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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华夏早就应该知道的,包括她的爸爸妈妈。没有人想过,她会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萧离为的事情,她竟然会是

最后一个被告知。因为处心积虑的人具有良苦的用心,他是想报四年前的仇?

华夏觉得整件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赌气隔着一堵墙硬是不去和萧离为说一句话。每天宅在家里看书上网,穷极无聊就收拾旧东西。这么多年来从他那得来的东西

堆了满满一个大箱子,小时候他送的贺卡,上面写得根正苗红:“祝华夏同学新年快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或者“祝华夏同学生日快乐,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之类。和他送

的各种游戏光盘,几本不记得是他送的还是自己硬抢来的武侠小说,还有他隔了两三年送的同一款相框,以及连续几年送的同样款式不同颜色的杯子,软陶娃娃,和对讲机。

她还翻出来幼儿园毕业那年一同登上的那张报纸。她穿着背带裙红皮鞋,他穿着背带裤打着领结,他们各自举着话筒对视,神气活现默契十足,仿若天降金童玉女。

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眨眼认识了十八个年头。小学够读三次,高中够念六遍,而大学都足以毕业四回还有富余。活了二十二岁,有他陪伴的岁月几乎占据了人生的

全程。从还没有记忆开始,就在一起玩闹。

掀开窗帘打算敲玻璃叫他过来,仔细想了想,心里浮躁得很,还是决定去隔壁面对面跟他说再见,顺便发个脾气。巧的是刚走到门口,门铃响了起来,她拉开门,萧离为瞪着

眼睛问:“这么快。”搞得好像她一直守在那里专门等着给他开门似的。

华夏一撇嘴,横眉冷目:“你来干嘛的。”

萧离为顺手把门带上,走进来揉了揉她额头:“拽什么呢。”

她故意用手擦了擦他揉过的地方,撅嘴:“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多大人了,也玩不腻。”萧离为笑笑,“别费劲了,咱俩的历史是撇不干净的。”

华夏觉得胸闷:“撇不干净也得撇。”

他自在的坐到她的老板椅上,不怀好意的问:“傻妞,闹什么别扭呢。是不是听说我要出国不舍得啊。”

华夏嘴硬说:“自恋吧你。”心里想,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萧离为眼尖,指了指写字台的桌面皱眉问:“你都闲得开始剪报了?”

她想要抢在前面把报纸藏起来,可是怎么可能会比他的伸手更快呢。他看了那照片显然非常得意:“华夏,你小时候明明是个大

脑门,现在怎么都看不出来了?”

她把报纸从他手里抽出来:“被你用球给砸没了。”

他笑,又把报纸抢回来:“哎,这照片剪下来送我吧,正好钱包里空着呢。”

“钱包空着当然要放钱啊,放报纸又不能花。”

“故意的是吧。”

华夏忽然不想笑了,鼓鼓气问:“你什么时候计划出国的,你不是最不喜欢出国吗。”

他说:“是啊,我不喜欢,可不代表不能出去啊。”

华夏趴在写字台上背对他不说话。萧离为,是不是四年前的你和现在的我一样感觉被抛弃了呢?

他也干脆背过去说:“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过的礼物的故事吗?一对恋人,他们很穷可是很相爱,女的头发很长很漂亮,男的有一只精致的怀表。过节的时候彼此都想送给对方一件礼物,于是一个把长发卖给了理发店买了个怀表链子,另一个把怀表卖给了当铺买了一把好看的梳子。当他们见面的时候才知道这样可笑,白白买了礼物,她没了头发

,他没了怀表。”

华夏抬起头问得很认真:“难道你是为了我才出国的?”

萧离为模仿她的语气,玩笑说:“自恋吧你。”

她就单腿站起来俯身过去作势要打他:“你胆子肥了啊!”

离为看着她张牙舞爪的,逆着光,长发如瀑,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放在心上的女孩,这女孩一刻都不曾停歇的折腾着自己。抿了抿嘴,像是怕麻烦又像是怕失去,伸手顺势就把她揽到怀里了。华夏的另一条小腿还搭在凳子上,恍惚间失去全部的重量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紧紧的靠着,没有一丝的间隙。隐约听到他生机勃勃的心跳,扑通扑通,却也分不

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夏天的衣服那么单薄,依稀闻到浅浅的汗味,属于他的味道。华夏红着脸,头埋在他肩膀尽量的低,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话。依旧是对他心动,依旧是对他着迷,只做朋友

如何心甘命抵?

