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继续道,“你对我关心则乱,一听说我中毒,定然心都慌了,自然再也顾不上风美人,而师兄又不在,府中的千寒也被我带去了晋王府。正是个引开我们,下手的好时机。若是既能杀了我,又能除去风美人,对背后之人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了。”

  苏风暖忍不住道,“你中的是半步死,我能不着急吗?千寒回容安王府找我时,脸色吓人,我就知道你中的不是一般的毒。哪里还顾得上想风美人?”

  “正是这个理。”叶裳点头,“我折了三十府卫,费尽力气将风美人救回府里,自然等的就是今晚。”

  苏风暖闻言挑了挑眉,自从猎场被他欺负了之后,她最近过的有些浑浑噩噩,脑筋都不怎么转了,哪里想到他布的局就在今晚?

  叶裳感受到她气息变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看来我那日真是将你欺负的狠了,最近你过得委实混沌些。我今日特意约你到一品香茶楼,又带你回府,你竟然还浑噩着不知布局开始了。”

  苏风暖伸手狠狠地拧他,“说正事。”

  叶裳被她拧疼了,抽了一口凉气,还是道,“我说的这也是正事儿。”

  苏风暖又要拧他。

  叶裳连忙攥住她的手,继续往下说,“我与你提了独臂人,觉得你传信出去找他到如今,也有数日了,可是他迟迟未曾进京,应该是出了事儿。令他代替易疯子引背后之人上钩之事,怕是行不通了。而背后之人折损我三十府卫,皇上给我的轻武卫勉强带回伤重的她,我想着,背后之人如此想要风美人死,风美人定然知道她极其重要的秘密,她不死,她不能安心,自然要尽快在她没吐出秘密之前动手。”

  苏风暖点头,这话诚然是对的。

  叶裳又道,“能在江湖上截杀风美人之人,又做下这么多事儿之人,定然对江湖之事了如指掌。所以,该知道表兄的武功和本事,怕是也知晓你的本事。”

  苏风暖点头,这话也有道理。

  叶裳又道,“风美人进府后,我将之交给了表兄,表兄的武功与你不相上下,自然能护得住她。所以,背后之人也要顾忌表兄,白日里自然不敢动手,总要谋划契机,才好动手。风美人是上午进我府的,我给背后人半日时间,应该能谋划好了。”

  苏风暖听到这里,哼了一声。

  叶裳笑了笑,声音寡淡了些,道,“于是,到了晚上,我带你去见风美人后,果然,没片刻,你便收到了消息,你找的那独臂人恰巧受重伤昏迷在了红粉楼。你脱不开身,表兄便离开了容安王府,去了红粉楼。”

  苏风暖点头,想着红粉楼给她传消息之事也是一个关键,太是时机了。若非她对自己有些信心,她一定先怀疑红粉楼出了内奸了。但如今想来,兴许是背后之人对她实在太了解了。

  不过这事儿之后,明日还是要去红粉楼一趟,要彻底查一查,清一清。

  叶裳又道,“你收到乌鸦传信,表兄离开时,我便觉得,这背后之人的谋划果然来了。没想到连你的人和信鸟也利用得正是时机,我便觉得,这背后之人应该是谋算极深,极其厉害,这一局谋划,兴许不止冲着风美人来,还要网罗进别的做双赢。”

  苏风暖点头,心想这般谋划,环环相扣,如此厉害狠辣歹毒不留余地丝丝入扣,真是本事。

  叶裳继续道,“果然表兄走后,晋王府派来了人。晋王这些年,表面对我嫌弃,实则相护,我虽然明面气他,但对他自然也有着对长者的敬重。他有急事儿找我,我自然要去。背后之人也将这个算准了。到了晋王府后,明知那茶有毒,且是剧毒,若是想要入虎穴,得虎子,这毒我也是要喝的,否则如何能入套查案?将计就计?”

