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深意,心思一凛,已经转过身来,面对他,问道:“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凤影将手臂放在她的纤腰上,安抚的拍着她:“这半个月里,我和凤卿已经交锋了好几次,最初他在父皇面前说我和朝中几位重臣走的亲近,父皇大怒,原本打算在早朝的时候对我施以惩戒,被我提前得知,这才化解了一番恶劫。”

朱雀不见忧心,反倒饶感兴趣道:“你是怎么化解的?”

凤影笑的迷人:“凤卿表面功夫素来做的尽美,我就把他的善事逐一向父皇禀告了一番。”

朱雀撇撇嘴,不客气的说道:“你会这么好心?”

他看到她撇嘴的小动作,失笑:“我当然没有这么好心,老四的善事做的人尽皆知,夏天施以茶水凉棚,冬天施以姜汤和棉袄。如果遇到饥荒时节,他便施以稀粥馒头;更甚者前些年云国和凤国大战,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变成皑皑白骨,老四便掩埋枯骨;代其安葬坟茔。”

她似是明白了凤影的意思,讥嘲道:“四皇子的善事果真是做全了。”

凤影轻叹:“他想在民间获得威望,可是却忘了逾越代庖随之而来的危机,父皇生性多疑,最忌恨皇子私下里抢了他的声威,老四这次是踢到铁板子上了。”

“皇上当时怎么说?”朱雀好奇的问道。

“我当时一一陈列完,便请父皇表彰老四的善举,给以赏赐。那些原本拥护老四的臣子不明所以,听说可以为老四封官进爵,也都纷纷跪下。你没见老四当时的脸色,所有人一派恭维,唯有他面色发白。父皇向来忌讳皇子在朝中结党营私,如今见那么多人都与老四亲近,自是勃然大怒,罚了老四禁闭两个月,而那些当初为老四下跪的臣子,也都被父皇逐一下了调令。”

“那你呢?”

凤影挑眉道:“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比起老四,我被父皇罚了一个月的禁闭。”

朱雀幸灾乐祸道:“如此一来,倒是委屈王爷了,外面的莺莺燕燕一个月不见你,铁定都思念成灾了。”

“我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向来洁身自爱,除了你,再无他人。”

“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沈琉璃呢?”她冷笑。

凤影下意识皱眉,“怎又提起他人?睡吧!”说完拥着朱雀率先闭上了双眸,显然这个问题不想深谈。

朱雀嘟着嘴,想要翻身,但是看他脸色疲惫,终是不忍心,躺在他怀里不多时也便睡着了。

**********************

凤影没有过问朱雀这半个月来去了哪里,朱雀也没有主动说与他听。朱雀虽然心中已经原谅了凤影,但是面上却多有不善。

气的梦寒总是在一旁不停地发牢***,说让朱雀适可而止,别回头又把王爷给气走了。

朱雀置若罔闻,梦寒又哪里知道,她和凤影是一愿打一个愿挨,这事如果没有心甘情愿,早就玩不下去了。

朱雀在清平阁每天也不出去,期间沈琉璃来过一次,她已经显了腰身,虽说是恭贺之语,但是明显气氛很尴尬,后来见凤影端了药进来,脸色明显黯淡下来,嘱咐朱雀好好照顾身体,这才离去。

朱雀每日吐得不轻,吃什么饭菜都不可口,这都不算什么,她竟然在梦寒的耳中听到了府中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说什么,沈琉璃自打入了王府,凤影就没有在她房间里入宿过,更何况她和陆游关系亲密,这个孩子八成不是王爷的。

朱雀听到后,气的脸色铁青,适逢凤影命人端了午膳上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掌风翻转间,桌上的菜悉数砸落在地,一片狼藉。

侍女们吓得均是肩膀一缩,不敢吭声。也难怪他们如此,朱雀嫁进王府之后,他们何曾见朱雀发过这么大的火,都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主,如今见她没怎么动,桌上的菜却跌散一地,都吓坏了。

王爷素来冷傲淡漠,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可是王妃却是第一人。

凤影皱眉道:“又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若是不喜欢吃撤了便是,发这么大的火对身体不好。”

