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讽刺的是,他不能将喜欢她这件事说出口。他太了解林桃的性子,她对任何人都能心软,可独独对他却是冷心冷肠。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会将他的感情当成是武器。

他一直将对她的感情隐藏着,直到现在。他之所以同意汤也的计划,造成林桃因爱陷害安寒的假象,不过就是想要逼得林桃与向墨书之间决裂。就算不能决裂,至少他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卿卿我我地打着哥哥妹妹的旗号招摇过市。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打击对她是这样大,她几乎是绝望了。而绝望的人是没有畏惧的,他再也威胁不了她,他即将要失去她。情急之下,他只能说出内心的秘密,他期望她也能对他有一点感情。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他们亲密过那么多次,他希望能得到她内心的一点眷恋。

他这么直白地亮出了自己的内心,也相当于同时将一把锋利的刀递到了她的手上。他危在旦夕,是生是死仅凭她的意愿。

等待的时间像是白绫,绑住了他的颈脖,令他呼吸不畅。时间越长,越能感觉到窒息的痛苦。

终于,他听见怀中的林桃再度开口:“可是严容,我怎么能和一个强&奸犯好好过日子呢,我怎么能那么下贱呢?”

那瞬间,严容听见了“噗”声音从体&内传来,他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给与林桃的那把刀刺中了他的xiong膛。

她下手狠厉,毫不留情。

他闭上眼,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他是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

林桃推开了严容,这个举动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量。

她看入他的眼睛,命令道:“放我走。”

他感觉到冷,那股冷扯动了他的脸颊,令他看上去像是戴上了面具,他整张脸上,只有嘴唇在动着:“我什么都能答应,就这件事不能答应。”

“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死。”林桃的眸子沉静如湖:“我可以用你剃胡须的刀片割腕,我可以一把吞下药箱里的所有药,我可以打开厨房的煤气…如果你一直囚禁着我,我相信你最后总能见到我的尸体。”

她明明是在说着很血腥的事,然而语气却是那样平静,她是毫无畏惧的,xiong有成竹的。

“你觉得我会怕吗?你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为什么要珍惜?”他的下颚绷紧,紧到极致,仿佛下一秒便会断开。

“你当然会怕,因为你对我有感情,又因为你还没得到我的感情。”她这样赤&裸裸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严容记得北欧中世纪有种酷刑叫做“血鹰”,施刑者会将受刑者的后背用刀划开,将肋骨折断,用手把肺叶从xiong腔中拽出。肺叶离开xiong腔,迅速收缩,受刑者无法呼吸,最终窒息而亡。

此刻的严容就感觉自己在遭受着这样的刑法,他拼命地呼吸着,可是肺叶却不听使唤。缺氧令他头昏脑涨,脑海中唯一确信的只有一件事——他输了。

输得惨烈。

林桃没有辜负那把他递上的刀,继续道:“你也不要再用那段视频来威胁我,至少在你还喜欢我的这段时间里,你是不可能将我的*给别的男人观看的。严容,你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威胁我的东西。”

他望着她,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

是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

——

与严容交锋这么久,林桃终于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他最终松动了,允许她离开一段时间。然而在林桃看来,只要她离开了,便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林桃暂时处于无家可归的境地,最终只能寄住在花花家里。

林桃去的这天晚上,蓝俊有事没有归家,花花便和林桃一同睡在客房。

花花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是着了寇晓彤与汤也的道,对林桃也是颇为愧疚:“那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我本来想打电话给向墨书解释的,可却始终联系不上他。”

“现在他是否相信我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了我对他的感情。”想到这点,林桃便感觉到无边无涯的绝望。

“现在他和安寒估计也不能成了,你这样一暴露,说不定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花花惯会安慰人。

林桃精疲力竭地摇头:“再说吧,现在烦心的倒不是向墨书。”

花花奇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是为了向墨书活着呢,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重要啊?”

