嘭”地一声把门关上,留下屋子里的聂梓涵在微微发怔。

范晓鸥拿着表格去找了欧阳明远,出乎她的意料,欧阳明远竟然很赞同她去做业务,二话不说就在表格上签了字。范晓鸥倒有些嗫嚅了:“欧阳总经理…您觉得我能胜任销售的工作么?”

“怎么不能?”欧阳明远笑吟吟地回答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做前台太屈才了,也许你真是块做销售的料,所以——好好干吧!”

范晓鸥刚有些感动,欧阳明远下一句的邀请却让她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对他的成见:“既然你要转行,那我们去庆祝一下可以吗?”欧阳明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见范晓鸥垮着脸,欧阳明远立刻补充道:“我请客——”

范晓鸥本想当场拒绝,但转念一想,吃个饭就吃个饭,反正这个花心的家伙她早晚都要收拾的,何不趁此机会和他拉近距离,以后也好看准机会下手。当下收起了白娘子一般冰清玉洁的表情,换了小青一般的笑容:“行啊,我听欧阳总经理的安排,你可别逗我玩哟…”说话的语气慢而柔,脸上的表情平静,但眉梢眼角却有着欲语还休的妩媚和妖娆。

欧阳明远的心跳顿时猛然加快,他可没想到范晓鸥竟会爽快地就同意他的提议,这下简直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猪八戒撞上了蜘蛛精的罗网中,竟也有几分被迷惑住了。

“那…我晚上安排,到时候我再约你,”欧阳明远喜上眉梢,手下也不闲着,立即给人资部主任肖明和营销部总监刘海涛分别打了个电话,一方面让再找新前台,一方面让人接收范晓鸥过去。这还不算,当下欧阳明远还殷勤地站起来,非要亲自带范晓鸥去营销部那边报道。

范晓鸥拗不过欧阳明远的热情,只好随他去了。心里却想原来卖弄一下女人的风情就有这么多的便宜好占,难怪如今这世道变得是“小三纵横、潜规则四射”的世界了。

“走吧,”欧阳明远好风度地对范晓鸥伸出手,像个最温柔的绅士。范晓鸥抿嘴一笑,避开欧阳明远的手,只是娇俏地白了他一眼。

欧阳明远顿时骨头都酥了半边,只是呵呵傻笑。

84、终于可以不爱你

聂梓涵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出去谈客户,却看到欧阳明远意气风发地带着范晓鸥过营销部那边去了,他的浓眉一皱,竟半晌都出不了声。

其实聂梓涵让范晓鸥去找欧阳明远还是存了私心的,他可没忘当初欧阳明远是看中范晓鸥的美貌所以招了她当前台。按照聂梓涵既定的思路,欧阳明远一定不会舍弃前台的美丽风景,而放范晓鸥去男人占天下的营销部。

借欧阳明远的手留人的算盘打错了,聂梓涵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欧阳明远为了讨美人欢心,竟然连自个儿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头一条原则都不遵守,直接就带了人奔向营销部去了。聂梓涵伫立在原地,看着前台早已迅速换上的新面孔,虽然新的前台秘书对他满脸堆笑,眼神充满了仰慕和痴迷,他却一点都没心情去回应。

习惯了每天一进门就见到范晓鸥美丽*的笑脸,也习惯了她望向他时比看别人时多了一点羞涩和悄然的爱慕眼神,也习惯了她叫他名字微微发颤的娇柔声音,如今一切都突然改变了,不知道为什么,聂梓涵的心中竟会有一丝惆怅和低落。

聂梓涵,你还真*的犯*。聂梓涵在新前台小姐殷勤地推开玻璃门恭候他出去的瞬间,在心里对自己低声诅咒了一声。

......

既然托欧阳明远的福顺利进了营销部,范晓鸥自然也不会爽约。换以前因为她的一颗心都在聂梓涵身上,所以对于其他男人大献的殷勤只会感到厌烦而不会觉得荣幸。眼下终于对聂梓涵死了心,范晓鸥决定以后不会再囚禁自己的内心去拒绝别人。

反正这个世界总是够疯狂够凌乱的了,若是正经八百地活着实在太累,有时候放荡不羁也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

这天晚上,范晓鸥和欧阳明远一起去吃一家有名日本店的料理。食物很清淡,范晓鸥吃得并不多,不过倒喝了不少日本的清酒。欧阳明远因为有些小兴奋,加上一直在忙着照顾范晓鸥,所以自己吃得也少。

欧阳明远算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男人,眼睛毒着呢,见范晓鸥的话不多,只顾着低头喝酒,心知她肯定有心事。女人的心事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为男人,一种是为钱。范晓鸥不像个爱钱的女人,所以十有*是因为男人。

