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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在哪里?”两人一听,吩咐向我指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杰克船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一下,将两人乱棍打昏。

我看向杰克船长手中的棍子状物体,眼角抽搐地问:“这是…什么?”刚刚还没有的…

杰克船长耸耸肩,随手指了个方向说道:“那边借的。”

看看那个方向,又看看杰克船长手里的“棍子”,我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虽然在我有限的记忆里,监狱长介绍过,这根棍子是某位国王用过的权杖来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方便多了。我带着杰克船长走过几个陈列柜,从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拿到了那块图样。

但当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走廊中忽然传来繁杂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在叫:“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我转头盯着杰克船长。

杰克船长眨眨眼,无辜道:“你知道的,路上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现在当然不是确定谁该承担惊动守卫的责任的时机,我和杰克船长对视一眼,立刻向三四米远的窗户奔去。

船上锁了,不过好办,杰克船长手里还拿着“棍子”呢…

一棍子捅破窗户,杰克船长一脚踏上窗台,却忽然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放下脚,挤眉对我笑道:“女士优先。”

一时被杰克船长的笑容蛊惑,我忙越过他的身边爬出了窗外,颤颤巍巍地站到了突出的一小块石头上。

向下看了看,我认出斜下方不远处正是我的房间,此刻窗户应该还是开着的,顿时就兴奋起来,对已经下到我身旁的杰克船长示意向那个方向走。

杰克船长会意,率先攀爬过去。

而当我艰难地向下爬了一层,正要抬脚向下再爬一层时,我脑中忽然叮的一声醒悟过来。

——我跑什么啊我!我这身份是多好的掩护啊,那俩守卫又没看到是谁打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同谋,只要我装昏,谁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刚刚怎么就脑抽一起爬下来了呢?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快哭了。

而走神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我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一斜一轻,向下落去!

心慌意乱间,我胡乱挥舞的手猛地抓住了什么东西,身体也狠狠地向山壁撞去,痛得我眼冒金星,差点就魂魄离体了。

“他在下面!”正在此时,上面有声音忽然响起。

我正要抬头,忽觉得手上一松,整个人就失重向下掉去,下落的恐慌让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啊啊,杰克船长你太狠心了啊啊!明明抓住我了为毛要放手啊啊啊!

我怒视着上方逐渐拉远的杰克船长,正要以我冒火的愤怒眼光谴责他,就见他忽然露齿一笑,整个人向外一跃,也跳了下来!

我顿时就呆住了。这、这不是我一开始的梦境么?那个“你跳,我也跳”什么的…

随着“嘭”“嘭”的两声落水声,我和杰克船长先后落入了起伏的海水中。

此刻我终于体会到,前任杯神的失误造成的无实体的魂魄体质有多大的好处。在这具身体里,我能感受到所有感觉器官接收到的刺激,不论那是欣喜舒适的,还是反面痛苦的。此刻的我,被海水淹没,想浮出水面却找不到方向。

这样的没顶之灾,当年我去水上乐园玩的时候有过。明明只是浅得连我大腿都不到的水位,当一阵大浪打来将我打翻入水后,我却怎么都找不到哪一个方向是“上”。那种恐慌,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昏昏沉沉间,我只觉得腰间一重,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箍住了我,将我往上——大约是上吧——拖去。

“呼…咳咳…”出水的那瞬间,我狠狠地吸了口气,却被呛到,咳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等到我终于缓过神来,就见劳伦斯监狱里灯火通明,声嚣不断。

“…被发现了。”我紧紧拽着杰克船长的衣服,看着他在黑夜中晶亮无比的眼睛,小声说道。

“不用担心,他们是抓不住伟大的杰克·斯派洛船长的。”杰克船长龇牙笑道。

“…不,我担心的是我自己。”我苦着脸说。被贝克特勋爵知道我半夜不睡到藏宝室还破窗掉入海里的话,他一定会怀疑我的——况且我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会让这身体出问题的呢,可结果我却一直在拿这身体乱来…我似乎太不厚道了一点。

杰克船长眨眨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远处的一束微弱光线所打断。

扭头,我清楚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模糊的轮廓——不,不对,有好多个!

毫无疑问,那是一队船队。

“船长,我们是不是应该躲一躲?”我指了指远方浩浩荡荡开过来的船只,小心地建议道。

杰克船长看了船队一眼,严肃道:“现在正是严格以海盗法典为准则的时候。”

“什么?”

“…逃。”杰克船长眉目舒展,笑得一口白牙闪闪发亮。

“…”果然如此…

不过,现在的情势,事实上不怎么妙。

我们在大海中,岸上估计已经有守卫在等着了,而不远处的海上,还有敌友不明的船队逼近——是敌的可能性很大。

杰克船长抱着我向岸边游去,我搂着他的脖子,真想就这么抱着不放手…但冰冷的海水将我的旖旎邪念都浇了个透,所以我立刻恢复了神智,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说道:“那个…我有话要说。”

杰克船长注意到我的动作,停下低头看我,不赞同地摇头道:“梵妮,你知道的,我们正在逃亡,不适合谈情说爱…”

…谈个毛情说个毛爱!

