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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陈贵就在路上学起了自行车,红梅三姐妹在旁边扶着,小军和小东跟在后面跑,李桂花坐在路边看。

陈贵每摔一回,一家子都笑得不行,可乐呵了。

*

转眼到了年底,红梅就要出嫁了。

玉珍的婚期比红梅还要早一个星期,眼见着再过几天玉珍就要出嫁,她家人竟然找不着她了!

红梅心惊,原来中秋节时玉珍说的是心里话,她真的跑了!

至于她跑到哪儿去了,谁知道呀。玉珍她妈和妹妹哭得死去活来,后来她姐知道了,也跑来跟着哭。

她爹和哥哥弟弟倒是知道四处打听四处找,无论是汽车站还是火车站都找过,但凡能打听的人也都打听了,足足找了八天都没音信。

第九天,冯家来接亲,见不着玉珍,他们哪里肯。冯家带来十几个人接亲,死活赖着不肯走,说接不着人就住在这儿。

最后不知谁提了个建议,让玉珍妹妹玉巧嫁过去!玉巧才十六岁,开始她爹妈自然不肯。

结果冯家答应再给五百块钱,玉珍爹妈竟然同意了。冯家人连夜赶回家拿钱,钱不够又去亲戚家借了三百多,第二天早上凑齐了送过来。

就这样,玉巧哭哭啼啼地被接走了。

村里人都说玉珍爹妈不该这么办事,为了五百块钱糟蹋小小年纪的玉巧。

玉珍妈妈哭着解释说,“真的是没办法呀,玉珍和冯大全定了三年,收了那么些礼,彩礼钱也早收了,不让冯家接走人,他们哪肯放过我家?”

其实玉珍妈妈心里算计过,如果再过两年玉巧十八岁嫁人的话,也收不到五百块这么高的彩礼钱,并不吃亏。而且有了这五百块钱,玉珍哥哥就有钱结婚了,不需借一分钱,就能把婚事办得像模像样。

村里又有人说,怎么会没办法,把冯家给的彩礼钱退了,再把之前送的礼折成钱还给冯家,冯家还能怎样?他们要打架就打呗,不至于想打死人吧。

邻居陈贵家不就是把钱都还给饶家了吗,红梅才嫁给了苏醒,现在人人都仰脖瞧陈贵呢。

最后传来传去,说玉珍爹妈就是不想退钱,而且为了再要五百块钱,玉巧多大年纪嫁人也无所谓了,这一里一外加起来合八百多块钱呢。

玉珍爹妈在家躲了好些日子不敢出门,怕被人戳脊梁骨,但玉巧已经嫁出去了,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住在隔壁的陈贵一家半夜都能听到玉珍妈妈哭,她一会儿哭玉珍到底死哪儿去了,一会儿又哭玉巧,说爹妈也是没办法,要怪就怪你姐不该跑。

玉珍家这么一闹,可把李桂花和陈贵吓着了,生怕红梅受玉珍影响,也想跑。还有一个星期红梅就要出嫁,可不能出事啊。

他们夫妻俩让秀梅和腊梅悄悄盯着红梅,红梅去哪儿都有人跟着。

红梅也猜得出爹妈的心思,吃饭时她坦白跟爹妈说:“苏醒对我挺好的,我干嘛要跑,你们都在想什么呢。秀梅和腊梅整天跟着我烦都烦死了,别人瞧见也会笑话的。”

陈贵寻思着也是,我陈贵的闺女怎么会像别人家闺女那么不懂事呢,说:“秀梅、腊梅,你们别再跟着了,免得叫人看见了笑话。”

李桂花连忙说:“不行不行,还要跟着。红梅,玉珍跑之前那几天是不是经常来咱家玩儿,她跟你说了什么,不会是在商量着什么吧?”

红梅哭笑不得,“玉珍跑之前是来玩过几回,和平常一样瞎扯闲话而已,压根没提要跑的事,我和她能商量什么。如果我想跑,应该和她一起跑呀,好歹路上有个伴。那样的话,我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和你们一 起吃饭?”

