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慌慌应着,拿了衣服给沉煞披上,楼柒自己将他背到了寝室。屏风之外两名侍女惊呼出声,其中一人急急问道:“帝妃娘娘,可需要奴婢?”

“不需要。”

沉煞的身体她不希望别的女人看到,而且,现在他身上的异状更不希望太多人看到。

将沉煞放在床上,拉了锦被盖上,她转头看着那两名小厮,两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帝妃娘娘,小的绝对不会出去乱说半个字!”

之前已经有前例,沉煞受伤的消息传了满城,那时至少她还能出去应付,但是现在,接下来两天她要给他全身画上血阵,也是不能走开的,若是消息传出去,指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

按理来说她应该杀了这两人。但是她并不是那种随便对自己人下杀手的人,所以只是挥了挥手道:“到门外守着,没本妃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是。”

两人退了出去,将门关上,楼柒这才露出了急色,扑回床上,一手掀开了被子要检查沉煞身体的状况。

离了水,他全身竟然又冰寒起来,血阵泛着红光,只是这样子并不是威力大盛,反而是快要压制不住快被冲开的样子。

不能再拖,她得赶紧将他全身都画上血阵才行。

楼柒脱鞋上床,盘腿坐在他身边,咬破了手指就开始埋头画起血阵来。

天影休息完回来,便刚房门紧闭,两名小厮守在门口打着瞌睡。夜色涌起,秋雨滴嗒滴嗒地下着,两人抱着双臂明显很冷。

他叫醒两人,一问才知道两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

这一下已经去了两个时辰。

“帝妃?”

他想进门,两个小厮却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他只好出声,不管如何,他得进去看看。

好在楼柒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回了他,“天影,守在外面。”

有了楼柒出声,他总算是放心些,便把那两名小厮放走,自己隐了身形守着。

楼柒这两个时辰画得快,已经把血阵画到了沉煞小腹,她要再往下画,视线突然触到一处,顿时就惊跳起来。

之前着急,完全没有多看多想,但是现在画到此处,她才惊觉,有些地方...不好画啊!

“咳咳。”

沉煞咳了两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楼柒红彤彤的脸,和正惊慌闪离的眸光,那惊慌窘迫的模样竟然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样子。

身上凉丝丝的,他视线压低朝自己身下看去,顿时也怔窘了一下。

正文 第442章 不能要你

他们虽然不只一次同床共枕,可是他这样坦诚…却真的是第一次。

可是他原来以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不想她竟然也会这样窘迫。看着她脸红如酡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痒痒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就伸手去扶住她的腰肢。

这一碰,他几乎要低吟出声。

她没有系着她特制的、平素总不离身的腰带,腰特别细,特别软,还有属于她的馨香萦绕在鼻息之间,一霎间他只觉得身体里一股热血冲撞了起来,刚才让她窘迫之处猛地就昂首挺立了起来。

“啊!流氓!”楼柒正好伸手去拉被子要给他盖上的,手伸过去,怎料就正好在同一时刻,那处起来了,她的手就从那上面拂了过去,指尖碰触到,灼热得要焚烧掉她的灵魂。

“唔…”

沉煞一声闷哼,浓眉都蹙了起来,说不定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爽快还是痛苦。

他平时冷酷无情,她总是坚强厉害,但是这样的两个人偏偏在这方面都是一片空白,从未有过半点经验,只这么一点碰触都跟烈火狂炙烧一样强烈。

沉煞自己拉了被子盖住,咬牙瞪着她:“本帝君怎地就流氓了?你是本帝君的妃!”

说起来,就算他这会儿对她怎么样,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切!”楼柒一抬下巴,“等本姑娘成了你的后再说!”窘迫之后,见他忍得额角爆了青筋,她倒是从容了一些。

只是眼角余光扫到那处,还是脸庞发烫。

心里忍不住就腹诽,这家伙简直是色胚,只不过摸了她的腰,就起了这样大的反应,太夸张了些吧?

