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别看巨牡蛎我不了解,但蚶子这东西我常见,我还没见过哪个熟蚶子不张嘴的呢,只要叉子刺进去我就放电,不信电不熟你。

甚至我还生怕电叉没刺到位,等我觉得戳到牡蛎肉上后,我还特意晃了晃,随后我就一摁开关,让电叉放起电。

啪啪的电火花声从牡蛎中响起,但效果却与我预期的截然相反。

我本以为巨牡蛎会就此松开嘴巴,可没想到它的咬合力更大了,吴队长本来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这时他受疼痛刺激再次陷入了哀嚎的高潮当中来。

“停下,建军,你忘了这里的牡蛎身上带电么?”巴图提醒道。

我也暗骂一声自己太糊涂,我心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弄不好我刚才发射的电流对这牡蛎来说就跟兴奋剂没什么区别。

吴队长哀嚎过后整个人都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我气得直哼哼,心里那股有劲没处使的感觉就甭提了,最后我一扭头,原路返回去拿枪。

我不信霰弹枪射不穿这牡蛎的壳,不过这么做虽然能救出吴队长,但他的下半身肯定也会受到枪弹的波及。

在我犹豫要不要使用霰弹枪时,巴图想到一个办法对我喊道,“建军,你把军刺给我。”

我没犹豫,把军刺连刀带鞘的丢给巴图。

巴图抽出军刺后也像我那般把军刺刺入牡蛎中,不过随后他就一脸严肃的用军刺沿着牡蛎壳边缘小心的划了一圈。

这一圈下去,军刺割断了牡蛎连着壳的那条肌肉,整个贝壳终于无力的张开了。

而吴队长就跟软面条一样整个人瘫进了牡蛎里。

也就是现在场合不对,不然还真有搞笑的成分在里面,我和巴图一同用力把吴队长从牡蛎里拉了出来,就好像他是个牡蛎精似的。

巴图抱着吴队长找了一个安全区域急救起来,他这次入海时包里装着一盒银针,他就用这盒银针对吴队长施展起针灸之术,虽说针灸比不上药石的疗效,但活血止痛还是能做到的,而且不久后吴队长就悠悠转醒。

我趁这段时间拿着霰弹枪开始大开杀戒。

只要被我发现哪有巨牡蛎我就毫不犹豫的砰的来上一枪。

反正这一通忙活后,本来还挺敞亮的路面变得坑坑洼洼,一团团的牡蛎肉崩的满地都是。

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舒坦的叹了一口气,心说刚才那几下真挺痛快。

吴队长也不提走的事了,他像个病号似的躺在地上,不时还哼呀一声。

我和巴图就索性坐在岸边,各自摆弄着枪,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尤其我还从裤子上撕下一块碎布,宝贝似的擦起枪来。

这样过了一会,正当我擦枪擦起劲时,巴图很小声的对我说道,“建军,你看看水里。”

我抬头看去,乍看之下水里没什么异常,可我知道巴图绝不会没事找事,他让我看水里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又仔细看了半天,或许是我眼拙,还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我扭头看了眼巴图求解释。

巴图一乐,说声捂好耳朵后,他对着一块水域砰的开了一枪。

霰弹枪跟猎枪一样,是散射,这一枪下去不仅水面上波纹连连,水中也都被搅的跟一团浆糊似的。

不过我却从水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有片水域竟然一丝混乱的样子都没有,还是那么的清澈。

“这……”我犹豫的不知道怎么说。

而巴图不慌不忙的把枪一背,顺手拿起一个电叉对着这片水域捅了过去。

在电叉快接近时,这水域突然异变,又一个巨嘴显现在我面前,这还是一个巨型牡蛎。

借着牡蛎咬住电叉的劲,巴图一提手把牡蛎拉了出来。

也说这事挺怪,牡蛎出海后,原本跟海水一个颜色,可很迅速的它贝壳发生了改变,让它巧妙地又跟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

我当时脑海中出现了变色龙这名词,可变色龙跟牡蛎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看着我一脸迷茫样儿巴图也摇摇头,“建军,我也搞不懂这里的牡蛎怎么会有保护色这种特异功能的,但进入海底城咱们还是步步为营的好,不然一个疏忽就得跟吴队长一个德行了。”

我赞同的点头,随后巴图又跟我说道,“你在这等古力他们,我先去探探路,这样咱们能省些时间。”