林桃想,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倒不是排第一,烦人性倒是第一。

若是平日,林桃是绝对不会透露半句关于严容的事,但今天的她实在是太混乱了,不得不找人倾诉,否则一颗心都要烦成乱葬岗了。

当然倾诉时也不能全盘说出,只能说一半留一半:“是这样的,我学校里有个同学,平时关系很不好,也做了不少得罪我的事。可是最近他忽然告诉我,说喜欢我。我就仗着他的喜欢,说了些伤他的话。”

花花这种八卦份子自然是忙着追问细节,林桃被逼不过,只能稍微说得具体了些:“我让他别再缠着我,否则我就会伤害自己。”

这样的关系又没有床上内容,也没有第三者插足,花花听得意兴阑珊,打个哈欠道:“虽然你那个同学听上去在感情方面ting幼稚的,但至少呢他对你还算是真爱,不然谁会管你伤不伤害自己啊。”

近来忙着拍卖会的事,花花疲倦得很,聊了会天便倒头大睡。

然而林桃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逃离了严容,她应该欣喜若狂,然而这番欣喜在震惊慌乱之下却并不明显。傍晚与严容对峙时,她xiong腔内塞满了对他的仇恨,所以听见他表白后,第一个想法便是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对他进行伤害和威胁,最终她如愿以偿。

然而当达到目的离开严容后,林桃才能仔细消化这番告白。

对女人而言,有人能爱自己是件好事,即使她不爱那个人,可这件事本身便能让她愉悦。

女人是虚荣的生物,是需要男人的爱来证明自己价值的生物。

严容说爱她的人,总比他说爱她的身体更能让林桃接受。

第五章 (5)

更何况,林桃对于严容的感情也有了些许的变化。最开始,她对他是厌恶加惧怕,有时恨起来真想与他同归于尽。但后来,她似乎也无奈地习惯了与他朝夕相处。其实只要他们之间没有提及向墨书时,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和严容在一起时,也并不全是坏的。

她晚上睡觉时喜欢踢被单,和他同居后,每晚模模糊糊间他都会伸过手来为她掖被子。

她睡前看了恐怖片半夜不敢独自去洗手间,便叫醒他起来陪自己去,他虽然埋怨着可也睡眼惺忪地站在洗手间门前等着。

她每逢生理期双脚便凉得像是冰水浸过,他总会将其放在自己小腹上暖着。

这些事她不是不记得,但每次都会以“他不过是把她当宠物照顾”这个理由刻意忽视。而如今,他亲口对她说出了爱意,那么这些举动又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

花花的话不无道理,虽然严容的爱是幼稚的,但至少他还是在乎她的,所以她才能够以伤害自己来威胁他。

林桃回忆起了严容当时的表情,那表情是双层的,底下的单薄易碎以及面上的强装镇定。

他是受伤了。

以前都是他伤害她,而如今她却重重地伤了他一次。想到这里,她有了悲凉的胜利快&感。

然而这样的快&感对她的烦恼无济于事,林桃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满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她终于自由了。

——

始终住在花花那也不是个办法,林桃便四处寻找出租屋。然而寻来寻去,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花花倒是极力劝说她留下来,然而林桃脸皮薄,只能开玩笑道:“你们新婚燕尔的,我怎么好打扰。”

“我们办事是在卧室里,又不会请你来参观,谈什么打扰。”花花的回复差点没噎死林桃。

虽然花花在朋友面前是豪放派,然而蓝俊一回家立马就变成婉约派,贤惠温顺得跟小绵羊似地,马上递拖鞋做饭,说话都柔声细语的,看得林桃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每次看见蓝俊,林桃都会想起严容酒醉后吐露的关于他有小公馆的事,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是淡淡的。蓝俊向来都是个长袖善舞的花花公子,对林桃倒是挺热情的,只是分不清那热情的真假。

花花正做着饭呢,蓝俊手机响起。看见来电显示时,蓝俊顿了顿,去了花园接听。

蓝俊对着话筒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然而林桃却感觉得出,那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难道就是小公馆那边打来的?

