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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仔细看去,发觉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发直,他们僵硬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瘦小的站得太快,还撞到了桌子上,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

站起来后,两人就像僵尸一样一步一顿地往牢房走去,瘦小的那个走得快些,很快就走到了牢房门口。他伸出双手抓住了牢房的锁,开始有节奏地往外拽起来。而后赶到的士兵被前者挡住了钥匙,便一把抓住瘦士兵的腰,以同样的节奏往外拽啊拽…

我微微转开视线,不忍心再看这两个士兵的动作——怎么看,都觉得我会长针眼啊!

果然如同杯神所说,我现在的能力还差得很,要不然,怎么着也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吧?被控制的人僵硬得好像尸体,连完成命令的方式也傻得可怕。

微叹口气,我飘到两人身旁,再一次轻声道:“用钥匙把牢门打开。”

两人顿时停住手里的动作,迷惑地慢慢转动着脑袋,最后脸对着脸不动了。

…这两人不会就这么亲下去吧?

我为自己的想象吓得一哆嗦,立刻又说道:“从你们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然后就——悲剧了…

只见一个摸另一个的上衣口袋,另一个摸对方的裤子口袋,一个站得笔直,一个弯腰乱摸,自然很不协调,于是两人的手脚就互相交缠,最后啪叽一声一起摔到了地上——而且是以一上一下的姿势。摔到地上的两人并没有停下动作,依然顽强地想要完成我的命令,于是这两个便互相纠缠着扭做了一团。

我眼角一抽,不经意间看到牢房里的杰克船长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抓着牢门,两眼睁得如同铜铃般大,惊奇地看着地上扭作一团的两人。

我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保持隐身的状态。以杰克船长的聪明,我要一出现他一定能猜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是我一手导演的。虽然是魂体状态,但我依然是有自尊心的,这样一幕这么像搅基的场景,我绝对不要承认是我的指挥造成的!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两个笨蛋的声音太大,恐怕已经吸引了外面的注意了。

果然,当我再次对两人轻声说 “命令取消”后,一大队的士兵就出现在门口,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直奔牢门。领头的士兵奇怪地看了地上躺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两个士兵一眼,从地上捡起两人“互摸”时掉出来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原来,船已经到达皇家港了。

这一队士兵把杰克船长带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门口。

我瞅瞅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黄金杯,又看看已经空无一人的舱门,咬咬牙向外飘去。

我做这个奇特的杯神还不知道要多少年,而我能跟着杰克船长的日子,不过就那么几十年,如何选择,我心中的天平分辨得一清二楚。

我一路尾随着这队押着杰克船长的士兵回到了海边的地牢里。

一样的牢房,被黑珍珠号炸出来的洞早已经补好,只能从墙的颜色深浅不同来判断曾经漏风的是哪一处。而二进宫的杰克船长,依然被关到了他曾经待过的牢房。

等到监狱里彻底安静了,太阳也沉入海平线之下,我悄悄的在阴影中现身,轻轻对坐在牢房一角的杰克船长招呼道:“嗨,好久不见,杰克船长。”

确实…从上回牢房一别到现在重新见面,期间竟然已经隔了那么久了。

起航

杰克船长却没有我想得那么惊讶,看到我的出现,他的眼中也只是小小地闪过了一丝意外,然后挑挑眉笑道:“梵妮,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回…回来?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喜悦缓缓淌过。回来…杰克船长用了“回来”这个词啊…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我是高兴的。

“当然,我说过的,杰克船长您是我的鸟妈妈,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去?”我笑着耸了耸肩。

对于我的旧事重提,杰克船长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么,上半身向前倾了倾,眼睛亮得有些可怕,“梵妮,你能告诉我,船上那两位精英是怎么了吗?——哦,别急着说不,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

我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杰克船长果然是杰克船长,就算我刚刚没在现场出现,他也能由我此刻的出现联想到我跟那件事的关系。

