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瞥了她一眼,“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瑟瑟不再多说,立即抱着琵琶弹唱起来。

  “陌上花颜,无双容貌,公子倾城,风华年少。

  黛眉云裳,金马玉堂,朱唇粉玉,多情愁肠。

  乱花吹散红颜曲,一缕春风斩折香粉无数,云醉玉如酒,风情画如眉。

  香脂浅红,潋滟雪姿,朗月兰桥,画骨佳人。

  软红十丈,莺啼婉转,**笙鼓,月桂情思。

  红楼织梦春山远,彩带飘云秋霜薄。素手牵来多情线,桃花依约凤飞来。

  春衫薄如雪,身姿贵如竹,浊世倾粉妆,玉人浅画眉。黄泉铺一路,彼岸盛娇花,天与地同寿,四海情可依?

  天与地同寿,四海情可依?”

  一曲弹吧,瑟瑟放下琵琶,看着苏风暖,莞尔一笑,“姑娘这新词曲做的委实露骨,情丝绵长,可惜叶世子没听完就气的脸色铁青,摔门而走了,让我好生地笑了一场。”

  苏风暖轻轻哼了一声,也笑了起来,声音忽然软软的,“那个笨蛋。”

  瑟瑟站起身,走到镜子前,开始梳头,同时笑着说,“姑娘醉酒后连黄泉路彼岸花都说出来了,指天指地立誓,问你这需用四海之水才能盛下的深情天地上苍可依?啧啧,这般连我都心动了,放在叶世子面前,他生生没听完,给错失了,以后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苏风暖又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老鸨的声音,“姑娘,凤少主找来了。”

  苏风暖挑了挑眉,想着她才在这里坐了没多大一会儿,凤阳找来的到挺快,她看了瑟瑟一眼,对外面说,“将他请来这里。”

  老鸨应声去了。

  瑟瑟回头看了苏风暖一眼,见她还窝在她的床头,曲着腿,懒洋洋没形没养地靠着,笑着说,“凤少主似乎对姑娘也有意,姑娘如今看开了,怕是要辜负他了。”

  苏风暖瞪了她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不想出京城了?”

  瑟瑟立即闭了嘴,继续梳头,梳了两下,又忍不住问,“姑娘放我出京城,总不会是放我出去随便玩的,您可有了什么打算?让我出去做什么事儿?”

  苏风暖道,“你回碧轩阁吧,我以后估计会很长时间都不能离京,你去坐镇碧轩阁,将涟涟替换来京城,我目前有些事情,需要她。”

  瑟瑟撇撇嘴,“涟涟说起来是林家的人,让她这时候来京,想必是为了林家的事儿,姑娘真真是处处护着叶世子。”话落,她恍然,“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离开吧?方才竟然还逗弄我。”

  苏风暖不置可否,听到有脚步上楼来,说道,“你走后,若是陈述当真有心,能被我瞧着过得去,以后给你换个配得上他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呢,要看他守不守得住,经不经得住火炼了。”

  瑟瑟放下梳子,转头笑看着苏风暖说,“姑娘别为我操这个心了,还是先想着你和叶世子吧。你和叶世子若是不成,就算你有心思给我配一桩姻缘,我也没那心思全了姻缘。这条命是姑娘给的,奴家真真切切地最喜欢姑娘了,在姑娘面前,良人不良人的,也要靠边站。”

  苏风暖失笑,极为满意,“算是没白疼你。”

  瑟瑟给苏风暖抛了个媚眼,便扭着身子进了里间,“我去收拾东西,飞出牢笼的感觉真是好啊。”

  这时,老鸨在外面说,“姑娘,奴家将凤少主带过来了。”

  “进。”苏风暖言简意赅。

  老鸨推开门,凤阳缓步走了进来。

  凤阳一身衣袍有些血污,脸上挂了伤,头发也有些松散,俊颜一脸的阴阴郁郁。

  苏风暖看到这样的凤阳,着实愣了一下,在她的记忆里,凤阳可从来不曾这么狼狈过,尤其他极其注重仪表。她忍不住扬眉好笑问,“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劫凤少主?将凤少主弄成了这副样子?”

