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许微红,看着叶裳,也生出了恼意,“你的桃花为难我时,你是没有看到。我的桃花好歹只为难我,没有为难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劈头盖脸就怒。那我是不是也该怒一怒?该恼一恼?”

  叶裳抿唇,“我何时有桃花了?”

  苏风暖扬着脸看着他,“你没有吗?”

  叶裳想起什么,不言语了。

  苏风暖这些日子忙碌得日夜不得好眠的疲惫涌上来,看着叶裳的眼睛,低声说,“叶裳,你想过没有,也许你我这样,是错的。”

  叶裳面色一寒,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她怒道,“你说什么?”

  苏风暖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唇,忽然豁出去了一般,对他认真地道,“你我的关系,你是否应该仔细地想一想?你对我,应该也不是纯粹的爱慕喜欢,应该掺杂了我自小陪你长大的感情,相处得久了,依靠的久了,便离不开了,也许不是你以为的……”

  “你闭嘴!”叶裳大怒,“少胡言乱语。”

  苏风暖又后退了一步,对他道,“你说你患得患失,我近来也颇不踏实,关系的改变,对我们来说,也许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叶裳气怒,“我让你闭嘴。”

  苏风暖看着他,见他又濒临盛怒,她抿唇,“好,今日可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说这些的地方,那我便不说了,总之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什么?我不明白!你少给我来这套!”叶裳若说早先有八分怒,如今就有十分,若早先有十分怒,如今就有十二分,他几乎用吼的吼了出来。

  苏风暖被他震的耳朵嗡嗡了两声,伸手捂了一下,刚要说你的伤势不宜这么大声,便有一个声音早了她一步地惊呼道,“叶世子,你切勿动怒,仔细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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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谁有资格

  苏风暖循声看去,便看到了远远疾步走来的许灵依,她的后面跟着淑雅。

  苏风暖想着今天这是怎么了?哪里都有她?不过想想也是,她喜欢叶裳,自然不会错听他一丝一毫的消息,也不会放过今日这个与他相见的机会,知道他来了百花园,总要找到他。

  许灵依这株桃花,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到底是对叶裳痴心一片。

  若是……

  她伸手捏住了领口,轻轻地攥了一下,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立在一旁,淡然地看着许灵依。

  叶裳似乎没发现有人来,仿佛根本没听到许灵依的话,死死地盯着苏风暖。

  许灵依匆匆走到近前,看了叶裳一眼,在苏风暖和叶裳隔开的地方,她快步地站在了中间,挡在了叶裳身前,面对着苏风暖,对叶裳呈保护之态,质问道,“苏小姐,你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叶世子重伤未愈吗?这般纠缠他发怒,触动他伤势,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苏风暖淡淡一笑,目光有些飘忽和凉薄,随意散漫地轻声道,“没什么居心。”

  许灵依盛气凌人地看着苏风暖,“没什么居心吗?鬼才信你?那你为何惹得叶世子发怒?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风暖扯了扯嘴角,“惹叶世子发怒,是我不对,不过至于居心之事,许小姐恐怕是误会了。”话落,她看了一眼叶裳,又看了一眼跟随许灵依随后而来的淑雅,浅淡地道,“无论是叶世子,还是小国舅,我都高攀不起。以后无论是你许小姐,还是淑雅公主,都请别找我的麻烦了,我不奉陪的。”

  话落,她不再停留,转身打算从别的路离开。

  叶裳猛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许灵依,上前一把拽住了苏风暖的胳膊。

  许灵依被叶裳大力一推,身子被推到了一边,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当他看到叶裳一把拽住苏风暖,脸顿时一白。

  苏风暖不妨被叶裳拽住,一怔,抬眼看他,只见他盛怒中带着受伤,像是一头即将被惹怒的火山,即将爆发,又像是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死她这个可恶的人。

  她沉静了一下心绪,对他平淡地道,“叶世子拦我做什么?我想我已经说的清楚明白了,难道你非要揍我一顿,才能消火?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是一个不愿挨打的人。”

  叶裳咬牙怒道,“苏风暖,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

  苏风暖忽然觉得有些荒谬,猛地发力,弹开了叶裳攥着她的手,身子轻轻一退,便退出数步,隔着数步的距离,看着他,“叶裳,你觉得怒对不对?我做了错事,让你怒,不可原谅对不对?但你可有做过错事?可有做过让我不能忍受之事?”

