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许云初走后,并未歇下,而是对轻武卫吩咐,“即刻传信给苏澈,命他调兵前往燕北。八万兵马也不过是解一时燃眉之急。苏丫头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兵力近四倍之悬殊,也难以保住燕北。”

  轻武卫应是,立即传信前往西境给苏澈。

  皇帝吩咐完,并无困意,拿过许云初呈递上的两大旧案的卷宗,翻看起来。

  他刚翻看了个开头,便听到宫门守卫禀报,“国丈求见。”

  皇帝闻言揉揉眉心道,“国丈听说朕派许云初前往燕北,终于又坐不住了,不过可以理解,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话落,他吩咐道,“请国丈进来。”

  宫门守卫应是,匆匆去了。

  不多时,国丈气喘吁吁地来到御书房,见到皇帝后,当即跪在了地上,“皇上,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啊,燕北险危,若是云初出事儿,国丈府可就无后了啊。”

  皇帝闻言站起身,伸手亲自扶起国丈,温声说,“国丈的心情朕可以理解,朕派小国舅前去,也是仔细地经过了一番思量。如今满朝武,朕再择不出一人,能让朕信任地将御林军托付给他去燕北救急。小国舅有其能力本事,是上上之选。朕才派了他前去,朕相信小国舅,信任小国舅,国丈您也该相信自己亲手教导长大的孙子啊。”

  国丈一噎,看着皇帝,几乎老泪纵横,“老臣听闻苏风暖只带了三万兵马走,加上御林军才有五万之数,八万兵马如何能对抗北周三十万兵马?老臣实在是担心……”

  皇帝劝道,“国丈莫要担心,朕已经命人火速传书给苏澈,令他调兵前往燕北。苏丫头和小国舅的兵马不过是解救一时之急,先托住北周兵马,苏澈收到信后,定然出兵去救。只要燕北王府能支撑到他们去救,就不会有事儿。”

  国丈闻言心下稍宽,一时有些惭愧,“老臣老了,乍然听闻受不住,皇上见谅。”

  皇帝道,“小国舅韬武略,国丈将其教导得极好,放心!就算救不下燕北,朕相信他总有自保之能。另外,有苏丫头打头阵,苏澈早先给朕密报过,早先北周侵犯西境,苏澈受伤后,最后一仗大胜北周,是苏丫头用了连环计,重伤了北周二皇子和北周军。朕相信,即便兵力悬殊,她也能有办法牵制北周三十万兵马。”

  国丈闻言一怔,怀疑地问,“皇上是说上一次苏大将军大败北周军其实是苏风暖用计?不是苏大将军?”

  皇帝道,“不是,苏澈如实禀告,不敢欺君。是他的女儿苏风暖用的计。否则,燕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朕如何敢用她一个女子带兵前往燕北救急?”

  国丈闻言一时沉默,暗想早先皇上有意将苏风暖赐婚给叶裳,他和太后有意择她给许云初,后来见她实在没规矩粗俗不堪不像样子,才打消了念头。如今看来,估计是被她给耍了,她分明是不想嫁入国丈府,才在太后和他面前故作不堪姿态?

  能在苏澈重伤后重挫了北周二皇子楚含和北周军,必然有着非常人之能和本事。

  他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大半辈子打猎,被大雁啄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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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诏入宫

  国丈离开后,皇帝又重新拿起卷宗,翻阅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皇帝勃然大怒,将卷宗扔在了玉案上,大骂道,“朕竟不知,这么多年,朝廷养着这么多食君之禄的蛀虫,祸乱朝纲,害我黎民,其心可诛,其罪不赦!”

  小泉子听到皇帝震怒,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连忙说,“皇上息怒,仔细伤了龙体。”

  皇帝怒道,“伤了龙体?这些人巴不得朕早死!”