  凤阳走进来之后,看了苏风暖一眼,径自坐下身说,“你倒是好悠闲。”

  苏风暖翻白眼,这话是她对瑟瑟说的,没想到在他眼里,自己也是那个悠闲的人。她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说,“我是女人嘛,女人除了风花雪月伤春悲秋,能有什么忙事儿?”

  ------题外话------

  这是一更~

第一百零八章 真是好巧

  凤阳嗤笑一声,看着她,“叶裳又给你灌了蜂蜜了?”

  苏风暖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儿,什么人把你弄成了这副样子?”

  凤阳身子靠在椅子上,郁气不散地说,“除了我手底下那批造反的杂碎,还能是谁?”

  苏风暖挑眉,“你手底下的人对你动手了?”

  凤阳哼了一声,“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苏风暖看着他,“凤阳镖局立世几百年,内序据说牢不可破,若非坚不可摧,又怎么会立世数代不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灵云镇东湖画舫沉船案,当真是凤阳镖局七十三分舵主参与其中?那个冯超,当真是凤阳镖局七十三分舵的分舵主?”

  凤阳点点头,脸色森寒地说,“是他。”

  苏风暖皱眉,“可抓住他了?”

  凤阳咬牙,“他死了。”

  苏风暖看着他,“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我这里又不是刑堂,不审问犯人。”

  凤阳剜了她一眼,缓缓道,“收到你的消息,我便立即动身前往七十三分舵,冯超不在,我当即命人收缴了七十三分舵的所有人,又发出凤行令,海捕冯超,没想到他就在近郊外的一所院子里,我追到了京郊,进了那所院子,里面布置了极其厉害的机关暗器。他启动了机关,要与我同归于尽。我破开了机关,冲了出来,就是你看到的这副样子了,而他死在了机关里。”

  苏风暖面色凝重,“也就是说,他对你下了杀手,既是你凤阳镖局的分舵主,怎么会与你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非要杀死你不可?”

  凤阳摇头,“我也不知,这事儿没完,自然要查。”

  苏风暖又问,“京郊那所别院里都有什么人?只冯超自己?机关暗器可是林家的手法?”

  凤阳点头,“我只看到了他,没看到别的什么人。”顿了顿,他道,“至于是不是林家的手法,我对机关暗器没到极其精通的地步,当时光顾着保命了,死里逃生后,给叶裳传了信,他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了那所别院,因你派人给我传话,我便直接来了这里。”

  苏风暖瞅着他,“这是刚刚不久前发生的事儿?”

  凤阳“嗯”了一声,瞥了她一眼,“你这个女人,如今一心做你的闺阁小姐了吗?我追人追到京郊,你也不知。”

  苏风暖捶捶脑袋,她最近这两日被叶裳折腾的有气无力,哪还能空出闲心去理会别的。但这话自然不能跟凤阳说,只道,“这是你凤阳镖局的事儿,我怎好插手?”

  凤阳哼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受伤了,可严重?需不需要我帮你诊诊脉?”苏风暖问他。

  凤阳摇头,“皮外伤,不用。”

  苏风暖又问,“可用我吩咐人给你买一套衣服换了?”

  凤阳摆手,“不必,一会儿我还要去找叶裳和刑部、大理寺的人对案,这副样子也好,免得矛头对准我。”

  苏风暖点点头,“太子呢?可回京了?”

  凤阳忽然笑了一声,“说起这太子,也有意思,当日你离开灵云寺后,许云初全寺彻查,他便跟没事儿人一样,在屋里抄经书。抄了两日经书后,就去问灵云老和尚,若是他出家,老和尚可否收他为弟子?把灵云老和尚吓了个够呛。”

  “哦?”苏风暖扬眉,“太子想出家?”

  凤阳道,“不知是真想还是假想,反正是这么问了,最后灵云老和尚没办法,回他说,若是皇上下旨准许灵云寺收太子,那他就能收了太子做弟子。”

  “然后呢?”苏风暖又问。

  凤阳摇头,“没什么然后了,他问完这事儿后,京中就传出了皇上的圣旨,命叶裳全权彻查这两桩大案,他也不甚在意。后来我得到你传的消息,便去了七十三分舵,一路追查冯超,直到今日,不过即便我离开了,依旧派了流风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如今在路上,应该也快进京了。”

  苏风暖点头,“无伤花呢,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可查出些眉目?”