红梅这么一说,李桂花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就同意让秀梅和腊梅别再跟着。

其实红梅心里想说,她对自己与苏醒的未来生活充满了期待与想象,怎么可能跑。

第十八章出嫁了

腊月二十这一天,是红梅出嫁的好日子。

大清早她就洗好了澡,然后由小军骑着自行车载她去镇上化妆。小军已经学会了骑自行车,而且很熟练呢。红梅也学了几回,还不太敢自己骑。

镇上这家妆娘店是新开几天的,今天来化新娘妆的只有红梅一个人,所以店主给红梅化得十分仔细。

十点时,红梅的新娘妆化好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怎么的眼睛禁不住红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憋住,没让眼泪流出来弄花了妆。

她今天要做新娘了,要做苏醒的新娘,以后她就是苏家的人了。要离开自己生活近二十年的家,她心里很不舍,对未来的生活虽然期待但也有些茫然。

镜子里的她,盘起了头发,戴着几束用大红丝绸扎的梅花,眉毛画得很秀气,把眼睛衬托得黑亮又水灵。脸上敷一层薄粉,嘴上再涂上口红,当真是娇滴滴的俊俏新娘子。

脸上胭脂虽抹得红了些,但显得喜庆,适合新娘妆。化好了妆,小军再骑自行车载红梅回家。

红梅换上大红嫁衣,然后找出苏醒送的那对红珠子耳环和那只银戒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这是头一回发觉自己竟然这么好看。

秀梅和腊梅围着姐姐看,李桂花进来瞧见那对耳环,直夸好看,说:“这是‘醒大个’偷偷送你的吧?”

红梅笑着没说话。

李桂花再一瞧,看见红梅手上的银戒指了,“这也是‘醒大个’送的?”

红梅点头。李桂花拉起红梅的手仔细瞧着,“真好看,‘醒大个’也真是,送了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也不跟大人说一声。苏醒能这么待你,我是放心了。”

说到这儿,李桂花鼻子一酸,想哭却忍着,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这么好的闺女,现在要去别人家过日子,虽然眼前苏醒待红梅好,可她这个当妈的还是不放心,但嘴上一定要说“很放心”的话,这样才吉利。

赶在十二点前的几分钟,苏醒身穿崭新的蓝色中山装,还开着一辆崭新的手扶拖拉机过来了,拖拉机上还绑着红绸,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脸色通红,那是激动的,昨晚上就开始激动,觉都没睡好。他的三个弟弟也跟着来迎亲了,一个个高兴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本来苏家是打算让苏醒骑自行车来迎亲,最近结婚的几户人家都是骑自行车。但苏醒就是惦记着砖厂新买的手扶拖拉机,他软磨硬泡,再买两包烟和两瓶酒塞给领导,领导答应让他用一天。

陈贵迎了上去,稀罕地问:“‘醒大个’,你还会开这玩意儿?”

苏醒挠了挠脑袋,“爹,以前上工时,我就跟着队里拖拉机手学了几天。进砖厂后,中午休息时,我也爱琢磨着开那辆旧拖拉机,开几回就熟练了。这回砖厂买来一辆新的,我就开过来迎亲了。”

来吃酒席的和左邻右舍们都围了过来,他们还以为这是苏醒买的,都稀罕死了,一群人往拖拉机上爬。

苏醒笑呵呵的,由他们爬去,图个喜庆嘛。

李桂花在厨房忙着,来帮忙的人不少,红梅的几个堂婶都过来了,李桂花和她们一边摆菜一边说话。

苏醒和来吃喜酒的那些亲戚打过招呼后,就来厨房喊妈。

李桂花把苏醒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苏醒,红梅从小到大虽然吃了不少苦,小时候带弟弟妹妹,从十五岁就开始上工,啥苦活累活都干过,但她没受过欺负。她是家里的老大,我和陈贵的第一个孩子,心里不知有多疼她。今天她要跟着你走,我…我…”

本来她只是想嘱咐苏醒几句,希望他以后要疼红梅,不能欺负她。可这么一说,她越说越不舍得嫁女儿了,抹起眼泪来。

苏醒被李桂花的情绪感染,竟然有些哽咽,“妈,你别难过,我一定比你和爹更疼红梅,让她享福!”

李桂花又哧声笑了,“好好好,让她享福。快要开席了,你去前头招呼着吧。”

苏醒一走,李桂花又抹了好一阵子眼泪。

苏醒现在还不能见红梅,他就陪着陈贵一起招待客人。他的三个弟弟苏福、苏庆、苏喜和小军、小东一起玩。

苏醒三个弟弟和红梅的两个弟弟虽然之前不认识,年龄相差也很大,没想到碰到一起竟然玩得挺起劲,一会儿聊拖拉机的事,一会儿骑着自行车在村里疯玩,再过一会儿又都爬上了拖拉机。

苏醒瞧见了直发笑,他的二弟二十一岁了,三弟四弟也分别有十八岁、十六岁,竟然和十岁的小军、七岁的小东能玩到一起,真是绝了。

他在心里感叹,永远打不大的弟弟们哪!

十二点整,陈贵拿出一串长长的鞭炮点燃,瞬间“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陈贵扯着嗓子喜气地喊道:“开洒席喽!大家好好吃好好喝!”