我抽了抽嘴角,我是有多傻才会在身处冰冷的水中,周围还围着一群敌人的情况下谈情说爱啊!

对于杰克船长对我智商的轻视,我感到压力很大。顺手捞过正好飘到我身边的原窗户的组成部分现在的残破木头,我放开杰克船长,试着靠这小段木头自己浮起来…咦,居然成功了?!

——不对,能飘起来似乎是这身裙子的功劳。只要我不乱扑腾,似乎就不会沉下去。

于是我放心了,看向盯着我的动作的杰克船长,微微一笑:“船长,谈情说爱还是等到岸上再说吧。我想我们还是分开走比较好,你知道的,他们对于我这个‘公主’是很宽容的,谎话的被接受度也高。”

杰克船长看看我,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那么断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在这一天,亲爱的梵妮为伟大的杰克·斯派洛船长牺牲了自己。”

“…说牺牲,还没那么严重。”我嘴角抽得都快抽筋了。

“无论如何,我会记住的,亲爱的梵妮,你是我最好的伙伴。”杰克船长耸耸肩,露出迷人的微笑,转身游入黑暗中。

伙伴么…

我小心翼翼地转身迎向船队开来的方向,就在此时,就在海边的灯塔上忽然射下一道强烈的光芒,直接将我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我顿时就变成了一个睁眼瞎。

现在好了,敌在暗,我在明,因为光线的缘故我看不到对方,而对方却可以轻易地看到我——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令人高兴得起来。

那支船队很快就到了附近,有了灯塔的指引作用,他们的目标实在是很明确。快到的时候,船队就停了下来,放了一只小船下来。

来接我的正如同我想象的,是英国海军。

于是我便顺利地登上了小船。

爬上大船,我正要拧干湿透的衣服,顺便整理一下仪表好感谢这艘船上位高权重的某位船长之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一张严肃的脸上略有些激动的神色,他说:“索尼娅,上帝保佑,你没事!”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脑袋一时打成了一股死结。

…威尔·特纳?

——这、这是什么状况?!

坎伯兰公爵

不,不对!

他不是威尔!

虽然内心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在狂奔,但为了我和贝克特勋爵的交易,为了保持我公主的身份,我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装哑巴,装冷艳高贵。

这个男人,看起来大概有个二十岁左右,除了那股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脸上还有着青年特有的青涩,但被他那严肃的表情所掩盖,并不那么明显。乍一看去,他的五官跟威尔·特纳有些相似,但仔细一看却发觉一个是小市民,一个是贵族,气质相差万里。

他高贵优雅却又喋喋不休地表达着对索尼娅公主的关切之情。

仿佛被海水冻住的脑袋终于渐渐回暖,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索尼娅的追求者,坎伯兰公爵。

…完蛋了,追求者都出现了,我这个冒牌货会露馅的吧?

虽然我心中惴惴不安,但事实证明,只要我会装,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我一直没有说话,表现出一种万分疲惫的样子,坎伯兰公爵只说了一会儿就注意到了,忙命人立刻开船回霍尔德斯港。

霍尔德斯港?

我眨眨眼,终于开口说了上船以来的第一句话:“…贝克特勋爵还在劳伦斯监狱里。”

特么的我怎么有一种被拐走的感觉?这个虽然经我猜测是坎伯兰公爵但对我来说依然不明来历的男人,怎么可以带上我就跑呢?

“他自己会回去的。”坎伯兰公爵似乎不怎么喜欢听到我提贝克特勋爵的样子,脸上表情不变,但细细看去,可以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轻视。

…一定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我回头看了眼漆黑的海面,心中为杰克船长祈祷,希望他不要被抓到了。而贝克特勋爵和坎伯兰公爵的恩怨才不关我的事呢。我只要撑到把这具身体送回到她父亲身边就好了。

连夜航行,这支船队于清晨到达了霍尔德斯港。

这一夜,我强撑着没有睡。

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其实都是靠着男性的,一开始的电影中,伊丽莎白的父亲也是极力撮合她和诺林顿准将。不过她的父亲实在是个极好的父亲,最终都没有逼她,都比得上现代宠爱女儿的父亲了。

我打赌,索尼娅公主的父亲纽卡斯尔公爵同意让这个坎伯兰公爵来接她肯定是因为政治原因。因为…坎伯兰公爵正是英国现任国王乔治二世的幼子,比他哥哥更受二世的喜爱。

…作为政治从来都考不及格的人,我对于这些关系的思考也就仅止于此了。

言归正传,我估计坎伯兰公爵是想拉拢纽卡斯尔公爵的,所以才会如此积极来追求索尼娅公主,所以我一直担心他会让生米煮成熟饭,一夜也不敢合眼。

结果就是白撑着了。这一夜,我的门外除了巡逻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人再走过。

船到霍尔德斯港后,来迎接我们的是贝克特勋爵的副官,一个电影中曾经出现过的男人,由于他干过的偷窥等一系列的事,我对他印象深刻。

坎伯兰公爵摆足了一个王室中人的架子,根本就不怎么鸟那个副官,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副官提供的一切服务,一边享受还一边鄙视,似乎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他的态度让我深深地蛋疼了,果然贵族什么的最讨厌了。

