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两盏茶,苏夫人随千寒来到了佛堂。等在外面的陈述、沈琪、齐舒、刘焱等人给她见礼。

  苏夫人摆摆手,在门口站了片刻,暗暗叹了一口气,抬步迈进了门槛。

  佛堂内依旧烟雾缭绕,叶裳站在烟雾中,负手而立,遗世清傲。

  听到脚步声,叶裳缓缓转过身,给苏夫人见礼,“伯母。”

  苏夫人扯了扯嘴角,看向牌位,眼圈微红,眼底浸湿,似乎不忍直视,好半晌,才心头微哽,摆摆手,“好孩子。”

  叶裳直起身,不再说话。

  苏夫人上前一步,强压眼底的泪意,轻声说,“将军悔恨失策,害王爷、王妃一众将领惨死沙场,更未能捧回王爷、王妃和一众将领尸骨,自觉无颜来此祭悼。不止他自己,也不准苏府任何人来此脏了这里的地方。”

  叶裳道,“虽然苏将军未带回父王、母妃和一众将领尸骨,却救了我。不算无颜。”

  苏夫人摇摇头,“一晃十二年了。”

  叶裳沉默片刻,又道,“每年父王、母妃和一众将领祭日的前一日,苏府都会有一个人来此。每个牌位上三炷香,站上一个时辰,再离开。”

  苏夫人偏头看向叶裳。

  叶裳对她认真地道,“她虽然出身苏府,也不算是苏府的人,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也不算是破了苏大将军立的规矩。”

  苏夫人怔了怔。

  叶裳看着她,慢慢地,屈膝下去,缓缓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一字一句地道,“十二年的愧疚,已经足够了。我想父王、母妃和一众将领在天之灵,也不愿苏大将军愧疚一生,背负这个本不该由他背负的包袱。更不该是苏府欠了他们。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早晚有一日,我会查明当年真相,让父王、母妃和一众将领尸骨长安。”

  苏夫人上前一步,伸手扶他,“你这孩子,你快起来,你还有伤在身,跪我做什么?”

  叶裳摇头,避开他的手,道,“伯母,您站好,听我把话说完。”

  苏夫人闻言只能退后一步,看着他。

  叶裳缓缓道,“您只有一个女儿,她在您心里重若珍宝,在我心里亦然。容安王府不复昔日荣华,她嫁给我,兴许会很受委屈。但叶裳一生,除报父母之仇,宏愿便是娶她。今日当着父王、母妃之面,求伯母成全。叶裳此生,非风暖不娶。有她,我生,无她,我死。终此一生,碧落黄泉,再不复也。”

  苏夫人呆立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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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相约乞巧

  如一声惊雷,从当头炸响……苏夫人看着叶裳,久久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半晌,她才出声,“你说你要娶……风暖?”

  叶裳点点头。

  苏夫人默了片刻,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他,“地上凉,你先起来说话。”

  叶裳摇头,“伯母不答应,叶裳长跪不起。”

  苏夫人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你这孩子,有你这样求婚的?你是求婚呢?还是逼婚呢?”话落,她笑道,“我没说不答应你,但是暖儿这孩子,性子实在太野,这些年,外面跑惯了,更是惯出来个凡事自有主张的毛病,她的婚事儿,若不是她自己点头,谁说了也不算。”

  叶裳看着她笑道,“只要伯父和伯母同意,她那里,交给我就是。一日不答应,两日,十日不答应,一年,一年不答应,十年,我总会让她点头的。总之,这一辈子,除了我,她不能嫁给任何人。”

  苏夫人闻言,又气又笑,“我刚说完她自有主张,看来你的主张比她还要加个更字。”

  叶裳执着地道,“望伯母成全。”

  苏夫人笑道,“今日、今时、今地,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不点头应你,却是不该了。”

  叶裳道,“苏府不欠容安王府的,伯母不必看在我父王、母妃面上。”

  苏夫人伸手点点他脑袋,又被气笑,“你这孩子,心眼儿怎么就这么歪?你今日喊我来这里,当着你父王、母妃的面起誓跪地求婚。如今又说什么苏府不欠容安王府的,让我不必看在你父母面上,你这是把我饶进你的弯子里了。”

  叶裳勾唇浅笑,轻声道,“父王、母妃只是做个见证,我本意是想让伯母体会我诚心求娶之心。伯母此时可以不必看他们面子,过往之事和今日之事是两码事儿。伯母只看我本人就好。”

  苏夫人又是好笑,“看你本人,你本人有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地方吗?”