想到这里,她才发现他的一只大掌还扶在她腰间,掌心的热度让她无法忽略。

正要拉开他的手,反被他拉下去,趴在他胸膛上,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下面。四止相对,楼柒看到他眸光发亮,带着一种凶猛的掠夺之意,那目光真像是一只饿极的猛虎看着一只小白兔。

她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将她拆吃入腹。

何况,腹下还被那样发烫坚硬的东西抵着。

“沉煞...冷静冷静,我还要给你画血阵。”她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样弱。

“你倒是跟本帝君说说,那处,你敢画吗?”他声音微哑,却是该死的Xing感,听着这样的声音,她耳朵都要酥麻了。

原来,发情时的暴君声音都会变。

楼柒全身都发烫,却不知道这样的体温让她全身更娇软馨香,抱着这样的女子,沉煞只有更紧绷。

“...我为何就不敢画了。”

她又不是色女,这是正事,她怎么可能胡思乱想,她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她这句话刚说完,他动了动,就引得她喘息了起来。

沉煞眼里浮现笑意,他怎么越发喜欢她了,明明那样强悍的女子,竟然在他身下这样娇娇弱弱的,脸蛋发红全身酥软,让他越发放不下。

他低低地说道:“本帝君现在有足够的力气。”

楼柒脑子都有点迷糊了,“啊?力气?”这时候提力气做什么?等脑子转了个弯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她立即就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你你你,放开!”这时候不行,怎么可以!

她正要推开他,他却压了下来,那发烫的薄唇就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这一吻简直称得上凶狠。

一开始倒是温柔的,只是没一小会他就本Xing毕露,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一般,唇齿和舌都用上了,用他惯用的气势,攻掠不放,让她都要喘不过气来。

他身体的反应让楼柒觉得这一次他定是忍不下去,但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紧紧地拉拢好她的衣领,只是将脸埋在她胸口,粗重地喘着气。

“该死的…”

他低声骂着,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双原本幽深的眸子如今火焰满满,他声音哑沉,带着难以抵制的火气,“本帝君不能要你,现在不能。”

天知道这有多么难忍,有多么难忍啊。

温香软玉在怀,还是他心尖尖的人儿,他却不能吃了。

楼柒看着他这快疯狂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又有些心软。他一直紧紧地抵着她,他身上是不着寸缕的,只有她一身薄裙,她当然能够感受得到他如箭在弦上几乎无法不发,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忍下来。刚才她明明都快被他吻得忘了抵抗,如果他真的要了,那也是她默许的了。

她忍不住就捧住他的脸,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眸色一深,却沙哑地道,“柒柒,快些帮本帝君解了毒蛊。”

毒蛊未解,他始终不敢要她,怕害了她,也怕刚品尝她的味道,他便会没了Xing命,他绝对不愿意抛下她自己走了黄泉路。

楼柒又一个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你现在这样急着想解了毒蛊,到底是想活下去,还是想做坏事?”

她怎么觉得,他是急着要吃了她?

虽然被当成“食物”让她有些怪怪的感觉,当是看着他这要焦灼只为了这种事,她又气不起来。

“本帝君只想对你做坏事,别的女人本帝君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沉煞傲然说道。

说了这么几句话,他的身体总算是愿意放松下来。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难题,接下去楼柒是画还是画?

就算不是画那处,像是大腿之类的部位,咳咳,她的目光都难免要看到那里啊。

这一夜两人是煎熬着度过了,楼柒从脚开始画起,然后画了背面,最后是避无可避,她也拖了半天,实在无法拖延了,这才用了视死如归的心态上了战场。

到最后不光是她出了一身汗,就是只躺着不动的沉煞都觉得备受煎熬,千辛万苦才总算是画完全身。

画好之后沉煞便睡在床上睡了三天,而楼柒也是耗尽血液和精神,实在是动弹不了,也在他身边睡了三天。

这三天沉煞就算想碰她都没有那个精力了。

但是三天之后,沉煞那一身可怕的内力又回来了,甚至又更深了几分。如果说他之前称得上顶级高手,那么现在他已经称得上顶级宗师。

完全恢复之后他让鹰和陈十等人跟他打了一场,十人一起上,却不敌他三招。

楼柒站在一旁看着他傲然的模样,忍不住在想,沉氏王朝,在龙吟大陆究竟是什么样的所在?这样的内力,肯定与天赋和血脉,以及后天的优势有关的,沉氏王朝有这样天赋的天才,为什么会让他流落到四方大陆来?

