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乔然觉得自己在那里听过,这时她已经随着那秘书走进了屋子,这办公室装修豪华,气派不俗,墙上是几副看起来很名贵的画,宽大的老板台,舒适的靠背椅,最惹眼的是桌子上摆放着几小盆的仙人掌,有的已经开着淡黄色的小花,瓣瓣细腻着,“这样高档的办公室竟然养仙人掌?品味还真是不一般!”乔然有点诧异。

一个男人就那样背对着门,站在那明亮的落地窗前,神情似乎很是专注。“总裁,乔小姐请来了。”秘书必恭必敬。

“你出去吧。”男人依然没转身。

“是。”然后一声门响后,屋子里就剩下了乔然和这男人。

“总裁,您好,我是乔然,久闻您的大名了。”说出了这话,乔然觉得舌头都发涩了。

“哈哈!乔小姐那样洒脱,随意的人也难免这样的庸俗之语吗?看来这个世界上就并没有绝对的纯净仙子啊,这个社会它就是个大染缸啊,无论谁也是躲不开,避不了的。”于是,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是你!”那个男人竟然是寒锋,无怪刚才乔然觉得他的声音似曾相识呢。

“怎么样?乔小姐,我说咱们会见面的,我从来不乱说的。”寒锋的嘴角又是傲然的笑,恍惚他就是五岳之尊了,而渺小的乔然须仰视才见。

“到底是寒总裁,连见我这样一个无名小足都搞得如此的悬乎,可见您是处处惊人啊!”乔然的脑子一下子就被他嘴边的嘲笑冲刷清醒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风云集团,他即使是霸王,也是他们集团的,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怕他呢?

“好,我就喜欢乔小姐这股傲劲,看来我们两个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啊。”寒锋笑了,他在欣赏乔然的微微恼怒。

“我是谁?您是谁?我怎么会与您有相似的地方呢?我高攀不起啊。”

“哈哈!辣!真辣!有意思!”

“对不起寒总,打扰您了!拜拜!”乔然在他的哈哈大笑里,转身就要离去。

“怎么?乔小姐,不是怕了我吧?”寒锋的话里有嘲讽的意味。

“怕你!你是狮子吗?你是恐龙吗?”

“不是,我都不是,我是寒锋,站起来七尺汉子,躺下去七尺汉子!”

“管他是躺着还是站起来,这七尺汉子能横行天下,霸占江湖吗?”

“江湖谈不上,但在风云,我就是霸主!”

“我并不是风云的人,我又怎么会怕它的霸主呢?我说我要走,只是不想再打扰您的宝贵时间了,我知道您要求写的东西,我并不适合,所以很自然我就要那来回那去了。这难道会被叫做怯懦吗?”乔然的小腰挺的倍直,她知道在一个自觉得了不起的男人面前,维护女人的骄傲也是打败他的妙计。

“好,不怕就好,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我没有理由怕您,可也没理由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怎么?我请不动你了,是要学习古人的三顾茅庐吗?”

“你这是夸我还是自鸣得意呢?”乔然心里真觉得这男人自大的可以。

“乔小姐也不必就是那样执意地拒绝,我们可以试着聊聊,要是你就是觉得我是一个不值得你来动笔的人,那你再走也不迟,你说呢?”

乔然没有出声,但很显然她在考虑。

“再说了,张编辑也不是谁都介绍的,你要是文笔好了,这次也许是你走向成功的一次转机。”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而且说中了乔然的心思,作为一个写字的,有几个不希望自己被读者接纳,被编辑赏识。“那好吧,我回去考虑一下。”乔然说完了这句,就拎起了小包准备走开。

“这是我名片,上面有电话号码,我的电话24小时为你开着机,就等你的来电了。”很显然,他的嘴角又是那抹傲然。

拿着这张名片,隐约地有种古龙水的味道,很坦然地走出了这座大楼,走在六月的阳光下,乔然觉得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但那不是阳光的错,而是她知道就在这座楼的顶层,有双男人的眼睛正直直地凝视着自己。

爱,不是因为玫瑰 第二十章 姗姗的话

回到了家,关上了门把酷热档在了外面,乔然有点呆然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玩着那张名片,想起寒锋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乔然很想现在就打个电话说,寒先生您失算了,您只是风云的英豪,您控制不了风云以外的任何事或是人。但她有点犹豫,她知道自尊重要,可机遇也很重要,这个人是不是高傲与自己好象是没有关系,可是创作出精美的文字,被别人认可接受,这可是与自己有关系的。

这时,子健来了电话,“宝贝,在干吗?”