  叶裳正色道,“我此时孑然一身,无礼相奉,唯这张脸拿得出手。以后容安王府未必会在我手中荣华盛极当年,但我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敢败父母傲骨。”顿了顿,他又补充,“风暖唯吾之心,无心难活。哪怕我是个火坑,我也想拉她跳进来。荣辱与共,生死不弃。”

  苏夫人又沉默了一瞬,也正了神色,斟酌地看了他半响,方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他,感慨说,“你是个好孩子,就冲你这份心,这番话,若是暖儿能嫁你,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起来。”

  叶裳就着苏夫人的手,站起身,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

  苏夫人立即紧张地说,“地上凉,染了寒气了?你伤势还未痊愈,便这般折腾。赶紧出去请大夫看看。”

  叶裳压住了咳嗽,笑着摇头,“伯母,我无碍,只是得您首肯,我心里高兴。”

  苏夫人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笑道,“你这孩子,看来打暖儿的主意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年,她往京城跑,我虽知道,但也未曾深想。如今看来,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叶裳弯了弯嘴角,笑意染上眉目,滟滟清华,“她说过护我一生,但无心嫁我。我却容不得她。”

  苏夫人失笑,摆手,“罢了,你们的事儿,我便不管了。皇上有意为你们赐婚,但如今又出了这么多事儿。太后那里,怕是还会有所考量,你有此心,但也不宜操之过急。毕竟,你们的身份,若是一旦摆到明面上,可不是一家两家之事,关乎朝纲,也关乎社稷。还是要妥善谋划一番。”

  叶裳颔首,“伯母放心,我晓得。”

  苏夫人点点头,又看向牌位,轻声道,“我便不上香了,苏府的人,没资格上香。”

  叶裳抿唇,也轻声道,“我吃过战场将士们的肉,也没资格上香。”

  苏夫人一时沉默。

  叶裳也沉默了下来。

  又过了一炷香,有老僧在门外道,“世子、苏夫人,有人来了。”

  苏夫人动了动身子,对叶裳说,“这里阴凉,你的孝心尽到就好,不宜多待。”

  叶裳点头,“我送伯母出去。”

  苏夫人颔首,出了佛堂的门,叶裳随后而出。

  二人来到门口,只见门口除了陈述、沈琪、齐舒等人外,还站了一名女子。女子蒙着面纱,身段窈窕纤细,远远看来,香风阵阵,楚楚动人。

  虽然面纱遮住了容颜,但只看一双美眸,也让人知晓这定然是个美人,极美的美人。

  这个美人,是国丈府的小姐,许灵依。

  京城三美之一的许灵依。

  苏夫人看到许灵依,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叶裳,只见他脸色清清淡淡,无波无澜,一双眸子更是淡漠,她微微地露出笑意。

  许灵依见二人出来,上前一步,屈膝见礼,“苏夫人,叶世子。”

  叶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夫人笑得和气热情,“这是许小姐?我回京城这么久了,还未曾见过你,果然如传言一般,钟灵秀美。”

  许灵依垂下头,“夫人过奖了。”

  苏夫人笑着问,“怎么只你自己来了?你母亲呢?”

  许灵依咬唇,“母亲在前面听灵云大师讲佛法。”

  苏夫人笑着点头,“我也还是多年前听过一次大师讲佛法,趁着还未散场,我也得赶紧过去听听。”话落,她笑着对叶裳故意客气地说,“叶世子不必送了。”

  叶裳极为配合,语气浅淡,“夫人慢走。”

  苏夫人抬步离开。

  叶裳转头对陈述等人道,“走了,下山了。”

  陈述等人看看许灵依,又看看他,点了点头。

  叶裳抬步向外走去,他刚走两步,许灵依开口,“叶世子且慢。”

  叶裳停住脚步,淡漠地看着她。

  许灵依隔着面纱,一双美眸锁住她,轻声说,“叶世子,你能陪我进去上香吗?”

  “不能,许小姐身体不好,佛堂内阴凉,奉劝你还是别进去了。你独自一人,也不该来此。”叶裳果断地拒绝,用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说了一句话,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步履都透着丝清寒。

  许灵依咬唇,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攥紧袖口,手指发白。

  陈述、沈琪、齐舒等人对看一眼,也连忙跟在叶裳身后,离开了佛堂。

  叶裳直奔山门而去。

  陈述追上他,回头见许灵依还站在佛堂门口,他压低声音说,“这许小姐对你可真是情深似海,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丝毫不避讳外人,摆明了想与你私相授受。胆子可真是大啊。”

  叶裳冷哼一声。

  陈述看着他,“偏偏你不买美人的账,可惜了这么一个温柔似水冰雪聪明的美人。”