  苏风暖又怒了,“你入套查案,你将计就计,你很英雄吗?你就是拿自己的小命这般玩谋算心计的吗?跟谁学的?我可不记得我学谋心之术时,也教过你这个。”

  叶裳抱紧他,立即柔声哄道,“我若非知道你能救我,自然是不敢入套不敢将计就计的。”

  苏风暖更怒了,“你可真是觉得我在医术上无所不能了吗?你的身体有热毒,如何还能受得住别的毒入体?尤其是这么霸道的毒?若没有千年雪莲能快速地解毒,任半步死入体,你知道后果吗?就算我有别的办法,如何能保证不损伤你身体?你这是等同于玩火*。”

  叶裳连忙又道,“我相信你能救我,别气了,听我说完。”

  苏风暖压不住怒火,“假装中毒也是可行,如何你就非要喝那毒?”

  叶裳摇头,“假装中毒不行,谁知道背后是什么人?但分错一点儿,便全盘皆输,背后之人敢搅动江湖风云,牵扯凤阳镖局,暗器世家林家,如今竟然连你也能够牵扯利用上,还有晋王府也搅了进来,如此想要我的命。江湖朝堂几乎被掀了半边天,我不将之揪出来,寝食难安。”

  苏风暖火气消了些,今日这背后人手段的确厉害,连她也利用上了,她心下也恨得不行。道,“但我三哥差点儿因你给你送药被人杀了。”

  叶裳摇头,软软地道,“我虽然没料到你救我会向苏三兄讨要他手里的千年雪莲,但在离开容安王府前,我也是做了布置的。”

  苏风暖问,“什么布置?”

  叶裳道,“在京城的四个地方,埋了四处暗桩,密切注意京中动静。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只要是危急关头,他们一定会出现的。我想,苏三兄被人截杀,大概因为许云初出现,救了他,我埋的暗桩才没出手露面。所以,即便没有许云初,他也不会出事儿的。”

  苏风暖听到这话,心里的怒气算是小了点儿,舒服了些,“师兄也不知道你的计划吧?他被我打发回容安王府了。你说了这么多,在我们都离开了容安王府后,可对风美人做了看顾安排?”

  叶裳道,“表兄不知我的计划,但他聪明,近来过的又不跟你一般浑噩,应该能猜到。”顿了顿,抿了一下唇道,“人手不够,我没对风美人做安排。”

  苏风暖立即说,“那你除了在京中安排了暗桩后,还安排了什么?”

  叶裳道,“易疯子存放尸体处,我把容安王府所有人,都调到那里去了。若是易疯子为保护那人自杀,那人既然是他极重要的人,一定不会允许他的尸体继续放在容安王府不下葬。”

  苏风暖皱眉,“那风美人呢?”

  叶裳道,“她应该是死了吧,那人若是进容安王府,一定会杀了她,本来也是冲杀她而去。”

  苏风暖顿时道,“风美人不甘心这样死的,就这样将她的命遗弃了?”

  叶裳抱紧她,听她气息不稳,心中涌动情绪翻滚,显然极其不满,甚至为此恼怒。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易疯子自杀死了,风美人被人斩断了周身几处经脉要害,终身残废不能动武了。她的杀手门是她的心血,有什么比活着看到自己的无力更生不如死的呢?尤其是她也是一个极其刚硬傲气的人。她不会过寻常人的日子的,一旦查清背后之人,她就会绝了生机,会求一死。”

  “所以呢?”苏风暖问。

  “所以,府卫之命也是命,我不能为护一个残废将来必死的她,再折伤更多的人了。”叶裳道,“府中护卫若是分散两处,一处易疯子存放尸体之处,一处保护风美人,势必不是背后人对手。毕竟背后之人委实厉害。只有放在一处,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即便背后之人再厉害,也能应对,折损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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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更~

第九章 娶了再说

  苏风暖本来有些怨气恼怒,闻言褪去,虽然心理极不舒畅,但不得不承认,叶裳说的对。

  风美人不想死,在于她没见到杀她之人不甘心。她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占有一席之地,性情刚硬,诚如叶裳所说,她过不了寻常人的日子,过不了没武功的日子。

  她与卿卿有相同之处,卿卿是过惯了衣锦娇容,而风美人是过惯了叱咤风云。所以,卿卿选择了入宫,因为她想活,且想活的更好,更锦衣玉食。而风美人不同,易疯子死了,她从今以后成了一个没武功的废人,再没能力领导杀手门,看清背后之人后,她早晚会求一死的。

  早死晚死,被人杀,与她自尽,也确实没什么不同。为护她再折损府卫,便不明智了。毕竟叶裳心中清楚,他走后,她该问的也都问出来了。风美人已经成为了白纸,再没秘密可吐了。

  她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原也没错。”

  叶裳心下暖了暖,低声说,“我知晓暖暖虽然不算是好人,但对于人命之事,还是十分看重的。生怕你怪我不顾风美人一条人命。如今你不怪我就好。”

  苏风暖轻轻哼了一声,“所以你一直抱着我,怕我一怒之下离开不理你了吗?”