  叶裳被苏风暖震的手臂一麻,手腕一酸,被她的内力弹开了手,刚要上前,便被她这句话定在了原地。

  苏风暖看着他,轻声道,“我娘对我说,护着一个人成长不易,但若是毁一个人只旦夕之间的事儿。十二年前,你除了容安王府世子的身份,已经一无所有一次了,我既护着你长大,给了你所有,就不该再让他一无所有了。”

  叶裳闻言抿唇,望着她,眸光汹涌。

  苏风暖看着他,“我深觉有理,便不敢对你不言听计从。”顿了顿,她咬唇,“但我们之间是有问题的,这些问题,早晚会浮出来,就比如,你习惯对我发脾气,就比如,我习惯护着你,让着你,由着你发。就比如,你做错了什么事儿,说出理由,我便轻易原谅了你,就比如,我做错了什么事儿,你便不依不饶,不让我迈过这个坎了。”

  叶裳脸色变幻,无言地看着她。

  苏风暖望了一下天,轻声道,“叶裳,你已经长大了,其实已经不需要我了,你仔细想想。我们别做这副样子,被人瞧了,难看得很。虽然你我都不是在乎名声之人,但到底不是好什么事儿,还是藏着些,掖着些为好。”

  话落,她不再停留,转身就走,十分干脆。

  叶裳看着她,这一次,并没有上前阻拦,而是一张脸已经沉出了水,似乎快要下雨了。

  许灵依和舒雅自然听不明白苏风暖的话,但回过神来的二人,有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许灵依自然顾不得深想苏风暖如何会这样,她眼睛里只看得见叶裳,即便刚刚被他甩开,她依旧觉得不是大事儿,因为他在对苏风暖的盛怒中,见苏风暖离开,叶裳没再拦,想着他们看来没戏了,便暗暗欢喜,上前一步,试探地轻声喊,“叶世子。”

  叶裳目送苏风暖走远,一双眼睛已经翻涌成黑色,如被墨染。

  许灵依见叶裳没反应,只盯着苏风暖离开的放向,哪怕那方向已经没了人影,他依旧不收回视线,她心下一紧,又喊了一声,“叶世子。”

  叶裳依旧没反应。

  许灵依受不住,又大声喊了一声,“叶世子!”

  叶裳这次被她震醒,收回视线,冷冷地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许小姐,你是喜欢我吗?”

  许灵依一怔,没想到叶裳竟然这么直白地对她问出这样的话,她面上顿时一红,“我……”

  叶裳嘲讽地看着她熏红的娇颜,冷笑道,“你凭什么喜欢我?”

  许灵依又是一怔,扩散的红晕顿停。

  叶裳看着她,眸子和脸色冷如冰封,“就凭你是国丈府的小姐?还是凭你的容貌?还是凭你有些才华的名声?或者是凭你的自以为是?”

  许灵依面色红晕退去,一白,呐呐地看着叶裳,“叶世子……我……”

  叶裳看着她,又冷又怒地道,“不管你是凭什么,我郑重地告诉你,许灵依,你没资格喜欢我。”话落,他沿着苏风暖离开的方向,向前走去。

  许灵依被他话语震的后退了一步,待叶裳走出好几步后,她才回过神来,对着他大声质问,“叶世子说我没资格喜欢你,那么谁有资格喜欢你?”