之后,坎伯兰公爵在得知我的住处后,尾随着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住了下来。

分开前,他告诉我,我们会休整一下,在三天内出发回英国本土。

我很淑女很矜持地点点头,施施然回到了之前一直住的房间,然后郁闷万分。随后不久,在房间阳台上看到贝克特勋爵的船队回来,我立刻让玛丽亚去找贝克特勋爵过来。

大约贝克特勋爵也很担心我会露陷,他很快就赶了过来。

“贝克特勋爵,您终于回来了…”我看到他,简直就像看到了亲人。

贝克特勋爵挥退侍女们,让她们去外间守候。

“梵妮小姐,你是否忘记了你的承诺?”四下无人,贝克特勋爵直接质问道。

我确实有些心虚,但考虑到气势不能弱,所以虽然我的视线很有些飘忽,我的语气却是很镇定,“当然没有!我时时刻刻记着我的承诺!”所以嘛,我到现在不也好好的在这身体里么?

贝克特勋爵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会从藏宝室掉入海中?我当时派了人守在门口保护你的。”

我眨眨眼,继续用着之前的说辞道:“昨天参观的时候我掉了东西,所以去找。”

“为什么不叫守卫?从窗户里爬出去,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贝克特勋爵抓着我的话继续问。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打扰守卫嘛。”我说,为了防止他再问下去,立刻岔开话题道,“那个闯入藏宝室的歹徒抓住了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啊。

贝克特勋爵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没有。”

我立刻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杰克船长那么狡猾,肯定不会被抓住的。

“公爵大人,公主正在里面休息,您不能…啊!”

门外忽然响起骚动声,随之而来的是玛丽亚惊慌的声音,以及最后拔高的那声尖叫!

我几乎和贝克特勋爵同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拔腿向门外走去。但我们只走了几步,大门就被暴力踢开,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提着染血的宝剑冲了进来。

越过他,我看到玛丽亚此刻正躺在地上,身体在无意识地抽搐,她的腹部有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裙子。

我的眼睛微微瞪大,再加上看到坎伯兰公爵满脸杀气的样子向我走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边上一移,躲在了贝克特勋爵的身后。

——虽然跟着黑珍珠号的时候我早看过了太多的杀人现场,虽然我不再是个见血就昏娇滴滴的女孩子,但看到有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杀掉手无缚鸡之力还跟我有些相熟的女孩,我还是本能地害怕了。

透过贝克特勋爵的肩膀,我隐隐约约看到坎伯兰公爵的脸色因为我的动作而变黑了。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抽了抽嘴角,本想亡羊补牢,但看着坎伯兰公爵那黑得发亮的脸色,我实在是没有勇气从贝克特勋爵身后勇敢地站出来。

“贝克特勋爵,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索尼娅的房间里?”大约是贵族的矜持,坎伯兰公爵倒是没有如我所担心的翻脸什么的,而是黑着脸冷冷地注视着贝克特勋爵问道。

听他这么说,我不自觉地扭头看了看天色——还是白天嘛…

“听闻公主再次落水,我只是来看看是否有不妥。”贝克特勋爵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往他身后躲的小动作,不但没有移开,反而动了动身形完全挡在了我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样的!

我在心里大声称赞着,虽然对于他说的“再次”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又不是故意要跳海的…

“那么,贝克特勋爵,你是否该解释一下呢?为什么索尼娅公主在你的监护下,竟然三番四次落水?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坎伯兰公爵字字有力,眼神犀利,仿佛想将眼前人割出个洞来。

这个问题,贝克特勋爵似乎不好回答啊。

看到贝克特勋爵紧绷的背影,我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来,弱弱地说:“…都是我不小心…脚滑了…”

“索尼娅,你不用惧怕袒护他。你的父亲纽卡斯尔公爵深受我父王的器重,定不会放过三番两次伤害他女儿的罪人。”坎伯兰公爵的视线在我和贝克特勋爵之间溜了一圈,微微仰起头倨傲地说。

一旦开了口,我的胆子就大了,此刻听坎伯兰公爵依然这么“执迷不悔”,我便从贝克特勋爵身后走了出来,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道:“公爵大人,没有任何人逼迫我做出不符合事实的言论。在这里,贝克特勋爵给予我如同家里般的待遇,我并没有什么不满之处。”

“索尼娅!”坎伯兰公爵似是不敢相信我居然为贝克特勋爵说话,脸色持续往青黑色发展中。

我无辜地眨眨眼,不语。

我和贝克特勋爵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你算个毛!

“坎伯兰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