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着给了湘郡王一个下马威后,如何带着他的女儿与他谈判?还是在想着小师爷这个蠢货,便这样被他解决了心中畅快。

  叶昔看了片刻呼啸的大火,担心地说,“这火若是不尽快扑灭,不会烧到湘南城吧?”

  苏风暖摇头,“烧不到,这一片山环被风吹得无雪存下,但过了这一片山环后,地上的雪还没融化,厚厚的一层,便烧不起来了。”

  叶昔点头,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话落,问,“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苏风暖道,“回湘南城,对程顾守株待兔。”

  叶昔“嗯?”了一声,看着她,“你确定程顾还会再进湘南城?”

  苏风暖颔首,“他带着紫荆县主,数千里迢迢来东境,自然不是为了给湘郡王还紫荆县主这么简单,也不是为了杀湘郡王手下的小师爷这么简单,定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图。所以,他一定会进湘南。”

  叶昔闻言道,“如今他应该就在不远处了,这样的话,我们回去等着他。”

  苏风暖点头,叶昔一挥手,贺知带着五十府卫折回了湘南城。

  湘南城外二十里起大火,自然很快就惊动了官府,县守在小师爷带着官兵离开后,派了一个亲信跟出城探听消息,当亲信将小师爷带着人埋伏最后中招的消息传回来时,县守脸色霎时白如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他的两千官兵,就这么被烧死了,他头顶的乌纱帽不但保不住,怕是很快就会人头落地。

  那亲信也觉得老爷这县守完了,在一旁给他出主意,“老爷,咱们逃吧,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不饶您。湘郡王知晓小师爷死了,也一定不饶您。”

  县守哆嗦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立即说,“你说得对,快……快逃……”他说着,向后院跑去。

  亲信一把抓住他,“老爷,走错了,大门在那边。”

  县守立即说,“我夫人和女儿还不知情,我怎么能丢下她们?快,快去告诉夫人,让她带着女儿也跟我逃……”

  亲信闻言只能跟着县守去了后院。

  县守夫人正睡着,被县守吵醒,当即就泼妇般地骂起来,县守连忙说,“夫人,别骂了,大祸临头了,我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啊,快……你带着咱们女儿,快跟着我逃吧。”

  县守夫人一听,顿时也吓破了胆,“死鬼,你做了什么?怎么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县守连忙说,“没工夫和你说了,快点儿吧,再晚命就没了。”

  县守夫人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去喊她的女儿,喊了她女儿之后,又连忙跑回来收拾银钱首饰,金银细软。

  县守在一旁等得急,“夫人,别收拾了,命要紧啊。”

  那亲信也连忙说,“趁着如今天高皇帝远,皇上不知,也趁着如今湘郡王没得到消息,得赶紧走。保命要紧。”

  县守夫人收拾了三大包裹东西,给县守背一包,给她女儿背一包,自己又被了一包。才磕磕绊绊地随着县守出了县守府。

  县守早已经吩咐人备车,备快马,一家人坐上了马车,亲信赶车,逃出了县守府。

  这时,太难已经亮了。

  马车出了城门,正巧碰到苏风暖、叶昔等人回城。

  叶昔看着惊慌地跑出来的马车,挂着县守的车牌,顿时笑了,“小丫头,这可更省我们的劲儿了。你看,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风暖也笑了,对贺知摆手,“去拦住他们,动作快些,捆了人之后,找一辆普通马车,派两个府卫,送去……”她琢磨了一下,道,“五十里地外的尚田,交给云纺绸缎桩,让他们安排,暗中将人送进京交给小国舅。”

  贺知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块黑方巾,蒙在了脸上,立即带着人劫了上去。

  县守没想到他刚逃出城,便遇到了打劫的,而来人黑衣蒙面,他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质问是何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人堵上了嘴绑着擒了,他的夫人、女儿和那名赶车的亲信也都一样,如捆白菜一般地捆了。