阳光倾泄了一地,感觉时光匆匆略去,而他们却始终站在原地。

萧离为把头搁在她脑顶,郑重得像是许诺:“傻妞,我先过去等你。”

过了好久,她终于想起来应该给他回个话,可是没有,就那么沉默了下去。直到他站起身不肯回头的说:“我回去了。”

华夏急忙叫:“那…”

他回眸,眸子里分明写满了期待。

一瞬间,阳光太灿烂,照的她愣住了,阳光下是高高瘦瘦的萧离为。两年来的思念肆无忌惮的泛滥。

原来郑重又仔细的藏在心底的人,是这样真切的模样。无论叠了多少影子上去,无论被生活怎样打磨,无论被凡尘俗事怎样抛光,他还是那么干净清爽,一副少年时白衣飘飘

的模样。郎骑竹马来,有或深或浅隔阂,闹过许多别扭,吵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架。可睁开眼,闭上眼,看得见,看不见,他都在那里。在心底,在刚刚好的阳光下,在刚刚好的位

置上。

她咬了咬嘴唇,说:“再见。”

他说:“那我走了。”

他说走了,就是真的走了。不几日送他去机场入关前,他伸出手,摆了潇洒的姿势问:“能再抱一抱吗。”

华夏勉强笑了笑,慢慢靠过去,眼圈红红的:“你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萧离为用力的把她圈住,也是鼻子发酸:“我等你来。”

你等我去。

自他走后华夏就开始积极准备申请学校的事宜,找教授签推荐信,寄材料,寄英语成绩。三个月后,收到纽约大学的春季offer,纽约大学与萧离为就读的哥伦比大学隔了一条街。她打定主意要和他做邻居而不做校友,就算是倒贴过去,也要倒贴的有点骨气。

年底,坐上了飞往美国纽约的飞机。有强烈恐飞症的华夏,登机后找空姐要了一杯芝华士,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抵达肯尼迪机场,一切虚幻得仿佛是一场梦。

萧离为挤在一堆接机人里面,异端醒目,一眼就望见了他。

华夏丢下行李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却破坏气氛的说:“傻妞,你怎么剪了个道姑的傻头。”

华夏的心底笑得裂开了一条缝,终于肯相信原不是一场梦,挥着拳手说:“这是著名的BOBO头,BOBO头!”

他忍不住揉了揉问:“剪得那么短干嘛。”

她没好气的说:“把头发卖了给你买表链了。”又伸手,“有梳子送给我吗?”

那天纽约正下着大雪,漫天漫地纷纷扬扬,像是上帝撕破了鸭绒被。萧离为开车的样子华夏头一次见,很帅。

他把暖气开到最大,说:“你再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她就踏踏实实的又睡着了。当他把她叫醒的时候举目荒凉,不知道到了个什么偏僻的地方,诧异的瞪着眼睛望着他。

萧离为敲了敲车窗说:“下来吧,这是长岛最南边的海滩。”

华夏裹紧了羽绒服,她也是第一次来到下雪的海边,小脸埋在围巾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左右顾盼,头发短短的,怎么看怎么像个迷路的孩子。

离为笑话她天真的表情:“要不,咱堆个雪人?”

她点头:“好啊,堆一个最大,到明年开春也融化不了的。”

“傻妞。”离为笑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问,“做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不累,怕不怕?”

华夏仰着头问:“知道我怕你还成心跑到这么远,还非得等我来追你。”

他用下巴磨蹭她的额头,满足的笑:“我想了,不能总被你牵着鼻子走吧,我如果不狠心一次跑到你前面去,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每次要和你靠近,你都拒不配合,咱

俩还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可我也怕弄巧成拙了,你万一不跟过来可怎么办。这破地方我人生地不熟,又荒凉,生活枯燥,你要是不上当该怎么办?”

华夏笑得没心没肺的:“头一次听到有人说纽约荒凉又枯燥。”

他紧紧的抱着她说:“华夏,谢谢你为我飞了这一万里。”

她抵在他胸前摇摇头:“是我该谢谢你。”明明是你为我远渡重洋飞了这一万里,明明是你为了我跨过千山万水的距离,明明是你为我磨尽了棱角跋涉千里,明明是我该谢谢

你。

萧离为端开她的肩膀,凝望着她双眸。情不知来处,好似爱了太多个年头于是忘了怎样的开始,深邃又宁静的眼里一往而情深。情深终有归处,他慢慢的贴近了面颊,期待已

久终未落空。

华夏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感觉双唇触到的凉凉的,仿佛是一片雪。凉凉的是他,曾经如流水般纯净的少年,如今清透出众的男人。

她微微睁开眼睛,雪仿佛停了,天空已放晴。与离为牵了手于海边慢慢地走,平和,隽永。像一生一世。

仿佛会生生世世的并肩下去。

华夏侧目望着他,在他藏着千言万语却无声的对视里,静静的笑。

——我们四岁相识,十七岁相爱,二十三岁终于走到一起。来时的路磕磕绊绊,未来的路还漫漫长长,但是只要能与你携手相渡一切便都知足。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了,那么,就陪同时光去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