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闻言凑近她,抬手将她脸抬起,轻轻地吻她娇嫩的唇瓣,笑着小声说,“当真不累?不介意更累一点儿吗?”

  苏风暖脸一红,嗔了他一眼,轻轻地咬他唇一下,听到他微微咝痛,她笑着说,“自然是累的。”

  叶裳眸光忽明忽暗,有丝丝火苗,声音也带了丝许沙哑,“我想你了。”

  苏风暖心神一荡,如何能架得住这般风情挑逗,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我也想你了呢。”

  叶裳闻言退开一步,伸手解开了衣裳,也跟着进了木桶。

  木桶很大,足够两个人共浴。

  叶裳进来后,将苏风暖温滑娇软如锦缎一般的身子抱在怀里,想了数日的他,一触到绵软娇软的人儿,体肤慰烫着体肤时,他整个人压制了数日的火苗如遇到了大风干柴,刹那便被点燃了。

  苏风暖毕竟是有顾忌,见她突然疯狂起来,有些担心地急声说,“等等。”

  叶裳亲吻着她,柔声说,“我知道你累了,我会轻一点儿的……”

  苏风暖刚想再说,被他的吻堵住了嘴。

  浓情如细细密密的春雨,缠缠绵绵地下了起来,又如细密不透风的丝网,密密地将苏风暖网在了网里,水温不但不降低,反而随着热潮卷来而升高。

  苏风暖很快就化在了叶裳为她编织的柔情里,挣脱不开,也不想走挣脱开。

  小别胜新婚。

  这处院落无人前来打扰,苏风暖不知道叶昔何时带着碧轩阁的人押着程顾和沈芝兰以及一众镖物进了城,更不知道他的大哥、二哥是如何将人安排的。

  一个时辰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苏风暖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时,叶裳意犹未尽地知道不能再累她了,抱着她出了浴桶,回了房。

  盖上被子,苏风暖昏昏欲睡。

  叶裳躺在她身边,把玩着她一缕头发,摸着她明显瘦了的脸,嘟囔,“奇怪啊。”

  “嗯?”苏风暖迷迷糊糊听他嘟囔,不由问出声,闭着眼睛软绵绵懒洋洋地说,“什么奇怪?”

  叶裳道,“你恢复了武功,且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跋山涉水,按理说,不该这么疲惫,更何况处理了湘南之事,擒拿了人和镖物回来,路途中我探得的消息是行程并不快。你怎么把自己累成了这副样子?”

  苏风暖唔哝两声,“可能心累。”

  叶裳觉得有道理,道,“我就知道表兄是个不抵事儿的,有你在,他就不愿动脑子,什么事情都靠着你辛苦。”话落,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柔声说,“如今到了西境,你就不必劳心了,交给我好了。你先睡吧,我起来给你下一碗面,待面好了,喊你起来吃,你劳累数日,不能饿着肚子入睡。”

  苏风暖点头,困浓浓地答应,“好。”

  叶裳披衣起身,出了房门。

  将军府这处院子里有小厨房,叶裳进了小厨房后,千寒出现在门口,笑着说,“世子,属下给您烧火。”

  叶裳笑着点点头。

  千寒一边生火,一边说,“叶昔公子刚刚不久前带着碧轩阁的人入了城,苏大公子和苏二公子将人都安排着住下了。程顾有贺知看着,沈芝兰和紫荆县主还没安排。叶昔公子让我问问姑娘,这两个人如何安排?毕竟军营里都是爷们儿,没有女子。”

  叶裳道,“将沈芝兰废了武功,丢去做军妓,至于紫荆县主,先给她一个小院子,让她住下。”

  千寒一怔,“世子?让……沈芝兰去做军妓?”

  叶裳道,“你没听错。”

  千寒想着沈芝兰的确是可恶,点点头,不再有异议,“那属下稍后就将她废去武功,送去做军妓。”话落,道,“世子不对她先审问吗?”

