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笑了笑,拧开盖子递给温希承,“稍微喝一点,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温希承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抬头对夏磊说了句:“不着急,路滑开车慢一点。”

夏磊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

夏磊专心开车,速度保持在六十码左右,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爸妈对温希承会是什么态度,而身边靠在我身上的男人一直都低着头,除了偶尔在我肩膀上蹭一蹭额头上的冷汗,再没有其他动作。

进小区后,夏磊将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取行李的时候,温希承走到出口处扶着墙角干呕,我拉住夏磊小声问着:“爸妈心情怎么样?”

他叹了一口气,合上后备箱,拍拍手,压低了声音说:“妈妈心软,听说他做了手术,眼眶都红了,爸爸没有任何反应,我估计还得一段时间,你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呢?”

“我能说什么,你高兴就好呗。”

我抿住嘴唇,抬头看着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刚刚态度不好,不得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啊!”

我觉得有些歉意,“我也没让你马上就接受他,但这几天对付一下,他动了手术还没拆线,有什么怨气等他身体好了再说成不?”

夏磊拍了拍我的脑袋,“成,都领回家了,不成又能怎么样,对了,你要是觉得在家里住着别扭,就搬去我的公寓,我回家住,免得爸爸给他脸色看,影响心情。”

我点头应着,“我也是这么想着,明天探探他们的口风再说。”

看温希承走过来,我们终止了谈话。

夏磊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我和温希承在后,他手掌里的温度冰冷异常,捂了一路都没有暖过来。

进门之前,我感觉他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回来了,快进来,外面冷不?”

一如既往慈爱温和的声音,我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温希承松开我的手,恭恭敬敬叫了声“阿姨”。

我妈妈应了一声,看着他,没一会儿眼里就有了心疼,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快带他去床上躺着吧,这一路上得多难受啊。”

我瞥见温希承慢慢咬住了嘴唇,点点头问:“爸爸呢?”

我妈妈抬眼看了一下主卧,没说话。

我抿着唇扶着温希承去了我的卧室。

或许真的是到极限了,进了卧室,都没来得及脱下外套,温希承就直接趴在了床上,我帮他把羽绒服脱掉,扯过被子盖好后,坐在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看他很久才呼出一口气,担心了起来,“让我看看伤口好不好?”

趴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一下一下努力调整着呼吸。

犹豫了一下,我慢慢掀开被子,将手探了进去,顺着他的手臂摸到腹部,撩起毛衣,触碰到一片僵硬时,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伤口可能裂开出血了,能起来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温希承依旧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我估计他是没有一丝力气再折腾到医院了。

帮他盖好被子,我去了夏磊的房间,他正靠在飘窗边抽烟,看到我,掐灭了烟蒂,“他怎么样?”

“刀口可能裂开了,你认识外科医生吗?”

夏磊点头,取过羽绒服套在身上就往外走,“小五她妈妈就是,我去接她过来,你帮他换件轻便的衣服。”

我点头,拽住他的胳膊,“别惊动爸妈。”

夏磊颇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也洗把脸歇会儿,出去几天都憔悴了,一会儿爸爸看见了又该对那小子有意见了。”

等待夏磊他们的时候,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帮温希承换了身舒适的衣服,中途我妈妈过来一次,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是发烧了,也不敢给他用退烧的,我就拧了毛巾在他额头和脸颊擦拭着。

温希承基本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是在我妈妈说话的时候,睁眼看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说了句:“阿姨,我没事。”害得我妈妈的眼眶都红了。

一个小时后,夏磊和医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一头利落的短发,长得有些中性化却很清秀的小姑娘,看到我,她咧嘴爽朗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姐,我来参观姐夫!”

她的话音刚落,夏磊一掌盖在她的脑门上,朝她瞪眼,“起什么哄,边儿待着。”

小姑娘手一扬挥开他的爪子,一点儿不惧地冷哼一声,“瞎嚷嚷什么,耳屎都被你震出来了,让开!”

