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梓晗坐下后,看着悠悠也不说话。

悠悠看着那串就在自己面前的冰糖葫芦,很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

“想吃吗?”汪梓晗见吊着她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了,“让阿姨抱你一下,就给你。”

小悠悠陷入了思考之中,然后终于决定牺牲自己来换取这一支冰糖葫芦,张开小手臂让汪梓晗抱。汪梓晗抱过这软软的小身体,把冰糖葫芦放到悠悠手中,悠悠拿着冰糖葫芦舔着。

悠悠就在汪梓晗怀里和冰糖葫芦斗争着。

江悠悠吃东西的时候特别认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冰糖葫芦身上,全然不管别的事。

汪梓晗看了悠悠好半天,才抬眼看着也看着悠悠的江承洲,“你喜欢女儿?”

江承洲点了下头,“很可爱,不是吗?”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会可爱。”

小悠悠竟然忙里偷闲的点头附和汪梓晗的话,“妈妈说我是最可爱的。”别人可不像她这么可爱。

小悠悠十分认真的说着这话,让汪梓晗笑了起来,小家伙抬起头来就看到阿姨的笑,然后去看小叔,发现小叔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她刚才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们都在笑。江悠悠摇头晃脑的思考着,然后什么也没有思考出来,只觉得大人的世界好难懂哦。

小悠悠吃完了冰糖葫芦,就要去游乐园玩,小叔叔答应了她,今天要带她出来玩各种娱乐项目的,从出来开始就很是期待了。

江承洲抱着悠悠走着,而汪梓晗与他并肩,来来往往走过的人不时将目光打量在他们身上。汪梓晗察觉到这些目光,几乎能够读懂里面的含义,一家三口来这里游玩,看起来如此的幸福,父亲、母亲、孩子。这个想法让汪梓晗脸上洋溢的笑几乎带了光,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的人,做事也是认真与不认真的区别,可他对悠悠十分的耐心,也很是宠爱,他一定会是个对自己子女关爱有加的男人。

汪梓晗收回目光,但想象着他们以后会结婚生子,她就无端的感觉到幸福,对,就是幸福,这个男人就是她最想要的那个男人,而他们以后会结婚生子,然后一起照顾他们自己的小孩,他会是一个好父亲,她也会努力成为一个好母亲。

小悠悠对游乐园里的一些危险刺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但被江承洲用目光给拒绝了,小悠悠低着头,很不开心。

在小悠悠十分不开心时,汪梓晗抱着小悠悠去坐旋转木马,小悠悠这才露出个笑脸,冲着汪梓晗甜甜的笑着,然后偏过头对江承洲做鬼脸——谁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小叔小叔,还是小叔。

江承洲看着小悠悠失笑。

手机在响,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知道是谁打来的,这次对方打来电话的间隔天数似乎多了几天,大概是他上一次挂电话时的态度太无所谓了。沐宣妤的行踪自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从她什么时候从那酒店出来去机场回到本市,又比如她生病许久,他上次说什么来着,哦,她生病了就生病了,这算大事吗,需要给他加强语气反复强调…还是无关紧要的事,沐宣妤病好了,并且回了一次沐家。

他挂了电话,回了沐家,那么自然就知道,他已经对“盛达”松手了吧?

小悠悠玩够了,江承洲便带她们去吃饭。小悠悠和汪梓晗一起玩了好几个项目,现在熟悉多了,也会和汪梓晗说着悄悄话。

吃过饭,江承洲送了汪梓晗回家。

小悠悠摇晃着小手,“汪阿姨,再见。”

汪梓晗揉揉小悠悠的头,“悠悠再见。”

江承洲带着悠悠开车回去,坐在后面的悠悠突然站起来,抱着江承洲靠着的座位,“小叔。”

“嗯?”他撇了一眼观后镜,“坐好。”

“我很喜欢汪阿姨,你会和她结婚,对不对?”

