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苏夫人和苏小姐与别府的夫人小姐不同,特意恩准在御书房召见。”冯盛别有深意地道,“这是皇上对苏大将军的恩典,也是对苏小姐婚事儿的看重。”

  苏夫人了然,看向苏风暖,面上拢起凝重之意,想着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苏风暖倒是没多在意,她昨日回京,在一品香茶楼听了一场说书时,心里就有了准备。

  若说天下是一盘大棋,京城是一盘小棋,这皇宫就是棋中棋。

  皇上执棋,太后也执棋,朝中文武大臣亦执棋亦做棋。

  苏府如今就是棋盘的中心,而她很不幸地成为了棋盘最中间的那颗棋子。

  但是棋子就一定好摆布吗?

  她可不这么觉得。

  苏夫人见苏风暖面上云淡风轻,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苏风暖说,“御书房向来是后宫女子不能踏足之地,皇上今日特意在御书房召见你,看来是故意避开太后,让太后不得见你,提前斩奏了这桩婚事儿。皇上今日怕是要娘和你当面点个头,圣旨一旦下了,太后也无法。”

  “娘不必担心,皇上吃荤,太后也不吃素,御书房还有一段路,太后宫里如今早得到消息了,我们能不能进御书房,还难说。”苏风暖也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虽然皇权比天高,太后自诩是天上天,但江山毕竟不是一人两人说了算的。叶世子和小国舅也不见得就是任人摆布之人,女儿的婚事儿也没那么容易就被谁定下,娘紧张什么?”

  苏夫人闻言觉得有理,顿时放宽了心。

  冯盛引着二人向御书房而去。

  六月虽然酷暑难耐,但皇宫处处被放了冰,偶尔有丝微风吹来,有些许凉爽之意。

  果然如苏风暖所料,还没到御书房,斜侧就走来了一群人,仪仗队抬着凤驾,浩浩汤汤。

  冯盛立即道,“是太后的凤驾。”

  苏夫人连忙打起精神。

  苏风暖抬眼看去,虽然料到太后不会坐以待毙,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亲自来拦截,可见她与皇上真是到了分寸不让的地步了。

  不多时,凤驾来到近前。

  冯盛连忙跪地,“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寿康泰!”

  苏夫人拉着苏风暖跪下,“太后万福金安!”

  幔帘挑开,宫女扶着太后下了凤驾,太后冷哼一声,“冯盛,你是巴不得哀家早点儿死?还万寿康泰,从你嘴里说出来,哀家如今听着都唇寒齿冷。”

  冯盛头快低到地面上了,连忙惶恐地道,“太后,老奴可是……”

  “行了,你别说了,你说话哀家不爱听。”太后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冯盛顿时收了声。

  太后向前迈了两步,恼意和盛气凌人霎时一收,看着地上跪着的苏夫人和苏风暖,和颜悦色地笑道,“苏夫人以后见到哀家,就不必行此大礼了。快起来!”

  苏夫人站起身,连忙谢恩,“太后厚爱,妾身见了太后,如金光照面,怎敢不行大礼?”

  “瞧瞧,你还跟以前一样,这张嘴见到哀家,就跟吃了蜜一样的甜,会说话。”太后笑开,目光落在苏风暖身上,温和慈爱地道,“这位就是风暖?快起来,哀家可是念叨你好些时候了,总算把你盼进京了,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苏风暖站起身,只见面前的太后身穿紫金色广袖上衣,配红紫色织锦凤裙,周身绣凤尾花纹,虽然满面慈笑,但眉目精光,气势华贵逼人,真如金光照面,让人不敢直视。

  她只看了一眼,就垂下头,心思微转,踱步走过去,刚走两步,踩到了裙摆,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

  “风暖!”

