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医愣了愣,看着帘幕掀起又落下,他转头看向千寒。

  千寒对他拱了拱手,道,“孟太医,劳烦您了,在下送您回府。这天已经阴到了如此地步,估计很快就会有大雨下起来。”

  孟太医立即问,“那叶世子的高热还未曾退啊。”

  千寒道,“刚刚来的姑娘医术高绝,有她在,世子就不会有事儿了。”话落,他挑开帘幕,“太医请。”

  孟太医十分惊异,“这么年轻的姑娘,医术高绝?”

  千寒点头。

  孟太医却站着不动,“老夫想尽办法,也不能给叶世子退热,实在想知道这位姑娘用的是什么方法。”

  千寒能理解一个痴迷医术的太医的心情,对他道,“姑娘既然来了,应该短日内不会离开。明日雨停了,您再来府里问也不迟,免得孟夫人担心您太久未回去,派人来问。”

  孟太医向外看了一眼,天气阴沉的马上就狂风暴雨的势头,点点头,“也好。”

  千寒送孟太医出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进了内室后,一眼便看到叶裳躺在床上,帘幕挑着,他脸色潮红,像是被火给烧着了。她走到近前,将小狐狸扔到地上,伸手去碰他额头,额头烫得她手一哆嗦,她移开手,给他把脉,连手腕的脉搏都烫手得吓人。

  小狐狸看到了叶裳,一双狐狸眼睛自然认出了他,基于曾经被放血的记忆太深刻,它只看了一眼,“嗖”地又跑了出去。

  苏风暖听到帘幕动静,回头瞅了一眼,小狐狸已经跑没影了,她回转头,看着叶裳气骂,“你这尊瘟神,连小狐狸见到你都躲得远远的,我不知道是哪根筋从小就犯抽,偏生要离你近,如今想远都远不得了。”

  叶裳一动不动,显然是烧得浑噩了。

  苏风暖咬牙切齿地看了叶裳片刻,对外面轻喊,“千寒。”

  千寒送孟太医到了府门口,派人将他送回孟府,赶紧赶了回来,刚到院中,便听到苏风暖喊,连忙应声,“姑娘。”

  苏风暖对他道,“你守在外面,给我护法,任何人不准放进来。”

  “是。”千寒连忙应声。

  苏风暖除去了叶裳外衣和自己的外衣,盘膝而坐,与上次一样,运功给他祛热。丝丝寒气从她身体溢出,传递到叶裳的手心,同时,将他体内的热气吸到她身体。

  刚进行一盏茶时间,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同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进了正院。

  千寒守在门口,看清来人,愣了一下,连忙打开外间屋的门,对来人道,“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陈述迈进门槛,急声问,“我听说叶裳发了高热,怎样了?可退热了?”

  千寒摇头,“还未曾。”

  “听说孟太医回府了,那谁来给他退热?”陈述说着,就要往里走,“我去看看他。”

  千寒连忙拦住他,“二公子,有人在给世子医治,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您不能进去。”

  陈述一怔,看着千寒,“何人在给他医治?”

  千寒摇头。

  陈述皱眉,“怎么不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京中太医院除了孟太医外,何人医术比他更高深?我怎么未曾听说过?”

  千寒道,“不是太医院的人,总之您别问了,只要医好世子就行了。”

  陈述大为疑惑,“真不能进去看?”

  千寒摇头,“不能。”

  陈述伸手给了他肩膀一拳,千寒纹丝不动,他瞪眼,“什么大夫医治竟然不开药?那用什么办法祛热?难道是见不得人的医术?”

  千寒立即摇头,小声说,“二公子不要胡说,医术广博,千奇百种,不被外人见,是不想被干扰医治而已。”

  陈述闻言作罢,“什么时候能医好?”

  千寒摇头。

  这时,外面狂风伴着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将门窗打得噼里啪啦地响。

  陈述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下,好奇地盯着内室,看了一会儿,内室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问千寒,“你确定里面真有人?”

  千寒点头,“真有。”

  陈述撇嘴,“真是神秘得很,让我好奇。”话落,对千寒又问,“你这样守在外面,不看着你家世子,是很信得过的人了?”

  千寒又点了点头。

  陈述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倒了一杯茶,端起来一边喝一边等着。

  室内,苏风暖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千寒不会让陈述进来,便放下了心。

  一个时辰过去,叶裳退了热,苏风暖已经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她费力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后,软倒在了一旁,直接昏睡了过去。

  她骑马回京,一番奔波,未曾休息,损耗功力为他祛热,如今自然受不住了。

  陈述等了一个时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里屋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对千寒又问,“你真确定里面有人医治你家世子?”