“什么也没做,傻着呢。”乔然把那张名片丢在一边,但手上却留下了那种淡的古龙水味道,她有点厌恶地蹙蹙眉。

“怎么了?不会是想我想傻了吧?”说着这话的时候,子健忽然就咳嗽起来。

“子健,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事,也许是上火了,抽烟多了点。”止住了咳嗽,子健笑了笑。

乔然在这一瞬间好象看到了子健的无奈,“工作不顺利吗?”

“有点困难,不过,你老公是谁啊,一切都是没问题的,我会把一个满是鲜花与阳光的世界送给我的然然的。”

不知怎么了,尽管子健极力的掩饰,乔然还是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疲惫,乔然心里有点疼,自己因为有子健在外面奔波,从来都没想过经济上的问题,也没担心过今日或是明天的生计,现在她很清晰地觉出了子健肩膀的酸痛,他也许是需要自己为他揉捏一下,或是自己帮他支撑一下,毕竟长久的挺直是很辛苦的。

“子健,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休假吧,我们去旅游去。”

“休假?宝贝,谈何容易啊,进了庙堂门,就得做天和尚撞天钟,我不工作了,怎么把我的然然娶回家啊。”

乔然一时竟然无语,她有些窘迫了,自己以前只是把文字当成了一种爱好去玩味,对于生活,对于未来自己都是不用考虑的,有子健就好。可她现在觉得自己太自私了,简直成了寄生虫了。

子健忙去了,乔然拿起小包就出了门,她去了姗姗那里,在路上她想着,也许女人还是该和姗姗一样,活出自己,以自己的能力让男人高看一眼。可在乔然的心里,她有时又觉得姗姗过于商业化了,做生意时间长了,那表情,那语言都透着冷硬与算计,甚至一个扭腰,一举手投足都计算的到位,不差分毫。乔然闷闷地想着,要自己那样的生活,还真是一种折磨,也不知道子健到底是喜欢现在的自己,还是姗姗式的自己。

“姗姗宝贝,我来了。”一进门,姗姗正埋头算帐呢,“又把那个肚子肥脖子粗的老大款给宰了一下啊?”

“去你的!我那有那么狠心,我都是把小刀磨的很锋利,然后笑咪咪地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瞬间一刀,于是,伤口很深,可一点血都没有,这就叫杀人不见血,懂不?”姗姗哈哈大笑。

“哎呀,你够恨,你比孙二娘还孙二娘!”乔然也笑。

“大作家,你怎么有时间光临小店啊,你走了你那些文字不是寂寞了。”

“我想你了呗。”乔然坐下了,“姗姗,你会做你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吗?”

“恩,生活逼迫你不得不如此啊,就想侍侯那些上帝一样,别看他们好车开着,好衣服穿着,有的人那素质还真是不一般的低劣,不用说在价格上和你斤斤计较,就是在态度也是高人一等的感觉,那怎么样?我们还能不侍侯吗?咱们干的就是侍侯人的事,他挑剔我笑,他怨责我笑,这叫微笑服务,其实我已经在心里骂了他八辈子的祖宗了,但在脸上我就是微笑着,谁叫他是我的上帝,谁叫我想让人家从兜里往外掏钱呢。”姗姗不笑了,一脸的无奈。

这一时,乔然觉得自己有点象只笼子里的鸟了,每日里就是在一个精致的笼子里走动,偶尔哼几句悠扬的曲子,至于笼子外面的风雨,这鸟也只是依着笼子倾听而已。

“乔然,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子健回来了吗?”