  苏夫人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扶,什么也没扶到。其余人也是相扶不及,眼看她就要撞上太后,齐齐惊呼。

  太后脸色顿时白了,这要被她撞上,她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

  千钧一发之际,苏风暖身子忽然斜斜翻起,在三丈高的半空中打了个回旋,翻滚了两翻。众人眼前一花,她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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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成体统

  苏夫人大松了一口气,众人也大松了一口气。

  苏夫人见太后脸色难看,连忙训斥,“风暖,你怎么回事儿?险些撞到了太后。”

  苏风暖提着裙摆,委屈地看向苏夫人,“娘,都怪您,非要给我做这么长的裙子,我穿不惯,被绊住了。”

  苏夫人一噎。

  苏风暖嘟囔,“女儿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是这裙摆实在是太长了,衣服太繁琐累赘了,女儿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如今见了太后,一时紧张……”

  苏夫人闻言,舍不得再责备,连忙对太后请罪,“太后,小女这些年顽劣惯了,素来穿衣简单,如今乍然回京,穿不惯这衣服,险些撞到太后,太后恕罪。”

  太后惊魂未定,面上慈笑早已经不见踪影,威仪凛然之色换做煞白,顿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苏风暖问,“这些年,你都不曾穿过这样的衣服?”

  苏风暖十分诚实地点头,“没穿过。”

  太后看向苏夫人,“这是为何?你可是出身翰林学士府的小姐,礼仪闺训之事,不会不知啊,怎么不好好打理你的女儿?是不是这些年钱财上不宽裕?”

  苏夫人连忙道,“不是钱财的事儿,是这孩子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一般,比她的几个哥哥都能闹腾,野得很,自小和将军习武,长年穿男装,久而久之,就穿不惯女装了,尤其还是这么繁琐的。”

  “既然不是钱财的事儿,那就怪你了,你怎么不好好地管教呢。”太后责备地道,“女儿家就要懂闺仪,守闺训,她性子淘气,你不能任由她啊,你这是害她。”

  苏夫人叹了口气,“当年将军辞官,我们搬离京城,妾身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回京了,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妾身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是疼宠她,想着只要不受人欺负,也就任由了。没想到会再回京……”

  太后一时无言,片刻后,叹了口气,“哎,你也真是……”

  苏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若非朝廷有难,将军他也不会再回京复职,风暖自然也就……”

  “罢了,如今你们都回京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太后摆摆手,看向苏风暖,见她一脸无辜,她也没法再责备,和声道,“以前在乡下,你娘任由你,如今回京,可就不同了,衣着礼仪,闺训女戒,都要学起来。”

  苏风暖乖巧地点头。

  太后想了想,对苏夫人道,“这样,风暖就留在我宫中住些日子,由哀家来教导她。”

  苏风暖一怔。

  苏夫人也一怔,看向苏风暖,见她低下了头,她连忙道,“太后,妾身带她回府教导就好了,怎么敢劳烦您呢?这丫头子自小野惯了,莽莽撞撞,万一冲撞了您,妾身可是大罪。”

  “你是嫌弃本宫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太后板起脸。

  “自然不是,太后凤体最是重要。”苏夫人立即道,“这丫头实在是难管得很……”

  “哀家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心疼女儿,你放心,将她交给我,哀家帮你教导些时日,保准还你个毫发无伤礼仪出众的大家闺秀。”太后看着苏夫人,不容分说地道,“难道你还信不过哀家?哀家还吃了她不成?”

  苏夫人自然舍不得女儿进这狼窝虎穴,犯难地道,“妾身自然信得过太后,可是……”

  “别可是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太后一锤定音,堵住了苏夫人的话。

  苏夫人被堵得没了话,一时焦急地看着苏风暖,却想不出办法来。

  这时,冯盛开口了,“太后,今日是皇上召见苏夫人和苏小姐,皇上如今还在御书房等着呢,依奴才看,先让苏小姐见了皇上再说,兴许皇上另外有什么安排,也说不定……”

  太后闻言,眼眸顿时如利剑一般地撤向冯盛,怒道,“你侍候皇上多年,却越来越不知事儿了?御书房岂是女子能轻易踏足之地?皇上今早被气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来人,掌嘴!”

