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摸着小家伙额头的动作一僵,就听相逸臣说:“这次薛夫人恐怕气的不轻吧!”

“你想说什么?”伊恩沉着脸看他。

“你我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出来,薛夫人知道睿睿是我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跟薛凌白继续在一起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听在人耳朵里,也不是那么好听,可是却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伊恩也不是以前那个听了一点逆耳的话就能难受半天的女人了,她知道这话难听,可也知道这是事实。

“那又怎样?”伊恩反问,倒是把想逸臣给问的一愣。

“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你以为我们俩就有可能吗?”伊恩问道。

“就像当初我跟你在一起,薛凌白不止一次地提出让我跟他,我没答应一样!”伊恩说道,“只要薛凌白没跟我提出来分手,只要他心里还有我,我就不会先背叛他!这就是我对他的忠诚!”

“睿睿从来就不是他的儿子,这不是我们瞒住一时就能改变的事实!这件事我也没想过要瞒薛夫人,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薛夫人会因此而反对的准备。”伊恩说道。

“我也不会因为现在薛夫人知道了睿睿的身份,反对这件事,而轻易的就离开薛凌白,这样我对不起他对我这么多年的付出!”

忠诚!

相逸臣胃狠狠地一抽,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伊恩的忠诚!

当年,她对他也是如此的忠诚!

可现在,这忠诚正在赋予别人!

“伊恩,那么你跟薛凌白在一起,就只是在回报吗?回报这么多年来他对你的付出?”相逸臣说道,“你好好问问自己,你对他到底有没有爱,如果只是回报,我觉得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伊恩一滞,咬着唇,瞳孔不确定的晃了一下。

“唔…”一声小小的嘤咛,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给崩断。

伊恩和相逸臣同时看向发出这声响的小家伙,只见小家伙皱着眉,缓缓地睁开眼,看上去痛苦极了。

“睿睿!”伊恩立刻冲到小家伙面前,俯下身叫道。

“妈咪…”小家伙小声的叫着,眉头紧紧地皱着,小脸都揪成了一个团,好几个褶。

“睿睿,疼吗?”伊恩问道。

“疼,一呼吸…就疼…”小家伙说道,小模样可怜兮兮的,抬起右手,胳膊被打上了石膏,弯不了,便抬起左手,指指自己断掉的那两根肋骨的位置。

伊恩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蛋,喉咙酸疼,心中酸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宁愿替小家伙受这些痛,哪怕是落在她身上是原来的十倍、百倍、千倍,她也愿意替他受着!

看着这张小脸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这才一晚上,脸颊好像就已经凹陷了下去,她便心疼的揪在了一起,被人拧成了一团似的那么难受。

“那睿睿…你别说那么多话了,多休息…”伊恩说道。

睿睿摇摇头:“没事,我能忍着疼,妈咪不要哭。”

说着,就想抬起左手,替伊恩擦眼泪。

可是他的左手只能动几下,动作一大了,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肋骨的位置就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似的。

他的左手一抬,那块大石头就会往下沉,压着他疼得难受。

伊恩注意到小家伙的脸色,忙抓住他的左手,放回到床.上,自己把脸上的泪擦干。

“妈咪不哭!”伊恩说道,“睿睿那么勇敢,妈咪也要勇敢,妈咪不哭,睿睿放心好了!”

“睿睿,当时你是怎么被车撞到的?”相逸臣突然插.进来问道。

“相逸臣!”伊恩不悦的打断他,“睿睿才刚醒,这时候你能别问他这个问题吗?”

相逸臣沉着脸不语,他也知道睿睿才刚醒来,那场车祸对于小家伙来说,完全可以用一场噩梦来形容。

可是根据左司的报告,这场车祸来的太不寻常!

正如左司所说,当时睿睿距离马路很远,那是个广场,睿睿没道理自己往马路中间冲去找车撞!

这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伊恩之前的那场枪击事件,他不知道,这两件事是不是能够联系到一起的!

不管两件事能不能联系到一起,这场车祸,他觉得人为的可能性非常大,远远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这件事就必须及早调查清楚,决不能将小家伙至于危险之中!

看着儿子被包成一个粽子一样的躺在病床.上,浑身是伤,呼吸一下都能扯动着伤口发疼,他不心疼吗?