“没有,有个人要我写点东西,我不喜欢那个人,真的很不愿意写,但他开出的条件是很优越的。”乔然在姗姗的眼里扑捉到了一丝担忧,她搞不懂姗姗在说到子健时为什么会这样。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你不喜欢那个人,又不是不喜欢文字,你写你的文字好了,又不用你嫁给他。对了,是不是那个人借机向你求婚了啊,那可得慎重啊,别一不小心连人带字都送人了,那样的话,子健我可抢了啊。”

“去你的!人家烦着呢,你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就象我做生意一样,你就写好文字不就行了,管对方是谁呢,你能把黑老包写成小白脸,那才是你的本事呢。”

“什么啊,你当我是用文字来颠倒黑白啊!”乔然被姗姗气晕了。

“就是啊,笔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

“才不是,我是以事实为依据…”

“对,以法律为准绳,判官女大人,您下笔要悠着点哈,我们平头老百姓好怕怕的。”这话说完,姗姗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讨厌!”乔然和她笑在了一起,同时,她也决定了自己怎么做。

从姗姗那里回来,乔然就给寒锋打了电话。

“乔小姐啊,我正等着你的电话呢。”寒锋一定是在笑着的,好象乔然就是一块到了嘴边的肉了,不由得他不吃。

“自大狂!”乔然在心里骂了一句,但她嘴上很平静地说:“寒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我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那就明天吧。”

爱,不是因为玫瑰 第二十一章 寒锋的回忆

为了很好的把寒锋的自传写好,乔然利用一下午的时间,突击看了几本关于讲述一些成功人士的书,心里大体有了个方向,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人物自大化,坚强化,耸立化,总之让人看了第一句感慨的话就是:俺的神啊!这就行了,那些人大多也是想要这样,以此来丰满自己的虚荣心,顺便也为自己的企业做了广告了,将是强的,兵也就不差,自然商场上也就无往而不利了。

第二天,按照约好的时间,乔然在自己楼下等到了寒锋派来接她的车。依旧是一路轻快,只是乔然的心境大不同,她没有再用惬意的目光浏览车外的风景,而是闷闷地在心里叮嘱自己,要小心处之,任他说,自己只顾抓住主要的记录就好了。尽量不看他,尽量不与他争执,尽量不袒露自己的心情,这三尽量是事先乔然就给自己规定下的。

来到了办公室,寒锋已经等在了那里,这次,他很有气派地坐在了老板台的后面,看见乔然进来,很热情地迎上来,伸出了手,乔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送了过去,轻轻地自己的手被寒锋略捏了一下,但还好他很快就松开了,乔然蹙了蹙眉,没吭声。

“乔小姐,你帮我写这东西,我就一个条件,那就是真实,真实地叙述我所讲的一切,就可以了,那些通篇罗嗦的赞美之词就不要了。另外你对帮我写这东西有什么条件也是可以提的,我一定尽力满足。”

“真实?是真实地把你的自大,高傲写出来?”乔然心里有些不屑,“我没有什么条件,您给我已经很丰厚了,我尽力去写,要是您觉得不满意,可以随时叫停!”

“不会的,我相信乔小姐的才华,就象信任我自己的能力一样。”

“可真是会夸自己!”乔然勉强地笑笑,她早就决定了今天就带耳朵来,嘴巴就放家里了,“那我们开始吧。”