果然,接完电话后,蓝俊以公司临时有应酬为由出门了。临走前,给了花花个额头吻,用带着稀薄歉意的语气道:“老婆,辛苦了,明天一定陪你好好吃饭。”

花花倒是个通情达理的,只继续装出小绵羊的声音嘱咐他少喝酒。

蓝俊走后,花花望着满桌的菜失了会神,但很快便笑着递给林桃一双筷子,道:“正好,没男人也不用装淑女了,咱们放开肚子吃。”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场景居然令林桃想起了严容给她讲过的那段小时的经历。

他说,自己母亲每次都会煮三人份的菜。他说,到最后往往吃饭的只有他和母亲两人。

其实林桃挺能理解严容的,因为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们的母亲,都在等待着一个心有所属的丈夫。

林桃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整天都不自觉地想到严容。她忙摇摇头,想要将这个名字给摇出脑海。她暗暗告诫自己,严容是个她生命中的意外,应该要尽力摒除的。

林桃将注意力转移到花花身上,刻意放淡声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蓝俊应酬很多吗?我来你这住了一星期,他倒是有一半的晚上没在家里睡。”

林桃知道自己这番话都已经算是重的了,夫妻之间的事是属于两个人的,外人根本不应该插嘴。要是换个人,林桃压根就不会谈及这个话题,然而花花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宁愿得罪人也不想继续看她糊里糊涂下去。

“男人嘛,应酬多是应该的,总不能要求他每天在家陪我。”花花笑着道:“虽然很忙,但他对我挺好的,无论我想要什么,只消看一眼他就立马给我买回来。”

“你喜欢包包与钻石?”林桃直直望着花花:“这倒是新闻,说得好像你家里买不起似地。”

“可那是蓝俊买的啊。”花花笑得没心没肺的。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方为夫,总之男人看紧点总没错。”林桃只能点到为止。

“我知道。”花花还是那样的笑。

林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埋头吃饭。

——

在外面找房子跑了整天,林桃挨着床就睡着了。可睡得正香时,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她本来不想理会,可那声音锲而不舍,逼着她接听。

林桃头昏脑涨地接起,听见那边似乎是在播放着电视,电视里有个女声在求饶。

林桃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在做梦,直到那女声哭泣着唤出了严容的名字,她才彻底清醒过来——那边播放的不是电视,而是那段视频!

“严容,你想做什么?”林桃双手紧握着被单,那被单在她手掌里绽开了汗津津的花朵。

“林桃,我想你。”严容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像是近在尺咫。

“可是我不想看见你。”林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绝情。

“可是我们这辈子都会纠缠在一起的。”严容的笑声有撕裂感:“林桃,不要和既定的命运抗争。”

林桃气愤地挂上电话,不想再理会他。

然而没过多久,电话再度响起,林桃接起,那边视频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她听见几个月前的自己在发出着痛苦的呻&吟。

“你!变!态!”林桃起身唾骂:“严容,他真他妈是个变&态!”

“我只是想你了。”严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她几乎要听不见:“可是我身边没有任何属于你的东西,除了这段视频,只有这段视频。”

林桃这时才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醉意,她压下满腔愤怒,问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你在关心我?”严容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喝了很多,多到可以做出任何事的地步。”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林桃警觉。

“我不会威胁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严容凑近话筒,那声音太近,反而与呼吸声混淆,听着模糊不堪:“我不会放过你。”

林桃挂上手机,将电池抠出来直接往地板上一摔。世界彻底清净了,然而她也无法入眠了。

她感觉严容就是个祸害。

林桃失眠到清晨,想着严容的话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便起床去看房。

今天中介约她看的地方是在新开发的小区,离学校挺近,配套设施也齐全,林桃觉得挺满意的,便决定订下。签合约时才发现钱包里的身份证不见了,林桃的身份证向来都是放在钱包里,绝不会乱丢。她忽然想起,在她收拾行李时,钱包与手提包就放在严容身边,指不定就是他拿了。

