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联系着巴图跟我说过的大峡谷的事,结合着黎征举动,猜测出这少年正在跟狗贩子通灵,而刚才那些黑光就极有可能是伪蛊。

我一直不知道这所谓的通灵到底能通到什么程度,但不久后黎征给了我答案。

他睁开眼指着这些狗贩子说,“他们罪孽都很重,尤其是这个人。”他特意指着麻三,“他还奸淫过很多妇女。”

我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

虽说巴图没我表情这么夸张,但从他眼神中我能瞧出他也被震撼的不轻。

黎征走回我俩身边,客气的问道,“两位前辈,要按门巴族的规矩,这些人都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但这里不是雅鲁藏布,还请您们做主。”

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赞同少年的说法,这些狗贩子一定要严罚,至少也得在他们身上卸下一个零件。

而巴图沉默稍许后问道,“黎征,这些人要是还活着,你能通过通灵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么?”

黎征点点头,补充道,“只要他们体内的伪蛊不死,我就能与他们通灵,哪怕以后我回到雅鲁藏布,隔着千里的距离也能通过施法与他们心心相通。”

巴图点头说了声好,又讲了自己的计划,“这些狗贩子确实该死,但除了麻三以外,其他人还可以给个机会改过自新,黎征,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黎征嗯了一声回答,“既然前辈发话了,我一定遵从,而且我会隔断时间就跟他们通灵一次,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真要改过,我绝不找麻烦,但还是心存邪念的,我会安排他们横死。”

虽然黎征只说了短短几句话,却让我头皮发麻,我觉得这小子得亏是个正派人物,要是走上歪门邪道保不准能惹出多大的祸。

黎征又打量起我俩来,甚至也一改他客气的作风,伸手向我脖颈摸去。

脖颈可是很敏感的位置,尤其在打斗时,要是被敌人摸上了保准性命就交代到这了,看着黎征这举动,我潜意识里有种要躲避的想法,但却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念头,板正站着任由他作为。

黎征摁住我的脖动脉,沉默少许,又翻起我眼皮来。

我发现这少年真不客气,哪个地方敏感他就对哪里下手,而且“折磨”完我,他又用同样的动作折磨起巴图来。

等他停手后巴图问道,“黎征,我们体内什么情况?怎么会被金蟾用意念控制呢?”

黎征回答,“巴图前辈,你说的金蟾来自于我们峡谷,也叫赤黄灵蟾,有纯雄和雌雄合体两种类型,雌雄合体型灵蟾产出的卵如果没有纯雄灵蟾的帮助,这卵只能孵化出正常蟾蜍,但这卵要被纯雄灵蟾授阳了,孵出来的就是灵蟾。”

我听明白了又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老巴吃过没授阳的灵蟾,所以才会被金蟾控制么?”

黎征点头,又说了一个秘密出来,“这灵蟾应该来自于一个灵蟾像中,据门巴族古竹简记载,这灵蟾像被送到了清朝宫廷之中,当时这像里一共封印了两个卵,一个是纯雄,一个是雌雄合体的,这次咱们只发现了雌雄同体型灵蟾,而那纯雄的却没出现,依我看它很可能还在灵蟾像中。”

我听得心头一紧,本来我以为这门巴少年出现后,这次的捉妖事件就算完事了,尤其凭他这手段,进洞对付金蟾和妖狗那是轻而易举。但谁成想还多出一个纯雄灵卵的说法来。

而且更令我郁闷的是这少年又很客气的一鞠躬,指着洞里说,“这洞是我一年前弄得,当时有急事缠身,就临时把我的宠物狗放到这里,现今我任务完成要回雅鲁藏布,既然这金蟾和狗都是大峡谷之物,索性我还把它俩带回去,两位前辈,你们保重。”

我一看他这架势心说得了,这少年摆明不想插手帮忙,接下来找纯雄灵卵的事又落在我和巴图的身上了。

第十六章 金蟾像(一)