  贺知动作利落,依照苏风暖的吩咐,很快就找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将县守等人扔到了马车上,点了两名容安王府的府卫,安排了一番路线,让他们绕过大火烧山的路径,送去了五十里地外的尚田县。

  收拾了县守没用半个时辰。

  清扫了痕迹后,叶昔依旧留守城外,苏风暖、贺知等人回了城,苏风暖吩咐暗桩,严阵以待,等着程顾入城。

  因湘南县守逃跑,湘南城外二十里即便着了大火也无官府派人去救,城内的百姓们早起后得到了消息,生恐大火烧到湘南县,都惊慌地收拾了行囊逃出湘南城。

  百姓一旦惊慌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大批人跟风一般地都逃出了湘南。

  不消一个时辰,小小的湘南走了一大半人。

  顿时有一种人去城空之感。

  贺知道,“姑娘,人都走了,这城就空了,是否派人阻拦一番?”

  苏风暖摇头,“百姓们怕大火烧来这里,所以都走了,若是他们知道大火自动熄了,没烧到这里,定然还会闻风回来。”话落,她道,“这样也好,程顾老奸巨猾,一定会派人探听湘南城的消息,一旦他知道湘南城是这般乱哄哄无人管辖的样子,便会以为没有了威胁,一定会放松警惕进城,届时我们也好下手。”

  贺知点点头,不再多言。

  果然如苏风暖所料,大火从天色未明时烧起,烧了半日后,自动息止了。

  响午十分,有一队人马,远远绕过大火的涂炭场,行进了湘南城。

  这一队人马,大约有千人之数,清一色的凤阳镖局的押送队伍,中间有两辆马车,马车后面有两辆装着大铁箱子的大车。

  叶昔看到竟然是凤阳镖局的押送队伍,眉头拧紧,给苏风暖传音入密,“程顾与凤阳镖局看来有勾结,一千人,我们怕是不好对付,怎么办?”

  苏风暖听闻后,也觉得这事情有点儿棘手,没想到程顾请了凤阳镖局的人押送,一千人,都是会功夫的江湖人,能调动凤阳镖局一千人押送,算得上是凤阳镖局史无前例的重镖了。

  即便她和叶昔武功高绝,再加上贺知和五十府卫,也不够使,对付不来。

  叶昔道,“快想办法。”

  苏风暖心思数转,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对叶昔道,“先放他们进来再说。”话落,对所有暗桩传音道,“事情有变,原计划取消,大家撤离城门口,再听我消息。”

  暗桩们本来已经在城门口各处守好,准备好了一应所用,没想到事情又有变,只能听从苏风暖的吩咐,撤离了城门口。

  不多时,凤阳镖局的押送队伍缓缓进了城。

  贺知看着凤阳镖局的押送队伍,每一人都脚步轻盈,可见功力都不低,他道,“姑娘,怎么办?就这样放他们过湘南离开去东境?那我们白做功夫了。”

  苏风暖抿唇,思索片刻,摇头道,“程顾毫不手软地杀了湘郡王的小师爷和百名精卫,不见得会越过湘南投入湘郡王的地盘,那等同于自投罗网。他应该会在湘南落脚,等着湘郡王与之谈判。湘郡王一日没与皇上撕破脸,一日不敢大张旗鼓地出东境的地盘动兵,程顾应该算准了湘郡王的心思,所以,在杀了湘郡王的人之后,不惧地在这里等湘郡王。湘南怕是两方的谈判之地。”

  贺知点头,“姑娘所言甚是。”

  苏风暖将手轻攥,食指放在唇边,揣思片刻后,道,“他手里的大铁箱子,应该是谈判的筹码,否则当不起这么重的镖了。”话落,忽然笑道,“江湖上的黑吃黑,听过没有?”

