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乐意之至。”顾准替他和闻澈答应了下来。

同意书签了也可以收回,在凑不过二十七个区长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变化,他必须留下,保证雷加不会再次说服高阳回心转意。

在顾准和高阳回忆当年的战友情(忽悠高阳在雷加面前意志坚定)的时候,闻澈闲来无事,便开始欣赏起了庄园里的各色动物。

庄园里的管家一直陪在闻澈身边,为他尽职尽责的介绍着庄园里圈养的奇珍异兽,也不知道死高阳喜欢,还是雷加喜欢。

“那里面是什么?”

“回禀陛下,那里面是人鱼星系的金尾人鱼。”

“!!!”闻澈听说过人鱼这种生物,却从未见过,因为很显然的,人鱼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观赏动物。

不用闻澈开口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去看看,老管家就已经贴心的为闻澈准备好了观赏的椅子。

“这只人鱼我们也是刚刚得到不久,还不太会表演什么节目,不过最基本的人鱼赞歌还是会唱的。”

说是唱,其实只是人鱼的一种叫声,不过,在γ星人看来,那和唱并没有什么区别。十分动听,就像是来自光明神殿最神圣的天音。

不过,当闻澈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人鱼开口说的却是:“救命!我变成人鱼了!”

“口”

“嘭——”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闻澈耳后传来,闻澈急忙回身,正看到本应该还在军部的雷加区长,出现在了他身后,“吓到您了吗?我是不会道歉的。”

来自人鱼星系的观赏性金尾人鱼,没有什么智商,但除了唱歌以外,它们还会学人说话,就像是鹦鹉和鹩哥一样。

雷加区长没什么爱好,除了高阳以外,最喜欢的就是教他的人鱼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那条金尾人鱼还在不断的重复着一句又一句的“救命!我变成人鱼了!”。

真以为对方穿越了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逼啊!BY:闻澈。

☆、41.道四十一声万岁:

顾准和高阳赶过来的时候,雷加正在亲自带着闻澈参观他的其他珍藏,各种只有闻澈想不到,没有雷加整不来的奇葩生物,一一呈现在了闻澈眼前。最奇葩的是它们都还很漂亮,让闻澈多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雷加区长的审美了。

好比雷加最引以为傲的一只鹦鹉和一只鹩哥的组合,外表的羽毛真的是色彩艳丽、油光水滑,正应了那句色白还应及雪衣,嘴红毛绿语乃奇,绝对算是鹦鹉界和鹩哥界男神级的外表。

但是吧…

这对男神的日常爱好是斗嘴:

鹦鹉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鹩哥。”

鹩哥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鹦鹉。”

总觉得这话背后很引人深思有木有!不过,咳,再一想想,这是人为故意教的,你就会很容易的觉得…它们的主人多半有病了。

最有病的是,当闻澈和雷加离开鸟类区,去参观别的神奇物种时,鹦鹉和鹩哥会一起抬头,冲着闻澈的方向说另外一句话,在证明了他们不只会一句话的同时,也加深了他们主人有病的印象。因为鹦鹉和鹩哥齐说的是:“大爷常来玩啊~”

“为什么不教人鱼说这句?”闻澈的思路总是特别的有种不同。

“因为鹦鹉说这句,不会让被别人觉得我很禽兽,但人鱼太过类似于人类的外表,就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奇怪想法了。”

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觉悟?!这话几乎没有任何掩饰的展现在了闻澈的表情上。

恰在此时,一只灵长类哺乳动物,正举着一个特制的“冷漠.jpg”的表情淡定而过。雷加的动物园里有很多这样的动物,被训练的总爱举着各式各样的表情小牌,好像它们真的有情绪似的。

闻澈觉得,区长里大概很难再找到一个比雷劫更会玩的了。

很显然的,等顾准和高阳闻讯赶来“救驾”的时候,他们都很诧异,闻澈竟然能和雷加相处的如此愉快。

“怎么?以为我会欺负他?”雷加似笑非笑的看向顾准,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区长,“别担心,我肯定会欺负他的,就像是你故意占高阳便宜一样。”

“…请不要说这么引人误会的话,谢谢。”顾准对高阳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趁着雷加不在,哄高阳签字而已。

雷加比高阳更早的发现他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他很快就从军部回来了。不过,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他,在得知自家爱人已经签过字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既然你顾准欺负了我喜欢的人,那我就去欺负你在意的人。

咳,所以,才有了闻澈遇到金尾人鱼的意外。

闻澈一开始确实被那只人鱼吓的不轻,整个人都懵逼了。但是后来嘛,咳,不要忘了他也是脑洞boy啊,他很快就喜欢上了雷加的创意,甚至开启了自己的脑洞,他决定也养一只人鱼,只会说一句话:“这里、这里是哪里?”