范晓鸥一杯接一杯喝酒,他在一旁却也不劝酒,只是细心为她服务着,亲密的尺度适可而止,却也让范晓鸥不再反感。两人边聊边吃,一个晚上的时间竟也过得很快。

结账的时候,范晓鸥坚持自己到服务台付了帐,欧阳明远跟出去后想抢着刷卡,却被范晓鸥推到了一边。因为喝了点酒,范晓鸥的脾气有点大,她不容分说地付了那张价格不菲的账单,她本是江湖性情中人,失了恋喝了酒,自然将悲愤化为暴力,行为和举动开始有些不羁起来了。

出了料理店,范晓鸥也不坐回欧阳明远的车,只是拎着自己的小包,踩着高跟鞋在前方一扭一扭地走着路。她的步履有些蹒跚,欧阳明远跟在她的身后没敢多问。他知道范晓鸥今晚估计有些喝高了,看样子心事不少。他想扶住她,但她脾气很倔,根本就拒绝他的搀扶,无奈之下他只得跟在她的身后,车也不开了,陪着她走过了一段长路。

不过这种冬日的深夜里散散步也不错。路上的行人稀少,空气清冷而干燥,寒风吹过来脸上有些丝丝凌厉的微疼,却也不让人难捱。月亮在灰暗的天空中挂着,虽然有一点残缺,但却皎洁而明亮,整个地面被照得霜白,像是冬天的夜里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有着非常惨淡的美丽,给人以最宁静的错觉。

世界如此安静,范晓鸥醉醺醺地抬头看着月亮,心想也许她的前世就是一只特别小心的猫,注定有一天会从北京这个地面上走过,留下爱情的爪印。只是,她有着全世界最明亮的眼睛,却看不透深奥的爱情,只能形单影只地走过前世的梦想。

吃饭前她不住告诫自己不能因为心情不好喝多了发酒疯,但好像还是不受控制地喝高了。

范晓鸥看过月亮之后,半是懊恼半是沮丧地在前头走着,半天之后突然听到后面的欧阳明远在喊她。她不想等他,心想她已经仁至义尽地请他吃完饭就算完事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最好谁也别搭理谁。

但欧阳明远却三两步追*,然后将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纸袋塞入她的怀抱中。

范晓鸥站住了,怀中热烫的东西所散发出来的温度驱散了冬日里彻骨的寒气。

“这是什么?”她怔怔地看着欧阳明远,酒后迟钝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是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欧阳明远笑眯眯地说,“我刚在路口转角的地方买的,那里炒的栗子是全北京最香的。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正好带一包回家当点心——”

范晓鸥捧着热气腾腾的栗子没有说话,欧阳明远伸出手去,体贴地替她拿着拎包,然后对她说:“你要不要趁热吃两个?”

范晓鸥不语,也不管她的拎包了,拿着栗子便往过街天桥的台阶走去,欧阳明远连忙跟上。每天都是泡在酒色里而很少锻炼的他跟在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范晓鸥身后有些气喘,范晓鸥动作敏捷地上了高高的台阶,欧阳明远急忙在后面追着喊她:“晓鸥,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难事了?为什么心情不好呀?告诉哥,我给你报仇去!”

范晓鸥还是没有回答,她走到了过街天桥的桥中央,然后站在栏杆前,将上半身探出去,向下俯瞰着桥下的车水马龙,一阵风吹过,她好像就要被风刮下去一般摇摇欲坠。

欧阳明远担心范晓鸥会想不开跳桥,于是连忙赶到了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到底怎么了?从吃饭的时候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哪个地方做得不好吗?”

连问了两次没有声音,欧阳明远还不死心,他特意跑到范晓鸥的侧面,想近距离劝解她,却意外地看到范晓鸥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啊——你,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欧阳明远最害怕女人哭了,心里也叫苦不迭,好不容易约了这个冰山美人出来,她竟然哭给他看。即使是和别的男人失恋了,也不要这样败他的兴致啊。

范晓鸥翕动着颤抖的*,晶莹的泪水不住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半晌,欧阳明远才听见范晓鸥哽咽着对他说:“我——我失恋了…”

完全意料之中的事!

欧阳明远顿时松了口气,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我一年到头都在失恋…”

“他不爱我——”范晓鸥继续无望地抽泣。

“没事,我也还没人爱呢——”欧阳明远尽量向党组织靠拢。

“我,我不是*——”范晓鸥继续说。

“没事,我也不是处男——啊?!”欧阳明远这下愣在了那里:“你,你不是*了?”