  贺知点头。

  苏风暖又笑道,“天下无人敢劫凤阳镖局的镖,但是自此后怕是要破例了。他既然要等湘郡王,我便调动碧轩阁好了,先吃了凤阳镖局的这笔买卖,捏住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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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倾巢出动(一更)

  贺知听苏风暖这样说,想到碧轩阁在江湖中的地位,要动凤阳镖局这一镖,自然动得了。只不过,鲜少有人知道碧轩阁的总舵在哪里。

  于是,他看着苏风暖问,“姑娘,碧轩阁距离此地可远?”

  苏风暖道,“远是远了点儿,不过飞鹰传书,他们日夜赶来,一日夜应该也能到了。而湘郡王居住的金都城距离湘南也有八百里,得到消息的话,最快赶来人与程顾谈判,也要两日后了。时间上来得及。”

  贺知点点头。

  苏风暖当即喊来一名暗桩,将写好的书信送出了城,由叶昔在城外将飞鹰传书送了出去。

  一封是写给碧轩阁的,一封是写给叶裳的,告诉他,事情不太顺利,归期可能延后。

  叶昔放了飞鹰后,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对苏风暖说,“小丫头,既然不着急动手,不如我们今夜去探探,看看他那大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苏风暖摇头,“程顾狡猾,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碧轩阁的人来,无论他里面装了什么,我们都给劫了这一镖。”

  叶昔敲敲脑袋,“也好。”话落,打了个哈欠,道,“既然如此,今夜补眠好了,大家也都歇歇。”

  苏风暖点头。

  凤阳镖局压着的镖进了湘南后,一队人马入住了凤阳镖局在湘南的分舵。

  大火止息后,跑到一半路的百姓们得知大火没烧到湘南,又都带着大包小包跑了回来。

  乱哄哄中,所有人都知道湘南的县守丢下湘南跑路了,不知去了何地。

  苏风暖、叶昔、五十府卫、湘南的暗桩都隐在暗处,除了百姓们来来往往外,一切都十分平静。凤阳镖局的镖进了湘南的分舵后,一众人马也十分安静。

  当日,苏风暖等人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果然如她所料,凤阳镖局的依旧驻留在湘南,未曾东进。

  苏风暖算计着昨日傍晚,碧轩阁便应该能收到飞鹰传书,所有人当即动身的话,昨日一夜,今日再一日,最晚傍晚时,就能来到湘南。

  叶昔对苏风暖道,“自从去年湘郡王跑去了江南祸乱后,我便派人来了东境,暗中也做了些动作。照这个情形,你的碧轩阁够用吗?用不用我将安插在东境的人也调来所用?”

  苏风暖摇头,“不用,碧轩阁够用了。”

  叶昔道,“依我猜测看来,程顾与湘郡王交易之事,跑不了军火兵器一类。”

  苏风暖颔首,“我也是这样猜测。”

  叶昔又道,“湘郡王非要杀了程顾,可见程顾在与湘郡王谋事所成之后,对湘郡王来说是个威胁。”话落,他揣测,“小丫头,你说说,程顾对湘郡王来说,能构成什么威胁?他是国丈夫人的弟弟,可是连花烛秀都不要了,是要做什么大事儿?”

  苏风暖凝眉,听叶昔这样一说,沉思片刻道,“我猜测,程顾背后应该有人。”

  “嗯?”叶昔看着她。

  苏风暖道,“可能是程顾背后的人跟湘郡王做的买卖,只不过是程顾出面而已。”叶昔道,“难道程顾背后的人是北周的人?”

  苏风暖想了想摇头,“应该不至于吧,程顾这个人,早些年,游历在外,后来为了家族,接起了扶持族中支撑的经济重担。程家虽然不是真正的世家贵族,但因了与丞相府姻亲的关系,这些年,也被丞相府渐渐扶持成了个大族。家族都在南齐,他难道做通敌卖国之事?置家族于不顾?”

  叶昔道,“有道理,可是若背后不是北周的人,那是什么人?”