黎征在进里洞前也给我和巴图两样东西,一个铃铛和一个锦盒。

他解释说,铃铛摇起,这些狗贩子就会在伪蛊驱使下随着铃声走,玉锦盒里则藏着一只斗蛊,遇险时只要打开锦盒就会化险为夷。

给我感觉,黎征这少年挺会做人,尤其在孝敬长辈上。

本来我也打算礼尚往来,别看他是个后辈晚生,但不管怎么说,人家送了大礼,我俩再不表示表示,真有些说不过去。

可问题是我和巴图现在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较真说铁簧弹弓算是个好货,但黎征身手我也见识过了,貌似铁簧弹弓对他没大用。

最后只好由我出面,厚着脸皮说几句鼓励人的话,就算是回礼了。

等黎征消失在里洞后,巴图摇起了铃铛,带着这群“失魂落魄”的狗贩子出山。

别看巴图嘴上说原谅这群狗贩子,但这都是针对黎征的话,这些狗贩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他们是盗墓派后人的份上,我俩一商量,索性把处罚的事推给了石鼠。

我搞不懂驱使狗贩子尸行的原理是什么,趁空我还试着拍手吹哨对铃声干扰,但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久后我对这些狗贩子失去兴趣又跟巴图聊起天来。

我主要是对黎叔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虽说跟他接触时间短,只在天山对付饿魇王时见过面,但凭他能有黎征这样的后辈,我觉得这老头年轻时也不是一般战士。

巴图知道的比我多一些,索性趁空跟我道来。

黎叔和力叔这两个老头的关系就跟我俩似的,过命的交情、换命的兄弟,他俩的相识也充满了偶然性,是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中认识的。

据巴图猜测,黎叔体内被种了灵蛊,他一直跟门巴族有着联系,天山事件后,黎叔身死,门巴族通灵失就派了黎征出来调查原因。

黎征肯定去过天山,找雪莲她们问过情况,而他能来到延北这地方,也只能说是巧合。

我听完后叹了一口气,喊着黎叔力叔的名字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俩是纯爷们,同时我也感叹伪蛊的神奇。

巴图嘿嘿笑了,开玩笑的说我少见多怪。

我自认自己阅历丰富,当然不爱听他这么说,反驳一嘴。

可巴图却跟我解释,“建军,你就知道我养虫子,但整个苗疆地区养蛊养虫的人还不少呢,就说苗疆晋平有个养蛊人叫龙老兰,他的蛊就很出名,还有缅甸的一个降头师叫巴颂,他近几年也是后起之秀,药降和蛊降的造诣都很高。”

看着巴图还想跟我介绍一些名人,我摆手打断了他,倒不是说我对这些名人的故事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跟个小学生似的听巴图讲课,这未免太掉价。

我们走回野村时天都黑了,虽说夜里赶路,尤其还带着一群狗贩子赶路很累。但也为我俩省了不少麻烦,至少没人看到我俩摇铃的怪异。

我本以为石鼠家没人,可当我推门进去后却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正蹲在屋里炕上大口吃着土豆,大碗喝着酒。

巴图把抓金蟾的经过说给石鼠听,石鼠气了老大一通,大骂麻三这帮人不是个爷们,而且他还拍胸脯跟我俩保证说会用盗墓派专有的惩罚对付这帮狗贩子,尤其是麻三。

在我印象里石鼠是个不轻易承诺事情的主儿,可一旦他要承诺,就绝对会全心全力的把事办好。

我们把麻三这群狗贩子都锁在石鼠家库房里,等着他们回魂接受处罚,随后我们一转话题聊起了金蟾像。

我心说石鼠既然回家了,那他一定是探到了消息。

可令我惊讶的是,一说到金蟾像,石鼠本来消下去的怒气又被撩拨起来。

他说金蟾像在一个叫王老六的人手里,而且这王老六就是那次盗墓的幸存者,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王老六这一年倒卖古玩混出了名堂,不仅手头阔了,还在延北市专门买下一个铺子开店。

石鼠这次去店里找他,本来王老六看在曾经当过兄弟的面子上对石鼠很客气,但当石鼠提出要借金蟾像时,王老六耍了滑头,拿尿遁的借口出去就没再回来。店里服务员倒是一直殷勤的招待他,但他明白,王老六这是在变相的逐客。