堂屋摆了两桌,门前的道场上摆了六桌,一共八桌酒席。大家热闹地吃菜喝酒,苏醒的三个弟弟和小军小东也过来开吃。

小军和小东倒也懂点事,知道自己不是客人,就端着碗站在旁边吃。

红梅由秀梅、腊梅陪着在屋里吃,腊梅边吃边说:“要是家里天天有喜宴就好了,就能天天吃好吃的。”

红梅戳了戳她的脑门,笑着说:“瞧你这个好吃鬼,天天吃喜宴,咱家吃得起吗?”

腊梅见红梅光吃米饭不吃菜,好奇地问:“大姐,这么好吃的菜你怎么都不沾?”

红梅还没来得及说,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秀梅抢着答道:“怕把口红吃掉了呗,咱家又没有口红,没法补。”

“你倒是挺明白的。”红梅抿嘴笑了笑,然后把碗里的菜都分给了两个妹妹。

吃过酒席,苏醒更加激动了,因为红梅马上要出闺房了。

媒人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就来到闺房门外,开始唱出阁词。其实媒人就是方卫华,他现在既是舅舅,又是小姑爹,更是牵线的媒人。

方卫华只不过小学毕业,也不会唱多么富有含义的出阁词,就是学着别人家嫁女用的几句。

“父母万般好,不能陪女老,嫁个好儿郎,随郎把家还。分田到户好,勤劳能吃饱,夫唱且妇随,儿女生一堆。”

方卫华唱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苏醒推过来让他敲门。

苏醒敲着门,大伙们还起哄唱着“儿女生一堆!儿女生一堆!儿女生一堆!…”

红梅在屋里面听着不禁一笑,都计划生育了,还说什么“儿女生一堆”。

敲了一阵门,大伙们也起哄得十分兴奋,里面的秀梅来开了门,伴娘把红梅牵出来。

苏醒见到红梅,眼睛都直了。只见红梅身穿大红冬裙嫁衣,脚踩着新鸳鸯绣鞋,头发盘得干净利索,新娘头花轻轻摇曳着,衬托着红梅那小巧粉嫩的脸庞、水灵的眼睛、秀气的眉毛和一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巴,哪哪儿都好看。

苏醒知道红梅好看,但不知道有这么好看!看着看着,红梅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就傻笑起来。

“抱起来!抱起来!”

苏醒伸出双手,想抱又有些难为情,两手尴尬地搓了起来。

“‘醒大个’,平时瞅着你胆大包天,没想到在女人面前这么扭扭捏捏,真是没出息的。再不抱起来,你想让红梅自己走出去,再自己爬上拖拉机呀?”

苏醒被人一激,猛地伸出手来,一下将红梅打横抱起。

红梅体态轻盈,他抱得十分轻松。红梅感觉自己被两只大手托着似的,她算是真正感受到苏醒的大力气了。

只不过苏醒这么将她抱着,两人的脸挨得过近,能闻见彼此身上的气息,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羞得脸颊像被同时刷了红颜料,红彻了底。

苏醒在大家起哄的笑声中,把红梅抱上了拖拉机。

第十九章小新房

红梅坐上了拖拉机,苏醒在与陈贵、李桂花道别,苏醒的三个弟弟帮着把嫁妆搬上拖拉机。

红梅坐在上面,看着站在下面妹妹弟弟们,鼻子突然酸了起来。平时她嫌妹妹弟弟们吵闹,现在想到以后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和他们天天在一起,她又伤感起来。

这时苏醒已与陈贵、李桂花道别完,他见红梅眼睛红红的,知道她是舍不得弟弟妹妹们,说:“红梅,这大喜的日子,应该让妹妹弟弟跟着一起去玩的。”

“他们四个都去?”红梅感觉有点太多了,怕婆家人笑话。一般人家嫁女儿,只有一两个跟着去玩玩,四个真的有点多了。

因为按习俗婆家要给他们红包,一下给四个得给多少钱啊,婆家人会不会不高兴。

苏醒笑道:“当然一起去,落下谁也不合适啊。”

小军和小东听到这些,还没等他们的大姐发话,就往拖拉机上爬,苏醒三个弟弟一下把他们两个拉上去了。

秀梅和腊梅也想跟着去玩,只不过不好意思像弟弟们那样心急。

红梅懂她们的心思,伸出手来,把秀梅和腊梅也拉上去了。

苏醒坐在驾驶座上,他猜着岳父岳母肯定有话要跟红梅说,没有急着起动。

李桂花红着眼睛走过来,红梅叫了她一声妈,还没开始说话呢,李桂花眼泪便哗哗地往下流,惹得红梅的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陈贵本也想跟红梅说几句,这么大的闺女说嫁就嫁了,哪怕他认为自己是个心硬的汉子,这会子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以后想见闺女没那么容易了,来一趟得三个多小时呢。

