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温声说,“管用,见效极快,这几日,她大半时候都在昏睡,从不曾见像如今这般精神,非要闹着半夜启程。”

  太叔公闻言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挑着帘子,倚着马车,看起来十分娇弱虚弱,看眉目间精神劲儿倒是十足,她笑着开口,“太叔公,以前我虽师兄来叶家时,您就是这个模样,多少年没见了,您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愈发筋骨强健了。”

  太叔公听她说话,见她笑意盈盈,就是个软软柔柔的女儿家,他想起以前,这小姑娘随叶昔回叶家时,活蹦乱跳,如今这般柔弱,可见真是病得厉害,否则依照她的性子,肯定受不住如此坐车,定然要骑马的。他不由得露出笑意,“你这小丫头,长大了,真没想到你会与叶世子是姻缘,当年你随公子来叶家时,我们都以为你会成为了公子的……”他咳嗽了一声,打住话,改口说,“如今也好,叶世子也是我们半个叶家的人,你嫁他也是一样的。”

  苏风暖笑着说,“当年我随师兄来叶家时,我们都还那么小,没想到却让大家生出些误会。”

  太叔公笑起来,“公子在外多年,从没有往回带过女儿家,生出些误会,自然是难免的。”话落,又道,“夜阑这些年一直待在枫山,他因为王妃与王爷战死,一度悲痛欲绝,伤了肺腑,身子骨一直不好,否则早就忍不住进京去看世子了。如今他怕是还没得到消息,我听闻你们来,也忘了给他送信,如今你们此时启程去也好,天亮也就到枫山了。”

  叶裳笑着说,“我们正是这个意思。”

  太叔公问,“你们在枫山住几日?”

  叶裳说,“不晓得会住几日。”

  太叔公道,“枫山在每年的九十月时,风景最好之时,漫山枫叶,十分漂亮,气候也极好,清静又事宜将养。如今刚三月,枫叶刚刚发新芽,一片葱绿,虽然不及九十月份的景致,但也还不错。”

  叶裳笑着说,“多谢太叔公了。”

  太叔公道,“公子怎么没同你们一起去?还有其他人呢?这天黑路滑的。”

  叶裳笑着说,“他们都喝醉了,我和暖儿是临时起意。”

  太叔公道,“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我派些人沿途护送你们吧。”

  叶裳摇头,“不必,人多麻烦。”

  太叔公闻言点点头,也不强硬塞人,嘱咐二人路上小心。

  叶裳上了马车,落下了帘幕,与苏风暖一起,坐车离开了叶家府宅。

  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太叔公便真切地相信苏风暖和叶裳来叶家是真为求药而来了,这才刚吃了灵芝草,便半点儿脚也不站,急着走了。他们走了也好,剩下的人,就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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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路遇埋伏(一更)

  苏风暖和叶裳顺利地出了城,小队人马驶向枫山。

  诚如叶昔所说,前往枫山的山路十分不好走,尽管车厢内铺了厚厚的锦绣被褥,但马车还是有些颠簸。

  叶裳将苏风暖抱在怀里,自己承受了大半来自车轱辘颠起的力道,让她身子舒服地不受颠簸。

  容安王府的府卫掌着火把,将山路照得通明。

  走出二十里地后,苏风暖忽然说,“前方五里处,似乎有人在埋伏。”

  “嗯?”叶裳凝神细听,什么也没听到,他蹙眉,吩咐道,“停车。”

  千寒应是,立即挥手喊了“停”,队伍当即停了下来。

  叶裳对苏风暖问,“你确定?”

  苏风暖凝神静听片刻,颔首,“确定,应该有不少人,就在正前方的树林内,方圆五里,都十分安静,鸟雀都无,但唯有那一处,有些动静,且十分杂乱。”

  叶裳想着苏风暖多了望帝山祖师爷的百年功力,即便怀有身孕,依旧非同凡响,她说有,想必是真有了。他抿唇,“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我们临时起意前往枫山,这些人不该是叶家的人吧?”