想到这,林桃便给严容打电话,然而接听的却是高义卿。

林桃也懒得问为什么高义卿会接严容的电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麻烦你告诉严容,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林桃,你就不关心下严容的电话为什么在我这里?”高义卿的声音有些紧绷,像是发怒的前兆。

林桃直觉是出了什么事,但想起昨晚严容的可恶话,她也来了气,硬着声音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干嘛要关心他?”

高义卿在林桃面前向来都是嬉皮笑脸的,然而今天第一次发了怒:“林桃,我知道之前是严容对不起你,但他确实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何苦要这么狠心?我告诉你,你离开一个星期,他就喝酒喝了一个星期,现在正胃出&血躺在医院里!你要是恨他,直接就给他一刀子得了,何必这样折磨他?!”

闻言,林桃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下,说不出是震还是痛。

第五章 (6)

严容…胃出血进了医院?

林桃忆起昨晚上他给自己打电话时声音里的醉意,那个时候他必定就是在喝酒。而她挂断电话之后,他又喝了多少?一瓶,两瓶,甚至更多?

胃出血,那是很疼的。

但应该比不上她第一次被夺去时撕&裂般的疼,也比不上她被强制性地在向墨书面前被他占有时的疼,更比不上被向墨书逐出世界那样的疼。

高义卿说,严容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林桃不能确定这话的真实性,因为她和他的关系是个错误扭曲的开始,所以之后的发展也是扭曲错误的,根本无法用常人的标准来评判。

如果严容真是如高义卿所说的爱她,那这样的爱也未免太恐怖了。

想起高义卿的自责,林桃只能苦笑。明明从最开始,她就是被他强迫,而今她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结果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本来昨晚上她便失眠,再加上高义卿的这通电话,林桃更觉浑浑噩噩,只想赶紧回花花家休息。她进&入电梯,靠在电梯壁上,以此支撑身子。

电梯下到22楼时,电梯门打开,从外进来了一对举止亲密的情侣。而看见那对情侣的瞬间,林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浑身凉津津的,像是瞬间变了天。

那对情侣,男的帅,女的美,看上去倒是颇为般配。

唯一可惜的是,男的有老婆,女的有男友。

男的正是蓝俊,女的便是高义卿上次带来的女友,蔚曼曼。

看那模样,两人正是刚睡醒从家里出来。林桃顿时心中明亮——原来蓝俊的小公馆就在这里,而他养的小情&人就是蔚曼曼。

难怪那天严容看见蔚曼曼时,脸上会有那样古怪的表情,敢情是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想到昨晚上花花以满头大汗的代价辛苦做出的那桌子菜,林桃握紧拳头,真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替天行道灭了这对狗男女。

而蓝俊和蔚曼曼也看见了林桃,他们当然看得见,因为林桃的眼神冷得像是冰锥子,直戳到他们脸上。

不过那两人倒是个人才,没显出大的尴尬慌张,蓝俊不慌不忙地将手从蔚曼曼肩头放下,插&入裤兜里,笑yinyin地望着林桃,跟没事人似地打着招呼:“真巧,你怎么在这?”

林桃怒极反笑,一句话直接扇在了蓝俊脸上:“我来捉奸啊。”

“哦,你男朋友不老实?”蓝俊仍旧笑yinyin的,那是种面具般的笑,根本分不清里面的内容。

“谢天谢地,我没这样不老实的男朋友。不过我的一双朋友,各自都被背叛了,我看不过所以打抱不平罢了。”林桃也摆出了和蓝俊一样不辨真假的笑,看着这对男女,话中带了话:“说来也巧了,蔚小姐,刚我才接到你男朋友高义卿的电话,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你了。哦,对了,蓝俊,你老婆花花让我问你一声,今晚你是要回家吃家常饭呢,还是在外打野食呢?”

