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忙吧。”沈逸凡淡淡地说,目光游离在远处,沉默了片刻,就转身走了。

苏映雪被沈逸凡的冷漠击退了,沈逸凡开着车走了,她还愣在那里。

“走啦,等有合适的机会再向他解释。”邹本赫下了车,把苏映雪拉上了车。

“别这样无精打采的,他只是误会了,呵呵,醋劲儿挺大。”邹本赫安慰苏映雪。

折台

苏映雪心里七上八下,抿着嘴没出声。

“对了,韩国那笔单你这边做完了没,过两天就到期交货了。”邹本赫问。

“差不多了,在装箱…”苏映雪心不在焉地说。

邹本赫又说了些什么,苏映雪没听进去,沈逸凡离开时脸上受伤、厌倦的神情刺伤了她的心,他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她们就这样完了吗?为什么他们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是非?苏映雪感到茫然。

旁边,邹本赫止住声,他一边打着方向盘小心地穿过早市密集的车辆行人,一边若有所思。

车窗外,早晨的威华市繁忙而嘈杂,人们行色匆匆,为各自的生计奔忙,而要想在生活的夹缝中游刃有余,必须学会精打细算…

腾达威龙董事长办公室

苏映雪来到公司,一进办公楼就觉得气氛不对,窃窃私语的员工们一看到她,立刻噤声分开各忙各事,怎么看都假模假样的。

苏映雪满心疑惑,打开门进了办公室,把在展销会上签的合同找了出来,打开电脑要开始一天的工作,这时,于浩敲门进来,把一封辞呈和一张邀请函放在了苏映雪面前。

苏映雪心里一惊,就听于浩说:“方总离开腾达威龙弄得人心惶惶,张艳让我把这封辞呈交给你,她连这个月的工资都没有结算,就拿着档案带着一部分职员走人了。”

“什么?她还带走了部分职员?她们去了哪里?”

“腾达海威,方总和侯海林的公司。腾达海威开出高价挖走了张艳和部分有能力的职员,这对我们公司很不利,你看,这是离开的职员名单。”说着,于浩又递来了一张名单。

苏映雪接过名单一看,离开的几个人都是各个部门比较有实力的人物,到现在,苏映雪才真正意识到方子豪离开腾达威龙的杀伤力有多大,这些人大多是方子豪从前一手带出来的,方子豪在家养病期间,这些人还能安分守己地呆在公司工作,方子豪一走,这些人立刻就集体撤退,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人了。

她不合适?

苏映雪头疼,毕竟她在公司的时间短,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亲信团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一定要这方面多作工作。

“苏董,今天,方子豪要正式入股腾达海威,侯海林晚上还要在德隆大酒店举行隆重的庆祝酒会,这是他们给你发来的邀请函。”于浩又指着那张邀请函说。

苏映雪展开邀请函,在邀请人一栏中,赫然写着“方子豪”三个字,笔迹遒劲有力,正式向苏映雪宣战。

苏映雪恨恨地把邀请函摔在桌子上,明明是一家人,偏偏弄得水火不相融,方子豪简直走火入魔了。

“苏董,你晚上要去吗?”于浩问。

“去,为什么不去!”苏映雪说,“他不仁我不能不义,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姐夫,何况,腾达海威一定请了不少商家,好趁机对腾达威龙耀武扬威,我要是不去,那不是甘拜下风吗?”

“嗯。”

“于浩,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张艳走了,你是不是也打算离开腾达威龙?”苏映雪有些担心,从她接手腾达威龙开始,于浩对她有很大帮助,有这个得力助手在,苏映雪省了不少心,如果他走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总经理人选,苏映雪会觉得吃力。

“苏董,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腾达威龙,做人不能见利忘义,这是我的原则。”于浩说。

苏映雪赞赏地看着于浩,在商场上久经沙场还能保持本色,这是难能可贵的。

“陆颖呢,她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她心平气和的,没透露一点情绪。”于浩说。

“噢。”苏映雪舒展开眉头,对于浩说:“于经理,豪哥走了,就由你来担任总经理的位置,如果陆颖坚定地留下来,就由她来担任人事部主任,你看她能胜任吗?”