夏磊直接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挥舞着拳头咬牙,“等办完正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抚额,无视这对冤家跟着医生进了卧室。

伤口的确出血了,不过好在没有裂开,上了药重新包扎后,医生给温希承扎了针,挂两瓶水,一瓶消炎的,一瓶退烧的,还留了一些口服的药片。

出门的时候,夏磊一把抓过小五扯在身后,在她的怒视中,笑得一脸痞样儿,“你陪姐聊会儿,我先送阿姨回去。”

小五斜眼瞄他,拍了拍衣角,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嗯。”

夏磊换鞋的时候,又加了一句,“不许乱碰我东西!”

小五斜了他一眼,“你那些破玩意儿,我都不稀得看!”

夏磊嗤笑了一声,说了句:“德行!”跟着小五的妈妈出了门。

小五名叫伍月,是夏磊的结拜兄弟,之所以叫兄弟,夏磊是这样给我解释的:“除了胸肌发育异常,下面少个东西,她就一男人!”

夏磊说这话的时候,小五就在他旁边,她早已习惯别人不把她当女孩儿,可是我却在那双一向淡漠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黯然,然后我就在想,小五是喜欢夏磊的。

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夏磊十九岁,而小五刚上高中只有十六岁,五年过去了,夏磊经历了感情变故,我一直以为他会慢慢发现小五对他的感情,可到现在,他除了对小五没有底线的纵容宠溺外,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是“你一男人”,而我在小五的眼里已经很少再能看到波动了。

走回卧室,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男人,我觉得我应该跟夏磊好好谈谈了。

谁说纵容宠溺不是爱情!

。。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各位MM兔年吉祥,心想事成!

过年啦!!!!

62

62、【冯苏川番外】 ...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合约部正在召开例会。

众人汇报完毕后,冯苏川皱了皱眉头,低着头下意识地开口:“夏天。。。。。”这两个刚出口,偌大的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而主持会议的男人也早已抿紧了双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眉心紧蹙着,过了很久,他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好了,散会!”

小橙等会议室的门关上后,眼眶开始发红,小声地说:“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老大叫夏天姐的名字了,我也好想夏天姐!”

几个小姑娘都点头附和着,站在门口没来得及离开的男人,紧紧握着文件夹,消瘦的身型挺直而僵硬。

回到办公室,冯苏川点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就开始咳嗽,一声声压抑而隐含痛楚,止都止不住,手机铃声响起时,他的嗓音依旧苍哑的厉害。

“喂?向东。”

“怎么了?嗓子这么哑?感冒了?”

“没,找我什么事?”

“私立医院的项目进场时间已经定了,下午我们碰个面吧。”

“好,我去找你。”

“还有,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书我已经办好了,只要夏天签个字就能生效。”

冯苏川慢慢闭了一下眼睛,“待会儿见面再说吧。”

与陆向东约在一家绿色茶庄,冯苏川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脸色不好,又难受了?”陆向东担心地问道。

“没事,什么时候进场?”

“下周三,你辞职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在办理交接。”

陆向东点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掏出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股份转让书,你真的想好了?”

冯苏川没说话,接过文件袋,手指在上面轻抚着。

“夏天已经离开公司了?”

“嗯。”

“没有再联系过?”

“嗯。”

“那你准备怎么办?”

冯苏川显得很疲惫,他揉了揉眉心,轻声说:“过段时间再说吧,她肯定是要回家的,等项目运行正常了,慢慢来吧。”

陆向东叹了一口气,“你当初一意孤行非地将公司注册在她的家乡,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对吗?可是你就能保证,这样被你利用过,她还能原谅你?”

冯苏川脸上闪过一丝伤痛,他将脸转向窗外,长时间没有作答。

陆向东帮他添了些茶水,有些唏嘘地说:“算了,顺其自然吧,不过说实话,你这次太过分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打算的,这么一来,你住院倒成了演戏,真该用手机将那天你晕倒的惨样录下来,还能有个见证,现在可好,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她肯定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对她狠,对自己更狠,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你小子是彻底陷进去了。”

冯苏川的目光一点点暗了下去,慢慢变成一片死寂,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飘忽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发出一样,“她说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我的时候,眼里是毫无掩饰的厌恶,向东,我设想过很多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厌恶,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是很纯粹的厌恶。”他艰难地做了几下吞咽的动作,“就像我是多么肮脏恶心的东西一样。”

陆向东震惊地看了过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冯苏川,无比落寞、满是无助,声音里甚至有着颤抖,他再不忍心说什么了,如果他事先知道他的计划,是断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觉得,冯苏川这一生恐怕会一直活在自责中!