林桃平时性格倒是ting软的,如果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反而愿意忍气吞声,退一步海阔天空。然而要是欺负到她在乎的人身上,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林桃最见不得的就是蓝俊这样明目张胆地背叛花花,这让她觉得浑身燃火似地愤怒。

蔚曼曼照旧是艳丽夺目,听见了林桃这番话倒没回嘴,只是偏转了头。

蓝俊的笑容滞了滞,但很快恢复如常:“有劳你传话了,但关于这件事,我和花花是当事人。这话吧,由外人传来传去的,不小心传误了消息倒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怪她多管闲事了?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蓝俊与蔚曼曼步出了电梯。林桃望着他们的后背,也懒得再装出笑容,直接放严了声音道:“蓝俊,这消息倒不是我传出去的,是你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就算是你再怎么不喜欢花花,可终归是娶了她进门,这是你自愿的,并不是谁按着你的头强逼着你拜了堂。既然娶了她,单看着她每天为你做饭的份上也请你收敛些,给她留些体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圈子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眼见着你这个做丈夫的都不尊重自己的妻子,她们会怎么欺辱她?你凭什么这么对花花?不过就是凭她爱你罢了!”

是啊,爱情就是最尖利残酷的武器。

林桃忽然想到了自己和严容,她又何尝不是在拿着他的爱当做伤害他的武器呢?

每个被爱的人,都是有恃无恐的残忍。

蓝俊本来没有理会林桃,自顾自往前走着,然而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他停住了脚步。

林桃以为他会回转身来,然而最终,他仍旧是什么也没说,拉着蔚曼曼踏步往前走了。

林桃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蓝俊家,因为撞见男主人的□□,无论如何也不好再继续住下去,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先去酒店对付几天,再尽快寻到出租屋。

花花自然是极力劝说她留下:“蓝俊刚打电话来,说他这几天要出差不回家,你就留下陪陪我呗。”

林桃听见自己脑海里发出阵冷笑,出差,是在蔚曼曼床上出差吧。

林桃并不是个善于隐藏的人,实在不愿意看见最好的朋友生活在背叛之中,干脆横下心来决定向花花挑明真相:“出差?花花你真相信他是出差?你就真的这样相信他?”

花花脸颊有些僵硬:“林桃你说什么呢,怎么扯到蓝俊身上了?”

“花花你到底是图蓝俊什么?”林桃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你不缺钱,那就是图他的人,可他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反正我就是喜欢他那个调调嘛,你别管我了。”花花开始有些强颜欢笑。

“我也不想管,可是我不想看着你受骗!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什么了吗?”林桃看入花花慌乱的眼里:“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从屋子里出来,完全是刚睡醒的模样,他昨晚根本就不是去应酬了,他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都是误会。”花花撑着笑容:“林桃你别管我的事了,我知道处理的。”

“你知道处理?你怎么处理?你以为生个孩子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不可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根本就不会改正。你们的孩子从小只会看见自己的妈妈每天都在等待着夜不归宿的爸爸,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我很不快乐,我宁愿没有出生过。花花,你这样根本不是爱孩子,是害了孩子!”林桃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她也知道花花会疼,然而疼痛有时是好事,能够让人清醒。

花花站起身来,想要躲回房间,但林桃却拉住她,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让我告诉你,蓝俊的那个情&妇本身就有男朋友,可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却迷住了蓝俊。蓝俊在你们新婚时就在外为她买了房子,经常去她那里留宿,完全不避讳别人的眼光,可想而知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为什么要把这辈子压在他身上?你疯了是不是?”

“我是疯了!”花花忽然暴喝一声:“林桃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看透世事,别人都是傻子吗?蓝俊是我的丈夫我难道会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吗?我都知道!我不需要你点破,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假装下去?”

林桃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