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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凡奇怪,“难道那是黄金打造的,那么名贵?”

李介笑嘻嘻,一只笔在手上转的“哗哗”响,“差不多了,黄金都未必有那么值钱,他家的传家宝,不轻易示人的,现在找不到九针了,基本都用毫针,他那一套全都有!”

她刚问什么是九针,什么是毫针,何苏叶就出来了,端着盒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李介,“你小子是要自己扎还是我帮你?”

李介脸色一变,“我自己来,自己来,哪敢劳烦大师兄!”

结果他真的自己扎了进去,一只手扶着针,一边跟沈惜凡解释针灸的基本原理,沈惜凡看得心惊胆颤,何苏叶也拿着一根针把玩,看看自己左手,就那么扎了进去。

沈惜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两个,针在他们两个人看来简直就是玩具,爽也扎一针进去,不爽也扎一针,哪像她今天疼得要死要活的才来一针。

看见她疑惑不解还带着诧异不安的眼神,何苏叶连忙解释,“我可没李介那么没事找事扎一针,这是前天打篮球的时候把手伤了。”指指李介手臂,“他那个穴位叫青灵,归手少阴心经,可以治头痛、振寒、肩臂痛。”

沈惜凡好奇的看着针和穴位,眼睛闪闪亮亮,不住的赞叹,“你们好厉害…太神奇了…”

三个人聊到很晚才走,何苏叶送沈惜凡回家,抱着大叠的资料,沈惜凡在一旁蹦蹦跳跳的,早上那种疲态和痛苦一扫而空,现在看起来精神十足。

看着她就让他很满足,生理痛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亲自治好她,他感到莫大的欣慰,就算每天治疗上百个病人,也没有她一个实在。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他被需要着的。

他想,原来自己这样一个淡定持重的人其实也有点虚荣心的,也是需要别人不断肯定的。

小区华灯初上,虽不算是万家灯火,但是此情此景仍是很温馨,不时有房车开过,溶进黑夜中,远处传来小孩子“咯咯”的轻笑声。

快到F区的门口,沈惜凡无意中余光一扫,微微蹙眉——严恒?

其实他们相隔很远,他站在小区主干道上,背靠着一辆黑色的宝马,与沈惜凡铁栏相隔。他手上的烟明明灭灭,在黑夜中有种幻灭的味道,那样的火光,和路灯微弱的光芒,映衬着他的脸,俊朗的脸上平添几分寂寥。

他怔怔的看着沈惜凡和何苏叶,余烟袅袅,风一吹,迷乱了视线。

可是何苏叶并没有注意到,他看着沈惜凡有些发呆的眼神,好气的揉揉她的头发,“小丫头怎么一天到晚发呆?”

沈惜凡才缓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接那叠资料,“没事没事,天太冷了思维都停滞了,我家到了,这些资料给我好了,明天我去找你。”

何苏叶帮她把资料理了理顺,眉目如冬夜星辰一样冷峻,却带着一丝宠溺,“要是翻不完也没关系,好好休息。”

她挤出一丝笑容,“没问题,明天我电话找你,晚安。”

何苏叶点点头,挥挥手,从原路返回,沈惜凡看着何苏叶的背影,恰如其分的融入黑夜中,出众镇定自若的神态气质,一直是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心下一动,这样一个好男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随即沈惜凡的目光轻轻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太熟悉的脸庞,太熟悉的姿态,太熟悉的气息,熟悉到三年后竟然觉得很陌生。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他为什么改了姓,为什么在美国发展的如日中天会突然回国,为什么屡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现在会在她家门口等她?

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嫌隙,为严恒暧昧不明的态度,自己还很无耻的把他记挂在心上。

只见他丢了烟头,从小门那穿过来,沈惜凡心头一震,完全没有主张,只想逃跑。她一向没有胆,确切的说,她在心底隐隐的害怕着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

她刚跑到二楼,侧耳倾听,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去按楼梯上的感应灯,还没有触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牢牢的,撼不动半分。

只是她被吓着了,手里的资料一下子全撒了,白花花的纸踉跄的跌下楼,洒在地上,惨白一片,寒风吹起,“噼里啪啦”作响。

似曾相识。

沈惜凡努力控制自己不回头,竭尽全力的扭动着手臂,半是哀求半是无奈,“别这样,放手,资料全部都掉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一副质问的理所当然的口气,严恒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时候醋意十足。

无名业火烧上心头,委屈愤怒泛滥,她勇敢的回望他,发现他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怒意和不甘,她立刻口无遮拦,“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放手!我叫你放手!”

谁知严恒手劲一带,她整个人跌到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带着烟草的诱惑,她忽然觉得自己空下的双手无处安放。

因为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去回抱。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可以感受到细微的胡渣,他呼出的气暖暖的,手臂箍的紧紧的,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多像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品。

他终于开口,打破沉寂,“今天早上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不放心,打你电话说是关机,于是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等家里灯亮,你现在还好吗?”

全然是关心爱怜的话语,沈惜凡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沉默,他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关心留意自己,按照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该开心的笑出来,但是她心里有个地方被冻僵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还是该感动的哭出来,但是也哭不出来,她觉得此刻用“麻木”来形容最贴切。

忽然严恒的电话响起来,沈惜凡挣脱他的怀抱,一眼也不敢看他,蹲在地上捡资料,只听见他回答,“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美国那边?没问题!”

收了线,他露出无奈的笑,弯腰帮她收拾,“对不起,小凡,我太冲动了,你没事就好。”

当他把最后一张资料放在她手上,叹气,“我得走了,明天见,晚安。”

她垂下眼帘,“谢谢你,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开锁,关门,去给自己倒杯茶,她发现,严恒站在宝马旁边,盯着她家看了好一会,才开车门,驾车而去。

心乱如麻。

她按捺下浮躁的心,准备翻资料,刚看了两页,想起手机没电了,于是取了包拿手机,一打开,她就怔住了。

一瓶药端端正正的躺在包里,上附一张纸条,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个月的药取完了,你不去看,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失眠,如果还有轻微的症状,也不必吃中药,这瓶酸枣仁粉可以辅助治疗。酸枣仁敛气安神,和胃运脾,平肝理气,润肺养阴,温中利湿,敛气止汗,益志定呵,聪耳明目。更重要的是不会苦,直接就水就可以服用。不过要坚持吃,不可以半途而废。”

沈惜凡小心的打开那罐药,赤褐色的粉末,粉质细腻的似乎轻轻一口气就能把吹起,显然是精心磨好的。

她取来勺子,倒了一点酸枣仁粉,和一点水,轻轻送入口中,又甜又酸。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酸酸的,甜甜的。

她记起看过一篇小说,记得不太清楚,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