  小泉子大骇。

  皇帝抬脚踢翻了椅子,怒不可止地来回踱步,“这些年,朕一直觉得国丈府欺君太甚,一门出两后荣华若此犹不知足,朕费尽心思,处处压制国丈府,没想到,在朕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这么多人竟然欺上瞒下,祸害朝纲,大奸大恶,国丈府比起这些人来,算得上清流门第了。”

  小泉子不敢多言,只能连连说,“皇上息怒。”

  “朝野上下,过半官员,涉案之深,匪夷所思。你让朕怎么息怒?”皇帝一拍桌案,盛怒道,“去把叶裳给朕叫来。”

  小泉子大惊,“皇上,叶世子他……他刚出宫……”

  叶裳怒道,“朕就是让你去把他给朕叫来。”

  小泉子不再言声,连忙应是。

  他迈出御书房的门,皇帝又补充了一句,“将孙泽玉也给朕叫来。”

  小泉子脚步一顿,又连连应了一声是,疾步出了御书房。

  容安王府内,叶裳刚刚歇下,虽然他并无困意,但也不敢折腾自己,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小泉子来到容安王府后,管家福禄连忙道,“公公怎么又来了?可是皇上又有旨意?世子刚刚睡下。”

  小泉子急道,“皇上急诏叶世子,劳烦管家赶紧通秉一声,让世子赶紧起身,随奴才进宫。”

  福禄一惊,低声试探地问,“可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儿?世子刚从宫里回来。”

  小泉子悄声说,“是小国舅呈递给皇上的卷宗,皇上阅览完大怒,连椅子都踢翻了,命奴才即刻来喊叶世子。”

  福禄闻言不敢再耽搁,连忙去禀告叶裳。

  叶裳听完福禄的禀告,慢慢地坐起身,对他说,“我知道了,即刻进宫,备车。”

  福禄应声,连忙前去备车了,想着今日可真是多事之秋,世子这一晚上没闲着,这样下去,身子骨怎么受得住?这伤怎么养才好?

  叶裳起身下床,穿戴妥当,出了房门。

  深夜里,夜色正浓,天空那一轮明月正亮。

  叶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缓步出了正院,来到府门前,小泉子见了叶裳后,压低声音说,“皇上除了命奴才喊您,还命奴才宣召了丞相府的孙公子。奴才先去了丞相府,这时孙公子应该已经进宫了。”

  叶裳颔首,上了马车。

  叶裳进了宫门,来到御书房,孙泽玉果然已经提前到了。

  皇帝脸色铁青,怒火未息,见叶裳来到,对他问,“你可看过两大旧案的卷宗了?”

  叶裳摇头,“未曾看过。”

  皇帝闻言竖起眉头,“哦?许云初今日前往容安王府找你商议要事儿,难道不是说此事?”

  叶裳诚然道,“小国舅是找我商议此事,不过被我给推了,皇上未将此案交给我,我自然不该插手此案。”

  皇帝闻言道,“你可知道这两大旧案都涉及了什么人?”

  叶裳道,“猜测到了一二。必然是涉及到了与我亲厚之人,否则小国舅也不会私下找我,恐伤我交情。”

  皇帝看着他,“既然你已经猜到,为何还没看?”

  叶裳淡淡道,“人情薄厚,总不能与江山基业挂钩,国风不清,史政不明,天下不安。无论何人与我亲厚,我总不敢忘我父王、母妃以及无数将士埋骨沙场,更不敢忘我虽姓叶,血脉里却流着刘家的血。皇族列祖列宗打江山和守江山都不易。”

  皇帝闻言动容,大慰道,“好,好,好啊!皇族子孙,当该如是。”

  叶裳不再言语。

  皇帝的怒意被叶裳的这一番话说得消了大半,一连说了三个好,对他赞赏有加后,对他道,“小国舅办事周密,不止给朕呈递上了卷宗,还给朕择出了一份权衡利弊的查办名单。由轻至重,分出了等来。另外还附有一份连他都难裁决的名单。你现在便看看,朕准你看。”

  叶裳闻言点头,不再推诿。

  皇帝转头又对孙泽玉道,“丞相内举不避亲,将此两件大案举荐你接手,朕也相信身为丞相府的公子,受丞相教导,定不会让朕失望。你也看看!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孙泽玉应是。