  叶裳道,“没什么可审问的,直接送去就是了。”

  千寒颔首。

  叶裳利落地做好了面,又炒了两个小菜,端着回了房。

  苏风暖睡得正香,正沉。

  叶裳将饭菜放下,来到床边,轻轻喊她,“暖儿,起来吃饭了。”

  苏风暖没动静。

  叶裳轻轻地推了推她,“起来吃过晚饭再睡。”

  苏风暖依旧睡得沉。

  叶裳看着她,心里有些自责,想着知道她累了,真该忍住不折腾她,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想着索性让她睡吧,等她饿醒了再给她做新的好了。于是,自己解了衣服,又陪着她上了床。

  叶裳上床后,并无困意,把玩了一会儿苏风暖的头发,又把玩她的手,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给她把脉。

  苏风暖的脉象,如云雾一般,让人什么也探不到。

  叶裳把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刚要撤回手时,便感觉指下的脉搏忽然窜出一股脉流,如盘走珠,跳跃得十分调皮,他一怔,又将手指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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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确实喜脉(一更)

  苏风暖的脉搏跳跃得十分鲜活,即便叶裳学医不精,也知道这是滑脉,是喜脉。

  他感觉指尖下的脉搏,像是有个很软的珠子在窜来窜去,不停地跳跃,如珠子在盘里转,他呆了半晌,手指被珠子转得微微发颤,饶是他定力十足,也耐不住心口砰砰跳动。

  喜脉!

  竟然是喜脉!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给苏风暖把脉的手,一时间涌起无数情绪。

  又惊又喜,还带着突然间发现的惊异震撼。

  她有孕了!竟然有孕了!

  他虽然有想过她不服避子汤,有可能会有孕,但也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苏风暖的身体因为修习至寒功力,寒气成毒,盘踞在她身体里,她是很难有孕的。

  所以,一直一拉怕伤她身子,他们未服避子汤。

  但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

  想想他们真正在一起,还没有多久,虽然他不知节制了些,但她的身子也未免出人预料地太争气了。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收敛了情绪,转过头,看着苏风暖,她依旧沉沉睡着,眉目间透着浓浓疲惫。

  他惊喜震撼等等情绪散去,又自责起来,她有喜了,他早先竟然没发觉,竟然还缠着她闹腾她累她,将她累得睡得喊都喊不醒了,可见真是累极了。

  不知道伤到了孩子没有?

  他想喊醒她,又舍不得,于是,又将手放在她脉搏上,给她细细地把脉。

  可是,她脉搏又恢复了早先的云雾笼罩,探不到脉了,再也没有刚刚如盘走珠般的跳跃,他蹙眉,又把了片刻,依旧没有。若非他肯定刚刚自己指下的感觉如今还记忆犹新,几乎怀疑自己把错脉了。

  他慢慢地坐起身,终是忍不住伸手推苏风暖,“暖儿,醒醒!”

  苏风暖依旧未醒。

  叶裳手下用力,推她身子,“暖儿醒醒。”

  苏风暖终于被推醒,她眼皮沉重地睁不开,闭着眼睛,对他困浓浓地说,“叶裳,我好困啊,不吃饭了好不好?”

  叶裳立即说,“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你快醒醒,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明天说好不好?”苏风暖困倦地道。

  叶裳摇头,“不行,你现在就起来,现在必须说。”

  苏风暖无奈,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无奈地瞅着他,“说吧,什么事儿?”

  叶裳克制着情绪对她说,“你有喜了,你知道不知道?”

  苏风暖一怔,困意去了一半,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叶裳被她问住,听她语气不对,立即说,“你知道对不对?你怎么不告诉我?”

  苏风暖瞅着他,“我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有喜了?”

  叶裳也顾不得与她绕话了,立即说,“我刚刚见你疲惫,喊你吃饭,喊也喊不醒,我不放心,给你把脉,你的脉如盘走珠,是滑脉。”

  苏风暖一愣,对他道,“你给我把脉是滑脉?”话落,她当即睡意全无,忽地坐了起来,伸手给自己把脉。

  叶裳在一旁说,“怎么起得这么猛?小心些。”

  苏风暖不理会他,径自给自己把脉,但她把了半晌,她的脉搏云雾笼罩,什么也探不到,她皱眉,扭头看着叶裳,“我什么也探不到,你是怎么探到的?”

  叶裳对她说,“我就是这样把的脉,你的脉搏跳动得十分调皮活跃,真的是如盘走珠。”

  苏风暖对他问,“没有云雾?”