其实我也很想跟巴图一起去探路,但这岸边也真得留人,一来吴队长得有人看着,另外古力他们游过来后也需要有人给他们导航,谁知道这水里还有多少牡蛎,要是他们走错了踩上去那可真是麻烦。

等巴图走了后,我就密切监视水里。

这是个枯燥的活,我看了一会水里后就觉得犯困,但现在也没烟来提神,我只好哼着歌间接刺激自己的兴奋劲。

我知道自己这歌唱得不怎么样,连吴队长听得都不时喊停,但我没理会他,接着唱。

估计吴队长现在被一身的伤痛折磨的心里也不爽,他最终忍不住我的“狮吼”,拿不轻不重的言语教育起我来。

这我能干么?心说自己正无聊呢,索性我就和他玩起了一把反唇相讥。

正当我俩吵闹来劲的时候,我不经意的一撇眼,发现水里又有一处异常出现。

其实要准确点来说,这异常之处就是因为它太正常不过了。

我刚才一直在投石子玩,可石子激起的浑浊压根就没影响到它。

我猜测这里又有一个巨牡蛎,不过这猜测也让我直犯迷糊,我记得刚才巴图一枪打过去后,这里浑浊过一阵子,我心说难不成巨牡蛎还有“脚”?能自行行走么?

我好奇拿个电叉刺了过去。

本来我都做好电叉被巨牡蛎咬住的准备了,甚至我也准备好一会把这牡蛎给拉山来。

可电叉不仅没引来巨牡蛎,反而让我觉得还戳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异常出现了。

一个鬼面显出型来,这鬼面就跟鬼面牡蛎壳上的样子一样,而且它的眼睛还会发光,那种丝丝幽绿之光在水中忽强忽弱的闪着。

我吓的嗷的喊了一嗓子,并且触电一般的站了起来。

我用枪指着这鬼面,犹豫的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我也想过开枪,但它在水里,我这一枪根本就伤不了它。

我打定主意,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但如果它敢浮出水面,我保准把一枪的子弹都当成见面礼送给它。

但鬼脸看着我一会后,就再次消失。

不一会等它出现时,已经离我老远,我没敢跳到水里追,就这么目送它离去。

而不就后,远处水域中出现了三个人影,又有考古队员赶来了。

第十章 诡异血迹

这次来了三人,从体型来看,里面有古力。

我强压下心口的恐慌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飘来飘去的鬼面,打着手势给古力他们引路。

这三人上岸后先跟我打了声招呼,接着就被吴队长的惨叫声吸引过去。

毕竟这些人都是吴队长手下的兵,不管处于真心也好还是溜须拍马也罢,他们连潜水服都来不及脱就都一窝蜂的跑到吴队长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起吴队长的伤势来。

不过吴队长现在的状态好了很多,也没让大家伤心难过到哪去。

我对古力摆了摆手,那意思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古力走到我身边问什么事?

我说“古力,你们刚才走的是不是左岔口?”

也不怪我这么问,古力这三人可是游过来的,而且个个都一副无惊无恐的样子,他们一定没碰到那股暗流。

可古力却听得直迷糊。反问道,“建军,什么左岔口不左岔口的?”

我心里一紧,有了一种吓得想要打哆嗦的冲动,甚至我都有些失态了,“胖子,你他妈别开玩笑啊,你再想想。”

“想什么?”古力边问还边摸了摸我额头,看他那意思都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我控制不住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古力,你们游过来就没出现什么岔口么?”

古力伸出他那胖胖的食指再次强调道,“就一条道。”

我没再问,很明显我们三和古力他们走的路不一样,如果按正常逻辑推理的话,我该怀疑古力撒谎才对,但古力不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人,尤其他们现在这状态也是最好的实证,我明白刚才我们三肯定是遇到机关了。

古力看出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再说什么,我怕真说出去别对他造成负担。

而且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的,第三批考古队员也在无惊无险的过程中有了过来。

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岔口。

凭现在掌握的情况,我知道这事是解释不出什么来的,只好把它放一放,强打精神招呼大家启程跟巴图汇合。

巴图算是送给我们一个大礼,当我们走出岸边看到眼前这路时,所有人都惊讶的合不上嘴。

本来这是很普通的沙土路,只是现在这路看着却跟黄泉没任何区别。

路上凹坑不断,遍地是恐怖的巨嘴,尤其这巨牡蛎都被巴图拿军刺给挑开了壳,而且它们死后贝壳上的保护色也消失了,变成白森森的模样,乍看之下跟白骨没什么区别。

好在考古队经常跟这些恐怖的东西打交道,这些人倒没出现吓晕的情况。

我不明白巴图为何下这么大的力气把这片“雷区”清洗一遍,尤其我看着地上这些巨嘴心说如果我们小心些,插缝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但既然巴图这么做了那我这个最兄弟的也只有全力支持他,我叫着古力,我俩拿着电叉过去帮忙。

