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点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我本应该监督婷婷练琴,但是今天的气氛似乎不适合弹钢琴,一是许绍华在睡觉,二是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佳,没有人喜欢听婷婷弹奏出来的噪音,最终只能作罢,我便教了婷婷几个成语,还举了许多例子,告诉她怎么运用这些成语,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推着婷婷来到餐厅,蒋先生和许绍华都坐在那里,许绍华的酒似乎已经醒了,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衣服也换成了休闲装,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出于礼貌,我冲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之后,我和婷婷依次坐好,等着刘妈开饭,蒋先生显得很沉默,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婷婷,你今天都学什么了。”许绍华似乎是为了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方老师今天教了我好几个成语呢!我已经会写了。”婷婷高兴地炫耀着。

“哦!是吗?婷婷真了不起。”许绍华称赞道。

“我还会用这些成语造句呢!”婷婷继续炫耀道。

“哦!那更了不起了。”许绍华加倍称赞道,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问一答着,蒋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离开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许绍华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慢悠悠地吃着饭,好象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似乎很喜欢看蒋先生生气的表情,我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们了,他们二人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蒋先生又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呢?而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从知晓,因为他们都在刻意隐瞒着我。

第七十章 借酒消愁(1)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子里想得都是今天的事情,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就更睡不着觉了,最后索性披了件外套,到院子里散步,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头脑似乎更加清醒了,睡意全无,我抬头看到他书房的灯还亮着,紧接着我看到他拿着一杯酒站在窗前,喝了几口,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是在借酒消愁吗?我心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正打算回屋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酒杯被他从窗子里扔出来,摔了个粉碎,他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我害怕他会出事,便急匆匆地跑上二楼,来到他的书房门前,门是关着的,我顾不上那么多,推门而进,他的书桌上摆满了许多不同品牌的酒,他正在把它们倒在同一个酒杯里,搀杂在一起,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之后,继续调和着他的酒说:“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

我走上前说:“你不是也照样没有睡吗?”

“要不要来一杯!”他举起酒杯对我说。

“我可不会借酒消愁。”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说。

“你觉得我这是在借酒消愁吗?将不同风味的酒调和在一起,以实现丰富的味觉层次,这就是‘调酒’,‘调酒’既是一种文化又是一种艺术。”他喝了一口酒杯中的酒,称赞道:“恩,感觉还真不错。”

“是吗?我只听说‘调酒’是一种艺术,但是‘调酒’还需要摔杯子吗?”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说。

“怎么,你刚才在楼下?”他神色一变,问道。

“是的,你的杯子恰巧摔在了我的身后,所以我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也真真切切。”

“这么晚了,你到楼下干什么去了,难道你不怕砸到你吗?”他有一丝紧张。

“这么说你经常往楼下扔东西了。”

“当然不是了,你干嘛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呢!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他有些着急。

“那你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自己一个人在这喝起闷酒来了呢?”我问道。

“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你不也没有睡吗?”他轻笑着说。

“但是这不一样。”我说。

“有什么不一样呢?”他问。

“我不睡是因为许多事情困扰着我,所以我睡不着。”我说。

“是吗?什么事情困扰着你,说来听听。”他很随意地一问。

“你和许绍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隐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问。

“为什么这样说,或者是你听到了什么吗?”他问道。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听到,所以我心中的疑惑才会越来越大。”我说。

“我看是你多心了,我和绍华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

“你不肯承认,是不是因为这一切跟海韵有关。”我不假思索地问道。

他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你很喜欢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吗?”