  叶裳诚然地点头,“今日是我吓你一番,如今自然是怕你再受不住此事。”

  苏风暖道,“你说得对,你为了救风美人进容安王府,已经折损了三十府卫了。她一条命,生来做的便是杀手门的营生,多少人在她的杀手门下以金钱的买卖交易而被刺杀而死。她身上背负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府卫的命也是命。再为她折损,确实不值。”

  叶裳道,“你不气我就好,我看你是想救好她,让她活的。”

  苏风暖扁扁嘴,“我虽然是想她活,但她若是死的更有价值,我便也不会觉得她不该死。”顿了顿,又道,“我又不是混账之人,也不是真混沌。你与我说明白了,我自然也就明白你的所想了,不会怪你了。”

  叶裳露出微笑,“就知道暖暖是明智之人,舍不得怪我。”话落,将她抱紧了些。

  苏风暖哼了一声,“但你以身犯险,我还是不能原谅。再有下次,我便真能做出让你一辈子都长记性的事儿来。你也别觉得我真威胁不了你惩治不了你。”

  叶裳笑着点头,“下不为例,再不敢了。”话落,低头吻她脸颊,“我在你心底如此之重,真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儿。”

  苏风暖瞪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因此特有恃无恐?抓住我软肋,使劲的磨?”

  叶裳立即摇头,看着她,低声说,“我不觉得有恃无恐,反而是日日担心,生怕这福气太大,我会有无福消受的那一日。若是真有那一日,真是除非一死难以万全了。”

  苏风暖恼怒,“又说什么浑话呢!”

  叶裳攥住她的手,“好,我不说了,你也别气了,下次我再不敢了。”

  苏风暖听他软声软语,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消了气,对他道,“既然你将布置都放在易疯子尸体上,如今容安王府不知道什么样了,你不回府,还先去苏府看我三哥?”

  叶裳低声道,“他也是该看的,他惊吓一场,想必心里受了些创伤。他的血衣希望还没处理,毕竟是与截杀之人接触过,我也想尽快查查,晚了兴许就被处理了。至于府内,表兄不是回去了吗?交给他就是了。”

  苏风暖点头,想着他嗅觉灵敏,也是古来少有了。师兄回了容安王府,凭他的本事,若是不晚的话,自然能处理的。

  二人说话间,马车向苏府而去。

  如今天色已经极晚,往日这般时候,街上都有人在游晃走动,今日苏青被人截杀,许云初报了案,府衙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处理了现场,严密监控彻查全城,消息传开,今日没什么人在街上游晃了,马车走在路上,甚是清静。

  片刻后,马车顺利地到了苏府,门童从角门探出头,见是容安王府的马车,连忙就要向里面禀告。

  苏风暖喊住门童,“不必禀告了,我们自己进去。”话落,她先跳下了马车。

  门童停住脚步,点点头。

  叶裳在苏风暖身后下了车,二人一起进了苏府。

  正院还亮着灯,苏夫人显然是担心着叶裳和苏风暖,还未歇下,等着苏风暖回府。

  二人来到正院,虽然没让人禀告,但到了门口,也惊动了里面的人。苏夫人匆匆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到叶裳,连忙上前仔细查看,“小裳,你怎样?可无大碍?”

  叶裳微笑,温温和和,“伯母,我的毒解了,无大碍,让您担心了。”

  苏夫人见他好模好样,确实无大碍了,才放下了心,大舒了一口气,连声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苏风暖插话问,“娘,我三哥呢!”

  苏夫人闻言道,“在我屋里呢,这个臭小子,从回来后就赖在了我屋里的炕头上,脏衣服也不脱,就那么躺着耍赖。”

  苏风暖笑着说,“他在您这正好,我们正要找他。”

  苏夫人立即问,“找他做什么?”