我承认自己没巴图割牡蛎的手法,只好负责给他探路,而古力这胖子倒是来一出暴力破坏的手法,他一身的彪劲,找到牡蛎后二话不说,一电叉戳过去,保准让牡蛎连壳带肉一通粉碎。

等我们踏上海底城的青砖石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就刚才这一路我初步估计下,我们杀死的巨牡蛎绝对够了三位数。

我抹了一把汗,这才有心思细瞧海底城,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对海底城有了好几种构想,不过每种构想都跟它的真实面目靠不上边。

往简单了说,这海底城就跟拂晓前的古代城镇没有任何的区别,那一砖一瓦,那房舍小楼都还保持着原汁原味,除了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人以外,我真都怀疑自己回到了古代,而且在这种潜意识的带动下,我都觉得这一些就好像在梦中一般。

巴图吆喝着让大家原地歇一会,其实别人都不累,巴图和古力现在的体力消耗很大,他俩需要休息才是真的。

我们各自找个地方或坐或躺起来,我挨着巴图把鬼面及水路岔口的事说给他听。

巴图一直沉思着,等我说完他也没回个话,我知道巴图也遇到了坎。

蝶兰这丫头倒是挺兴奋,拿个相片咔哒咔哒的拍照,看她这样我心里直苦笑,心说现在才哪到哪?就知道拍些没用的浪费交卷。

我估计有我这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蝶兰是考古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大家也就没好意思当面说些什么。

蝶兰瘾头是越拍越大,甚至她还站起来不时调整方向。

可突然间,这丫头没来由的大叫一声,脸也没个正常色,相机也都吓得失手掉在了地上。

我们都问她怎么了。

她指着远处一个房舍鬼鬼鬼的喊了一通。

但她这么说别人能听懂什么?尤其她带的相机还不是能立刻成像的那种,不然大家直接看相机就能知道原因。

又缓了一会,蝶兰才把她看到的跟大家说出来,在刚才她摁快门的一瞬间,那房舍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鬼脸,而且这鬼脸正狞笑的看着她。

大家都当她胡说,甚至古力又拿出他那招牌动作摸了摸蝶兰的额头。

我对蝶兰的话倒是信了,但我没说什么,反而暗暗提醒自己留心四周,只要有异变立刻霰弹枪伺候。

其实鬼脸两次现身后,我对这诡异现象心里已经有了评价,我心说这就是一个妖,而且这妖跟巨牡蛎一样,常年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已经产生变异,有了保护色的本领,至于这妖到底跟什么物种沾边,这还得慢慢挖掘。

经这么一闹后,我们又启程了,吴队长别看身上带伤,但在人搀扶下走路也不慢,而且他还坚持领头,带着大家向海底城的中心位置走去。

从来双子群礁岛,一直到进入海底城,我都不知道我和巴图到底在扮演的是什么身份,尤其是能人这词该怎么理解?反正凭个人感觉,我把自己当成了考古队的保镖。

巴图紧跟吴队长走在队前,而我却故意落在队后,并且我都把霰弹枪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应付突变。

我们走了一会后,巴图突然喊停,吴队长脸色有些难看,看样他对巴图这种喧宾夺主的做法不满意,可巴图才不管这些,他指着周围环境对大家说道,这里就该是上批考古队离奇消失的地方。

大家都交头接耳起来,而我也急忙看着周围环境,经巴图一强调,我又联想着看过的那段录像,也别说,我还真把录像跟这里对上号了。

尤其录像里还有个典型标志——一个大烟筒,现在就在我右手边不远处耸立着。

吴队长看着我和巴图没有继续前行的架势,他这次索性抢先发话道,“大家在周围转悠转悠,歇一会在走。”

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向自己感兴趣的建筑走去,而我和巴图没走,反而聚在一起蹲在地上。

