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
沈洋洋的声音有些干涩,大概是哭久了,她的喉咙像火烧一般,疼痛不已。
“大乔哥,我只问你一句。我哥的事情,你是不是不知道？”
乔昕面色憔悴，“对不起，小羊。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对他……”
乔昕和沈遇是好朋友，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沈遇很早之前就出入他们家,那个时候乔父还经常拍着沈遇的肩膀说，“真像我的第二个儿子。”
现在想想,真是格外恶心。
恶心后想到乔父，又觉得正常了。
连亲生女儿乔茉莉都可以推出去给其他男人玩，沈遇又为什么不可以。
乔父是个人渣，这个人渣毫无底线，渣了一生,却把唯一的善良留给了原配妻子和两个孩子。
“对不起。”乔昕叹息。
沈洋洋勾了勾唇,冷不防感觉面上一凉,她知道自己又掉眼泪了。
“大乔哥,我能原谅你，也能原谅小乔姐。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他……更没有办法接受他用我哥血肉建筑的乔氏。所以……”沈洋洋吸了吸鼻子，“大乔哥，你懂我的意思吗？对不起……我哥好痛的……他太痛的……我每次受了伤，他虽然懒洋洋,但是总会哄我。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他其实早就伤痕累累了，他甚至连受了伤也从来不和我说。”
沈洋洋挂上了电话，她在书房坐了很久。
“点点，你说的没错。我真是渣。”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如果能一直喜欢，该多好啊。
沈洋洋把那光碟绞碎了，埋在院子前的树下。
她站了很久，她希望把这一段黑暗的历史都埋葬在深深的地下，永远不会有人记起。
但她知道不可能。
视频中的人，现在还活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如果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让沈遇一败涂地。
可她忍不了。
她是一个笨人，没有卫琅聪明，也没有沈遇隐忍。她只想做一点点能做的事情。
如果那些人，她暂时惩治不了，那乔家呢。
他作为蛀虫的中心，应该可以直接挖出来吧。
随后的一周，滨海风起云涌。
先是滨海首富乔家被指控□□，后参与性/贿赂、非法集资、传/销、不正当竞争以及垄/断等等。
不但如此，举报者还直接放出了实锤，大量的文件和视频都呈现在了公安机关的桌子上。
一时间，乔氏震动，乔家前董事长被通缉。
做完这一切的沈洋洋来到了沈遇楼下。
她笑着举了举手上的盒子，“哥，我来找你吃饭了。”
沈遇见到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依然脸色不太好。
一进门，沈遇就开始发作了。
“沈洋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以为你举报的只是乔家吗？我告诉你，乔家只是小蚂蚱，他背后的利益团你想都不想不到……”
“哥……你不要生气……”
“不要生气？这个时候你叫我不要生气？”沈遇扯了领带，怒意勃发，“我不是告诉你，一切有我。你只需要乖乖等在家里就好。”
“可是，我已经不想等了。”沈洋洋放下盒子，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沈遇。
温暖袭来，她似乎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也只有沈遇。
他总是能给她无尽的温暖。
“哥，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如果可以，沈洋洋宁愿沈遇是从头到尾的坏人，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邪魅狂狷，不顾他人的生死。
而不是他这样，坏得可怜，坏得让人心怜。
沈遇身体一震，他何其聪明，既然沈洋洋公布了那些性/贿赂的视频，应该也知道他的事情。
“你看到了吧？”
“哥，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你说过的，等以后有钱了，我们一起出去玩。海边沙滩，阳光灿烂，最好了。”
沈遇身在黑暗，最喜欢光明。
阳光充足的地方，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沈洋洋，你都看到了吧。我……是不是很脏？”
肮脏的身体，肮脏的手段，整个人都是脏的，没一片白的地方。
沈洋洋摇头，沈遇的衬衣被她的眼泪侵湿了。
她抽泣着，哽咽着摇头。
“不，我的哥哥是最好的。沈遇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沈遇似乎笑了笑，声音却是干哑的，“你从小就喜欢骗我。以前说喜欢我是骗我。说要嫁给我也是骗我。现在又在骗我了……”
沈遇推开她的手，向前走去。
沈洋洋扣住他的腰。
“哥，我没骗你。你真的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是坏人。
坏的是她。
从头到尾都是她。
沈洋洋又哭了。
前几天她一直在哭，还好卫琅不在家，否则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