石鼠当然不是死皮赖脸的人,骂骂咧咧几句后就返身回家喝起了闷酒。

听完后我望了巴图一眼,那意思麻烦来了,尤其王老六要是咬定主意不给我们看金蟾像,我们拿他丁点办法都没有。

我想过既然明借不成那就暗抢,虽说这么做有小人的嫌疑,但得到金蟾像找出灵卵是真的。

我把建议说给他俩听,石鼠赞同我这么做,尤其他还撸起袖子说暗抢这事也算他一个,但巴图却摇摇头。

巴图说现在不是动乱年代,咱们要还抱着打砸抢的想法很容易摊上麻烦,但他也没全把我给否了,我的暗抢被列为B计划,他一转口又说个A计划出来。

按巴图的意思,那金蟾像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尤其王老六他们更是赔了好几条人命才把金蟾像抢到手,这次咱们就赔点本,索性去他的古玩店把金蟾像买回来。

我和石鼠都听得一愣,尤其打心里我还憋屈上了,心说等找出墓妖后那金蟾像还能有啥用,当尿盆它没那容量,当摆设它就是个青铜货没什么值得观赏的地方。

可不管怎么说,我看在巴图的面子上还是点头同意了A计划。

第二天我和巴图跟石鼠告别,又各自回家中拿了一笔钱出来,之后我俩直奔王老六的古董店。

现在是88年,这年头古玩生意不怎么火,别看王老六开个店,但我敢肯定这小子打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主意,大开店门只等诓钱。

他这店不是很大,在一个街角,说白了就是个小门市,我刚一进店就把王老六给认出来了。

别看石鼠没跟我说过王老六的长相,但他真的太好认了,天生一副卖苦力的皮囊,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按说他这模样要是打扮成个豪爽汉子也是那么回事,可他却非把自己装扮的跟个文明人似的,脑袋上戴个前进帽,身上穿着中山服,还特意带了个眼镜,板正坐在一个桌前假意读书。

倒不是我故意磕碜王老六,我心说文化人可不是那么好装的,尤其是读书,正经爱读书的人看书时,脸上总会现出沉醉其中的表情。可王老六却拿出一副极其无聊的架势捧书看,甚至在我俩进来后,他那眼珠子就立刻贼兮兮的从书本转移到我俩身上来,尤其还特意把眼镜往下拽了拽。

我都想乐,觉得王老六做人实在太痛苦,他一个盗墓转行的视力不可能差到哪去,却非要带个眼镜遭罪,结果这眼镜真就成了个摆设,看我们时还不得不避开镜片。

我俩没急着问金蟾像的事,反倒假意在店里转了一圈,这店里还有个服务员,就是一度热情招待石鼠那位。

她对我俩同样很客气,拿出顾客就是上帝的架势围着我们可劲说话。

但我也发现了,这服务员口才真的很一般,甚至捧人的词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我随意指着几个货架上的摆设她都拿先生你真有眼光作为开场白。

最后我和巴图又在一个专供休息的桌前坐了下来,我没客气,嚷嚷一句口渴。

她明白我的意思,屁颠屁颠的去备茶。

其实我压根就不口渴,只是觉得这服务员不地道,竟跟王老六混,尤其昨天他俩还合伙摆了石鼠一道,我决定替石鼠出口气,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娘们。

没多久她就捧了两碗茶回来,我似模似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拿出一脸恶心状还特意夸张的憋红了脸,把这口茶噗的一下全喷到了地上。

服务员没料到我会这反应,看我有些愣神。

我也没给她问话的机会,抢先说道,“你们这什么破茶,就拿这个招呼款爷吗?”