  千寒点头,“确定。”

  “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陈述问。

  千寒道,“世子一旦发热,十分难退热,孟太医琢磨了半日,方法用尽,也不能够给世子退热。如今才一个时辰而已,自然要多等等。”

  陈述闻言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陈述耐心彻底用尽,也不问千寒了,直接对里面喊,“喂,里面那个给叶裳医治的谁,你给他医治好了没有?你多少吱一声,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千寒看着陈述,嘴角抽了抽,似乎分外无语。

  苏风暖昏睡得沉,自然无法回答他。

  叶裳却被他喊醒了,睁开眼睛,屋内黑漆漆一片,外面狂风伴着大雨,下得又快又急,如珠子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他定了一会儿神,才看清了身边躺着的苏风暖。

  他伸出手,碰了碰她,她昏睡着,一动不动。

  叶裳凝眉,将遮挡她大半边脸的头发拨开,露出她被汗水浸透的脸,脸上的易容膏药被汗水浸透,掉了些,他触手碰到黏腻腻的膏脂,他撤回手,慢慢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外衣扔在一旁。他伸手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将苏风暖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下了床。

  这时,陈述细听屋内有了动静,立即对千寒说,“你听见了吗?里面有动静了。”

  千寒点点头。

  陈述道,“我可真是好奇死了。”

  千寒不说话。

  这时,叶裳来到门口,挑开帘幕,倚着里屋的门框看着陈述,懒洋洋地道,“收起你的好奇,我已经退热了,你赶紧滚回府。”

第七十七章 只念一人

  陈述看着叶裳,睁大了眼睛。``````

  叶裳看着他的神色,对他挑眉。

  陈述瞪着他,想越过他看向里面,门口被他挡住,又有帘幕遮掩,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他立即问,“怎么是你出来了?那个救你的人呢?”

  叶裳不答他的话,对千寒吩咐,“你去找一件雨披,再拿一把伞,送二公子回去。”

  千寒应是,立即去了。

  陈述顿时不干了,“喂,你什么意思?医治你的人见不得人吗?怎么连个大夫也藏着掖着?”

  叶裳道,“确实见不得人。”

  陈述一噎,盯着他,忽然说,“医治你的人,是个女人对不对?”

  叶裳看着他,“好奇心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儿,你怎么一直改不了这个毛病?”

  陈述眼皮翻了翻,道,“若不是关于你的事儿,小爷哪会有什么好奇心?”话落,看着他,“其余人都没来,你连我也信不过?”

  叶裳摇头,“不是信不过,是她比较喜欢将自己藏起来。”

  陈述一噎。

  这时,千寒取来了雨披和伞,递给陈述,“二公子,用不用我送你回府?”

  陈述站起身,伸手接过,有些气闷地对叶裳说,“我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将我打发了,可真是有女人没兄弟。”

  叶裳对他微笑,“改日请你吃酒。”

  陈述不屑,“我府中也有酒,用不到你请。”

  叶裳又道,“你不是一直喜欢瑟瑟吗?我给你牵个线,她若是对你也有意,你就给她赎身如何?”

  陈述顿时爆粗口,“妈的,叶裳你个混蛋!你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是不是?拿小爷开涮呢。”

  叶裳嗤笑,“什么新人旧人?胡说什么?这么多年,我只心念着一人,如今她就躺在我的床上。”

  陈述顿时张大了嘴,眼睛也瞪成了铜铃一般的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裳,伸手指着他,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怪不得让人守着,果然我猜得不错,原来医治你用的是见得人的手段。”

  叶裳被气笑,也懒得解释,挥手赶他,“快滚。”

  陈述站着不动,依旧不甘心就这样走,对他问,“真不能让我看看她?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你说出这么多年只心念着她一人?连瑟瑟也不入眼?怪不得你从来只听她唱曲,不与她再接近。如今她就在你这儿,你却不让我知道,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叶裳依旧挥手,“睡不着觉你可以去红粉楼找瑟瑟。”

  陈述一噎,咬牙,“我以前算是眼瞎了,今日才算是重新认识了你。”话落,气哼哼地将雨披披在身上,拿着伞,出了房门。

  千寒连忙跟了出去送他。

  陈述没好气地说,“不用送了,回去侍候你主子去,我去红粉楼。”

  千寒停住了脚步,笑着说,“二公子慢走。”

  陈述很快出了正院,出了容安王府,如他所说,向红粉楼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红粉楼,虽然今日大雨下得大下得急,但也阻挡不了红粉楼的香粉美人勾人魂魄。富丽堂皇的红粉楼,依旧是客满宾朋。

  陈述进了红粉楼后,有老鸨立即迎上前,连忙帮他解下雨披,笑成花一样的脸看着他,“这么大的雨,二公子怎么独自来了?您要找哪位姑娘?”