一定能吓到不少人V

雷加难得遇到闻澈这种脑洞精奇到和他很合拍的人,于是…他就开始变本加厉了呗。结果,闻澈是越看越高兴,让雷加都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起他要不要和嫡子澈交个朋友了。

“雷三岁,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无论闻澈怕不怕,雷加这种想法都很不合适。高阳彻底火了。作为一个很喜欢小朋友的人,他真的是难理解雷加这种不管对方多少岁,都一定要计较到底的幼稚。

顾准站在了闻澈身后,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接下来是家庭内部战争,少儿不宜。”

闻澈在眼前一片漆黑,双耳也被捂住听不到什么声音的情况下,终于感悟到了一件事:“高阳区长和雷加区长是兄弟?”

顾准突然很担心闻澈连什么叫谈恋爱都不明白,幸好他良好的记忆力让他想起来闻澈的业余爱好是看狗血肥皂剧,他不可能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只不过他印象里那种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了你又不爱我了的狗血恋情,和现实里的不太一样。

当“战争”平息,高阳区长脸红心跳、衣领微敞(对,你没看错,确实是本来要教训人,结果,咳,被逆袭了的高阳区长)的时候,顾准告诉闻澈:“他们是合法的夫夫,不是兄弟。”

“但是他们长的很像。”

顾准一愣,进而心里很开心的发现,闻澈的脑回路还算是蛮正常的,从容貌角度推论的话,高阳和雷加确实挺像的。幸好闻澈并没有真的被狗血肥皂剧带歪三观:“这叫夫妻相。”

当天的午餐是高区长亲自下的厨,餐后甜点还特意选择了气球布丁,因为顾准说闻澈喜欢。

高阳区长对小孩子是真的很喜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和雷加区长申请去培育一个孩子。

闻澈吃气球布丁的时候,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午后正在慵懒的晒太阳的大猫。不过,在内心深处他也在奇怪一件事,为什么皇太弟和他这么相似,从性格到喜好,再到别人口中皇太弟曾经的日常。

愉快的午餐结束后,高阳区长尽地主之谊的陪着闻澈去看狗血肥皂剧,留下雷加和顾准在书房“恳切”深谈了一番。

具体内容简述如下:

你个傻逼。

妈的智障。

呵呵。

冷漠.jpg。

有时候,成年人的相处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理解。特别是当这两个成年人,一个是蛇精病,一个是精分狂的时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他们在书房里谈了差不多两集电视剧的时间,不过真正谈正事的时间其实只在最后五分钟。

雷加眼神死的对顾准伸出手:“拿来吧。”

顾准挑眉,一脸你说什么我不懂诶的恶心模样,他是故意的,显而易见。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真的放心让高阳一个人拉仇恨值。把同意书给我吧,多来几份,我会让我的老朋友都签字的。你满意了?”

顾准当然很满意。这就是他和闻澈说的来自高阳的特殊力量,只要他签了,雷加就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雷加一边狠狠的签字,一边狠狠的吐槽顾准。哪怕他是个恶趣味的蛇精病,他也还是拿顾准没辙。每次看到顾准,他都习惯性的胃疼,这是在当顾准直属上司的那些年留下来的病根,至今未愈。他想着,在顾准去世之前,大概都好不了了。

顾准坐在华丽宽大的扶手椅上,叠腿,环胸:“是你先欺负阿澈的。”

“明明是你先挑起的!”要不是顾准从高阳很难拒绝人这点上下手,骗高阳签了字,雷加也不会想着去欺负嫡子澈了,那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他还不至于真小气到这种程度。

“我说的不是今天。”顾准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悠闲模样。

雷加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这事确实是他们理亏,毕竟整个狮鹫军团都曾向皇后加布里埃提出过效忠,但是最后…

“君辱臣死。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欺负陛下留下唯一的儿子。”

“我们没有欺负他,也很想帮他。但是…谁都有谁的难处。”雷加是阿加雷斯的区长,隶属于东方亲王麾下,这位亲王可是出了名的暴虐。他是闻澈和明帝的叔叔,先帝同父异母的弟弟,私生子,在皇室没有直系血脉的情况下,他就成为皇位的顺位继承人。

“那就杀了他,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都当个小小的区长吗?我当年认识的雷大校,可不会如此的自甘堕落。而我很愿意为我曾经的长官伸出友谊之手。”