“啊哈哈…也没什么,只是我刚刚得到的能力不怎么熟练而已…”我打着哈哈,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告诉你哦船长,我多了个附身的能力。不见的这段时间,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无法…回来。”回来这两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好像嘴里含了糖,甜得都有些发腻了。

“附身?”杰克船长脸上现出好奇的神色。

“没错。”我点点头,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似乎可以附身到黑珍珠号上被诅咒的船员身上,但一碰到月光就会失效。至于能不能附身到活人身上,暂时还不知道。”

那什么破传承仪式之后,我脑中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完全没有跟附身相关的。所以,我也只能猜测,附身这项能力,是属于我这个穿越者的福利,而跟灯神的身份无关——我靠,每次说到灯神这个称呼我就隐隐胃疼…为毛我必须当这种神棍类NPC啊?

杰克船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头上垂下的头饰,忽然扭头看向斜对面的牢房,挤眉弄眼地说道:“梵妮,试试?”

“呃…好吧。”我看了眼那里躺着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囚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去尝试,不过,既然杰克船长摆出了这样期待的样子,我也不好折了他的意不是?

隐去身形飘到这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囚犯身边,我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上回的附身,是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吸力,等我醒来就天地变色了。可是这一回,难道我要发挥想象力念个咒什么的么?

干站着也不是办法,我试着虚躺到这个囚犯身上,慢慢飘下去,感觉位置差不多了,就闭上了眼睛。等了会儿,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我只好挫败地睁眼,施施然飘了起来。

摸着下巴想了会儿,我将双手在身前微曲,仰头三十八度,虔诚地轻吟道:“上帝啊!圣母啊!如来啊!观音啊!谁都好啊!请让我附身到眼前之人身上吧!急急如律令!”

…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说,附身失败,到底是因为我忽略了什么触发条件,还是因为附身根本就是随机性的?又或者说,真如我之前所想,我只能附身到黑珍珠号上被诅咒的那群海盗身上?

又试了很多种方法,结果依然是失败,我只好回到杰克船长身边。正要显形,就见杰克船长忽然低声说道:“梵妮,你成功了?”

…啥?

顺着杰克船长的视线,我看到那个囚犯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呃…好吧。

我立刻现出身形,悄声对杰克船长解释道:“不,那不是我…”

对于我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方式,杰克船长似乎已经习惯了,即便前一刻他以为我在囚犯身上,此时他也只是倏地转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似乎颇为遗憾地说:“或许只是时机不对。”这大约是在安慰我不要灰心。

或许吧…

因为心里依然有些担心黄金杯,想着杰克船长应该会在牢里待着,我飘出了牢房。

我先去了一开始的那艘船,但黄金杯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飘出船舱,我到处飘,希望能找到熟悉的人——比如那俩搅基男…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快把整个皇家港的军港都游遍了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储藏宝藏的地方。

…看管宝藏的依然是那俩搅基男。

此刻,两人正对着聊天。

“坎迪亚,这么多宝藏,都要献给国王陛下吗?”其中稍瘦的一个对胖的说。

“废话!”坎迪亚白了小瘦子一眼。

“可是…国王陛下需要那么多吗?你说他会不会分一点给我们?”小瘦子贪恋地看着紧锁的门,仿佛能透过厚重的门板看到一室金灿灿的宝贝,砸了咂嘴。

“国王的藏宝室大得很,就算用不着也会锁起来,怎么可能会分给我们?摩托哥,站好你的岗,别想不可能实现的事!”坎迪亚鄙夷道。

“好吧。”小瘦子最后看了眼将他和宝贝们隔开的大门,不舍地转回了头。

听完墙角,我飘进了锁着的房间里,在一地的黄金造物中搜寻起来。

除了那箱阿兹特克金币,死亡之岛上的宝贝都被海军运了回来,所以这一房间的黄金数量,真的能闪瞎人的眼。

好在我和黄金杯之间在一定的距离内有着奇特的感应,我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被埋在众多宝物之中只露出一个杯托的黄金杯。