  皇帝命小泉子给二人看座,令二人在御书房翻阅两大旧案的卷宗。

  叶裳一目十行,两三盏茶后,厚厚的两份卷宗已经翻阅完,他翻阅完后,未理会皇帝和孙泽玉,倚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皇帝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苍白,眉心疲惫,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伤势初好,尚未痊愈来,今夜连番折腾,他疲惫若此受不住也是应当。他沉声开口,“叶裳,你去里面榻上歇息片刻。”

  叶裳睁开眼睛,摇摇头,“谢皇上,不用。”

  皇帝道,“身子骨当紧,朕一时怒极,倒给忘了你的伤势,不必忌讳,去。”

  叶裳依旧摇头,“礼数不可废,我可不敢用您的龙榻歇着,怕折了寿。”

  皇帝闻言哼道,“如今你倒在朕面前说起礼数来了?这么多年,何时有过礼数?你若是有礼数,朕这么多年收到的弹劾你的折子不至于堆积成山了。”

  叶裳露出笑意,“那些没礼数的事儿,总归都在宫外,在宫里,我可是守礼数得紧。若非如此,怎么能让人知道皇上对我厚爱,旁人不敢惹我,能让我在南齐京城横着走呢?”

  皇帝闻言仔细一想,失笑道,“还真是,在宫里你确实守礼数。”话落,道,“罢了,你不歇着便不歇着。还有力气与朕斗嘴,看来没什么大碍。”

  叶裳点头,“不敢有大碍,毕竟她去燕北了,我出了事儿,她兴许敢丢下燕北不管折回京来管我。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总不能拖后腿。”

  皇帝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苏风暖,闻言笑骂道,“你倒是好福气,这还真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叶裳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住了口,不再言语。

  他的确是好福气,但一直以来却拿这好福气作伐,以至于如此束手束脚,不能跟她去燕北。

  孙泽玉自从知道皇上将此案交给他后,便微微提着心,他初涉朝堂,自然不敢怠慢,不及叶裳一目十行阅览极快,而是看得相当仔细。生怕哪里没看到,生出纰漏来。

  他用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阅览完所有的卷宗。

  他阅览完后,回头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背影孤寡,他发现,皇上的头发比宴席时见似乎白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再看向叶裳,他闭着眼睛,靠着椅子,似乎睡着了,让人不忍打扰。

  他恭敬地站起身,压低声音说,“皇上,臣阅览完了。”

  皇帝闻言回转身,看了叶裳一眼,见他没醒来的迹象,对他问,“说说看法。”

  孙泽玉回道,“臣赞同小国舅所划分出的查办策略。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虽然要大刀阔斧,但这斧头也不能砍伤了根本。应刚柔相济。”顿了顿,他又道,“至于牵扯极深的安国公府,景阳侯府,湘城郡王府……”

  “如何?”皇帝看着他问。

  孙泽玉看着皇帝道,“安国公府有太宗传下的丹书,只要不是弑君篡位之罪,丹书可保安国公府。景阳侯府的老祖宗是先帝的胞姐瑞悦大长公主,也是皇上您的姑姑,据说先帝是这位大长公主抚养成人的,这两年才因年纪大了,不外出走动了,宫宴也不参加了,安养天年。我听父亲提起过,先帝给过瑞悦大长公主一道免死金牌,可保景阳侯府。”

  皇帝点头,脸色又难看起来。

  孙泽玉继续道,“但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涉案之深,虽未弑君篡位,但相差无几。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以及无数将士战死一案,四年前岭山织造瘟疫一案,都同伙月贵妃,是其主谋。若是不惩处,怕是难以服众,轻拿轻判的话,群臣恐有微词。”话落,他看了叶裳一眼,“臣以为,这二者,一定不能轻放,是要重判的,即便安国公府有太宗丹书,即便景阳侯府有免死金牌。也不能不惩处卖国之罪。”

  皇帝颔首,沉声道,“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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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查抄两府

  孙泽玉见叶裳依旧睡着,似乎不闻,但他知道,叶世子应该是醒着的,正在听他的话。

  于是,他继续道,“至于湘城郡王府,位居于东境,深受皇上器重,辖一境之地,这两份卷宗里彻查出的湘郡王府不是主谋,但桩桩件件事情都颇有牵扯,兴许也是涉案甚深,只不过隐秘得极好。”