小家伙还那么小,才到他的膝盖稍微往上一点的位置,对他来说,就是小小的一团肉球,可是现在却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小家伙身上,让他差点就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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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睿睿的身体里,流着和叔叔一样的血(6000)

他不能想象,如果昨天他没有及时的赶过来,血库没有血,小家伙会怎么样!懒

会不会就因为失血过多,就这么离开了!

他才四岁啊!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几年,拥有记忆,享受快乐时光的日子就更少了!

如果就这么离开,那是件多残忍的事情!

更别说伊恩了,失去这唯一的孩子,她会崩溃的!

果然,在听到相逸臣的问话的时候,小家伙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车祸的场景。

他想到朝他开过来的大汽车,那么高那么大,速度飞快,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那辆车的车头,在他的记忆中,就像是书中描述的妖魔鬼怪一样,巨大的车头朝他龇着狰狞的獠牙,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一般!

他的耳边,甚至还响起了当时那刺耳的刹车声,“吱”的一声,从他的左耳划到右耳,刺破他的耳膜,穿破他的心脏,让他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一抖之下,肌肉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睿睿!我们不想了!不想了!”伊恩不舍得说道,“妈咪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想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睿睿却皱起了小脸,他知道事情太不寻常,当时那个人,那辆车,就是冲着他来的!

“妈咪,我没事。”睿睿小声说,说话不敢太大声,用太大的力气,就浑身发疼。

他眨眨眼,舔了舔干涩的唇:“当时,奶奶给我去买气球,让我在原地等着,怕妈咪回来了找不到我们会心急。”

“所以我就一直在一旁等着,当时买气球的人很多,我怕找不到奶奶,就一直盯着买气球的人群。就在奶奶被挤进人群的时候,有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糖人儿,问我要不要买糖人儿。”

“我说不要,那个男人就变了脸,突然把糖人儿往地上一扔,就把我抱了起来。”睿睿说道。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相逸臣皱眉说道,这个男人这番的举动,小家伙与他正面相对过,肯定见过他的样子。

小家伙皱着眉,一张笑脸很苦恼:“那张脸长的真的很平凡,皮肤又黑又糙,眉毛很淡,眼睛也很小,鼻孔很大,啊对了,左边嘴角有一道疤,不到两厘米。”

相逸臣笑笑:“那过会儿我让人过来按照你的描述画张画,看看能不能画出来。”

“嗯!”小家伙点头。

“他把你抱起来,然后呢?”相逸臣接着问。

“他抱着我,就往马路中间冲。”小家伙说道,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伊恩立即握住小家伙的小手,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小家伙看着伊恩,感受到她的温暖,脸上的不安渐渐地褪去。

“然后我就大喊。”小家伙说道,“可是那个人抱着我离奶奶越来越远,当时人又很多,我怎么喊奶奶都听不到,我用脚踢他,用手打他,他就打我,抓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伊恩这才知道,小家伙手腕上的淤痕,手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他突然把我放下,我就想跑,可是正好有辆车冲了过来,那辆车看到我不但没减速,反而好像开得更快了…”小家伙说着,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抖得如秋风落叶一般。

“好了!睿睿,不要说了!咱们不去想了!”伊恩赶紧说,“妈咪在这儿呢!没事了!没事了!妈咪保护着睿睿,再也不会出事了!”

伊恩不停地安抚着他,轻柔的吻落在小家伙的额头上,脸颊上。

因为他身上的伤,一碰就疼,伊恩不敢抱他,就只能轻抚着他,摸摸他的小脑袋瓜,摸摸他的胳膊,他的手。

她都不敢用力,这时候的小家伙看起来那么脆弱,一碰就碎。

倒是小家伙眯眯了眼,笑着安慰:“妈咪也不要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等我的伤好了,出院了,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伊恩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的点头。

小家伙又转头看向相逸臣:“叔叔,你怎么也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啊!你也身体不舒服,住院了吗?”

难道是之前叔叔受的伤没好,所以又来医院了吗?