  苏风暖说着,往屋里走,对她道,“他与那截杀之人交了手,我和叶裳问问他经过。”

  苏夫人点头,招呼叶裳进屋,同时说,“这截杀之人真是可恨,一定要尽快查出来。竟然在京城里作乱祸害人,胆大包天了。”

  苏风暖想着可不是胆大包天了吗?京中有个风吹草动,就能被人知道,可是这背后之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怕。不是在京中有着极大的势力,就是在京中有着藏的极深的本事。

  二人进了屋后,果然见苏青在炕头上躺着,似乎睡着了,血衣脏破不堪,没脱下。

  苏风暖来到跟前,伸手推他,“别装睡了,醒醒,我们有重要的事儿问你。”

  苏青确实是在装睡,闻言嘻嘻一笑,“臭丫头,你是火眼金睛吗?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我们说话这么大的动静,你又不是耳聋的废人,就算睡着,也醒了。哪儿能一动不动?”她说着,似乎有些受不了他的幼稚,“你一个大男人,学我赖在娘的炕头上做什么?找寻母爱?”

  苏青顿时瞪着她,“臭丫头,从小娘就向着你,嫌弃我,如今抓住了机会,我自然要好好地利用利用。”

  苏风暖好笑,对他道,“你把血衣脱下来吧,这么脏也不知道脱掉就往娘这儿躺,娘明儿又该大肆清洗了。”

  苏青哼哼,“你每次从外面脏了吧唧地回来,不是也不脱吗?”话落,他对她伸出胳膊,“你帮我脱掉,这破衣服我穿着早就恶心了,这不是为了享受娘一边嫌弃着我一边舍不得赶我才没脱的吗?”

  苏风暖无语,伸手帮她扯掉了血衣。

  苏夫人好气又好笑地骂,“臭小子,多大的人了,真是没出息。”

  叶裳微笑地看着苏青,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许黯然。

  苏风暖扯掉血衣后,转头便看到了叶裳脸上的神色,她顿时明白了,叶裳自小就失去了双亲,那时还是稚子,在刚知事的年纪,还没来得及享受父母宠爱,便自此天人永隔了。这么多年,别人家有父有母,他却没有,他也不能够在这么大时,还如苏青一样,幸福地在娘跟前撒娇耍赖找母爱。

  她心里也跟着难受了一下,将血衣递给他,轻声说,“你闻闻,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叶裳伸手接过,脸色黯然的神色尽褪,点了点头。

  苏青自然也是个聪明的人,方才忘了叶裳的事儿,此时也觉得不该在他面前如此,便有些后悔地脱口对他说,“你也别难受,你以后娶了小丫头,我们的娘也匀给你一点。”

  叶裳闻言失笑,抬眼看了苏青一眼,笑意一瞬间尽了眼底,点头,“三哥既然这样说了,我便受了你的好意了,以后可不准反悔。”

  苏青看着他满面的笑容和眼底的狡黠,几乎立马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干巴巴地咬牙,“不后悔,你先娶了小丫头再说。”顿了顿,觉得叶裳这小子实在得寸进尺,狡猾至极,惯会自我调整情绪转眼就会欺负人,怪不得小丫头被他吃的死死的。他哼道,“别这么早就叫三哥,你这还没娶呢。”

  叶裳微笑,“早晚会娶的,今儿练习一下改口。”

  苏青噎了噎,没了话。

  苏夫人却笑逐颜开,上前拍拍叶裳肩膀,“小裳别理他,我自然是拿你当儿子的。”

  叶裳笑容蔓开,十分受用地看着苏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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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二更,下面还有第三更~

第十章 夜闯王府

  一番话落,叶裳拿着苏青的血衣闻了闻。

  苏夫人奇怪地看着叶裳,对苏风暖问,“小裳这是在做什么?臭小子的血衣有什么不妥吗?”

  苏风暖回道,“他天性嗅觉敏锐,就是我即便由师傅培养的嗅觉也不及他,只要他想知道一个人做了什么,只要那人不沐浴,身上便沾染了味道,他就能知道。他想通过三哥的血衣看看截杀三哥那人有什么特性?”