  皇帝闻言脸色冷寒,没说话。

  孙泽玉又道,“可是即便如此,如今西境才经过一场数月之战,刚平稳下来,苏大将军不敢撤离西境,南境的叶家据闻有大批黑衣人拦截叶家主,打叶家的主意,叶家也不太安稳。如今北境的燕北之地正受北周入侵,军情紧急。论四境太平,只有东境了。若是此时动湘郡王府的话,东境怕是再起事端,届时就棘手了。”

  皇帝寒着脸没说话。

  孙泽玉又道,“另外,多年来,湘郡王爱护子民的名声甚好,受东境百姓爱戴,天下皆知,轻易动不得。一旦动了湘郡王,怕是东境子民生乱。”

  皇帝脸色又冷冽了几分。

  孙泽玉结语道,“所以,臣以为,先拿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开刀重处,其余涉案人员,朝野上下,一律论责清算。至于湘郡王府,只能暂且抹去,搁置后算。”

  皇帝闻言看向叶裳,“叶裳,醒了?你也来说说。”

  叶裳睁开眼睛,小睡了一觉的他似乎养回了两分气色,但脸色依旧苍白,他慢慢地伸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拢了拢衣袖,道,“我附议孙公子所言,没什么可说的,危江山之大害的人,不能留着,本该除去,警醒于世,不做轻判,别以为太宗的丹书就能保命,别以为免死金牌就真能免死了。”

  皇帝闻言看着他道,“安国公府的二公子陈述和景阳侯府的三公子沈琪,自小与你私交甚笃。重处了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他们也在里面,朕要了他们的命,满门抄斩的话,你受得住?”

  叶裳闻言沉默片刻,道,“既是满门抄斩之罪,两府数百人都受得住,我如何受不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两府食君之禄却不忠君,卖国做奸,理当是这个下场。若因他们的儿子与我有一己私情,我便徇私舞弊,枉顾十二年前无数埋骨西境的将士和四年前岭山瘟疫惨死的无数人命。我也枉为人了。大不了将来九泉之下,见了他们,我对他们说一声抱歉,谁叫他们没投个好胎,投了这两府?若是他们原谅我今日的不求情之事,下辈子还愿与我做兄弟,下辈子再做兄弟好了。”

  皇帝闻言面色稍霁,上前两步,拍拍叶裳肩膀,感叹道,“祖宗打江山不易,历代先祖守江山更不易。先帝将江山交到了朕的手里,这些年,朕未做出史志清明的政绩,愧对先帝,愧对先祖。如今江山基业到这般内忧外患的地步,朕不敢再心慈手软,朕想无论是太宗,还是先帝,都能体谅朕维护江山基业之心,也不会责怪朕枉顾太宗丹书和先帝免死金牌,重处了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

  叶裳颔首,沉默不语。

  皇帝又轻轻地拍了他肩膀两下,“太子如今这等情形,已然不能为朕分忧,诸皇子年幼,朕只怕这江山后继无人啊。叶裳,你虽姓叶,但血脉总归是刘家子孙,心怀天下才是正理。你父王、母妃以及一众将士以鲜血守护铸就的江山,你总归要承继上重任。朕只盼你的身体快些好起来,为朕分忧。”

  叶裳慢慢地轻轻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淡淡一笑,“皇上还年轻,太子虽然有恙,但几位小皇子还尚且可造,皇上不必过早忧心。宗室与皇室素来一体,一脉相承,一体同根,我与宗室所有子孙一样,都不会忘祖宗打江山守基业的根本。为国分忧,分内之事。”

  皇帝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撤回手,欣慰地道,“说得倒也在理。”话落,摆摆手,“好了,你回去,京麓部署之事若是准备妥当了的话,从明日起,闭门养伤,谁也不必见了。养好伤才能为朕分忧,不养好伤,一切都是空谈。”

  叶裳颔首,不再多言,出了御书房。

  他走出御书房后,抬头看向天空,明月高悬,将夜色照得十分明亮。夜晚的雾气都看得十分清楚。中秋一到,夜晚的风都透着丝丝凉意,夏季的衣衫已经再不能保暖,该加衣服了。

  叶裳在御书房门口顿了顿,刚要离开,小泉子从里面走出来,压低声音道,“叶世子,皇上让奴才送您回府。”

