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撑着墙,头晕眼花的点点头。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取点血攉药。”

“我……我和你一起去。”她可不要在这里等他!

闵澜韬冷冷一笑,似乎对她的惧怕无声的嘲讽。“好,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蔚蓝闭了闭眼,稳定了一下情绪。等他的时候,她用手抓了几把土把自己的呕吐物埋起来,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闵澜韬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宝蓝的丝袍,优雅,俊朗,眉宇间尽是聪慧睿智的英气。她第一看清了他。他也在看她,他的眼瞥过她收拾妥当的污秽,眼神飘过一丝怜悯。

这个女子……的确乖巧,可惜,命不好。他淡笑,命?作为一个医者,他不该信命。

蔚蓝跟在他身后几步远默默的走着,真不敢相信这么斯文俊逸的人刚才……恶心的确是恶心,这三年来她和神医高士接触的多了,也明白他是为了更好的了解病因病理。

“怕我了吧?”他缓缓的走着,突然想和她说说话。

她摇了摇头,想起他是背对着她的看不见,只好出声道:“我知道很多行医的人都想像你这么做,只是他们没这条件。”

他一愣,忍不住回身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子能有这番见识有点让他意外。他碰到的其他女人看见了刚才那一幕非把他当妖怪不可。其实她们没看见,只是听说他摆弄尸体就已经很怕他了。

被他这么一看,她垂下眼,就知道不该胡说的。

他继续走着,“这就是我一直呆在攸合庄的目的。”他笑了笑,心情很好似的。“步元敖有那么多奴才,没几天就有人死,我就拿尸体来研究。”

“嗯。”她并不太感兴趣,见他并不像原来那么冷漠,她试探的问:“为什么我的寒毒会莫名其妙的好了?”

走在前面的他低声一笑,“没好,只是暂时没发。步元敖的精血也能压服寒毒的。”

她尴尬的红了脸,幸好他没转过身。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问:“寒毒怎么才算痊愈呢?”

“连续两个月不发作。”

“那……像我弟弟那样,痊愈要多长时间?”

“这就不好说了。”

“最长。”

“一年?应该是一年,通常八九个月就好了。”

一年……很快。

“步元敖对你不好吧?”他突然沉声说。

她一愣,没回答。

“当年你父亲伤他实在重,要不是我,他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为了这伤,他也没赶上去救他的家人,弄得家破人亡,痛恨你家人也算不得错。”他冷漠的说。

“嗯。”她点头,她从没觉得他错。

“我可以帮你多割他一些血做解药,万一你毒发他又故意不愿‘救’你的时候,帮你解毒,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么?

“我知道寒毒一发作会四肢轮番抽搐,只要你每个月发作的时候先不要急着解,让我试试哪些穴道可以减缓痉挛就好。”

“可以。”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他又忍不住回身看她了。

“想好了?那毒发之痛,你体会深刻吧?”

“嗯。”

她点头,只要不用去求他“解毒”,那疼痛算什么?三年来,她不也这么熬过来了么。

“闵公子……能不能一次做出一年或者半年的解药呢?”

闵澜韬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决定到底说不说。“那药如果存放超过2个月,血的功效就消失了。”

蔚蓝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14章

蔚蓝默默的站在回廊的最边沿,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裕实楼的气象的确和后宅很不相同,这里侍立的仆人受过更严格的训练。对他们的要求也更严厉吧。她站在那儿,他们看都不看,更不会交头接耳。只威仪自生的各自默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旁视。

来他办公的地方让她很局促,幸好是午饭时间,并没有外人来访。这个地方……她来过,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都让她畏缩恐惧。

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这也是他要她来的目的。

她真的不该来这里。

几个死人怕什么?死人又不会伤害她,她迟早也要变成死人的,搞不好也会被闵澜韬开膛破肚,她的恐惧未免矫情。

偏偏要来她不该来,不配来的地方。

她轻轻震了下胸膛,像是自嘲,更像是叹息。

不想受污辱就该知道本分!

闵澜韬出来了,她迎上去。

“弄好了,拿去吧。”他交给她一个小盒子。她向他点头道谢,跟在他身后一同往院子外走。

“蔚姑娘,爷叫你进去。”

楼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平淡的喊了一声。

蔚蓝浑身一僵,他怎么知道她来了?闵澜韬说的么?