“陆颖虽然年轻,但办事说话滴水不漏,城府很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于浩的话模棱两可,苏映雪听不出褒贬。

“你觉得她不合适?”

稳定人心

“苏董,冒昧地问一下,你和环影邹本赫的关系…”于浩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们还好,你知道,邹董给我输过血,在生意上也很照顾我们,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但也仅此而已。”苏映雪说。

“苏董,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陆颖和邹本赫是姨娘兄妹,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觉得很奇怪,陆颖为什么不直接去环影谋职,却来我们腾达威龙。”于浩说。

“什么?陆颖和邹本赫是表兄妹?”苏映雪吃了一惊,她猛地想起上次和环影竞单那件事,难道是陆颖把她的策划案泄露了出去?

“嗯,是的。”

“这消息可靠?”

“应该没错,张艳离开的时候,把人事档案暂时放在我这边,我闲着没事翻了翻,发现陆颖的妈妈和邹本赫的妈妈名字只差一个字,我想没那么巧合,就找人去陆颖老家暗中打听了一下,证实陆疑的妈妈和邹本赫的妈妈是亲姐妹,只是嫁的人家不在一个地方,所以陆颖和邹本赫的出生地不同。”

“你怎么知道邹本赫妈妈的名字?”

“邹本赫原来在腾达威龙干过一段时间,我看过他的档案了。”于浩说。

苏映雪两眼发黑,陆颖是她最信任的下属之一,如果她是邹本赫安插在腾达威龙的眼线,那事情就复杂了,苏映雪想起安在海尔空调里的针孔摄像机、想起方子豪说的邹本赫先前对腾达威龙的算计,如果邹本赫对腾达威龙处心积虑,那他现在对她的恩惠和照顾,极可能是引她掉进陷阱的诱饵。

可是,这怎么可能?邹本赫对她付出的点点滴滴,怎么看也不像在演戏。

苏映雪咬紧了嘴唇想了想,说:“于浩,难得你这么有心,人事部主任的事就先放一放吧,忙完了这阵我们来个竞聘,毕竟人事部主任这个职务在公司举足轻重,另外,我还得开个董事会商量一下。”

于浩点了点头。

“你看看准备一份礼物,晚上和我一起去德隆。”苏映雪说。

于浩出去了,苏映雪展开张艳那封辞职,后悔没早点把张艳清理出去,拖到现在她一下子带走了不少职员,连着方子豪的亲信,数数,一共有十八个人,是腾达威龙的中层干部的二分之一!

苏映雪赶紧准备开董事会和全体员工大会,当务之急,她得想办法稳定军心,刚刚签了这么多合同,员工们人心焕散可不行,至于陆颖的事,要先往后放一放再好好处理了…

为了见她

晚上德隆大酒店

下午,苏映雪开完了董事会和职员大会,天也黑了。

苏映雪换了一套衣服,匆匆忙忙和于浩开车出了公司,直奔德隆大酒店。

德隆大酒店是个让苏映雪心有余悸的地方,好像到那里她就没什么好事,姐姐的婚宴成了丧礼宴、公安在她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刘东的尸体把她带进了拘留所、她在那里请瑞丽邱长青险些被侯海林算计,反正想起那儿,苏映雪就没好心情。

侯海林明摆着是向她示威,她得养养精神好好应付,苏映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四十分钟后,苏映雪和于浩到达德隆大酒店,一下车,邹本赫就迎了上来,把一束鲜花递了过来,说:“人家来是为了祝兴,我来是为了能见到苏美女。”说完又凑到苏映雪的耳朵边低声说,“呵呵,映雪,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了?早上一分开,我就相思难耐。”

邹本赫的话无疑让于浩听到了,于浩知趣地去车另一边打开车门装着找什么的样子。

苏映雪气恼地瞅了邹本赫一眼,“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求之不得。”邹本赫呵呵地笑。

那边,一辆黑色宝马开了过来,从邹本赫身后滑过来,驶进停车场,在苏映雪的奥迪旁边停了下来。

苏映雪本来没在意,可是,邹本赫脸上的笑容迅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沉,苏映雪顺着邹本赫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把苏映雪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沈逸凡从车上走了下来!