  苏风暖摇头,“我们行走山路十分缓慢,若是叶家有不安分的人,想要我们的命,提前快马绕路也是来得及赶到前方埋伏的。但我们刚到叶家,未曾得罪谁,如今我们离开,看太叔公的面色,是巴不得我们走的。如今在路上,叶家人便想要我们的命,也不太说得通。”

  叶裳寻思道,“也对。”

  苏风暖又凝神静听片刻,道,“这些人虽多,但也不算是绝顶的高手,我们继续行路吧,到那之后,再看看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好。”叶裳点头,有他在,不怕保护不了苏风暖,更何况,即便她怀有身孕,有如此武功,也不怕乌合之众。

  叶裳对外吩咐了一声,千寒应是,马车继续前行。

  走出二里多地时,叶裳也感应到了前方的气息,他道,“不下百人。”

  苏风暖颔首。

  千寒低声吩咐府卫们,“都小心些,护好马车。”

  众人应是。

  又走出二里地,快到那批人的埋伏之处时,听前方有人低声说,“头儿,是从叶城来的人,不是枫山方向下来的人。”

  有人低声问,“你能看得清吗?多少人?”

  那人说,“几十人护着一辆马车。”

  那人小声说,“都别动,让他们过去。”

  众人应是,悄悄地都没有动静,等着队伍过去。

  苏风暖和叶裳耳目极好,这么近的距离,即便那二人几乎贴近于耳语,他们也听得清楚。二人对看一眼,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们不动手,那他们也就不理会他们了。

  叶裳低声说,“继续赶路吧,不必理会。”

  千寒应了一声,队伍继续前行,顺畅地过了这一处多荆棘灌木的树林。

  队伍走出不远,只听早先那人说,“头儿,消息准确吗?夜阑夫妇真深夜回叶家?”

  有人接口,“错不了,等着吧!”..

  那人“嗯”了一声。

  苏风暖和叶裳闻言顿时蹙起眉,夜阑夫妇?那不是叶昔的父母?他们的舅舅舅母?原来这批人是来对付他们的。

  叶裳吩咐道,“停车。”

  千寒勒住马缰,一挥手,众人止步。

  叶裳沉声道,“千寒,你带着所有人折回去,将那批人收拾了,问问为何埋伏在此地要对付夜阑夫妇?”

  千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前方,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后方,道,“世子,我带走所有人,您和世子妃身边就空了。万一……”

  叶裳道,“没有万一,方圆几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你带着所有人去,速战速决,别耽搁时间。”

  千寒应了一声是,一挥手,带着五十府卫折返了回去。

  叶裳问苏风暖,“出马车透透气?”

  苏风暖点头。

  叶裳抱着苏风暖下了马车,江南的三月,夜间的山风都不见寒凉,是真正的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不消片刻,二人听到后方传来打杀声。

  容安王府的府卫,是自小就被叶裳训练出来的,如今跟随的这五十人,更是百里挑一,拿出去,不差于江湖绝顶的高手。虽然那一批人人多势众,足有百人之多,但在容安王府五十府卫面前,实在是不够看,不堪一击。

  那批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悄悄地放了这批人过去,这批人竟然折回来对他们出手。他们没有准备,慌忙迎战,但根本就不是对手。

  容安王府的府卫不是手段狠辣的杀伐之辈,而是出手都留了余地,不要这些人性命,只让这些人身上挂了些彩,同时,抓住了领头的头目。

  千寒将剑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对他冷声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埋伏在此地?”

  那人吓破了胆,连连说,“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千寒冷哼一声,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脖颈,“说,不说要你的命!”

  那人疼得“啊”了一声痛呼起来,连忙说,“我说,我说,壮士手下留情。”

  千寒不听他废话,剑又轻轻推了推,“说!”

  那人骇得如踏进了鬼门关,连忙说,“我们是八里堡的人,叶家的人给我们传信,说夜阑夫妇要回叶家,深夜途经此地,让我们擒了他们,只要我们做到,就给我们千两黄金。”

  千寒眯起眼睛,“叶家的谁?”

  那人不敢马虎,立即说,“是叶家的叶睿公子。”

  千寒凝眉,“叶睿?”