  叶裳脚步一顿,声音沉且沉地道,“苏风暖。”顿了顿,又重重地道,“天下女子,只有苏风暖。只有她才有资格喜欢我。”

  许灵依踉跄了一步,顿时脸色煞白。

  叶裳继续向前走去。

  许灵依忽然大怒,“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刚刚明白看到你对她的表白发怒……”

  叶裳自然不再答许灵依的话,他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得有些重。

  千寒看了一眼许灵依,快步追上叶裳,见他一脸沉暗如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闭了嘴,安静地跟着他。

  走出了这一片牡丹花海,叶裳四下望去,有三三两两的赏花之人,但独独不见苏风暖的踪影。他驻足片刻,走到一处无人的亭子里,慢慢地坐了下来,靠着石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千寒跟着叶裳进了亭子里,站在一旁,守着他。

  四周有人声,有笑声,有知了声,有秋蝉声。

  过了许久,叶裳睁开眼睛,看向远方,天空飘着一片片的云,他看了片刻,对千寒低声说,“千寒,是我错了吗?”

  千寒抬眼看叶裳,犹豫了一下,问,“世子为什么这么问?”

  叶裳轻声道,“我不该逼她,是不是?”

  千寒想了想,没立即答话。

  叶裳又轻声道,“从小到大,但凡我要什么好东西,她都想尽办法弄给我,她陪着我长大,护着我长大,我习惯了有她,不能没有她。甚至有时候,我都忘了,她也还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只因为她常年在外面跑,见识的世面比我多,比我广,见识的人形形色色,行事处事老成,我便不该觉得,她的心也是老成的,而将这些当做理所当然。对吗?”

  千寒不好作答。

  叶裳又轻声道,“我从来没想过,京中闺阁小姐们学着花样子长大时,伤春悲秋时,动了春心时,她除了下河摸鱼,打猎赛马,学武功外,还在做什么?是否因为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她被迫让自己长大,心智早熟我不知多少。”

  千寒抿了一下唇,依旧没言语。

  叶裳从天空收回视线,看着千寒,“她将你送我时,那时她才几岁?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以行动开始了要护我一辈子的誓言?那时,年纪小,我只觉得她可笑而已,谁能护谁一辈子?我爹娘倒是说要护我一世安稳长大呢,还不是扔下我就走了?她比我还小一岁,在我看来就是无稽之谈而已。”

  千寒不语。

  叶裳轻声道,“所以,那些年,我以她不能做到的玩笑心理,百般地刁难让她送给我天下难求的好东西。偏偏她都做到了。”话落,他伸出手掌,轻轻摊开,又握紧,眉目忽然黯然下来,“予取予求到我对她这种地步,亘古至今,也无人能做到?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奢求太多了?真妄想绑她在我身边一辈子?绑了她的人不够,还要绑她的心……她凭什么要受我委屈自己一辈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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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手下留情

  千寒听到叶裳这样的话,更是无法接话了。===

  叶裳伸手捂住脸,低声说,“比起她做的这两桩错事来,我做的错事更多,明知道她不喜欢见我受伤,我却偏偏总是受伤,为了某种谋术目的,总拿自己作伐。她即便医术高绝,但也怕自己的医术救不了我。我身上有热毒,她生怕因为受伤引发,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我时常为了让她更在乎我,就喜欢看她为我着急动怒的模样,而此不疲……”

  千寒张了张嘴角,又闭上了嘴巴。

  叶裳又低声说,“诚如她所说,每一次,她不管气成什么样,都会轻易地原谅我,而对于她,我盛怒之下,就不让她迈过这个错去……”

  千寒垂下头。

  叶裳又低声说,“如今她说我们这种关系是错误的,千寒,你说,我们这种关系,真的是错误的吗?是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非要绑着她,将她绑在我身边,绑了她的人,还要绑她的心,让她嫁给我,予取予求,自以为是,不顾她的感受?是不是?”

  千寒又抬起头,看着叶裳。

  叶裳从灵云镇东湖画舫沉船受伤到晋王府中毒再到如今为皇上挡掌卧病在床这些日子里,整个人折腾的不是瘦了一点儿半点儿,因为百花宴,苏夫人亲自为他丈量的衣服,但短短时日,穿在身上,依旧有些松垮。

  他这样坐在亭子里,木亭阴影下,他整个人气色颓然,轻轻捂着脸,不停地质疑自己,似乎再坐片刻,就要倒地不起。

  千寒心下担忧,连忙说,“世子,您是真的喜欢苏姑娘不是吗?您不是因为她从小陪着您长大,护着您长大,您习惯了她才喜欢她的,不是吗?”