  苏风暖道,“机关密道案,连许云初也害,可见他背后的人是容不得国丈府。”话落,她揣测道,“这么多年,与国丈府有仇有怨的,除了皇室,还有宗室。”

  叶昔道,“绕来绕去,难道又绕到了晋王身上?”话落,他道,“可是湘郡王不是晋王亲生子吗?难道如今亲生父子反目成仇了?”

  苏风暖道,“亲生父子反目成仇恨不得对方死的,世间少有,应该不是晋王。”

  叶昔道,“这就难猜了,总不能是皇上。”

  苏风暖摇头道,“断然不会是皇上,皇上是个真正看重江山社稷的好皇帝,心有万民百姓,若他只懂帝王谋术,决计不会将背后的牛鬼蛇神养得如此壮实。”

  叶昔道,“除了晋王,宗室还有谁?”

  苏风暖想了想道,“除了晋王和晋王府长子、长孙外,不算叶裳的话,宗室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了。不是晋王的话,应该也不是刘文,刘焱还是个孩子,更不是了。”

  叶昔道,“你猜测会不会错了?难道不是皇室和宗室的人?”

  苏风暖思忖道,“难道是大皇子?”

  叶昔一拍脑门,“太子到废太子,再到如今的大皇子,什么事情他做不出,还真有可能。如今,他虽然没重回到太子的位置,但却回到了京都宫里,大皇子监国,举国皆知。他和湘郡王早些年与虎谋皮,如今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苏风暖道,“我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叶昔摆手,头疼地说,“算了,管他是谁,先把眼前的事儿干了再说。先拿下程顾。”

  苏风暖点头,“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日色西沉时,苏风暖收到碧轩阁长老们的消息,说碧轩阁所有人已经到了湘南城外十里处。毕竟来了大批人,询问她,是现在进城,还是入夜进城。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想着碧轩阁这一次倾巢出动,来的人多,若是这样入城,即便不是大批入城,分成三三两两的小队入城,也会引起程顾的注意和防范。

  于是,她传信出去,先请两位长老入城商议,其余人原地休息,听消息,暂缓入城。

  消息传出去后,碧轩阁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入了城,留大长老和其余几位长老带着人等在城外十里处。

  二长老和三长老入了城后,来到苏风暖落榻之处,拜见苏风暖。

  苏风暖对湘南凤阳镖局分舵内的布置虽然说不上十分熟悉,但也大体了解,这两日已经想出了劫镖的对策。

  苏风暖没打算大开杀戒,凤阳镖局虽然牵扯了东境,如今又牵扯了程顾,但她依照与凤阳昔日的交情,也做不到形势未明时对凤阳镖局大开杀戒。

  她的目的是劫程顾和他手里的东西。

  不大开杀戒,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那么对付凤阳镖局这么多人,也只有用毒了。

  苏风暖掂了掂手里的软骨散,对叶昔说,“师兄不早就想去凤阳镖局探探吗?你的功夫已经恢复了,单独出入凤阳镖局,应该能做到悄无声息。这包软骨散,就劳烦师兄投入凤阳镖局的水缸里吧。凤阳镖局的厨子如今正是做晚饭时。此时正好。”

  叶昔伸手接过软骨散,笑着说,“成,这活我乐意做。”话落,他道,“小丫头,我若是半个时辰还没回来,估计就是败露被扣下了。你届时可要去救我啊。”

  苏风暖摆手,对他不客气地说,“这么点儿小事儿,若是做不了,你就枉为我师兄了,去师傅坟头自刎谢罪好了。”

  叶昔翻了个白眼,拿着软骨散去了。

  叶昔离开后,苏风暖铺开宣纸,将凤阳镖局在湘南分舵的地形图画了出来。多少间房舍院落,画得一清二楚。她虽然来湘南之后没去过凤阳分舵,虽然在程顾那一行人入住凤阳镖局分舵后没去打探过,但也能大体估摸出程顾和凤阳镖局那一千人是如何在分舵做的布防。

