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他俩说我们再等等,尤其我还拍胸脯跟他们打保票说巴图大人机灵着呢,绝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其实我这保票打得有些过分,在我心里,巴图能活着回来的机会也只是半对半。

这样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远处传来一阵沙沙声响,虽说听这声音不像是鬼凰后的脚步声,但我们三还是警惕着。

巴图人未到话语先传了过来,“别妄动,是我。”

我听得心里一喜,也悄声回他一句给他指路。

等看到巴图模样后,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好了,一脸脏兮兮的,衣服也都焦巴巴的,明显被鬼凰后喷过。

我问他怎么把鬼凰后引开的。

巴图摇摇头没告诉我,只是看他一脸恶心状,我心说弄不好鬼凰后还真把他当成求偶的雄鸟呢,甚至再往深了我都不敢想,怕自己被鬼凰后发情的画面给震慑住。

我们三也没急着说话,先让巴图缓了一会神,接着我开口问起卡家兄弟鬼凰后的事。

我本来料定鬼凰后一定是遭遇异变才会疯成现在的样子,但没想到它遭遇的异变竟能这么大。

据卡家兄弟介绍,他俩跟魔君带着鬼凰后来到了凤凰山的火山口里,接着他们就按苗寨自古留下的一个方子对鬼凰后进行施术。

这套法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把厉害的蛊种在鬼凰后身上刺激它进行初次变异,接着再用凤凰山的流焰石给鬼凰后喂食,而最后一阶段就是拿白玉妖蛊刺激它完成最终进化。

第一阶段完成的很圆满,卡家兄弟控制着鬼凰后,魔君则把力叔的蛊王种在它身上,虽然鬼凰后被蛊王折磨的够呛,甚至连凤冠、尾巴及身上的毛都掉了不少,但蛊王还是被它给消化了。

魔君看着很高兴,让鬼凰后修养几天后就又开始了第二阶段的施术,本来我对流焰石不是很理解,心说这石头听着就挺邪门,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伊蛋卡中途插话跟我解释一句,“凤凰山火山口中有一处异地,那里有个天然小池子,里面装的都是颗粒细小的石子,这石子也不知道被火山酝酿了多少年,反正在它之中蕴藏的热量很高。”

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而且也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魔君强制鬼凰后吞食了大量的流焰石,结果鬼凰后的异变失败,不仅身体邋遢的成了一幅鸡样,脑子也坏掉了,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疯鸟。

第十一章 凤凰山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异变失败这事,给我感觉,这里面多少有点运气差的成分,要按常理想,就算异变失败了顶多鬼凰后会死亡,总不能此妖灭新妖出。

但事真就这么来了,鬼凰后不仅不再是以前那只毒鸟,还变得疯疯癫癫成了一只火焰妖。

我摇头苦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询问。

卡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往下说,当他们发现鬼凰后不正常时就劝魔君离开,可魔君不仅没走,还让他俩提前撤离,按魔君的话讲,既然鬼凰后是他造出来的,那他就有责任把鬼凰后给消灭。

我挺好奇,问卡家兄弟知不知道魔君消灭鬼凰后的办法。

卡家兄弟犹豫起来,伊蛋卡说他们只知道凤凰山是历代苗寨寨主归宿的所在,他们跟魔君进到凤凰山火山口时走的就是一条先人开辟的山洞,而听魔君说,火山口里还有另外一个山洞,只是那里机关重重,也是各位寨主埋骨之所,他们分析魔君一定想把鬼凰后引导那里,用机关把它消灭,只是看现在的情况,鬼凰后还跟没事鸟似的大摇大摆出现在我们面前,尤其还用一股气波把卡家兄弟弄晕在路上,魔君消灭鬼凰后的计划肯定是以失败告终。

我听得直皱眉头,心说西苗魔君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他的寨子也不一般,而且还有历代寨主埋骨凤凰山的说法,乐观的看,鬼凰后虽然没被消灭,但魔君也不一定遇难,弄不好他还在凤凰山某个洞穴内藏身呢。

从我个人角度出来,鬼凰后这个妖并未伤天害理,我和巴图大可以不管它,但必须要救魔君,不管从力叔的角度还是从我俩的角度出发,都要竭尽所能的保魔君一命。

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还抢先对卡家兄弟说道,“你们先回苗寨,我和建军去趟凤凰山,要是魔君没死的话我俩负责把他救回来,当然此前你俩也得把进火山口的那条路线原原本本告诉我。”