  苏夫人恍然,讶异道,“小裳竟然天性嗅觉敏锐至此?这可是奇事儿。”

  苏青也惊奇了,看着叶裳,“你的嗅觉竟然这么厉害?我可是不怎么相信的,你闻闻看,我这一日都做了什么?”

  三人说话间,叶裳已经扔掉了手中的血衣,对苏青说,“你这一日去过丞相府,王府,晋王府,还有……集市?”

  苏青瞪眼,“你真能闻得出来?”话落,立即问,“是什么人要杀我?闻出来了吗?”

  苏风暖和苏夫人也看着叶裳。

  叶裳叹了口气,“你去集市做什么?”

  苏夫人也纳闷了,看着苏青,“对啊,你去集市做什么?”

  苏青挠挠头,“外婆怕小池在晋王府的学堂里没有玩伴,下了学又不能回府,闷得慌,便跟我说,让我搜罗些奇巧的玩事儿给他。我便去了集市。”

  叶裳了然,点了点头。

  苏风暖看着叶裳,“因他去过集市,查不出来?”

  叶裳颔首,无奈地道,“哪里知道他去过集市?人来人往,沾染的东西太杂,自然没法理清了。我就算天性嗅觉敏锐于常人,但也不是神人。”

  苏风暖作罢,“算了,这也是太凑巧了。”

  叶裳道,“今日委实什么都太巧了。”

  苏青也懊悔,“千寒来找我时,我刚从集市上回来,哪里知道我的血衣还有这用处,要是早知道你嗅觉如此敏锐,说什么我今日也不去集市的。”

  苏夫人也叹气,“你外婆也真是,孩子是上学堂去读书了,又不是去玩了,让你淘弄奇巧玩物做什么?没白地带坏了。疼孩子也不是这么疼的。”

  苏风暖失笑,“外婆身下就您一个女儿,我们兄妹四人自小又不在京城长大,外婆喜欢孩子,如今见了小池,自然疼的不行。这事儿凑巧,也不能怪外婆了。”话落,她站起身,“娘歇着吧,三哥也好好养伤,我送他回容安王府,他府内还一堆事儿呢。”

  苏夫人点头,嘱咐叶裳,“小裳可别累坏了身子,要仔细身体。”

  叶裳微笑点头。

  二人出了房门,离开正院,向府外走去。

  苏青见二人离开,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大叫,“不对啊。”

  苏夫人被他突然大叫吓了一跳,立即道,“怎么不对了?”

  苏青伸手一锤炕板,“他既然天性嗅觉灵敏,怎么会连别人下毒都闻不出来呢?”

  苏夫人一怔,“也许一时不察。”

  苏青恼道,“才不是,叶裳这小子精的要死,就算对晋王信任,也不会待人不防着,若是他这么好被人整死,这么些年自己在京中过活,早死透了。”话落,他后知后觉地看着地上扔的血衣道,“他定然是有什么谋算,故意喝了那毒茶,可惜我的千年雪莲啊,成了他一边下棋一边吃喝的下酒菜了。可恨!真是糟蹋好东西,就这么被他用了。”

  苏夫人半晌无言,“你是说,小裳为了查案,是故意喝那毒茶?以便找出背后谋算之人?”

  苏青道,“肯定是,若是不知道他嗅觉如此灵敏,我还不敢这样想,如今这不是明摆着吗?”

  苏夫人又无言了一会儿,见苏青似乎气的不行,不由得笑了,“若是这样,他做的也没错。男儿有志,当有舍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苏青无语地看着苏夫人,“他是舍得自己了,可是把我也差点儿搭进去。他还没真正娶您女儿成您女婿呢,就处处好了。您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啊。”

  苏夫人失笑,嗔他,“你也别羡慕他,将来有你丈母娘看你的时候。”

  苏青彻底无言。

  苏风暖和叶裳坐了马车,返回容安王府。

  上了车后,苏风暖压低声音问叶裳,“当真一如所获?没从那血衣上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叶裳笑了一下,对她摇头,“也不算一点儿所获都没有,他的血衣上有花颜草的味道,极其细微,但还是被我闻出来了。”

  “花颜草?”苏风暖微惊,“会不会闻错了?”