  陈述拂了拂袖子,跺了跺脚,说,“瑟瑟姑娘。”

  老鸨立即说,“瑟瑟今日身体不适,不接客。”

  陈述向楼上看了一眼,对他说,“我不听曲儿,就是找她说说话。你去楼上问问,就说我刚从容安王府来。”

  老鸨闻言笑着点头,“那二公子您稍等。”说完,便扭着身子上了楼。

  不多时,老鸨站在楼上对下面喊,“二公子,上来。”

  陈述抬步上了楼。

  老鸨对他笑道,“瑟瑟听说是你,便同意了,二公子的面子可真大。”

  陈述道,“哪里是我的面子大?是叶裳的,我若是不说我从容安王府来,她不见得见我。”

  老鸨捂着嘴笑,“二公子说的哪里话?叶世子听瑟瑟的曲儿虽然花名在外,但一年来这里的次数有限。有时候几个月不来一次,有时候一个月也就来一两次,多数时候,还是您捧瑟瑟的场。”

  陈述闻言驻足,想了想,恍然失笑,“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老鸨笑着说,“前几日,叶世子来了一次,就是他回京那天,瑟瑟弹了新曲子,叶世子听了之后就恼了,直接甩脸子走人了。估计是得罪得狠了,这以后啊,叶世子不见得来了。”

  陈述愣了一下,问,“果有此事?”

  “有。”老鸨笑着说,“奴家怎么会骗二公子呢,这事儿啊,可是千真万确。”

  陈述见她不像说假,好奇地问,“什么样的新曲子?竟然将他惹怒了?”

  老鸨笑着说,“奴家也没听过,只叶世子来时她弹了一半,您要是想知道,去问瑟瑟啊,她素来对二公子有好感,你一问,她兴许一准告诉您。”

  陈述点了点头。

  老鸨吩咐人往瑟瑟屋里送瓜果茶品,便下了楼。

  陈述来到瑟瑟屋门前,门虽然虚掩着,他依旧伸手叩了叩门。

  瑟瑟在里面说,“二公子请进。”

  陈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瑟瑟倚着床半躺着,手里拿了一卷书,见他进来,抿着嘴笑,“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二公子怎么不回府,还过来这里了?”

  陈述来到近前,看着她,“听说你身子不适?”

  瑟瑟笑着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二公子知道的。”

  陈述哑然,耳根子有些红,偏过头,坐去了不远处的椅子上,咳嗽了一声,“我以为你是生病了。”

  瑟瑟看着他,笑着说,“这也算是生病,我素来体寒,每次都疼的要死要活,连大夫也没办法。”

  陈述蹙眉,“这么严重?”

  瑟瑟点头,对他问,“二公子是从容安王府来?叶世子的热可退了?”

  陈述看着她,抿唇问,“你很关心他?”

  瑟瑟笑起来,“我倒是不想关心他,可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自然不能不关心。”

  陈述闻言一怔,脱口问,“你受何人所托?”

  瑟瑟摇头,笑着说,“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顿了顿,道,“不过那个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替她看着叶世子,便是我报恩了。”

  陈述又哑然,“竟有这等事儿,这些年,我竟不知了。”话落,看着她,忽然问,“那个人不会是个女子?”

  瑟瑟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陈述本就聪明,知道自己猜准了,更是惊讶道,“难道真是?难道你所说的人与叶裳说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一个人?”

  瑟瑟失笑,“叶世子是这样与你说的?”

  陈述点头。

  瑟瑟抿着嘴笑,“叶世子的心思啊,可真是明摆着了。”话落,她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有人这两年却不敢再近他,一直躲着他。我看着都心疼了。”

  陈述看着她,“我可真是好奇死了,他死活不说那女子是谁,我今日去晚了,没碰到那女子进容安王府。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人影。这人可真是神秘得很。我与他的交情也有些年了,一直被他蒙在鼓里。怪不得他不想娶苏府小姐,原来心里有人了。”

  说到苏府小姐,他忽然想起来,今日那位闯城门的姑娘好像也姓苏。

  瑟瑟眼睛突然睁大,看着陈述,挑眉,“叶世子说他不想娶苏府小姐?”

  陈述点头,没注意她神情,说道,“可不是吗?原来是金屋另有藏娇,看不上苏府小姐。”

  瑟瑟呆了呆,失笑,“是叶世子亲口说的?”