卡家兄弟一脸无奈,看得出来他俩根本不想回苗寨,也想跟我们一同返回火山口,只是他俩身体状况实在不乐观,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这哥俩也仗义,各自把藤盾木槌递给我俩,刚才他们晕倒时,我没太注意这些家伙事,现在一看,这两件堪称神器的异宝竟然也被气波损害的不轻。

尤其是藤盾,上面凹一块凸一块的,摸起来有种水纹的感觉。

我心说藤盾之所以变成这样子,一定是被气波给烤的,但我也经历过被鬼凰后气波喷的情景,也没觉得气波温度能高到把藤盾都烤焦的程度。

巴图给我解了疑惑,“建军,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鬼凰后之所以能喷出高温气波跟它进食的流焰石有关,这种石头蕴藏着高温能量没错,但却是消耗品,每被鬼凰后使用都会折损不少,而卡家兄弟挨喷比咱俩要早,当时气波的威力肯定比咱们后遇到的要大上很多倍。”

我赞同的点点头,而卡家兄弟也对巴图赞一句,那意思他分析的没错。

巴图突然沉默稍许,又嘱托卡家兄弟一件事,“你们回苗寨后找人把乌金丝给带来,我相信凭魔君的本事,这两年肯定没少培养乌金虫,这次为了救魔君,你们跟老太好好说说,别舍不得那点本,有多少乌金丝就给我带来多少。”

卡家兄弟没犹豫的应了下来,随后我们四人分成两组互相告别。

卡家兄弟互相搀扶着往回赶,我和巴图则不辞辛苦的直奔凤凰山走去。

其实当知道鬼凰后喷出气波一次比一次弱后,我对这疯鸟的戒备没以前那么强了,甚至还觉得真要与它狭路相逢时,我俩凭手中的家伙事满可以与它一战。

但我俩也没自大到找鬼凰后单挑,还是打着避战原则一路小心前行。

按卡家兄弟的提醒,我和巴图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进入火山口的山洞。

这山洞很狭窄,勉强供一个人进出,而且估计是常年不用的缘故,洞里竟然长了一层苔泥,滑腻腻的。

巴图把木槌别在腰间,一手举着藤盾挡在面前,先行钻进洞里,而我为了安全起来,也举着藤盾,只是我是倒着进去的,这样无论洞两边哪头来了危险,我俩都能及时作出反应。

倒着爬苦了我,一来这种爬法总让我心里没底,空荡荡的,二来洞里的苔泥也让我爬着费劲。

但我没喊怨言,咬牙挺着坚持跟进。

这段山洞很长,我俩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爬完,令我没想到的是,最终出口竟然在一个大溶洞的洞顶。

巴图身子灵活,跳下去后对我提醒,“建军,出洞的时候小心些,做好跳下的准备,这里离地很高。”

我回他一句,打心里也真做了准备,但谁知道他这句离地高竟能高的两米多的程度。

我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狼狈的摔了下去。

我倒没被摔出什么好歹来,只是瞬间的自由落地让心脏大受刺激一下,尤其我站起身拍屁股时还特意望着洞顶出口咒骂一句,心说那个王八蛋寨主这么有才,把门户设计的跟天窗似的。

巴图比我想得多,还特意对洞顶出口赞了一句,说这寨主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然把出口设计低了,在溶洞发生突变时,洞口很容易被火山灰或少量岩浆给堵死。

我也没对洞口太较真,随后跟着巴图在溶洞里转悠上了。

记得在来凤凰山的途中,我可是被冻得够呛,可现在呢,溶洞里温度很高,我又被蒸的难受,一把把的虚汗出了又退、退了又出的,没多久衣服都被沁透了。

我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这体格早晚会虚脱,我趁空拉了下巴图,指着自己衣服上刚蒸出来的盐粒子说道,“快想个办法。”

巴图有办法,只是这办法让我有点反胃,他先从裤带上抽出一根针,接着对准裤带某个区域轻戳一下,把这区域里的蛊粉弄出来一些。

他自行吃了一小撮蛊粉,又把余量递给我道,“这蛊粉能调节机体让你适应高温环境,快吃吧。”

我抿了抿嘴,望着蛊粉犹豫起来,都说是药三分毒,蛊粉更是如此,尤其这蛊粉还绿油油的,让我一下联想起绿色大虫子来。

巴图看出我的想法,索性对我用强,他趁我没反应过劲时一手掰开我的嘴把蛊粉倒了进去。

我咳咳的咳嗽着,巴图却嘿嘿笑着问我,“建军,味道如何。”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我想说这蛊粉味道很恶心来着,但实际给我的感觉,这蛊粉甜滋滋的,入口还有种清香味。