巴图也迎合我哼了一声,“我们哥俩家里缺个好摆设,你们这店里没啥好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拿地瓜叶子当茶招呼客人呢?懂不懂做买卖的道理。”

服务员看我俩上来横劲没敢接话,侧头向王老六看去。

王老六一直在冷冷打量着我们,没什么表态。

我心说得了,这爷们明显是认钱认款的主儿,我俩不拿出点钱来显摆显摆,这场面真就僵了。

我故意大声咳嗽两声,一掏兜拿出一沓子五十元绑好的票子,啪啪往手心里拍了拍,接着在王老六贪婪眼光的跟踪下又不客气的揣进了兜里。

其实这一沓票子细算下来少说上万,但我和巴图一时间根本就凑不到这么多钱,这沓票子只有两端的十几张是钱,里面都是白纸条子。

但饶是如此王老六还是被我诓到了,突然间他一变脸哈哈笑了,还拿出一副看钱如见大爷的样子奔我俩走了过来。

第十七章 金蟾像(二)

我最瞧不起王老六这种势力狗,但看在今天过来办正事的份上又不好意思说什么,索性我一扭头对他来个不搭不理。

本来我以为自己拿出这幅样子,王老六会知难而退不再骚扰我。

可没想到他却变得更加殷勤,甚至还不理巴图专对我说起客套话来。

我被弄得郁闷,尤其这爷们说话归说话但他眼珠却没离开我揣钱的衣兜。

最后我忍不住摆手打断了他,还特意指了指茶杯。

王老六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搓着手嘿嘿笑了,但他笑来笑去也没个下文,很明显我俩要是不买他东西,他抠门的连个茶钱也舍不得给。

巴图接话了,问他,“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俩瞧瞧,我哥俩只为买个好东西,价格好说。”

王老六被说的眼睛一亮,甚至激动之下还把那装样子的眼镜给摘了,说声等等后,就急三火四跑进了里屋。

那女服务员也是个精明主,知道我俩不好答对,索性装着干活也不过来陪着。

我对此见怪不怪,和巴图随意瞎聊打发时间。

王老六去而复返后手中捧着个锦盒。

别看我见过三足金蟾长什么样,但从没见过金蟾像,一想到将要见此异宝,心里难免激动一番。

可当他把锦盒打开后,我却大大失望了一把。

别说金蟾像了,这盒里连个金蟾腿都没有,就放着一枚白玉。

我对玉这类东西没研究,看不出好坏,但望着这白玉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我心里怀疑,心说这也叫宝贝?

王老六一直留意着我俩的脸色,尤其看我失望,他急忙接话道,“老哥,这可是新疆和田玉系列的和田籽料,好着咧。”

他这话一下吊起了我的胃口,我又探个脑袋向盒里看看反问他,“好在哪了,说来听听。”

王老六乐了,面上看他乐得很和气,但依我说这小子明显有了奸计得逞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王老六的口才真好,他指着白玉嘀嘀咕咕老半天,又是质感又是色泽、又是纹路又是透闪性这类的,让我听得直迷糊。

但我还是能从他这话里总结出一点规律来,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专业术语,这玉就是好。

一看王老六就是诓人老手,他介绍完就显得底气十足,还拿出一副你俩肯定会买的架势来,而且女服务员也不再干活,故意凑过来只等我俩拍板后她好给白玉包装。

我心里冷笑,心说自己长得憨厚没错,但憨厚跟傻子挂不上钩,王老六的算盘打歪了。

巴图也沉默一会,又一转话题说,“老板,给我拿别的宝贝看看。”

王老六一愣,不甘心的建议道,“先生,这玉真是物超所值,我老六敢拍胸脯保证,你买这玉绝对不亏。”

巴图嘿嘿笑起来,指着玉一点情面也不给的大声强调道,“爷们,你这玉是个赝品,我随便找个地摊都能买到,如果你想讹我的话,那这笔买卖可做不下去了。”

尤其老巴说完后还特意望了望门外,转头问我,“老李,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就在周围也开间古玩店么,咱们去那看看吧。”

我知道巴图这话是说给王老六听的,索性在此基础上还加把火,站起身拉着巴图向外走,嘴里还吹起我那“朋友”的古玩店来。

王老六急了,一个箭步挡在我俩面前,只是他急的有点大发,脸上竟露出一丝狰狞。

我和巴图当然不会被吓到,尤其巴图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盯着王老六问,“怎么?你这是黑店?想打劫?”