江承洲眯了眯眼,“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我喜欢她了,你又不和她结婚,那我会伤心的…”

江承洲的身体微微僵了僵。

喜欢了,又不和她结婚,会伤心…是一种浪费自己感情的行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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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的沐宣妤过上了很平静的生活,白天找些电影或小说来看,一天很快就会过去,然后再敷面膜,洗澡睡觉,生活淡而无味,却也没什么可以忧愁的地方。

沐宣妤最讨厌生病,因为一旦生病病期通常会持续很长时间,可一旦病好,仿佛劫后余生一般,而且这一次的遭遇,让她坚定了自己内心偶尔还会动摇的信念,她会坚持到最后,让她的父母和哥哥全都好好的,她还要去参加哥哥的婚礼,还要去接住那代表着祝福的花。

有了信念和打算,也就不那么迷茫了。

沐宣妤刚准备睡觉,大门那边就有了响动,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多钟,没有到半夜时间,连联想一点夜深人静时的诡异事都不能。放下手机时,她就听见了脚步声,真奇怪,她竟然能知道这脚步声如此熟悉。

她看向房间的门,看着门慢悠悠的被打开,然后江承洲一步步走进来。

他穿着很随意,白色的衬衫和休闲裤,气质干净凌然,有股儿说不出的舒适感,就像高中时常用来形容美男的那种形容词,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似的。

沐宣妤看着他,也不说话,距离上次见面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上次见面…她想到当时的景象,那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又回来了,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心里的屈辱远远大于身体遭受的苦楚,但过去了,现在再回想起,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原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种事很简单,疼痛只有正在进行时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江承洲看了她好一会儿,“病好了?”

他知道她生病了?

她没有多想他是为何知道的,那没有意思,“嗯。”

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的样子看上去既迷蒙又真实,这让她眯了眯眼。

“沐宣妤,不问为什么吗?什么都不问我吗?”他又走近了,半弯着身,眼睛和坐在床上她对视,“我有了未婚妻,却偏偏要和你纠缠不清,你都不问一问吗?”

她的眼眸更加的黯淡,雾沉沉的一片,脸色没有怎么改变,但她自己清楚,此刻的她自己全身僵硬难忍。

她不想问,如果得到的会是更加屈辱的答案,何必去自讨苦吃。

江承洲却眯了眯眼,他直起身,选择坐在床边。她的沉默,没有让他生气,他只是清清淡淡的看着她,“沐宣妤,你什么都不问,不生气也不埋怨,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在有了未婚妻后,和你纠缠不休,故意让你身份尴尬和难堪,你觉得这是我的目的,所以你不闹不吵,因为害怕惹怒我后,又会对‘盛达’做些什么。”

沐宣妤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难道不是这样的?

“沐宣妤,我二十六岁了。”一个男人应该成熟的年龄,不再幼稚的年龄,“你觉得我就真会为了那么幼稚的事找上你?然后不顾自己的家族利益为难‘盛达’?”

沐宣妤盖在被子下抱着双腿的手紧了紧。

江承洲却反倒笑了下,有些无力,“这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是希望我们彼此能够静一静,冷静下来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梓晗,她家和我家几代人关系都很好,又有着合作,长辈希望我们在一起,那个时候我想着既然我是一个人,那么找个女人将就着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何况她也是让我父母满意的女子,既然如此,选择她也不错。”

沐宣妤闭了闭眼,思绪乱转,却也只能问一句,“那么,现在呢?”

“沐宣妤,你信不信,如果不是汪梓晗,我真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有这么大。一想到会和她结婚,我就会想起你,所以我不计后果的做出一些事情来让你妥协,让你跟我。我以为看你痛苦我会很开心,但没有,我很难受,于是我冷静了十多天,终于想清楚了,沐宣妤,我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让你难受,只是不想我今生真的和你再不想干,然后你嫁他人,我另娶她人,我终于想明白了,即使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舍不得你。”

她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他却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现在不相信我的话,也没什么,我会让你相信的。”

☆、第二十五页

江承洲没有勉强沐宣妤一定要相信自己,而是很快放开自己的手,脱下外衣,走向浴室去洗澡,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只是他随心而言罢了。坐在床上的沐宣妤,看着他的背影,已经说不出心里应该是什么感觉了。他说他和汪梓晗的事,都是长辈决定,他只是在顺水推舟,然后当长辈真要求他和汪梓晗结婚时,他又做出了针对“盛达”的事,直到现在,他才肯面对他自己的心,他只是舍不得离开她,舍不得他真的另娶她人,然后她又另嫁他人。

相信他吗,相信他说的一切吗,相信他所谓的他舍不得她…甚至即使是七年过了,他仍旧对她念念不忘,还对她舆情不改。她自己对自己笑了笑,她很想要相信他,相信他做的一切,虽然过程让人不可接受,可最终结果都是因为爱她,她真的很想很想相信。