我人老实,只好如实回答,“味道还不错。”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这蛊叫花蛊,只以花朵及花粉为食,它的肉不会很难吃的。”

我点点头又对他摆摆手,那意思自己知道了你也别说下去了,不然一反胃吐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但也别说,没多久我的汗就止住了,甚至还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溶洞里的气温很适宜。

我们这次来没带手电,其实也用不上,虽说溶洞里昏暗,但适应后还能看清周围环境。尤其让我叹为观止的是,这溶洞时不时就有一个细小的分支直向上贯通到山顶,这细小分支除了带来光线还把新鲜空气引进来不少,每次站在这小分支底下我都忍不住贪婪的深呼吸两口。

本来我以为寻找魔君是个浩大的工程,毕竟魔君的藏身之处肯定是在某个犄角旮旯,可没想到我和巴图走了不久就隔远发现魔君大刺刺地躺在溶洞之中。

其实我没见过魔君,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之所以把远处躺着这人认定为魔君的道理也很简单,这里是火山口又不是菜市场,除了魔君不可能有其他闲杂人的出现。

我和巴图一同奔过去,巴图直接拉着魔君的手把脉,而我则探起了他的鼻息。

而在这期间我心里犯起大迷糊。

再没见到魔君前,我遐想过他的相貌与身材,在我看来,魔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长得一定是人高马大的主,甚至还会像卡家兄弟似的,留个小辫子,还蓄着满下巴的漂亮胡须,尤其他的名号里还有百蛊两字,不用说,他身上一定会藏满了瓶瓶罐罐,装着乱七八糟的虫子。

可实际上魔君的长相与我想的截然相反,他身材很娇小,别看被一身黑衣黑裤包裹着,但却暴露出美女子才有的流线形体,身上也很干净,没有任何的瓶瓶罐罐,而在腰间却跟巴图一样,缠着一只大号裤带,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这面具显得精小,只遮盖了他的上半张脸,尤其在面具的遮挡下更显得他那尖尖的下巴很美。

我翻来覆去的打量魔君好几遍,而且越看越觉得可惜,还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巴图趁空问我,“你叹什么气?”

我实话实说,“老巴,我算是理解力叔了,怪不得他会喜欢魔君,就凭魔君这女生长相,换做别人跟他接触久了弄不好也会动心。”

巴图嘿嘿笑了,对我摆摆手强调道,“建军,看来有个事你一直误会了,又或者你没把卖竹筏苗家汉子的话当真,其实百蛊魔君和鬼面娘娘是一个人。”

第十二章 流焰沼泽

我不笨,被巴图拿话一点哪还不知道这魔君其实就是个女子。

尤其望着魔君脸上带的面具,我更加觉得鬼面娘娘这话靠谱,甚至打心里我还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倒不能说我这人多流氓,就是好奇心起想看看魔君的真面目,尤其她还昏迷着,现场就我和巴图两人,我心说既然赶得这么巧那不看白不看嘛。

我伸手就向魔君的面具抓去,可我还没碰到面具巴图就伸手把我拦了下来。

我以为巴图是出于对魔君的尊敬,耸肩一笑把手缩了回来,又特意对他摆摆手,那意思自己不打这念头就是了。

可巴图却嘿嘿笑了,故意凑到我身边问道,“你真想看魔君的相貌么?”

我急忙摇摇头,如果说巴图问我话时没带着这种奸笑,弄不好我会回答想看,但他一“奸”笑这情况就全变了,甚至我都敢肯定,自己把魔君面具摘下来的同时会惹到大麻烦。

巴图也没打算瞒我什么,接着话题又说,“建军,我小时候听力叔说过,苗寨有个传统,是关于面具的,你能猜出来这传统是什么么?”

我默默看着巴图,又扭头特意打量一下魔君,把巴图的话跟他刚才拦我的动作一联系,隐隐猜出些端倪。

我小心的问他,“老巴,你说的传统是不是跟婚嫁有关,只要有男人掀开女子的面具,那女子就要嫁给他?”

巴图没回我,蹲在原地嘿嘿笑着。

我脸色一下变得极差,心里也暗叫庆幸,心说眼前这位魔君,论关系叫她一声力婶也绝不为过,也幸好巴图及时把我拦住,不然自己莽撞坏了规矩,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巴图看我表情猜出我心中所想,索性多解释一句,“建军,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在西苗带面具的女子一种是未婚配的一种是没有子嗣的,如果有男子肯掀开她的面具,要么做她的男人要么就给她当儿子,魔君的男人是力叔,而你要是掀开她的面具就是默认想给她当儿子了,如果你缺干妈要伺候的话我不介意你去掀面具。”

我被说的一愣,随后瞪了眼巴图,那意思你才缺个苗族的干妈呢。

经过这事一闹,我算明白了力叔与魔君的真正关系,而且也对西苗面具的文化略有接触,只是对魔君又叫鬼面娘娘的说法,我仍有些不解。

我问巴图,“老巴,既然魔君是女子,那就叫她鬼面娘娘得了,怎么还把她冠与君的称号呢?”