“好。”寒锋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一个个烟圈就在瞬间四散,把寒锋也萦绕的朦胧起来,寒锋眯起眼睛,思绪好象也在这个时候迷蒙了,“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是个很贫穷的年代,我亲生父亲是当时别人最看不起的倒插门女婿。他的性格很温顺,在那个小山村里他是孤单的,但他喜欢上山去打点什么,鸟儿了,兔子了,也许每每这时他才是真实的,他才是快乐的。那时家里有杆长筒的猎枪,那是他的最爱,他总是把它擦拭得很亮。我爷爷也就是我姥爷对我父亲非常好,拿他就当自己的儿子一样,老少住在一个院子里,可很可惜的是,我的母亲脾气暴躁,经常会找事和我父亲吵架。每每父亲干了一天活回来,到了我爷爷的房里问好总是很高兴的,可回了与我母亲的房里就会很受气,甚至整夜我母亲都不让他睡觉。于是,在一个春天的日子里,我父亲上了山就再也没回来,全村的人都帮着找,在一个小山凹里找到了,他已经死了,是用自己的猎枪把自己打死的,很奇怪的是没有谁知道那么长的枪,他怎么就能自己把自己打死,不管怎么说,他是死在了自己的心爱之物那里,象只可怜的鸟儿一样。”说到这,寒锋在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所以说,女人啊,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她是不可理喻的,但又是可怜的,我母亲在父亲走了以后,改嫁了,我的继父是个很蛮横的人,说不到几句就对我母亲动手,那时,我三岁,大妹妹一岁多,后来母亲又和继父给我生了个小妹妹,这样一家几口人就生活在了时不时的打闹里,老辈人说,穷是煎,饿是吵,想想那个年代大概这样的家庭不吵也是不可能的。好在,我的小姨因为心疼我在继父那里挨打受骂,就执意把我带回了爷爷家,那个时候,小姨并没出嫁,长得象朵花一样好看,真的,她比我母亲漂亮,在我这一生看来,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乔然静静地听着,屋子里寒锋的话里有着淡淡的忧伤,他的眼睛盯着窗外那片阳光,视线好象要穿透那阳光,回到过去,回到记忆里。乔然被他的神色打动,心里的厌恶也就少了点,也许再怎么强悍的一个人,在面对过去,回味曾经的时候,也是柔和的,迷离的。

一支烟点完了,寒锋转过头,对着乔然笑笑,“怎么样?乔小姐,我这个出身穷乡僻壤的小人物值得你写吧?”

“您请继续吧。”

端起了茶杯,寒锋喝了一口,然后说:“我童年里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就是跟着小姨生活的那几年,说你不相信我小时候很能吃,吃了就围着院子里的磨盘拉屎,而我的小姨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收拾,我爷爷经常就絮叨说,惯那个就被那个害,四凤啊,你就不用惯着这小子。我可不管那些,依然跟着小姨睡,跟着她吃,一时都离不了她,反而见了我自己的母亲,我不怎么亲,她看见我没有别的就是哭,也不知道是哭她命不好,还是我可怜。所以我就爱和小姨在一起,在她那里我才是快乐的,才能感受到什么是母性的温柔。但女人总归是要出嫁的,小姨是在27岁的时候,才结婚的,这在当时的年代真正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她舍不得我,但也没办法,爷爷用棍子把她打出嫁了。但我小姨并没就此放下我不管,她依然是干完了自己家的活就匆匆地回来照顾我和爷爷的生活,姨夫也很明理,一直就很支持她,对我也很好。那个时候,我已经十几岁了,上了几年学,可心思就没在学校里,整天就知道上山打鸟,下河摸鱼,弄得小姨有时也很生气,可只要我在她面前撒个娇,说句好听的,她就笑了,她是从心里疼我的,也是因为她极其的善良。可后来就如爷爷预料的那样,我没回报她,反而害了她。唉!现在想想,一个男人的野心是会毁了他所有的理性与爱的。”

“这样好的小姨你还伤害啊?”乔然忘记了自己只是带耳朵来了,她很不满地问。

“唉!这世界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寒锋有点懊恼地叹息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已经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说着他站了起来,带头向外走去,“不用拒绝,只是工作餐而已,就在我们的职工餐厅。”

乔然刚想张口,话就被他堵了回去,就没再作声,跟在了他后面。

到了餐厅,正是中午就餐的时候,人很多,也很喧哗,大家都在边吃边聊,寒锋走进来,大家仍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象这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乔然偷偷瞟了寒锋一眼,他的神色又是一副的傲然,眼睛里坚定的光就好象他此时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脚下都是臣服的子民。“这人真是比变色龙变的还快!”乔然琢磨着,饭是很简单的套餐,但有荤有素,搭配得很合理。

很快寒锋就吃完了,“乔小姐,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你吃过以后,他就会把你送回去,我下午有个会,就不奉陪了。”

“好的,您忙您的。”乔然嘴里含着没吞下去的饭,有点狼狈的。

“还真是可爱!”寒锋说着,就伸手在乔然的嘴边抹了一下,乔然一紧张,他笑了,“米粒都吃到脸蛋上了。”