估计王老六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被巴图一问他都愣了神,但这爷们反应也快,突然间一变脸哈哈笑着又先生先生的叫起来。

看着我俩再次落座,他拍胸脯说,“您们等着,我去拿真货。”

这次不仅是王老六,那服务员也变了态度,利索的冲了两杯茶过来。

我对茶懂些,光抿了一口就知道,这是上等的铁观音。

其实倒不是我贪便宜,而是被刚才的事一闹,我真口渴了,一口气也不嫌烫的把茶喝光,又使唤她再给我沏一杯去。

在服务员走开这阵,我悄悄问了巴图一句,“老巴,你懂得古玩?”

巴图悠悠喝着茶,摇头回我道,“不懂。”

我心里奇了,追问他,“那你刚才怎么那么肯定这玉是赝品呢?”

打心里说,凭王老六的诈唬劲,我也觉得这玉不是好货,但却没像巴图那般,直接把它否定。

巴图一耸肩,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建军,咱们冲金蟾像来的,如果王老六不拿金蟾像只拿别的给咱们看,我就说它是赝品,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我偷偷乐了一嘴,心说老巴这出跟无赖有什么区别,不过话说回来,对付王老六这种连脚趾头都会拨算盘的奸商,使些无赖手段也未尝不可。

没多久王老六又从里屋抱了一个大木盒子走了出来。

我一瞧这木盒就皱了眉头,毕竟从尺寸来看这盒子都能装下个半大孩子,我可不认为金蟾像的尺寸能有这么大。

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甚至没等王老六走过来时,他就摆手说道,“爷们,这也是赝品,你真不实在。”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心说老巴这次无赖耍的有点过,人家盒子没开连里面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他就全给否了。

可王老六不这么想,他眼中乍现惊讶之色,稍有愣神后说道,“原来两位行家啊,瞧我这眼神竟没识得真人,您们稍等,看来不把我的镇店之宝拿出来还真不行了。”

前两次王老六拿宝贝都是进的里屋,这次他却随意把木盒子往地上一放,奔着他刚才看书那桌子走了过去。

我心说有戏,收起玩闹心思盯着王老六看起来。

王老六撅个屁股从桌底下摸索一番,拎出一个密码箱来,随后又故意挡在密码箱前解起了锁。

给我感觉,他这密码设的一定非常复杂,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伴随着咔的一声响,箱子才被打开。

我等的早就不耐烦了,听这声心里暗叹一口气,心说自己这煎熬终于过去了。

可我是小瞧王老六的谨慎了,他开打箱子从里面拎出一个更小更精致的密码箱,又背着我们解起锁来。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心说这爷们也太有才了,不就一个青铜金蟾像么,那能值几个钱,犯得着他这么大手笔的防护么?而且再往深了想,我觉得王老六家的自行车平时肯定少说也得上两把锁。

这样又过了几分钟,王老六才把小箱打开,拿出一副异常的珍惜劲将金蟾像捧了出来。

也别说,这金蟾像跟那三足金蟾很像,甚至拿栩栩如生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次不等王老六走来,我和巴图一同起身迎了过去,围着金蟾像细瞧。

或许因为这金蟾像是真货的缘故,王老六也不说那些虚话了,就干捧着让我们瞧。

本来我也想过,在买金蟾像前说些词,评论评论这古玩,但我墨水太少,怕自己这么做反倒漏缺。

巴图也没多说别的,直言道,“这个不错,开个价,合适就买了。”

王老六笑了,开口来句一万。

我听得直咳嗽,被钱吓住是一方面,另外我觉得这王老六的心可够黑的,至少在88年那会,一万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用这钱买套房子都绰绰有余。

巴图把脸一沉,不满的哼了一声,“王老六,你做人太不地道了。”

我们自打进了店就没问过王老六的姓名,突然间巴图来这么一句倒把他说的一愣。

但王老六反应快,回过神就问,“你们怎么认识我?哪位朋友介绍来的?”

巴图回答道,“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