接着,又有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也下了车,那个男人身高和沈逸凡差不多。

沈逸凡看都不看苏映雪这边,和那个男人径直往宴客厅正门走去。

侯海林快步迎了出来,握着那个男人的手讨好地笑,“于哥你可来了,老弟都急坏了。”

“急什么,这不来了嘛?呵呵,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儿子沈逸凡,一直在外面念书,才回来没多久…”

倍感荣幸

侯海林见过沈逸凡了,那次他在德隆抱着昏迷的苏映雪要进房间的时候,就是沈逸凡坏了他的好事,侯海林当即一愣,随即就哈哈笑开了,显得无比热情,“原来是于哥的公子,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幸会幸会…”

沈逸凡微微笑着点点头,和侯海林握了握手,就跟着他爸爸进屋去了。

这边,苏映雪目瞪口呆。沈逸凡不是告诉过她,他没有父母的吗?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他从小就孤苦伶仃,连生日都没有人给他过。

“呵,那不是你的心上人吗?”邹本赫冷笑,“闹了半天,原来是海星进出口贸易集团董事长于城的小儿子,我早听过了,他随他妈姓,一直在国外念书,想不到竟然就是沈逸凡。”

“…”苏映雪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儿来。

“高兴傻了?映雪,怪不得你不要我,于城的海星进出口贸易集团的确比环影牛得多,于城资产上亿万,国内有好几家连锁公司…”

邹本赫还说了什么,苏映雪听不进去了,她的脑袋里乱哄哄的,沈逸凡竟然一直瞒着她,他有那么多机会对她说实话,她问过他哪来那么多钱买别墅,他都糊弄她,他还有多少事在骗她?这个救了她好几次的男人,她一直把他当成最值得信赖和最亲爱的人,结果,他也在骗她!他为什么骗她?为什么?

这个问题像雷声一样轰鸣在苏映雪的脑海里,让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了。

“哎呀,邹董来了!”

这时,侯海林看到了邹本赫和苏映雪,夸张地叫着迎过来,伸手握着邹本赫的手。

眼光却瞟着苏映雪,说:“欢迎邹董光临,邹董现在爱情事业双丰收,真让人羡慕。”说完,又握住苏映雪的手,说:“苏董能赏脸,我真是倍感荣幸,谢谢你把腾达威龙那么多强干的手下让给我,腾达海威如果不好好发展,就对不起苏董的照应了…”

明刀暗枪

苏映雪听出侯海林的嘲讽,但她也没心思和他斗嘴,她满脑子都在想沈逸凡,想他为什么骗她,她心里闷得慌,对侯海林失去了周旋地耐心,不客气地把手甩开了,绕过侯海林就径直进去了,她想找沈逸凡问个明白。

“她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小孩子脾气。”侯海林明明是自嘲,语气里却透露着对苏映雪的轻视,“邹董,看来你得多花点心思好好调教调教她。”

“我就喜欢她这率真的个性。”邹本赫看着苏映雪的背影说。

苏映雪进门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还有一把鲜花,她觉得拿着它不方便,又折回身塞给了邹本赫,说:“帮我放车里吧。”说完就急急地进去了。

邹本赫接过那束鲜花,又和侯海林说笑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里进了宴客厅。

宴客厅里宾客满座,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苏映雪在人群里搜索沈逸凡的影子,找了半天没找着,正着急,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苏董,我们又见面了,呵呵。”

苏映雪转身一看,是刘然,腾达威龙原来的策划部主任。

“苏董,天地可真小,腾达威龙的原班人马基本上在腾达海威这边凑齐了,不知道苏董将来是不是也来凑一份子?”刘然皮笑肉不笑地说。

苏映雪觉得恶心,这样的小人她懒得搭理他,冷冷地说,“有你在的地方我没兴趣。”说完就走到另一边,仍然找沈逸凡。

这次,苏映雪看见了,沈逸凡和他爸爸于城坐在最里面的28号桌旁,围桌而坐的都是业界的重量级人物,还有几个是政府要员。

苏映雪刚要走过去叫沈逸凡,手被邹本赫拉住了,“映雪,你的座位在那边。”

苏映雪刚想说话,邹本赫用眼神制止了她,拉着她往23号桌走去,这时,侯海林走上了前台,宴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当中,抽出时间光临腾达海威的庆祝酒会,今天,我要向大家郑重介绍腾达海威的新任董事方子豪先生——”侯海林热情洋溢地说。

给他献花?