闵澜韬也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看了看那中年男子,没说话。

蔚蓝木雕泥塑的站在那儿,握着盒子的手指捏的越来越紧。闵澜韬又看向她,低沉平缓的说:“去吧,该面对的逃不过。”突然他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你就当利用他帮你治病,这些……都比寒毒发作要好过。”

蔚蓝也抬眼看他。

不怪他,因为他不懂。

寒毒发作……她熬得过,而他对她做的那些,比寒毒更难受,他践踏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尊严。

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快点吧,爷的时间有限。”中年男人口气虽然平静,还是透着一丝不屑。

她抿了抿嘴角。

他坐在案后心不在焉的看着几封书信,她进来也没放下,提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垂下头也不看他。

半晌,他放下纸笔。

“我没多少时间陪你耗。”他冷冷的说。

蔚蓝轻颤了一下,他什么意思?

“赶紧过来自己弄。”

他冷笑。

她明白了,他是要她主动上前求他。没时间是吧?她看着地,向他福了福身,转头就走。只要不被他践踏,不解寒毒又如何。

他一愣,冷冷一哼,“有骨气是吧?以为串通了闵澜韬多放我点血就能蒙混过关了?”

她没停下脚步,果然,谁还有他精明呢,肯定要被他发觉,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下个月,不要再来问我要血。”他悠闲地靠在椅子的后背,不慌不忙地看着她,她——只能停住。

他笑起来,“蔚蓝,你知道么,你们蔚家人都一样。只要有求于人的时候,贱!以后少在我面前耍花样,高洁的圣女你早就不是了。”

她背对着他,微微发抖,她……还是怕他。

“过来,快点。”他嗤笑一声。

她缓慢的转过身,还是不看他,只要不看他,她就不会那么伤心。那个她深爱的步三少爷的眉眼,除了这些,他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他显然失去耐心,站起来几步绕过书岸来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她吃痛,眼泪要流却流不出来,固执的垂着眼。

“这才几天,你已经变得如此倒胃口了。”他讥讽的笑,她的确变了很多。这一个月来,她更瘦,下巴尖得好象要刺破苍白的肌肤露出骨头。原本就瘦削的面颊完全凹陷了,眼睛显得异样的大,眼睛下方的淡淡黑影为她苍悴的脸色更添了些黯淡。

他另一只手抓起她的手,厌恶的说:“以后来见我之前把手洗干净,太恶心!”

她没反应,她刚才用手抓了土,指甲缝里全是黑黑的灰尘,她……也不来见他的。

他冷酷地瞪着她,改变最大的,就是她的眼睛。

依旧清澈如潭的黑眸里总是闪着淡淡的讽意。她在嘲讽谁?他么?她也配!

“来点快的?”他残酷的笑了笑。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得跪坐在地上,一撩下摆,褪下裤子。

“舔!”他把她的头压向他尚未灼硬的欲望。

她一脸惊骇,这是她无法想象的事。

她的惊恐让他产生了一丝快慰,“射在你嘴里的话比较不浪费。”他恶毒的冷笑,用力一扯她的头发,她大大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可是……他愤怒了,她并不悲伤!

“舔!快点!不然我就要了你弟弟的命!”

活着永远比死还难。

蔚蓝被毫无怜惜的力道扯着发根,连五官都好象被扯向那力量的来源了。她觉得伸着舌头去舔他的欲望时,最后一丝尊严都消散了。她只觉得这一身脆弱皮囊里什么都没剩下,她还算是个人吗?

他硬起来了,抓着她头发的手更用力地拽着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起头,然后那粗大灼热的欲望就塞进她的嘴里,刺进她的喉咙里。

只是恶心想吐,还好……不怎么疼。

她麻木的任由他拉扯摆布,吞进吐出,直到他低低的吼了一声,一股带着男性气味的液体喷进她的喉咙,她呛了一下,咽了些许,剩下的随着他的退出从嘴角流淌下来,沿着下巴流入她的衣领,如同一条冰冷的蛇让她浑身一颤。

他甩开她,她虚脱的趴在地上。

他穿好裤子,继续工作了。她积蓄了些力量,坐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这一刻,腔子里的最后一口热气也凉了。

挺过来了,连这她都挺过来了。

她笑了笑。

这世间还有什么污辱是她不能忍受的?

看她默默的站起身,有些摇晃,他抿了抿嘴。

“恨么?”

他听见自己竟然说话了,有些意外。

“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这么恨。”

她轻轻嗤笑,爱和恨,她已经都不在乎了。

自己的爱和恨都抛下了,更何况他的?

折磨吧,她已经没什么受不了的,不才一年吗?

或者都不用一年她就解脱了。是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她也不在乎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慢慢的皱起了眉。

第15章

用了很多水漱口,她还是想吐。

她就连苦水都吐尽了。苦水?蔚蓝又浅浅的笑了,她心里的苦靠吐是吐不尽的。越来越苦,苦到最后……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