“呵呵。”乔然下意识地自己又抹了一把,“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真性情的东西都是让人怜爱的。乔小姐,明天见。”说着,他站起身来,走了。

“怜爱?晕!”乔然心里反感又涌了上来。

爱,不是因为玫瑰 第二十二章 读解寒锋

整整一下午乔然都在回忆寒锋的话,在积极地把他的思路转成自己的,然后才能以流畅的笔触把它记述下来。等脑子里已经大体上有个梗概的时候,她伸了个懒腰,觉得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于是起身打开了冰箱,里面有昨天经过超市时买的桃子,小的时候,乔然是不吃桃子的,她惧怕那些桃子毛,沾到了皮肤上就会很痒。但自从与子健住在一起,她逐渐地喜欢上买桃子,然后又逐渐地喜欢吃桃子,这其中就一个原因,子健非常爱吃桃子!很多人说夫妻两个很多年以后,无论是在长相或是习惯上都会相互的渲染,然后雷同。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乔然没有刻意地去追随子健的癖性,只是记得他爱吃的东西,然后不也同化了。

手里拿着一个桃子刚咬了一口,电话就响了,“喂,谁?”

“然然,又在家偷吃什么?”是子健。

“吃你…”

“什么?远程操作啊!”子健笑,“告诉你,别引诱我哈,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做坏事的。”

“吃你喜欢的桃子啊,笨蛋!你敢在外面乱来,否则我就休了你。”

“该我休了你,那有女人休男人的?”子健嬉笑。

“子健,我应约在给别人写一本自传,那个人别提多傲气了。”乔然说着眼前就浮现出寒锋那嘲弄的笑了。

“哎呀,宝贝,你什么时候写写我们的浪漫爱情史啊。”

“讨厌!我说的是真的,等我拿到了稿酬,你要陪我去旅游,好不好?”这才是乔然答应写这本传记的目的,子健太累了,他需要到一个山水相间,有花有树的地方放松心情,陶冶性情。

“好,我一定陪好公主,做好保镖。”

和子健在电话里缠绵了一会儿,乔然开始正式动笔写寒锋的自传,她想了一个题目:风云时代,生命的激情奔放。这是个暂定的题目,需要在寒锋知道后再做决定是不是运用。接下来,她就边看笔记边叙述,文思还算顺利,她不得不承认是寒锋叙述的很精练,什么该写,什么该重点写,在他的叙述里已经是一目了然了。乔然心里就有点疑惑,听他的意思,他没有什么很高的学历啊,怎么思想就是如此的连贯?不过,转念一想,也很自然,他能白手起家,创立那么大的一个企业,必定是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的,而自己只是最初对他的印象不好,所以才在心里一个劲的否定他。

佛经上说,你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只要看他做这件事情的出发点和最终目的是不是一样,就可以了。想来那个寒锋,也许在通往成功的路上是有坎坷的,也经历了风雨,说不定也做了一些不怎么光明磊落的事,但毕竟他成功了,他现在中规中距地做着自己的事业,在回忆里对过往有一份悔恨之心,这已经说明了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只是成功的膨胀让他的头脑里有些天下唯我独尊的火苗,以至于有时他表现的有点自大。其实,这也没什么,人说高处不胜寒,那他在那个地位上,不得不掩饰自己的情感,用一件黑色的套子把自己装起来,这也算无奈吧。

这样写着,乔然觉得自己正试着读懂他,那样这文字写起来才更真实,更有人情味。

傍晚的时候,她停了笔,站在阳台上,看着满大街正匆匆奔波的人,这个时候大家都一个心情,那就是回家,去一个方向,那里有家,有爱,有包容,每个人都会把一天的劳累卸下,换身便装,以自己认为的舒适的姿势,或是躺在沙发上,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忙碌在厨房里,总之是在享受这美妙的晚间时分。当那一桌子的饭菜在灯光的柔和下,散发着香气的时候,彼此会心的笑,将是多么的惬意。