※※※※※※※※※※※※※※※※※※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夜色如水,被黑暗侵袭。

冷冽的框架钢结构办公大楼在月色下反射出幽幽地白光,整栋楼上只零零星星地亮着几盏灯,其中一间就是冯苏川的。

交接的工作很紧迫,对于他的离开,大家充满了震惊,却更多的是人心叵测的骚动,表面上的挽留和不舍有几分真实?

点燃一根烟,他习惯性地转头,玻璃隔断对面的办公室黑漆漆一片,几米外的那个座位上空荡荡的,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扣在扶手上的四指不自觉地收紧,一丝无法承受的痛楚出现在那张饱经风霜、苍白而淡然的脸庞上,逼迫着自己移开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手指却是在触碰到冰冷的水杯时,顿住了。

黑色的磨砂杯面,上面印着一个白色的Hello Kitty头像,傻气的模样像极了那张稚气未脱的俏颜。

水杯不大不小刚刚好,保温效果也不错,跟在自己身边有三年还是四年,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个人一脸忐忑地说:“经理,凉茶伤胃,我在淘宝上买了个保温杯挺好用的,要不也给你买一个?”

那样小心翼翼带着不安的眼神,让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淡淡的怜惜,他承认很早之前对这个小助理的感情就不单纯是上下级的关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藏不住心事的人,他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她很多次,不要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去看对方,别人能从那里面很轻易地读出她的想法,可渐渐地,他不想再去说什么了,反而想要帮她留住这份难能可贵的纯真。

寂静的夜晚会让人产生幻觉,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了那个带着恭敬又俏皮的声音,嘴角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却总是一脸懵懂,样子就像一只迷糊的小猫,惹得他总是忍不住去揉她的脑袋。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傻,那双眼睛虽然是单纯的,但却无比通透,有时候与她对视的时候,会觉得她能看穿自己的内心,会觉得在她跟前无所遁形,就像她说的,并不是她看不明白,只是从未对自己设防。

四年的光阴如箭一般穿梭着,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可是这一周,却是度日如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捱过这空寂的一分一秒,每天都忙到喘不过气来,他甚至不敢去回忆,不敢去触碰那些被他妥帖地珍藏在心底的美好时光,可是这个办公室里几乎布满她的影像,每次外面有响动,他都会不自觉地转头,好像下一秒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笑颜。

一次次的失望几乎将他淹没!

从进这个公司的第一天,他就规划好了一切,他不能回头,就算是初恋女友受不了寂寞跟了别的男人,他都没有后悔过,不是不心痛,只是觉得这样也好,说明那个女人没有资格跟自己走完一生。

伤过心的男人,怕是没有几个再相信所谓的爱情了,尤其是对一个本就冷漠的人来说,冯苏川承认当初决定跟夏天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爱她,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傻乎乎的,只有精明如自己这样的男人才能很好地保护她。

他喜欢看她眼里毫无掩饰的信任和依赖,在交往的那两个月,私底下看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撒撒娇,语调软软的,歪头调皮地笑着,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沦陷的吧,第一次,他纵容一个女孩儿自由地进出自己的内心。

每天需要应付各式各样的人,虚伪的面具根深蒂固,累了的时候,他喜欢点一根烟静静地注视着玻璃隔断对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偶尔她起身倒水,对上她如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心里的郁结就会松动一些,他享受这样的时光,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毁了这份珍贵的感情。

真正确定自己的感情,是在那个男人回来之后,最初的那段时间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和狼狈,他也反省过,如果当初不是那么强势,依旧采取怀柔政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后来,他想明白了,不管他当时怎么做,结局,是一样的,只因为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不是没想过做一个心胸宽广之人,超然地对她说一句:“祝你幸福。”可他做不到,从她拒绝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让那个男人滚蛋,成立自己的公司单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付诸行动的。