  那人点头,“就是他。”

  千寒问,“他为什么?”

  那人不敢动,“小的也不知道啊。”

  千寒不知道叶睿是谁,想了想,将他拎小鸡一般地拎起来绑在了马上,自己飞身上马,将他押到了等候在前面不远处的叶裳面前。

  来到叶裳面前,他将那人扔在了地上,禀道,“世子,他说是受了叶睿的指派,要擒住夜阑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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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心生仰慕(二更)

  叶睿?

  叶裳凝眉,对于这个人,他似乎没有印象,转头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闻言对他道,“叶睿是叶家太叔公那一房的侄孙,有些本事,算是师兄的堂弟吧。在叶家,除了师兄外,他也算是叶家有指望的子孙。”

  叶裳闻言挑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那人,显然是个土匪模样,不客气地道,“若他真是叶家有指望有出息的侄孙,怎么会做出这等没出息的事儿?”

  苏风暖笑着说,“这叶睿我见过一面,不像是做出这等下作事情的人,至少若是用人的话,应该不会用这等乌合之众。”

  “嗯?”叶裳闻言眯起眼睛,转头看着地上的人,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你确定你是受叶睿指派?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实话,如果我听着不像是实话的话,我家有人喜欢养狼,就将你送给她的狼宝贝儿生吞活剥了,也省得给它买猪肉吃了。”

  那人被千寒从马上扔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听着叶裳说话,声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他抱着头抬眼,便看到了在明亮的火把照亮下,车前站着一男一女,都十分之年轻,容貌是世间少有的无双容色,说话之人,是个男子,通体的尊贵清华。

  他一时看呆了眼,呐呐说不出话来。

  千寒下马,挡在了叶裳和苏风暖面前,对他木着声音冷声道,“和着你刚刚说的话是骗人?”

  那人骇然地说,“小人不敢骗壮士,小人一个时辰前收到一封信函,的确是叶睿公子。”

  “信函呢?拿出来。”千寒喝道。

  那人不敢耽搁,连忙伸手入怀,拿出一份信函,递给了千寒。

  千寒伸手接过,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异常,便递给了叶裳。

  叶裳接过,看了一眼,信函上只写了一句话,“今夜,带着你的人,埋伏在城外二十里荆灌林,叶阑夫妇会从此路过折返叶家,擒了他们,暗中藏起来,奉送千金。落款,叶睿。”

  这字写的甚是规整,是正儿八经的楷书。

  叶裳不识得叶睿的字,转头将信函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瞅了一眼,摇头,“我也不识他的字。”话落,喊道,“秋叶,你过来。”

  秋叶本是奉了叶昔的吩咐,给苏风暖和叶裳带路,闻言立即上前。

  苏风暖将信函递给他,“你来看看,这字迹可是叶睿的字迹?”

  秋叶是叶家主自小选给叶昔的书童,可是叶昔常年不在家,他这个书童没有主子,不用日日侍候,只负责看顾着叶昔的院子,但他十分聪明,自小虽然叶昔不在家,他闲来无事,也读了很多书,对叶家各房各院的事情耳目也极其灵通,很多时候,都是他与叶昔通信告知消息。

  他接过信函,瞅了又瞅,挠挠头,“这字迹,像是叶睿公子的字迹,但又不太像。”

  “嗯?”苏风暖看着他,“怎么说?”

  秋叶道,“叶睿公子自小是练习楷书的,可是自从几年前……”他说到这,瞅了苏风暖一眼,又看了叶裳一眼,似乎有些话犹豫着不好说。

  苏风暖看他这情形,想着难道事关于她?她笑着道,“说吧,无妨。”

  秋叶咳嗽了一声,小声说,“自从几年前,公子带世子妃回叶家,那一次叶睿公子见过了世子妃的手书,觉得甚是有筋骨,十分漂亮好看,心生仰慕,便自此练习起了世子妃所练的草书。”

