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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乱伦迷雾

一,赢得一缕愁(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时光隧道吗?只要跳下去,随着日蚀吸收的光转变成的热能,化作光速,飞跃旋转,睁开眼,千年已过,就是二十一世纪啦!她的噩梦就此完结!碧儿双手并放在胸前,清眸紧闭,唇边放松地绽开一丝笑意。

这一刻,在蒙古经历的一切象放电影一般在脑中一一闪过,有舒园,有韩江流,有窝阔台、哲别、忽必烈,还有君问天…。再见,所有的所有!她呢喃,感到身子下坠的速度突然加快,象是被施了力道。她讶异地睁开眼,不对,她飞离了湖面,正在向湖边的草丛落去,怎么一回事?她惊愕地看着身子,呃,腰间何时系住了一根长鞭,顺着长鞭,她看过去,脸色刷地雪白,君问天手执住长鞭的一端,奋力地拉扯着,脸色煞白煞白,双目炯炯,神情紧绷。

“不要,不要,君问天,快松开。”碧儿大声哭喊,来不及讶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湖边,再过一刻,太阳一露头,隧道就会关闭,下次打开要等到什么时候,窝阔台不是一个好皇上,不可能是真正的上天之子,那就不会有日蚀,除非等忽必烈故世,那时她早已变成一捧灰了,“快点,快点,不然我就回不去了。”

君问天咬紧唇,一点点地收回长鞭,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距离一臂之时,他纵身一跃,揽住碧儿的腰,一行泪水悄然滑下脸颊。终于,终于让他赶上了,他的小闯祸精又在他怀中了,失而复得的幸福和艰辛,让他好想放声吼叫。

“君问天,求求你,快松开我,求求你了!”碧儿拼命地挣扎,踢着君问天,泪水纵横,看到湖中那个漩涡还在,她用力往湖边奔去,君问天扣紧她的腰,纹丝不动,象定在了原处。

“君问天,我要回家,那里是我的家,以后我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快放,快放!”以都是我不好,我是坏蛋、恶魔,不该打扰你的生活,对不起,对不起,放手,放手啊!“她扳着他的手,打他,可惜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漩涡渐渐缩小,”君问天…“她眼一闭,用头重重撞向他的眼睛,他吃痛地闭上眼,感到眼前金星直冒,手中力度却一丝不减。

“我会…把这个湖填平。”他厉声在她耳边说道。如果这个湖会带走他的妻子,那么他倾尽家产,也要填平,让这条路从此绝迹。

“不要,不要!”碧儿惊恐地大叫,泪光中,漩涡成了几朵浪花,天边泛出一丝金光,湖面重归宁静,一个紫檀木的棺材浮在水面。

“君问天,我恨你,我恨你!”碧儿悲绝地拍打着君问天的肩,尽了全身力气,直到气泄,她瘫软在他怀中,“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不松手?你有情人有美妾,干吗要扯上我?现在,我永远…。都回不了家。爸爸,妈妈…。林仁兄,我是妹妹,是妹妹呀!”她嚎哭着,双肩耸动,哭得气喘,哭得太阳一点点露出了真颜,哭得草原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

君问天抿紧唇,等到哭声渐弱,碧儿的动作放缓,扶着她坐到草地上,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不要哭,不要哭,碧儿,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不一样!”碧儿“啪”地拂开他的双手,挪开身子,“你那个家肮脏、龌龊,怎么能和我家比?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这样子对我。君问天,我…即使回不了家,也不会和你回去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已达崩溃的边缘,在那一瞬间,她快要到达家门前,他又把她抓回来,如果杀人不偿命,如果她有气力,绝对一掌劈死这个吸血鬼。上次是和他长一模一样的楚君威把她一脚踢到了蒙古,现在是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得不留在蒙古。

俊脸微微抽搐了下,眉尾一扬,“谁说没有关系,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

碧儿愤怒地抓起一把泥土甩到君问天身上,“那是从前,我们现在离婚了,知道吗,我有休书为证。”

“休书必须是丈夫的亲笔书写,别人代写的视作无效,蒙古朝法就是这样规定。”

碧儿瞪大一双泪眼,“离婚无效?”