  叶裳摇头,“确实也不好作准,只是那么那一丝味道,不太明显,被杂味血味给隐了。我也不敢太确定。”

  苏风暖凝眉,花颜草是一种极其珍贵稀缺的草药,与我洗通经脉所用的香兰草不差多少,若是被人服用,终身就会带着花颜草的香味了。就我所识得的人里,还真不知道谁服用花颜草。

  叶裳低声道,“我娘当初服用过,至今她所留的香囊都留有花颜草的香味。”

  苏风暖一怔,“你娘?”

  叶裳点头,“所以,乍然闻到花颜草,我便觉得十分敏锐,那么一丝,也能捕捉到了。”

  苏风暖看着他,“在你的认知里,除了你娘,还有什么人服用过花颜草?”毕竟容安王妃是真的与容安王一起死了,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叶裳抿唇,“我需要仔细想想。”

  苏风暖不再说话,花颜草有驻颜之功效,天下难求,女子寻到一株,若是服下,不仅能够驻颜,还能体带香味。梦寐以求之物。这么说,拦截哥哥之人,应该也是女子了。不知是不是易疯子的姐妹?

  到现在这步,事情愈发迷雾重重,但可以肯定的一点,那人此时一定在这京城中。

  二人不再说话,马车回到了容安王府。

  容安王府内各处都亮着灯,大门打开,管家几乎喜极而泣,“世子,您总算平安回来了。”

  叶裳点头,看着管家,“府中可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立即道,“府中出了大事儿。”

  叶裳“哦?”了一声,停住脚步,对他说,“说说,什么样的大事儿?”

  管家连忙道,“您去晋王府后,府中来了一批黑衣人,闯入了府内,直奔易疯子放置尸体的地方,与府中的府卫打了起来。那些人极其狠辣厉害,手中持有厉害的兵器,还有暗器,来势汹汹,府卫死伤不少……”

  叶裳打断他的话,“说结果。”

  管家立即道,“那批人有一个领头人,极其厉害,破除了世子您布的机关,冲破了府卫的防护,夺了易疯子的尸体就走。他要离开时,叶公子回来了,叶公子与他交了手,但他手中带了剧毒的黑煞毒,对叶公子洒了大把,叶公子躲避之时,他已经逃窜了。”

  叶裳面无表情地道,“也就是说,表兄也没拦住他?”

  管家点头,心有余悸地道,“他带来的那批黑衣人,未受伤之人,与他一起撤走了。留下的伤残之人,都自己化尸成血水。除了血水和乱糟糟的案场,什么也没留下……”

  叶裳冷笑了一声,往里面走去。

  苏风暖也跟着叶裳一起往里走,想着黑煞毒沾染不得,这人可真是狠辣异常,穷凶极恶,竟然连师兄也没办法拦住他。她问,“风美人呢?”

  管家道,“老奴当时吓坏了,想起风美人后,过去看时,她已经被人杀死,气绝了。”

  苏风暖不再说话了。

  二人进了内院,转过水榭廊桥,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来到安置易疯子的院子,只见草木都已经被摧残,地上大片的黑血,屋倒墙塌,杂乱不堪,可见早先这里打得何等激烈。

  叶裳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对管家问,“表兄呢?”

  管家立即道,“叶公子水榭里运功祛毒,虽然躲避得及时,但还是沾染了些毒。”

  叶裳转身,看了苏风暖一眼,苏风暖点头,二人一起向水榭走去。

  来到水榭,果然看到了叶昔盘膝而坐,头顶上丝丝地冒着白气,面容干净素白,双手合并的手指缝处,有黑血被逼出。

  苏风暖是知道这毒极其霸道的,看这情形,他手掌还有半截是黑色,便再有一个时辰,他自己也难以祛尽毒,她当即对叶裳道,“你在一旁坐一会儿,我帮师兄祛毒。”

  叶裳也不反对,点了点头,坐去了一旁的椅子上。

  苏风暖来到叶昔身后,也盘膝而坐,双手上下翻转,凝聚内力,双掌推送在叶昔的后背上。因为她骤然注入内力,叶昔手掌下的黑血瞬间血流如注,转瞬间,便在他面前流了一滩。

  这样的黑煞毒,若非叶昔内力高强,寻常人早已经中毒无救了。

  叶裳坐在一旁看着,脸色比夜风还要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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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妈:这是三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