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最先看到江灵倒下的是弹雨:“夫人昏过去了,还流了好多血。”

阴兀走了过来,抱起昏迷的江灵,朝鹰堡走过,就在他走到暗道的门口时,转头看了断崖一眼,便冷然的走进了暗道里。

邪爱 27

“魔主,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一个昏迷的女人。”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紧身黑衣的魁梧男子仰视着前面坐在一颗高约二三十米的树干上的年轻男子,恭敬的说道。

那被叫做魔主的男人也不过二十来岁,长得极为英俊,甚至还可以说长得可爱,当然,屏除那一脸坏坏的笑容不谈,只见他挑了挑眉,嘴角一咧笑,道:“女人?长得如何?”

魁梧男子想了半天,才说:“很美。”

“很美?很美要你想半天吗?”年轻男子晃荡着他的双脚,心不在焉的看着远方。

“这个?”魁梧男子想了会,才道:“属下是因为那女子太美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美丽才想了半天。”

这话引起了年轻男子的好奇,只见他轻轻一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站在了地面上,“有这么漂亮吗?比起老魔主来还要漂亮?”他只觉得娘是这世上最漂亮的人了,难不成还有比娘更娇艳的人不成?

“这个?”魁梧男子挠挠头,“属下不知道。”

“那我倒要去见一见她了。”年轻男子对着魁梧男子微微一笑,能让这老实人说不知道的,看来此女长得不会太俗,他突然对她很有兴趣.

月光被乌云遮去了精华,但它仍是不服输的想将它点点银辉穿透厚深的云层洒向人间,使得人间能有一丝的光明。

年轻男子看着前面树上挂着的白衣女子,乌黑的发丝盖住了她的容颜,却在这样黑夜里透着一股鬼魅般的气息。

“扬风,你去将她抱下。”

“是,魔主。”

年轻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衣女子,轻声道:“好美。”虽然她的脸上沾染了一些淤泥,并且苍白无色,但仍不失她天生的美,年轻男子只觉自己的心‘碰碰碰’的跳得厉害,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情景,从这一刻起,他知道他喜欢上她了。

“扬风,我们回宫。”年轻男子盯着白衣女子的脸,话却是对着魁梧男子说道。

“回宫?”扬风一愣,“老魔主要找的东西我们还未找到呢。”

“她都没说清楚要找什么,我们怎么找?”年轻男子摊摊手,道:“反正这儿我们已经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这个女子怎么办?”扬风看着怀里的白衣女子,从她凌乱的气息中,他可以感觉得出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带回宫啰。”

“带回魔域宫?”扬风惊呼:“魔主,这恐怕不妥当,要是老魔主知道了会杀了她的。”

“放心,她不会杀了她,而且还会喜欢她。”年轻男子对着他神秘一笑。

“喜欢她?为什么?”扬风不解主子在想什么,以老魔主冰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白衣女子?

“到时你就知道了。”年轻男子卖了个关子。

“可是魔主,如果这姑娘是因为江湖仇杀而被抛在这儿的话,带回宫里恐怕会为我们带来麻烦的。”自己在江湖上也跑了几年,知道江湖寻仇的可怕,他就见识过一些为了一点的小恩怨而赔上整个家庭性命的,还真担心这姑娘上了魔域宫会不会为宫里带来麻烦。

“麻烦?谁敢上魔域宫来,除非他不想活了。”年轻男子摇摇手,要知道他们魔域宫早在100年前就名震武林了,虽然后来隐身桃源之地,不顾江湖锁事,但功夫可没落下,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年轻男子想了想,便道:“扬风,你不用随我一同回宫,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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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长的羊肠小径,周围种了无数的玫瑰花儿,使得整个花园都沉浸在一片玫瑰花香中,在花园的中央是一大块的空地,地上绿草荫荫,春意盎然,花园的一角,耸立着几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面刻着一首诗: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就在花园的空地上,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在舞剑,青衣飘洒,剑气绕身,好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她很美,美得只想让人把她捧在手掌心里细心的呵护着,但她脸上的冰霜却使人望而生畏,她挥舞着手中的软剑,但眼神却是专注的看着石头上的诗,如果说用二个词来形容她眼神所表达的意思的话,那就是凌乱与思索。

这诗是十年前一个风雨雷电交加的晚上,她突然惊醒时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之后便怎么抹也抹不去,所以她将这诗刻在了石壁上,内心深处,她只觉得这诗对她很重要,但为何重要?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魔主回来了。”贴身丫头小红小跑过来,在离少妇五米处站住脚,轻声说道。

少妇停下了身影,将软剑交给一旁站立的侍女手上,对着小红急切而又紧张的道:“无伤回来了?这么快?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吗?”