巴图说“这你就不懂了,苗寨现在还保留着封建时期的传统,是称王称主的模式,一个苗寨都由一个家族统治,而且这个家族还是世袭罔替的,如果赶得不巧,这家族的后代只有女子的话,那就要找个倒插门的女婿,而且他们的后代也要随母姓,算给这家族续血脉,当然如果在这女婿没出现之前这女子继承寨主职位的话,就只能称她为君,直到女婿过门后她才能转口变为娘娘,这也是魔君又叫鬼面娘娘的由来了。”

我再次愣神,一来是被苗寨这种前所未闻的规矩震慑住了,二来也被力叔当年的往事所深深吸引。

其实不用巴图再说什么我也能对力叔的经历猜个大概出来,心说力叔这人很爷们,但有时候也很随意,他当年遇到魔君时肯定是把魔君当成了兄弟,而在一次意外中他掀开了魔君的面具,这才惹得一场大祸,尤其力叔还有一股火爆脾气,如果让他给别人家当倒插门女婿,他肯定不干,结果一来二去这老头就躲到天山去了。

我本想跟巴图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但此时魔君咳嗽几声有转醒的迹象。

我没来由的对这西苗小老太有点惧怕,也不敢趁这时候“顶风”跟巴图说敏感话题,只好强压下心头所想老老实实蹲在一旁。

魔君醒来后显得很警惕,甚至在刚有些精神时她就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一手扣住裤带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和巴图为了不让魔君有所误会,都尽量笑着。

魔君冷冷看了我俩几眼,反正只看这几眼后她就突然放松的又躺会地上,还率先开口说,“你们就是巴图和卢建军吧。”

要是一般人处在魔君的位置,也会这么猜测这么回答的,只是让我理解不透的是,她的问话竟然这么肯定。

魔君像是专门为我解惑似的,又挨个指着我俩说,“你是巴图,因为你刚才的笑跟阿力太像了,一看就是他的徒弟,你是卢建军没错,听说你是个瘸子,而且长得很憨。”

巴图点点头没说什么,可我却心里直憋屈,心说魔君也真不会说话了,我腿有伤不假,但跟瘸子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至少我跑起来比瘸子姿势优美速度还快,另外我长得该叫憨厚而不是憨,虽说是少了个字,但意思可差了不少。

别看刚接触魔君本人,但我却发现一个事,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力叔和魔君果真是天生一对,尤其他俩这张嘴,绝对堪称不会说话的毒舌。

我和巴图没动地方,仍在魔君身边蹲着,直到她缓过劲站起来。

经过刚才一番“不愉快”的对话,我们和魔君算从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而巴图一开口又问起她接下来的打算。

魔君望着四周环境,很肯定的跟我们说,“你们帮我,咱们现在就去流焰沼泽,我会用一种药把鬼凰后引过去,到时让它死在沼泽中。”

我苦了一下脸,其实我能明白巴图刚才问话的意思,说白了这就是客套话,言外意思想带魔君出火山口。

可魔君不仅没品出我俩的态度,还反倒把我俩当劳力给抓了,看着她那一点没商量的脸色,我心说这下好,我和巴图又有罪受了。

其实我也说不好自己现在什么感觉,理智的说我真不想招惹鬼凰后,但同时心里又有点痒痒劲,总觉得我们要是这样就走了有点可惜,毕竟现在妖越来越少,我和巴图今后再去捉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而且我发现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他还拿出一副询问的眼神问我,那意思咱们再给魔君当回苦力?

最后我一咬牙,点头先应了魔君的话。

流焰沼泽的地方很偏僻,甚至还极其难找,魔君带头在溶洞里七穿八绕一番,反正我是被绕的直懵,最后她在一处洞壁旁停了下来,拍打着洞壁说我们到了。

我不相信的眨眨眼,按我心里想的,流焰沼泽再怎么说那也是个沼泽地吧,就算火山口中没有那么大的面积,这沼泽的规模很小,但也得有块地才行,而魔君却拍着洞壁,我实在不知道这跟沼泽有什么联系。

巴图反应比我快,凑在洞壁上细细瞧了一番,之后说,“魔君大人,这里是不是一处机关,而流焰沼泽就在这机关后面呢?”