  叶裳点头,“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到了骨子里,跟旁的无关。”

  千寒又道,“既然您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这个人,与旁的都无关的话,那您就该真真切切地跟她说。您刚刚自己也说了,苏姑娘比您还小一岁,她即便心智早熟,但也只是看透世情这方面上,对于情之一事,不见得真明白透彻。”

  叶裳慢慢地扯开手,抬眼看着千寒。

  千寒见他盯着他,等着他出主意,他挠挠头,“属下也不懂这个……属下只是觉得您和苏姑娘这些年虽然熟识,但到底是聚少离多,这些年习惯了很多事儿,关系突然转变,您逼迫得紧,她不适应,出了问题,是很正常的……”

  叶裳看着他,微微抿唇,“可是我今日惹怒了她,她要与我断了这关系,我该怎么办?”

  千寒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好办法,只道,“属下也不知道……”

  叶裳面色又颓然下来。

  千寒看着他,着实不忍心,低声说,“世子是真的除了苏姑娘谁也不娶?谁也不行吗?”话落,他试探地问,“有没有哪个女子,也许世子您可以一试……”

  叶裳顿时断然地否决,“不可能!”

  千寒住了口。

  叶裳摇头,“天下女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若是不能娶她,不能娶她……”他闭上眼睛,“我不敢想象。”话落,又道,“若是她嫁给别人,我也不敢想象……”

  千寒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世子唯一的办法,便是去与苏姑娘好好说。您的心他会懂的,总能找到一个新的相处之法的。”

  叶裳腾地站起身,“去找她。”

  千寒点点头。

  二人一起出了亭子,快步向外走去。

  千寒见叶裳脚步太快,担心地提醒,“世子,小心您的伤。”

  叶裳充耳不闻,出了亭子后,见到人,便问,“看到苏风暖了吗?”

  赏花的人一怔,摇头。

  叶裳向前走去,每遇到一个人,便问一遍,可是他一连问了十几个人,都摇头,有的人不认识苏风暖,有的人是真没见到她。

  将这一片花海找了一圈,叶裳依旧没找到苏风暖的人,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汗水打湿了衣服。

  千寒生怕叶裳这样下去会加重本刚刚稍好的伤势,连忙道,“世子,找苏姑娘不急这一刻,您歇歇。”

  叶裳摇头。

  千寒只能住了嘴。

  过了片刻,叶裳对千寒说,“你去别处找找。”

  千寒摇头,“世子,属下不能离开您。”

  叶裳断然道,“快去!”

  千寒站着不动。

  叶裳怒道,“我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

  千寒压低声音说,“世子,您的身体,我怕万一遇到……”

  叶裳冷笑,“谁敢奈我何?你去。”话落,见千寒犹豫,他震怒,“去啊!”

  千寒无法,只能点头,“那世子您再去亭子里歇歇,属下去找,您千万别走远,属下找到苏姑娘,就来告诉您。”

  叶裳点点头。

  千寒离开了此地。

  叶裳见千寒离开,他也的确累乏了,知晓自己身体重伤刚刚能走动,不敢再折腾,便难得听话地又去了不远处的亭子。

  他在亭子里坐了片刻,有一名小太监端着茶盏进了亭子,恭敬地道,“世子,您可喝茶?”

  叶裳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那小太监将托盘放下,将茶盏取出,从茶壶里给叶裳倒了一杯茶,之后又恭敬地问,“世子,您可要瓜果点心?”

  叶裳这才回过神,看着他,“你叫什么?是哪个宫里当差的人?”