  冯盛一惊,多年来,他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太后虽然对他时有不满,可是却不曾当众打过他。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他可是皇上近身之人。太后明知道皇上不糊涂,今日这是要施威了。

  太后身边的一位看起来就十分厉害的老嬷嬷立即上前,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打冯盛。

  苏风暖这时走上前,拦住老嬷嬷,一脸兴奋地看着她,“打人最好玩了,我来!”

  那嬷嬷一怔。

  太后也一怔。

  苏风暖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又弯身撩起裙摆,裙摆太长,她手指灵巧地拧了个麻花,给系在腿上,然后,她转过身,摩拳擦掌,扬手就要打冯盛。

  太后看着苏风暖的架势,一时惊呆了。

  苏夫人连忙呵斥,“风暖,你要做什么?快住手!”

  苏风暖看向苏夫人,无辜地撤回手,“娘,这位老嬷嬷年纪这么大了,打人的话,把她的手给打坏了怎么办?女儿动手,保准将这位公公打得嘴斜眼歪,满嘴的牙都打掉,连皇上都认不出来。”

  苏夫人指着她,气得哆嗦,“你快回来,皇上的人也是你能打的?你不要命了!”

  苏风暖不解,伸手一指那老嬷嬷,“她能打,我为什么不能打?”

  “嬷嬷是奉了太后的命!”苏夫人立即道。

  苏风暖一听,转身对太后说,“太后,您也给我一道命令,这样我帮您打了人,皇上就不会怪罪我了。”

  太后看着她一下子就鲜活了满眼兴奋的模样,半晌没言语。

  苏风暖眨眨眼睛,试探地问,“太后?”

  太后咳嗽了一声,用袖子遮住脸,似乎不忍看她此时的模样,连忙道,“你……你快把裙子放下,一个女儿家,动手动脚,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不成体统!”

  苏风暖低头看自己,连忙道,“这样打人利索,放下了打人就不方便了。”

  太后又是无言。

  苏风暖又试探地喊了一声,“太后?这……还打吗?您痛快点啊!”

  “风暖!”苏夫人焦急地怒喝,“不得无礼!”

  “娘,我没无礼。”苏风暖无辜地看着她。

  苏夫人看着她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太后放下袖子,无奈地摆手,“不打了,不打了。这若是让你打下去,人被打死了的话,可还得了?”话落,她寒着脸对冯盛挥手,“你回去告诉皇上,苏夫人和苏小姐不能去御书房,坏了祖宗的规矩,她们先跟我去慈安宫,皇上若是要见人,就到慈安宫来见。滚!”

  冯盛这回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是,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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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口玉言

  一场打人风波就这样消停了。

  苏风暖看着冯盛身影走远,不满地回头不高兴地对太后问,“太后怎么反悔了啊?”

  太后看着她,绷起脸,教导道,“你是女儿家,一行一止,要温婉端方,怎么能如此毛毛躁躁,说动手就动手?”

  苏风暖伸手指那嬷嬷,“她也是女儿家。”

  太后一噎,“她是嬷嬷!”

  “嬷嬷也是女子。”苏风暖不服气,“她能打人,我为什么非要温婉端方?”

  “她是嬷嬷,你是小姐。”太后有些动气,“你怎么能与她一样?”

  苏风暖更是不高兴了,转头对苏夫人告状,“娘,太后好不讲理!”

  “大胆!”这时,太后身边的另一位嬷嬷扬声怒斥。

  苏风暖一扭头,回到了苏夫人身边,闹起了脾气,“娘,皇宫真不好玩,连太后说话都出尔反尔,不讲道理。我不要在皇宫里待着,我要回府,我更不住太后宫里,没趣。”

  苏夫人伸手拽住她,脸色焦急,“风暖,不许胡闹,在太后面前不得放肆。”

  苏风暖瞪眼,“明明就是太后不讲理嘛!”话落,她甩开苏夫人,生气地说,“要待你待,我才不待,皇宫一点儿也不好玩。”话落,她拔腿就往宫外跑。

  苏夫人没拽住她,被她的气劲弄了一个趔趄。

  太后立即喊,“来人,给我拦住她!”