当年的龙吟大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轩辕王族,沉氏王朝,两大王族之前有没有矛盾,当年两家之间又有没有什么牵扯?

沉煞恢复之后便立即带人回到破域城九霄殿。

当天他就召了百官晋见,楼柒在殿外都能听到他那浑厚坚决的声音。

“两个月之内,本帝君将踏平破域荒原,一统破域!”

踏平破域荒原,一统破域。

这句话旋即如惊雷一般传遍了整个破域,引起无数惊惶和反抗。

但是不管是惊惶还是反抗,都阻挡不了沉煞征服的脚步。他留着五万兵镇守建立起来的三城,带着十万兵,一路气势惊人地以地毯式的方式挥剑而过,踏平一个又一个的山寨势力,若遇百姓,便强势收编进破域势力。若遇反抗,便一路杀过去,遍野流淌的鲜血完全动摇不了他的心,反而让他更加铁血冷酷。之前琴山地动,他赶着要去找楼柒,那些势力竟敢联合起来黑夜截杀于他,那么就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

他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放过。

一时间,破域荒原硝烟滚滚。

也有人潜到破域城想要攻占他的大后方,但是楼柒守着的破域城岂能容得别人放肆?不管来多少都是有来无回,便是柒城,同样也被守得半只苍蝇都进不了。

数日后,他们收到了北苍大公主北芙蓉遇刺身亡的消息,这让他们很是震惊。沉煞的确想过要破坏东清与北苍的结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帮着他们做了。

楼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信,北芙蓉就这么死了?以她的看法,北芙蓉也不是笨蛋,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在自己的皇都给人刺杀了?

但是没过几天,驿丞便传来另一消息。

“什么?北芙蓉是云杀的?”

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惊喜,“云那家伙离开了那么久,一回来竟然就给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月淡淡笑道:“云一向都是行动派。”

相比于他们的兴奋激动,楼柒却托着腮若有所思。看来,这云卫大人倒是他们四卫中能力最强悍的,就是不知道Xing子怎么样。

发现她的沉默,月咳了一声道:“帝妃可是担心云不好相处?”

鹰接了一句:“云那个人,极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楼柒怎么听都有些不太对劲,她眼珠转了转,从他们脸上扫过,顿了一下才道:“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担心?”

正文 第443章 云卫回归

她为什么要担心?

陈十和娄信本来一声不吭地站在她身后,这时就忍不住了。娄信正要说话,陈十已经板着一张僵尸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主子要担心属下不喜欢的。”

这话说得对!

楼柒立即竖起大拇指给帅陈十,“给你点320个赞!”

她虽然来自现代,并没有那么强的阶级观念,但是替换成现代的观念也可以这么说,她不是人民币不是金银珠宝,不是人人都爱这很正常。再说,云卫不喜欢她,不好相处,她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大不了他别在她面前晃,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如果井水非要来犯河水的话,她会让他知道河水的味道是苦还是甜。

鹰摸了摸鼻子,有点儿讪讪地,他怎么就忘了,就算楼柒还不是帝妃,只是一个侍女时,也不见她担心过与他处不好。还有雪,那是真的相处不好的吧,结果呢?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雪会死在破域。

月这会儿也想到了雪。但是想想他们其实都很冷漠,竟然并不为雪而悲伤不平,甚至还觉得她这样的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如此想来,他们该担心的是云。

虽然雪是他们四卫之一,但是之前不过是看在她是帝君少时邻居的份上,他们真正有情谊的也不过是三人,他们三个才是真正一起打天下风里雨里积攒下来的情义。

“不过,云卫大人不是一个人出去草原的吗,怎么会去北苍杀了北芙蓉?他的武功跟帝君相比如何?”楼柒倒是有点儿疑惑,还是在北苍国都呢,云卫有这么强悍?