  那小太监连忙恭敬地道,“奴才是慈安宫当差的人,是严公公前不久新提拔的奴才,今日百花园内,太后为了赏花的贵客能舒服地赏花玩耍,便吩咐我等每个人当值两个亭子,有人在亭中歇脚,奴才们便负责侍候茶水瓜果甜点。”

  叶裳点点头,对他摆摆手,“我不要瓜果甜点,你下去。”

  那小太监垂首,恭敬地退出了亭子。

  叶裳端起茶盏,放到嘴边。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细细的低语,“叶世子,您若是不想**的话,这茶水可不能喝哦。”

  叶裳动作一顿,抬眼去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他端着茶盏,眸光顿时凌厉。

  那细细的声音又道,“我用的是传音之术,您自然看不到我了,传音之术颇耗费心神,若不是为了……罢了,您若是当真口渴,就喝了也行,反正总有人会救你的……”

  叶裳握着茶杯的手收紧。

  那细细的声音说完这一句话话,再没有话传来。

  叶裳握了茶杯片刻,又放到了鼻间,闻着只有茶香,没什么味道,他顿了片刻,眯起眼睛,用衣袖一挡,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饮完茶水后,放下茶盏,坐着的身子轻轻地晃了晃,便趴在了石桌上。

  他倒下后,那小太监从远处探头看了一眼,连忙向一处跑去,不多时,许灵依提着裙摆,匆匆地跑来,当当看到叶裳趴倒在了桌子上,面色一变,连忙进了亭子,对他喊,“叶世子!”

  叶裳一动不动。

  许灵依又喊了两声。

  叶裳依旧一动不动。

  片刻后,许灵依顿时急起来,连忙喊,“来人,快,快请太医!”

  那小太监闻言探出头,疑惑地看着许灵依,“许……小姐……请太医做什么?”

  许灵依恼怒,“叶世子晕过去了,你说请太医做什么?”

  那小太监立即道,“晕过去不正好吗?”

  许灵依跺脚,“我怕他出事儿,费什么话,快去请太医!”

  那小太监站着不动,小声提醒她,“许小姐,叶世子大病未愈,身子骨自然差些,受不住些药性,晕过去也正常,您让奴才给叶世子下药,不就是为了……为了玉成好事吗?这时候请太医,岂不是白费功夫?”

  许灵依脸一红,羞怒道,“满嘴胡言!我何时为了……”话说了一半,她气急,“还不快去!若是被你耽搁,叶世子出了事儿,我定不饶你!”

  那小太监见许灵依真着急,闻言只能听她的,要去请太医。

  这时,叶裳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许灵依,怒道,“站住!”

  许灵依一惊。

  那小太监腿脚顿时一软。

  叶裳目光冷冽寒凉,眸中泛着杀意,看着许灵依,“你在茶里对本世子下药?好大的胆子!国丈教导的孙女,便是这般龌龊吗?”

  许灵依面色大变,看着叶裳,脸发白,“你……你没事儿?你……你是装的?”

  叶裳眸光如剑,看着许灵依,如看一个死人,“你知道对本世子下药,是什么下场吗?即便你是国丈府小姐,国丈也保不了你!”

  许灵依身子一软,“叶世子,你听我解释……啊……”

  她话因未落,叶裳站起身,一把攥住了她的脖颈,手指再一用力,便能让她香消玉殒。

  那小太监已经吓傻了,“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喊,“叶世子要杀人啦!”

  这时,许云初正从远处走来,见此,面色一变,连忙大喊,“叶世子,请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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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又欠人情

  叶裳闻言不为所动,攥着许灵依脖颈的手一再收紧。

  许云初大急,脚下用了功夫,奔进了亭子内,连忙握住了叶裳的手,急声道,“叶世子,舍妹哪里得罪了你?有话好好说,我回府罚她也可以,人命可是大事儿。”

  叶裳冷冷地看着许云初,“她对我下药,不可饶恕。”

  许云初面色一变,立即道,“舍妹愚蠢,看叶世子这样,想必是没喝那药了,我回府后,定对她严惩不贷,请叶世子看在我的薄面上,手下留情!”

  叶裳眯起眼睛,看着许云初,“小国舅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了!还没还。”

  许云初急声道,“再欠叶世子一个人情,请叶世子宽手!”

  叶裳冷笑一声,“小国舅可真是护妹!你知道,我的人情不好欠。”

  许云初连忙道,“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做了错事,我定罚她,但请叶世子看在她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饶过她这次。在下万分感谢。”

  叶裳闻言不语。

  许云初恳切地道,“叶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