巴图从包里拿出一个药剂瓶,他先是对着地面目测一番,随后就把药剂瓶里的溶剂很珍惜的调地点洒了上去。

逐渐的,沾着药剂的地面或强或弱的亮起荧光来。

我顿时明白了,这药剂是发光氨,说白了就是验血迹的,这东西我在刑警队经常用的到。

“建军,你有什么看法。”巴图洒了一大片区域后对我问道。

这时地上已经是荧光一片,看我的心里直震撼,我知道有荧光的地方代表的都是沾过人血的,这么一大片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惨烈。

我整理下思路,拿出一名警察的眼光观察起来。

我先从荧光的强弱才判断血迹的多少,荧光越强这里沾过的血就越多,其次我又从荧光的分布及形状来幻想着当时血迹喷溅瞬间的位置、高度及角度。

“这里。”我指着一处说道,“死的人最多,而且荧光形状不整齐,边缘不规律,受到的应该是中等力量的打击,他们应该是被妖咬死的。”

巴图笑着看我,随后又问建军,接着说,“你还能看出什么来?”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还真想在巴图面前露把脸,可惜我肚里的能水就这么多,最后空费了一堆脑细胞还是一无所获。

巴图在我说的基础上补充,刚开始我还能跟上他的思路,对他的观点理解,不过随着他说的越来越细,甚至精确到荧光的微弱走势时,我彻底迷茫了。

到最后等巴图分析完时,我还啊啊的应着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建军?”巴图提醒般的问我一句。

我麻木的看着巴图,“老巴,我一个退养的警察也不想去考法医,你就别对我讲这么深奥的知识了,你就说最后的结论给我听就行了。”

巴图嘿嘿笑着,“我最后的结论很简单,这些人全是被妖咬伤脖动脉致死的,而且要我猜的没错的话,死的不是七个,而是五个,有两个人幸免遇难了。”

我承认自己懒不想去琢磨巴图那些分析血迹的大道理,不过我自认自己脑袋不笨,听个结论还是没任何问题的,可巴图说的这个结论却还让我迷糊了好一阵子。

第十一章 龙族遗址(一)

上批考古队一共是七个人进的海底城,除去现在在精神病院当疯子的那个以外,还有六人神秘的在海底城里消失,可根据巴图下的大胆结论,这里只死了五个人。

我琢磨着这第六个神秘人会在哪?甚至我都有一种直觉,这第六人还活着,毕竟那个疯子都能脚缠录像机逃出海底城,而这第六人从当时惨境中逃出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但第六人要真还活着的话,这次海底城之旅可有意思了,我和巴图不仅要捉妖,现在还多了一个不可推卸的使命,把这第六人给找到。

我又问巴图,他对第六人有什么看法。

巴图没回答,蹲在地上不时的用手指画着圈圈。

我知道巴图在沉思,我也没接着问,索性扭头四处观望起来。

这期间考古队可是异常的活泼,或许是这座海底城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吧,他们三人成群两人成伙的逛开了,这里数古力最兴奋,这胖子一脸憨笑的从这古屋里钻出来转眼间就钻到了另外屋里去。

其实古力这动作真挺让我惊讶的,我清楚古力的为人,他这么积极绝不是贪图海底城里的古物,他就是在学习,在如此好机会下去实地增加自己的阅历,我心说古力转行不当水手还真对了,就凭他这水平,不出几天肯定就能当个考古队长,再怎么说他也比那个吴昊义强多了。

古力又走到一个屋前,不过他手摸到门板上却老半天没急着推门,反而一脸警惕的倾听着。

随后他脸色变得极差,还冲着我摆手。

我知道古力有情况,急忙拉了拉巴图,让巴图跟我一同过去看看。

等我们来到这古屋前,我率先问什么情况?

古力犹豫一下,“建军,刚才这里好像有声。”

我和巴图互看一眼,古力正当壮年,尤其他这身体素质也绝不会出现耳鸣幻听的症状,他说屋里有声那绝对错不了。

我不抱乐观的态度,心说弄不好我们要找的妖就在这里,其实想想这巧合也挺合理的,刚才蝶兰就嚷着拍到一张鬼脸,这妖一直在我们附近嘛。

巴图从我腰间把军刺抽出来递给古力,又说道,“古力在后,建军咱俩一左一右,枪都备好,我负责踢门。”

我俩急忙准备。

随后巴图对准门板飞起一脚,不能说这门板不结实,只是巴图这脚的力道太大了,他一脚下去哪是踢门,在一阵断裂声中,整个门都被踢得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