“子健,你吃饭了吗?”乔然默默地看着远方,心里就想起了子健在家时的快乐了。

有点落寞地,乔然回到了电脑前,想起有几日没上QQ了,她顺手就上了线,看了一下在线的网友,没有熟悉的,她就要下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桀骜不逊”这个名字,头像黑着,这小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几日不见了。乔然下了以后,有点感触,自己本来是为了写一个校园小说,才加的昊天,没曾想小说写的不怎么样,和昊天倒成了朋友,这也许就是那个叫做缘的东西起的作用吧。这样想着,乔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请昊天吃饭时的情景了,想着,不由得她自己就笑了。

此时,夏日之夜已经缓缓拉开了序幕。

爱,不是因为玫瑰 第二十三章 寒锋的婚姻

第二天的同一个时候,乔然又来到了寒锋的办公室,这次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紧张,或者说是很坦然了,她在仔细地品味寒锋的时候,也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是谁,有着怎么样的丰功伟绩,他也只是个人,有血有肉,有青春,有懵懂,不是想象里的不可接近,更不是意念里的威严。至于说他的傲然,也许只是用来掩饰一颗饱经风霜的心而已。

六月的阳光就满满地流泻在整个屋子里,寒锋就站在那阳光里,看起来很高大,又看起来很孤单。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乔然看到了他眉目间的黯然,也是难怪的,回忆过去不管是快乐还是忧伤,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其痛苦的,已然失去的快乐的留不住,悲伤的无法挽回,这就是痛之根源。

乔然忽然就很同情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就为了那些变成文字的了不起,来硬生生地把自己结疤的往事血淋淋地拉开,再挑拣着重要的素材,雇人把它连描带画,想来这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可那些钱多了的人,就是这样作践自己。

乔然想起自己的那三个尽量,于是不再注视寒锋,“寒总,我们开始吧。”

寒锋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几分钟,从心里佩服她的平静,很多女人见了自己,都恨不得亲自己一口,然后再赤裸裸地躺在自己怀里,早晨起来的时候,那纤纤素手里的一叠钞票就又会换来她们娇滴滴地笑,然后又是廉价的吻别,在寒锋已经厌恶的表情里,她们扭捏着出去了,剩下的寒锋就会轻轻地点上一支烟,脑子里很荒凉,心里很孤寂。但自从见了乔然,寒锋知道自己陷落了,陷落在了乔然那悠然的神情里,她就好象从天外来,曼妙地舞起一阵香风,醉了寒锋久已冰封的心。

“到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小姨开始为我的工作奔波了,她不舍得我在农村里呆一辈子,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她的儿子,她的希望,她觉得我是个潜力股,有爆发力,但必须有人提携,于是,她求上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给人家又是送烟又是送酒,好话说尽了,那人答应把我带去他们厂子,一个叫威力机械的加工厂。那活很脏,也很累,不管你上班时是多么的白净,只要在车间里待一个小时,再看看你就是非洲来的,黑得一塌糊涂,就那两只闪亮的眼睛,让人觉得你还是活的,有神采的。我根本就不喜欢那工作,在那咬牙坚持的时候,我小姨又开始为我的婚事忙活了,在农村人眼里,能够在城里有个工作的,都是极其有希望的,这也是谈婚论嫁的重要优势。很快就有人给介绍了一个长辫子的姑娘,离我小姨家有十几里地的样子,为了慎重起见,小姨亲自出马,到了姑娘的那个村子,进行了一番的调查,结果令她很满意,那个姑娘在村子里的口碑极好,是个漂亮,能干的女孩子。”说到这,寒锋停了一下,注视着乔然问,“乔小姐的男朋友一定很优秀吧?”