  “哦?”叶裳不高不低地开口。

  秋叶又看了叶裳一眼,小声说,“这事儿私下只有叶睿公子近身的几个人知道,叶家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我知道是因为当年在公子和世子妃离开后,叶睿公子跟我借走了世子妃留下的那幅字。后来,我便悄悄地发现,他每次书写他自己的名字时,睿字的字头,都有些草书的张扬感。这字,便是承袭了世子妃的风骨。”

  苏风暖无语,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事儿。

  秋叶道,“可是这封信,虽然通体都是叶睿公子的笔迹,但睿字却是一样规规整整,所以……”他挠挠头,“我也难辨真假。”

  苏风暖闻言点头,看向叶裳,道,“这样吧,将这封信派人送回叶家给师兄吧。他虽然自小没在叶家长大,但也不是真正对叶家不管不问,私下里,对叶家的每个人,清楚得很。更何况,如今他在叶家,这叶睿是叶家人,让他理会吧,我们就不管了。”

  叶裳颔首,将信函又递给千寒,吩咐道,“点两名府卫,暗中将这个人和这封信函都交给表兄,让他来处理。”

  千寒应是。

  叶裳道,“别惊动叶家的人。”

  千寒点头,询问道,“世子,除了这个人,那百名被我们控制住的人,该如何办?”

  叶裳随意地道,“喂了药,让他们睡两个时辰。”

  千寒颔首,立即去办了。

  叶裳和苏风暖上了马车。

  不多时,千寒处理完那封信和那头目以及那些人,队伍又继续前行。

  大约又走出五里地,迎面有一小队人马和一辆车缓缓走来,对方也掌着火把,将路照得十分亮堂。

  千寒低声说,“世子,前方也有一队人马。”

  叶裳和苏风暖早已经感应到前方有车马行来,他伸手挑开帘幕,吩咐道,“停下,等着他们走近。”

  千寒一挥手,队伍停下。

  苏风暖也跟着叶裳一起探出头,向外看。

  只见前方大约有二十多人的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车上没有车牌。

  对方也看到了迎面驻足不前的队伍,所带的府卫不多,但各个非同凡响。管家模样的人连忙勒住马缰绳,对车内低语,“老爷,遇到了一队人马,不知是什么来历?”

  这时,秋叶从后面跑上前,对叶裳和苏风暖说,“世子,世子妃,是我家老爷和夫人,他们定然是听闻您二人来了,所以,急急赶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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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骨血近亲(一更)

  秋叶这一喊,那管家模样的人循声看来,认出了秋叶。

  秋叶连忙向对面喊,“邢管家,世子和世子妃想见老爷和夫人,公子派我深夜带路前往枫山。”

  邢管家一听,顿时惊喜地说,“老爷和夫人听闻世子和世子妃来了叶家,便急匆匆地下山要回城去见,没想到却两下想一处去了,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话落,对车内说,“老爷、夫人,是世子和世子妃。”

  车内人一听,呼啦一下子挑开帘幕,有人“蹭”地跳下了车,大声问,“在哪里?”

  叶裳看见一团黑影跳下车,动作挺利索,想着他舅舅看来挺硬朗,没有被人提到的那病恹恹的模样。他不疾不徐地下了车,伸手扶苏风暖下车。

  苏风暖搭着叶裳的手,缓缓下了车。

  邢管家“哎呦”一声,连忙说,“老爷,您慢点儿,人跑不了,就在那里。”

  夜阑一看对面,一男一女极为年轻,正在下车,他连忙跑了过去。

  夜阑的夫人从车厢探出头,下车时,夜阑已经跑到了叶裳和苏风暖身边,她好笑地对管家说,“还是生小裳的时候你家老爷随父亲进京见过一面,如今多年未见,看把他给急的。”

  管家连连笑着点头,“夫人,您慢点儿。”

  夜阑夫人点点头,缓缓下了马车。

  叶裳和苏风暖下了车后还没等有所动作,便见夜阑冲到了面前,激动欣喜地看着叶裳,“小裳,我是舅舅。”

  叶裳除了遇到苏风暖的事儿十分在意外,其余的任何事儿,对他来说,都不大在意,久而久之,养成了淡然的性子。可是夜阑这副模样,这一句话,让他心下触动,眼眶微酸,眼底微潮,立即点头,喊了一声,“舅舅,我是叶裳。”