  叶裳从天空收回视线,回头瞅了他一眼,摇头,“不必。”

  小泉子道,“皇上吩咐,一定将叶世子安全送回府,奴才送您回去。”

  叶裳闻言不再推诿,默认地缓步向宫门走去。

  小泉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叶裳。

  出了宫门,叶裳上了马车,小泉子跟着将叶裳送回了容安王府。

  回到容安王府,叶裳下了马车,进了府,小泉子又折返回了皇宫。

  叶裳迈进府门,走了几步后,又停住脚步,转回身,返回到了府门前,看着容安王府的烫金牌匾。

  容安王府的烫金牌匾依旧,数月侵蚀洗礼,金辉不见褪色,容安王府四个大字如今在明亮的月色下更是褶褶生辉。

  他看了许久。

  千寒沉默地立在叶裳身后,虽然夜晚凉气重,但这一次,他并未出言提醒他。

  过了许久,叶裳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迈进了府门,同时对千寒吩咐道,“从明日起,闭门谢客,任何人,一律不见。”

  “是。”千寒应声。

  叶裳从御书房离开后,皇帝对孙泽玉道,“朕调派禁卫军三千,给你用,即刻起,查办。”

  孙泽玉心神一凛,“臣遵旨。”

  皇帝对外吩咐了一声,“来人,命禁卫军统领即刻来见朕。”

  有人应声,立即去了。

  不多时,禁卫军统领**启来到。

  皇帝对他吩咐道,“从禁卫军中拨出三千人,听孙泽玉调派,配合他查案。”

  **启垂首应声,领了命,与孙泽玉一起,出了御书房。

  孙泽玉手持卷宗,出了御书房后,对禁卫军统领**启道,“张统领,有劳了。”

  **启连忙拱手,“孙大人客气了,你我奉皇上旨意办事,你只管吩咐就好。”

  孙泽玉点头,“各派一千五百禁卫军,查抄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一律人等,即刻捉拿入狱,任何人不得放过。”

  **启点头。

  孙泽玉又抬手抖了抖手中的名单道,“你与我先去安国公府,其余这些人,明日再查办。”

  **启应是。

  二人一起出了皇宫,**启火速地拨出了三千御林军,吩咐下去后,一千五百禁军前往安国公府,一千五百御林军前往景阳侯府。

  因是中秋佳节,深夜里,街道灯火通明,各府内很多人都未歇下,灯火明亮。

  京中但凡有风吹草动,都隐瞒不住,更何况燕北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从苏风暖在宴席上匆匆离开,皇上下旨命丞相、叶裳、许云初人等御书房议事,苏风暖带走二十万京麓兵马后,很多朝臣府邸便都隐约地打听出了燕北军情告急的消息,之后许云初带领五万御林军离开,国丈深夜进宫,更是惊出了不少动静,很多朝臣觉得真是出大事儿了,皇上连御林军都派出去了。

  待深夜,众人已经困乏耐不住歇下之际,孙泽玉带了禁卫军,手持皇帝圣旨,没有任何前兆地火速包围了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奉旨查抄两府。

  一时间,京中顿时卷起了风暴。

  安国公府听闻禁卫军包围查抄,一时间府内一众人等哭天抢地,安国公大骇,匆匆起身要求进宫面见皇上,孙泽玉摇了一下头,禁卫军便给安国公上了枷锁,带往刑部天牢。

  安国公府阖府两百一十三人,清点之后,独独少了陈述。

  禁卫军找遍了安国公府各处,没找到陈述,禀告孙泽玉,孙泽玉下达命令,“逐一盘问,谁知道陈二公子下落,如实说来,我会向皇上请旨,免他死罪。”

  安国公府的管家这时大声说,“我家二公子听闻小国舅带御林军前往燕北的消息,尾随跟去了。”

  孙泽玉闻言问,“可是确真?”