“很想很想”后面跟着的是“但是”两个字。

走进浴室关上门的江承洲嘴角扬起了一丝笑,他并未撒谎,在七年之间,他都没有打算再出现在这个女人身边,是因为想和汪梓晗结婚后,他才想到有一件事没有做,这才开始针对“盛达”,并作出这一系列的事来。而针对“盛达”这件事,他的父亲是强烈反对,并且虽然他的哥哥没有表示出什么,但从言语中也是不支持的态度,而他自己,对此的评价也的确是幼稚到不可思议。他都没有说谎,唯一说谎的恐怕只是…

他冲自己笑了下,笑容中有着难掩的不屑,以及点点嘲弄。

江承洲在浴室里洗完澡出去,沐宣妤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这带着几分乖巧的模样,竟然让他想到了他们的从前。那时的沐宣妤,在他身边都是这个样子,永远乖巧听话,会因他在打游戏而在他身边等好几个小时,为了和他一起吃饭在篮球场边一直等着他,甚至为了能多和他接触竟然还一直旁听他的课,那时的她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爱他爱得要命的女子,大概是爱惨了他,别人如此认为,而他自己也跟着如此认为了。

真是…他低下头,无言的笑了笑,真是可悲的事实,这么多人全都被她给骗了,即使到了多年后,知晓当初那些事的人也只会说,是他江承洲对不起沐宣妤,她多厉害,做了一切事后,还能将脏水完全泼在他身上。

他没有再多想,而是走过去,躺在了床上。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半响后,关上了灯。

安静的房间里,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江承洲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无论你信不信我,我都要说,我之前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说了这句话,便不再说话。

他不会知道,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她多希望自己能够相信他的话,相信他做一切都是在乎自己,相信他还爱着自己,多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又是多么希望她能够相信他说的一切。

****************

第二天,沐宣妤醒来的时候,江承洲早已经不在。她松了一口气,她宁愿她面对的是个对她冷言冷语的江承洲,也不要是那个目光复杂到她无法判断的江承洲,他昨天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无论哪一种回应,她都不愿意。最好的方式便是,她不用面对着他。

真是可笑,她沐宣妤也有不敢面对的人。

更可笑的是,她连逃避都显得如此狼狈。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庆幸的时候,却听到了从厨房里传出的声音。她略微的蹙了下眉头,揭开被子,便狐疑的从床上起来,准备去厨房一看究竟。她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正在忙碌着的江承洲,他正敲着鸡蛋,并迅速的将鸡蛋放进处理好了的锅里面,他的动作十分熟练,没有半分慌乱。清晨的光晕落到穿着白衬衣的他身上,让他的气质纯粹而有着清新的质感,仿佛在做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他的衣袖被微微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和修长的手指,这些全都是她以前欣赏他的地方。

除了蛋香味,还有浓浓的粥味,漂浮在空气中,勾起了隐藏的食欲。

他竟然会做饭,这个事实并未让沐宣妤好受起来。和沐宣妤在一起的那个江承洲,一向是君子远离庖厨,现在的这个江承洲竟然已经学会了做饭,而且还这么的熟练。她不愿意去承认,这个江承洲是汪梓晗的江承洲,他因另一个女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他比起过去更为稳重与深沉,甚至更有着魅力,可惜,她早已经失去了能拥有他的资本。

她看了他好久,直到他已经做好了早餐,他把蛋和几碟小菜端出去,似乎完全不意外站在门口的沐宣妤,“吃饭了。”

沐宣妤仰仰头,控制住眼中那微微有着的酸意,迅速跑到盥洗室随意的洗了脸才又跑了出来。

江承洲已经为她盛好了粥,看到她过来,对她柔柔的笑着。他身上危险的气质褪去,仿佛真是个无害的大学生,那样的目光,让她不敢与他对视着。

“这些,都是你做的?”明知故问的话,她最讨厌这样的语言,却是由她自己说出口来的。

江承洲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很安静,他不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了。粥煮得很好,不淡不浓,恰到好处的香,蛋也煎得恰到好处,不过分嫩也不老,而几碟小菜更是开胃。她仿佛都不认识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了,他还是江承洲吗?