“这好象与我们的谈话无关吧。”乔然一楞。

“哈哈!”寒锋笑了,接着说:“婚姻这东西有时是由不得谁选择的,或早或晚的,都会来,只要等着就行了,小姨的忙活只是愉悦了她自己,我却从厂子里给她带回来一个侄子媳妇,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婆,那家伙当姑娘的时候就不瘦,大脸盘,大嘴巴,就是个子不长,矮墩墩的,就象个冬瓜。小姨很明显的不满意,可我执意要娶,她就只能同意了。其实我有个很难以启齿的原因,我是被我老婆赖上的,那是一天晚上,我喝了点酒,结果上厕所的时候,走错了门,就进了女厕所,那里面有一只很暗的灯,我哼着小曲,刚要解开裤带的时候,我老婆就喊了起来,我这才注意旁边蹲着一个女人,在皎皎的月光下,她那浑圆的大白屁股就呈现在我眼前了,我一下子就呆了。这时她也看清了是我,她不喊了,可是却在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要负责,你什么都看了。我当时很想问,我看什么了,不就白花花的一堆肉吗?别的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可是我不敢,那时对男女问题抓得特别的紧,要是发现了有谁搞破鞋,那就得挂牌游街,兴师动众的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第二天,我老婆就找上了我,说是非我不嫁了,我看着她那张大脸,白嫩嫩的,心里想着,这要是摸一把,大概会很舒服的。她倒是很善解人意,主动拉了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衣服里面,在接触到了那一对又软又丰满的乳房时,我的身体里产生了强烈的原始冲动,于是,在那一天,我要了她,也就被她赖上了一辈子。”

寒锋停止了讲述,又端起了茶杯,一口茶刚刚喝进了口,就听见秘书在外面喊着:“王小姐,您不能进去,总裁现在有客。”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就扭着走了进来,她身材不错,一身火红的旗袍裙被她穿的妖里妖气的,“锋,你怎么那么多天不理我了?锋啊,我都想你了。”说着,她就走向前,拉着寒锋的胳膊,撒着娇。

“我这有客,你有什么事和秘书说。”寒锋的眉头凝在一起了。

“寒总,您有事,我先走了。”乔然拿起了包,嘴角漾起了一丝笑,心里说,看看吧,这就是放羊的王二小,暴发了以后的红尘俗事。

“那好吧,刘秘书你送乔小姐出去吧。”

乔然走出了门的时候,依稀听到那个女人在问:“她是谁啊?你个没良心的,原来是又结新欢了。”不知道寒锋说了什么,可乔然忽然就觉得一阵莫名的恶心,先前对寒锋积累起来的好感已荡然无存!

乔然在离家不远地一个小公园下了车,一个人就默默地走在了树阴底下,知了就在头顶上叫唤着,也间或有几只鸟儿在唱着,接近正午的阳光正热烈着,花坛里的小花都打着蔫,象是被谁训斥了一顿,无精打采的。乔然坐在了一条石凳子上,那凳子都是热忽忽的。随即乔然的思绪也烦躁起来,不知道这寒锋的故事什么时候才能讲完,而自己已然是不想继续听下去了,还竟然被那样的女人品头论足,她想想就郁闷。

她信手拿出了电话,拨了子健的电话。

“然然啊,我现在正在和客户谈点事,回头我打给你啊,乖啊。”小声地讲完了这几句话,电话就挂了。

“坏子健,坏子健!”乔然骂着,然后就笑了,男人在忙工作,难道你想添乱吗?百无聊赖中,乔然起了身,她知道这附近有个冷饮店,她心里想着,或许吃点冰激凌,可以静下心来。

她来到冷饮店的门口,还没推门进去,透过很明亮的玻璃窗,她就看见姗姗和一个男人正很亲热地交谈着,那个男的有点色迷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姗姗,而姗姗正妩媚地笑着,好象很得意那男人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

“晕了!今天怎么都让我给遇见了。”乔然有点恼怒,然后一头就闯进了正午的大太阳底下,急匆匆地向家里走去,回家吧,还是家里清净,不用看风景。

爱,不是因为玫瑰 第二十四章 昊天进了派出所

乔然回到家,关上了门就把鞋子脱了,丢在了一边,然后她懒懒地就进了卧室向后倒在了床上。这样的心情怎么能写出好的文字?她心里烦躁地想着,也不知道那个寒锋有什么毛病,闲着没事你写的那门子的自传啊,你就是写又干吗拐着弯地找向自己?其实听听他的故事倒也有几份的感人,很真实的过去,可看看他的现在就让人不得不难受了,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要,没品位!乔然这样想着,忽然就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爱找女人,爱找什么样的女人与自己何干?自己这是操的什么心。

于是,乔然坐了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心里觉得舒服多了,站在镜子前,她给自己的脸上用了点补水的化妆品,用手摸摸很滑,很细腻的皮肤,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得意地撅撅嘴,“小样!臭美!”她穿了一件吊带的小衫,及膝裙,头发湿漉漉地就那样散在脑后,乔然想起了子健曾在这样的时候说:“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性感,让我血脉膨胀。”每每他这样说,乔然就会追打他,“坏家伙!色狼!”