  叶裳摇头,“早先有,后来突然云雾散去,脉搏跳跃得十分活跃,不过也只是片刻,又变成云雾笼罩了。我心有疑虑,不明白,不放心,才喊醒了你问问。”

  苏风暖闻言又把脉片刻,还是没探到叶裳所说的情况,她放下手,拽住他的手,对他说,“你确定没把错吗?真的是滑脉?是喜脉?”

  叶裳肯定地道,“我虽然医术不精,但比普通大夫也算比得上,真的是滑脉,十分清楚。”

  苏风暖闻言顿时对他笑了,伸手抱住他,“你说是,那就一定是了。”说着,她将头埋在叶裳心口窝,低低愉悦地笑起来,“真没想到啊,我本打算去望帝山后好好找找古籍医书,看看有什么办法祛除身体里的寒气,治了宫寒之症,希望有孕,却这么顺我心,遂我意地早早来了,让我也不必费心思去找什么古籍医书了。叶裳,你说,上天是厚爱我,还是厚爱你啊。”

  叶裳见她高兴,被她感染,压制下去的喜乐冒出来,搂着她笑着说,“自然是厚爱你。”

  苏风暖摇头,“不对,我做了许多缺德事儿,杀生太大,造孽太多,定然是你生来心善,心地宽厚,上天厚爱你才对。”

  叶裳轻笑,“不管是厚爱谁,总之,是我们的孩子。”

  苏风暖重重地点头,“你猜,他是男孩是女孩啊?”

  叶裳低头瞅了她一眼,道,“女孩吧,像你一样聪明,将来,我定要把她看好了,不让她小小年纪就出去招惹臭小子。”

  苏风暖“扑哧”一笑,伸手捶他,“你是在说你自己是我招惹的那个臭小子吗?”

  叶裳低笑,“你说呢?”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是该看着些。”话落,又道,“不对,不要女孩,要男孩。”

  “嗯?”叶裳挑眉。

  苏风暖道,“像你一样,长着你的模样,眉眼,性情,将来媒婆都要踏破门槛,要堤防着像我一样的小丫头,别早早就勾引走了。”

  叶裳忍不住取笑她,“你这是在说你自己不好吗?小小年纪,太不像话了,是在检讨?”

  苏风暖笑得开心,“总之一定要是男孩,软软的小身子,俊俏的小模样,抱着我喊娘。”

  叶裳道,“女孩也是一样,身子更软,模样更好看,也会抱着你喊娘。”

  苏风暖立即说,“那不一样,女孩儿向着父亲,男孩儿向着母亲。”

  叶裳失笑,“有这说法?”

  苏风暖说,“有吧。”

  叶裳点她眉心,笑着道,“是什么都好,都是我们的孩子。”话落,他又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脉象依旧云雾笼罩,看不清,他担心地道,“你这脉象实在奇怪,去了望帝山后,还是要好好地找找古籍医书看看。虽然对你如今来说,这样的脉象是保护伞,但太过不正常,尤其有了身孕,脉象却依旧探不到,我实在担心。”

  苏风暖道,“你刚刚不是探到了吗?”

  叶裳道,“也是奇怪了,我刚刚的确是探到了。”

  苏风暖道,“可能是月份还浅,脉象被体内的云雾困住,时而挣脱出,被你探到了。月份大了,兴许就好了。”

  叶裳点点头,“但愿是这样。”

  苏风暖依旧掩饰不住心里的高兴,对叶裳道,“早先,我一点儿都没发觉,满心思都是对付程顾和湘郡王,离开湘南时,觉得事情一了,心思放松后,觉得十分疲惫,几日都缓和不过来,吃饭菜也不觉得香,师兄发觉了,提醒我让我好好把把脉,可是我把了半天脉,也没探出脉象,回来见到你后,想着还是先不要与你说了,免得若不是,累得你空紧张一场。没想到你却自己发现了。”

  叶裳闻言道,“这么说表兄还是有些用处的,念在这个份上,我就不找他算账了。”

  苏风暖低笑。

  叶裳道,“你回来后就该告诉我,不该瞒着我,若非看你太累,我今日哪里会动作轻柔?恐怕已经伤了你。”

  苏风暖想起二人早先共浴,连一红,对他小声说,“我也想你了呢。”

  叶裳听她柔柔软语,心神一荡,抱着她叹了口气,“以后我要吃素食了。”

  苏风暖忍不住笑起来。

  叶裳又叹道,“漫漫长日,怎么忍得住啊!”

