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公过来拿走监控,不一会锁具店的人也来了,乔暮要了两个锁,大门小门都换上。

老爷子什么也没说,脸色如常。

换好了锁,陆续有病人上门。老爷子领着裂风,跟教小孩似的,一边给它介绍手里的针是什么针,一边给病人下针。

乔暮想笑又心疼。

乔辉和聂兰近年内都不打算要宝宝,他想抱曾孙,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至于她…生一个自己养问题不大。

想到这,不由的挑了下眉,暗暗计上心来。

大概着是关门时间太长,今天的病人特别多,过了午饭时间还有好几个没施完针。

乔暮替下老爷子,让他带裂风去吃饭。

“不差那半个小时,一块吃吧。”老爷子停了手,坐到一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从口袋里摸出狗粮逗裂风。

乔暮好笑摇头,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小孩。事实上,她和乔辉小时候,谁都没这么活泼。

下午,专门为残疾人提供设备的公司派人过来,在院子里铺设无障碍通道,许爷爷开心的不得了,一边看一边逗裂风,还不忘跟老爷子拌嘴。

乔暮在治疗室给病人施针,黄媛做完了作业,乖巧过来帮忙。

平静又忙碌的过到周三,箫迟老早发短信过来,说他晚上有空,到时候给她打电话。

乔暮给他回了一条,中午下班的时候,拉着许青珊去移动营业厅,用她的身份证办了张新卡,装到旧手机上。

之前不让箫迟给她发短信打电话,是担心去见张良业的时候,发生不可控的事。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一点不多余。

换了卡给箫迟发了一条短信,乔暮跟许青珊吃完午饭便回医院继续值班。

急诊跟针灸科那边不一样,这边任何时候都要有人在。

这几天气象台天天发布橙色高温预警,因为中暑送来急救的病人不少。忙到天黑下班回去,老爷子带着裂风出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乔暮把剩菜丢进微波炉热了下,开了电视调到霖州生活频道,端着碗去客厅一边吃一边看。

关于创天旗下药厂涉案的跟踪报道还在继续,眼下主要关注的,几乎都是药厂的员工该怎么办。

看到主持人说,希望尽快把工人安置妥当,眉头皱了下。

下午的时候,救护车去创天药厂职工生活区,接了个自杀的职工家属。自杀原因是高考失利,到了新闻上,却变成忧心父目无法生活,大学生活费没有着落。

默默吃完饭,收拾干净,箫迟还是没也消息过来,乔暮不太放心,想想又打消了给他打电话的念头。

虽然抓住了不少人,但张良业手下还是有肯帮他卖命的,小心开得万年船。

看完一档综艺节目,老爷子带着裂风回来,赢了钱,心情特别好的过来的泡茶。

乔暮烧上水,见裂风乖乖趴在他脚边,更加担心箫迟。

“愁眉不展的做什么,我到宁愿看你原来的样子。”老爷子开了洗茶具的电磁炉,眯着眼窥她。“秦斌白天的时候来了个电话,说是明天要过来配合调查创天的案子。”

“他来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乔暮把洗杯子的夹子拿出来放一旁,偏头瞄了眼裂风,话锋一转。“我今天在霖州人才网上发了招聘信息,你想收男的徒弟,还是女徒弟。”

“不收了,等你试用期结束,就回来守着仁济堂,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老爷子倾身靠向椅背,没好气道:“秦斌这小子太没担当,得亏你没看上,不然你就是恨死我也不让你们在一起。”

“你早就知道是他砸的球?”乔暮诧异。

他什么都知道,完了还一年一年收人家送来的好酒,收人家送来的好茶。

“这是学问,有些把柄,用在正当的时候是利器,乱用伤人伤己。”老爷子哼了声,不说话了。

乔暮见水开了,洗好茶杯,拎起茶壶洗茶叶,冲头汤。

喝完一壶茶,老爷子带着裂风上楼,乔暮收拾好茶杯茶壶,手机终于有短信进来。

箫迟在门外,老爷子给的钥匙开不了门。

乔暮关了灯出去给他开门,顺便把他的指纹也录到指纹锁里,告诉他开门的密码。

箫迟把密码记下,关了门,伸手把她搂怀里抱住,“我们把张阳藏了起来,现在张良业和郭鹏海都有派人找他。”

“他自愿跟你们走的,还是用了手段,小心被倒打一耙。”乔暮抬手抵着他的胸口,眉头皱起,“张良业心理素质过硬,以他的忠心程度,只要郭鹏海不怀疑他,你们的安排就毫无用处。”

“关公带着他们去参加无人机摄影比赛,自愿走的。”箫迟解释一句,对她的看法十分认同。

他们不止把张阳藏了起来,还有郭鹏海的女儿。

能不能让这两人互相猜疑,在此一举。

“创天成立初期两人就一明一暗互相扶持,孩子同时失踪,是考验也是催化剂,谁的私心更重,谁就输了。”乔暮伸出食指,挠了下他的胸口,微微挑眉,“你偷溜出来的?”