提起这一点,月也有很是疑惑,“云的武功是我们三个中最强的,以前只是比主子稍逊一筹,但是按理来说,他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刺杀北芙蓉。”

楼柒讶然。

以前沉煞的武功就已经在江湖上可能排得上数一数二了,当然,只说四方大陆。云卫如果只是比他稍逊一筹,那的确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怪不得他们会让他一个人去草原找药引。

“北苍在自己的国都被人刺杀了大公主,肯定会暴怒,只怕东时玉也会帮着抓捕云卫。”

月点了点头:“属下也想到这一点,已经派人前去接应云了,再过几天他们应该就能回来。”

“云卫找到黑针草了吗?”楼柒问道。那块天心石回来之后她就交给了神医,教了他用法,如今神医整天躲在药殿里听说有时连饭都忘了吃,一直就在研究那天心石,都快入魔了。

有他在,楼柒能轻松不少,到时那艳阳果培育出新药Xing来就可以当药引了。

月摇了摇头:“这事是机密,云这个时候也怕泄露信息,所以没有在信中提起过黑针草一事,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等他回来,我就动身去找冰鱼骨。”楼柒说道。

臭老道说过,半年之前一定要解了沉煞的毒蛊,如今毒好解,药引差不多齐了,蛊却不好解,她在想,是不是找齐药引之后要去一趟西疆南疆。

当时西非欢说过,那绝命蛊的情况,西疆前圣女绯月的一个朋友知晓,要解蛊应该要从那边下手。绯月若是一早就想着让西非欢委身给沉煞解蛊,至少她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只是,若她要去西疆,沉煞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一起去,否则他这样破败的身体,什么毛病都有,她也不放心离开他太久。

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顿了顿问道:“帝妃,零队如今训练的情况如何?”

零队,也就是林盛威为队长的那一个二十六人小队,楼柒给取了个代号为零队,从柒城回来之后,楼柒在镇守大后方的同时,所有时间都用在了给他们特训上。当然,成绩也是可喜的。

“他们如果要派出去的话至少还要再过一个月。”楼柒沉吟片刻,一个月后让他们先去西疆探探路也可以。

这样她就可以等沉煞将破域一统之后再一起走。

沉煞大步走了进来,他已经连续在外面征战十天,今天是难得一次回九霄殿休息,方才睡了两个时辰,一起床发现楼柒并不在房里,心情就有点不爽。他难得回来,她不该守在身边吗?不陪着他就寝,至少也得在寝殿里才是,怎么竟然在这里跟鹰和月在一起。

“你们两个很闲?”

他朝鹰和月扫了过去,目光很冷。

月咳了咳,站了起来,鹰动作稍大,立即就跳了起来。

“属下还有事忙,先走了先走了…”

楼柒刚翻了个白眼,外面有侍卫急声来报:“报!”

“进来。”

一侍卫急急进来,双手奉上一信,“北苍边界急报。”

鹰上前拿过来展开一看,顿时就急了:“主子,有五百不明身份高手围杀云,云被迫进了百虫谷。”

“怎么会进了百虫谷?”月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沉煞冷哼一声,“什么不明身份,不是北苍便是东时玉,月…”

“我去吧!”楼柒站了起来,“我听神医说过百虫谷,正好带着零队过去实战!”

打战,拼真刀真枪,不需要他们上场,因为他们本来被挑出来就不是要做那些的,但是那个百虫谷倒是适合!