哦不…,不用三个小时了,他突然想到了自行车,冲李桂花说:“哭啥呀,现在有自行车了,红梅想回娘家骑一个小时就回来了。你想说啥,等后天红梅回门再说吧。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看着,你却一直哭,不像话。”

红梅不想她妈过于伤心,抹净眼泪笑着说:“妈,爹说得对,后天我就回来了,以后我想家了会随时回来的。”

陈贵把李桂花拉到一边,然后拿出鞭炮,朝苏醒挥手,叫他赶紧开车走。

“嗒嗒嗒…”拖拉机起动,苏醒踩上油门,开出去了。

看着披着红绸的拖拉机走了,李桂花又眼泪巴巴的,红梅朝爹妈挥手,“后天我和苏醒带弟弟妹妹们回来,你们别担心。”

拖拉机走远了,陈贵和李桂花还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望着。

这会子李桂花才发现,陈贵眼睛也湿润了。她以前一直以为她男人这辈子都流不出眼泪的,原来是平时压根没啥事值得他流眼泪。

李桂花见陈贵踮起脚望着变得越来越小的拖拉机那团小黑影,她用袖子抹掉眼泪,然后扯了扯陈贵胳膊,“别看了,回家吧。”

苏醒开着拖拉机,带着新娘子和弟弟妹妹们,欢声笑语的,一路人十分惹眼,很多人驻足观看。

“哇,开拖拉机接亲的!”

“哟,这个新娘子真好看!”

“哦哦哦,有新娘子哦,快来看快来看!”

每当遇到人多的时候,苏醒就喊,“老二,快抛喜糖!”

喜糖还未落地,路人就抢了起来,喜糖对他们来说可是非常好的东西。

因为开得慢,大约一个小时才到云桥镇八队的苏家河。苏保国和方荷花及众亲早早在路边候着,苏醒的两位好友苏昌盛和李光礼也来了。

远远瞧见拖拉机开过来,他们便一下围了过去,村里人也都过来看新娘子。

“‘醒大个’终于娶老婆了!”

“是啊,咱八队今年有七八个娶亲的,就数‘醒大个’老婆最好看!”

“‘醒大个’坐过牢,她不瞎不瘸又不傻的,怎么愿意嫁过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醒大个‘有本事呗,人家大喜的日子呢,别瞎说。你看,嫁妆还不少!”

苏醒把红梅从大路上一直抱回家,大家就跟在旁边围观说笑,还不停地往他们俩身上撒亮片。

三个弟弟和苏昌盛、李光礼忙着把嫁妆扛回家,再摆进苏醒的新房里。

进了新房,红梅就坐在崭新的梁床上。苏醒朝她傻笑一阵,说:“你跟秀梅腊梅在这里坐着,我出去招待客人。”

“秀梅、腊梅,盘子里有瓜子、花生、蜜枣和糖,你们在这里陪红梅说说话。”

苏醒出门时,忽然想到红梅和两个妹妹肯定都渴了,又转身回来要给红梅泡茶喝。

“我来我来!”秀梅把他推出去,泡了三杯茶。

三姐妹边喝边瞧着这间新房,屋顶上挂着彩色剪纸,红的紫的粉的,满满一屋顶。

雕刻着精致花样的大红梁床靠着北墙,陪嫁过来的四床铺都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上。东墙旁边立的三组衣柜也足够大,两个嫁箱摞起来放在衣柜边上。西墙边放了一副大圆桌椅,上面摆着瓜子、花生、蜜枣和糖。

陪嫁来的一副小方桌椅摆放在南墙边,可以当饭桌,漂亮的妆台和洗脸台架也是陪嫁过来的,紧靠着小方桌。其它的陪嫁过来的小矮凳和各类盆都放在了洗脸台架下面。

所有的大件上面都张贴了红喜字,墙上贴了不少油纸画,显得十分喜庆。

只不过因为门也开在南墙,所以东西摆得有些挤。

苏家也早早把“三大件”买回了家,新自行车在堂屋里摆着,电风扇还装在箱子里没拆封,上面也贴着红喜字。手表被苏醒揣在怀里的口袋中,他想晚上亲自给红梅戴上。

秀梅看了看这间屋子,说:“姐,东西倒是布置齐全了,就是这间屋子小了点,有点挤呀。”

红梅却很满意,说:“北面是大梁床,东面是大衣柜,这就占了一边去,又摆了一副大圆桌椅和一副小桌椅,再大的屋子也会显得挤呀,我瞧着这间屋子应该是他家最大的一间了。”

腊梅笑着说:“你不是再说’他家‘了,现在这是你的家。”

红梅红着脸说:“就你懂得多。”

腊梅指着墙上的油纸画,“大姐,你看这些油纸画,只有两张是风景的,其它全是福娃娃,这是盼着你早生贵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