四方亲王并不一定非要是皇族的血亲,总是有能力者居之,竞争十分惨烈。

“你知道明帝当年登基后的血洗事件是所有区长的雷区吗?”雷加皱眉,他不断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花样越多,代表着他的内心越挣扎。面对顾准的提议,雷加不可能不心动,但同时他也很害怕明帝当年的事件重演,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区长们是绝对无法再容忍有第二次的,因为他们就是当年血洗事件受益者,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我当然知道。”顾准晃了晃他翘起来的腿,一副尽在掌握的嚣张态度,这是他在闻澈面前绝对不会展现的一面,因为…那太轻佻,也太血腥了,他微笑,说了一句闻澈在场一定会背后一凉的话,他说,“所以我会赶在阿澈登基前,来一次势力洗牌。”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顾准其实一直都很有当暴君的潜质,他只顾得上闻澈生前的太平盛世,却绝不会为闻澈死后的世界多考虑一分。

“那位殿下不需要知道?”雷加挑眉。

“他当然不需要知道,他的世界充满了爱与和平,谢谢。谁毁了他的理想国,就是明着对我挑衅,相信我,没人会想尝试和我敌对的。”

这点雷加还真是无法反驳。他这个年轻的前下属,当年狠起来的样子,仍是他今天的噩梦。虽然雷加区长和顾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朋友了,但这些年来他其实从未停止过对顾准的担心,他是说,如果某天早上起来,他就听到顾准中二的在星网上宣布要毁灭宇宙,他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的。

不过,目前来看,宇宙大概是安全了。

拯救了宇宙的那个人对此一无所知,他此时正坐在和顾准一起回到枫丹白露宫的悬浮车上,兴奋的和两个本应该在校上课、但很显然逃课了的好友联线聊光脑:“我拿到了高阳区长和雷加区长的同意书。高阳区长是顾准拿下的,但是我想雷加的同意书应该是我自己拿到的。”

“你怎么做到的?”禾和&苏半夏。

“和他培养了共同的爱好,吧,我猜。”闻澈其实也有点小质疑的,但顾准就是这么告诉他的,顾准说他去了书房之后,雷加就给了他同意书,剩下的时间他们基本只是在回忆当年的战友情。

“你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苏半夏毫无疑问的相信了全部。

“是的,你真是太棒了。”禾和没全信,但他的智商让他很清楚的觉得,他还是假装自己全信了比较安全。

“你们看星网了吗?今天整个学校都在讨论昨天的事。”

圣女候补海灵彻底完了。

禾和埋下的伏笔被逐一按照他期望的挖掘了出来,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好吧,他自己套着无法让人追查的小号,在其中的煽风点火也是出力繁多。

先是证实了圣女候补放出来的视频有误导性的剪辑,和她恶意给闻澈设陷;

再就是圣女候补前半年对禾和的各种校园霸凌,这可和她对外的温柔善良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尖酸刻薄的可怕;

最后就是圣女候补早年更多的黑料了,都是禾和早就查到的。

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能恶劣到那种程度。但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最残忍的人,很多时候反而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们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也不会明白自己做某件事时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和伤害。好比海灵害的另外一个圣女候补一辈子都背负上了对光明神不贞的名声,那位年纪稍长一些的圣女候补自杀了,但海灵却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

不过,真正压死海灵的,还是她渎神的那根稻草。

“这不是我诬陷她的,是她自己说的,我为了拿到那段视频可是花了不少钱。”在某次喝high了的派对上,海灵一直在狂喊着什么这个宇宙里根本没有神,如果有,最先该制裁的就是光明神教。

这简直就是在作死了,信民不会放过她,光明神教更不会放过她。

当然,因为这么几句话就杀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但人人喊打却已经成为了现实。据说海灵在闻澈请假的今天,也没有来学校,退学手续已经在办理中了。

“说真的,我觉得她唯一说对的就是这句话,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光明神的话,它最应该消灭的就是光明神教本身。”

闻澈在禾和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想起禾和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他:“那天你对媒体说的光明神教的恶性事件到底是什么?”

禾和表示:“等你晚上回来我和你说。”

顾准在一边挑眉,很显然禾和不是不想告诉闻澈,而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显而易见的,不是吗?目前悬浮车里只有他,还有闻澈的侍卫。闻澈至今都不肯选择专属骑士,这也就导致他没办法拥有自己的骑士团,只有侍卫队。但是闻澈却一点都不介意。

顾准…好吧,顾准其实也不想让除了他意外的任何人,成为闻澈的专属骑士。

于是,事情就这样被耽搁了下去。

下午六点,顾准亲自送闻澈去了三等学习星,等在外面的狗仔很多,闻澈对这个他请个假也会成为星网头条的世界简直绝望了。

今天的晚自习是月考卷反思。

禾和以理论第一的成绩,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苏半夏…她已经没办法抢救了,年级倒数到教官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闻澈意外的成绩还不错,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烂,最起码每门功课都及格了,加上实战考试的成绩,他排了不前也不后的名次。