  叶裳冷声道,“她若是冰雪聪明,就不该沾染我。”

  陈述啧啧了一声,“奈何你生得太好,桃花难挡。”

  叶裳冷冷瞥了他一眼,“她算什么桃花?别把烂桃花算上,凭白闹心。”

  陈述一噎。

  沈琪哈哈了一声,伸手捶了叶裳后背一下,“天下也就你觉得她是烂桃花,人家好好的国丈府小姐,低声下气,与你相好,你却冷言冷语,避之千里,真是伤人心。也伤了多少倾慕许小姐的男人心。”

  叶裳不耐烦地说,“与我何干?别提她了。”

  沈琪住了口。

  刘焱上前一步,小声问,“叶哥哥,天色还早,你打算去哪里?”

  “去灵云镇。”叶裳道。

  “不在山寺用斋饭了?”齐舒闻言,立即道,“今日灵云大师**,山寺里大做法事,达摩院那么热闹,咱们不去瞅瞅,可惜啊。”

  “要去你们去,我要下山。”叶裳道。

  “你下山那么早干什么?时间还早着呢。”齐舒看着他。

  叶裳道,“做灯。”

  “嗯?”几人都看向他。

  叶裳迈出山寺门口,见马车停在那里,他利落地上了马车,落下帘幕,吩咐,“下山。”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山寺门前。

  陈述、沈琪、齐舒、刘焱等众人见他就这样扔下他们走了,一时互相看着,面面相耽。

  过了一会儿,沈述道,“不对啊。”

  沈琪道,“何止不对,简直是太不对了。”

  “什么不对?”刘焱不耻下问。

  齐舒道,“不对劲。”

  刘焱不解。

  齐舒拍拍刘焱肩膀,“你年纪虽然比我们都小,但也跟你叶哥哥屁股后面有两三年了,你可见过他何时这么早下山过?往年可都是日头落了,他才扔下我们。”

  刘焱点头,“是啊,可是也许今年叶哥哥有事儿,提前下山了,他不是说要去做灯吗?”

  沈琪道,“这就是不对的地方。算了,与你个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

  刘焱顿时垮下脸,“我不是小孩子了。”

  齐舒看了刘焱一眼,笑着说,“他有女人了。男人只有金屋藏娇了,才会不正常,不对劲,与寻常不同。你说你不是小孩子,如今该明白了?”

  刘焱睁大了眼睛。

  陈述不忿地道,“什么女人能栓得住这头狮子?我真是好奇了!”

  沈琪大笑,“一物降一物,天下总有降得住这头狮子的人。”话落,他摆摆手,“罢了,由着他去。咱们折回去达摩堂凑热闹。有那么多府邸的夫人小姐们在此,不借此机会一饱眼福,可惜。”

  陈述扭头,痛快地转身,“走,看苏府小姐去。”

  众人闻言来了精神,一起折回了山寺。

  叶裳下了山后,来到灵云镇,进了一家做灯的铺子。

  这家灯铺子只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和一个**岁的小姑娘。见叶裳来了,小姑娘欢喜地跑上前,拽住他袖子,“叶哥哥,你来啦?”

  叶裳微笑着点头。

  小姑娘拽着他袖子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身上,“你哪里受伤了?我怎么没看见?”

  叶裳指了指左胸口,“这里,被挖了一块肉。”

  小姑娘顿时吓得松开了手,结疤地说,“疼……疼吗?”

  叶裳笑着摇头,“如今已经好些了。做两盏灯,没问题。”

  小姑娘立即对里面喊,“婆婆,叶哥哥来做灯啦。”

  老婆婆在里面笑着回话,“知道了,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叶世子进来。”

  叶裳走了进去。

  里屋摆了一张方桌,上面放了做灯用的东西。

  老婆婆笑呵呵地对叶裳说,“今年叶世子来的早,时间充裕,慢慢做。”

  叶裳笑着点头。

  小姑娘看着他问,“叶哥哥,你等的那位姐姐,今年等到了吗?”

  叶裳微笑,语气温和,眸光温柔,“等到了。”

  小姑娘顿时欢喜激动起来,“那位姐姐她在哪里?”

  叶裳笑看了她一眼,“以后把她带来,给你看看。”

  小姑娘高兴地连连点头。

  傍晚时分,苏风暖吃过晚饭,收拾了一番,扔下了小狐狸,独自一人出了深巷宅院。

  还没入夜,灵云镇的大街小巷已经都挂满了灯笼,沿街都摆了小摊,各种珍奇古玩、杂耍杂技、小巧摆件、水粉朱钗,应有尽有。

  灯笼还没点上,但已经有了热闹的气氛。

  苏风暖溜溜达达地逛了一圈,正准备去城门,一个书童拦住了她,“姑娘。”

  苏风暖抬眼,见这个书童他认识,正是数日前,在山林外等许云初的书童,她停住脚步,挑眉看着她。

  那书童恭敬地见礼,“我家公子有请姑娘进茶楼一聚。”

  苏风暖看着他,佯装不识,“你家公子是谁?我认识?”