  陈述颔首,“他对苏府小姐嫌弃得很,皇上有意许婚,他那一阵子连皇上召见都避而不去。说苏府小姐是个疯野丫头。”

  瑟瑟忽然大笑。

  陈述也笑了,看着她,“你也觉得好笑是不是?她连苏府小姐的面都没见,就死活不同意。说她不是丑八怪,就是母夜叉,疯丫头,谁娶了她谁倒霉。”

  瑟瑟笑得止不住,好半晌,才收了笑,擦着笑出的眼泪说,“叶世子可真是个妙人。”

  陈述看着她,忽然觉出哪里不对味,对她道,“你怎么……很好笑吗?让你笑成这样?”

  瑟瑟点头,几乎笑岔气,“嗯,实在太好笑了,叶世子嘴可真毒,这样背后嚼舌头,若是被……知道……”她顿住,又笑出声,“不知道他该如何收场。”

  陈述忽然问,“你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听不太明白。”

  瑟瑟对他摇头,笑着说,“你不用明白,反正是叶世子的事儿,不关你的事儿,不用替叶世子操心。”

  陈述觉得有理,点头,“也对。”

  瑟瑟虽然收住了笑,但眼底依旧存着笑意。

  陈述看着她,觉得看她笑开的样子实在是美极了,不由也跟着笑,对她问,“我听妈妈说,你给叶裳弹了一曲新曲子,是什么曲子?让他气怒翻脸走了?”

  瑟瑟闻言刚收住的笑又溢开,对他问,“你想听?”

  陈述笑着说,“想知道。”

  瑟瑟眨眨眼睛,“等我葵水过了,有力气了,弹给你听。”

  陈述点了点头,见她美艳不可方物,一时移不开眼睛,暗暗想着叶裳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的瑟瑟都看不上,他挂在心里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样。

  叶裳打发走陈述,并没有立即回屋,而是依旧站在门口,见千寒回来,对他问,“她几时来的?”

  千寒道,“两个时辰之前,苏姑娘刚进屋不久,陈二公子便来了。”

  叶裳又问,“她用什么办法给我医治的?你可知道?”

  千寒摇头,“苏姑娘吩咐我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打扰,属下也不知她是用什么办法,没开药方。”话落,补充道,“孟太医用尽了办法,都不能给世子祛热,属下也想知道苏姑娘用的是什么办法。”

  叶裳闻言不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千寒看着他,也不言语,不敢打扰他。

  过了片刻,叶裳对他摆摆手,“将卫老叫来。”

  “是。”千寒立即去了。

  叶裳转身回了屋。

  不多时,千寒领着一个老者来到了外间画堂,老者穿着容安王府长房管事儿的衣着,隔着房门开口,“世子,您喊老奴?”

  叶裳对外面道,“卫老,你进来。”

  卫老挑开门帘,连忙走了进去。

  屋内已经掌了灯,十分亮堂。叶裳坐在床头,苏风暖躺在床上。

  叶裳见卫老进来,对他招手,吩咐,“你给她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如实告诉我。”

  卫老闻言连忙走到窗前。

  叶裳让出些地方给他。

  卫老挽起袖子,给苏风暖把脉,片刻后,他放下手,对叶裳说,“世子,若是小老儿诊的无误的话,姑娘是因为内力损耗过渡,气血匮虚,造成的暂时昏迷。无大碍,休息数日就好。”

  叶裳面色微沉,“内力损耗过渡?损耗到什么程度?”

  卫老如实道,“体内亏空,精气所剩无几。”

  叶裳面色微变。

  卫老看着他神色,连忙又道,“不过姑娘根底极好,休息数日,好生滋补,便能养回来。”

  叶裳看着他,“数日是多少日?”

  卫老道,“用好药调理的话,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

  叶裳薄唇微抿,手捏着被褥,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卫老看着他,一时他不问,他也不知该再说什么。

  过了片刻,叶裳抬起头,看着苏风暖,她沉睡得无知无觉,他面上染上一丝浓郁的悔意,低声说,“我不该为了让她尽快回来而如此任性,明知道她为我退热定然会受一番折腾,可是我没想到,她上次竟然骗我说用寒玉佩,其实根本就是用她自己的内力……”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又变了变,对卫老问,“天下什么武功能吸收热毒?你可知晓?”

  卫老一怔。

  叶裳看着他,“你所知道的,如实告诉我,不要瞒我。”

  卫老道,“据老奴所知,天下没有能吸走热毒的武功,只知道有至寒功法,武者自己修行。比如寒冰掌,比如碎冰剑法,比如寒阴神功。但这些功法,都是用于伤人。却不曾听说能吸走热毒。”

  叶裳皱眉,“那她是如何为我祛除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