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李捕头这是怎么了?”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王靛也是个好管闲事了,早一溜的跑门口去看。

“哎呀,李捕头是让人用门板抬回来的,屁股上都是血啊,这是挨了板子呢。”王靛说着。正要去打听怎么挨的板子。

就听隔壁传来许大姐高八度的声音:“汉文,汉文,快去买些伤药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抬门板的两个捕快道:“还能怎么回事,昨天夜里又有好几家富户又被盗了,今天一大早,被盗的富户便集中到了县衙,质问县太爷的办事能力呢。县太爷这些日子正因着不能升迁恼火,这不就是火上浇油了,县太爷认为他不能升官就是因为这案子闹的,自是要怪李捕头办案不力,于是就一顿板子下来,还着令十天之内必须破案,若是再破不了,咱们就得从衙门里扫地出门了。”

那衙差说着一阵叹气。

“这该死的贼,还有这县太爷,平日看着清明的,如今也是个糊涂虫,他不能升官定是火候未到,却干我家公辅何事?”许大姐自是叫骂了一通,却也没法子。

隔壁院子吵闹着。

阿黛这边便是微皱着眉头,虽说方大会托梦,但看他昨晚托梦却托到自己头上,也不知最终靠不靠谱,这事还得自己再推上一手,便冲着一边正要出门的老爹道:“爹,可记得我昨日说过的葛庆之案另有内情。”

“怎么?你有线索。”听得出阿黛话中有话,王继善问道。

而一边的王成也赶紧过来听着,他倒真是把葛庆当朋友了。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方大了。”随后阿黛才把方大托梦说中水莽草而死之事说了说。

“托梦之说总有些怪力乱神。”王继善道。

“咱家都有狐仙祖母了。托梦也不稀奇,阿黛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一边王成却是一脸正色,若真是这样,那他必为葛庆翻案。

“大哥不防去找找葛婆婆。然后去找方大的父母看看,我能接到托梦,那方大的父母没理由接不到。到时,大哥可邀方大的父母还有葛婆婆去衙门击鼓鸣冤,而只要方大父母说通,到时开棺验尸,水莽草之毒在人的体内,时日一久,便会深入骨髓,到时骨头是黑色的。”阿黛道。

“好。我这就去办。”王成二话不说,就出门直奔葛家。

“我去隔壁看看李捕头。”看着大哥出门,阿黛又冲着自家娘亲道。

“去看看吧,都是邻居,能帮上的帮帮。”一边刘氏道。

阿黛便出门。了隔壁许仙家。

许仙此时已从药堂买了伤药回来,见到阿黛来,倒是冲着阿黛道:“阿黛,你来给我姐夫把把脉看看。”

“许大哥还不信自己的医术啊。”阿黛笑嘻嘻的道。

“这点自信是有的,只是牵涉着家人,心里总是有些担心,两人都看看能更放心一点。”许仙拱着手道。

所谓医不自医。有时也并不是看自己的病,于自己关系密切的亲人,也因为太过关心反而心乱了。

“嗯。”阿黛应声,给李捕头把了脉,又看了许仙弄的药,没有任何问题。

“哎。现在看好又有什么用,这案子一日不破,说不得过几天又得挨上一顿。”李捕头趴在凉席上,有些唉声叹气,县太爷也是着令十日内破案的。

“李大哥。这案子莫不是无头公案不成,竟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吗?”阿黛站在一边问。

“要是有线索就好了,这被盗的人家都是富户。”说到这里,李捕头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了,穷人也没线,而这些富户,哪家不是养了家丁的,而被盗之时,家丁没有听闻一丝的响动,同时门窗都是从里面拴的很紧,并没有任何贼人入室的痕迹,可就怪了,锁在箱子里的金银就自动的不移而飞了,这让我如何去破案?”李捕头叫着苦啊,他心里屈的,以至于在阿黛这样的姑娘面前也如竹筒倒豆一般。

“那会不会是由什么法术做的案,李大哥可还记得当初我二姐的事情,当初集上的一个道人说我二姐活不过三日,可把我们一家吓坏了,可这道人偏偏打主意打到了于老先生身上,最后事赙被于老先生抓个现形,当时还是李捕头去抓的人吧。”阿黛故作一脸沉思的道。

听着阿黛的话,李捕头先是一阵沉思,随后一拍凉床:“对啊,我怎么没往这方面想。”