“我觉得是你害怕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吧!”我反唇相讥。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海韵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她是怎么出的车祸?”我挣扎着,“为什么,为什么无关紧要的你全都告诉了我,而最重要的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前胸,他一把抱住我,“静楚,你冷静些,听我说,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现在的脑子很混乱,我需要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真的吗?”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说的是真话。

“相信我,既然你已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就没有打算再隐瞒你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他用期待地眼神看着我说。

“那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海韵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呢?”我抱有一丝侥幸,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一点其中的原由。

他放开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说:“你是真的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呢?还是真的想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就是这样的不信任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我急忙解释道。

“你把坦诚相待这个词的定义定的太广了,恋人之间除了要坦诚相待之外,还应该尊重对方的隐私,难道不是吗?所以坦诚相待不是揭露对方的隐私。”他毫不客气地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了。”那一刻我沉默了,因为我已经深切地感觉到他在拒我于千里之外了,甜言蜜语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但同时也是最无力的语言,因为不管他对你说过多少,你最终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我仰着头看着他,我的笑容很凄美,但是笑容再凄美怎么也抵不过心里的凄凉,我慢慢地向后退去,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蒋府。

他看出我的异样,上前一把抓住我,“静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要的东西你永远给不起。”我冷冷地说,因为我要的是他的真心。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己见呢!为什么我们每一次见面都要争吵呢?我累了,我真的已经很累了,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温柔体贴一些呢?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呢?”他痛苦地望着我说。

看着他痛苦的眼神,我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片片地撕碎,难道跟我在一起,他就真的这么痛苦吗?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所以分开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他低声问。

“是的。”我说。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分开吧!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我大声对他说,心却痛得不能自己。

“你再说一遍。”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变得嘶哑。

我的嘴唇不听使唤地抖动着,“我…我们分…开吧!”我似乎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把这句话说完。

第七十一章 借酒消愁(2)

“我不同意!”他大吼了一声,一把把我摁倒在墙上,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我没有挣扎,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你很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吗?”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没有。”我声音微弱地说。

“那就是在惩罚你自己了。”他抬起我的下鄂,让我直视着他。

“你已经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了,还在乎我是在惩罚谁吗?”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的,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不依不饶呢?”他死死盯着我的双眼问道。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够温柔,不够体贴的女人!这一点你非常清楚,所以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们真的不合适,分开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我试图劝解他,可是心却隐隐做痛,不知不觉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

“你的眼睛已经背叛了你的心,明明不想分开,为什么还要说的这么坚决呢?”他轻轻吻上我的唇说,我想要挣扎,双手却早已死死地被他扣住。

泪水终于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他轻轻放开我,小心翼翼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难过。”他轻声对我说,我别过头去,“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总需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这让我感觉我们之间很生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因为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因为我没有诚意,而是我真的需要时间,你懂吗?静楚。”他用渴求地眼神望着我。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我知道了,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不会再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事情了。”

“静楚!相信我,我终有一天会告诉你一切。”他对我信誓旦旦。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好吧!”他又牵起我的手说,“回去后,好好睡一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说:“再见!”

“再见!”他说,就这样我离开了他的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紧紧地靠在门上,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来,我感觉我和他离得越来越远了,最重要的是我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他每天都在想什么我无从知道,我多希望他能向我倾诉一下他心中的苦恼啊!可是他再也不向我诉说什么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但是对于他和海韵的事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求知欲,以至于让我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躲避他,尽量减少两个人碰面的机会,他也变得很忙碌,经常外出,很少在家,在这期间安琪经常来看许绍华,因为我和她并不熟,所以我们见了面也就是彼此相互打个招呼而已,我觉得安琪的醉翁之意不在许绍华身上,而是在蒋先生身上,如果蒋先生在场的话,她的眼睛就总会追随着他的身影,不论是在大厅里谈天说地还是在餐桌上吃饭,她的目光总追随着他,注视着他的一切。

一天我在婷婷的房间里教她写字,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让婷婷默写今天刚学的唐诗,我便偷偷溜出来散散步,在经过厨房的时候,刘妈叫住我:“方小姐,你现在有事吗?”

我看了看刘妈说:“我现在没事!”

“那麻烦方小姐,你把这两杯咖啡端给蒋先生和安琪小姐,好吗?因为我要准备午饭了。”刘妈说。

“好的,没问题。”我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问道:“怎么今天安琪小姐又来了吗?”