“今晚轮到我休息,明天要出差一段时间,刚发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箫迟勾起嘴角,弯腰将她抱起来,关了灯放轻脚步上楼。

老爷子还没睡,房里还能听到收音机里唱戏的声音。

箫迟跟做贼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往她的房间挪过去。乔暮圈着他的脖子,使劲咬住唇,防止自己笑出声。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老爷子把家里的钥匙都给他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进了房间,老爷子的房门忽然打开,裂风冲过来用爪子挠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乔暮忍着笑,过去开门让它进来。

裂风一进门就往箫迟身上扑,大尾巴跟永动机似的,一个劲摇。

“我去洗澡。”乔暮拿了睡衣,含笑出去。

箫迟抱着裂风,无奈极了。它这么跑过来,老爷子肯定知道是他来了。趁着乔暮去洗澡,他站起来,心情复杂的带着裂风一块过去打招呼。

老爷子躺在摇椅上,眼睛眯着,摇头晃脑的跟着收音机哼唱。

箫迟规矩坐下,竟是有些局促。“爷爷…”

“来了?”老爷子睁开眼瞄了他一下,复又眯起来,故意说:“仁济堂不招上门女婿。”

“我知道。”箫迟额头上冒出汗粒,伸手揉裂风的脑袋,“我娶她。”

老爷子脸上露出笑容,睁开眼,慢慢坐起来,“这事跟我说没用,你得问乔暮。”

箫迟松了口气,下意识望向对面。

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跟老爷子聊了一阵,见他累了,照顾他睡下带走裂风。

乔暮洗了头,拿着风筒在梳妆台前吹头发,身上穿着运动款的白色睡衣,脊背弓着,两条腿又直又白。

箫迟过去,拿走她手里的风筒,让她坐下。“爷爷知道我来了。”

乔暮嗯了声,没说话。不知道才奇怪呢,裂风毕竟受过训练,成精了一样,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就蹿过来。

“他说,仁济堂不招上门女婿。”箫迟低低笑出声,“卖不出去了,要不,你把我给收了?”

“不收。”乔暮透过镜子看他,眉眼柔和。

箫迟抬了抬眼皮,透过镜子对上她的眼目光缱绻,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不收也得收,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

“无赖。”乔暮绷不住,嘴角露出微笑。

“就赖你了。”箫迟低头亲了下她的头顶,仔细给她吹头发。

吹好去洗澡,穿着T恤回来,老爷子房间的灯关了,裂风趴在地上舒舒服服的吹着空调睡觉。

箫迟把门打开,发出指令,让它去外边等着。

乔暮放下手里的医案,回过头,好笑的看着裂风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耷拉着尾巴出去。

出了门,它做直直的望进来,一脸可怜相。

“留它在房里也行。”乔暮曲着胳膊搭到椅子靠背,倾身过去,下巴搁到胳膊上,冲他眨眼。“外边热。”

“不行。”箫迟关上门,顺手把大灯关了,明显不悦的语气:“除了我谁也不能看。”

乔暮忍不住笑,坐直起来,给医案加上书签,调暗台灯。

箫迟脱去T恤,拿起裤子翻了翻,手机有电话进来,皱了下眉划开接通,“什么情况?”

第43章 Chapter 43

乔暮挑了下眉, 懒散的靠着床头,拿手机看新闻。

箫迟讲了一会电话,挂断后又接着翻裤子,发现口袋里都没有, 意识到可能落在车上,不由的苦笑, “晚上我睡沙发, 你早点休息吧。”

乔暮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盯着他手里的裤子看了一会, 移开目光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的小腹, “干嘛睡沙发?”

“你知道还问。”箫迟丢下裤子坐过去, 拿走她手里的手机,目光灼灼的冲她笑, “这儿有?”

“安全期。”乔暮眨了下眼,压低嗓音。“你动静小点,爷爷估计还没睡。”

箫迟挑了下眉,探身过去堵住她的嘴。

乔暮推开他, 好笑打趣:“特意刮了胡子?”

“怕扎着你。”箫迟笑了下,把她的睡衣推上去手往里伸, 低头亲她的额头。“我怎么觉着跟做贼似的?”

