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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苏叶听了极度无语,立刻打车去李介家。果然,除去狼狈不堪的新郎,邱天那厮把自己整的金光闪闪的,何苏叶叹气,“邱天,你很像只金鱼!”

最后,还是在众多礼服中挑了一套最中规中矩的礼服,他奇怪,“你们之前难道没有试穿过?搞得今天乱七八糟的。”

邱天颇无奈,“我是这么叮嘱他了,可是这家伙不肯合作呀!”

李介更无奈,“我妈不知道咋的忽然拖来这么多衣服,我也很有压力呀!”

倒是最后三个人出来的时候,看呆了李家的大小男女老少,李家表姐妹们几乎是眼睛发直,“天哪,这三个人可以去演青春偶像剧了。”

那时候天刚亮,晨曦干净柔和,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水汽和植物的清香。

走到屋外的庭院,邱天便很没形象的挂在何苏叶身上,凑在他耳边哧哧的笑,“尖尖角,你猜稀饭美眉看到你会不会痴了过去?”

他心猛的跳了几下,反手把邱天扳下来,“少胡说,好好做你的伴郎,别没事找事。”

邱天脑袋还不离他肩膀,“尖尖角,你为什么还不跟她告白,告白吧!快!”

何苏叶笑笑,有些无奈,“邱天,以前家里养过几条金鱼,那时候我喜欢的不得了,轮到我喂食时候,先撒了一点点,鱼一抢而光,然后我倒了一包下去,最后鱼被撑死了。现在也是这个状况,我不能不顾她的感受,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而且…”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现在状况很混乱,不是合适的时候。她现在还有心结,而且,我很贪心,要她全心全意的对我,而不是一点点好感。”

邱天叹气,“啥时候方可歆的眼睛能不在你身上打转就好了,她似乎对沈惜凡挺有敌意的?”

何苏叶笑笑,“那是你的事,管好自家人,锁好自家门。”

真正到了苏杉家,他才觉得看痴了的不会是沈惜凡,而是自己。

淡粉色的小礼服,一色的水晶头饰和高跟鞋,头发微微卷着,只是画着淡淡的妆容,捧着点心和糖果,看见他们立刻笑起来,“抢亲的来了!”

邱天吹了声口哨,坏笑着说,“我们不抢新娘,抢伴娘!”

她脸上掠过一丝微红,像是四月的桃花,而颈中皮肤白皙如瓷器,明媚的意态流露在她的眼角、眉梢,阳光般耀眼。

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喉头一紧,不由得别过脸去,余光仍不自主的瞥了过去。

苏杉在房间喊,“惜凡,我紧张,我害怕,能不能不结婚了?”

邱天哈哈大笑,“迟了,迟了,今天就是五花大绑的也把你弄回去。”

李介在一旁装可怜,“沈姐姐,你就放行吧,俺上有老,下没小,一只黄狗养到老。俺娶了这媳妇还指望俺给她端茶倒水、捶背捏腿、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一辈子呢!”

沈惜凡咯咯的笑,“苏杉,你要不要现在就签一份婚后合约书呢?我们都是见证人。”

最后还是苏杉自己走出来,眼圈红红的,扑在苏爸苏妈身上痛哭,沈惜凡咋舌,“刚才怎么逗也不哭,现在倒是像开闸放水似的。”

李介在一旁不知所措,一包面巾纸攥的紧紧的,一张一张殷勤的递过去。

何苏叶接过她手上提着的礼服纸袋,“和父母感情深就这样,我表姐结婚时候也哭的荡气回肠的,姐夫在一旁都觉得自己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沈惜凡笑笑,“估计我要是结婚了也会哭的不行的,我舍不得我爸妈。”

邱天听见了也貌似很感慨的样子,“我要结婚,我爸妈就得高兴的哭出来了。”

然后就是新郎背着新娘出门,上车,回新郎家,最后驱车去酒店。迎亲的车队占据了城市主干道大半,浩浩荡荡,颇有古代王族迎亲的派头。

下车后沈惜凡和邱天就没闲过,帮着新人整理妆容,收红包,发喜糖,等到婚礼开始的时候,他们已经嗓子火燎似的干哑,还要随新人敬酒,帮他们挡酒。

闹腾到下午两点多才结束,晚上还有一场,两人郁闷的想哭。

邱天哽咽,“鱼翅羹呀,我一口也没沾到。”

沈惜凡痛不欲生,“我觊觎那块烤乳猪好久了,最后喝回来时候只剩猪皮了。”

邱天瘫软在沙发上,眼巴巴的望着何苏叶,“尖尖角,早知道我就不逞强了,让你做伴郎,我就去大吃大喝了!”

倒是沈惜凡指着他笑,“何苏叶,你长成这样谁敢请你做伴郎,太打击新郎了!”

他只好问,“你们俩不饿吗?我家有吃的!”

结果这两人就擅自把新人撇了下来,溜去了何苏叶家。

所有的菜只需微波炉加热就可以吃了,何守峥提着两个大饭盒,邀功似的炫耀,“小叔叔,你让我打包的饭。”然后他看看邱天,“叔叔你少吃点,不许抢姐姐的!”

山药黄芪炖的鸡汤,油焖香菇,红烧茄子,凉拌牛肉,邱天大手一挥,“再来瓶百事!”

何守峥颠颠的倒了一杯果汁给他,一本正经,“小叔叔说男人要少喝可乐。”

沈惜凡正埋在鸡汤中吃的不亦乐乎,何苏叶问,“要不要再弄个苹果?还是橙子?”

一口肉含在嘴里咀嚼,她说不出话,只好竖起手,做了一个手势,何苏叶笑,“橙子?我给你打成汁带过去。”

沈惜凡满意的点点头,邱天惊讶,“这个也能看懂?尖尖角你可以去做驯兽员了!”

何守峥眨眨眼,“不是说女人是老虎吗?——哎呦!小叔叔,这是我爸爸说的!”

晚上闹腾的更厉害,也更忙,沈惜凡觉得自己腿都要站断了,还要强打精神。散席时候,再看看自己的脚,好几处被磨破了,疼得她倒抽凉气。

正在她踌躇要不要换下高跟鞋的时候,何苏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轻轻叹气,“邱天说你脚磨破了让我来看看。”

他半跪下,小心的把她的鞋子脱下,动作自然,就像处理一个病人一样。沈惜凡也没有觉察到暧昧的气氛,大道苦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口气完全是小女人撒娇,软侬可人,一只白玉脂似的脚搭在何苏叶的膝盖上,几处破皮十分明显。

他先用酒精略微擦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子,取出一点褐色的粉末,沈惜凡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我爷爷制的,三七粉。云南白药主要的成分就是三七。”

“那个…专门治刀伤、跌伤、擦伤、外伤的?”

“化瘀止血、活血定痛,不光外伤,内伤也可以的,止血而不留瘀,化瘀而不伤正,可以治疗冠心病、心绞痛、脑出血后遗症。”

“这么神奇呀!那多给我一点,以后我哪破了一涂下不就没事了吗?”

在伤口上敷了一点三七粉,最后用创可贴贴上,他又检查了一遍,“没事了,两天就好了,以后少穿这类鞋子,很容易磨破…”

最后一个“脚”字还没有说出,方可歆推门进来了,看到他们立刻怔住了,然后又迅速把门掩起来,沈惜凡奇怪,“怎么了,有事,方可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