小红摇摇头,“魔主没带东西回来,不过带了个漂亮的却昏迷的姑娘回来。”

“漂亮的昏迷的姑娘?”少妇一愣,随即无奈的摇摇头,“魔域宫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哎,他怎么总是不拿宫规当回事啊。”

“夫人要去看看吗?”

少妇摇摇头,“不用了,待会他自会前来向我说清楚。”

正说着,只见羊径小道里,一个年轻的身影掠疾而来。

“娘,无伤回来哦。”南宫无伤笑嘻嘻的飞到少妇的身旁。

“你呀,都长这么大了,走路就不能正经点,老是用飞的。”少女点了点男子的头。

“孩儿想娘啊,恨不得身上多长一对翅膀好飞回来看娘罗。”南宫无伤嬉皮笑脸。

“想我?你这出去不是才十天吗?平常二三个月的也不见得会想为娘吧。”少妇拍了拍儿子的额头,她自己生的儿子哪有不了解的道理。

南宫无伤嘿嘿一笑,见自己的娘心情还不错,不禁说道:“娘,伤儿这次出去呢救了一位昏迷的姑娘家,一路上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不得已,只好把她带回宫了,呵呵~~~。”

“让人把她抬到宫外的城里,叫上最好的大夫就行了。”少妇冷冷的说道。

“不行啊,娘,我都请了十几位大夫了,但都没法子医治她。”

“伤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将外人带入宫里,凡是带入或是闯入宫的人一律格杀匆论,这是祖婆婆定下的规矩,你还明知故犯。”少妇转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可是祖婆婆去逝都已有十五年了,娘,现在你是魔域宫最大的主子,您说了算。”

“不行,祖婆婆的遗愿不可违背。”少妇坚绝的摇头。

南宫无伤双眼一转,在少妇的耳边说道:“娘,就算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你也不管吗?”

“你?看上她了?”少妇眉头微皱。

南宫无伤点点头,还怕自己的娘不信,便硬是在他可爱的脸上装出郑重的样子来,“一见钟情。”

“宫里这么多的女孩子,个个貌美如花,你,你怎么偏要找一个外面的呢?”儿子长大了,心思活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听娘的话了,少妇暗叹一声。

“她们都不是她呀。”南宫无伤朝母亲可爱的一笑,少妇顿时气消云散,儿子总归是心头肉,哪会真正生他的气呢。

“娘,您去救救她吧。”见母亲的心肠有软化的迹象,南宫无伤看准时机。

“不行,‘无神曲’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弹奏的。”少妇一口拒绝,她当然知道儿子在想些什么,不就是想让她弹奏魔域宫的绝技‘无神曲’以治那昏迷的姑娘,在一百年前,‘无神曲’与‘六指琴魔’曾同为武林人士争夺的曲谱,只不过‘六指琴魔’是专杀人的,而‘无神曲’则是专救人的,凡是听过‘无神曲’的人,不管是多么严重的内伤都能奇迹的愈合,甚至还会使人的功力大增。

“娘,她不是外人,她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是吗?”少妇看着儿子着急的面孔,反问:“那姑娘可同意了嫁与你?”

“这些天来她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同意?不过,只要她醒了,儿子就有把握让她喜欢上我。”南宫无伤自信的笑笑。

“你呀?哎!”少妇摇摇头。

“娘,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我就你这么个儿子。”少妇说到这儿时,脸色突然苍白,身影摇晃了几下。

“娘,你怎么了?”南宫无伤扶起她,担心的道。

少妇虚弱的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刚才看着你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小孩的脸,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

“小孩的脸?娘,你没事吧?”最近几年娘的脑海里总是出现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与人影,但又确切的说不上来,此次他去狼牙岭,也只是因为娘梦到了一个地方,经调查发现,此地方正是狼牙岭,以前自己总以为那是娘做梦而已,但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梦?南宫无伤在心里暗暗称奇。

“我没事了,走吧,去看看你的那位意中人。”那小男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却不知为何使得少妇的心中闪过他的小小的影子时仿如扎着一根刺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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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是挺漂亮的,难怪你会喜欢上她,”少妇打量着床上的人儿,够美,是配得上她的儿子,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显然,少女已将此女子视为儿媳妇人选之一了.

少妇为她把着脉,“脉像乱窜一通,内伤极为严重啊,如此严重的伤势应该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所伤吧。”

“儿子也这么认为,不过那个地方不像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到处是沼泽,谁会去那儿打架?”南宫无伤想破头也想不出白衣女子为何会挂在树上:“而且她那样子仿佛是被人从上头扔下来似的.”

“扔下来?”少妇失笑,“你以为人是铁打的呀,从那么高的地方仍下来也会没事?”