只是拍完又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碰到屁股上的伤了。

“嗯还有,青云观的那个道人我看着挺眼熟的,好象是当初那个恶道人的徒弟。”阿黛又说了一句,这才是重点。

“你是说这案子很可能是青云观那个道人所为?”李捕头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个道人很面熟而已。”阿黛自然死不承认。

“大家听着,刚才所听的,不可露出一丝毫口风,二虎,小凉,你们两个这几天给我盯着青云观里的道人,他那师傅是个恶道,如今,他却窜掇着赵昱那纨绔子刮了我们钱塘地皮,我倒要掂量掂量他的轻重了。”李捕头道。

“是,我们这就去。”那两个铺快应声便急急出门了。

“嗯,我去衙门”李捕头也躺不住了,硬是爬了起来,也不顾屁股痛了,一瘸一拐的就出了门,任是许娇容大叫也顾不得。

第七十七章 解铃人

钱塘又爆出了大新闻,葛庆杀人案风云又起,据说是死鬼方大托梦,说并不是被葛庆打死的,而是被人用水莽草毒死。

“哈,托梦之说又哪做得了准。”青石巷的杂货铺前,又成了闲话的聚集地。

“谁说托梦之事就做不得准了,要知道,当天这梦可不是方大父母两人梦得,方大的两个兄弟,还有葛庆家的祖母都梦到了,这事,你说稀奇不稀奇,再说了,虽说托梦之说做不得准,但方大父母坚持开棺验尸,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一个闲汉就翘着腿坐在杂货铺门口,神叨叨的道。

“怎么了?”众人问。

“棺一开,县里的仵作捡了骨头,那骨头都成墨黑色了,然后又专门验了毒性,还真就是水莽草中毒的,你们说说,这梦若是作不得准,怎么就恰恰是水莽草中毒了呢?”那闲汉反问。

“那如此说来,葛庆没事了?”有人问。

“那是当然。”闲汉道。

“那是谁毒死方大的?”又有人问。

“这还能是谁?当日方大被葛庆打伤,回到家里就再未出得门过,他那娘子柳氏跟公婆又过不到一块儿去,早就是分家出来的,家里除了柳氏还有谁?”闲汉道。

“这么说是柳氏杀夫?”众人一阵惊讶。

“不好说,不好说,反正现在衙门里在查。”那闲汉倒是不再多说了,毕竟尚未定案的事情,他也不好明说的。

已经初夏了,风中带着一丝闷热。

方大家。

柳氏年约二十出头,身穿水田服,头上插着珠玉簪,身形窈窕,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此时脸色很不好看。

家里一片狼藉。方大父母刚才带着方大的两个兄弟过来狠狠的闹了一场。砸碎了她好些东西,那可都是钱哪。

当然,真正让柳氏担心的还是方大父母已经把她告上了公堂,说不得明日差人就要来传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刚露了半张脸,那柳氏一见,唬了一跳:“死鬼,你这时候还敢来?”那柳氏吓了一跳,连忙扯着那人进了里屋,门窗等所有的帘子均放了下来,屋里便暗沉沉的,看不清人脸。

“没事。我这时候来你这里正常的很。”那男子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柳氏深吸一口气道。

“不怎么办,跟他们打官司就是了。”那男子颇有些无所谓的道。

“打官司,说的倒是轻松,方大的父母可是把我给告了,说方大托梦给他们。是我下的毒,我要如何开托?”柳氏大急的问道,随后又发了狠话:“我告诉你,你可不准置身事外,要不然,我拖你下水。”

“得得得,你急什么呀。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打官司那是我的强项,方家告你,你就反告他们。”那男子道。

“反告他们,反告什么?”柳氏疑惑的问。

“很简单,托梦之说到底是他们一面之辞。虽然开棺验尸证明方大是中了水莽草之毒而死,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是你下的毒,你大可以反咬一口。”那男子道。

“怎么咬?”柳氏问。

“翁强叔壮,又觊觎你的财产,方大生前曾多次跟方父还有兄弟争执。而且方大那日是从方二家里出来,然后急匆匆的回家,路上被葛大所打。所以,你完全可以反告方二,是他给方大下的毒,只不过可能药力并不太重,所以没有当场毒发,直到被葛大打了一顿,才诱发了水莽草之毒。而这一点,也由方家告你可以作证,当日方大死,连仵作都不知是中了水莽草之毒,何以方家却突然知道了呢,别拿托梦之说当回事,那东西不能上堂为证。再说了就算要托梦,为何刚死那几日不托梦,到得现在再托梦,如此,说不得,方家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那男子道。

“死鬼,还真有你的。”柳氏听得男子这一翻话,立时觉得自己一点事也没有了,不由的媚眼横扫,嗔了男子一句,半边身子已靠在男子身上。

只是这会儿那男子却又突然盯着柳氏问:“对了,这案子本来就完结了,怎么方家就突然的又告起你来,是不是你露出什么马脚了?”