  夜阑听他喊舅舅,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抹了一下眼睛,看着他说,“好啊,好,你娘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这般模样,定然是极其欣慰的。”

  叶裳微笑地点头,“母妃深爱父王,与父王同赴黄泉,也算是求得了个圆满。已经过了多少年了,舅舅不必再伤心了。人这一生,命数由天定。”

  夜阑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叶裳肩膀,哽咽地说,“舅舅知道,舅舅知道。”话落,看向叶裳身旁站着的苏风暖,说,“小丫头,没想到你再来叶家,身份竟然成了我的外甥媳妇儿,可喜可贺啊。”

  苏风暖轻笑,俏皮地说,“是啊,那时候我提起叶裳,您缠着我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儿呢。”

  叶阑颔首,哈哈一笑,“没错,那时候听你说他的事儿,有时候说的气嘟嘟的,有时候说的眉飞色舞,我便看出不同寻常。别人一个劲儿热乎地觉得你是昔儿中意的姑娘,可是我却知道,不见得是他们想的那样。”

  苏风暖笑起来,“您慧眼如炬。”

  叶阑道,“后来,你走后,我就盼着你再来,可是昔儿那臭小子,说什么也不带你来了。说再带你多来两回,大家都以为是真的了,他以后就娶不着媳妇儿了。说若是传扬出去叶家公子已经定了亲事儿,以后谁还会给他说媒?”

  苏风暖大笑起来。

  叶裳也弯起了嘴角。

  这时,夜阑夫人来到近前,笑着说,“昔儿第一次带暖儿来,我就极其喜欢,成不了我儿媳妇儿,成了外甥媳妇儿,也是一样,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阑诚然地觉得自己夫人这话极对,点点头,“就是,就是。”话落,对叶裳介绍,“这是你舅母。”

  叶裳松开苏风暖的手,规规矩矩地给叶阑夫人行了大礼,“叶裳拜见舅母。”

  叶阑夫人快步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他,“快免礼,自家人,不必见外。你舅舅若非身子骨不好,我们早就进京看你了。”话落,看着苏风暖说,“小丫头长大了,愈发的水灵了,普天之下,也再难有这么出色的姑娘了。”

  苏风暖轻笑,伸手挽住她胳膊,“舅母,那是您和舅舅常年待在枫山,不知天下好女儿家多得是,我这么一个野丫头称不上好。”

  叶阑夫人伸手点苏风暖额头,“你呀,我看着好极了,别人说你是野丫头,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苏风暖大乐。

  叶阑夫人对叶裳说,“小裳好眼光,这样的小姑娘,就该自小定下。”

  叶裳低笑,“舅母说得是。”

  几人有说有笑十分亲热地寒暄半晌,才想起如今是大半夜,不能在荒郊野外的路上这么说下去,该启程了。

  叶阑说,“我听说暖儿为了救小裳,身子骨不好,受不住寒凉奔波吧?这里距离枫山六七十里地,距离叶城三四十里地,若不然,我们回叶裳?路程短些。”

  叶阑夫人附和道,“这样就免于颠簸了,身子骨要紧。”

  叶裳微笑着说,“暖儿不怕颠簸,我们想去舅舅和舅母所住的枫山住上些时日,听闻枫山枫叶十分漂亮,景色独具。”

  苏风暖小声说,“舅舅、舅母放心,我这是为了师兄掌管叶家,装病呢,其实无碍的。您二人若是不嫌奔波的话,咱们就启程,去枫山吧。”

  叶阑夫妇一听,顿时大喜,“原来是这样,那正好,我们也不乐意回叶城叶家,走,启程回枫山。”

  叶阑夫人拉着苏风暖的手说,“我们娘俩坐一辆车,你们爷俩坐一辆车,这样可行?”

  叶阑连连道,“自然可行,我与小裳有许多话要说。”

  叶裳看了苏风暖一眼,苏风暖对他挤挤眼睛,他微笑,“自然可行,听舅母的。”

  四人商定,便分别上了马车,两家的队伍合成一队,启程前往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