“对,我们仍是夫妻,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君问天用力说道。

“那现在我们再离一次,你写休书给我,我不要和你一起生活。”碧儿抓狂地挥挥手,“我们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共同语言,性格有差异,不适合在一起。”

“我会尽力让你适合的。”君问天不疾不徐地说道,抬手掸去身上的泥土,瞟了眼湖面上的棺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转眼对着碧儿时,又是一脸宠溺,“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一定累坏了,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碧儿往后退去,捂住耳朵,拼命摇头,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湖面,为什么时光隧就关闭了呢?

“你要去哪里?”君问天哑声问。

碧儿茫然地看着湖面,她要去哪里呢?时光好象回流,犹如她在草原上苏醒之初,满眼陌生,只是那次遇到的是韩江流,现在换成了君问天。能回舒园吗?一定不能,舒富贵对君问天感恩戴德,而且那种嫁出门的女如泼出门的水的老顽固思想,岂能容得了她。韩江流要成家了,她没有立场去依赖他。窝阔台吗?除非委身做他的王妃,这是不可能的事,跳过。只有…跟着君问天回去。可是怎么能情愿呢?

“我跳湖。”她闭上眼,挫败而又气愤。

“不准!”君问天冲上前抱住她的身子,生怕她真的会跳下去,“你若跳,我就会跟着,就是死也要抓得牢牢的。”

“君问天,做个君子好不好,不要强人所难!”冷风把泪冻在脸上,她感到刺骨般的寒意。

“在娘子的面前,我…不想做君子,也不能做君子,更不是一个君子。上穷碧落下黄泉,成灰成土,你都是我的。”

碧儿打了个冷战,愕然地仰起脸,被君问天眼中那股子坚定震住了,泣声渐止。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再也逃不开了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碧儿怕冷地环住双肩。

“在蒙古,也只有你会把三千两银子不当一回事,也只有你不识五十两与十两的区别。”君问天温柔地一笑,大手贴住她冰凉的小脸。

“你的马车不是回城了吗?”

“对,我要让你出城呀,不然怎么知道你要干吗呢?”

“包括我住在饭庄?”

“那个我费了点心思,我知道你来了飞天镇,但那不难,只是我查到了你的住处时,已经是今日,幸好我赶上了…。”到现在,他后怕得心都是慌慌的,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碧儿苦涩地噘起嘴,“我何德何能,让君堡主如此用心用力?若是我哪里得罪了你,我给你赔不是,但是请你放过我。”

君问天眷恋地看着碧儿消瘦的小脸,叹了一声,“碧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碧儿扭过头,“知道什么?”

君问天慢慢靠近,轻轻拥她入怀,头埋在她秀发间,“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哪怕是恨我,也不要离开。”

碧儿身子一僵,“我才不信你,你对我又不好…你强暴我…。”

俊美绝伦的面容一红,僵硬如化石,“不是…。强暴,我…。们是夫妻。”

“还不止一次!”碧儿继续控斥,“我不要你再碰我,你脏,脏…”欲推开他的身子,可是气力太弱。

“我以后会注意清洁。”君问天柔声说道,拥住她往身后的马走去,“不要再存什么念头,我们回家!累吧,草原上风大,天色也不早了。”他抱起她,“我不回去…。”抗议的力度不大,所以别人忽视。把马背上的毛毡铺好,让她坐稳,君问天才跨上马,她疲累地趴在他怀中,轻轻叹息。

魔障呀,越不过去了!