“哈哈~说得也是。”南宫无伤也笑道,突然他怔住了,看着一脸微笑的母亲,道:“娘,你怎么知道那岭很高?你去过?”

邪爱 28

少妇也是一怔,喃喃道:“我不清楚,我想既然名叫狼牙龄如此凶狠的名字,这岭应该是很陡峭的才是。”心里却模糊的闪过一些东西,但快得她来不及触摸。

南宫无伤点点头,“娘,那你什么时候医治她的伤啊?”

“瞧把你急的,去把琴给娘拿过来。”

“是。”

南宫无伤跑了出去,不一会只见他手上拿了把红木做成的琴,一看就知道是极品了。

少妇把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十指纤纤,弹奏起来,琴声委婉动听,仿如细水长流,白云轻飘,就像双脚蹋在云上的那种不定感,又像瀑布泻在身上般的透心凉,时而流泻,时而轻盈,恍如梦幻,恍如缠绵。

白衣女子的呼吸也在琴声的流动声中逐渐平稳,直至均匀。

南宫无伤也坐下调息,将自己连日来的疲惫在琴声中得到化解。

少妇放下手中的琴,走到女子的旁边,把脉。

“娘,怎么样了?她好了吗?”南宫无伤急切的问。

“哪有好得那么快的?”少妇白了儿子一眼,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至少也得养上半个月才行。”

“啊?半个月?这无神曲也太没用了吧。”南宫无伤滴咕。

“你在糊说什么呢?无神曲只是帮她把内伤给治愈了,但其外伤还是要靠药物来治疗的。”

“外伤?”南宫无伤打量着床上的女子,惊呼:“她还有外伤?在哪?”

“女孩子的肌肤是最为柔弱的,你看这里。”少妇将女子的袖子卷起,只见在她白玉般的手上赫然有着无数的淤青,“我看她的体内也应该有很多才是,她穿着衣服你当然是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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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已过,园子里的梅花也已收起了它们的娇柔的绽放,转而成为含蓄的青色,地上,依稀还可以见到曾经梅花盛开时那齐花怒放的繁荣情景,桃树依旧在,人已无踪迹。

阴兀站在梅园前,看着眼前的景色,脸上已没有了以往的阴冷,有的只是迷惑以及不解,就像现在,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为何看着这一片梅林时,脑中浮现出她荷花般的清妍,她已经死了,不是吗?自己为何还是想着她?

难道他爱上风莲了不成?不,阴兀被心中突然冒出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可能会喜欢上她,更别论爱上她,他爱的是江灵,是江灵,怎么可能是风莲,阴兀闭上双眼,遏制自己思想上的冲动,内心深处他不愿去想自己对待一个死去的人的想法,他也不承认他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

就在这时,弹雨急切而又担忧的大声叫道:“堡主小心。”

就在阴兀转头的一瞬间,一把长剑从他的眼前刺过,几乎是本能的,阴兀朝手持长剑之人击出一掌。

“灵儿?”当看清来人时,阴兀大惊失色,然而收掌已来不及。

‘卟——’

江灵口吐鲜血,绿色丝绸衣裳染上红色,几天下来未尽食的身躯已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哪里还能忍受得了这搬撞击,加上父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五个月的身孕也没有保住,如此的精神打击,使江灵脆弱的身躯弹出好远,直到撞上一旁的梅枝,才滑落在地上。

“灵儿,怎么会是你?”阴兀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夫人,”弹雨连忙跑过去将江灵扶起。

“卟~,”江灵又吐出一口血,险些晕过去。

“灵儿?”阴兀走近她,想将她抱起,却被江灵一手挥开。

“阴兀,我要杀了你。”江灵想将手中的长剑抹上阴兀的脖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尽,如果不是弹雨在一旁扶着她,恐怕她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小姐,”春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却看到江灵此时的样子时,不禁泪如雷雨,她跑到江灵的身边,在另一边扶着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老爷都死了三天,你这样让老爷怎么安心的走啊。”

江灵仿佛没有听到春红的话,她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阴兀,嘴里大声的叫着:“我要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

“弹雨,你扶夫人进屋去休息,再去抓几副治疗内伤的药来。”阴兀看着弹雨,没有理睬江灵的咆哮。

“是,堡主,夫人,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

“不要你管,”未等弹雨说完,江灵甩开弹雨扶着她的手,在春红的搀扶下走到阴兀的面前,“阴兀,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啊?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他想杀我。”阴兀冷冷的道。

“就算他想杀你,但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如你,你可以将他的武功废了或是终身不得进鹰堡也行啊,你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让他死无全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江灵哭喊着看着阴兀,这个他用尽全部心思爱着的男人啊,却杀了他的父亲,而且是在她的面前,将他的父亲四分五裂。

对上江灵痛苦的神情,阴兀发现自己说不上话。

“回答不出来了,是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江灵冷笑几声,“因为风莲,因为我爹将她一掌打下山崖,所以你是为她报仇,是不是,是不是?”