  凤阳摇头,“他在灵云镇县守府衙接触的人和物事儿我都记录在案,只待回京再去他太子府查了。不过如今凤阳镖局被牵扯进了灵云镇东湖画舫沉船案,我自然要协助叶裳彻查,暂且理会不了无伤花之案了。”

  苏风暖颔首,对他说,“把你记录在案的卷宗回头给我一份,若是寻着机会,我也在太子身边探究一二。”

  凤阳伸手入怀,拿出一份三四页的纸卷,递给她,“在这里,现在就给你。”

  苏风暖下了床,走到他身边,伸手接过,随意地翻看了一下,便揣了起来。

  这时,小喜在外面轻声说,“姑娘,叶世子派人来传话,请凤少主现在就去容安王府。”

  苏风暖应了一声,看向凤阳。

  凤阳站起身,嘲笑,“他说给我两盏茶时间,还真就给我两盏茶时间。”话落,向外走去,同时对苏风暖道,“近期乱得很,我既然被牵扯了其中,怕是不能轻易善了。你若有事情,派人传信就好,轻易别与我见面了。”

  苏风暖点头,知晓叶裳怕她也惹上麻烦,毕竟牵扯凤阳镖局和林家,等于牵扯了半个江湖。

  凤阳出了红粉楼。

  瑟瑟已经从里间收拾完,简单地包了一个包裹,走出来后,对苏风暖娇笑,“这凤少主即便有些狼狈,也是一个美男子。”

  苏风暖白了她一眼,“你的眼睛除了盯着男人,还能盯着点儿别的吗?”

  瑟瑟立即说,“走出这红粉楼,我就可以拥抱大千世界了。”

  苏风暖失笑,伸手拍拍她肩膀,“让小喜跟着你一起走,路上小心些,你这娇模样,可别被山贼抓去当压寨夫人。”

  瑟瑟骄傲地说,“不用小喜跟着我,他留在京城帮姑娘您传话吧。我又不是没武功,有手有脚,即便窝在了红粉楼有些年,但当初也是随着你走过南闯过北的,哪个山贼不要命了敢抓姑奶奶?”顿了顿,她娇笑,“不过若是真有长的好看的山贼,奴家就从了他,也无不可。”

  苏风暖无言地好笑,“行,那你走吧,我与你一起出去。”

  瑟瑟点头,扛着包裹,出了房门。

  老鸨正上楼,见瑟瑟要走,顿时愣了一下,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要跟着姑娘私奔了?”

  瑟瑟学着苏风暖捏她脸的模样,捏老鸨的脸,娇声娇语地说,“妈妈,瑟瑟总算是能离开这个火坑了,等涟涟来了,我的屋子,我的男人,都让给她玩了。”

  苏风暖嘴角抽了抽。

  老鸨打掉瑟瑟的手,恍然地看了苏风暖一眼,气笑,“死丫头,怪不得这么高兴,原来是要走了。你屋子你男人若是真给涟涟,她可不会客气的。”

  “不用她客气,好姐妹嘛。”瑟瑟挥了个潇洒的手势,准备下楼。

  老鸨一把拽住她,“你这副不遮不掩的模样走出去,陈二公子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多少遮着些,免得有那位公子爷拦着,你走不脱,麻烦。”

  “也是。”瑟瑟从袖子里拿出面纱,盖在了脸上,“就这样遮着点儿吧。”

  老鸨点头,随她一起下楼,“我吩咐人去马厩里给你选一匹马。”

  瑟瑟颔首。

  出了红粉楼,有人牵来马,瑟瑟飞身上马,身姿利落,心情极好地拢着马缰绳坐在马上,俯身对站在马下的苏风暖小声说,“姑娘,希望奴家下次进京时,是喝您和叶世子的喜酒。”

  苏风暖拍拍她的手,柔声柔语地说,“别真当了压寨夫人,挺着大肚子来,我可不接待。”

  瑟瑟大笑,畅快至极,打马离开了红粉楼,向城门而去。

  苏风暖站在红粉楼门口,看着瑟瑟头上的面纱被疾驰的马带着风吹起,素到极致的打扮带着潇洒之气,她被困在红粉楼好几年,是该放出去让她寻些自由了。

  她忍不住有些羡慕,以前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这样带着一身潇洒纵马奔驰过,可是从今以后,估计会被拴在这京城了,要想离京走远,难之又难。