此时此刻,君问天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了一点。离家近一个月的妻子现在总算又在他怀中了。

“在出大都城之前,你住在哪里?”一遍遍吻着她的发心,马犹如闲庭漫步地往飞天镇跑去。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别的男人鬼混着呢!”碧儿没好气地说,恨自己这样没气节的被他抱着,却又反抗不了。也许真的该跳湖自尽,才显壮烈,可犯得着吗?溺水死亡,身体会泡得腐烂,人不象个样子,很难看的。

君问天抿嘴一笑,“你鬼混得还很理直气壮,说说,是什么样的男人?”

“比你好一百倍、好一千倍的男人。”她就想气他、激怒他。

“好一万倍又怎样?”他才不上当呢,自那晚碧儿和韩江流逃跑被抓住后,他好象有点看清楚碧儿了,凑着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向她的脸颊,“你是我的娘子,你才不会多看一眼别的男人,你只属于我。”

“不,我…喜欢的人是韩江流。”她反驳,气他,就气他,气得他吐血而亡才好。

心揪了一下,强抑住心底的妒忌,君问天自信地倾倾嘴角,“他只不过比我早认识你,现在他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碧儿,不管我遇到什么情况,幸福也好,灾难也好,我都不会放开你。真正的夫妻是患难与共的,应该彼此信任,象一个人一样。”

“我…才不要和你象一个人,我又…。不喜欢你。”碧儿喃喃自语,君问天这个吸血鬼竟然把一切看得这么透,是,韩江流没有信任她,在遇到意外之时,他选择独自面对,而把她推开,看似为她着想,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伤害。为什么懂这个的是君问天,而不是韩江流呢?

命中注定吗?

到达飞天堡时,天已经傍黑了。看着飞天堡华美的楼阁、密密的树林和草地,强烈的现实感涌上心头,碧儿悲哀地意识到,她就象只鸟,硬生生被君问天折断了双翅,关进了牢笼,不甘也不愿,却又反抗不了,所有的无奈化作一股怒气,她抓起君问天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下去,似乎这样才能解恨。

君问天没有抽回,脸上的神情都没变。

“堡主?”赵管家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堡主夫妇,连寻常的礼节都忘了。

“夫人,你回来啦!”绣珠兴奋地从厅中跑了出来。

“准备热水、晚膳,我所有的衣物全部移到君子园。”君问天坐在马上,淡然说道。

赵管家回过神来,讶异地看到堡主夫人怎么一直趴在堡主手臂上不动呢?“堡主要下马吗?”

“等会!”手臂钻心似的疼痛,碧儿真的气急了。到底不是食肉动物,碧儿放开他的手臂,看着渗出血印的齿痕,不知是自责还是嫌咬得不够深,她气呼呼地跳下马,不要他抱,正眼都没有看赵管家,直直地往后堂冲去。

“夫人,夫人…。”绣珠小跑步似的追在后面喊道,她充耳不闻,手指掐进了肉里,才能控制住不尖叫出声。

“夫人,她…?”赵管家瞠目结舌,指着碧儿。“啊,堡主,你的手臂?”

“不要紧,夫人调皮,和我闹了玩。晚膳后煮点参茶,送到君子园。夫人这阵瘦了许多。”君问天轻笑,把马缰扔给赵管家,俯首看手臂,牙印很深。

赵管家直眨眼,不苟言笑的堡主明明被夫人咬出了血,还说是闹了玩,这闺房游戏玩得有点过火了吧!

君子园还象她离开时一样,收拾得雅致温馨。

绣珠侍候碧儿泡了一个香香的花瓣澡,晚膳是送到君子园,没要到花厅,君问天也没有来刺激她,但她只是喝了几口汤,不到半晌,吐了精光。

“夫人,你哪里不适?”绣珠担忧地拭拭碧儿的额头,问道。

“可能是累的!”也是气的,一想到没能如期回家,还要继续和君问天耗下去,胸中就堵得慌。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绣珠替她擦干头发,点上熏笼,床被铺得厚厚的、软软的,唉,再怎么清高,却不得不承认有钱真好,飞天堡的日子过得太精致。饭庄老板已经尽力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和现在一比,那床铺就象个杂草堆。

满室清香,暖如初春,只着单衣,也不觉着寒冷。“夫人,你和堡主回来怎么没让人先送信过来,那样,我会给你把所有的衣衫都熏好香,现在有点匆忙哦,衣服都没熏透。”绣珠很内疚地说。

“没有关系,堡中好吗?”碧儿慵懒地窝在被中,舒服地摊开四肢。这一天,真的好累、好累!