方子豪从台下笑容满面地走上前台,在掌声中冲大家致意,“谢谢大家的光临和支持,也感谢侯董的信任和厚爱…”

台上的方子豪神采奕奕,一点儿不像个病人,在苏映雪的记忆中,从他在医院醒来就一直稀里糊迷涂的,失忆让他说话、做事都有些不着调儿,可现在他好像脱胎换骨了,和从前判若两人,言行举止有条不紊,处处透着精明干练和自信,哪像个大病未愈的人?

因为换了新的工作环境、因为开始了新的生活,所以方子豪才这么意气风发吗?如果是这样,她苏映雪应该为方子豪高兴,但方子豪可不领她的情,他早就向她宣战了,他到腾达海威的目的就是要合并腾达威龙。

那边,沈逸凡在低头啜着茶水,对方子豪的即兴演讲毫无所应,像坐错了地方的游客,只管品茶,不管事态怎样发展。

沈逸凡一直不喜欢热闹,他今天来干嘛?

再看看邹本赫,抱着双臂面带微笑看着方子豪,时而为方子豪的豪言壮语卖力鼓掌。

苏映雪有些心烦,也许今天她真是不该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戴着面具,她揭不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真面目,而这些人都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们各自面具的掩护下,不动声色地把她耍得团团转,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听方子豪慷慨陈词,但他们的心里肯定都在嘲笑腾达威龙,人都跑到人家腾达海威来了,再用不了多久,腾达威龙就被会架空了。

这种四面楚歌的压迫感让苏映雪如坐针毡,邹本赫就在这时伸过手来,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把那束鲜花放到苏映雪手里,冲方子豪那边扬了扬头,示意苏映雪上去献花。

给方子豪献花?

苏映雪愣了片刻,立刻明白了邹本赫的良苦用心,给方子豪献花,这简单的举动一来可以表现她的大度;二来表明腾达威龙人才济济,区区走几个人根本没什么关系;三来在场面上也好看,缓解了两军对垒般的紧张气氛。

苦肉计?

苏映雪感激地看了看邹本赫,拿起那束鲜花走向前台。

人们的目光投向苏映雪,看她面带微笑地走向方子豪,方子豪愣愣地看着苏映雪,人花相映,苏映雪美得耀眼,可是,方子豪发现,苏映雪并不看他,而是坚定不移地看着沈逸凡,直到沈逸凡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相撞、纠缠,然后,苏映雪快到前台的时候,才淡漠地把目光转向了方子豪。

“恭喜你,豪哥。”苏映雪把鲜花放进方子豪怀里,目光扫视了包括刘艳在内的一干人,“我代表腾达威龙全体职员祝贺豪哥和各位同事们加盟腾达海威,希望从腾达威龙走出去的‘精锐部队’能带给腾达海威翻天覆地的变化、创造更好的业绩,大家一起努力,路才能越走越宽。”

台上响起一片掌声,气氛变得很微妙。

侯海林心里不由得一沉,他觉得苏映雪话里有话,莫非方子豪带了这些人到腾达海威是苏映雪的苦肉计?疑心生暗鬼,侯海林再看向方子豪时,怎么看都觉得方子豪是个“特务”,他惊出一身汗来,幸好他只想让方子豪挂个名儿,实权当然还握在他手里。

苏映雪说完,目光瞟过沈逸凡,他木着一张脸,仍然盯着那杯茶,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苏映雪的心被刺痛了,这样的沈逸凡,她觉得太陌生了,好像从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她做过的梦。

“苏董,呵呵,冒昧的问一句,你和邹董的婚事什么时候办?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台上不知哪个好事的人吼了一嗓子,人们顿时哄笑起来,紧接着就有好些人应和,眼巴巴地等着苏映雪说话,把好端端的庆酒会变成了婚讯发布会。

苏映雪没想到会有人问到这件事,先前,邹本赫当众向她求过婚,她也以默认的方式“同意”了,虽然事后她和邹本赫表明了态度,可在大家的眼里,苏映雪俨然成了邹本赫的未婚妻。

何必自作多情

苏映雪刚要说话,邹本赫在那边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笑呵呵地说,“感谢大家对本赫的关心,既然今天是方先生、也是我未来的姐夫的庆酒会,我就借借喜气,正式向苏映雪求婚,大家也帮我加把劲儿!”