他知道她最近胃口不好,只是今天却是有些过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脸惊震,王爷对王妃如此容忍,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朱雀冷笑连连:“都欺负到我身上了,我连发个火的资格都没有吗?”言罢,却是愤愤的撩起珠帘走进了内室。

“怎么了?”凤影皱眉看着朱雀的侍婢梦寒。

梦寒小声说道:“奴婢不敢说。”

“说。”凤影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厉色。

梦寒身体一颤,说道:“府里的人私底下说王妃肚里的孩子不是王爷您的。”

“胡闹。”闻言,凤影脸色阴沉,唤道:“婺江。”

“爷。”婺江在外面早就听到是怎么一回事,进屋见凤影脸色阴沉,神情也拘谨起来。

“把所有人都叫到前厅去,本王有话要说。”

“诺。”

这府中什么时候竟也成了是非窝了,当真是可恨!

春心乱

更新时间:2012-8-14 8:33:50 本章字数:3782

梦寒回到内室看到朱雀半靠在软榻上翻看着兵书,不由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快别生气了,您不知道,刚才王爷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叫道前厅去了,发了好大一通火。爱蔺畋罅”

朱雀眼角未抬,嗤笑道:“他发火跟我有什么关系?”

梦寒听出朱雀话语里的火气,却低声笑道:“奴婢还是第一次看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呢!王爷说了对王妃不敬就是对他本人不敬,倘若府中再有惹是生非之人,定当严惩。”其实王爷的冷言厉语远胜如此,当时府里的人听到王爷的话,都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大概是想起这些日子对清平阁的怠慢所为,纷纷心思胆颤。

“严惩?我生平最恨在背后乱嚼舌根之人,尤其说的那人还是我,这倒是怪了,我日日在这清平阁中,哪里来的是非让他们一个个诽谤于我?今日若不是听你告诉我,我只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被人一个劲的戳脊梁骨呢!”朱雀说着不解恨,蓦然合上了兵书,语声冷冽。

梦寒迟疑着开口:“王妃,你有所不知,您就是在清平阁日日不出,所以那些人才会懈怠于你。崴”

朱雀皱眉道:“这话怎说?”

梦寒不悦道:“自打沈夫人进了王府,她和身边的丫鬟玉扇就时常给府中的下人一些好处,再加上沈夫人做事亲切,又没有架子,府中有人喜欢她也很正常。况且前段时间你又与王爷交恶,王爷好久都不来清平阁,倒是去了琉璃阁几次,您想想看,府里的那些下人会怎么看?”

“都是他害得。”朱雀越听越气,干脆把怒气都发泄在凤影的身上节。

梦寒几时见朱雀这么孩子气过,当即不由失笑:“他?王妃说的可是王爷?”

“除了他还能有谁?”

梦寒干咳道:“那您可真是冤枉王爷了。适才王爷让我回来好好劝劝您,让您别生气了。王爷如果不关心您,又何须管您生不生气呢?”

朱雀心里松了松,望了眼外面,遂哼道:“说得好听,他现在人呢?”

梦寒打趣道:“您终于问了,奴婢就怕您不问,心里火急火燎的,如今您一问,奴婢倒也踏实了。”

“什么意思?”

梦寒含笑在朱雀耳边低语,朱雀听了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眼里这才有了笑意,但是面色却是异常平静:“走,随我看看去。”

********************

廉亲王府的厨房外面站了十几名厨子和送菜侍婢,婺江在外面守着,不时的探头向厨房内望去。

众人看到朱雀前来,连忙要行礼,看到梦寒在一旁使眼色,便都心领神会,闭嘴不语。

适才王爷忽然来到了厨房,将他们都遣了出来,他们虽然不明所以,但都不敢在里面多做逗留,如今听到里面传来炒菜声,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王爷竟然自己亲自下厨,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啊!

婺江迎了上来:“王妃,您怎么来了?”

朱雀似笑非笑看了婺江一眼:“这地方只需王爷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婺江委屈兮兮的看着朱雀,惴惴不安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朱雀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望着厨房门口,漫不经心的问:“你们爷在里面做什么呢?”

婺江叹气,含泪,“王妃只怕早就猜到了,您还故意问属下,这不是拿属下开涮吗?”