“好什么,那个表少爷潘公子整日呆在堡中,和春香打情骂俏,把堡中弄得乌烟瘴气。”绣珠挑亮烛火,麻利地为碧儿准备明日要穿的衣裙。

“你不会是妒忌吧!”碧儿微闭上眼,悠悠地问。

“夫人!”绣珠嗔怪地看着碧儿,“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愿和潘公子扯上关系。他那双眼象会扒人衣服似的。”

“勾魂眼呀!我走那天,他没冻坏吧!”想到潘念皓掉在冰池中,碧儿嘴角弯起。

“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绣珠说道。“现在整天包在狐裘里,象个冻死鬼。提到夫人,他…就一脸凶相。”

“怪我什么事,是他自己掉水中的。”

“谁掉水里?”君问天端着茶盘,推门进来。他也已经换了衣衫,黑发如墨披在身后,衬着俊美的面容,越发性感、邪魅。

“堡主!”绣珠道了个万福,接过茶盘,递给碧儿。“夫人刚刚喝下的汤全吐了,现在喝点参茶补补元气吧!”

“吐了?”君问天抢步上前,俯下身,“不合你的胃口吗?想吃什么,让厨子重新做。”

“我是被某人气得没了胃口,满意了吧!”碧儿抬眼,狠狠瞪着君问天。绣珠捂嘴轻笑。

“你先下去!”君问天屏退绣珠,闩上门,亲自端了参茶,坐到床沿上,只手托住碧儿的肩,“乖,别气了,一会再给你咬一口,但要把参茶喝下去才有力气咬我呀!”

“咬?”碧儿嘟着嘴,“把你咬死也回不去。”她突地一怔,“君问天,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他一直没有讶异她要回的家不是舒园,有点怪哦!

“我不管你从哪里来的,现在你是我娘子,就这么简单。”君问天把茶杯凑到她嘴边。

碧儿可是大大的吃了一惊,震愕之时,被他灌进一口参茶,呛得她直咳。“慢点,慢点,来,浅浅地抿。”

“不行,我还是想吐!”碧儿突地推开他,匆匆跑下床,一口参茶完完全全吐在了痰盂之中。

“怎么会这样?”君问天拧着眉,扶着她上床,自己解了外衣,掀开被角,躺在她身侧。

“君问天,这…。不太好吧!”碧儿直眨眼,也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可也不能随意妥协,“我…不习惯和别人同床,今天你睡卧榻,明天起,我睡,不然,你还是睡到账房,象从前一样。”君子园的厢房是他们的新房,但君问天没有在此住过,新婚之夜都没有。

“以前是疼你,才由着你胡闹。我们是夫妻,睡一张床天经地义。现在是,以后也是!”说完,他将烛火捻熄。

黑暗中,他拉她入怀,不容她抗拒。

君问天怎么突然变这么多,“我们是协议夫妻!”碧儿微弱的抗议,君问天清爽的气息一直引发她女性的本能,她的心有如擂鼓般的跳动,很无助地怕他听到。

“见鬼的协议,从来就不存在。答应娶你,我就真心地把你当成我的娘子。”他的气息在她发梢吹拂,哑声说道,“碧儿,自我们定下亲事后,就没有别的人。”

“呃?”

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压低了音量,“以前的荒唐,不要和我计较,我…已经彻底和过去结束了。白姑娘,不管在花月楼时还是在君府,我都没有碰过她。她…是我生意上的客户,她是大宋的婉玉公主。”

二,赢得一缕愁(中)