沉煞本不愿她去,但是这个理由他却没有反驳的借口。

沉默片刻他才点了头,“小心行事。”

虽然他也明白百虫谷对楼柒无惧,但那五百高手却也麻烦。“东时玉手下养有数千高手盟,那些人不编入皇家军队,不食东清编制奉禄,是东时玉私人腰包养着,但是能人异士,三教九流都有。若是东时玉要替北芙蓉报仇,定是出动这些人,若论武功,甚至咒术阵法,本帝君不担心你,但若是他们使了阴招…”

楼柒见他双眸深处尽是担忧挂牵,不由得走到他面前,抬起小脸,那双美眸眨啊眨,“你觉得我很阳光?”

“嗯?”什么意思?

鹰笑了起来:“主子,帝妃的意思是她也很阴险!”

一粒奇臭无比的药丸一弹,正好进了他笑开了的嘴巴里,那味道瞬间就充斥满整个口腔,臭得让鹰脸色大变,捂着嘴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就响起了他的狂吐声。

“本姑娘很阳光很正直,谁说阴险了。”楼柒拍拍双手。

众人都为鹰默哀了五秒钟。

她自己虽然是那个意思,但鹰卫大人你也不要这么实诚地说出来啊!

百虫谷,顾名思义,百虫齐聚。

楼柒这几天正好听神医提起这百虫谷,是因为他在猜测,玉蝴蝶说不得百虫谷能找着。只是他也说了,那只是他的猜测,不一定有。

百虫谷这个地方算是北苍和破域之间的一处天然阻断,若是没有百虫谷,北苍和破域之间是门户大开,但是有巨大的百虫谷,就只剩一条路可安全通过,那里只要设一岗就能把死了一关。

至于为什么百虫谷可以算是一阻断,那是因为那个山谷不仅仅是百虫齐聚,地形也险,还有沼泽,而且有百虫的地方自然是很阴湿,毒气重,有人在里面走一趟皮肤就完全不行了,出来之后到处起疱子还有溃烂,那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再说了,百虫齐聚,谁知道都有什么虫?那里面哪怕是一条毛毛虫爬到皮肤上都有可能会让人皮肤出问题。

其实当年也正是因为这百虫谷,北苍才会以为破域荒原都是这样的恶劣环境,对这一大片荒原完全没有了兴趣。当然,除了百虫谷,破域荒原也的确是够荒,便是有宝也都是深藏于深山里,谁能知晓。

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避到了这里,也使得这里成了一片四不管地带,才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楼柒没有拖延,在神医的帮忙下准备了足够的药之后就带着零队骑马飞驰到百虫谷。

百虫谷占地很广,自他们这个方向远远望去,有左右两座山峰,中间夹着正是通道,到了谷外明显能够感觉到空气湿度升高,此时秋季,若是别的山峰山谷,都已经是树残叶黄,干燥无比了,但是这里的叶子上却都还是湿润的,有的阴湿的角落甚至凝露成珠,简直跟Chun天有得一比。

天气太过干燥人不舒服,但是湿气太重也是极不舒服的,更何况这里的空气中本来就好像有不少的有毒物质,刚刚走进几步,他们就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帝妃,属下建议弃马徒步前进。”林盛威左右观察了一下,驱马上前几步,对楼柒低声说道。

云卫他们是自北苍那边方向进谷,应该还未走到此处,他们要往山谷里走,说不定还要穿越整个山谷。他们是服了楼柒的特制解毒丹,但是马却没有,若是马儿进了这山谷也只是无谓牺牲。

“嗯,全部下马,徒步前进。”楼柒说着先自踏雪背上跃下。

踏雪完全可以带领这些马匹,她并不担心。

“陈大哥,你们不怕这种地方吗?”印摇风上前两步,正好与陈十并肩而行。

陈十还未说话,娄信凑了过来,“摇风姑娘你怕?我保护你。”

正文 第444章 胆识

印摇风就横了他一眼,声音略高了一点,“我哪里会害怕,你莫要小看我!”