女主人太过聪明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婺江自诩还算是个聪明人,可是在王妃面前,每次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朱雀的双眸流光溢彩慑人心魄,说道:“去把你家主子叫出来,让王爷下厨,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婺江嗫嚅道:“属下不敢叫,若是王妃您进去叫王爷出来,兴许王爷也就出来了。”

“那里面该多大的油烟啊!”朱雀发完牢***,见婺江皱眉不满意的看着她,只是笑了笑,目光回望过去,婺江倒是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婺江心里暗自气闷,原本该是王妃理亏才对,怎么如今被王妃一瞪,反倒是他觉得理亏呢?

朱雀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月锦袖子挽起,长袍撩到腰际扎好,果真像婺江说的,正在下厨做菜。

他正在做清蒸鱼,那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凤影除了医术高超,做菜更是一流,就说这清蒸鱼吧!口味咸鲜,鱼肉软嫩,还没出锅就鲜香味美,汤清味醇。

朱雀原本早上呕了一肚子的气,食欲也没了,如今闻到鱼香之味,倒有了胃口。

朱雀觉得自己的心软了,无声的走到凤影的身后,手臂轻轻环住了他,将脸颊埋在他的背上,心里想着,罢了罢了,原谅他吧!毕竟自己也有错,实在不该无理取闹下去。

凤影被人这么忽然一抱,身体微僵,低头看着环在他腰际的手臂,这才松弛下来,拍拍她的手,温声道:“你不是素来不喜欢进厨房吗?”

朱雀回道:“你不是在里面吗?”

“你先回去,等菜做齐了,我就回去。”他回头看她,气息轻拂她的脸颊,目光清澈明亮,如星子不断闪耀。

“我们一起。”

凤影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淡若素梨:“原谅我了?”他以为她还要再折磨他几日方肯罢休呢!

朱雀轻笑:“看你认错态度这么好,我就暂时原谅你了。”

凤影挑眉:“暂时?”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她安抚的拍拍他。

“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跟我玩心眼,真是讨打。”

朱雀眼波流掠,嫣然道:“那你打我好了。”

“打哪里?”他狐疑的转身看她,她几时这般好说话了。

“打肚子,连带一块把孩子也收拾了。”朱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还奉送一朵调皮笑意。

“胡闹。”凤影的这声胡闹可谓是包含着浓浓的宠溺和笑意。

朱雀淡笑,看着锅里的清蒸鱼,感慨道:“很久没有吃你做的清蒸鱼了,很怀念。”

“我就知道不能事事都惯着你。”凤影无奈的摇头,将清蒸鱼出锅,顿时香味迎面袭来,朱雀咽了一口口水,问道:“那你还给我做菜干什么。”

“你不吃饭,孩子总要吃吧!兴许孩子喜欢吃他爹做的清蒸鱼也说不定啊!”凤影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

“说谎。”朱雀不信。

凤影微笑,伸出了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朱雀拉住他的手,但却不肯迈动步子:“我现在身子骨可娇贵的很,适才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如今实在是走不动了。”

凤影眉头紧蹙:“你又想玩什么幺蛾子了?”

“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太累了,你抱我回去好了。”说着,她干脆抱着他的手臂耍赖。

“…”凤影无语。

朱雀红唇轻咬,表情瞬间沮丧:“你前些时候说我是蛇蝎女,还一直冷落我,如今我怀有身孕,身体疲乏,让你抱着回去,你就不肯,我当真是寒心啊!”

“我比你还寒心。”凤影哭笑不得,但是看她怀着孩子每日食欲不振,心里又软了下来。

“以后孩子若是像你一样这么会折腾人,那我的苦日子才真正来了。”他无奈抱起她,将她小心护在怀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厨房。

外面的人见了均是面面相眈,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

婺江暗叹一声红颜祸水,认命的吩咐人再炒几盘菜等一会端进清平阁,这才瞪了一眼掩嘴偷笑的梦寒,示意她跟在后面。

弯弯曲曲的池塘上面,荷叶上的圆润水珠在晨曦的阳光下闪耀出耀眼光芒,为池塘增添了几分娇柔和妩媚。

府中往来穿梭的下人看到面前景象,纷纷回避暗惊。

微风迎面袭来,痒痒的,两人的发丝缠绕,朱雀在他怀中竟有些昏昏欲睡。

凤影只觉得怀中的娇躯和自己紧密相贴,原本空落的心忽然就被填满了…

“阿呆,你要记得,在这世间就算有一日所有人都不信你,可是我信。”