  苏风暖乐不可支。

  叶裳见她娇颜如花,又叹道,“有清心诀吧?我以前不屑练这个,以后每日练练好了。”

  苏风暖笑着拥着被子仰倒在床上。

  叶裳低头俯身吻住了她,气笑道,“小东西这么早便来与我做对,估计是个臭小子。”

  苏风暖乐意听这话,笑着点点头,“嗯嗯,臭小子最好,我喜欢。”

  叶裳又气笑,点她眉心道,“你生来便不是个乖巧的,这样算起来的话,也不见准。”

  苏风暖伸手捶他。

  二人笑闹了片刻,叶裳刮苏风暖鼻子,对她柔声说,“饿了吗?面早已经冷了,我去给你做新的。”

  苏风暖点点头,“不用做新的,热一下就好了,不是刚做好没多久吗?”

  叶裳道,“有半个时辰了。”

  苏风暖道,“不算久,热热就好了。”

  叶裳点头,坐起身,重新披衣下床,将饭菜又端去了小厨房。

  苏风暖见叶裳出了房门,收回视线,自己躺在床上,又动手给自己把脉,把了片刻,依旧云雾笼罩,没探到滑脉,她撤回手,摸着小腹,小声嘟囔,“到底是个调皮的臭小子,还是个调皮的小丫头呢,怎么你爹把脉你就乖巧地出来跳腾,怎么我把脉就这么不给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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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袖手江山(二更)

  叶裳很快便热好了饭菜,端着走了回来。

  苏风暖睡意全无,人也精神起来,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哧溜”一下子跳下了床,赤着脚快步走到桌前。

  动作一气呵成。

  叶裳放下饭菜后,见她已经坐在了桌前,无奈地对她说,“你小心一些,今日不同往日了,怎么光着脚不穿鞋子就下地了?小心着了凉。”

  苏风暖瞅瞅叶裳,瞅瞅自己光着的脚,撒娇,“懒得穿,就一会儿,吃完饭就上床了。”

  叶裳转身走到床前,弯身将地上的鞋子捡了起来,走到苏风暖的面前,蹲下身,拿过她的脚,帮她将鞋穿好,又走到一旁,拿了件衣服,给她披到了身上。

  这侍候的人活计做得自然而然。

  苏风暖看着他,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对他道,“叶世子,你这么惯着我,当心惯出娇气病来。”

  叶裳转身洗了手,坐在桌前,伸手敲她额头,“往后我是要看着你些,你也要时刻注意些。不能如以前一样了。”

  苏风暖用手摸了摸小腹,丝毫感觉没有,点点头,“我知道啦,我担心了好长时间,生怕我这身体这一辈子不能有孕,如今既然有了,我自然会万分注意的。”话落,笑着俏皮地说,“叶婆婆,你放心好了。”

  叶裳被气笑,“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又凉了。”

  苏风暖点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对他说,“好香。”

  叶裳笑道,“热了一回,早失了好滋味,你如今说香,怕是饿了。”

  苏风暖道,“我这几日食不下咽,为什么回来后见到你,胃口似乎一下子好了?”

  叶裳弯起嘴角,愉悦地笑起来,“所以,以后不要离开我身边了,我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

  苏风暖颔首,“好。”

  叶裳笑着道,“每次你都答应我好好的,一旦遇到事情,就将答应我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

  苏风暖吐吐舌头,对他举手保证道,“我这次保证。”

  叶裳笑着道,“保证最好,你毕竟如今有喜了,以后自然要时刻跟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苏风暖点点头。

  二人吃了饭,苏风暖了无困意,十分有精气神,缠着叶裳说话,将她这一次前往湘南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说了一遍。

  叶裳也无困意,见她精神好,便由着她听着她说。听罢后,他道,“程顾由贺知看着,紫荆县主我让千寒安排了一处小院落,沈芝兰送去做军妓了。”

  “嗯?”苏风暖一怔,“送她去做……军妓了?什么时候?”

  “就是不久前,给你做面的时候。”叶裳道。

  苏风暖看着他,“怎么想着将她送去做军妓呢?”