“我们真应该谢谢海灵,要不是有她的破事,我和半夏绝对会成为头条的。”

一个理论第一,但是实战全扑;一个实战越级挑战了高年级测试还是第一,但是理论年纪倒数,偏科成这样的也算是少见了。

月考卷其实白天上课的时候,教官已经讲了一部分了,晚自习的时候也就没有教官监督了,毕竟大家只是在…被罚抄错题而已。在禾和不需要罚抄,苏半夏根本抄不完,只有闻澈需要抄的情况下,三人组理所当然的一边一起帮闻澈罚写着错题,一边随意的在教室后排聊了起来。在没有了海灵之后,后面两排就被他们三个包圆了。

他们聊的主题,自然就是禾和答应告诉闻澈的有关于光明神教的辛秘,他根本不怕别人听到,因为…他开了干扰仪。而且,班上的其他人,在没有两个帮手同时帮忙抄卷子的情况下,他们要是还有心思走神,明天之前是肯定别想写完的。

第一军校不管对理论还是实战都抓的很严,堪称变态。在教官眼里,禾和这种全部满分的,也只能算是正常状态,哪怕只扣一分都是不应该的,都必须手写一直写到这辈子都不敢忘的。

在几乎很少有人会用光脑以外的工具记录事情的现在,第一军校这种抄卷子的传统真的是蛮变态的。

“还记得我和半夏之前求你同意批准的一部上映电影吗?”禾和正在给闻澈抄语文,在一边解答的时候,一边还不忘吐槽,“光明神在上,为什么你能记住所有的诗词,却总是写错字?”

看闻澈的卷子时,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些卷子上的诗他其实都被背,只是…就是因为错字,而没办法给分。

“我也不知道QAQ”闻澈也很郁闷的,明明他考试的时候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他想到了很多觉得自己肯定错的地方,去怎么都没想到会错字背诵上。

苏半夏抄的是数学卷,她几乎一路都是在怪叫“卧槽,这题竟然是这样答的”和“卧槽,这题这样答也行啊”,她的数学卷基本就只蒙了选择题和填空题,后面的应用大题一道没写。闻澈倒是乖乖写了,虽然错的不少,但也有对的,有些题虽然结果错了,但前面的步骤对了,还会给一半的分。

禾和很努力的才把话题从变态的月考卷上,转变回了他说的电影上。

闻澈依稀是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事的,那还是在九月底的时候,他和苏半夏、禾和刚成为朋友一个月,禾和说他和苏半夏投资了一个电影,但因为题材比较敏感,希望闻澈能够帮忙过审。保证不会涉及到什么政治问题,只是,咳,电影尺度较大。

闻澈自然是同意帮忙了。毕竟这事真的不算大,在电影审查严格的帝国很常见,闻澈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当时只随口说了句电影上映记得告诉他去看,这事也就过去了。

作为,咳,众所周知的狗血剧十级爱好者,闻澈还是很期待自己朋友投资的作品的。

“它和光明神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因为禾和和苏半夏投资的电影,其实拍的是毁灭双子不足十岁血洗教堂的往事。

☆、42.道四十二声万岁:

禾和与苏半夏最初投资电影的时候,其实还不认识闻澈。

禾和之所以如今要把电影的事情,拿到那天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说,其实只是想给圣女候补找一个更加站得住脚的针对闻澈的理由。

他是说,海灵一开始之所以有恃无恐,觉得能用剪辑过的视频陷害闻澈,其实只是因为她当时很有自信,觉得公众是不会相信她能这么变态的——只因为几句口角之争,就处心积虑的陷害闻澈。虽然她确实这么做了,但以正常人的视角来看,那并不太可能,不是吗?

以防海灵日后通过这个奇葩角度洗白自己,禾和便想到了他和苏半夏的电影,也就有了他那日对媒体说的——“哪怕你诬陷嫡子澈,也没办法掩盖教会即将曝光的丑闻”。

这个丑闻,说的就是禾和与苏半夏投资的,即将上映的电影《第八宗罪》了,真实还原了毁灭双子血洗教堂的前前后后。

十一月负责跟在闻澈身边的四个轮班侍卫,分别是哑叔、林梢、乃东副官以及罗勒副舰长。很显然的,在这个名单里林梢是不应该出现的,但他出现了,要不是罗勒副舰长防了一手,估计林树也会出现在这个他不该出现但他还是出现了的侍卫名单上。