  瑟瑟很快就走没了影,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还早,准备去江湖茶馆里坐坐。

  她刚走出不远,身后来了一辆马车,侧身而过时,停在了她身边,里面有人打开车帘,温声笑道,“姑娘原来来了京城。”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风暖转头,便看到了许云初一张含笑的脸。

  苏风暖想着她与这小国舅数次偶遇,若不是知道他至今还不知晓自己苏府小姐的身份,以及没什么人可以追着她行踪的本事,她几乎真以为他是故意跟踪她了,她停住脚步,笑着打招呼,“许公子,好巧啊。”

  ------题外话------

  亲妈:……

  云锦:……

  容景:……

  秦铮:……

  苏昡:……

  叶裳:这回你们都满意了吧?

  亲妈:……今天的更新到此为止了……

第一百零九章 桃花找来

  许云初笑着倚着马车扶手,看着苏风暖,对她温和地笑道,“是巧,姑娘这是在随意闲逛?”

  苏风暖点头,“嗯,没什么事儿,乱逛。”

  许云初笑道,“正巧我今日也无事儿,陪姑娘逛逛吧,姑娘想去哪里逛?”

  苏风暖眸光动了动,笑问,“许公子当真今日无事儿?”

  许云初点头。

  苏风暖笑着说,“我也逛了有一会儿了,走累了,不如我请你喝茶吧。”

  “我请。”许云初笑道,“是去对面的茶楼,还是去江湖茶馆?”

  苏风暖抬眼看了一眼对面,道,“对面的茶楼吧,就近。”

  许云初点头,下了马车,对车夫一摆手,车夫将车赶到了对面茶楼。

  二人一起进了对面的一品香茶楼。

  小伙计眼尖,见到许云初后,立即热情地上前见礼,“小国舅,您来喝茶?”话落,看向他身旁的苏风暖,顿时愣住,“这……这位小姐……”

  苏风暖失笑,“我是怪物不成?还是这茶楼不接待女客?”

  小伙计连忙摇头,挠挠脑袋,“姑娘好面善。”

  苏风暖想着这小伙计也算是够激灵的了,她回京之日,在一品香茶楼喝了三盏茶,打包了十盒天香锦,虽然她带着斗笠面纱,但估摸着他记忆太深刻,凭声音便觉得熟悉几分。她不在意地说,“很多人见到我都这么说,我估计是长了一张面善的脸。”

  许云初微笑,偏头看苏风暖,“估计的确容易让人觉得面善。”

  苏风暖也忍不住笑了。

  小伙计不好意思地让开路,问许云初,“小国舅,您和这位姑娘是坐楼上还是楼下?”

  许云初看了一眼,只见茶楼内不少人都向他看来,不乏有认识的人,笑着说,“楼上雅间吧。”

  小伙计连忙带路,请二人上楼。

  待将二人送上了楼上雅间,倒上了茶水,小伙计跑下楼,对掌柜的小声说,“掌柜的,您刚刚可看见小国舅带来的那位姑娘了?是不是也觉着面善?”

  掌柜的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训斥道,“这茶楼迎来送往,面善有何不正常?快去干活。”

  小伙计吐吐舌头,连忙去了。

  掌柜的向楼上看了一眼,心下疑惑,想着苏小姐怎么和小国舅一起来茶楼喝茶?看起来分外熟稔,难道以前就认识熟悉?世子可知晓?

  而有识得许云初的人却心里想着小国舅今日带来的女子是何人?京中的大家闺秀们出入都会带着仆从婢女,而那女子只一人,不曾见过。

  楼上雅间内,苏风暖和许云初对坐,许云初为她斟了一杯茶,笑着说,“姑娘那日下山匆忙,原来是来京城了,不知落榻何处?”

  苏风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意地笑着说,“告诉你落榻何处,岂不是就不打自招了?”

  许云初失笑,“姑娘处处防着我,是怕我真有非分之想不成?”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怅然地笑着道,“许公子也会开玩笑了,我还是怀念初见那个每次跟我说话就脸红的人。”

  许云初想起当初在山林遇见,不觉莞尔。

  苏风暖捧着茶又喝了一口气,见他打住了话,不由得心里暗笑。

  许云初笑着问,“姑娘以后是长居京城,还是住几日就走?”