85、

不可否认,欧阳明远在听到范晓鸥说她不是*的时候心里真像猛地被蝎子蛰了一般有些发疼,但他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恢复了镇静,他轻咳一声,说:“这人哪,就是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几个动人心魄的瞬间而已。发乎情,止乎礼,情到浓时,谁也没办法想太多。不是*就不是了呗,我还是尊重你的——”

“真的么?”范晓鸥泪眼朦胧地问着,却没有看欧阳明远,而是抬头看着清冷的冬日夜空。她还是对聂梓涵说过的 “保证你结婚的时候还是*” 那句话无法释怀,她是真心要奉献,聂梓涵是真心不领情,她真是太失败了!喝多了酒,心里头好难过,酒入愁肠都化为了眼泪在脸上奔流。

“当然,”欧阳明远倒不是说客套话,他本是情场上瞎混的人,不过有一点他是可爱和明智的,那就是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自己都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求人家女孩儿是*?!男人没担当却去强词夺理,那不是瞎扯蛋么?!

欧阳明远体贴地替范晓鸥提着包,认真地说:“其实,形式上失去第一次贞*,并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日后不要乱来,你永远都可以保持*般的纯真。一个用情专一的女人,即使未结婚就**,对我而言,她永远都是一个*…”

范晓鸥睁着醉眼瞪了欧阳明远半晌,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开了。

“别哭,别哭啊——”欧阳明远美人在抱,嘴上表示同情,心里却自然乐开了花,他搂住范晓鸥气愤填膺地说:“去他丫挺的处!老子才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靠,谁还敢再这么说,丫的我扁他!”范晓鸥没搭理他,只是继续呜咽。

欧阳明远低下头想轻吻范晓鸥的额头以示安慰,却看到范晓鸥哇哇地哭着,满脸的泪水。他心里不忍,伸出手正要替她擦去眼泪,谁知道范晓鸥却抽泣着随手捞起他垂挂在胸前的高级领带给她自己擦眼泪,顺道还用领带的下摆最宽处拧了把鼻涕。

欧阳明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名牌领带成了范晓鸥拧涕泪的专用手帕,有些瞠目结舌。

范晓鸥的样子和他平时见的端庄美丽的形象完全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明远却觉得很欢喜。人和人见面是需要眼缘的,第一眼喜欢了就喜欢上了,好像你在千千万万的人群当中,左右碰不到合适的人,却猛然在犄角旮旯里遇见了。那人是那么不起眼,完全和自己想象中是两个样子,但就是喜欢了,跟鬼迷了心窍一般,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样的情怀。

欧阳明远对于范晓鸥,真的是喜欢。所以他不仅默默贡献出自己的高级领带以供范晓鸥擦眼泪鼻涕,更很有风度地脱下外套给范晓鸥披上,自己衬衫外面只套着一件薄毛衣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却不忘把毛衣的下摆再撩起来给范晓鸥擦泪,嘴里还关切地说:“领带的质地不行,还是毛衣比较吸水,用这个吧——”

范晓鸥的头钻在欧阳明远的怀抱中,把头转动得像拨浪鼓一般,赌气一般将眼泪和清涕全都赠送给欧阳明远。她纯粹是半醉意半故意的,带了几分把欧阳明远当垃圾桶的意思。

可是在发泄的过程中,范晓鸥却感觉到欧阳明远虽不宽厚的怀抱却真的带给她了一股冬日里的温暖感觉。虽然她用最粗鲁的行为放肆地发泄了自己内心的悲愤和痛苦,但这种孩童般幼稚的行为却反衬出欧阳明远对她的包容和温柔。

范晓鸥将脸贴在欧阳明远的胸膛上,怔怔看着嘴里的热气呼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白汽,她对自己的心思都有些犯糊涂了。她真不确定自己还恨不恨这个多年前骗了她邮票且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男人。她为了欧阳明远来了北京,却爱上了聂梓涵;她憎恨起了聂梓涵,却是欧阳明远来安慰她,这是怎样的一种混乱情感?!

范晓鸥靠在欧阳明远的怀中半晌之后,她猛地推开了欧阳明远。欧阳明远蓦地被推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范晓鸥扯下肩上的外套扔还给他说:“你穿上吧,我们回去!”她的酒醒了,也不想装疯卖傻了。

“咱们——走回去吗?”欧阳明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坐你的车回去!”范晓鸥也不矫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里拿着饱蘸着她泪水和鼻水的领带,对欧阳明远说:“这条领带脏了,我拿回去洗——”

“其实没关系的——额,既然你坚持,那么下次我们再出来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好吗?”欧阳明远试探性地问范晓鸥,以为她会拒绝,因为在公司里她随时都能还给他这条破领带的。谁知道范晓鸥却点点头答应了:“好的,我会注意熨平的,下次出来再还给你!”

“那你,嗯,你这周末能再和我出来吗?”欧阳明远紧追着问道。

“嗯,成啊。”范晓鸥同意了。

于是两人顺着天桥往车子停靠的方向往回走去,范晓鸥在前头走着,欧阳明远则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一种想要唱歌嚎叫的感觉猛然涌上心头,他在心里用最高昂、最嘹亮、最欢快的声音唱着:“向前进、向前进!爱情的责任重,咸鱼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