魔君看看我又看看巴图,笑着回答,“巴图,还是你机灵,这里的猫腻没瞒过你的眼睛,没错,这里别看只是一处洞壁,但其实确实历代寨主的埋骨所在地,而我上一任的寨主的更是精通机关之术,不仅把洞口用机关挡住,还在里面设计了一个流焰沼泽,今天就让你们这两个晚辈开开眼,看看这沼泽的面目。”

说着魔君对准洞壁一处凸出的石头摸了过去,还左拧右掰的鼓弄一番。

我觉得她掰这石头就跟开密码箱似的,而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我还对西苗的机关技术大加折服。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长得太“憨”的缘故,魔君看我表情又强调般的跟我说,“卢建军,西苗这点机关技术跟湘西郝老头的相比根本都不值一提,你也别拿出这种羡慕嫉妒的架势来,不然被旁人看到笑话。”

我听得直无奈,心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咱们三人还有谁在场,就算我的表情真容易被人笑话,那你和巴图不乐不就结了。

可折我面子的不仅是魔君一人,突然间一个咯咯的声音响起,鬼凰后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尤其它一边走还一边悠闲的拉了一泡鸟屎。

我急了,甚至也没了跟魔君斗嘴的心思,催促她快把机关启动大家好进去。

轰轰声音响起,又伴随着地面的抖动,一整块石壁轰然倒塌,露出里面的“小洞天”。

我本来还寻思积极一把先跑进去,可望着小洞天里一地的熔岩,我吓得缩了脚。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确确实实是一地的熔岩,尤其还不知道受什么影响,这一地熔岩还忽上忽下的浮动着。

我指着熔岩问魔君,“咱们怎么过去?”

魔君笑了,说了句“你真笨,当然走过去了。”随后她还做起表率,一点没犹豫的走进去。

我发现她踩上熔岩时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尤其她穿的一双草鞋竟也没被熔岩烤焦。

我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也没敢急着动身反看着巴图。

巴图皱眉想了想,又跟我说,“建军,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的岩石有鬼,肯定是喂过什么药,刚才魔君走过的路我记着,你跟着我,咱们也按她的足迹往里走,这样肯定没事。”

我点头应着,其实心里还是非常的坎坷不安。

第十三章 引怪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面临着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眼前是一片恐怖的流焰沼泽,身后不远处还站着鬼凰后,说白了自己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冒次险。

但我也不笨,权衡轻重后觉得还是过流焰沼泽更妥当些,尤其这时巴图已经当前带路了。

巴图的记忆力超强,他走的路跟魔君走过的一模一样,甚至每一步都不差分毫,而且他一边走还一边扭头跟我强调,“建军,仔细看着我走过的地方千万不要踩错。”

我应声点头,一咬牙也站了上去。

在脚刚落在熔岩上的瞬间,我心里没来由紧了一下,毕竟看着自己往火坑里走,这股视觉冲击绝对够劲。

但也别说,当我实打实的踩上去后,感觉自己跟踩了一块滚烫的石头没任何分别。

联系着巴图跟我说过的话,我觉得自己似懂非懂的搞明白了沼泽中的猫腻,这里是个陷阱没错,但其中还有一条勉强能过人的小路,人从小路上走就会安然无恙的过了这条死亡地带,而如果一个失误踩偏了,那不用说,肯定会被熔岩吞没进去。

我打出十二分的精神,一丝不苟的跟着巴图。

巴图故意走的很慢,而且他每走一步还都特意拧了拧脚,以便我能瞧得更清楚。

刚开始我俩这么搭配的过沼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这里毕竟是一片熔岩,虽说这些岩石被做了手脚,熔点极低,温度不是奇高,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我左腿还好过些,除了觉得被脚下传来的高温烤的难受以外,并没出现特殊状况,可我右腿就不行了,尤其是膝盖处,那种阔别已久的火辣辣疼痛感又重新出现,恍惚间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刚受伤的那一刻。

我抹了一把汗,对着眼前望一望。

小洞天里明显分成两片区域,一片是离入口近的流焰沼泽,一片是过了沼泽后的鹅卵石地带,我看自己离鹅卵石地带还有几步之遥,心里一发狠想咬牙坚持挺过去。

可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接下来这一迈步,我右腿一软打了一下滑。整个脚掌稍微踩偏了。

我就觉得踩偏的地方跟个无底洞似的,甚至这一下还把我的重心给转移了,打破了我的平衡。

我知道要遭,但也没什么办法,晃着双手嘴里依依呀呀的喊着,试图最后一搏让自己别侧歪到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