她更不想让其他人见到沈遇那么狼狈的一幕。
明明不想哭了，明明已经把那些黑暗全部埋葬在过去，埋在地下了。
但被沈遇勾着，她又哭得撕心裂肺。
沈遇十分无奈，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她眼睛都肿了，沈遇拧来热毛巾替她敷了敷脸。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你丢人不丢人。”
沈洋洋抽泣抽泣，哭的声调又高了。
沈遇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我说你哭什么哭？都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耿耿于怀干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想开一些，我的身材不是还可以吗？”
沈洋洋哭得更大声了。
沈遇十分无奈，干脆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沈洋洋。
小时候，沈洋洋有很多怕的东西。
怕虫子，怕黑，怕人。
唯独不怕沈遇。
沈父不在家的时候，沈洋洋几乎每晚上都缠着沈遇睡。
甚至，沈洋洋还是小胖墩的时候，沈遇还帮她换衣服洗澡之类的。
比一个老妈子还尽职尽责。
沈洋洋的娘很早就过世了，应该说那个陌生的女人在沈洋洋的心中只是一个代号——妈妈。
她具体是什么样的形状，沈洋洋不知道。
没有妈妈的教育，沈洋洋那个时候又是个胖团子，不知道什么男女之嫌。
那个时候沈遇也不知道。
他从小呆的环境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嫌，男男女女睡在一起，后来人却越来越少。
沈洋洋黏他，他觉得新奇又开心。
每次沈洋洋害怕的时候，他总是哄小孩一样抱着他。
虽然从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萝卜头抱着另外一个胖团子。
如今，沈遇已经长成了腿长臀翘的俊朗男子。
沈洋洋也从先前看不出腰身曲线的胖团子变成了如今前凸后翘的童颜美女。
沈洋洋伏在沈遇胸前，又染湿了沈遇的衬衣。
沈遇刚开始还安慰她，后来越安慰她越哭，干脆不安慰了。
他只是像哄小孩一般，拍着沈洋洋的背，哄着她。
沈洋洋抽泣的声音渐渐停了，随着夜幕的降临，她居然慢慢睡了过去。
沈洋洋再次醒来的时候，还躺在沈遇的身上。
身下，沈遇也睡得香甜。
眉宇毫无阴鸷，是记忆中她喜欢的那张脸。
沈洋洋的身上被搭了一张毯子，她浑身暖暖的。
后想到两人的姿势，沈洋洋的脸又蓦地烫了起来。
先前丧失了理智。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现在想来，还是烫脸。
毕竟，沈洋洋不是五六岁的孩子，沈遇也不是那个小豆丁了。
他们都长大了。
这样像菟丝花一般交缠在一起，亲密如情人，终究还是不合适。
沈洋洋一动，沈遇也清醒了。
他刚睡醒，眸子有一丝迷茫。
他似乎还在做梦。
看见面前沈洋洋的脸，眼中盛放着无数惊喜。
沈洋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扣着后脑勺吻了过来。
铺天盖地，是舌吻的那种。
年少的时候，沈洋洋曾经想过她和沈遇的亲吻，如清风拂面那种温柔缠绵的，如酸酸甜甜的果糖，带着年少的芳香。
可不是这样的，带着吞噬她所有的味道。
沈洋洋原来几乎是跨坐在沈遇身上的，沈遇的手从后脑勺下来，扣住了她的背，同时腿被沈遇另外一只手压住，这样的姿态，让沈洋洋无法逃脱。
怎么办呢？
沈洋洋的选择要么是咬沈遇的舌头，要么就是咬自己的舌头。
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着实不太适合干这样的事情。
可两种选择，沈洋洋都觉得太痛了，在她思考的瞬间，两人之间的战争已经变了性质。
大约是没有察觉到沈洋洋的反抗，沈遇更加兴奋。
那吞噬的吻逐渐变成了轻风细雨，压着她腿的手也抽了回来。
沈洋洋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沈遇拉起了沈洋洋的裙摆。
沈洋洋眼睛都瞪大了，她这下真是害怕了，拍打着沈遇的肩膀，可对方硬如铁一般，根本撼动不了。
而且因为她的扭动，沈遇多了一丝不耐烦，直接扯来她的手，一把反剪。
同时，他另外一只手也开始拉自己拉链。
就在短兵交接的那一瞬间，沈洋洋的口终于得了短暂空隙。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哭音叫回了沈遇的理智。
他抽回了放在她薄纱蕾丝上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
“羊羊，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沈洋洋脸红的烫人，沈遇果然没有进最后一步，但有什么区别。
他隔着那薄薄的蕾丝，疯狂试探，沉沉浮浮向前，最后热乎乎浇了她一腿。
沈洋洋感觉到身下的暖意，才渐渐回过神来。
虽然沈遇没有进去，但他们这个样子和做了有什么区别。
他们终究是跨过了那条线。
以前的他们没有血缘，甚至沈洋洋还偷偷暗恋着沈遇。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男朋友了。
一想到卫琅，沈洋洋开始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