“嗯。”

“既然如此,外人说些什么又算得了什么呢?以前玉簪花开,荼靡花谢,就算金銮殿上血如雪,你也往往是谈笑一瞬间。那些人既然没在你的眼中和心中,自然不值得你恼怒至此,若是气坏了身子,也只有自己伤和亲人痛。”

“嗯。”

“下次若要外出,总是要知会我一声的,我们是夫妻,祸福与共,喜悲自然也该同享。”

“嗯。”

“你今日主动让我抱你在府中招摇穿梭,无非是想让府里的人知道你的地位不可动摇。这次姑且就算了,若是下一次再对我动用小计谋,我可不饶你。”

这一次,朱雀直接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干脆装傻不回答。

凤影也不揭穿她,将她抱紧,低头看她时,眼神温柔情深。

风席卷凤影的衣袂,他的眼里都是怀中的女子,所以没有注意到池塘对面有一双秋目蓄满了泪水,浑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抱着朱雀满脸亲昵。

沈琉璃呆呆的站着,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心渐渐冷了下来…

计中计

更新时间:2012-8-15 9:26:59 本章字数:4062

府内流言似在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外界种种都不足以撼动清平阁的平静安定。爱蔺畋罅

因为被罚禁闭,凤影无奈只得留在清平阁,表面看来他和朱雀两人夫妻情深,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对方,但是唯有婺江知道,书房外和书房内俨然是冰火两重天。

茶案上,朱雀和凤影相对而坐,茶水缭绕间,朱雀浅淡开口:“凤鸣日前被凤皇下令废黜皇子之身,禁闭普安寺打理经书要卷,事已至此不足我们记挂在心,倒是凤卿前些时候遭你反将一军,在朝臣面前颜面尽失,怕是禁闭一除,定然会波涛再起,你此番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凤影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椅沿上,清俊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心浮气躁:“老二文才斐然,但武略实在不怎么样。反观老四势大,谋士众多,文强、徐晋文冠朝堂,常新、王烁也是当世的名将,如今只可和不可战。”

朱雀嘴唇上是浅浅的粉红,微微抿着,如同泛着一层柔润的水光:“既然如此,你还是亲笔书写一封告慰信以示诚意,只是凤卿素来多疑,倒是沾染了不少凤皇的脾性,对付这等人,最好的办法的就是应对方心中所想行事,如此一来反而会让他们摸不着边际,不敢轻易出手。崴”

凤影的眉心皱着,薄薄的嘴唇微抿,看着她,似是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趁老四最近在府中抽不开身,无法主事,一一分化他的势力?”

朱雀好整以暇的问道:“你心中可有计谋,不妨说来听听。”

凤影漆黑狭长的眼睛迎着光,淡声道:“文强为人攻于心计,但心思凛然,一心忠于老四,不易招安。至于徐晋,虽然生性狡猾,为人尖酸刻薄,但因为好大喜功,若是重言许诺于他,倒是容易变节归顺在我门下。这两人好生让我为难。解”

朱雀笑了:“现在看似是让你二选一,其实我看不然。”

凤影忍不住说道:“看你神情,想必已经知道该如何布局,我心中也有一盘算,只是不知道我们是否想到一起去了。”

朱雀促狭道:“那自是想到一起去了,不是说夫妻心灵相通吗?想的就算有别,又能相差到哪儿去呢?”

“你这话倒是中听的很。”很显然凤影觉得夫妻心灵相通那句话很动听,至少冲淡了政坛算计上即将涌入的阴霾。

“你且让我猜猜看。”朱雀歪头想了想,方才说道:“你是否想佯装笼络文强,虽然知晓没有胜算,但是笼络名声出去,自是会有人注意。徐晋素来和文强系有心结,凡事喜欢一争长短,倘若不是同为事主老四,早就在朝堂上争个你死我活了,如今徐晋若见你与文强往来热络,定然会心生暗喜,将此事告予凤卿。此前我们说过了凤卿多疑,就算文强深入他心,也断不会再姑息留他性命。届时文强一除,你再派人放出风声,说文强多番严词拒绝于你,颂扬文强忠主之心,凤卿闻听决计会恼羞成怒,悔不当初,他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徐晋。只是文强一死,他身边只剩下徐晋一位朝堂重臣,就算恼恨,只会言词惩罚,绝不会杀他泄愤。徐晋素爱脸面,被凤卿训斥,定会面上无光,心中恼愤。你便这时候出场施以恩惠。”