  苏风暖放下茶盏,有些无奈地说,“应该会长居吧。”话落,笑道,“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估计很多。”

  许云初挑眉,有几分欢喜,“姑娘当真长居京城?”

  苏风暖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会。”

  许云初微笑,眸中有些许微光,“听姑娘语气似乎颇有些无奈,是不喜京城?还是对京城什么事情有困扰?”

  苏风暖道,“不太喜欢京城,这里处处繁华,就如一个大牢笼,罩的人发闷。”

  许云初笑着道,“姑娘性情喜好游历自由,所以,才会觉得京中这处处繁华使人发闷,待久了,便也就不觉得了。”

  苏风暖笑着晃杯中的茶水,“也许你说得对。”

  许云初笑着道,“我从小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倒真不曾觉得京城不好。”

  苏风暖笑问,“公子可曾时常出京,去过比灵云镇还远一些的地方?”

  许云初点头,“有过,最远到过岭南蜀地,去的时日不长,便十分想家。”

  苏风暖笑着说,“因为家在京城,是归乡之地,所以公子不觉得京城不好十分正常。”顿了顿,她又笑道,“我也不是对京城有多不喜,只是不喜在京城需要小心翼翼地活着。”

  许云初微笑点头,“姑娘惯常走南闯北,天下怕是被姑娘游历遍了,所以,有些受不住京中生活之人的小心谨慎。”

  苏风暖笑着点头。

  许云初看着她,还要说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在急喊什么,有人腾腾腾地踏着细碎急促的步子急步上楼。动静极大,他只能打住话。

  苏风暖刚想细听发生了什么事儿,雅间的门“砰”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许云初顿时蹙眉,偏头看去。

  苏风暖也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一身锦绣绫罗,头顶上满头朱钗环绕的女子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门显然是被她踹开的,她一脸的盛怒,头顶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怒气剧烈地颤晃。

  苏风暖自然是不认识这名女子的,但这女子一身怒气,踹开门后直冲冲地盯着她和许云初,尤其那目光似乎要吃了她,她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感情这是小国舅的桃花找来了!

  她心下有些好笑,自己在这女子的眼里,怕也是许云初的一株桃花。

  她收回视线,看了许云初一眼,端起茶,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许云初在看到这名女子时,眉头拧紧,形成川字,须臾,将些许情绪压了下去,温声平和地问,“淑雅怎么来了这里?”

  这时,有几人腾腾地跑上楼,做宫中的宫女太监打扮,一脸紧张地站在了这女子身后。

  苏风暖恍然,原来是淑雅公主,当今皇后膝下的大公主,据说继承了皇后的某些脾性。

  淑雅公主见许云初问她,立即走了进来,站在桌旁,伸手一指苏风暖,“表哥,这女人是谁?”

  许云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还是温声说,“是我朋友。”

  淑雅顿时质问,“朋友?哪有把女子当做朋友的?表哥少糊弄我?你从来不曾带京中的女子来茶楼喝茶,也不曾与哪个女子走得这般亲近,她怎么可能是你的朋友?”

  许云初脸色紧绷,看着她,失了温和,“那你说,她该是我什么人?”

  淑雅一噎。

  许云初看向她身后,脸色微沉,“你们是怎么照看公主的?便任由公主这般无礼地冲进茶楼大嚷大叫的吗?半丝礼数不顾,传扬出去像什么话?”

  淑雅身后的宫女小太监顿时“噗通噗通”地跪在了地上,“小国舅恕罪,公主知道您在这里,就……冲过来了,奴才们没拦住公主……”

  淑雅顿时红了眼圈,但依旧执着地问,“表哥,这个女人是谁?”

  许云初自然说不出苏风暖是谁,板起脸,道,“不准胡闹。”

  淑雅闻言更是眼睛红的快哭了,猛地转头瞪向苏风暖,见她竟然还在悠闲地喝茶,她恼怒至极,劈手就去打她茶盏。

  苏风暖本来能躲过,但偏偏没躲,任由她打掉了茶盏,茶盏脱手,“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一碎数瓣。

  这是上好的茶盏,声响极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