“没,我这段时间听你的,一直在家时为那死鬼守孝呢。”柳氏一脸无辜的道。

“那怎么突然的方家就知道这事了,难道真是方大鬼魂做祟?”那男子嘀咕着。

“别说了,怪吓人的。”柳氏搓了搓胳膊,总觉得家里阴风阵阵的。

“有为夫在,你还怕什么,娘子,可想死我了。”男子这时却是一声邪笑,抱起柳氏便往里屋。

“啊…死鬼,你家里还有夫人呢,什么为夫的…”柳氏由着男人施为,只是她一抬眼,便对上了床边方大阴煞煞的脸。

“啊…”柳氏大叫了起一为,推开男子,跳下床,两手抱着胳膊躲到屋角,浑身发抖,一脸苍白。

“怎么了?”男子被她吓了一跳,一脸阴沉的从床上起来,身上的衣服半敞着。

“那死鬼就在那里瞪着我。”那柳氏擅抖着声音道。

“我看你是心虚,行了,按我说的作不会有事的。”男子觉得诲气,整了整衣裳,又叮嘱了柳氏几乎,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时也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

葛庆从来也没有想到他还能有活命的一天。

所以走出大牢门口,看着外面绿柳如荫,仍有些晃神,直到看到瞎眼老祖母时,才回过神来,便冲上前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抱着老祖母的腿痛哭了起来:“孙儿不肖,累得老祖母受苦了。”

“祖母倒是没怎么受苦,比你这混小子在家的时候日子过的还舒坦呢。”葛婆婆重重的拍了葛庆,这孙子是不争气,可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孙子。更何况,儿子出去跑商音讯全无时。这孙子才不过十四岁大小,一个半大小子要自己讨生活,还要养她这瞎眼老婆子,那又岂是容易的。

所以。也怨不得他。

“这些日子多谢花婶了。”葛庆便冲着一边陪自家祖母来的花婶道,想来他出了事,也就花婶等人会照顾他祖母了。

“没什么,也多亏你自己交的好兄弟。”花婶摆摆手笑道,虾有虾路,鳖有鳖路,葛庆虽是个浮浪子,但浮浪子讲恩义。

想着,花婶又说:“那阿庆,你扶你祖母回去。我去菜市上买些菜。一会儿来我家吃饭,算是给阿庆庆贺。” 花婶说完,就走了。

“麻烦花婶了。”葛庆冲着远去的花婶拱拱手道。

看着花婶走远了,葛庆有些一头雾水的问自家祖母:“祖母,什么好兄弟?”

“怎么。你不晓得啊,王家的王成啊,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你入牢这些日子,每几隔几天他都会送些吃的用的来,便是你这案子,他在里面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初时,他每回来去匆匆的,总是放下东西就走,我问他是谁他也不明说,只说是你的朋友,直到前几天。方大托梦一事,他让我出面为你申冤,我叫了花婶才晓得就是王家的王成。”葛婆婆道。

“啊,是他!!!”葛庆太意外了。他跟王成之间的朋友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想着当初他想讹王成。朋友之说只不过是一个下台阶罢了。

想着他一脸惭愧:“一会儿我就去王家感谢。”葛庆边说着边扶着葛婆婆朝家里走。

“臭小子,人家再乎你那点感谢啊?”葛婆婆却是没好气的道,两手却是紧紧的抓住葛庆的手,生怕这孙子再出事似的。

“祖母?”葛庆不知葛婆婆是什么意思。

“记得,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就免了,别人待你以恩义,你自以恩义待人,这句话给我牢牢记在心里。”葛婆婆道,那手重重的拍了拍葛庆的胳膊。

“是,祖母,庆儿明白了。”葛庆重重道,说实话,这回他真是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第二次生命,早立定决心,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而接下来两天,方大之死案却是越发的扑朔迷离。

之前开棺验尸,查出方大确实是中了水莽草之毒而死,再加上方大的托梦说是,钱塘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柳氏杀夫,而方家告的也是柳氏。

