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笑,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吃个包子,我买个壶,都能碰到了。

小胖嘀咕,倒也是。

忽而,转念,合门,义正言辞。不行,这个教室不能进,温衡见不得顾飞白。

阿衡哑然失笑。

温衡见不得顾飞白,这句话,是小胖的名言。含蓄地点出了温衡看见顾天才就要随时扑过去的客观囧态。

小胖拍阿衡肩,你也别黏他黏这么热乎了,到时候,没新鲜感了,心思容易长歪,有你哭的时候。哥是男的,清楚男人怎么想。

阿衡说,你哪只眼看见我黏他了。

小胖拍拍书包上的雪,说,也不是黏,怎么说,应该是你依赖他,你看不见他,你…你就心慌我跟你说。

阿衡= =,真…一针见血。

她一直在定位自己对顾飞白的感情,发现喜欢呀爱呀的离自己似乎都太远,可是,看不见他,会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抱着皮箱子在天桥上饥肠辘辘的感觉,然后,没有着落没有安全感,真的…很难熬。

于是,逆向思维,B城某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会员,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真的真的可以确定不是喜欢,却会想起排骨美味的感觉。

小胖说,你想过将来吗,我让你好好学习,跟害你似的。你天天想着怎么多挣一两块钱,少了一两块钱,是能饿死还是怎么的。顾师哥能一样吗,你不努力一把,以后别说追随人脚步,能把你甩出撒哈拉。就为了一点钱,鼠目寸光,庸俗!

阿衡低头,真的,会饿死。少了一毛都能。

瘪下去的肚子,以及瘪下去的…自尊。

到傍晚,小胖才伸了个懒腰,放行。

阿衡匆匆回到宿舍,放下壶,换了衣服,准备去打工的地儿。

杜清已经回来,寝室其他人也都在。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看着她,欲言又止。

阿衡纳闷,怎么了。

低头,发现床下一片狼藉,原来放大箱子的地方,空了出来。

阿衡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比划着箱子的大小,我的箱子,你们见了吗。

寝室小三一向心直口快,憋不住,开了口,阿衡,不是说你,这么晦气的东西,放寝室,怎么不和大伙儿商量商量。

阿衡低了头。她没有家,要放在哪里。

小四淡淡开口,阿衡,这事儿你做得不对,箱子的事且不说,二姐和顾飞白的事儿,你怎么不和大家说清楚。她受的委屈不小,你不能仗着大家疼你,就不顾念姐妹情分。

阿衡看着杜清,伸手,面色苍白。箱子呢,我的箱子呢。

杜清低头,阿衡,我想通了,飞白我不跟你争了,顾飞白说我比你坚强,离开他还能幸福,可是你不同。你心里一直有很大的创伤,亲眼看着爸爸心脏病发,从挣扎到死亡…

谁要听你说这些,我比你清楚。

阿衡看着她,冰凉了血液,吸气时,心都是疼的,小刀剜着,一下一凌迟。

大吼了出声。

我的箱子呢。

箱子呢。

茫然地看着寝室四周,书桌,雨伞,水壶,镜子,拖鞋,每一样,都在。

可是,箱子呢。

爸…爸呢。

小五不忍心,闭眼,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阿衡走了过去,一步步,冰凉的把手,狭小的难以忍受的空间。

地上,凌落着她的大箱子。

一张车票,带她到这里来的车票。

一身孝衣,她为别人的父亲哭丧时穿的。

一个木牌子。

慈父温安国之位。

常常,无法忍受时,躲在这里,抱着父亲哭泣。

爸爸,我也很想成为所有人都喜欢的好孩子。可是,要多努力才够。

地板多凉,她们却把你放在地上。

她转身,狠狠地打了杜清一巴掌。

她说,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她曾经说,爸爸,我好像多了五个姐姐,她们对我,可好可好了。

蓦然,看着她们,眼中却早已不是痛意。

大大的箱子,来时的那一个,走时,终究,还是那一个。

分割线

十月九日晚,言希有一个节目,是娱乐性质的节目,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剖析一个人的节目,然后你几岁还尿床几岁学会自己便后擦屁股这种事都要翻出来,以满足观众恶趣味的节目。

言希骂,到底谁出的馊主意。

导播无奈,你家fans说了,如果不让你上这个节目,就把台里大大小小十个网站都黑了。

言希无力,那帮小丫头片子就是太爱我了。

导播TOT,爱你也不用黑我们啊。

言希伸手,台本呢。

导播一本正经,我们这个节目,一向没有台本,主持人只要掌握节目进度和节奏,你随意发挥就ok。啊,对了,会请两个节目嘉宾。

言希挑眉,谁?

导播神秘兮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节目的宗旨,就是制造意想不到的效果。对了,DJ YAN,我记得你会弹钢琴吧,到时候有展现才艺这个环节。

言希说,大概会录到几点。

导播嘀咕,现场直播,大概要到十号凌晨。

言希抽搐,我想知道,你们节目收视率能有多高,大半夜的都睡觉,谁看。

导播说,大概和你的sometime一个收视阶。

言希= =,晚上不睡觉的闲人还真多。

然后,转念,想了想,说,我先去准备钢琴,今天晚上十点是吗,我准时到。

然后,有礼貌颔首,告别,离开,终于从嚣张的小少年长成了小小绅士的模样。

昨夕,还时常嘴上说着幼稚心里想着暴力无罪,现在,是终于学会不动声色克制情绪口中说着请多指教了。

时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晚上,做节目时,主持人要言希知无不答,言无不尽,言希笑,我三岁的时候偷藏棒棒糖塞到枕头底下,被爷爷吓唬说如果吃了糖,嘴里会长虫,虫子会拿着小锤子整天敲牙,那时候我年幼无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结果被爷爷揍了一顿。直接导致我现在对这八个字有阴影= =。

主持人讪笑,DJ YAN真幽默。

知道他不像其他的嘉宾好拿捏,便收敛了一些,问一些网上普查的问题,喜欢的颜色,动物,食物,难忘的经历等等等等,言希一一回答,怎么马克思怎么来。

导播急了,直向主持人使眼色,主持人话锋一转,问言希,最近,你和楚云楚主播的绯闻炒得很厉害,是真的吗。

言希笑,不说话。

主持人好奇,难道是真的。

言希说,我要是说真的或者假的节目就没了效果,还不如不说话,你们反而更好奇。

主持人= =,心里暗骂,妈的,人一个靠嘴混的,要我一个靠脸混的用嘴调戏,不是明摆着悲剧吗。

脸上却笑开了,说,那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楚小姐怎么说呢,DJ YAN的好朋友,陆氏的少东陆流又怎么说呢。

于是,话题不够,美女俊男过来凑。

言希却环抱了胸,看着从另一侧出现的两人,高挑了眉。

楚云一身chanel米色小礼服,刚巧是言希上次送她的,面容不是平时上镜的端庄,反而带了许多活泼随意,五官精致,面容白皙,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至于陆流,蓝色西装,铁灰色领带,玉做的人一般,无喜无怒,看到他,微微露出些笑意。

言希倒不怎么介意节目中,平淡开口,你怎么回来。

语气直指陆流。

陆流修长的双手合成塔尖状,放在下巴上,也是旁若无人的气势姿态。

正巧有时间,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楚云一屁股坐到两人中间,隔了两人的视线,对着主持人微笑,黄主持,可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