悄悄瞄向陈十,他却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跟在楼柒后面,眼神也坚定无比只看前面,印摇风心里陡然有些酸涩。

她看了楼柒一眼,禁不住苦笑了一下。

之前她看中帝君,只觉得那样的男人才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只是后来知道帝君已经许了楼柒,此生只得她一人,她也努力争取过,但是看得清楚自己努力了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就此放弃了,再看到楼柒时,她也觉得唯有楼柒这样的女子方能配得上帝君,能够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后来她又喜欢上陈十,她喜欢陈十话不多但只做实事,虽然有些冷漠,但心地是极好的,而且她也喜欢他的模样,虽然气势比不上帝君,但除了帝君,她还真的没有见过一个男子长得比他好看的,陈十好看,成熟,稳重可靠,功夫也高,这样的子子真的符合她的要求。

只是现在看来,陈十眼里只有楼柒,就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只有楼柒一人。

正想着这些,突然脚下一阵软乎乎的触感,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人用力一拉,她跌进了一人怀里,有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

印摇风心头一跳,已经察觉过来,自己一定是踩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那么,是陈十又救了她?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娄信紧张的神情。

“摇风姑娘怎么这样不小心?快些看看你的脚有没有事。”

娄信的声音中也带着紧张。

印摇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娄信怀里。她赶紧推开了娄信,站直了身子,扭头就去看陈十,却见陈十正去拉楼柒的手臂。

“姑娘,属下去看吧。”

他在阻止楼柒去看她刚才踩中的东西,他的眼里并没有她。

楼柒转过头来,对她说道:“去一旁看看你的脚可有碰触到那些东西。”

印摇风愣愣地点头应了。

陈十上前一步蹲下去看那东西,浓眉皱了起来。片刻站了起来退到楼柒身边说道:“姑娘,应该是什么虫子的粪便,只是有些奇怪,底下的草都枯了。”

印摇风顿时觉得有点儿恶心,她竟然踩到了粪便。

娄信看了她一眼,道:“要不你换双靴子,这一双我替你清洗干净。”他们零队现在又配备了许多东西,很多都是他们家姑娘的主意和出自她手里的设计,像是他们的靴子,那都是让人特制的,这次出来穿的是长靴,防水,靴筒口都有能够收紧服贴的设计,走在危险的丛林中都不怕。

只是他们家姑娘说了,总归是布做的,只怕有万一割破或是有些东西可以腐蚀,在这样的地方行走,还是要小心为上。

现在只不过是粪便,靴子破应该是不可能了,但是一个姑娘家踩到粪便,总归是会不舒服的,娄信见印摇风的脸色有些不好,便猜想正是因为恶心。

“不用了,谢谢娄大哥,我去那边擦掉就是。”印摇风摇了摇头,走远了一些不停地在杂草在摩擦着鞋底。

“啧,摇风姑娘也不容易,一个女孩子家家也跟着咱们来这样的地方。”娄信抓了抓后脑勺。

陈十一眼瞥了过来。

娄信是不是傻了,他们家姑娘不是女孩子家家?就只有印摇风一个不容易了?

楼柒看了眼印摇风,又来回看了陈十和娄信一眼,暗暗摇了摇头。她手下这两个人的感情事她可不管,除非是真遇到了很不好的女子。

“大家要小心些,这种动物的粪便有毒Xing,而且毒Xing很重,连草都得毒死了,说明这动物本身会更毒,而且就在这附近,都小心些。”

楼柒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留意着四周,但是却下了令让他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越往里走,湿度越重,他们走多了一会都觉得头发有些水气。

印摇风刚才擦着鞋底就落后在队伍后面,她抬头发现自己落后了一些,正要加快速度追上去,突然听到啾啾啾咕咕咕的声音呼应着,像是两只动物正在对话的感觉,离她很近,就在斜侧的一棵茂密的树上。

她忍不住就想上前去看个仔细,刚刚用剑鞘拨开头顶枝叶,就对上了两双眼睛。圆鼓鼓的眼睛,一双是绿中带红,一双是白中带黑,看起来无比的恶心。

“啊!”