哈哈哈~~江灵大笑,恍如一个疯子般,狂笑着。

“你笑够了没?我会杀江凌鹤是因为他该杀。”阴兀紧握拳头。

“该杀?那你告诉我,我爹爹为什么该杀?你的岳父为什么该杀?”

“我说过了他要杀我,凡是要对我不利的人都得死。”

“借口,都是借口。”江灵惨笑的摇摇头,“当风莲飞下断崖的那一刻,你的眼神是多么的绝望,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你,我真怀疑你也会不顾一切的跳下去,我就知道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当你回过头看着我父亲时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恨,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而你也出手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你都不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却假仁假义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爹爹身上,你可以杀了我替她报仇,为什么要把气出在我爹身上啊?为什么?”

‘卟~’江灵又吐出一口鲜血。

“小姐,你不要再说了,身体重要啊。”春红在一旁难过的看着江灵,小姐原本是多么的单纯可爱啊,都是那个该死的风莲,自从她出现后,小姐就没有一刻开心过,现在,连堡主的心都被她抢走了,她连死了都不放过小姐。

“不,我一定要说清楚。”江灵推开春红的手,逼近阴兀,“你说你不爱风莲,但自从她死后,你却一直待在这梅园,在想她,不是吗?”说到这里,江灵又是几声大笑,笑里有着强烈的恨意,“这是报应,我的爹爹死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风莲死了,这辈子,你都会孤家寡人一个,小时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来爱你了,你会孤独终老的。”

“夫人?”弹雨上前想说些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堡主,他是她的夫君呀。

“闭嘴,”江灵将头转向弹雨,脸上的狠色一览无遗,“这几年来,你们四侍卫虽然在我面前表现的对我恭敬有加,内心却非常的看不起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理在想什么,我现在这样,你们可是称心如意了。”

“夫人,我等四人并无对夫人不敬之想。”弹雨冷静的说道。

“灵儿,你多想了。”江灵直视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且充满恨意,竟然令自己的心恍如没有承受的力量,阴兀别过脸看向天空。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因为我说穿了你爱上风莲的事实吗?”江灵知道自从阴兀在她的面前杀了她父亲的那一瞬间开始,便注定了她与他会成为二条平衡线,那么自己还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呢?

一切都已成定局,但自己就是不甘心啊,她不甘心一个已死的人还把阴兀的心给紧紧的拴住,而自己却死了父亲,还失去了至爱之人,风莲虽然死了,但她至少还能得到阴兀的相思,而自己呢,已一无所有,风莲的出现,连带的也否定了这几年阴兀对她的感情,她好恨,好恨。

“灵儿,你太会胡思乱想了。”阴兀寒着一张脸,忍住喉咙里涌上的苦涩,他怕江灵再说下去会抵触到那呼之欲来的事实,“春红,还愣着做什么?扶夫人回房休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江灵突然疯笑起来,她一手指着阴兀冷冰的脸:“你怕了,被我说中事实,你开始躲了,你不承认你爱上她,是因为你不想承认她已死,你害怕别人提起她,是因为她是因你而死的,让我说对了吧?啊?”

江灵的声音就像是无数把冰块做成的箭,万箭齐发,直射中了阴兀的心脏,穿过了他脆弱的躯体,破了保护他心脏的壳,将他赤裸的红心给挖了出来,也挖出了他对风莲一直未觉的情意。

看着阴兀陡然变得苍白的脸,江灵的心里闪过一丝痛快,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刺痛,他的苍白只能说明风莲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已然很重,这个认知仿如一把火将江灵的心烧了个遍。

阴兀沉下了脸,脸上的表情仿佛覆盖了一层南极寒气,他紧握拳头,闭上双眼,半响才道:“是的,我爱她。”

他承认了,可太迟了,一直以来,他知道风莲在自己心目中的特别,但被他忽略了,他不懂情,他也不要情,因为情会害了他,从他杀了父母开始,他便抛弃了情,他抗拒着风莲的接近,自己却又无时无刻不想接近她,从她被江凌鹤打下山崖那一瞬起,他的心时时不在痛着,但他还是选择忽略漠视心中的痛,只不过他心中的那层冰又厚了一层。

江灵怔怔的看着他,鲜血就这么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但她毫无所觉,她专注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直看到他的内心,然而其焦点似是穿过了他的心又投向了令人看不清的地方。

“灵儿?”阴兀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