  有侍卫立即上前,拦下苏风暖。

  苏风暖本来生气,见此,顿时高兴起来,因进宫要解佩剑,她身上并没有兵器。情急之下,她弯身,只听“咔”地一声轻响,她将绑在腿上那多余的裙摆给扯了下来,之后,她手腕晃动,转眼就拧成了一根绳,凝注内力,抖着绳子打向拦截她的侍卫。

  宫廷侍卫,都是一等一选拔出来的高手。

  可是苏风暖三两下,便将十多人给打得东倒西歪。

  太后见了,顿时怒道,“再来人!”

  顿时又有数十人冲上前。

  苏风暖见了,整个人都亮了,凌空而起,手中现成编织的绳子随着她身子舞成一个圈,侍卫们被四散打开。

  但几十人,毕竟不是几人,打散了之后,又挥剑上前。

  苏风暖手中拿着锦缎拧成的绳子毕竟不是剑,几十招过后,便被砍断数段,没了依傍。

  眼看无数剑将她困在中心,顿住身形,她扔了手中的仅剩一段的绳子,懊恼道,“太后欺负人,这样打架不公平,我手中没剑。”

  “你还想要剑?”太后被气笑了,“果然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胆大妄为!”

  苏风暖绷着脸看着她,“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以强欺弱,胜之不武。”

  “风暖!”苏夫人气得瞪眼,“还不回来!”

  苏风暖摇头,“我不要!”

  “你是要气死娘吗?”苏夫人恼怒。

  苏风暖顿时垮下脸,小声嘟囔,“是太后不讲理,却要怪我,我本来乖乖的呢!”

  苏夫人一噎。

  太后更是被气笑,“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皇宫?天子之地,哀家面前,容不得放肆!”

  苏风暖点头,“知道啊,可是就算是天子之地,太后面前,太后也不能不讲理。”

  太后一噎。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笑声不洪亮,却笑得似是极为畅快,“不错,虽然是天子之地,太后面前,太后的确也不能不讲理。”

  众人闻声,齐齐转身,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走在前,冯盛和十几名侍候的人齐齐跟在身后。没有太后的威严和浩浩汤汤,就那么随意走来。

  苏夫人连忙跪到了地上。

  太后身边一众嬷嬷、宫女、太监以及侍卫们齐齐跪了一地。

  霎时,只有苏风暖站在原地,打量着来人。与他父亲年岁相仿,但却比他父亲显老,明黄的龙袍穿在身上,阳光照下,上面绣的飞龙泛着金色的华光,彰显帝王威仪,但他面容柔和,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盛气凌人。

  “这位就是苏小姐?果然遗传了苏夫人的好样貌。”皇帝来到近前,笑看着苏风暖道。

  苏夫人抬头,见苏风暖还站在原地,立即训斥,“风暖,还不快跪下!”

  苏风暖“哦”了一声,跪在地上,却不低头,看着皇上,笑着请安,“皇上万岁!”

  皇帝又大笑,“嗯,朕借你吉言,希望真能万岁,免礼!”

  苏风暖立即站起身。

  皇帝又对苏夫人道,“夫人也免礼!”

  苏夫人也站起身。

  皇帝转向太后,“朕召见苏夫人和苏小姐,没想到把母后也给惊动了,朕还以为母后为了今日早上儿臣罚罪皇后之事,还在与儿臣怄气,不出慈安宫呢。”

  太后冷笑,“哀家若是不出慈安宫,皇上就糊涂的坏了祖宗的规矩不成?女子不能踏入御书房,皇上不知?”

  皇帝摇头,“母后错了,朕记得是后宫女子不得踏足御书房。苏夫人和苏小姐不是后宫女子,南齐建朝以来,祖宗没有立下这个规矩。朕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太后一噎。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温和地说,“今日烈日炎热,母后还是不宜在外面久晒,回宫歇着。”话落,他对苏夫人和苏风暖道,“你们随朕来!”