“好!”

台下掌声四起。

台上方子豪闻声色变,他后悔得肠子都直了,早知道这情形,他真不该让侯海林办这个酒会,让邹本赫有可乘之机,如果苏映雪答应嫁给邹本赫,那就意味着腾达威龙和环影合二为一了,那他方子豪在腾达海威艰苦创业就毫无意义可言,他的美好愿望也全成了泡沫…

看着邹本赫迎着苏映雪走向前台,方子豪的手心攒出了汗,他真想一拳把邹本赫打死,可今天这个场合,他不能失态,随着邹本赫越走越近,方子豪憋闷得要爆炸了,却束手无策。

同样束手无策是苏映雪,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从前,苏映雪不能当众和邹本赫翻脸,现在,她更不能让邹本赫下不来台了,腾达威龙和环影合作的单子还没结帐,邹本赫又借了两笔款子给她救急,他给她输过血,为她打扫房间…

可是,她就这么答应了邹本赫?

这次可不是上次,上次是求爱,这次是求婚,上次还可以后悔,这次要是点头了,如果再后悔,就会落人笑柄…

苏映雪看着邹本赫一步步走近,心脏都停拍了,她被动地看向沈逸凡,希望沈逸凡能像从前任何一次一样救她于水火,但,沈逸凡面带淡淡的微笑,置身事外地看着她,好像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既然沈逸凡已经不在乎她了,她何必要自做多情?

苏映雪愤愤地想,沈逸凡自始至终都隐瞒自己的身世,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防备?无论邹本赫到底想怎样,但他确实很在意她,她嫁给他未必不是正确的选择,至于爱与不爱,似乎与婚姻已经无关,试问,这世间又有多少婚姻是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众求婚

她坚持到现在,已经太孤单、太累了,如果邹本赫的目的就是娶她,就是要腾达威龙,她索性顺了他,他总不会毁了腾达威龙。

苏映雪心思数转时,邹本赫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枚精致昂贵的钻戒!

邹本赫原来早有准备!

那刚才那个好事发问的人,恐怕也是邹本赫提前安排的!

苏映雪的心沉了又沉,邹本赫这么费尽心机难道只是因为爱她?她被动地看了看那枚钻戒,又看了看沈逸凡,沈逸凡却低着头在喝茶。

邹本赫把那枚钻戒取了出来,半跪在地上,拉过苏映雪的手,“苏映雪小姐,我当众郑重向你求婚,请嫁给我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呵护你,让你一生幸福。”说完,就要把那枚戒指套在苏映雪的手指上。

“嫁给他、嫁给他!”

下面的观众跟着起哄。

苏映雪紧张地看着那枚戒指,眼看着就套中她了,而她还没想好要怎样处理这复杂的突发事件,可是,她的手却本能地握了起来,那一刻,苏映雪心里有了主意,事缓则圆,她不能这么草率地答应他,她得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握起了拳头的苏映雪对邹本赫感到愧疚,她这样当众拒绝他会让他很没面子,她不是有心要打击他,实在是他这招儿出得太唐突了,她配合不下来。

整个宴客厅都安静了下来,人们神情复杂地看向邹本赫,却没想到邹本赫“哈哈”大笑起来,他站了起来,面向大家,说,“难得今天这么喜庆,我不过是一时兴起,让大家跟着乐一乐,不过我真的很伤心,被这么优秀的小姐拒绝,看来我还得多加油才能赢得她的芳心,那么,这枚钻戒就当做我今天对苏映雪小姐的贺礼吧,贺喜她辞旧迎新,送走了“精锐部队”,迎接“空降新兵”,相信充实了新生力量的腾达威龙会有更好的发展!”

说完,邹本赫就把那枚钻戒装进了首饰盒,交到了苏映雪的手里,冲她阳光灿烂地笑了。

有话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