咳,解释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为什么坐在闻澈身后的哑叔,在听到禾和说他和苏半夏投资了一部以毁灭双血洗教堂为原型的电影后,会直接给禾和一个劝阻的眼神。

少年,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但那眼神太过晦涩,又因为禾和身后就坐着化名为右之的林梢而不能明示,哑叔最终也没能阻止禾和与苏半夏继续当着当事人的面作死。

“毁灭双子是好人。”闻澈不得不重申立场,虽然他曾经坚定的以为那是一对草菅人命的变态,但是事后回想起来,毁灭双子对他顶多就是恐吓,从未有过一丝一毫超过限制的动作,而就最后的录音所言,毁灭双子的双手上并没有真正沾染过无辜之人的血。他们的性格虽然有些暴戾,但暴戾的很有个人特色,所以…“哪怕他们年少时确实做过什么,也不能成为批评他们日后成就的证据。”

禾和秒懂,闻澈误会了。

“不不不,我们没说当年的事是毁灭双子的错。虽然他们的手段确实过激了一些,但是,怎么说好呢,哪怕换做是我,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找到比他们更好的报复方式了。”

苏半夏接茬道:“还记得吗?我们要揭露的是光明神教的丑事,不是毁灭双子的,事实上,在这个故事里,他们才是受害者。”

闻澈一愣,他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向禾和。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一心二用下去了,生怕自己的罚写都变成罚写毁灭双子的名字。他并不了解毁灭双子当年具体遇到了什么,但一听就很有内情的样子。

事实上,整个帝国知道内情的人,应该都很少。天知道禾和与苏半夏到底是怎么挖掘到这段往事的。

“只能说,我有一些自己的特殊渠道,保证绝对是最接近真相的真相。但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抱歉,哪怕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说,打死都不说。”

苏半夏洋娃娃一样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禾和身后的林梢,早已经握起了自己的拳头,他自认为在这些年的千锤百炼中,打造了一副铁石心肠,如今才发现,他想太多了。有些心理阴影,是不会随着他的长大与变态,而变没的,哪怕稍微少上一点都不可能。

“会伤害到其他人吗?”闻澈最先想问的就是这个。

说闻澈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好奇…这是不可能的。但他更在意的是,曝光这件事,对受害者会不会有影响。

毁灭双子不是那间教堂收养的唯一的孤儿,当年毁灭双子针对的屠杀目标也只是神职人员。据说教堂里的孩子还是有活下来的,他们应该和毁灭双子差不多大,按常理来推断如今的他们应该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成年人了。虽然是光明神教做下的丑事,但往往二次受伤的只会是受害者。

“当年的受害者活到如今的,其实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就是苏半夏的情报来源,另外一个则是在得知了有这部电影之后,主动找上门的。

“他是个新闻记者,一直在搜集证据,想要曝光当年的事。但他发现了更惊悚的,除了他、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一个伙伴、毁灭双子以及苏半夏认识的那位女士以外,当年所有的孩子在四散之后,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意外’去世了。”禾和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简直是从头凉到了脚。

光明神教为了掩盖当年的事情,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或者可以说是丧心病狂。

这位记者和他找到的伙伴之所以能幸免,也是因为他们同被贵族家庭收养,彻底换了名字和身份ID,很难被追查到。

但就在他和他的伙伴想要站出来的时候,他的伙伴也…

“如果不是 Z站出来宣布要为拉斐尔血案负责,我们差点阴谋论的以为毁灭双子也是因为这个才死的了。”天知道禾和当时有多害怕,以为就是因为他咬着这件陈年旧事不放,才最终害死了一战舰的人。

“不过,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唯二的当事人,更是坚定了要曝光的决心。”

记者不想自己的伙伴枉死,苏半夏认识的那位女士则…想还毁灭双子一个彻彻底底的清白,她久卧病榻,却坚持说如果需要她出面作证,她一定会出现。

《第八宗罪》早已经拍好,但因为涉及到的敏感内容而始终无法过审。哪怕是在苏半夏自己的大区小范围内点映,都不可能。

幸好,后来他们认识了闻澈。

“你放心,我们当初求你帮忙过审的时候,我特意计划过的,不会连累到你分毫。”禾和依旧能一心二用,一边奋笔疾书的替闻澈抄卷子,一边还不忘对闻澈解释,“…虽然是你吩咐下去的事情,但在经过一级一级的传递下去之后,相信我,根本查不到最初答应过审的是谁的。”

这也是禾和与苏半夏当时对闻澈说电影内容时,说的那么含糊的原因,他们不想连累闻澈,毕竟这只是他们想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