“你不就喜欢我色吗?”子健就一边躲,一边嬉笑。

“也不知道子健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都是TNND的生活惹的祸,要不子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乔然闷闷地就坐在了电脑前。她想整理一下寒锋的故事,可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点思绪也没有,她把记事本甩到了一边,接着就把QQ上了线,乔然并不是十分喜欢聊天,她也没时间,可每到郁闷的时候,她就喜欢加网友,然后把自己的郁闷的事一鼓脑地倒给新网友,一般这样的时候,对面的网友都是会表现得很善解人意,又是安慰,又是鼓励,而乔然呢,就会在郁闷宣泄完了的时候,和那个新网友说拜拜,而且会很客气地对人家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把我删除了吧,祝福您好运!”她可不想一个熟识自己内心的人再见到自己,姗姗总说她这样做很残忍,其实在乔然看来,这并没什么,关于网聊谁都知道,隔着一层屏幕,谁也不知道谁,也许就在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的时候,对面倾听的人正在心不在焉地边看电影,边听自己罗嗦呢,自己这时的幼稚恰恰就成了他看电影时的一包苞米花了,调剂眼神,释放疲劳的,试想刚刚接触的两个人,谁又会被谁的伤痛打动?即使是老朋友,他也只是听着而已,伤痛永远都是自己的,别人是没办法分享的。

所以,一上线,乔然就加了几个网友,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们说着,乔然打字很快,应付2,3个网友没问题。聊着聊着,乔然就哈哈大笑起来,是一个网友发来的笑话:

说的是在幸运52现场,一对夫妻,猜食品名称,老婆比划老公猜。大屏幕上跳出“馒头”一词

老婆描述:圆圆的,白白的,能吃的,

老公:…

老婆继续描述:就是白白的,软软的,你昨晚上还吃来着!

老公看来是急坏了,脱口而出:“mimi!”

李咏都笑趴下了…

乔然也笑趴下了。

这时,电话响了,她接了,“喂,谁啊?”

“请问您是乔然小姐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的,我是,您有什么事吗?”乔然的眼睛依然盯着屏幕上的笑话,裂着个嘴在笑。

“那请您来一趟派出所,寒昊天被我们带回来了,他给了我们这个电话说是您的,可以给他担保,交罚金。”

“什么?派出所?昊天?他犯什么事了?”乔然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

“您还是先来一趟吧,来了就知道了。”对方很客气把电话挂了。

乔然呆楞了足足有三分钟,怎么搞得?认识了个昊天竟然有机会去派出所走一趟了?她迅速地换上了七分的牛仔裤,浅色的小衫,然后拎起包就奔出了家门。这一路上,她都是忐忑着,昊天到底怎么了?又骗人家吃白食了?不对啊,就是吃顿白食,顶多被打一顿,也不至于进派出所啊!

这一路,乔然心里乱的,小鼻子尖上都出了汗了。

乔然进了派出所的门,就看见昊天正在那坐着,对面的警察正在边问,边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昊天这时的表情依然是那样,有点傲气,有点不屑,就好象自己这不是在派出所,而在快餐厅正等人给自己上菜呢。

“这家伙!现在还这样轻松。”乔然心里略略放心了,毕竟她看见昊天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没有被谁打的痕迹。

“警察同志,我是乔然,昊天他到底怎么了?”

“哦,您请坐,您是他什么人?”警察很客气。

“我…我是他姐姐。有事您尽管直说。”不知怎么了,这时,乔然看见昊天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你还厉害什么?都到派出所来了。”乔然回了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