“采花贼?”乔暮揶揄一句,听到裂风挠门的声音, 忍不住又笑。

“采花贼有我这么好看么。”箫迟说着,扭头朝门外下指令,让裂风安静。

乔暮扬眉, “多大脸。”

“不大,正好,你好好瞧瞧。”箫迟的手滑下去,嗓音喑哑,“问你个事。”

“嗯”乔暮摁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什么事?”

“刚回国的时候,你真不记得我?”箫迟老实不动,一脸正经的表情。

乔暮咬着唇,犹豫了下大方点头,“不记得,做完笔录回去睡了一觉,醒来把那事给忘了。”

其实是他晒太黑,脸上又多了道疤,她一开始没认出来。

“说谎。”箫迟捕捉到她犹豫,毫不客气的拆穿,“你记得我,只是没认出来。”

当时是夏天,即使到了傍晚还热的跟火炉似的。抓到人之后去当地的刑警队做笔录交接,他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是木的。她就坐在他身边,听同事安慰他别多想,没出大乱子。

连日没休息,老头牺牲的事压的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心理压力极大,车厢又闷,到刑警队一下车便不堪重负的昏过去,是她做的急救,还把他扒的只剩一条裤头。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她背对着他在跟同学打电话,说马上回酒店,遇到点事。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边不知道问了什么,她语气淡淡的补充:“颜值尚可,身材好是好,就是跟小白脸似的单薄没肉,没兴趣撩。”

她还说:“你真流氓,对方是警察,算袭警的。”

过一会,她转过身走了几步,挑开他的裤子用纸巾包着手拨了拨,说:“好像没有太大,就比咱上回上解剖课看到的大了那么一点,从鼻子去判断完全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话音落地,外边有脚步声传来,她收回手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过去开门。

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直到她这次回国。

“怎么突然问这个?”乔暮瞬间醒悟过来,他之前的流氓行径,分明是在打击报复,眉头皱了下。

“之前忘了问。”箫迟翻身覆上去,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的眼,“你也会心虚?骗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虚。”

乔暮避开他的目光,扭脸望向一旁,“我骗你什么?”

“前男友,还那么多个。”箫迟凑过去亲她的脸,喉咙里溢出一连串的浅笑,“真心虚了?”

“我一点都不心虚,你醒了还让我看,分明没安好心。”乔暮正回脑袋,郁闷推他,“去睡沙发。”

“不去。”箫迟果断拒绝,迅速堵住她的嘴。

一吻毕,他抱着她躺好,胸口严丝合缝的贴着她的后背,又问:“故意不准备的?”

他早上就给她发短信,以她谨慎的性子,没道理一点准备都不做。她可是医生,比谁都爱干净。

乔暮微微皱眉,“你觉得有可能么?”

“有。”箫迟语气笃定,“别人我不敢妄断,你绝对做得出来。”

“那你睡沙…”乔暮咬牙,话还没说完就被扳过去,嘴巴又被堵住。

将近一个星期没见,他跟猛虎出闸似的。

待彼此的气息平缓下来,乔暮累的不想动,枕着他的臂弯,让他关灯。

箫迟脸上露出餍足的笑,起来去开门放裂风进来,关了灯躺回床上亲了下她的额头,抱着她沉沉睡过去。

乔暮听着他的心跳声,缓缓闭上眼,也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他弄醒过来,好气又好笑,“昨晚就该让你睡沙发,憋死你。”

“你不憋着?”箫迟抱着她,顶开她的腿挤进去。“我自己找答案。”

乔暮咬着他的肩膀,尽量不出声。

完事天还没亮,乔暮哈欠连连,窝在他臂弯里问他要走多久。

“还不清楚,快的话一星期。”箫迟伸手摸了支烟叼嘴里没点,掌心贴着她的胸口轻揉,“张良业疑心极重,报复心也很强,你和老爷子都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最近每天都有练拳,一般的宵小还不至于伤到我。”乔暮伸手拿走他的烟,丢到床头柜上。

箫迟笑了声,又拿回来叼嘴里,“就过个瘾,在戒呢。”

乔暮嗯了声,没再管他。

躺了一会,箫迟抬手看表,见时间已经是六点,忍不住低头亲她,“我7点就得走。”

乔暮打了个哈欠,伸手抱他,“留着命回来。”

“知道。”箫迟叹了口气,调好闹钟,抱着她继续补眠。

6点半,老爷子起床。裂风着急的在房里转来转去,他也睡不着了。

乔暮又睡过去,呼吸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