相逸臣摇摇头:“睿睿动手术的时候,我给睿睿输血来着,所以穿的和睿睿一样。”

“现在啊…”相逸臣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家伙,“睿睿的身体里,流着和叔叔一样的血。”

小家伙愣愣的看着他,听到相逸臣的话,心底立即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可是小小年纪的他却抓不住这种感觉,不明白这种感觉代表的意思。

他和叔叔,流着一样的血。

小家伙张张小嘴,突然觉得眼前的相逸臣好像变得亲近了。

以前他也喜欢他,可是现在,相逸臣给他的感觉不同了,一种更亲密的感觉,让他很想窝在相逸臣的怀里撒娇的感觉。

相逸臣看到小家伙有点傻乎乎的反应,不自觉地轻笑。

“睿睿,我能摸摸你吗?”相逸臣问道。

“好啊!”小家伙点点头,很是大方。

他抬起手伸向小家伙,动作小心翼翼的,大手在空中缓慢的移动,手指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小家伙现在的身体里,可是切切实实的流着他的血!

小家伙静静地看着他,叔叔想要碰碰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太敢似的,动作那么小心翼翼。

就好像他是件易碎的瓷器,被他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小家伙很有耐心的等着,他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可是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相逸臣,默默地用目光鼓励他。

想摸就摸吧!他没有那么脆弱的!

终于,略微粗糙的指尖轻轻地碰触到小家伙细嫩的脸颊,脸颊柔柔软软的,指尖所触全是一片细腻,没有一点的毛孔,就像是顺滑的绸缎,又像是正浸在牛奶中,又细又嫩的。

这一碰触,相逸臣彻底的僵住,只觉得

有股电流自指尖开始流窜,窜遍全身。

他指尖略微粗糙的皮肤与小家伙细嫩的皮肤融合在一起了似的,让他真正的体会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神奇。

他的指尖颤抖的更厉害,激动地无法自持,就连眼眶都逐渐变的越来越红。

小家伙呆呆的看着相逸臣,不知道为什么,叔叔碰他的时候,这种亲切的感觉,跟妈咪碰他的时候一样!

“逸少!”就在这种感觉微妙的时候,左司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大步的走进来,朝伊恩点点头,附在相逸臣耳边说了些什么。

相逸臣脸色一变,转眼,又对小家伙笑笑:“我现在有事要办,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说完,他就带着左司匆匆的离开病房。

相逸臣离开后,伊恩就给薛凌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家伙已经醒了,叫他不用担心。

过了半个小时,薛凌白就赶过来了,看到小家伙虽然浑身是伤,可是好歹心情不错,便放下心来。

薛凌白在病房里陪了睿睿一上午,中午吃完饭,就被伊恩赶回公司去工作。

现在正是他忙的时候,睿睿现在没事了,就没必要在这里耗着。

临走的时候,薛凌白还跟睿睿说:“你现在不能乱动,等过两天伤口不是那么疼了,我带游戏机过来给你玩。”

“好!”小家伙立刻开心的叫了起来。

在病床.上躺着,什么都干不了,也怪无聊的。

现在的电视节目又无聊,也没有他爱看的动画片。

伊恩带了IPAD过来,让他看网上的动画,可是看久了也就累了。

所以尽管身上还带着伤,可是小家伙依然改不了好动的本性,开始觉得医院太无聊,成天盼着要出院了。

下午,相逸臣并没有出现,而是之前他说过的那个画人像的人过来了。

“你好,我叫张博彦,是逸臣的朋友,根据睿睿提供的描述试着描绘出那个男人的样貌。”来人说道。

张博彦长的斯斯文文的,还戴着一副无框的平镜,没有任何度数的眼镜,也只是为了遮掩住镜片后面那双长的漂亮的过分的双眼。

明明是双眼皮,可是眼睛却不大,总是像没睡醒的半睁不睁的,带着魅惑人的慵懒,双目狭长的,像极了漫画里的腹黑男,偏偏扁方形的镜片让他的双眼看上去更加的狭长。

伊恩最先被吸引的便是他那双眼,但也只是愣怔了半秒钟,便淡笑道:“你好。”

面对她平静地反应,张博彦反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听说警方办案,在没有照片的情况下,这方面的专家就会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来画出一幅嫌疑人的画像,再通过画像来查找嫌疑人。

而这个张博彦,显然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虽说他没有介绍过他从事的工作,可是小家伙一边描述着,他长指夹着画笔,边在白纸上流利的挥洒,动作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

根据小家伙的描述,把脸上的一些显著特征画上,没一会儿,一幅人像就出来了。

小家伙惊讶的看着画像,直呼:“太像了!太像了!叔叔你好厉害!”