  可攻可守,无外乎几种。

  她依照推测,择定一种凤阳镖局最可能的防守方案,再依照这个防守方案,制定了如何攻破之法。

  二长老、三长老在一旁看着苏风暖指着宣纸对他们安排,心中十分敬佩,面上自然也就带出了恭敬之色,齐齐道,“姑娘聪慧绝顶,老主子将碧轩阁交给姑娘,真是为碧轩阁选了一个好主子。”

  苏风暖对二人一笑,道,“我是个不算着调的主子,碧轩阁支撑多年,十分安稳,都是各位长老们齐心协力的功劳。”

  二长老、三长老连连摇头,“没有主子,我等便没了主心骨。”话落,又道,“早些时候,我等听闻主子身体日渐不好,真是怕主子挺不过这一关,真是寝食难安。幸好主子如今好了起来,我等也就放心了。”

  苏风暖感慨了片刻,不再多言,依照她制定的方案,与二人安排时辰和人手。

  她安排完之后,叶昔回到了碧轩阁,对苏风暖道,“小丫头,成了。”话落,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宣纸,啧啧道,“我说师妹啊,说你是神算手也不为过,你来了之后,还没去过凤阳镖局分舵吧?怎么知道是这样布置的?”

  苏风暖笑着指了指脑袋,道,“用这里猜的。”话落,对二长老和三长老道,“一个时辰后,软骨散就该发作了。让碧轩阁所有人在一个时辰后进城,届时,直奔凤阳镖局分舵,按计划夺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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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入分舵(二更)

  二长老和三长老齐齐点头,接过了苏风暖手里的布置图。

  贺知见布置图里没有对他和府卫进行布置,立即问,“姑娘,我和府卫呢?”

  苏风暖道,“你们留守,密切注意湘南城内外的动向,一经得手,我们立马带着程顾和镖撤出湘南。”

  叶昔在一旁道,“得手后,不等着和湘郡王交手了?”

  苏风暖摇头,“我们是偷偷来的湘南,湘南毕竟是东境的边境,若是被湘郡王知道我们在这里,他怕是不会再顾忌与皇上撕破脸,不惜调重兵也要擒住我们。我们就会陷入险境。如今,还不适合与他打照面交手。”

  叶昔点头,“那好,就照这个安排吧!待得手后,我们立即撤退。”

  二长老和三长老也十分赞同苏风暖所说,待苏风暖安排妥当后,二人出城去与碧轩阁的所有人汇合,向众人传达苏风暖的计划。

  二长老、三长老离开后,天已经黑了。

  叶昔对苏风暖道,“小丫头,你的软骨散有解药吧?”

  苏风暖道,“我将软骨散改了一味药,即便程顾他们发现中毒了之后,想解也不太容易。一个时辰后,我们不等他想办法解毒,便攻破了凤阳镖局的分舵。”

  叶昔点点头,道,“我再去凤阳镖局分舵一趟,届时与你们里应外合。”

  苏风暖道,“我与你一起去。”

  叶昔颔首,“也好。”

  于是,贺知带着府卫留守,二人去了凤阳镖局的分舵。

  凤阳镖局在湘南的分舵原有百人,如今又来了一千人押镖,有一千一百多人。湘南的分舵地盘不小,一千一百多人住下后,挤得挺满,几乎达到了三步一岗的地步。

  苏风暖和叶昔来到后,依照叶昔早先偷入的路线,二人高绝的轻功,顺利地进了凤阳镖局的分舵。

  叶昔传音密道指着最中间的一间房舍道,“程顾住在那间房舍里,里面放着凤阳镖局押送的镖物。”

  苏风暖点头。

  二人悄无声息地落脚在了那间房舍的屋顶上。

  里面正有人说话。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程爷,我家老爷子如今被湘郡王扣押在东境,你此举杀了湘郡王倚重的小师爷和他带来的百名精卫,而押镖的是我们凤阳镖局的人,湘郡王恼火之下,恐怕会把愤怒引到我家老爷子身上。”

  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让听者觉得他颇为睿智沉稳,“不会,你家老爷子的妹妹是湘郡王母亲,算起来,他是湘郡王的亲舅舅,娘亲舅大,他不会将你家老爷子如何?”