  苏夫人看向太后。

  太后脸色寡寒,怒道,“虽然祖宗没设规矩,但是历代先祖,都不曾让女子踏足御书房,这是不成文的规矩,皇上这样破例,是想要意欲何为?哪里不能召见,偏偏御书房?”

  皇帝闻言,点点头,“母后这样说,也有道理。”话落,对二人道,“这样,翰林院为了编修史传,大学士闭门多日不曾进宫了,朕也想看看他的进展,正想去大学士府走走,就今日。大学士府是苏夫人的娘家,你们与朕一起!”

  苏夫人看向太后。

  皇帝顿时笑了,“苏夫人总是看母后做什么?朕的话不如太后的话对你管用是不是?”

  苏夫人连忙垂首,“臣妾不敢!”

  “不敢就走!”皇帝当先抬步,同时对苏风暖招手,“小丫头,打架好玩吗?”

  苏风暖立即跑到他近前,直点头,高兴地说,“好玩啊!”

  皇帝看着被她撕裂了下摆,露出来的一双比寻常女子要大的脚,好笑地问,“穿不惯繁琐的衣着?”

  苏风暖点头,“裙摆太长了,飘带太多了,层层叠叠的,脚都抬不起来。”

  皇帝大笑,“京中小姐们都这样穿戴。习惯了就好。”

  苏风暖闻言一脸郁闷。

  皇帝又笑道,“不过你是大将军的女儿,将军府与别人不同,将军的女儿若是弱不禁风,不能舞刀弄剑,不会功夫,倒是白白担了你的出身了。这样,朕特许你,以后不必太计较礼数、衣着,过得去就行。”

  “真的?”苏风暖眼睛霎时亮了。

  “当然是真的,朕金口玉言,岂能不作数?”皇帝笑道。

  “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风暖欢呼起来。

  皇帝大笑。

  苏夫人见太后绷着脸,对于皇帝将她和苏风暖带出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默默地对太后行了告退礼,跟在皇帝之后,与苏风暖一起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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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配不上

  一行人走出宫门,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太后身边的那嬷嬷见太后脸色十分难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太后怎么不强留了苏小姐?您若是强留她,皇上兴许也没办法忤逆您。”

  太后气道,“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哀家成了不讲道理的人了?还怎么强留?”

  嬷嬷道,“苏小姐太不成体统了!”

  太后恼怒,“没想到堂堂大学士府出身的女儿,竟然把自己的女儿教导成了山野丫头。今日见了,真是让本宫失望,就她这样,怎么能配得上云初?”

  那嬷嬷也深以为然,“这苏小姐的确不成样子,竟然在宫里,在太后面前,撕扯裙摆,如此打杀,半丝教养也没有,的确配不上小国舅。可是,难道太后就这么算了?让皇上将她赐婚给叶世子?”

  太后哼了一声,“皇上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是想要借苏大将军回朝复职,以军权为靠山,联姻宗室,扶持皇室宗室的勋贵,意图打压国丈府,削弱国丈府的势力。”

  那嬷嬷道,“可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实在是一言难尽,就他那样,能扶持得起来吗?”

  “你懂什么?皇上这回是铁了心了。宗室勋贵一众年轻的王子公孙里,如今就叶裳年纪与苏风暖适当,其余人不是已经娶妻,就是年岁太小。况且,叶裳是容安王府世子,身份上与大将军府小姐般配,再加之昔日容安王余恩犹在,宗室勋贵一众人等,虽然也看不惯叶裳胡闹荒唐的做派,但念在已故容安王和王妃的面子上,依旧关照三分。就拿晋王来说,嘴上虽然训斥叶裳,但实则不然,依旧任由他孙子跟着叶裳,容安王府就是宗室的向心之处,叶裳就是那向心之人。不管他怎样一言难尽,身份摆在那里,宗室就会倾向过去。”

  “太后的意思是,皇上选叶裳,原来是以他为向心力,联合宗室所有勋贵,对付国丈府?”嬷嬷顿时忧心,“太后,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