被审判后的杰克船长有伊丽莎白和威尔去救,所以我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他,但我的这黄金杯就只有我自己来取了。可是,要怎么取呢?我没有实体,自己肯定是无法取回的。

再次飘出室外,我内心挣扎了好半天,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只好眼睛一闭,对两人下令道:“拿钥匙。”

出于好奇,我还是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两人的动作。

…依然是扭曲成一团。

钥匙大约在坎迪亚的身上,他将手伸到自己的口袋里,而小瘦子也蹲下,将手伸到坎迪亚的口袋里,他的头的位置正好在坎迪亚的裆部…呜呜,这场景太邪恶了,我不要再看了啦!

好在在我泪奔之前两人就取出了钥匙,再次在我的授命之下打开了藏宝室的门,又在我的指挥之下找出了黄金杯,然后迅速退出藏宝室,将门锁上。

我终于稍微舒了口气。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把黄金杯藏起来,等到杰克船长逃走的时候我再让他帮忙拿上。

——特么的要是我有个实体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抱怨归抱怨,我还是必须物色一个好地方藏这黄金杯。第一,必须安全不会被发现;第二,必须方便拿取。

想了又想,除了放到海上去,就是干脆一点直接交给杰克船长了。

牢房门外看管的人太多了,这两人在我的控制下动作太僵硬,不引起怀疑才怪。最后,我只好再指挥这两人找了搜小船,趁夜划到离皇家港有些距离的礁石旁,将黄金杯用网兜装了,在礁石上绑好。

“绑紧一点。”我提醒道。

我的话音一落,坎迪亚就使劲一扯网兜上的绳结,谁知用力过猛,这网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次品,就这么…破了…

“我的杯子啊!”我惨叫一声,身体已经比我的思想先动作,手一伸便抓向落入水中的黄金杯。

可是我怎么能忘记了?我根本就碰不到任何东西的!

眼睁睁地看着杯子轻飘飘地因为重力而落入更深的地方,我一转头对两人再次下令道:“谁会游泳的下去捞上来!”

没有人动。

我使劲抓了把头发,只得作罢。他们不会游泳,我能为了只杯子就让他们去送死么?——况且说不定送死也捞不上黄金杯。

看来,只好麻烦一下杰克船长了。

第二天,审判如期进行。

因为杰克船长的种种恶行,他被判了绞刑,立刻执行。

在看到威尔混在人群里伺机行动后,我原本有些吊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还好,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事,该发生的照旧会发生。

之后的刑场一片混乱,杰克船长和威尔的配合还算默契,只不过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堵在高台上。伊丽莎白和她的父亲出来说情,对伊丽莎白有情的诺林顿准将一时心软,杰克船长就从高台上跳了下去,向外海游去。

那里,黑珍珠号早已准备好迎接着它的船长。

“杰克船长,能帮个小忙么?”我出声对正奋力游着的杰克船长问道。

“如果不是让我放弃我的黑珍珠号,那么请说吧。”杰克船长继续奋力游啊游,在喘气的间隙回答我。

“当然,只是请你拐到礁石旁,帮我捞点东西而已。”我忙谄媚道。

“那是什么?”

“呃…是一只黄金杯。”

“如果分我一半的话,我可以考虑。”杰克眼珠子一转,又眨了眨眼才说道。

“…全给你了。”反正我又碰不到,你就算不要,我也是要硬塞给你保管的…

得到我的承诺,杰克船长听从我的指点向昨天黄金杯掉下的礁石处游去。还好转的角度不大,不至于在他帮我找的过程中延误了时间被海军追上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去,只见整个皇家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要出动海军的征兆——或许,诺林顿准将也不准备在这次抓杰克船长了吧?

昨天的网兜还在原地,这就像是一个图标,让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黄金杯的下落处。

杰克船长深吸了口气潜下水,我立刻跟上。

然而,不知道是位置不对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们扩大了搜索范围也没找到黄金杯——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和黄金杯的特殊感应也没有了。

浮出水面,杰克船长怀疑地问:“梵妮,你确定这底下有个黄金杯?”