  那人一听,顿时惊异道,“竟有这回事儿?我家老爷子的妹妹是宫里的先太嫔啊,怎么会是……”

  “人人都道晋王府长子风流,可是没多少人知道,晋王年轻时才是真风流,连先皇的妃嫔都敢勾搭成奸生子,还暗中送去了湘郡王府偷梁换柱养着。”程顾道,“这天下,鲜少有人知道这一桩事儿,否则你以为你家老爷子为何这么多年来,每次湘郡王有求,他虽不愿,都帮着他押送镖物?这等宫闱秘事,自然不为外人道也。”

  那人一时无言,片刻后道,“可是湘郡王太心狠手辣了,紫荆县主在咱们手里,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都毫不留情地说杀就杀,难道会顾忌他亲舅舅?”

  程顾哼道,“湘郡王是个唯利是图之人。他女儿对他来说,就是他一滴血养出来的宠物而已,而凤老爷子,身后可是有凤阳镖局的,他若是彻底与凤阳镖局撕破脸,将凤老爷子如何了的话,可想而知,就是与凤阳镖局为敌了。你以为你家少主凤阳会放过他?”

  那人点点头,道,“但是少主失踪了啊,如今尚不知在哪里,更不知吉凶,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程顾道,“苏三公子在东境待着日益凶险,湘郡王早就想对他下手,他却滑得很,湘郡王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下手的机会,却还被他趁机逃开,趁此机会失踪了。设想,苏三公子单独一人,他带来的一兵一卒都未离开,偏偏他在湘郡王重重围困的眼线下失踪了,怎么能做得到?定然是有人救了他。正是那时,你也说联络不上你家少主了,可见,他是与苏三公子在一起。”

  那人道,“程爷这样一说,在下觉得有理。可是都这么久了,少主也无音讯,难道少主和苏三公子还在东境?”

  程顾道,“不好说,我得到消息,湘郡王也在暗中找他们。”

  那人道,“只要少主没事儿就好,少主没事儿,湘郡王便不敢对老爷子下手。”

  程顾点头。

  那人又道,“程爷,在下实在不明白,你是湘郡王的幕僚,为何如今他要杀你而后快?在下没得到少主和老爷子的指示,便私自做主帮你押了重镖到此,到如今,你该告诉在下,这重镖到底是什么了吧?”

  程顾道,“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没好处。”

  那人道,“在下实在好奇。”

  程顾道,“是军火。”

  “军火?”那人不解,“何为军火?”

  程顾道,“就是我研制出的火器,若是用于军用,杀伤力太大。一个火器,可以杀一批百人的精卫对。所以,我将它称之为军火。”

  那人“啊”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就是你早先用于对付小师爷的那些东西。”

  程顾点头。

  那人不解,“这在下更不解了,既然是你研制出来的,怎么会与湘郡王有牵扯?”

  程顾叹了口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话落,他拍拍那人肩膀道,“老兄,你我相交一场,我不想害你,这种事情,还是越少知道越好,这一次请你押镖,我也是迫不得己拉你下水。也是看在你家凤老爷子和凤少主都对你甚是器重的份上,他们一个被困在东境,一个失踪无音讯,即便你私自做主,也不会怪你。”

  那人闻言不再多问,道,“好吧,我不问就是了。”

  二人话落,又闲谈起来,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片刻后,有人端着饭菜前来,站在门口,规矩地道,“程爷、大镖头,饭菜好了。”

  “端进来吧!”程顾道。

  那人推开门,将饭菜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