  叶裳声音冷冽地道,“机关密道案,她虽不是主谋,但却是暗中动作的那个人。冒充沈琪,混迹青楼,鼓动许灵依,让她害人。她待在红粉楼,你对她客气,她却丝毫不客气,要置你于死地,如今既然落在了我手里,便成全她。让她尝尝军妓的滋味比青楼的滋味如何?”

  苏风暖无言片刻,叹了口气道,“她也是咎由自取。”话落,对他问,“你没审问她,便将她送去做军妓了?”

  叶裳摇头,“没什么好审问的,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月贵妃、安国公、景阳侯勾结同盟,月贵妃选中了沈芝兰作为衣钵传人的弟子,暗中授予武功,月贵妃既然是鬼山派的奇才,所以,有触类旁通之能,善于隐藏武功,多年来一直未被人发现她暗中行阴暗之事,所以,沈芝兰传自她,一直以来才未被人发现她实则武功极高。”

  苏风暖点头。

  叶裳又道,“她暗中冒充沈琪,时常出入红袖招、花烛秀等青楼,应该受了月贵妃和太子操控,是为了与程顾联络。太子应该也没想到你会那么轻易地杀了月贵妃,所以,由月贵妃牵扯的安国公、景阳侯这一支线就断了。在两府灭门后,沈芝兰选择去了红粉楼,也是因为红粉楼出入方便,行动自由,利于行事。”

  苏风暖颔首。

  叶裳又道,“太子成了废太子,由明转暗,脱离了众人视线后要杀你,一则是为月贵妃报仇,二则是他发现你阻拦了他要除去我的路。于是,筹谋下,让沈芝兰用机关密道攒动许灵依,利用许灵依心中的怨恨,一举杀了你,顺带除去了许云初,一举击垮许家。设想你若是出事儿,我必不会独活,而因你我牵扯的苏大将军府、王大学士府、燕北苏家、江南叶家,一众亲人,必受打击,他若是再做什么,怕是无人能阻拦得住了。所以,一举数得。”

  苏风暖点头,“机关算尽太聪明。”

  叶裳道,“不错,真是机关算尽,可惜没想到那么凶险绝境的机关密道竟然没杀了你,反而还让你恢复了武功。也让月贵妃等人十几年来筹谋的那么严密精巧机关重重的密道暴露了出来,导致皇上下狠心大力严查。”

  苏风暖道,“露了窟窿,就要填补窟窿,所以,他传信让沈芝兰离开京城的同时,联络程顾与沈芝兰汇合,与湘郡王谈判,应该是湘郡王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不是兵器,就是兵马,总之,十分重要。想要将早先输的那一筹找补回来。”

  叶裳颔首,“他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找到了灵云寺,灵云大师为守秘密而死,你却直接地找上了他,他想趁机用画卷蒙蔽你诱导你让你走入误区,却没想到被你识破,暴露出了真相。”

  苏风暖点头,道,“你将事关前朝之事的一切都掩盖下,趁机将解了无伤花和阎王渡的他推回了京城,重新立于人前,成了大皇子。这样一来,他在满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就要受到掣肘,无法不顾忌地行事儿了。”

  叶裳点头,“京中有许云初、有满朝文武,众多眼线耳目下,他又行驶监国职权,自然要小心翼翼。所以,我才没拦着你去湘南城劫程顾。如今劫了程顾和他手中的东西,我们就攥住了主动权。”

  苏风暖笑起来,“这样一来,无论是大皇子,还是湘郡王,至少目前来说,都要受我们掣肘了。”

  叶裳颔首,“所以,我们不急。先送走楚含,拿到湘郡王和晋王的证据,再去望帝山查清些事儿,然后,再理会他们好了。”

  苏风暖点头,道,“我们是不急,我只怕他们狗急了跳墙,对皇上下手。”

  叶裳眉目微沉,道,“皇上做了一辈子皇上,坐那把椅子久了,不是昏君,凡事都早已经看透。否则你以为他为何要去灵云寺为万民祈福?他怕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准备再回京城了。估计连刘家的皇陵都早已经打算好了不入。”

  苏风暖倒没想到这一茬,对他道,“皇上早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了吗?不会吧?我怎么丝毫没发现?”

  叶裳摸摸她的头,“你可还记得在林之孝腿伤时,他前往国丈府接他,后来一并召见了林客入宫见他?”

  苏风暖点头,“记得。”

  叶裳道,“那个时候,见了林客后,应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