  管家骇然地连连点头,“国公听闻后气得还大骂了二公子,但那时二公子已经走了。国公吩咐不用派人追,任由二公子去了。”

  孙泽玉点头,一摆手,安国公府所有人押入天牢,留下禁卫军查抄府内,便与**启出了安国公府,持着圣旨,前往景阳侯府。

  景阳侯府如今也塌了天,瑞悦长公主在深夜也被查抄的禁卫军惊醒,听闻皇上下旨查抄的,瑞悦长公主大怒,当即拿出先帝的免死金牌。但禁卫军恍若未见,包括瑞悦长公主、景阳侯在内,阖府一百七十八人,全部扣了加锁,包括大小姐沈芝兰,二小姐沈妍,三公子沈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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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押入天牢

  沈琪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景阳侯府被全府查抄,先帝的免死金牌也不管用。

  他见手持圣旨奉命查办之人是孙泽玉,立即大声喊,“泽玉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会带着人查抄景阳侯府?景阳侯府到底犯了什么罪?”

  孙泽玉看着沈琪,想着他还是没有陈述有运气,陈述出京去燕北了,也就躲过今夜这一劫了。以后如何,不可知。

  安国公和景阳侯都是先夫人已亡,如今的夫人是续弦再娶。

  陈述是前安国公夫人所生,自小没娘,所谓有后娘就有后爹,与安国公关系多年来隔阂极深,素来跟叶裳最亲近,有主见,否则也不会独自跟了许云初前往燕北了。而沈琪,是景阳侯府继夫人所生,也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亲娘亲爹膝下承欢,父子关系和睦,至今没受半丝苦。

  这便是二人的不同。

  陈述敢去燕北,沈琪不会做出舍下亲人前往燕北之事,他不敢,也做不出。

  孙泽玉抖了抖圣旨,走到沈琪面前,借着火把给他看圣旨,对他道,“沈兄,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是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战死通敌卖国的背后主谋,四年前岭山瘟疫一案,也是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伙同月贵妃欺上瞒下,隐瞒了这桩大事儿。如今已经查清,皇上下旨,即刻查办。”

  沈琪听闻后大骇,惊异不敢置信地看着孙泽玉,抖着嘴角,脸色惨白地说,“你……你说什么?十二年前……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通敌卖国之人……是我父亲……是主谋?”

  孙泽玉点头,“证据确凿,皇上已然定案,这两桩案子,连刑部和大理寺都不必经过会审。”

  沈琪连声骇然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叶裳兄他父母怎么会是我父亲害死的?”

  孙泽玉不再多言,知道他与叶裳关系好,多年来,称兄道弟,到头来,确是安国公和景阳侯伙同月贵妃是主谋害死容安王和容安王妃,任谁也受不了。他若不是看到了累累卷宗,也难以置信。

  沈芝兰和沈妍也骇然地脸色发白,一时间皆吓得花容失色,今日,她们还都去参加了宫宴,没想到刚过半夜,便阖府被查抄。历来被查抄之府,没有几个好下场。

  当然,国丈府除外。

  瑞悦大长公主连声喊,“我要见皇上!”

  孙泽玉温声道,“我会将大长公主的请求禀明给皇上。”

  瑞悦大长公主怒道,“我说我现在就要见皇上。”

  孙泽玉不为所动地摇摇头,“现在不能,委屈大长公主先去刑部大牢。”话落,他不再多言,一摆手,吩咐道,“所有人等,押入天牢,全府查抄,一应所用,一律清点充公。”

  禁卫军应是,锁押着所有人,前往刑部天牢,余下的禁卫军,清点景阳侯府所有东西。

  这一刻,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丞相府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原来也有雷厉风行的冷硬姿态。

  景阳侯府哭天抢地,声响极大。

  沈妍哭着对沈琪道,“三哥,我不想死啊,快让人去找叶世子,你与叶世子交好,一定会救我们的。”

  沈琪惨白着脸,颓然不语,任禁卫军押着,仿若未闻。

  沈芝兰忽然冷笑了一声,对沈妍道,“愚蠢,你刚刚没听到吗?孙公子说了,害叶世子父母双亡的人正是我们的父亲,你觉得叶世子即便和你三哥再交好,他会枉顾父母之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