公司任命为那个男人为常务副总这件事,他其实不怎么受打击,只是觉得累了,他看着那个傻姑娘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就觉得窝心。

谁都知道冯苏川是个极其强势的人,也知道公司这样的决定有失公平,可有几个是真正替他难过的,只有她眼里的关心是那么真诚,还因此居然跟那个男人翻脸,晚上在酒吧里,借着酒劲儿,他终于克制不住吻了她,实话说看着她眼里的惊慌和无措,第一时间,他就后悔了,他真怕以后她会疏远自己,却没想到她竟会傻到那么快就原谅自己。

那天,他在公寓里抽了一晚上的烟,他被感动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他干枯的内心被一股暖流充盈着,三十几年来,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不顾一切守护一个人的想法,他想要她,想要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他一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确定了目标,就开始部署计划,第一步就是逼走那个男人,然后成立自己的公司,带她离开。

私立医院的案子,他已经跟了很久,从上到下的关系都已经打点的差不多,只要最后竞标胜出,就万无一失。

入院的事情是个巧合,却也是个绝好的契机,他当然不会放弃,在医生的嘱咐下安心地住了下来,他看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照顾,却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用心感受着,想要珍藏一生。

他知道揭开真相会让自己万劫不复,陆向东劝过他,想让他隐瞒,反正她也要回家了,而私立医院的项目结束后,他们也会转战北方,如果他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可是,他不想瞒着她,他不能在利用了她之后还选择欺瞒,他不怕她恨她,真的不怕,因为如果有恨,说明曾经爱过,可是,他没想到,她只是不愿再相见,甚至是一辈子!

他很讨厌“如果”两个字,觉得那是一个人屈服于现实、懦弱的表现,可是现在他感受着心里满满当当的悔恨,想着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样伤她!

冯苏川双手蒙住了脸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很久很久都没有拿下手来,慢慢的,冰凉的指尖有了点点湿意!

被泪水冲刷过的心,以后会更加冷硬吧,怕是这一生再不会有人可以进去了!

63

63、六十二【那两年的事】 ...

正月十五过后没几天,我就跟温希承搬了出来,其实他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我爸爸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每次吃饭的时候看到温希承没有食欲的样子就拧眉,我知道他是真的吃不下,饭后,他都以买东西为由出门,我追出去几次,都看到他扶着墙根吐得很是辛苦。

夏磊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我和温希承自然同床而眠,第一天晚上他搂着我躺在床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表情是说不出的满足,让我心里一阵阵发酸。

三月份,春暖花开,褪去了厚重的冬装,换上轻便的衣衫后,我发现温希承又瘦了,书吧一直没有重新开业,我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顾他,可是他的脸色却依旧苍白的让人心疼,不过令我欣慰的是,手术后胃病好了很多,止痛药已经几乎不再吃了,只是食欲越来越小,很多时候他都是为了让我安心勉强吃一点东西,过不了多久又会如数吐尽。

每次在卫生间外听着他压抑的呕吐声,我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书吧开业的那天,我一早就出了门,忙了大半天,临近中午才买了菜回到公寓,客厅没人,我以为温希承在睡觉,将菜放进厨房想要去卧室看看,听到书房里传来几句低语,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半开着,温希承右手握着电话站在窗边,左手上有火星在闪动,烟灰已经积了很长一段,显然已经站了很久。

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挺直的腰身,我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很沉重。

正当我想要推门时,听到他暗哑的声音:“Peter,我吃不下东西。”

“。。。。。。”

“有几个月了,最近越发严重,我怀疑复发了。”

“。。。。。。”

“还有,止痛药好像对我不再起作用了。”

“。。。。。。”

“我不去美国,你将我的病例传过来,我找这边的专家看看。”

“。。。。。。”

“。。。。。。”

再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将颤抖的手掌紧握成拳捂在嘴上我悄悄转身离开,心里被一块重石压着,我落荒而逃,直到将车子开出小区停在路边,才觉得浑身上下抖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