印摇风虽然这阵时间跟在楼柒手下特训,但也没有见过这样恶心硕大的虫子,一时间控制不住就叫了出声。

没错,是两条虫子,一条绿色,一条黑白带斑,很大很大,几乎有她的小手臂那样大,就压在枝桠上,两条虫子的重量将那枝桠都压得弯了下来。

那两条虫子肉乎乎的,并不是毛虫,但是表皮有些细泡泡,看起来真的恶心恐怖到了极点。而且它们的眼睛也是极大,这样直直对上,总觉得像是阴森森的。而且它们好像锁定了她一样,她诡异地从那两条虫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

它们在愤怒,怒火应该是冲着她,是因为…

印摇风的脸陡的发红了,这两条虫子分明就是在...在…

她似乎是打扰了它们。

她快步急退着。

但是就在她退出两米距离,以为安全了的时候,那条绿色的虫子突然一张嘴巴,一缕红色的丝就急速吐了出来,朝着她的面门直直射过来。

腥气极重,极重。

印摇风变了脸色。

她们学了咒术,还没有学习怎么应对各式的虫子,楼柒本来就是要带着他们这一回来这百虫谷学习训练,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刚一进谷就遇到了两条这样的虫子。

印摇风毕竟不是一般的胆小女子, 一开始的惊慌之后她就强迫自己定下心来,迅速一闪,然后拔剑就朝那虫丝劈了过去。

“别碰,快闪!”

楼柒的声音传来,印摇风也已经习惯于听从她的命令,立即就收回剑,腰肢灵活一扭,自一旁闪了过去。

那一段虫丝落在地上,嗤地一声,沾染到的青草一下子就成了焦黑色。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这么毒?”

娄信冲过去,拉住印摇风的手,将她往后一带。

但是那两条虫子却呼地一声朝着他们飞射过来,绿色的虫子又吐出了虫丝,那黑白斑的虫子只是紧紧跟着,虽然没有什么动作,那对眼睛却让人心头发寒。

“退一边去。”楼柒身形一闪,挡在了他们前面,手里弑魂鞭咻的一声就朝着那两条虫子挥了过去。啪的一声,两条虫子被她一鞭抽断,落在草地上,一下子就开始腐蚀消融起来。

楼柒看了一眼,立即叫道:“快走!”

众人见她面色微变,当下不敢迟疑,立即就施展轻功急奔。印摇风一回头,只见那两条虫子摔落的那片草地开始发黑发臭,快速地朝着周围扩散出去,竟然眨眼间有一大片的草地都成了黑色的。

毒Xing传播得这样快!这样毒!

等他们远离了那一块地,速度慢下来,印摇风才脸色有些发白地问楼柒:“帝妃,那是什么虫子?”

“子母巨虫。”楼柒并没有多说,那是臭老道异物志里所提到的一种昆虫界中最毒最恶心的虫类,说恶心,是因为那种虫子是母虫与子虫结合繁殖,然后再产下来恶心的变异虫子。

一条母虫会产许多子虫,然后会跟每一条子虫都结合。

刚才印摇风正是打断子母虫的结合了。

那种虫子是极毒的,他们虽然穿了特制靴子,但也抵不住那种巨毒。

楼柒自己不怕虫子,但是这些队员虽然服了解毒丹,也未必所有毒都能无惧,特别是这种接触皮肤就会立刻发作的毒Xing,恐怕解毒丹药Xing未曾起效,他们身上已经受了伤。

这一次倒也让队员们都提高了警惕,也对这百虫谷有了更深的了解,接下来的路程都更小心了。

山谷里,一片野蕉林边,有十一人蹲在草地上休息,说是休息,其实真的不算,因为他们明显都紧绷着精神,警惕着四周,每个人都处于备战状态。而且他们都显得很狼狈,一身脏污不说,还臭不可闻。

“大哥,咱们往哪边走?”一个男人蹲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看向中间那个脖子到脸上有一长道伤疤的男人。

往哪边走?

伤疤男人浓眉微皱着,想着却是另外一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