她慢慢的吃着,却仍旧用研究似的目光看向他。

“你未婚妻是个好女人。”她突然如此开口。

能影响他的女人,并能把他变得越来越好的女人,担当得起如此的赞扬。

他看着她,微微扬了下眉,似乎不懂她为何会这样说,但眼中的疑惑并不浓,似乎不太希望她提起他的未婚妻。

“能如此影响你,她很厉害。”她又加了一句。

江承洲不置可否,却没有笑,只是平静的喝着粥。他安静的用着餐,动作优雅,面容淡然。沐宣妤看着他,无端的就想要叹气。

终于,他们都已经用完了早餐。

在她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时,江承洲突然灼灼的盯向她,他的目光如同有着实质般落到她的身上,让她有着不能回避的重量。

“你以为是受汪梓晗的影响我才会做饭的?”他平静的看向她,仿佛没有多余的情绪,可如此坦荡的目光,反倒让对面的人不敢与他对视。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似乎笑了下,这个笑太过短促,仿佛从未有过似的,“你一定忘记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我说过,我舍不得你当黄脸婆,舍不得你皮肤变差,舍不得你去讨好他人…所以让我养你就好,你乖乖在家享受就行,家务都我做,厨房的活我全包…”

沐宣妤全身一震,他说过这样的话,说过的。他说他不愿意让她去工作,那得讨好同事和老板,他都舍不得让她讨好,怎么能让她去讨好别人;他说她这么漂亮,他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能让这张脸受到油烟的侵害;他说她会成为他江承洲的老婆,他的老婆怎么可以去做家务,他的老婆自然是来这个世界享受的…

他用最真挚的眼神看着她,他说,沐宣妤,你追了我那么久,现在让我来对你好,你对我的好,我以十倍百倍来给予你回报。

他说,沐宣妤,我爱你,我这辈子都爱你。

沐宣妤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她一直都知道伤人的话是刀子,一刀致命,伤得人血流不止,却不知道,原来某些甜言蜜语才是真正的毒箭,让人又痛又麻。

江承洲却很平静的看着她,“沐宣妤,七年前你站在篮球场中间,我向你走来的那一瞬间,你一定不知道,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瞬间,因为我要向我最爱的女孩求婚了。”他的目光终于不可避免的柔和下来,“你知道那一刻我多么幸福吗?”他摇摇头,“你不会知道。”

沐宣妤死死咬住唇,嘴唇泛白,而她的脸色也接近了透明。

她在一步步后退,仿佛他说的话,给予了她巨大的打击。

江承洲柔和的眼神,却变得无比的坚定起来,他看着她,如同多年前那般,他只看得到她,他的眼里也只能装得下她,“沐宣妤,那一天,我是准备向你求婚。我想用我最大的诚意向你求婚,在做出那个决定前,我去学了烹饪,我想每天早上起来就给你做早餐,然后我去上班,你就在家乖乖等着我下班,下班后,我为你做晚餐,吃过饭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周末的时候,我还可以陪你出去逛街,你想买什么,我都会爽快的为你付款,谁让你是我的女人呢!我都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了,我那么的紧张,我要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向你求婚…”

他看到了,她的眼角有着泪水的痕迹。

他站起身,走向她,伸出手为她擦掉她脸上流下的泪水,“为什么呢,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泪还是能影响到我,还是能让我心疼。沐宣妤,我认输,我比不上你,这么多年过去,你可以做到对我无动于衷,我却不能做到对你无动于衷,我输得彻底…既然如此,七年前的一切,就当它过去吧,让它过去…”

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他的眼睛对上她的眼睛,“沐宣妤,我不怪你了…我原谅你,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了。”

他把她抱进怀里。

她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回抱着他。

而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我原谅你了,再不计较…我舍不得计较,只能原谅。”

她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闭了闭眼,任由眼泪垂下,她看的方向与他方向相反,于是没有看到,他眼中阴狠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个短篇《我之你》,与本人无关,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第二十六页

江承洲又在公寓里待了两天才离开,这两天里,沐宣妤与他相处得非常愉快,江承洲就仿佛变成了几年前的那个少年,和她确立关系之后,对她总是呵护和容忍,仿佛只要是她,他永远都不会生气,也永远都会一直妥协下去。几年前的江承洲,就是那么一个矛盾到极致的人,他无视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无视得彻底,可当他真心想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却也会将她宠上天,让所有人都对她羡慕嫉妒恨。