可没想到公堂上,柳氏却又将方大父母,及两位兄弟告了。

反说是方家兄弟贪她的财和色,故意布局谋算她。最后更把方大之死也算在了方二的头上。

当日方大离开方二家时,确实行色匆匆,面色诡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跟葛庆撞上,被葛庆打了一顿后毒发身亡。

再加上鬼魂托梦本上不得台面,更何况人家柳氏说了,鬼魂既有冤,那为何当日不托梦,却要等到这半年多后。

如此种种的,柳氏的证词倒显得更合理一点。

再加上先前,因为方大惧内,跟父母和兄弟的关系并不太好,所以,柳氏这一反告竟也是有理有节的。

但是方二也话说,当日方大之所以行色匆匆,面色诡异,正是因为他告诉大哥,说大嫂跟别人通奸,也正是因为这个,方大才急匆匆的要回去抓奸。

而方大之急,定然是方大回到家里,正好撞见奸夫,柳氏见事情败露,这才下毒害人,也很有理。

于是,整个案子就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县太爷李致正带着手下多方查证,可一来,水莽草本就是长在水边的一种毒草,并不需要去药店买,不存在任何记录。再加上事隔日久,就算有一些个珠丝蚂迹的,也早就没了。

一时间,案情进入了焦灼状态。

“依我看只要抓到柳氏那奸夫,看她有什么话说。”王家酒肆,几人吃着酒听着书,八卦案情来。

“你道那么容易抓奸夫?再说了,倒底有没有奸夫还两说呢,方家翁强叔壮的,真象柳氏那么说的也不一定。”这是一些支持柳氏的人道。毕竟在外人看来,柳氏却是弱势一方。

阿黛今日在大哥这店里帮忙,前两天大嫂突然不舒服,阿黛为自家大嫂一把脉,却是喜脉,把个王成高兴的跟傻子似的,便是王爹和刘氏也欢喜的很,如此,自不能再让孟氏来店里忙了,这两天先让阿黛帮把手,王成准备再招两灶上的仆妇。

听得众人谈案子的事情,阿黛也叹息,审案终是要讲究讲据的,鬼怪之说做不得准,这案子眼看要成为无头公案了。

不过天地有正气,冥冥中会有安排。

“娘,让我回家吧,我不要分家,我不要待在外面。”这时,不远处的公主府门前,赵昱虽然仍是一身华服,只是那一身却是脏兮兮的,此时正拍打着公主府的门。早没了以前那不可一世的气焰。

只是任他怎么拍打,公主府的门依然紧闭。

“怎么回事啊?这小子如今怎么混成这副样子了?”酒肆里有人探着脑袋朝那边望,边望边回头嘀咕着。

“这小子得罪了不少人,听说有几人做局,把他坑在了赌场里,公主当日分给他的钱财全砸在赌场里了。”有那知情的人道。

“哈,真是活该,只是公主还真这么狠心不理会这纨绔子了?”边上又有人问。

“依我说就该这样,这几天公主府每天都有几车的财物拉了出来,送往各地,还有原来公主府名下的好几家酒楼如今也换东家了,听说,灵隐寺那边公主府的别苑也卖了,全是这小子闹的。”隔壁茶楼的掌柜双手抱胸冷哼的道,要是他有这么个儿子,绝对分分钟打死。

“不对吧,说起来不就是把黑龙鱼调了个包嘛,永乐公主可是当今唯一的亲妹妹,适当的道个歉,公主何至于这样?”也有人疑惑的道。

这回公主可是差不多把整个家底掏空了。

“唉,这世间哪,有些事情是不能深究的,五德始终说不知你们听没听说过,那是自先秦起的一种王朝兴衰论,以五行论五德,每个朝代都据一德而兴衰。而本朝为水德,水在五色中为黑色,亦就是说本朝据黑水德而兴。而龙代表真命天子。有人就说,黑龙鱼本应该是本朝的祥瑞,而如今祥瑞成了盘中餐,皇帝若是真要在意这个,那便是亲妹妹又如何,如此公主岂能不惶恐。”那掌柜叹着气的道。

虽说大家都讨厌那纨绔子,但公主现在这形式,也让人叹息。

阿黛正好出来倒水,听得那掌柜这一翻话,心中也是大叹,清风不识字,无故乱翻书,哪个朝代都有这样的事情。

阿黛没想到最早的黑龙鱼居然又扯出了这么些因果来,不过,她有种感觉,解铃还须系铃人,公主的危局说不得还要应在赵昱的身上。

只是赵昱的脉相明明是死相,那又如何来解这个铃呢?