“是的,正在蒋先生的书房里呢!她好象是还喝了点酒呢!”刘妈如实的说。

“哦!知道了。”我答应着,“那你忙去吧!我这就给他们送上去。”刘妈点点头回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我心想,这个安琪最近来蒋府来得倒挺勤的,恰巧今天许绍华不在家,她也就有理由缠着蒋先生了,我不禁摇摇头,原来这就是女人常用的小伎俩啊!我一边端着咖啡一边心里暗暗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蒋先生的书房门前,门虚掩着,出于礼貌,我“咚,咚,咚”敲了三下门,不想在敲门的作用下,门竟自己敞开了,安琪的手揽在蒋先生的脖子上,他们两个在接吻,我定定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蒋先生一把推开安琪,看到是我,脸上竟有一丝尴尬,“蒋先生,安琪小姐你们的咖啡。”我走过去把咖啡放到桌上,“静楚!”蒋先生喊道,“怎么,蒋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我站起身,转过头看着他说,“怎么是你来送咖啡,刘妈呢!”他问道。“哦!她正在准备午饭呢!所以我捎带把咖啡端上来了,没想到打扰二位了,实在抱歉。”我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别过头去,不愿看我,“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找你有事谈。”

“是吗?好啊!我晚上会等您回来的。”我轻轻一笑,笑得很欢快,很坦然。

“你今天下午就好好地在家教婷婷写字吧!”

“我知道了。”我答应地很痛快,“蒋先生,安琪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了。”我很客气地对他们二人说。

“我送你出去。”蒋先生转过身对我说。

“蒋先生,您太客气了,您请留步。”我用手挡住他,他正好侧过身,趁机拽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晚上等我回来。”我没有答话,而是抽出手,往后退了几步,对一旁的安琪说:“安琪小姐、蒋先生,告辞!”

第七十二章 逃离

说完,我转身向门外走去,刚一出书房的门,泪水便忍不住流下来,我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地板很冷,很凉,我却感觉不到,泪水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汹涌澎湃,只是感觉心中很冷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方静楚,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欣赏你,至少你还可以孤芳自赏,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爱你,至少你还可以顾影自怜,他不爱你那是他的损失,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已,而他却失去了一个那么爱他的人,所以是他的损失,是他的损失,…。”我不停地劝解自己,安慰自己,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中午,我没有去吃午饭,竟然也没有人来叫我,忽然感到一种人走茶就凉的感觉,但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走呢?不禁感叹世态炎凉啊!我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决定离开这里,既然已经没有人在乎我的存在了,我何苦还要留在这里看人白眼呢?

我坐在桌前,提起笔,思虑再三,写下寥寥数字:“蒋先生,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一滴泪水滴落在信纸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信纸被染湿了一大片,而我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诉说,我无法再继续写下去,爬在桌前,毫无顾忌地痛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我把信纸塞进信封里,平放在桌子上,我想蒋先生晚上回来,一定会看到的。

现在是午休时间,刘妈和婷婷都在休息,我提着行李从屋内走出来,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在临出大门口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带给我许多回忆的地方,我们之间的争论、吵架以及和好,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就象是在昨天,而今这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提起行李,毅然决然地走了,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我来到了孤儿院,郝院长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样子,没有过多地问及,而是很善解人意地为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我向她说明了来意,我打算留在这里继续教学,郝院长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让我帮许老师代几天的课,因为许老师病了,我点头答应了。

有时感觉人生很奇怪,饶来饶去,最终还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连独自一人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夜里躺在床上才感觉心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而这时我常常会一个人坐在门前看天上的弯月,因为我知道月亮是孤独的,天空中只有它一个,而星星却是数以万计的,太阳是孤独的,月亮是孤独的,而我也同样是孤独的。

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

永不能启口,

永不能再想起,

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

孤独地,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席慕容

就这样,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我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抱负,只想在此终老一生了,不知不觉我来孤儿院已经四天了,这天上午我刚刚上完课,准备回办公室准备下一堂课的教学资料,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郝院长,她叫住我,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她咳嗽了一声对我说:“静楚,刚才蒋先生打过来电话,说他中午要过来找你。”