  书童立即道,“认识认识,我家公子姓许,与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和交情。”

  苏风暖恍然,“噢,许公子啊。”话落,她笑笑,“你回去告诉许公子一声,今日我还有事情,改日再与许公子聚。”

  那书童摇头,“我家公子说,一定要请姑娘见……”

  他话未说完,惊奇地发现身子被定住了,话被卡在了喉咙里,连声也发不出了。

  苏风暖像是不觉,隔着距离,手都没动一下,笑着对他说,“我今日真有要事,请你家公子见谅了。”话落,转身就走。

  书童张了几次嘴,喊不出声,想再拦,身子僵硬,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苏风暖轻松地抬步离开,着急的都冒汗了。

  许云初在楼上,隔着窗子,看得清楚。虽然没看到苏风暖怎么出手,但书童跟他多年,若非出了状况,不可能不死拦着。他立即起身,下了楼。

  来到楼下,苏风暖已经不见踪影。

  他走到书童面前,对他问,“怎么了?”

  书童见到了自家小国舅,张了张嘴,发不出声,身子也动不了,干着急。

  许云初看着他的样子,了然,伸手照着他身上拍了拍,书童依旧不能动,他又对他身上点了点,他依然不能动,他蹙眉,“这是什么隔空点穴的手法?如此厉害?”

  书童几乎要哭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难受的。

  许云初道,“我又低估她了。”话落,他揉揉眉心,伸手拽了书童,将他拖进了茶楼。

  一盏茶后,书童能动了,也能说话了,立即对许云初说,“公子,那姑娘太邪门了。她……她没碰我啊,笑吟吟的看着我,我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许云初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他说,“这应该是江湖上隔空点穴的功夫,鲜少有人能学会。没想到这位姑娘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

  书童闻言睁大了眼睛,“原来是隔空点穴的功夫,这……这也太厉害了?”

  许云初叹了口气,“是啊,十分厉害,天下会这种功夫的人,屈指可数。”

  书童立即问,“公子,她是什么来历啊?”

  许云初摇头,“至今我依然没能查出她的来历,却在这灵云镇又屡次碰到她,她家应该住在这里不远……”

  书童立即将如何拦住苏风暖,苏风暖如何拒绝的话与他仔细地说了一遍。

  许云初点头,“她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定然是有要事了。罢了,下次见到她再说。”

  书童却想着,京城那么多闺阁小姐,还没有一人如这位姑娘一般,不买公子账的。

  苏风暖摆脱了书童后,避免再惹麻烦,绕了几道小巷子,才顺利地出了城。

  她来到五里坡时,天已经黑了。

  叶裳换掉了今日早上见她时穿的锦衣华裳,穿了一身素雅的粗布衣衫,靠在一颗榕树上,手里提了两盏灯。显然来了许久了。

  即便他穿的衣衫如寻常百姓一般,再素雅再普通不过,但也难掩他那张清俊无双的脸与天生就造就的清贵风流。

  日色已经埋入了远山之后,他却如一幅清风日朗的画卷一般,滟滟清华。

  苏风暖揉了揉眉心,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个无赖,做什么长了这样一张好看的脸。

  叶裳见苏风暖一脸郁郁地走来,眯了眯眼睛,闲闲淡淡地看着她,“怎么来得这么晚?”

  “遇到打劫的了。”苏风暖说。

  叶裳瞅着她,“哦?什么人敢打劫你?”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不答话,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两盏灯上,蹙眉,“怎么又是鸳鸯灯?”

  叶裳淡淡地说,“除了做这个,我不会做别的。”

  苏风暖一噎,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手里的灯。

  叶裳将其中一盏灯递给她,见她不接,他道,“我制了大半日,手被针扎了几个窟窿。”话落,他摊开手指,让她看。

  苏风暖果然见他手指被扎了不少针眼,何止是几个窟窿?她一时无语,“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灯?”

  叶裳看着她,“喜欢。”

  苏风暖又是无言。

  叶裳将灯塞给她,“我们上山,我还没吃晚饭,你烤山鸡给我吃。”

  苏风暖本来不想接,但想到他满手的针眼,还是不太情愿地接过,嘟囔,“烤山鸡麻烦死了,你怎么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