小家伙在医院里着实是憋坏了,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新鲜的物事,立即吸引了他的全副注意。

“这没什么。”张博彦淡淡的微笑,“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缺的,我再添上。”

小家伙盯着画像,左瞧瞧右瞧瞧,小模样别提多认真了。

看了半天,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没有了!我能记得的,都画出来了!”

“那好,我立即把这幅画像交给逸少。”张博彦笑道,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小家伙实在是太招人疼了,虽然他来了前后也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是小家伙在言语间调理十分的分明,而且那小嘴甜的,简直让人受用死了。

平时没少有人拜托他帮忙,条件随便他提,而且那些夸奖附和也都一波又一波的泼过来,可他就是不爱听,唯独这小家伙的夸奖,他怎么听怎么舒服。

小家伙看他一副要走的架势,脸上藏不住的不舍,眨眨眼问:“叔叔,你是电视上说的那种专家吗?我看警匪片的时候,就有像你这样的专家,被警察请过来,根据证人的描述画像。”

张博彦摇摇头:“不是,其实我的专业还不是这个。”

“哇!那叔叔你是做什么的?”小家伙好奇的问。

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却比专业的还要专业!

张博彦伸出食指,在小家伙的面前摆了几下,神秘兮兮地说:“叔叔的工作可是保密的,是最高机密!”

小家伙立即张大了嘴巴,那嘴巴大的都能吞下一颗鹅蛋:“最高机密?是秘密部队吗?中国龙组吗?”

张博彦失笑:“小家伙,你这么小,看的书还不少啊!连中国龙组都知道。”

小家伙害羞的挠挠头:“以前邻居有个大哥哥,他特爱看,就跟我讲过这个,说不管中国还是美国,还是别的国家,肯定有类似于中国龙组这种秘密部队,可能没有里讲的那么玄乎,可是里面的成员也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张博彦笑笑:“叔叔可是发过誓的,只能对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说。所以啊,叔叔还是不能告诉你。”

看到小家伙失望的表情,张博彦又说:“可是你可以去问相逸臣啊!”

“相叔叔?”小家伙眨眨眼。

“是啊!你想啊!叔叔是他叫过来的,他肯定知道叔叔是做什么的,你问他,看他告不告诉你。”张博彦就这么着的,把问题丢给了相逸臣。

“叔叔,如果相叔叔知道你的身份,那么是不是说明,相叔叔也是你的战友?”小家伙立即问道,已经先入为主的把他们给划分为某个秘密部队里面了。

张博彦被问的一怔,没想到小家伙虽然小,可是这小脑袋瓜的反应速度,可是贼快贼快的,这么快就能举一反三了!

不愧是相逸臣的种,从小就透着狡猾!

张博彦暗啐一声,无限的怨念。

他忘了,小家伙的妈咪那可是伊恩,也不是笨人,两个强强结合的人,生出的孩子能单纯了才怪!

张博彦从椅子上站起来,再呆下去,说不定连老底儿都得被这孩子给掀出来,这要是让那帮人知道了,还不得被他们笑掉大牙啊!

所以张博彦再也不敢多呆了,立即说:“叔叔还有事,得走了,你回头问相逸臣,问相逸臣啊!”

一边摆着手,一边往门口跑,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任小家伙在后面如何的叫他,如何的挽留,张博彦都不打算停下来。

一出病房,小家伙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张博彦这才给相逸臣打了个电话:“都办妥了,那个男人的画像出来了,回头我就给你传真过去。”

“别传真了,现在不安全。”相逸臣说道。

张博彦一愣,不由得绷紧了神经:“怎么了?”

“我公司的电脑,还有我的个人电脑,都被黑了!”相逸臣说道,“虽说现在已经抢救过来,可是却查不到那个黑手。”

“黑子也查不到?”张博彦惊讶地说道。

“快别提了,黑子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黑子了,对着电脑,脸都成了木炭,查不到源头,正郁闷着呢!”相逸臣说道。

“那丢东西了吗?”张博彦问道。

相逸臣皱着眉:“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丢!所有的程式也都没有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