“是吗?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啊!”我没想到他会来。

“听他的口气有些不悦,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郝院长问道。

“我,我…我当时走的匆忙,没有和婷婷的下一任老师交接工作。”在郝院长的再三追问下,我变得有些口吃。

“你作为老师怎么可以不负责的一走了之呢?静楚,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不是这种不负责的人啊!你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神情憔悴,当时忍住没有问,我以为你会慢慢告诉我原因的,我真的没想到你竟是不辞而别,纵使蒋毅明这个人很难相处,你也不应该一声不响地走掉啊!这不是一个好老师应该做的事情。”院长很难理解我的做法,显得有些生气,在她看来我只是婷婷的家庭老师,别无其他,所以我就应该尽到老师的责任,不能作出这种不辞而别的事情来。

“郝院长,请您相信我,我离开是有苦衷的,也自有我自己的道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对不起,我先回办公室了。”说完,我转身离开那里,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再次被掀起波澜,郝院长在身后不停地喊我,我加快脚步,只想回避这些问题,逃离现实。

第七十三章 蒋的到来(1)

中午他来到了孤儿院,他站在我宿舍的门口,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我看你把孤儿院当成你的娘家了吧!动不动就跑回来。”他显得有些不悦,说话的口气很强硬。

“是啊!因为我无处可去啊!不把这里当成娘家那应该把哪里当成娘家呢!蒋府吗?”我冷冷地看向他,问道。

他直视着我,有片刻地沉思,最后声音低沉地说:“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有很多的抱怨啊!那为何不全说出来呢!”

“谈不上抱怨,我只是不喜欢人家用一种指责的语气和我说话,这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要承受家长的责备一样,况且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所以我不应该承受这种责备。”我看向他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有责备你吗?你不觉得你这次离家出走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你吗?”他向前跨了几步,向我逼近。

“请不要诬陷我的品行,因为我已经在房间里留下了书信,另外我必须要更正一点,那就是我没有离家出走,因为首先蒋府不是我的家,所以即使我离开那里,最多也只能算是不辞而别,谈不上是离家出走,其次你不能因为我离开那里就说我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因为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所以我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去留。”我反驳道。

“你的确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但是你就因为有这种自由就放任自己吗?就做出不付责任的行为吗?置婷婷的学业于不顾,置别人的担心于不顾吗?这就是你平时口口声声所说的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做事要问心无愧吗?”他显得很气愤,一连追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也不甘示弱,反问道:“蒋先生,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这就是你来此的目的吗?这就是你想要对我说的话吗?”话一出口,我不明白自己也在追问什么?难道我在期盼着什么吗?

他冷笑了一声,走近我,“那么你想听什么呢?方小姐,甜言蜜语吗?抑或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表白吗?还是想听一个男人的真心话呢?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

“你们男人不就是因为女人的天真才去欺骗她们的吗?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我反问道。

“那样的男人是骗子,我是不屑与骗子为伍的。”他表现得很冷静,说得却咬牙切齿,似乎想证明些什么。

“欺骗别人钱财的人是骗子,欺骗别人感情的人也同样是骗子,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骗子呢?你也许没有欺骗过别人的钱财,但是你能保证你一点都没有欺骗过别人的感情吗?那你对我,还有对安琪的感情这又都算什么呢?”我显得很激动,终于说出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了。

“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你认为我在欺骗你的感情吗?”他上前一把抓住我。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心却疼痛不已。

“我还没有低俗到要同时去欺骗两个女人的感情。”他说得很愤慨。

“也许是吧!因为你不用欺骗就有人爱上你了,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与内疚,但是请不要把我也卷进来,因为我不屑看你们任何感情上的表演,我不屑看,不屑…”我情绪变得很激动,大声喊叫着,似要用尽全身力气来表达内心的愤怒,而下一刻,我只想逃,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他们,说完,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朝门口跑去,他追上来,有些恼怒,一把抓住我,将我揽进怀里,并强行吻住了我,我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他把我抱的更紧了,似有要把我溶进他的身体里面去的意味,他的吻很霸道,很狂野,我反抗着,捶打着,用力地撕咬着他的唇舌,直至感觉口中有一股咸咸的血腥味才放弃了撕咬,但他似乎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随着我的放弃,他的吻变得越来越温柔,我不禁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并开始回应他,对此他似乎非常满意,他吻着我在屋内不停地转动,我们由门旁转到了书桌旁,又由书桌旁转到了墙角,紧接着又由墙角转到了书柜旁,我们碰落了书桌上的书,碰翻了屋内的花盆,但是这些我们都全然不知,只是沉浸在彼此的深吻中。许久之后他才放开我,我扶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脸不禁一红,虽然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了,但却是最长的一次,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含情默默地说:“静楚,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独立、自信、从容,甚至有时还会耍那么一点点的小脾气,但是那又怎么样,因为我已经深深地被你吸引了,所以我患得患失起来,总是忍不住要试探你的心思,我是那么地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会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去过你自己全新的生活,你知道那样一来我会变得多么地孤单与落漠吗?所以你知道我此刻是多么地想拥有你?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吗?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也同样地爱我,静楚,你爱我吗?”