我忙点头,“我确定!十分确定!我亲眼看着它沉下去的!”

然后杰克船长就开始向黑珍珠号游去。

我一急,追上他问道:“杰克船长,你怎么不找了?”

“你刚刚看到了吧?水底下有一道暖流,黄金杯早就被冲走了——如果有的话。”

我看看遗留着网兜的礁石,又看看正奋力游向黑珍珠号的杰克船长,咬了咬牙跟上他。

我的使命是守护黄金杯,不让他落入坏人手中,既然已经被海水冲走了,我拿不到,坏人们还能得到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虽然我不在黄金杯的身边,但我依然以另一种方式守护了它,我依然是一个合格的杯神!

想通后,我立刻将黄金杯的事忘在脑后,跟着杰克船长上了黑珍珠号。

甲板上,一群海盗们以一种真挚的神情迎接着杰克·斯派洛船长——黑珍珠号唯一真正船长——的回归。

我看到了杰克船长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感动,也为着他有这些可亲的船员而欣喜。

“上甲板,你们这群恶狗!系好吊带!”杰克船长单手握住船舵,神采飞扬,眉目间满是张扬。

“现在,让我看看地平线,以及…真正的坏蛋!”杰克船长掏出心之罗盘,嘴角挑起一抹自信的笑,愉悦地看着远方。

我飘在杰克船长身边,看着远方永远到不了的海平线,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片豪情。

新的旅程,有什么在前方等待?

第二具身体

“前方有暴风雨!绕过去!”杰克船长放下望远镜,扯着嗓子大喊道。

我看着不远处纠结的乌云,有一种回到我和杰克船长初见时的错觉。那时,郎未娶女未嫁…啊呸呸不是!是乌云一样翻腾,无垠的大海中,只有我和杰克船长并肩作战。

而现在,不但多了许多的伙伴们,我们的船后还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海军,领头的正是诺林顿准将。

要真说起来,我还挺佩服他的。在皇家港放了杰克船长一次,之后却派出海军穷追猛打了整整三个月,似乎不把杰克船长再抓回去就不甘心似的。这到底是因为大英帝国海军的尊严,还仅仅是男人的尊严作祟?或者只是为了逃开伊丽莎白和威尔的浓情蜜意?

男人的心,你还真别猜,有时可比女人的心还复杂啊。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也算跟黑珍珠号上的船员混熟了——好吧,为了让所有人接受我这个异类的存在,我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然后我还悲惨地发现,当我离开了黄金杯,得自于传承仪式的能力消失了。某次在某个海港停靠的时候,我心血来潮想试试看我的能力有没有进步,结果用了半天没人鸟我,后来又试了好几个人,无一不是失败的结局。想了半天,我才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说,我现在依然是什么都碰不到毫无能力的小魂体一枚——至于我的附身能力…一直没有机会再成功地尝试,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还有没有。

不过我的心态倒也还好。反正这些能力都是额外附加的,有我就当是上天的馈赠,没有我也无所谓。身为一个没什么武器能威胁到我的魂体,即使没有任何能力,我也感到浑身轻松。

这场暴风雨波及的范围很大,黑珍珠号绕了很大一圈才从风暴不那么猛烈的边缘地带穿了过去。

而在我们身后隔了一段距离紧追不舍的英国皇家海军,似乎是为了赶上我们,竟然直接从暴风雨中间穿过…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因为当他们被困在那里的时候,我们已经绕过暴风雨,扬长而去了。

暴风雨过后的天空看起来很蓝,明净如洗。海鸥鸣叫着飞过我们的船,阳光洒下明媚的光晕。

“看,那是什么?”当我继续飘在半空中欣赏海上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时,下方有船员在大叫。

我向下看去,离我们的船不远的地方,有一大块的白色在海面上起伏——不,那似乎是一件女士裙子…等等,裙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