江承洲会陪着沐宣妤一起去超市里买菜,然后他为她做饭吃,吃过晚饭后,他则会陪着她到小区附近的盘月公园散步,这两天是他们再相遇后,相处最和谐的地方。

第三天江承洲才回去,他现在住家里,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而沐宣妤也很清楚江承洲真正的意思,他现在还是汪梓晗名义上的未婚夫,就这么和她待在一起,早晚会被别人发现,何况就算他们会在一起,他也必须处理掉和汪梓晗身上的事。

沐宣妤是看着江承洲离开的,他开着车离去,她就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他的车远去,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江承洲则从后视镜中看着那个越发模糊的身影,他想这个画面看上去一定很美好,那个女人眼中或许真有着舍不得的情绪。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秦森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秦森洲和江承洲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接到他的电话后,便立即和江承洲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两个人一起见面。

他们约在上次见面的酒吧里,江承洲到的时候,秦森洲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江承洲走进酒吧,秦森洲立即举起酒杯,同江承洲示意。江承洲身上有着几种难以形容的气质,亦邪亦正,因此从他进来开始,便有无数女性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甚至有大胆的女子直接上前要电话号码,也有女子故意摔倒未求博得江承洲的另眼相看,当然了,这些人都不曾如愿以偿。

江承洲走过去,坐到了秦森洲的对面。

秦森洲笑意颇浓。

大学的时候,秦森洲是和江承洲走得最近的人,那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诧异,他们的性格相差那么大,怎么就会变成这么好的朋友。但秦森洲自己很清楚,除了因为表兄弟的那一层亲戚关系,他很欣赏这个弟弟,江承洲虽然很狂妄,却有着狂妄的资本,哪怕江承洲当年的确伤了不少女生的心,可全都是那些女生自讨苦吃,江承洲不曾主动害过一个女生,更何况江承洲是凭着实力考进西江大学,并不像那些纨绔子弟那般功课差得让人吐血,江承洲成绩很好,并且能在大学里做到能不逃课就不逃课,那时秦森洲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以后定有着无限前途,现在的江承洲也证明了秦森洲当年的眼光。

江承洲在高中时期,绝对是让老师最爱又最头痛的学生,私生活一塌糊涂,但学习成绩也好得一塌糊涂。

江承洲坐下后,秦森洲脸上的笑稍稍变得有那么点玩味了,“魅力依旧不减当年。”

这算是变相的讽刺?就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也真好意思往他身上靠。

“比不上你。”江承洲当然知道当年的某些传言,一个女生如果是看上了江承洲那就是眼光有问题,但喜欢上秦森洲,那就不一样了,仿佛都变得有档次起来。

江承洲招手,让侍者端来酒。

秦森洲见状摇摇头,“难道喊我出来就是为了喝酒?”

“不行?”

秦森洲笑了,“当然不是。我也正想找个机会和你见见面。”

“恩?”江承洲端起酒杯,冲着秦森洲挑了挑眉。

“姑妈让我劝劝你。”秦森洲是没有打算在江承洲面前隐瞒什么,“她的意思很简单,让你既然决定和汪梓晗在一起了,那么就对人家小姑娘负责,顺便让我告诉你,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计较。”

江承洲勾了勾唇,“我妈就是让你这么告诉我的?”

“如果我能劝得动你,那你就不是江承洲了。”

秦森洲莞尔,江承洲的性格,秦森洲自认还是了解一些。江承洲是个严格按照心中所想做事的人,这也就是他为何在当年一开始对沐宣妤那么恶劣的原因,在他眼中,沐宣妤就是个和别的女生一样的人,爱上的是他的皮囊以及所谓的金钱,既然喜欢的东西那么赤果果,江承洲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对待,然后在接触的过程中,江承洲又发现沐宣妤和那些肤浅的女生都不一样,于是对沐宣妤的态度开始改变,把沐宣妤彻底当成女友对待,给沐宣妤最高的礼遇和最大的宠爱,他就是这个一个人。

江承洲只会相信他自己的感觉,别人的劝说对于他而言,绝对属于水过无痕。

江承洲瞥了秦森洲一眼,自己这个表哥还挺了解自己。

他笑了笑,笑容中没有任何深意和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