凤影只是极短暂地怔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若施以恩惠,却达不到目的,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十分好听。

那一刻,朱雀分明从凤影的脸上看见了一丝兴味的表情。

他微微扬着眉看她,似乎只是觉得她这话有趣,连眼底都蕴藏着细碎璀璨的光芒,可又那样深,若隐若现,但她知道她说到了他的心里去,看来两人是真的想到一起去了,心思放下,接着说道:“初时接触,徐晋会与你虚以为蛇,不说归顺,可也不说背叛凤卿,你行至三次重贿,抽身而出,不理那徐晋。改和平日里不出彩的朝臣浅淡来往,徐晋见了定然大急。此刻,他和你来往已传与凤卿耳中,回去自然不得,倘若你再弃之不用,那才是两头尽失。你只管按兵不动,我料那徐晋一定会主动现身进献计谋之策。”

凤影的目光微微变了:“这套连环计,一步一心计,你竟都预想安排好了,我所想计谋虽与你一样,但总不及你来的这般细致。”

朱雀故意说道:“你忘了吗?我是蛇蝎女子,这些计谋对我来说…”

凤影连忙打断她的话:“这样好了,为了你能解气,以后这蛇蝎之名,我来担当好了。”

朱雀忍着笑:“此话倒可见诚意,蛇蝎男子确实比蛇蝎女子好听多了。”

他无奈的看着她:“心情好些了?”

“勉强尚可。”

凤影摇头失笑,喝了一口茶水,这才道:“凤卿短短时间内失去了文强和徐晋两位朝堂大臣,我和他真正意义上的交锋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只是这份兄弟情,因为皇位祸起萧墙,总归是寒心之余觉得倍感凄凉。”

朱雀定定的看着凤影,淡然道:“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君王不是踏着无数的尸体和鲜血才能稳稳坐上这龙椅的?皇上孩子众多,可是皇位只有一个,你若不争,将来等待你的无非只有两天路,一条无非是受制于人,而另一条则是被杀,或被驱逐到番地居住,若没有召见,永不得回到京都。”朱雀的眉心渐渐隆起,语气柔和下来,“可是君王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背后的辛酸和落寞并不是所有人能够体谅的!就拿云焕和云玄洛来说吧!云焕是心怀天下的仁君,只是满腔抱负都抵不住玄洛手中的重权在握,每日为皇,如履薄冰,身患宿疾,却不得不为了这天下疲于应对宫妃、朝臣、太后和玄洛。每一步看似轻松威严,殊不知脚步沉甸。只是辛苦经营,不管如何还是被云玄洛抢先夺得天机登上了这云国皇位。云玄洛霸气外露,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天生的帝王之才!奈何生性凉薄阴暗,若是他和云焕自幼生活无忧,叔侄年龄相近,若是少时关系又很融洽,不曾体会到过多的宫闱算计和血腥杀戮!也许便不会那么看重权势。但是他们从前失去的太多,所以以后想要得到的就更多!得到之后自是会牢牢地握在手中,阻隔所有人的觊觎,不肯松手!就如这巍峨高位。”

“你变了,阿呆。”

“怎么会这么说?”凤影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看着她,距离分明这样近,她却没有办法望到尽头,似乎他的眼晴就恰如一泓深潭,她永远探不到底,也因此看不清掩在其后的那些念头和情绪。

她这个师父,应该是丈夫,内心所想所思,一直是深不可测…

凤影不知她的想法,说道:“你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谈论云国纷争,说起云焕不见伤痛,说起云玄洛不见恼恨,可见心思是真的安定了。”凤影的声音温润低沉,含着莫名的心疼!需知改变需要剧烈的痛楚渐渐蜕变,他不知道她当初去云国是否见到了云焕,如今的改变是否跟云焕有关,夫妻间尽管亲密无间,但是有些事情并不见得就要说个明白。

有时候糊涂一些反倒能够尽显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