 

第七十八章 牢狱之灾

赵昱在公主府门口闹了一会儿,一直没人理他,公主这回是下了狠心要让他吃些苦头了。当然,更重要的却还是一种保护,把赵昱排除出去,赵昱惹出来的祸事全由公主府一肩担当,只可惜,赵昱却不懂公主的用心良苦。

只怨恨起公主狠心肠。

只是赵昱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肚子饿了,看着不远处的王家酒肆,便一挥手,叫着两个狗腿子:“走,我们先吃一顿去,我倒不信了,他们就在府里不出来。”

这打算是要跟公主死耗到底了。

“是,我们吃一顿去。”两个狗腿子应着,却是双手环抱着胸,神情有些散漫,虽然对赵昱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敬,但显然也不象以前那么的恭敬了。

三人晃悠悠的来进了王家酒肆。

“一坛上好的杜康酒,再把你们酒肆拿手的好菜端上来。”赵昱一坐下就吆喝着。

虽说赵昱现在情形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倒底是公主府的二公子,店里的伙计可不敢怠慢,连忙将酒菜上了上来。

“呸,你们胡弄二爷啊,就这些菜,是我们二爷这等身份的人吃的吗?”酒菜一上来,边上一个狗腿子便叫了起来了,平日里,他们出入酒楼,那无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

但酒肆不是酒楼,大多是下里巴人的聚集地,哪里有什么拿手的好菜,不过是一些酱菜,或一些干子等普通的下酒菜罢了。

在酒肆吃酒,要的就是一股子江湖味儿。

“把你们东家叫来。赵昱也沉着一张脸道,生活环境的变化让他极为不适,同时也变的格外敏感起来,他平日从不上酒肆这等地方吃酒,自不太明白酒肆的规矩,因此这会儿只当是王家人小看他。因此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怎么?一个个看我赵昱现在落魄了,便不把我赵昱放在眼里了,我告诉你们,再怎么我也是公主府的二公子。你们敢怠慢我?”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

王成出去了,如今只有阿黛在后院,前面店堂的吵闹声自瞒不过阿黛,阿黛便走了出来。

“不敢,只是我们这里是酒肆,不是酒楼,平日里就是这种菜,二公子若是吃不惯,便自找酒菜好的酒楼去好了。”阿黛一脸平静的道。

看到阿黛,赵昱心中更是火起。阿黛虽然没有明里拒绝她的亲事,但实际上就是拒绝了,这是打他的脸,今日撞上,使不得要出出这口气的。于是压下心中的火气:“行,我就在你这酒肆吃了,不过,你得给我倒酒。”

赵昱这话一说,周围人便一阵嗡嗡响,私底下指责声一片。

王家三姑娘那是药堂的女郎中,虽说比不得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却是正正经经的姑娘家,赵昱这却是拿王家三姑娘当陪酒的姑娘了,这欺人太甚了。

阿黛自也是气的一脸通红,两眼因为生气反而更亮晶晶的。

“姓赵的,我可是说过的,你敢找我三妹麻烦瞧我不治死你…”这时。接到消息的王成匆匆赶来,一进门,听得赵昱这话,肺都气炸,便放出狠话。

“哈。来啊来啊,你到是动手啊。”赵昱吊儿啷当的坐在那里,看着王成,显然是量王成也不敢动手。

王成是真忍不住的,卷起袖子就要上前,只是有人更快,不,不是人,是鬼。

“太吵。”冷冷的哼声传进阿黛的耳里。

随后便突然传来:“啪,啪…”的巴掌声。

赵昱的脸上便多出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谁…谁打我…”这时,赵昱却捂着脸一脸色变的质问,只是他周围除了他自己的两个狗腿就没别人,而王家酒肆的两个伙计却是护着阿黛退的远远的,便是王成跟赵昱也隔着两张桌子呢,这会儿王成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显然不是王成动的手,可周围再没有别人,那是谁动的手?

围观的众人都倒抽一口气,大家都看得分明,根本就没人动手,随后便传来啪啪声,赵昱就被打了,这真是出鬼了。

这王家酒肆是修理铺子开始就异事不断啊。

于是,钱大鬼魂说,又或者是当初那个将赵昱吊在老柳树上的异人的神异手段等等,众人一个个在心里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