第七十四章 蒋的到来(2)

我的心告诉自己我也同样的爱他,甚至是非常非常地爱,但是我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不清楚他和安琪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切的一切我都是那么地不确定,我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说道:“蒋先生,你知道吗?这和我所希望的爱情完全不一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所以请您不要再逢场作戏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残忍和心口不一。

“静楚,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一遍。”他的眼神很凛冽,脸上的表情是痛苦与无奈,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我语气绝决地说:“蒋先生,我讨厌逢场作戏,如果你很喜欢逢场作戏的话,那么请另找他人吧!因为我不是你合适的人选。”

“逢场作戏,这个词在此时此刻听起来是多么的具有嘲讽意味啊!而更让人可笑的是一个男人居然拿自己的真心去逢场作戏?这是不是很可笑,方静楚!”‘方静楚’三个字他说得很重,字如千斤,每一个字都犹如万把利刃割在我的心上。

“你如果对我是真心,那你为什么还和安琪接吻呢?你让我情何以堪?”我发觉自己已没有了退路,忍不住冲他大喊,情绪有些激动。

他反而变得很冷静,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反问道:“怎么你在吃我和安琪的醋吗?”

“我好象没有立场去吃你和安琪的醋吧!”我也表现出异常的冷漠,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其实女人外表的冷漠常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是吗?原来女人比男人还要口是心非,心口不一。”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明明是很在乎,却偏偏摆出一副漠然的态度。”

“这总比让人把尊严踩在脚底下,踩得一文不值好吧!”我恨恨地说。

“爱情和尊严是两码事。”

“但在我看来是一码事,一个没有尊严的爱情,它的出路在哪里,结局又在哪里,我不知道,更无法预知未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向你表明我的真心了,静楚,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知道吗?任何一个聪明理智的女人,都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男人的耐心,你知道男人最痛恨的是什么吗?那便是女人的否定和不信任,我的确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爱,但这并不表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的任性和无知。”他不禁冷笑了一声:“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最了解,最懂得我的人就是你方静楚呢?所以每一次一吵完架,我都会想方设法去讨好你,取悦你,就是希望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甚至希望你可以爱上我,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懂得我的人,而你方静楚呢?却只爱自己的尊严,这个世界真好笑,真悲哀啊!”他不停地摇头,说完,向门外走去,“你明天来领这个月的工资吧!你是自由的,我再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我决定放手了。”临出门前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留下这样一句话,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世界在一点点的崩溃,瓦解,塌陷,最后只剩下一片荒凉。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伤害原来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我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想起他牵起我的手问我,当外面的风景都已看透,我会陪他看细水长流吗?我回答,会的。其实那正是我所向往的生活,不要求轰轰烈烈,只希望平平淡淡,而今一切都不可能了,不知道是我伤害了他,还是他伤害了我,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过了明天,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似在纪念我们之间那一段还没有开始却又即将结束的感情。

第二天在他的书房中,我见到了他,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很不好看,而我也同样一夜都未眠,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便是证明。

“怎么,方小姐,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还是有什么心事呢?”他看着我,故意这样问道。

“当然不是了,昨天晚上,不只从哪儿来了一只野猫在窗外一直嗷嗷叫个不停,害得我一夜未眠。”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因为此时此刻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软弱。

他冷“哼!”了一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顺手扔到我面前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我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也没看,“谢谢!”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方静楚,你就这样走了吗?”他在我背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